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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7章 小夜曲、咖啡和枪声

    酒店门口,回过神来的卫燃下意识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沪市?哪一年的沪市?


    卫燃做了个深呼吸冷静下来,不紧不慢的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行头。


    他严重怀疑金属本子偷懒了,此时自己穿的,依旧和法国小裁缝凡妮莎逃亡英国时穿的棕色法兰绒西装和灰色的战壕风衣,以及棕色的牛皮乡村靴子。


    除此之外,他不但穿戴着当初戴过的礼帽、围巾以及羊皮手套,而且上衣兜里还甩出来一个金色的表链。


    揪着表链将兜里的怀表取出来,卫燃哑然失笑,这是那枚皇后用过的金壳猎装怀表—的金属本子复制品。


    不仅如此,这兜里还有一枚钥匙,其上还坠着个小牌牌,一面写着“金門大酒店”,另一面写着“502号房”的字样。


    打开怀表的盖子扫了一眼,卫燃将其和那枚钥匙一并放回了兜里,现在是下午四点半,于这个时代来说,正是即将开始夜生活的时候。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低头看了看脚边放着的那个样式复古的棕色牛皮行李箱,这东西依旧是金属本子里的存货,而且在把手的位置,还别着一张《大陆新报》。


    打开报纸看了看,这一份儿是1941年的1月2号刊发的,其中一条新闻是一个叫高桥胜春的鬼子兵在江湾被人击伤的事件。


    将这报纸卷了卷重新别在箱子把手上,卫燃最后在兜里摸了摸,他又意外的摸出了一个并不算大的皮夹子。


    这皮夹子里装着几枚银元一沓法币和一本证件。


    银元和法币不用说,但那本证件却是一本鬼子的护照,其上有自己的照片,旁边还写着“松井龙之介”这么个招核儿的名字。


    所以这是我现在的身份?


    卫燃将证件收回皮夹子的同时暗暗琢磨着,同时却也在奇怪,这次那活爹怎么开始变的糊弄事儿了?


    按照之前他们父慈子孝的习惯,不应该在白光之后重新给他一个角色吗?


    压下这些疑惑,卫燃终于拎起了脚边的皮箱子,迈步走进了金门大酒店。


    “您好先生,请问您.”


    那位早就在盯着他的门童话音未落,卫燃便将自己拎着的箱子交给了对方,面无表情的用日语说道,“去五楼”。


    不等门童说些什么,他又摸出了那枚钥匙,捏着坠在上面的牌子晃了晃。


    “请您和我来”


    这位门童在发现卫燃是个“鬼子”之后顿时恭敬了许多,而在见到那枚钥匙之后,立刻客气的带着他走进酒店的电梯并且帮忙按下了5楼的按钮。


    故意摆出一副把屌长在脑门儿上的嚣张模样走到502号房间门口,卫燃用钥匙打开房门,随后接过了门童递来的行李箱钻进去,“嘭”的一声便关上了房门。


    “你娘的狗东西.”


    那门童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嘟囔囔的骂了一句,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电梯。


    房门里面,卫燃以最快的速度把这房间粗略的看了一圈,见没有别人,立刻将金属本子里能取出来的东西一一取出来检查了一番。


    万幸,三支手枪全都压满了子弹,那台禄来双反里也装有胶卷。


    在试着将那口皮箱也收进金属本子无果之后,卫燃立刻将行李箱的三个锁扣打开。


    这里面装着当初叙情书寓的美香表姐给自己准备的那套中山装和呢子风衣等等一整套从里到外的衣服,额外还有三根儿小金条和十几枚银元。


    总得来说,除了没有那支固定在箱子外面的雨伞,没有那支手电筒,也没有那瓶白兰地和ppk手枪的弹匣,这箱子里的东西可是连个裤衩儿都没少。


    可是让我以一个鬼子的身份住进这里干嘛?


    卫燃不由的陷入了疑惑,他知道肯定会在这里遇到克莱蒙和阿曼尼,但他们在哪?又或者,自己该怎么去找他们?就在这里等着吗?


    我还答应了虞彦霖,要在黄浦江边帮他筑个京观呢,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卫燃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随后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打开灯将这房间再次检查了一遍,卫燃却在床头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张宣传单。


    “八层咖啡厅开业酬宾,特聘意大利咖啡师柯来闽先生,法国钢琴演奏家艾蔓妮女士柯来闽?艾蔓妮?克莱蒙和阿曼尼?!”


    这特么谁给他们起的华夏名字?谐音梗真就不扣钱呗?


    卫燃暗暗嘀咕着,实则只不过为了排解一下自身激动或者忐忑的心情罢了。


    将这宣传单重新压在枕头下面,卫燃脱掉了身上的风衣和礼帽挂在衣架上,随后又换上了皮箱里的那双牛津靴子,并且撩起窗帘仔细的擦了擦,这才认真的整理了一番领口、领带乃至那枚金壳猎装怀表。


    最后将皮箱里的金条和银元藏在了衣柜底下的夹缝里,卫燃仔细的洗了洗手,这才拿上房门钥匙离开了房间,顺手将一条从毛巾上拽下来的不起眼的线头夹在门锁上,重新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欠儿蹬模样,搭乘着电梯来到了酒店的八层。


    根本不用刻意寻找,他便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咖啡厅,也注意到了这一层的大厅里正在弹钢琴的阿曼尼。


    此时的阿曼尼穿着一套漂亮的礼服画着淡妆,她正在弹的,却是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


    又回到国际旅的战壕里了,又要参加战斗了.


    卫燃无声的叹息着,人也神色如常的走到了那架钢琴的边上,递过来几张法币的同时用法语说道,“美丽的女士,请换一首海顿的小夜曲吧,那一首至少不会这么伤感。”


    阿曼尼在看到卫燃的时候,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在某一瞬间露出了惊喜和诧异之色。


    但很快,她便压抑住情绪,扫了一眼卫燃手中似乎无意中露出来的那把房门钥匙上的门牌号,随后矜持的说道,“好的先生,这就为您弹奏海顿的小夜曲。”


    “谢谢”


    卫燃装模作样的微微躬身,随后走进咖啡厅,选了一个距离吧台不远的偏僻位置坐了下来。


    “先生,您想喝点什么?”一个女服务生走过来恭敬的问道。


    “来一杯意式咖啡”卫燃继续用法语说道。


    这名女服务生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丝的茫然之色,好在,卫燃进门之前找阿曼尼“点歌”的时候,站在吧台里面的克莱蒙便已经注意到了他。


    此时这服务生不懂法语,克莱蒙也顿时有了过来“招待客人”的借口。


    “先生,您想要点什么?”穿着燕尾服的克莱蒙接过餐单微微躬身问道。


    “一份浓缩咖啡”


    卫燃微笑着用和法语听起来区别不大的西班牙语问道,“这里应该没有人听得懂西班牙语吧?”


    “当然没有,即便法语会的人也很少。”


    克莱蒙恭敬的用西班牙答道,“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为了你和我们的自由。”


    卫燃微笑着说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个招核人,你呢?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里不久前才开业,我们是来这里参加战斗的。”克莱蒙说道,“为了你和我们的自由。”


    “什么时候能见个面?”卫燃问出了新的问题。


    “我和阿曼尼住在五楼”克莱蒙一边在餐单上写写画画一边说道,“505号房间”。


    “我在502号”卫燃说道,“你们的对面”。


    “晚上怎么样?”克莱蒙问道,“我们大概9点左右才能回去。”


    “到时候有战壕咖啡喝吗?”


    “当然”克莱蒙说着还微微鞠躬,随后转身走向了吧台。


    短暂的沟通和等待过后,服务生为他端来了一小杯浓缩咖啡和一份布朗尼蛋糕。


    端起小小的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卫燃朝着吧台里的克莱蒙笑了笑,随后便像个色心大起的正常男人一样,把痴迷的目光放在了不远处弹奏钢琴的阿曼尼身上,心安理得的欣赏着自己点播的那首海顿的小夜曲。


    与此同时,他也在留心着这间高档咖啡厅里的客人。


    这里是民国时华夏最繁荣的城市,哪怕是畸形的繁荣。


    自然,贩夫走卒是不会来这种地方消费的,他们或许都没有机会过的了一楼门童那一关。


    洋人、富商、汉奸或是像个提线木偶似的一走一鞠躬的招核人,乃至陪在以上这些人身旁的富太太,这些才是这座咖啡厅的客户。


    都是高价值目标啊


    卫燃虽然不知道克莱蒙来这里做个咖啡师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却难免琢磨着,如果把此时咖啡厅里的这些客人全都毙了,能在这座大都市里捅出多大的篓子。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但眼下局势不明,他即便已经看上了几个鬼子肩膀上架着的那一个个大肉瘤子,却也只能装做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继续品尝着咖啡,欣赏着阿曼尼弹奏的钢琴曲。


    不急不缓的在这里坐了大半个小时,卫燃摸出几张法币压在了咖啡杯的下面,无视了克莱蒙和那些女招待的热情相送,迈步走出了咖啡厅。


    独自搭乘电梯回到五楼,他借着掏钥匙的功夫扫了眼仍旧卡在门缝里的线头,随后又看了看左右,这才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重新将这个房间检查了一番,卫燃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此时还不到下午五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足够他出去逛逛的。


    “好歹要去黄浦江边看看,去彦霖的家里看看”


    卫燃暗暗嘀咕了一番,随后穿上了风衣戴上了礼帽,又一次锁门并且布置下了“门禁”,独自离开了这座酒店。


    这个时代的沪市和津门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对他来说自然也是格外的适应。


    左右看了看坐上一辆黄包车,卫燃开口说道,“外滩”。


    闻言,那车夫应了一声,拉着黄包车便健步如飞的跑了起来。


    时值隆冬,此时这天色也已经比刚刚昏暗了许多,自然,如今这座城市的夜景,也远不如后世那般繁华。


    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那名车夫脚上单薄破烂的鞋子以及露棉花的破衣服,卫燃暗暗叹了口气,即便他来自后世,他也难以想象。


    把这个满地洋人特权,满地阿三警察欺辱原住民,同时也满地流民乞讨卖儿卖女的畸形城市,变成后世那个繁华干净的魔都,这中间到底经历了多少人的苦难和多少人的努力甚至牺牲。


    “先生,外滩到了,咱们往哪走?”


    就在他暗暗走神的时候,那名一嘴北方口音的车夫缓缓停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拿着,在这等我。”


    卫燃说着,慷慨的递给了对方一块银元外加一张法币,这是个绝对的高价,高到那名车夫很是反应一下,才千恩万谢的脱下鞋子,将银元和法币分别藏在了两只棉鞋里面。


    顶着迎面吹来的寒风看着反射着点点亮光的江水,卫燃环顾左右寻找着目标。


    最终,他无奈的选择了放弃,重新坐上黄包车说道,“去霞飞坊。”


    “您坐稳!”


    这位看着三十岁上下的黄包车夫态度热情了许多,甚至等卫燃坐好之后,还主动帮着他升起了挡棚,这才重新拉着黄包车跑了起来。


    这段路比之刚刚要长了许多,而且随着离外滩越来越远,天色也越来越暗,即便路灯都不如身后了。


    当车夫再次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卫燃迈步走下黄包车问道,“哪里是霞飞坊?”


    “那边,那边都是。”黄包车夫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先生,用我在这里等着您吗?”


    “愿意等就等等吧”


    卫燃说着,已经迈步走了过去。在白光之前,他虽然没有去打开虞彦霖的那封家书,但却记下了上面尚且清晰的地址。


    在这飘荡着饭菜香气的弄堂里一路走一路打听,当他最终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能看到一座被烧毁的建筑。


    “小阿弟,侬也是来寻虞家人个啊?”


    就在他看着这栋人去楼空的破败建筑愣神的时候,弄堂对面的一个看着四十岁上下的妇人问道。


    “是啊”


    卫燃回过神来,客气的问道,“他家人去哪了?”


    “唉!没了呀,都没了呀。”那妇人叹息道,“死个死,逃个逃,好几年前就没了呀。”


    “有其他人找过他们一家人吗?”卫燃继续问道。


    “侬搭依拉屋里是啥个亲眷啊?”那妇人略显警惕的问了一句卫燃听不太懂的话。


    “我我是虞.”


    “砰!”


    卫燃这一句话都没说完,远处却突兀的传来了一声枪响!


    “哐!”


    弄堂对面,那妇人也反应极快的躲进门里,并且关上了门。


    “砰!砰!砰!”


    紧随其后,远处又是传来了三声枪响。


    最后看了眼那座破败的建筑,卫燃快步跑向了枪声响起的方向,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警哨的声音。


    不等跑出弄堂他便注意到,外面的街道上,一辆轿车已经撞倒了路灯杆,那大开的车门里,还能隐约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似乎穿着和服的尸体,以及一个趴在方向盘上正在抽抽的尸体。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一个单手骑着自行车正往弄堂里冲的人。


    “让开,快让开!”这人看到迎面跑来的卫燃的时候立刻说道。


    “趴下!”


    卫燃突兀的说道,与此同时,他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支盒子炮。


    骑车的那人见状,下意识的便要举起扶着车把的那只手里的枪,但好死不死的,他这车子却刚好压上了一块坑洼,继而在惊呼中摔倒在地。


    “哒哒哒!”


    几乎就在他摔倒的同时,卫燃也已经朝着身后追上来的那些吹着警哨的包头阿三一边走一边扣动了扳机。


    十步之内枪快还是警棍快卫燃不知道,但至少对方死的挺快,那些没死的跑的也挺快。


    一路走到巷子口,卫燃瞄准仍在逃窜的警察继续扣动扳机将其全部击倒在地,这才转身跑回来,将那名似乎受伤的人搀扶起来。


    “哪受伤了?”卫燃低声问道。


    “你是谁?”这个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的男人警惕的问道。


    “路过的,需要我怎么帮你?”卫燃继续问道。


    “快跑吧,鬼子很快就要来了。”


    这人说完已经重新扶起了自行车,跨步骑上去之后,扎眼间便跑没了影子。


    见状,卫燃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跑向了这条巷子的另一头,原路返回了下车的位置。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枪声,此时那名黄包车夫却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不知道被弄死的人是谁”卫燃暗暗嘀咕了一句,不急不缓的迈步走向了来时的方向。


    不多时,一队持枪的警察便从远处跑了过来并且注意到了他。


    好在,钱夹子里的那本证件帮他打消了怀疑,甚至在注意到他是个鬼子之后,还立刻安排了一辆黄包车过来准备把他送回酒店。


    说来也巧,这给他找来的黄包车,恰恰是刚刚送他过来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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