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张楚的讲解，李世民心里是很想要去瞧一瞧的。


    不过，当听到李君羡带来的消息后，当即脸色猛地一沉，而后一言不发的向张楚告别了。


    直接接过来李君羡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直奔长安。


    “陛下！”


    李靖，李积等人高呼一声，也迅速的奔向了拴在生活区的马匹。


    “李统领，发生什么事了？”张楚眉头紧蹙，顾不上太多，一把抓住了李君羡的胳膊，说实话，这动作是有些冲动，但，李君羡也并没有说什么，他沉默了下，迅速留下了一句。


    “秦川伯，是陛下派往吐谷浑的使团回来了。”


    “吐谷浑那边的情况，似乎不妙！”


    说罢，李君羡急忙也跟了上去。


    这事，李君羡清楚，是瞒不住的，算不得什么秘密，长安不少百姓都看到了岑文本他们从明德门下狂奔冲撞而过。


    张楚不由轻吸了口气。


    吐谷浑！


    双眸，微微眯了下。


    “这么快？”


    “看来，岑侍郎在吐谷浑，也发现了什么。”


    “这一战，迫在眉睫。”


    张楚抿了下嘴角，扭头看了眼正呼呼冒着浓烟的竖炉，沉思片刻，快步走了过去。


    虽说战争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这一批武器，看来也没有办法继续往下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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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


    李世民下马的时候，衣服都有些凌乱。


    李靖，李积，程咬金，秦琼和尉迟敬德紧随于其后，骏马还都没有停稳，他们便已是翻身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在路上，他们也都已是知晓了发生了什么事。


    吐谷浑那边，似乎有些不妙！


    不过，他们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并不是担心，更不是忧愁，而是，兴奋！


    说实话，他们心里还真怕吐谷浑可汗伏允，对陛下言听计从，真的带着厚礼从吐谷浑赶来，赔罪，迎娶大唐公主。


    若是真的这样，他们还真没有什么脾气。


    师出有名！


    这个四个字，对于昭昭大唐而言，是很重要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若是毫无征兆也毫无理由的就对吐谷浑出兵，那后面的队伍怕是都要散了。


    天可汗这个名字，陛下还能担得起？


    各部落怕是对大唐的态度，都会有变化，毕竟，一个喜怒无常，毫无理由便对外出兵的大唐，很难让人安心。


    可是，现在好了，岑文本这一次真的是立了大功！！！


    甘露殿前。


    不仅岑文本在。


    房玄龄，长孙无忌，萧瑀，崔如渊，王珪，高士廉，侯君集等诸公皆在。


    显然，他们都得到了消息，先行一步赶了过来。


    “参见陛下！”


    见到李世民大踏步走了过来，原本各怀心事，各自沉思的众人，连忙齐齐躬身，异口同声道。


    “进去说话！”


    李世民步伐不停，霸气喝道。


    很快，甘露殿内，响起了岑文本的声音。


    李世民坐于案桌后，面无表情，手指轻轻叩着尚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双眸犹如古井，没有任何波澜，当岑文本把所见所听和自己的推测说完后，便躬身退下，坐到了王珪旁。


    大殿中，只有呼吸声。


    “你们怎么看？”


    迎着众人的目光，数息后，李世民轻轻吐了口气，说道。


    “陛下，伏允野心，昭然若揭，岑侍郎带来的消息，估计八九不离十了，还请陛下即刻下令，开拨大军，不给吐谷浑任何喘息之时间。”


    李靖沉声道。


    兵贵神速，这一点，为将者，就没有不清楚的。


    按照岑文本所言，吐谷浑这就是想要用迷雾弹，来拖延大唐的时间，而好给自己争取更好的准备，如此，雷霆一击，足可直接击垮吐谷浑，大唐的损失也会降到最低。


    “吐谷浑可以准备，咱们大唐亦可准备，既然伏允说了，四月末，五月初就会抵达长安，这时间是有道理的，若是陛下不等时间到了，现在就出击，是不是，会落诸国口舌？”长孙无忌平静道。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杯弓蛇影，实在不是一个大国，一个天可汗该有的反应。


    大国当有大国的稳重，天可汗也当有天可汗的自信！


    “陛下，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军集结倒是迅速，而最难的问题，就是在后勤上。”房玄龄轻轻吸了口气，说了个折中的法子：“大军，可先不动，不妨先暗中调拨粮草。”


    “到时候，一旦吐谷浑真的要倒戈，咱们也可直接动以雷霆！”


    房玄龄双眸间，闪过一丝精芒。


    崔如渊精神一震，立马坐直了身子，等待了这么久，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长孙无忌颔首：“玄龄此言甚善！此事，兵部和户部现在就可开始布置，并通知关内道，陇右道进行配合。”


    “相比于这些，陛下，点将，才当是最紧要之事！”


    “不然，到时一旦风起，若是迟迟定不下出征之将，先机尽失！”


    长孙无忌脸色也有些凝重了。


    尽管大唐强横，可吐谷浑盘亘于河湟之地的霸主，也已是蓄势待发。


    虎博兔亦用全力，更何况西域霸主也？


    此言一出，李靖，李积，程咬金等人已是摩拳擦掌。


    李世民饮了口茶，思索片刻，沉声道：“吐谷浑，环境困难，伏埃城更是在千里之外，这一战，怕是定要远途奔袭，劳师动众········”


    此言出，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李世民身上。


    他们知道，陛下对用兵，向来是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在这方面上，陛下几乎从未出过错。


    作为臣子的，可以说是很省心，只需要按照陛下的布置去做就是了，只是不知，这一次西击吐谷浑之战的荣耀，会落在谁的身上！


    李靖？李积？他们两人在贞观三年出征突厥，横扫漠北，已是荣耀至极！


    程咬金？秦琼？尉迟敬德？他们都是陛下麾下之悍将，统领卫军南征北战， 不世汗马功劳，响彻天下！


    侯君集？段志玄？作为稍稍年轻些的将领，完全可以顶得上程咬金，秦琼，甚至于李靖这般老将的重任，这些年追随于老将身后，战绩亮眼，这一次陛下让他们出征，挑起大梁，锻炼其魂，也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亦或者，河间王李孝恭，任城王李道宗这些宗室王将？他们位列王勋，不管是谁，全朝也挑不出来毛病。


    甘露殿中，寂静如同冰窟。


    李世民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颊，最终，还是落在了李靖身上。


    他轻轻一笑，胳膊撑着膝盖，微微欠身，关切道：“药师，最近，身子如何？一顿还能吃几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