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实在太多了，已经快到达我能够控制的极限。”


    “另外原先安分受控的黑气本源，在我露出疲态后，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


    “如果放弃吸收黑气，这么多怪物扩散出去，不少人一个照面就会死去……”


    身体已经巨大无比，张辰捂着脑袋，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脑子，却也感觉脑仁被注水，几乎要痛到炸开。


    停止吸收黑气，张辰转而开始无差别击杀黑气生物。


    用自身精纯的黑气，冲散大量黑气生物，张辰动用了过多力量，目前已经渐渐控制不住黑气本源。


    由于黑气屏障和黑气生物同根同源，黑气生物用力挤挤，费点时间还是能够出去的。


    不能再拖时间了，张辰咬咬牙，继续打散快要出逃的黑气生物。


    尽管张辰抓取黑气生物时，已经足够谨慎，避免过多抓取，最终让自己难办。


    地球意志逃跑，宁愿舍弃肉身，本该杀死地球意志的怪谈力量，全部得由张辰承担。


    意识一次次濒临崩溃，又一次次坚持下来，打散黑气生物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最终，经过三天三夜的努力，目前地球上的黑气生物，就只剩下张辰。


    过多的重复，已经形成本能，进而掩盖张辰作为人的意识。


    环顾四周，这个比泰山还要高一截的黑气怪物，在寻找其他黑气生物的踪迹。


    目前已经不受张辰控制，却也没有大开杀戒，反而在搜寻这辈子都难以找到的黑气生物。


    “已经到极限了么？”


    “果然以人类的力量控制怪谈，还是太勉强了些。”


    “曾经的自我睡眠剥夺，让我有了不眠不休的经验。”


    “这才确保我没有在杀死所有黑气生物之前，失控对自己的控制。”


    目前的张辰，就像是一个大型杀戮机械里的操纵员，在失去四肢后，已经无法控制机械的张辰行动。


    操纵员曾经的习惯，让机械不至于偏离正轨，但是当机械意识到自己缺少操纵员，诞生自主意识时，操纵员就会完全被舍弃。


    那个时候，也就是张辰意识被抹除的时候。


    意识缓慢但坚定的削弱，张辰知道这是黑气本身意志诞生的预兆。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


    张辰抱着龙狗黄金，以巨型黑气怪物的视角，游览整个地球。


    地球上的人类，在发现无法杀死这个怪物，对方似乎也并不伤害人类后，已经习惯这个到处游荡怪东西。


    及时疏散怪物落脚点的居民，虽然怪物身体由黑色气体构成，行动起来，并不会踩碎人或者建筑。


    接触黑气气体的生物，都会暴躁易怒，严重的甚至有可能自残或者伤害他人。


    张辰就这样日复一日，游览的所有国家，也就只有张辰本国提高了警惕。


    等自己意识完全消失，或许只有张辰的国家能够活到最后。


    “希望在这段时间，国家能够研究出，肢解黑气怪物的武器或者力量吧！”


    “还有半个月意识消散，我无法做出任何提醒，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张辰的意识来到消散边缘。


    耳边传来龙狗黄金的呜咽，黄金知晓张辰即将消失，却也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张辰之前肉身毁坏，而龙狗黄金却没有，等张辰意识消散，张辰会把用最后一丝力气，把黄金排出体外。


    自己的父母亲人还在地球，他们或是被地球意志安排到这里，亦或是主动来地球传递信息。


    张辰拜托龙狗黄金照顾他们，黄金人性化地点点头，眼眶不断流出热泪。


    张辰笑了笑，不甘心死去，那极大概率会在里世界复活。


    只是，地球有里世界吗？


    还是说自己只要死去，怪谈世界的芸，也会想办法把自己拉到里世界？


    张辰不知道，意识即将消散时，盲目行走的巨型黑气怪物抬头，耀眼的白光出现，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之前我在地球不甘死去，灵魂被拉扯进白洞，进而绑定系统，在怪谈世界重生，也是看到的这样的场景。”


    “目前灵魂也即将消亡了，我还有什么能够重生的？”


    “呵呵，或许就只有情绪映射了。”


    “我知道情绪映射不是我，那只是我死前的一段记忆，但是只要他能解决怪谈，这都不重要。”


    坦然的闭上双眼，良久过去，面前的白光却越来越明亮，就像是一个白炽灯，紧紧贴在自己眼皮面前。


    突然，一股温热的触感，接触到自己的额头，那种感觉很奇妙，竟然让全身发麻放电。


    “哥哥（张辰）！你还不能停留在这里，有些事情非你不可……”


    “回去吧，带着我的指引（拿回你曾经赠与我的力量）……”


    “带给那黑暗的世界，渺小但又不可或缺的希望之光！”


    如同呓语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熟悉且亲切，张辰愕然睁开眼睛，面前是不着片缕，浑身散发圣洁光辉的曦。


    盯着曦妹的脸，却发现对方的脸，在某一刻发生变动，又变成星的面容。


    她们两个，最后还是合二为一了，尽管张辰竭尽全力避免，还是没能让她们逃脱回归本体的宿命。


    只不过，原先曦妹和星融合，他们就会直接被地球意志接管，地球意志的力量会更加强大，张辰的结局也会截然不同。


    现在曦妹和星合二为一，成为一颗完整的心脏，心脏选择交给她们最信赖的人。


    遵循心的指引，外加一部分怪谈世界的权能，张辰已经能够回到怪谈世界。


    但是现在，张辰没有一丝开心，看到身影慢慢暗淡的二人，自己的意识反而越发凝实时，心中压抑沉重。


    一种即将失去所爱之人的惶恐情绪，瞬间蔓延至全身，让张辰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曦妹、星，你们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要牺牲自身的独立性，合二为一化作心脏过来救我？”


    “我死后也可以在里世界重生啊！曦妹难道你忘记里世界的情况了？”


    “星，我现在是要夺取你哥哥的神明位置，就算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要彻底消除怪谈，你真相信了，你又犯什么糊涂！”


    已经急得语无伦次了，张辰东一句西一句，紧张激动的样子，看得曦妹和星一直偷笑。


    二人没有说话，只是再给张辰一个拥抱，张辰安静下来，也不再说话。


    刚准备抱住二人，那洁白的身影就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金色心脏剧烈跳动。


    张辰的身体，也以它为核心快速重构。


    意识直接被扯入新身体，张辰抱着黄金，被巨型黑气怪物排出体外。


    从几千米的高空自由坠落，张辰砸在地上，怀里的狗子都痛的嗷嗷叫，自己却没有丝毫受伤。


    眼前已经出现空间通道，通道的另一边，就是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怪谈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