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沙滩上。


    老五一马当先，身后还跟着一伙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水面。


    几位冲在最前面，随着跳板翻转入水的姜亮手下，狼狈地爬上小船。


    后面两块连接小船的跳板上，一溜人停下脚步，愣在当场。


    老五怕水，但在岸上的力量无人能敌，铁塔一样身体，还有点横练功夫，真可以说一夫当关。


    就算最前面跳板没有被掀翻，排着队冲过去，也就是一个一个被打趴下的结局。


    船上，姜亮倒吸一口凉气，大声说道：“老五，我们认输，退出这段江面，让我们一条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你们这些垃圾，老子以后不想再和你们见面。”


    老五挥舞着蒲扇一样的大手，声音洪亮，语气听得出充满厌恶。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姜亮等人欺男霸女，坑蒙拐骗，完全无视规矩，附近道上都讨厌这种人。


    只是没有强大的势力能把他们抹杀了，说白点，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不仅在于老大地盘横行霸道，还要逼着于老大退出，做事一点余地都不留。


    老五恨不得一拳把船打沉。


    “船上所有东西归你，另加十万现金，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姜亮大声继续说道：“不想见我们也行，我永远不踏进长江这一段，只求五爷高抬高手。”


    姜亮拱了拱手，态度放得最低，警察马上就到，耽误一分一秒，危险就多一分。


    他纠集的这帮人，平时就是凶狠之辈，哪个身上都有案子，甚至有在逃犯，进了局子，一个都不会出来。


    “我不要你任何东西，要求很简单。”老五忽然咧嘴笑了笑：“你们在船上待到明天就行，到时候我立马走人。”


    “你踏马耍我。”


    姜亮怒起来，别说待到明天，待十分钟，水上警察就会赶到。


    “就是耍你了，你也不笨吗。”


    老五嘴咧得很大，大声笑起来，生活中许多人都说他傻，没脑子。


    难得自己可以嘲笑别人。


    “兄弟们，杀出去。”


    姜亮大声吼着，挥舞手臂，他放弃了和老五谈判的决定，这个傻子憨憨一根筋。


    “杀，杀，杀。”


    跳板上，小船上，姜亮的一溜手下同时叫嚷，抽出身上的家伙事，有匕首砍刀双截棍，甚至还有小斧头，不太明亮灯光下，都看出寒光闪闪。


    岸边沙地上，老五身边的人也同时抽出家伙事，盯着对面，满脸警惕。


    噗通，噗通。


    姜亮的几位手下领先跳下水，向岸边游去，几个人是姜亮的先锋，每次打架都是冲在最前面，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血案。


    甚至有一位还是在逃，三条人命。


    连接跳板的小船离岸边也就十几米，水并不是太深，几个人脚尖几乎可以踩到水底的泥沙。


    水下，在那几个人跳进水中的一瞬间，乔宇和周莹莹立即游过去。


    那几个人一边向岸边游，一边盯着岸上的老五等人，手中紧紧抓着匕首。


    忽然，其中一个人惊叫一声，身体向后退，同时，在他身体四周冒出一片血迹。


    其他几个人愣了一下，紧接着，一个个都被拉回几米，身体周围鲜血不断涌上来。


    其他准备跳入水中的人，一起停下动作，伸手把水中几个惨叫的人拉上去。


    几个人的腿都耷拉着，在腿或屁股上，都被匕首扎出个小洞，拉出一道血口，鲜血直流。


    “撤撤。”


    有人叫嚷起来，一溜人返回大船，一起盯着水面。


    水下有人伏击，如果不退回去，掀翻小船和跳板，冲在前面的一溜人，全部得完。


    “玛德，于老大，你这是要斩尽杀绝。”


    姜亮怒吼着，拿出一杆猎枪，枪口向下，看着船边的水面，只要有人露出脑袋，就轰个稀巴烂。


    然而，水面一片平静，连个水泡都没有。


    水下，乔宇和周莹莹静静潜伏着，手中抓着匕首，只要有人下水，立即出击。


    双方僵持着，一动不动，直到江面上响起一阵警笛声，水警的几辆摩托艇围拢过来。


    同时，江堤上也响起警车的鸣叫声。


    老五等人收起家伙事，扭身快速离开。


    水下，乔宇和周莹莹也迅速离开。


    几分钟，于老大的船上，老五等人站在于老大身边。


    乔宇和周莹莹换了干净衣服，也来到甲板上。


    对面，警察已经上船，姜亮等人被带走，同时，还有七八位姑娘，马连秋也在其中。


    江面上，又变得平静下来，凉风习习，天空星光点点。


    于老大这才缓缓转身，向乔宇和周莹莹拱手：“我代表兄弟们谢谢二位，以后，我于老大就是你们的人，赴汤蹈火，绝不犹豫。”


    这次行动，看起来没费什么力气，老五等人都没有动手。


    然而，水下的凶险，于老大可以想到，就水鬼王六一个人，就很难处理。


    可以说，乔宇和周莹莹两个，解决了对方一伙人。


    两个人很年轻，假以时日，会是江上强大的存在。


    于老大可是老江湖，这两个人收在手下不可能，自己也驾驭不了。


    那就作为靠山。


    道上混，强者为尊。


    “别别别，这都是周莹莹的功劳，和我无关，我也不想当你的老大。”


    乔宇急忙冲着于老大摆手，这种打打杀杀，一次就够，他可不想参与，还是呆在村里溜溜狗，调戏一下小媳妇，轻松自在。


    去他的江湖。


    而且，这次确实都是周莹莹的功劳，自己就是个累赘，差点死在王六手里。


    于老大并不知道水下的情况，没想到小姑娘更厉害，转脸看向周莹莹，有点惊讶。


    “你也别说谁是谁的人。”周莹莹淡淡说道：“还是想想，如何向王家交代吧，他们培养一个水鬼不容易，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个……”


    于老大脸色一下子有点苍白，这才想起王六的事。


    一开始，他就没想到会把王六解决了。


    王家可是水上有名的大家族，是仰望的存在，干掉他们前六的高手，自己就算带着兄弟逃离江面，也躲不开他们。


    出卖乔宇和周莹莹，更不能做，于老大想都不想。


    “好啦，你也不用为难。”没等于老大想出答案，周莹莹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王家找你们，你就说我周家接下了，尽管冲周家来。”


    “谢谢周姑娘。”


    于老大语气恭敬，对周莹莹弯腰鞠躬。


    周家，也是江上大家族，可以和王家并肩的势力，这个大腿抱还得对方愿意。


    周莹莹这是帮他扛下因果，也算是默许成为周家的人。


    细想也不奇怪，能把王六解决掉，绝对是江上霸主一类的人。


    “谢谢周姑娘。”


    老五等人也跟着弯腰鞠躬，洪亮的声音，在江面上飘荡。


    几分钟后，江堤上，乔宇叫醒车里的马连英。


    马连英睡眼朦胧，迷迷糊糊说道：“我做了个梦，梦到马连秋，她好像出事了。”


    “你也知道，就是个梦而已。”


    乔宇把一只烧鸡递给马连英，随口说道：“我们出发去码头，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