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锅来喽！”


    砂锅店老板双手端着个褐色砂锅快步走来。


    锅里的羊汤\"咕嘟咕嘟\"翻滚，汤汁上浮着香菜末，热气裹着肉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嚯！”


    白毅眼前一亮，笑着打趣道：


    “老板今儿个还开张？看来今年没少赚啊，都舍不得歇业过年了。”


    老板一边麻利地摆好碗筷，一边笑出满脸褶子：


    “托白副科长您这些个老主顾的福。”


    说着从围裙口袋里掏出烟，给两人各敬了一支：


    “您可有阵子没来了，最近挺忙的吧？”


    白毅接过烟，就着老板递来的火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瞎忙活。”


    他瞥见门口又进来几拨客人，便摆摆手：


    “哟，又来客了，您快招呼去吧。”


    张大力早抄起筷子捞了块带皮的羊肉，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吐。


    囫囵个吃下去后，又舀了勺汤‘哧溜哧溜’地喝着，干饭，他没输过。


    白毅慢条斯理地夹了块羊排，随口问道：


    “明儿个你也带老婆孩子回老家？”


    张大力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只能拼命点头，好不容易咽下去才说：


    “老爷子催的紧，说想他大孙女，明儿天不亮就得走。”


    说着又往碗里倒了半碟辣椒油，搅和得汤面一片通红。


    “昌平又不远，急什么。”


    白毅吹了吹汤面上的油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我车后备箱那两箱酒你带回去，正好在亲戚那充充门面。”


    张大力一听，筷子都停了，瞪大眼睛：“红酒啊？你真舍得？”


    白毅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反正也是别人送的，我又不好这口。”


    说着朝门外扬扬下巴：“赶紧吃，我看这天要下雪，趁早把酒搬你车上去。”


    窗外，灰色云层越压越低，街上行人都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砂锅店里却越发热闹起来。


    此起彼伏的‘嘶哈’声以及是不是传来的笑声，把气氛烘托到极点。


    不一会外面还有人放了两挂鞭炮，年味儿啊，越来越足了。


    酒足饭饱后，白毅和张大力在砂锅店门口道别。


    “路上慢点开，替我给老爷子带个好。”


    白毅拍了拍张大力肩膀，张大力咧嘴一笑：


    “得嘞！回头给你带点老爷子自己种的柿子饼。”


    说罢他挥挥手，哼着小曲儿驾车疾驰而去。


    白毅目送张大力离开，转身钻进自己车里。


    他看了眼手表，已经一点半了，忽然一拍脑门：


    \"坏了，把这正事儿给忘了！\"


    方向盘一打，吉普车开出三里地，最后钻进一没人的小胡同。


    白毅四下张望确认没人，这才打开系统商城。


    然后跟变戏法似的买了不东西。


    不一会，后座上整整齐齐摆着几床毛巾被，还有几套婴儿服。


    更夸张的是，后备箱里凭空多出两个原木婴儿床组件。


    \"这下齐活了。\"他满意地吹了声口哨。


    随后他一边朝东丰街赶，一边开始琢磨家里几个女人的事。


    到时候俩儿子放主卧，让雨水、秦淮茹、尤凤霞她们轮流照顾。


    哦对了！京茹那丫头放假了，正好也能搭把手。


    想到这儿，他不禁得意地笑了，这不就完美避开带娃的苦差事了吗？


    ......


    赶到丈母娘家小院时，白毅整个人都麻了。


    尤凤霞房门口整整齐齐放着五六个包袱。


    尤母正指挥着大川、老尤拿俩孩子用的东西。


    见白毅来了，尤母连忙招手：“小毅快来搭把手！”


    白毅嘴角一抽走上前。


    只见尤凤霞穿着件崭新红色尼子大衣，还一脸委屈地站在柜子旁边。


    俩儿子被裹成粽子，分别装在两个竹编篮子里，跟快递包裹似的。


    “妈...这是要搬家啊？”白毅咽了口唾沫。


    尤母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笑道：“这不给格格收拾利索点嘛！”


    说着凑近白毅压低声音：“尿戒子，妈给准备了一个月的。”


    尤凤霞翻了个白眼，扯了扯大衣里头的厚毛衣领子：


    “妈非让我穿这厚的，勒得喘不过气..”


    话还没说完，尤母已经往她手里塞了俩网兜：


    “这是给四合院老太太带的年礼，可别弄丢了！”


    装车时白毅才发现，连孩子的虎头鞋尤母都准备了六双。


    两个竹篮被稳妥地安置在后座，固定得严严实实。


    尤母还特意在篮子里垫了两层被囊，生怕冻着外孙。


    “妈，您这是生气了啊？”


    白毅话没说完，尤母已经利索地关上车门，隔着窗户叮嘱：


    “记住啊，孩子半夜哭闹就喂点温水，然后再喝奶粉。”


    尤凤霞终于忍不住了：“妈~您就这么急着撵我走啊？”


    尤母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难过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快让妈睡个囫囵觉吧，累了。”


    说着她又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个七八个红布包塞给白毅。


    “这是安神的香囊，放孩子枕头旁边儿。”


    说完老丈母拍拍车门，示意好女婿赶紧踩油门儿。


    白毅憋着笑发动车子，后视镜里尤母挥手的模样，像送走了什么了不得的\"麻烦\"似的。


    直到拐出胡同，还能听见丈母娘欢天喜地叮嘱：


    “初二记得早点来！妈给你们炖肘子！”


    尤凤霞气鼓鼓地扯开大衣扣子，扭头看了眼后座熟睡的儿子们。


    她‘噗嗤’笑出声来：“哎呀~咱娘仨这是被扫地出门了呀？”


    “哈哈！好像是，你干啥了？给妈折腾成这样？”白毅笑的腮帮子疼。


    尤凤霞美眸一翻，不服气道：“妈说让我做饭，我做了呀~”


    然后她觉得委屈，继续说道：“还说婆婆以后让我做饭，我屁都不会~”


    白毅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直接放在她大腿上：


    “害，那还用咱俩做饭啊？刘女士家里厨子都好几个。”


    尤凤霞抿着嘴笑，突然想起什么：


    “妈妈今年不过来，那咱要过去吗~？”


    白毅想了想，也回头看了看俩儿子：


    “我觉得就没必要过去了，初八之后再说，主要孩子还小啊。”


    俩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


    反观此刻的四合院里。


    几位‘看孩子好帮手’还完全没意识到，今晚她们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不眠之夜。


    雨水现在只觉得自己右眼皮只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