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实力不足以拿这个a。”


    当朴友天坐在导师席、说出这句话时，李只恩的满心欢喜就如坠冰窖，转头成空。


    她从来是知道自己的，唱歌确实有几分天赋，跳舞也确实一般。


    而朴友天的这些评语，将她心底深藏的自卑，彻底释放出来。


    原来，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一年多前，各处试镜老师冷冰冰的话：“你不适合.....”


    是啊，从来都不适合，一直都是自己执着地强行追求。


    在d班的日子，无法进步的练习生生涯里，总是一片黑暗。


    无数记忆回闪......


    李只恩站在台上，眉眼满是失落，以及自弃。


    她跟着这股情绪向下陷，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似乎有什么拽着她一直往下沉。


    永夜无光。


    舞台？出道位？真能看到希望吗？


    直到李只恩听到一个微弱、却清冷有力的声音-----


    “李只恩，你唱啊，让反对你的人听听。”


    小一！


    她突然被惊醒。


    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攥紧话筒，胡乱地擦擦脸上的泪，直直抬头看去。


    唐一远远站在金字塔上，如在天边。


    演播厅的灯光聚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夺目而温暖。


    就像照进她心底的一束光。


    刚才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温。


    这一刻，也不知为什么，看见唐一，李只恩瞬间觉得委屈满怀。


    她微微张开嘴，却说不出什么，沉默一会，最后用鼻音问唐一：


    “你想听我唱哪首？”


    导演并没有打断台上台下的互动，反而示意摄像将镜头对着这两人。


    炒炒深厚的姐妹情也不错。


    权宝儿也鬼精鬼精的，立即意识到这是个看点。


    她不理朴友天，直接把自己桌上的麦克风递上去。


    麦克风被练习生接力着往上传，经过郑恩迪、林玧儿，最后到了唐一手里。


    唐一握紧麦克风，无视下方朴友天的视线，大大方方地点歌：


    “你创作的歌《you（\\u003d1）》，或者，也可以叫：脸红的思春期。”


    她在“你”上加重了语气。


    李只恩愣住了。


    看到唐一写的《gee》后，自己确实动过创作的心思。


    不过写出来的东西差强人意，后来还被唐一兴致勃勃地批改过“作业”，成品确实很棒。


    但是，那不算自己写的啊。


    权宝儿有点意外，惊喜道：


    “你还会创作？”


    李只恩如实道：“我只写了一些半成品歌词，其他是唐一主导修改完善的。”


    她写的那些歌词，都是些少女的无病呻吟，说出来都让人脸红，在专业人士唐一面前，真的只是个半成品。


    权宝儿笑：“半成品也行啊，难得出现有创作能力的练习生，你清唱吧。”


    朴友天似乎要说什么，权宝儿强势地抢在他前面开口：


    “朴老师作为前辈，在创作上有很深的造诣，一定也很期待新人辈出。”


    朴友天被梗得说不出话，脸色更不好看，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看着他那张臭臭的脸，李只恩的脑子瞬间清醒，她垂睫掩下情绪，忽然觉得不值。


    这么轻易就被别人的打击影响到状态？


    李只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


    就算是c班又怎么样，自己终将破茧而出，追逐光明！


    她再看看上方的唐一，谁也不能挡住她！


    理清思绪，李只恩把朴友天的批评抛在脑后。


    她擦干净自己的脸，这一刻居然有点庆幸，还好防水，不然现在可能变大花猫了，那人只怕会叉腰糗她。


    她花了几秒钟找状态，开始清唱。


    没有伴奏，此时展现出的就是人嗓原本的模样。


    唱功也就一览无遗。


    李只恩本身音域宽，因为从小就开始锻炼，肺活量也很高，基础真的很好。


    她此时的嗓音很轻柔，就如一个人在喃喃低语，或者无人时候放松的独唱。


    头腔和鼻腔的共鸣使用地非常好，让她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轻松。


    她在用感情唱歌。


    歌声里全是初恋的味道。


    她闷在心底的情绪，她常年练习的孤独，和无所释放的情思，全部经由她喜欢的热爱的歌声传达而出。


    台上，李只恩在唱她们“共同创作”的歌。


    台下，唐一满意地笑了，总算不负所望。


    等她唱完，现场都在回味。


    权宝儿也是狠人一枚，可能为了节目效果，她笑眯眯地拿起麦克风cue朴友天：


    “这首歌的完成度很高，朴老师，李只恩现在的实力可以拿a了吗？”


    现场霎时一静，摄像机也精准地对着朴友天。


    李只恩的这首“原创”超乎意料的好，特别适合她这个年纪，那股子初恋的意味，直白而鲜活。


    而认同她的人越多，对之前咄咄逼人的朴友天便愈容易心生抵触。


    对着镜头，朴友天心里暗骂：真tm唯利是图的节目组。


    他看着舞台上的李只恩，努力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让自己显得得体大气一些。


    最后故作大方道：


    “我的原意就是这样，有实力拿a当然没问.......”


    话的尾音还没出口，高兴地权宝儿就已经直接宣布：


    “恭喜，李只恩，a！”


    现场一阵欢呼！


    李只恩满脸笑容，向其他三位导师鞠躬感谢后，急步向练习生席位走去。


    唐一正在这条路的终点等她。


    她踩着星光台阶，沿着唐一走过的路，一路向上。


    刚站上去，唐一就向前蹦了一步，迎面就给了李只恩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欢迎来到a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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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只恩评级时就已经晚上10点多了。


    在她之后，自评级a的5位选手并没有出现其他练习生期待的失误，成功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至此，11个a班席位全满。


    录制结束时已经凌晨两点，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唐一困得快把眼睛都闭上了，郑恩迪倒是精力旺盛，跑过来恭喜她们。


    拍完唐一的彩虹屁，又对着李只恩真诚的赞美：


    “只恩，你这回大发了！你这么牛逼之前都不说一下！太辜负我这个室友了。”


    李只恩：“………”


    我也不知道我这么牛逼。


    唐一在旁边哈哈笑。


    聊了几句，都太困了，大家开始往外走。


    唐一走在最后，无意间回头，瞥见旁边的角落里，李秀蛮在和朴友天说什么。


    朴友天似乎有点不高兴，不耐烦地朝这边看来。


    他似乎没什么目标，唐一却肯定，他看地就是自己和李只恩的方向。


    那种腻滑的目光让人不自觉地厌恶。


    还好李只恩正和郑恩迪说话，没有看见。


    唐一可不怕，她恶狠狠地迎上朴友天的目光，右手从后面勾住李只恩的脖子，傲慢地抬了抬下巴。


    贱人，看我的人干嘛？再看打死你！


    李只恩被唐一的动作弄得差点来个后仰，想回头看她干什么，唐一却勒得死死的，她只好继续看前面，弱弱地问后面的人：


    “小一，你干嘛啊？”


    唐一的脑袋靠近她耳边，热气吹在她后颈，嬉皮笑脸道：


    “我累死了，你拖我走呗。”


    “………要不，你躺这？”


    唐一开始耍赖：“我上辈子肯定是你身上的挂件，现在只能挂着。”


    “…………”


    李只恩翻白眼，心想，那我上辈子可真造孽，有你这么重的挂件。


    两人打打闹闹的一路前行，逐渐消失在演播厅门口。


    朴友天皱紧眉头。


    那个叫唐一的………眼神这么嚣张，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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