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美人一愣，一下也明白，姜晗不想提这个事。


    “都好，都好。”倩美人笑着回道，“内侍省里的人都知道娘娘顾着我，不敢给我不好的东西。”她托娘娘的福，得了很好的照顾，又一点事没有给娘娘做，白白的让娘娘对她这么好。


    生了孩子以后，陛下也不曾召见过她，她想给娘娘分忧，又找不到方法。


    如今好不容易听人提起这个民间的法子，又发觉娘娘没有这样的心思。


    “好就行了，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叫了人过来跟我说。”姜晗也不算是要拉帮结派，只是觉得既然当初拉了一下倩美人，如今半道丢下似乎不好。


    姜晗抱着孩子玩了一会，见他眨巴着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能是要睡觉了，又把孩子还给了倩美人。


    “宫中最近事多，你安心在延春阁里养孩子。”姜晗提醒道，沈惠妃的爹，病得不明不白的，皇后又在其中搅风弄雨的，原本就不太平的后宫越发的乱了。


    昨个还听见说沈惠妃召见了她嫁入谢国公府的那个庶妹。


    倩美人顿时感激的看着姜晗，眼泪里泛着水光，这宫里也只有娘娘一个人会关心她了，她一想，鼻子又酸了。


    她是个没有用的，什么也帮不上娘娘的忙。


    前个遇上周昭仪，看着她为皇后忙前忙后的，又想着自己没用，心里越发的难受。


    姜晗不知道倩美人的心思，她也没有觉得自己做了多大的事，只看倩美人又要哭了，有点无措，她说错了什么吗？


    “你....你别哭啊。”姜晗很怕人哭，那样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又怕说错话，招致人哭得更加伤心。


    倩美人吸吸鼻子，低下头去，将自己隐藏在孩子的身后。


    “我没事，就是风进了眼睛。”说完又道：“娘娘，快到他吃奶的时候了，我先抱着他回去了。”


    说着又起身行礼，然后抱着孩子回去了。


    姜晗立刻让清梅送她回去。


    宫中贵妃之位的争夺，暂时的被沈惠妃的父亲病重的事掩盖过去了。


    清兰又往内侍省里去了一趟，这一回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还是真的无意的，她听到消息就立刻跑了回来。


    姜晗听得清兰说的事，紧紧地皱起眉头。


    “你暂时别去打听了，叫殿里的人都别随意出去，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姜晗不知道这个事是真是假，但是若是真的，那就是沈惠妃父女一起唱的一出戏。


    若是假的，也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消息。


    清兰立刻去跟方姑姑说了，方姑姑手上的事立刻停了，叫了宝慈殿的人过来叮嘱。


    沈惠妃的爹没见半点起色，倒是皇后又约了她跟任淑妃一起到坤宁殿。


    在场的还有周昭仪。


    皇后让人在后殿的正厅里摆了一桌，放着四把黄花梨木的圈椅。


    姜晗跟任淑妃坐在一边。


    皇后今日穿得随意，脸上的妆容也是淡淡的扫过一层薄薄的粉黛，没有往日那般精致庄严。


    头上也不戴花冠，而是简单的戴了两对碧玉簪，耳环也是一对水滴形的碧玉坠子。


    桌上摆的瓜果点心也是时下应季的，旁边的梅瓶里还插着新鲜的鲜花。


    姜晗跟任淑妃一对望，感觉皇后似乎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


    以前皇后也说这样的话，也做这样的事，可是态度并非今日这般强硬。


    “今日请了姜妹妹跟任妹妹过来，也是想要问一下，之前的事你们考虑的如何了？”皇后需要姜晗背后的势力，也需要任淑妃背后的势力。


    陛下自己也可能没有想到，他以为任淑妃会跟姜贤妃成为对头，就跟之前的她和沈惠妃一样。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俩人不仅没有成为对头，反而成了闺中密友。


    两家都是手握兵权的人，竟然成了朋友。


    实在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姜晗知道皇后这个话是对着她来的，莹姐姐那边本来就不会站队，这么多年来，莹姐姐在宫里一直是置身事外，只不过跟她相交，被她带累。


    “皇后娘娘，我们胆子小，做不来这样的事，还请娘娘另寻高明。”姜晗还是之前的态度，她不会也不愿意参与到储位之争。


    她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孩子争个头破血流的。


    她若是帮着争了，等皇后手握大权，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别说什么承诺，这世上，这两个字只除了好听外，没有屁用。


    皇后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也就是说，贤妃不肯帮我是吗？”姜氏是个难啃的骨头，她明明有那个能力，却不愿意。


    姜晖手上有多少的兵力，她岂能不知。


    只要姜晖在她这里，那太子之位，必定是她的儿子的。


    姜晗轻声道：“皇后娘娘太为难臣妾了，臣妾一个女子，哪有那样大的能力，是臣妾无能，帮不上娘娘。”姜家多少人，凭什么要给她卖命，就因为她姓姜，就因为她是爹娘的女儿，所以姜家就该为她一个人牺牲。


    凭什么。


    姜家这么多年的积累，就要为皇后的野心买单。


    凭什么。


    姜晗不愿意，她自己都因为怕连累姜家进宫，凭什么皇后要姜家去给她铺路。就因为她是皇后。


    皇后对姜晗油盐不进的态度弄得很是心烦，周昭仪坐在一旁，也是如坐针毡，她既劝不得皇后放弃，也劝不得姜晗顺从。


    两头她都为难，皇后是她同族姐姐，皇后的儿子当太子对她是有好处；姜晗又是她跟孩子的救命恩人，她也不能见姜晗身陷囹圄。


    任淑妃本想说话，但姜晗桌下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她就保持沉默。


    皇后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了，她也太低估陛下对这件事的敏感度，或者说皇后就是要将这件事闹到明面上来。


    皇后所出的嫡子，本就是比其他人更加的光明正大有继承权。


    但是，陛下不愿意啊。


    皇后这是想要借她们的手，强逼陛下同意。


    “贤妃这是要与本宫做对了？”皇后这话说得有些重，冷冽的眼神直直的射向姜晗。


    姜氏这是要站在她的对立面，要作壁上观，隔岸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