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着，声音颇有些意味深长了：
“即便是私生子，也不可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所以，孩子妈是谁？是你不知道，还是不能说的秘密？亦或者，她改嫁了，你怕我接受不了，所以才不告诉我？”
莫东陵虽然没有给盛晚春名分，但盛晚春和她的女儿都住在莫东陵名下的公寓里。
莫东陵有空会在那边留宿，盛晚春像是莫东陵养在外面的情妇。
所以，秦淮笙哪里敢跟秦淮瑜说，他当年深爱的女人正在做别的男人情妇？
思及此，秦淮笙只好对秦淮瑜回道：“她死了。”
秦淮笙一句她死了，在秦淮瑜心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秦淮瑜目光怔怔的看了会儿秦淮笙，“死了？怎么死的？”
秦淮瑜目光锐利，秦淮笙知道他不好糊弄。
“难产。”
“在你出事没多久以后，难产大出血。”
秦淮瑜：“是吗？那后来葬在哪里？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没有？”
秦淮笙对答如流：
“她是个孤儿，当年是你赞助的女大学生，毕业后在你身边做秘书，然后你们开始了地下情。你出事以后，我才知道你们的恋情。后来她难产死后，我将她跟你合葬在了秦家祖坟。”
秦淮瑜半信半疑：“那她叫什么名字？”
秦淮瑜虽然失忆了，但脑子一点也没有坏，精明的都让秦淮笙紧张。
秦淮笙不敢随意乱编一个名字出来，因为秦淮瑜事后肯定会查。
思及此，秦淮笙便对秦淮瑜说：“姓盛，叫盛晚晚。”
秦淮瑜：“盛晚晚？wan怎么写？”
秦淮笙：“晚安的晚。”
秦淮瑜沉默片刻，才再次开口，对秦淮笙问道：“我儿子叫什么？”
秦淮笙：“我见过照片，挺像你的，小名叫阿野，大名唤秦照野。”
秦淮瑜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等过段时间，你陪我去扫墓。”
秦淮笙嗯了一声，“好。”
“听说你跟你那个丈夫关系不太好？”
秦淮笙：“关系是有一些紧张。”
秦淮瑜：“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对秦家的事上心？”
秦淮笙一下就被问住了。
秦淮瑜将她脸上的神色都尽收眼底后，很快便有了答案：“他对不起你有愧于你？而你又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秦淮瑜的话一针见血，让秦淮笙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着秦淮瑜：“我一开始还在担心你失忆了要该怎么办。如今看来，我的担心纯属多余。你只是失忆，不是智障。秦家的未来，有指望了。”
兄妹两人待了大半天。
秦淮笙陪秦淮瑜吃完晚餐后，才打道回府。
回秦公馆的路上，秦淮笙给盛晚春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那时，盛晚春正在煲汤。
因为，莫东陵提前打电话让她准备晚餐，他今晚会过来。
盛晚春处于半自由状态，她虽然每天可以带着女儿出去，也可以送女儿上下学，但随行会被佣人或者保镖监视。
所以，她打算今晚好好的跟莫东陵谈判一番。
接到秦淮笙电话，盛晚春有些意外，“笙笙？”
秦淮笙言简意赅：“我今天见了我哥。他问到了关于你的事。我怕他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接受不了，所以，我骗了他。”
盛晚春捏紧手机，将灶台上的火给关了以后，身体有些疲惫的倚靠着梳理台，“你怎么说的？”
秦淮笙：“我说你死于难产大出血。”
盛晚春抿了会儿唇，“……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秦淮笙：“我是为了你们好，希望你别怨恨我。”
盛晚春：“怎么会？我跟莫东陵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我跟莫东陵没什么，我现在也没脸去见你大哥。所以，我现在没什么奢望，只要他能平安，我的孩子们也都能平安，我就知足了。”
秦淮笙心情有些复杂：“傅少衍把小野送去了少年野战营磨练去了，短期内，我和你都见不到他。”
盛晚春皱眉：“小野那么小，他哪里吃得了那种苦头？”
秦淮笙：“不仅是小野，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盛晚春：“小瑾也被送过去了？”
秦淮笙嗯了一声。
盛晚春声音变得埋怨起来：“你那个大伯哥不是挺疼小瑾的？你拦不住傅少衍，他也不帮忙拦着点？”
秦淮笙讥笑：“他不是疼小瑾，他是把小瑾当成接班人来栽培。这种历练孩子事情，他才不会阻拦。”
盛晚春叹了口气，然后道：“我知道你打这个电话的意思。你放心，非必要，我不会出现在你大哥面前。”
秦淮笙虽然松了口气，但还是对盛晚春感到抱歉。
“抱歉。”
“也谢谢你能理解我。”
盛晚春：“没事，我理解你。”
跟秦淮笙结束通话后，莫东陵的车就到了。
盛晚春在删除跟秦淮笙的通话记录以后，才走出厨房去门口迎接莫东陵。
一身中山装的莫东陵，无形中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肃穆感。
盛晚春给他拿好拖鞋并半蹲下去帮他换。
“我明天打算去看淮瑜，你陪我一起去吧。”
莫东陵一句话，就让盛晚春整个手指都抖了一下。
她知道莫东陵在试探她。
盛晚春定了定心神，然后才不动声色的回道：“我答应女儿明天陪她去看儿童舞台剧，没空陪你过去。”
莫东陵在盛晚春起身站起来时，将她整个人都摁在墙壁上。
他硬挺的身体丈量着盛晚春被吓的瑟瑟发抖的身子。
他手指捏上盛晚春白皙柔嫩的下巴，声音带着低低的笑意：“你打算一直躲着不见他吗？”
盛晚春眼圈有些红，“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莫东陵：“晚晚，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爬上我的床的？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咎由自取。所以，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莫东陵说要带她去见秦淮瑜，不过是想尽早宣誓主权，断了她对秦淮瑜的念头。
思及此，盛晚春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当初是她先对不起的秦淮瑜。
所以，早点断了念想，挺好的。
思及此，盛晚春答应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那端，秦淮笙原本打算驱车回秦公馆，但快到秦公馆的时候接到了莫临风打来的电话。
莫青青住院了，原因是被突然发病的秦无妄用剪刀刺伤了。
秦淮笙抵达医院的时候，莫青青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刺在锁骨下方两寸位置，缝了六七针。
她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秦淮笙敲门进去的时候，莫母正在疾言厉色的对莫青青训斥：
“死丫头，我不管你嫁不嫁，我都不许你再去见那个秦无妄。否则，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以故意伤害罪把他给抓起来。”
莫青青情绪有些崩溃，虚弱而又无力的说：“不要……不要报警！”眼泪无声滚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莫母还想要骂，被莫临风给拦住了，“行了！她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事等她出院以后再说。”
莫母骂归骂，但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的。
因此，她忍住了，语重心长的说道：
“妈都是为了你好。你说，你守着秦无妄那个疯子，能有什么结果？他脑子时好时坏，发起疯来六亲不认。这次，你是因为幸运。要是不幸，你就被他一剪子给捅死了。你就听妈的劝吧。等你出院以后，就乖乖的嫁给顾长明，长明那孩子是你嫂子的亲弟弟，他肯定会对你好的。”
莫青青没吭声。
莫母便没再说什么。
她转身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立在病房门口的秦淮笙。
莫母看到秦淮笙，脸色极差。
“她怎么来了？”
莫临风：“我让她来的。”
莫母皱眉，声音有些愤怒：“莫临风，你是不是还跟她藕断丝连？”
莫临风有些头疼，他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你不是想让青青跟秦无妄断干净的？我找她过来谈这件事。”
莫母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秦淮笙这之后，走到病床前，对莫青青问道：“你没事吧？”
莫青青摇头：“没事。养几天就能好。”
莫青青样子太虚弱了，不适合说太久的话。
因此，秦淮笙让她先休息，她跟莫临风去了医院附近的咖啡厅。
隔着一条马路，坐在车上的傅少衍看着靠窗坐着的他们，一双凤眸锐利的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