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面，就是被告席。


    那里，乌泱泱坐着一群人，有当年亲身参与对赵白榆实施伤害行为的霸凌者，有为身为被告的霸凌者进行辩护的律师，还有那些个霸凌者的部分近亲家属。


    为什么说是部分近亲家属呢？


    哦，那是因为人太多，还有些被安排去旁听席坐着了。


    审判者宣布开庭、原告方陈述被告方答辩、双方律师展开辩论……


    庭审进行得还算顺利，尽管中间的小插曲有那么一些多。


    事情都发生这么多年了，之前也都一直相安无事着，收到律师函的时候，霸凌者和他们的那些家人都快要气疯了。


    反省是不可能反省的，他们只会恶狠狠地咒骂白榆真是死了也不安生、咒骂郁柏舟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毕竟在他们眼里，自己才是那个遭遇了无妄之灾的受害者。


    加上，收到律师函之前，他们还又收到了来自白榆的报复，一连串事情下来，本就心气不顺的他们更不可能好好配合法官了。


    就比如，现在。


    双方律师辩论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突然下雨了，风刮得也有些大，担心法庭内部被打湿，审判长就招招手叫来个工作人员去把窗户关上。


    结果！


    窗户关到一半的时候，被告席那边突然吵吵嚷嚷起来。


    一个面相看着就很刻薄的大妈推开椅子站起来，手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边用一副要吃人的眼神瞪着郁柏舟，边扯着嗓子用她尖利刺耳的声音大喊:“不能关窗！凭什么关窗！法官大人，你们这样是不公平的！就因为我们穷，没有对面那个男的有钱，所以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的想法意愿，你们就一点儿不放在心上是不是？”


    莫名其妙就被她扣黑锅的众法官:“……”


    诬蔑！简直诬蔑！


    他们的律师呢？


    他们也要申请辩护！


    无缘无故就被她泼脏水的郁柏舟:“……”


    无语！无语至极！


    呵，打心眼里说，钱要真的是万能的，他还犯得着在这儿跟他们掰扯？


    他直接就请他们吃花生米或者蹲一辈子笆篱子了好吗！


    本来就因为心疼白榆的遭遇而想要用拳头说话了，现在，又被个老妖婆阴阳，郁柏舟真想推开桌子站起来和对面那群不要脸的对骂了。


    忽的，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他小臂，郁柏舟扭头，只见白榆蹙着眉冲他摇头。


    另一边，刚才扰乱法庭秩序的那大妈也被警告了。


    审判长皱着眉，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这位证人，请问你刚才提到的想法意愿是什么呢？麻烦你明确说出来一下。”


    才被法警压制过肩膀，那大妈其实还是有些心慌的，但看审判长现在不但没生气还好言好语问她，她顿时又支棱起来了。


    高高扬着下巴，她指着郁柏舟道:“我要他等会儿对天发誓自己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不然，就天打五雷轰！”


    审判长:“……”


    这人脑子有病吧？


    把他干到哪个频道来了？


    刚要再警告几句让那大妈注意措辞，哪知道，原告席那边，郁柏舟就推开椅子起身了。


    “不就是发个誓吗？谁怕谁啊！”冷嗤一声，郁柏舟右手高举五指并拢，“我发誓，如果我在法庭上提供的证词全都是真的，对面那群人就天打五雷轰！”


    白榆一听，乐了。


    好家伙，第一次见反向发誓的呢。


    被告席那边也怒了，但还没动作，就被审判长忍着笑意警告了一番。


    知道今天开庭，290小说综艺电视剧都还没看，一大早就准备了满满当当几大袋零食，搬了个小板凳在系统空间里等着，听到郁柏舟发誓，整个团子都激动成了蒸汽机:


    [呼呼，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这次人多，我要出十积分召唤雷公电母！]


    白榆一听，也默默举手加入:


    [那我出二十积分，果然，能和那些霸凌者统一战线的又会是什么好人呢？他们真的真的太恶心了，乱提供证词拒不承认就算了，还故意干扰法庭秩序、阴阳怪气，瞧把我家郁柏舟都气成什么样了？大冬天的还脑袋直冒热气呢！]


    290攥着小爪爪边听边点头，由于附和的速度过快，当它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内容的时候，嘴里已经被塞了满满当当一大把狗粮了。


    低下头，290突然就感觉手里的薯片不香了，哇的叫了一声，它四脚朝天把自己摔到地上:


    [宿主，你这个恶毒的人，怎么还夹带私货呢！]


    白榆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庭审上。


    因为证据确凿，尽管那几个霸凌者和他们的家人咬死了不承认，但法院那边还是以故意伤害罪与故意杀人罪判决了他们各三十年的有期徒刑，同时，包括已经离世的温桑在内，他们还要支付总额为五万元的金钱补偿。


    因为赵白榆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在问过郁柏舟的意见之后(但实际上，因为白榆就在现场，所以郁柏舟其实也是看他眼神行事的)，法院这边就将金钱补偿裁决为用于投入公益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