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曲殇璃，她已经对不起叶凝筱了。


    她不能再对不起她。


    所以她选择一个人扛下所有，保全叶凝筱。


    良久，赫连宸皓淡淡地道：“你倒是仗义。”


    有没有主谋，赫连宸皓心里跟明镜似的。


    当时若不是叶凝筱口口声声称能请来神女，现在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人是叶凝筱请来的，不管苏念如何替她开脱，欺君之事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只是苏念揽过罪责，倒让赫连宸皓失了处置叶凝筱的把柄。


    赫连宸皓沉声道：“你可知哄骗朕的后果？”


    “我……。”苏念不是很清楚。


    但她知道欺君应该是很大的罪吧，说不定皇上会杀了她。


    想到自己即将小命不保，苏念心尖不受控制地颤了颤，竟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她听到赫连宸皓冷哼一声，耳边回荡着他说的：“欺君，按律当斩！”


    苏念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次她真的玩大了。


    这是在古代，是没有人权的。


    “皇上饶命，我不是故意要骗您的，我知道错了，求皇上饶了我，我保证……不……我发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念冲赫连宸皓“砰砰”磕了几个头，企图能让这个九五之尊对她网开一面。


    可她低估了帝王的冷硬，她的求饶，没能换来赫连宸皓的怜惜。


    反而还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赫连宸皓看着底下被吓破胆的女人，说道：“你的发誓，对朕毫无用处。比起你发誓，朕更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又是如何凭空出现的？”


    这才是赫连宸皓没有直接将苏念处死的真正目的。


    他心中尚有疑问，需要苏念解惑。


    闻言，苏念紧张地看了眼赫连宸皓，垂在双侧的手，逐渐抓紧了衣袍。


    见她犹豫不决，赫连宸皓道：“怎么？你不想说？”


    苏念否认道：“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总不能说她不属于这个时代，是通过一面镜子才来到这里的。


    且不说赫连宸皓会不会信，万一被他知晓铜镜的秘密，恐怕她会更麻烦。


    可若不说，她同样麻烦。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苏念急得都快哭了。


    赫连宸皓冷笑道：“既不知道该如何说，那就如实说，你若再敢扯谎，朕决不轻饶。”


    进退两难之间，苏念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其实这只是个障眼法，人怎么会……怎么会凭空出现。”


    “障眼法？”赫连宸皓狐疑道。


    苏念底气不足地道：“对，就是障眼法。”


    赫连宸皓道：“你若能再演示一遍当日的障眼法，朕就信你。”


    他还是不信她。


    她她就知道赫连宸皓没那么好骗。


    情急之下，苏念偷偷摸住藏在袖子里的铜镜，镜子能送她来，应该也能送她走。


    虽然不告而别，有些不道德，但现在她骑虎难下，已经别无他法了。


    只能先回去，到时候再找机会向叶凝筱赔罪，叶凝筱应该会理解她的吧。


    就算不理解，她还可以给她道歉。


    直到她肯原谅她为止。


    “你不肯？”


    赫连宸皓的声音，打断了苏念的思绪。


    苏念回过神，慌张道：“我可以把那日的情景重现。”


    说罢，她攥紧铜镜，闭上眼睛默念道：“送我回去，快送我回去！”


    话音刚落，苏念试探性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养心殿，面前依旧坐着赫连宸皓。


    这下，她真的慌了。


    怎么回事？


    镜子没有把她传送回去。


    她回不去了？


    想到这，苏念小脸一白，不死心地再次闭上眼睛，急切道：“送我回去，求你快送我回去，回到我原本的世界里去。”


    语毕，她再次睁开眼。


    还是熟悉的场景。


    完了，她回不去了。


    苏念泄气地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灰。


    这比杀了她，更让她难以接受。


    终于，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在此时彻底崩塌，苏念捂住脸，“呜呜”地哭了出来。


    赫连宸皓蹙眉道：“哭什么？”


    “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苏念呜咽道。


    赫连宸皓听的不真切，以为苏念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其实她根本不会什么障眼法。


    哭只是她的手段。


    女人的眼泪，在阅女无数的帝王面前，丝毫不起作用。


    只会令赫连宸皓反感。


    赫连宸皓厉声道：“苏念，殿前失仪也是重罪，你如今罪上加罪，非但不悔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于朕，真当朕不会杀你吗？”


    此时，赫连宸皓杀心已起。


    但苏念陷入了极度痛苦，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不断在重复“回不去了。”这一句话。


    见她不回应，赫连宸皓不悦道：“苏念，藐视朕，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怒吼，把苏念给喝住了。


    她停止了碎碎念，眼神无助地看向赫连宸皓，但赫连宸皓已经失了耐心，不想再听她狡辩，甚至看到她。


    赫连宸皓道：“来人，把苏念关进神女宫，没有朕的命令，此女不能踏出殿门一步。”


    这是要囚禁她？


    对于这个处置，苏念竟有些庆幸。


    还好只是囚禁，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


    赫连宸皓为什么不杀她，苏念想不通。


    她也不想想，她现在脑子很乱，什么都不想管，不想问，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直到被关进神女宫，直到听见房门被落了锁，她空洞的眼神，才稍有神采。


    她不能被囚禁，她要出去。


    苏念用力地拍打着房门，嘶声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外，海大富道：“神女……哦不……罪女苏念，咱家劝你就省省力气吧，得罪谁不好，非得罪皇上，有你好果子吃咯。”


    听到他的声音，苏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哀嚎道：“海总管！海总管……求您放我出去！求求您了！！”


    “放你出去？”海大富“哼”了声，嘲弄道：“想得倒美！”


    从前苏念是神女，海大富敬她。


    如今苏念是罪人，他自不会再好言好语。


    宫里的人啊，最擅长捧高踩低。


    何况是他这个总管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