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元大睁着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可思议之余，他又莫名的觉得在情理之中。


    很多事情突然就有了解释。


    他曾经无数次疑惑凤惊华为什么能破了他天衣无缝的局。


    而现在这一切都找到了原因。


    他喃喃道:“原来这就是你突然不爱我的原因。”


    因为眼前这个不爱他的凤惊华，是和他走到最后被他虐死的凤惊华，而不是那个一开始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凤惊华。


    萧安元身子往后轻靠，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凤惊华深吸一口气，敛了所有的情绪，转身往外走去。


    事到如今，她和萧安元已无话可说。


    萧安元看着她的背影，美丽高贵，此时却透着说不出的苍凉。


    他鬼使神差般轻声问道:“那两个孩子……有名字吗？”


    凤惊华身形一顿，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刚刚出生，就被你踩死了。”


    她快步离开。


    萧安元看着凤惊华的背影消失在牢门之后，好像隐约间看到了凤惊华所说的那些事情。


    他低头浅笑:“我还真是……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凤惊华一路走出天牢，她看着湛蓝的天穹，一时间想到了很多。


    心底根深蒂固的心结好像有了松动的迹象。


    她没想到会在和萧安元说话的那一刻突然解开心结。


    萧安元试图将一切脏水泼到萧嘉珏身上。


    那一刻她认真的考虑了这个问题，所以她想明白了很多。


    她明白那是萧安元试图混淆她试听的强盗逻辑。


    最最重要的是，她怎么舍得恨杨家和萧嘉珏？


    凤惊华看着天穹忍不住苦笑。


    她确实不舍得恨杨家和萧嘉珏。


    但她舍得恨自己。


    从始至终，她恨自己愚蠢、识人不清，她恨自己导致了杨家的覆灭和悲剧。


    她恨透了自己，因此日日自虐时时自苦。


    她觉得这是自己该承受的惩罚，所以她自己惩罚自己。


    她时常觉得自己不配得到爱、不配拥有未来。


    所以对于血枯毒，她其实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幸福的结局？


    可是刚刚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要恨自己？


    萧安元利用了她、欺骗了她，她应该恨的是萧安元，而非自己。


    她忘了自己也是受害者。


    她一直在用萧安元做的错事惩罚自己。


    凤惊华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真真切切的想通了这其中的因果。


    诚如萧安元所说，因为杨家的兵权和萧嘉珏，萧安元才会选择利用她。


    因果，是从一开始就种下的，在这场因果轮回中，杨家，萧嘉珏，包括她，他们牵扯其中，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索性，这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她不会恨杨家，不会恨萧嘉珏。


    所以……她也不应该继续恨自己。


    “放下吧。”


    “一切都结束了。”


    “凤惊华，你对自己的惩罚到此为止吧，上一辈子的你太辛苦了，从现在开始好好的过新的生活，好吗？”


    凤惊华这样告诉自己。


    她勾起唇角，笑着说道:“好。”


    以后都是好日子了吧？凤惊华笑的放松自然。


    一滴泪轻轻滴落，没有人可以理解这一滴泪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