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斯那样全部出版在一部作品里,就叫《爱德华七世时代妄自尊大之徒的后街博物馆》。
三天后
我和 v.a.沿着“僧侣散步的那条路”漫步,一直走到看门人的小屋,刚归来。我推着
他的轮椅。今天傍晚景色非常朦胧;秋天的落叶在急速的螺旋气流吹动下四处游移,感觉
上 v.a.是个男巫,而我是他的徒弟。白杨树长长的影子成了修建好的草坪上的条纹装饰。
埃尔斯想要公布他要为了纪念他最喜爱的尼采,创作最后一部交响乐作品的想法,取名叫
《永恒的轮回》,一些乐句将取自根据《莫罗博士的岛屿》(註:赫伯特·乔治·威尔斯的
小说。)编排的一部流产的歌剧,因为战事,它在维也纳的演出被取消了。v.a.相信还有一
些旋律会自动“降临”。作品的主干就是上个月那个毛骨悚然的夜晚在我房间里他口述的那
段“梦境音乐”。我跟你写信谈过那事。v.a.打算创作四个乐章、一段女声合唱部分和一段
带有浓重的埃尔斯风格的大型木管乐器合奏。的确是深海中的巨兽。他还想让我为他工作
半年。我说会考虑的。他说他会增加我的工资,可真是既庸俗又有心计。我又重复了一次,
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我没有当即激动地喘不过气说“好的”,这让v.a.非常不安——但我
想让这个老坏蛋自己承认,跟我需要他的程度相比,他更需要我。
诚挚的,
r.f.
* * *
西德海姆
1931年9月28日
思科史密斯:
j.变得非常让人讨厌。我们做完爱之后,她像一个哞哞叫的先天白痴一样四脚朝天地
躺在我的床上,还要求知道与我有染的其他女人的故事。她取笑从我这里听到的那些名字,
说一些像是“噢,我猜是弗雷德里卡教你的吧”这样的话。(她摆弄我肩窝的一块胎记,你
说像彗星的那块——无法忍受这个女人摆弄我的皮肤)j.开始小打小闹,令人讨厌地想要重
修旧好,而且她开始把我们月光下上演的戏剧搬到了白天,这让我很担心。埃尔斯眼里除
了《永恒的轮回》,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十天以后伊娃就要回来了。那个目光锐利如鹰
的怪物很快就会发现一个正在腐烂的秘密。
j.觉得我们的约定可以让她把我的未来更为牢固地拴在西德海姆——她半开玩笑地
说,她不会让我在“他们”需要我的时候“抛弃”她或者她丈夫。思科史密斯,人称代词
真是麻烦。最糟糕的是,她开始对我说 l打头的词了(註:指love,爱、爱情。),而且还
想听我对她说。这个女人发什么神经?她年龄比我大一倍。她想要什么?我断然对她说除
了自己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而且现在也没有开始爱的打算,尤其不会与另一个男人的
妻子相爱,况且这个男人只要写几封信就能让我在欧洲音乐圈里名誉扫地。于是,这个女
人便开始使用她一贯的伎俩,在我的枕头里抽泣,骂我“利用了”她。我当然承认我“利
用了”她,就像她也“利用了”我一样。这是约定好的。如果她不高兴,我也不会限制她
的自由。于是她生气地走出去,几天几夜都板着脸。后来这只老母羊又对一只年轻的公羊
如饥似渴,回来称我是她心爱的人,感谢我“又让维维安找回了他的天赋”。无聊的循环就
这样周而复始。我怀疑她以前是找亨德里克帮忙的。不要指望这个女人成就任何事。如果
伦威克的奥地利医生打开她的脑袋,一大群的疯子定会蜂拥而出。如果我当初知道她这么
反覆无常,第一晚就决不会让她上我的床。她在做爱的时候毫无快乐可言。没有,只是兽
性。
同意了v.a.的提议,我至少在这里继续住到下个夏天。不是什么“天人合一”的思想
影响了我的决定——只不过是艺术上的好处和经济上的现实,而且还因为如果我走了,j.
可能多少都会有些崩溃。真要是那样,后果不得而知。
当天稍晚
园艺工人用落叶生起了篝火——我刚从那儿回来。大家脸上和手上的热气、悲伤的烟
雾还有噼噼啪啪和呼哧呼哧的篝火,让我想起了格雷欣市场管理员的小屋。不管怎样,我
从篝火中得到了一段漂亮的经过句——用打击乐器演奏噼噼啪啪的声音,中音巴松管演奏
木材,持续的长笛演奏火焰。刚刚把它誊写完。庄园里的空气又冷又湿,像刚洗过永远不
会干的衣服。走廊深处传来一阵阵使劲敲门的声音。秋天正在把柔和抛在身后,来到它容
易发脾气而腐烂的时候,甚至都不记得和夏天说过再见。
诚挚的,
r.f.
半衰期:路易莎·雷的第一个谜
1
鲁弗斯·思科史密斯斜靠在阳台上,估算着当他的身体坠落到人行道上所需的时间,那
样能结束他的窘境。没开灯的房间里响起了电话铃声。思科史密斯不敢接。隔壁的公寓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