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萨珊-佛教的混合物,佛教使者们,即鸠摩罗什的热心的模仿者们,已经把这种混合物种植在塔里木各绿洲之上和沿丝绸之路的各落脚点之上,由于他们,丝绸之路成为传授宗教之路。克孜尔(库车略微往西)壁画的早期风格,正是与巴米安壁画有联繫:具有造型准确、高雅和用色谨慎的特点,即多是灰色、深褐色、红棕色、浅绿色、深棕色等。哈辛确定了这些壁画的不同时期的年表,他把这种风格的艺术确定在大约450-650年间。印度影响在这种早期的壁画中还占有优势,其中的还有旃陀毗罗婆王后舞,它使人想起阿旃陀石窟中的优美的印度裸体画像。萨珊影响也很明显,特别是在孔雀洞和画师洞中——画家把自己画成年轻的伊朗君主,身穿精緻的浅色紧身上衣,在腰部收紧,其衣领是库车式的大翻领(参看哥达德夫人复制的巴米安壁画)、下身穿裤子和高统靴,整套服装都是仿效伊朗的。后来,1937年哈辛和卡尔在喀布尔以西的法杜克斯坦发现精美的灰墁,由一枚萨珊王库斯老二世时期(590-628年)铸造的钱币可以确定其年代,这些灰墁使我们确信,直到阿拉伯征服前夕,受伊朗——佛教影响的阿富汗地区继续使库车社会产生男性式的服式。
哈辛把具有第二期风格的克孜尔壁画定在650-750年间,据他认为,其特徵是缺乏固定的造型和色彩明快(多採用天青石色和浅绿色),萨珊服式占优势地位。现存柏林的克孜尔和库姆吐拉佛教壁画中就画着男、女施主的队伍,他们重现了5至8世纪库车国王们的宫廷。这批穿着华丽的贵族——显然属于印欧种人——正像他们在宗教和文学上是印度的一样,在服饰上和物质文明的各个方面也都是伊朗的。除了这种宫廷服饰外,克孜尔壁画还反映了军事场面——例如,正像在“瓜分圣物”中的场面——一位库车“骑士”,身着盔甲,头戴圆锥形头盔,身穿须子甲服,手持长矛,使人想起萨珊骑兵和克里米亚地区刻赤(潘蒂卡派)的萨尔马特牧人。
这种伊朗-佛教的混合物在塔里木南部地区也有发现,特别是在位于于阗东北的丹丹乌里克绿洲发现的一块木板画上(属7世纪末)可以看到。画中,一个挨一个地排列着纯印度式的裸体的龙女画,与阿旃陀壁画中最精緻的裸体像相似;一位牧马人和赶骆驼者都具有伊朗特徵;还有一尊菩萨,留着鬍鬚,戴着古波斯人头巾、穿绿色长上衣、裤子和一双萨珊贵族式的靴子。最后,同样的伊朗影响还可以在吐鲁番地区的壁画和小塑像上看到,例如在伯子克力克和穆尔吐克的壁画中。在伯子克力克壁画中,身穿胸甲的神似的人物使我们联想起克孜尔和库姆吐拉壁画中一位身着萨珊式甲冑的那些库车牧马人,而据哈辛记述,某座观世音像还保留着纯印度的风度。在穆尔吐克的壁画中,在一些完全是印度面孔的佛像旁边,施者们穿着像在克孜尔所见的同样的甲冑,戴着有展开的翅膀装饰的头盔,这些又清楚地表明了与萨珊王朝的联繫。在雕塑方面,奥瑞尔·斯坦因在焉耆发现了精緻小巧的泥塑像,它们酷似一个代表种族类别的画廊。它们与阿富汗地区哈达的希腊-佛教式雕塑(现存纪麦特博物馆)极为相象。
于是,在8世纪后半期突厥各部落征服该地区以前,塔里木南、北的印欧绿洲,从莎车和于阗到罗布泊;从喀什、库车、焉耆到吐鲁番,他们的文化不是来自阿尔泰文明和草原文明,而是来自伟大的印度和伊朗文明。他们形成了一直延伸到中国边境的外印度和外伊朗地区。此外,渗入中国本上的印度和伊朗文明应归功于这些绿洲产这一点已由伯希和和斯坦因探险队在敦煌(丝绸之路在此进入今天的中国甘肃省)附近发现的佛教壁画和幡旗上表现出来。
第一篇 第一章(15)
更新时间:2005-7-23 10:32:00
字数:1307
15.鲜卑人在蒙古帝国取代了北匈奴
当希腊-佛教和伊朗-佛教文化未受干扰地在塔里木绿洲的定居民中茁壮地成长
时,突厥-蒙古族的游牧部落却在北部草原上互相残杀。约155年,北匈奴(他们可
能属突厥种,住在外蒙古的鄂尔浑河流域)被另一些游牧部落,即鲜卑部落降服。
鲜卑人起源蒙古和满洲边境上的兴安岭,他们长期以来被认为是通古斯人,据伯希
和和托利的研究,似乎更有可能属蒙古种人。于是,蒙古人的统治接替了突厥人的
统治。中国人称之为檀石淮的鲜卑首领征服了北匈奴之后,向西蒙古进军,远至伊
犁河畔的乌孙人,他打败了这些乌孙人。中国编年史家们提到,在166年,他的统治
从满洲到乌孙国,远至巴尔喀什湖。无疑地,这一记载多少有些夸张;鲜卑人的统
治几乎没有超出过今天的博格达汗(土谢图汗)和车泽尔里克曼达勒(即赛音诺颜)
的领土。取得这一重要权力以后,鲜卑首领开始重蹈前辈匈奴的覆辙,贪婪地把目
标对准中国。156年,檀石淮进攻今天称为辽东省的地区,但被击退。接着他转攻内
蒙古的南匈奴,当时南匈奴已归顺中国,后来他与南匈奴达成协议,诱使南匈奴和
他一道攻击陕西和甘肃的中国边境,但是,联合起来的这些游牧部落在中国军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