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为汉人,授予如此重任,是否有什么不妥?”慈禧略有顾虑地说。
“请太后放心,左宗棠虽为汉臣,对朝廷像曾国藩、胡林翼等人一样忠心耿耿。此人在剿灭太平长毛的几次重大战场都表现出卓越的军事天才,在任浙江巡抚时几次以少数兵马打败洪秀全的几位反王,歼灭了黄文金、杨辅清的大军。何况左宗棠正在湖北督师,距陕西较近,调兵迅速,能够给陕西匪众背后一击,打匪众一个措手不及。”
慈安连连点头,“就以六爷所奏,着左宗棠为钦差大臣入陕代替多隆阿督办陕甘军务。”
接下来几人又谈及了皇上的学业,奕䜣也十分明智,主动向两宫太后认个错,恳请太后惩处。慈安对奕䜣勉励几句,把她与慈禧议定的削减皇上读书内容的事告诉奕䜣,两宫太后作出的决定他还能再说什么,答应后便叩拜告辞了。
慈禧回到储秀宫,立即命安德海把御医沈宝田叫来。
沈宝田拜见慈禧后,不待询问率先说道:
“奴才从钟粹宫出来就想来告诉太后有关皇上的病情,因慈安太后急着给皇上拿药,奴才没来及奏报太后,请太后恕罪?”
“事出有因本宫不怪,沈御医对本宫的一片忠心可嘉,本宫定有重赏,沈御医还是先说说皇上的病情吧?”
沈宝田又一鞠躬,说道:
“皇上如今所患的厌学症也是由皇上龙体内所潜伏的那两种药力所致。几年前奴才曾告诉太后,皇上可能误食过什么迷性的药物,后来虽然中和了这种药力,但由于两种药力相生相剋时剂量配置差异,两种药力没有完全中和,体内仍留存一定剂量,随血液浸入心脾,并在血液内运行。两种药力顺行则无碍,若逆行则引起身体不适如头疼、发热等症状。奴才诊断皇上的病状正是那两种潜伏药力逆行所致。”
“事隔多年,如今病发,对皇上龙体有无大碍?请沈御医直言不讳。”
“回大后话,对皇上龙体并无大碍,这也是皇上潜心读书积劳日久而诱发的,太后若不想让这病发作,就要限制皇上的学习,最好是不读书或少读书。如果用心太专,这两种药力发作的速度必将加快,病情也将加重。不过,请太后放心,奴才受太后之命对皇上龙体内这两种药力细心钻研多年,也查阅大量典籍,《伤寒杂病论》、《千金方》、《本草纲目》中均无记载,但奴才在一本西域药志《药物宝典》中找到有关这方面的记载,若按书中所说方法配制药方也许能够治癒皇上龙体内的病,彻底消除那两种药力。”
慈禧相点点头,又问道:
“沈御医能否按药方配制出药来?”
“奴才已配制出一付药来,今天给皇上煎服的就是,至于效果如何只能待饮服后观察一段时间再作定论,然后进行适当调整,也许会根除皇上的病,请大后放心好了。”
“皇上龙体岂是你试验药方的所在,倘若皇上服后万一有什么不测,小心你全家老少性命!”安德海从旁边说道。
“请安总管放心,为皇上治病这等大事我怎会不小心慎重呢?就是安总管不提醒,我也决不会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开玩笑。我所配治药方使用的草药都是对人体有益而无害的,决不会让皇上服下有什么不适,否则,我这多年岂不白白辜负了太后对奴才的关怀照顾之情。”
“沈御医明白本宫对你的信任就好,皇上的这病就完全拜託给你了,务必尽快治好,要什么给什么,需要什么银两都不在乎?明白吗?”
“奴才明白!”
“好,你下去吧,有什么事要常来报告,不必再烦本宫着人去请了。”
“是,太后,奴才谨记太后的训导。”
沈宝田叩个响头躬身退下,刚到门口又听慈禧喊道:
“沈宝田,你回来。”
沈宝田又走上来叩头问道:“请问太后还有什么吩咐?”
“关于本宫私下让你给皇上治病的事你不许对外透露一个字,更不能让慈安太后知道,这还需要我再提醒一遍吗?”
“不必了,不必啦,奴才请太后放心,这事仅太后和安总管还有奴才知道,决不会第四个人知道的。”
“嗯。”慈禧点点头,又问道,“沈御医能否配制一种药物,让人服下整日身体不适却又没有生命危险,并且还要有解药,一旦想把那服药人的病症治癒,三两付药下去便能够药到病除。沈御医能做到这些吗?”
沈宝田迟疑片刻,一时想不出慈禧问这些干什么,他想了想,问道:
“奴才敢问太后要这药——”
不待他问下去,慈禧就脸一本,十分不高兴地训斥说:
“沈御医问得不免多了一些吧,要知道宫中的规矩是该说的才说,不该说的打死也不能说;该问的才问,不该问的万万不能问。有时,看见的也只能看不见,看不见的有时必须说看见;知道的也说不知道,不知道的有时也要说知道。沈御医在宫中做事多年该不会不懂宫中的这些规矩吧?”
沈宝田见慈禧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马上谢罪说:
“请太后恕罪,奴才决无他意,奴才只是一时好奇才多问一问。回太后话,太后所说的这种药奴才能够配制,但不知太后何时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