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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山本将军死了没有,这么多数量的炮弹集中在一个点上,不死都有点为难。严家才对自己专业的炮兵还是相信的。
七团的炮兵则比不上严家才部队那样专业,由于炮弹的缺乏,实战上运用的次数没有三七六团炮兵那样多,因此能不能打中,七团没有过大的把握。既然是两支一齐发炮,那把握就完全层层添加,不死也应该重伤的快死了吧。
摸黑之中,七团的前沿阵地上拉紧了机枪和步枪,士兵们的火力朝着一处摸黑过来的身影瞄准过去,一营长差点下令开火。
鬼子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摸过来吧,怎么想也不对。他犹豫了下,没有立即下令开火,渐显的白色熟悉的影子让他令全团关上保险。
“是秦木,秦木回来了。”
一营长喊了一声,声音从第一道防线直接往第三道防线上传了过去。本是安静的防线上暴动着嘈杂的声音,从指挥所里奔出来的团长听到外面不可思议的喊声,满脸堆着笑容。
翻出去的一营长跑过去迎接秦木,他走得有些慢,柱着狙击枪,吃力地朝营地走过来。
他们都以为秦木死了,能从炮击的区域活着回来,所有人的不敢相信。这又是一个奇蹟,秦木创造的奇蹟远不止这一个,回回都让人吃惊。
营地里升起的欢呼声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卫生队也打听得消息,樱美第一反应就是拽起药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她希望自己带的急救措施是多余的,可是战争的残酷很难不受半点伤的回来。
一营长扶住秦木时,看他的身体有点虚弱,后背上白色的白衣都已成了红色,前胸倒是一点伤口都没有。
“卫生兵,卫生兵,急救,快点!”
几个窜出的士兵合着一营长把秦木抬回来,此时的樱美正与卫生队赶来。
秦木现在还有意识,耳边是阵地上士兵们的欢呼而后是一营长的吶喊,不过有些模糊。顶着求生活下去的信念,秦木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返回,他走得断断续续,还是赶上在他晕迷前到达营地。有种回家的感觉,暖意和到处都是熟悉的军服,还有樱美的样子。
秦木看着樱美走到身边,他笑得很欢,然后晕死过去。至少幻觉也是美好的。
剪下血衣,卫生队的主治医生用布擦去血迹,看着后背上中的数发子弹,还有弹片的痕迹,能活得现在又是另一种奇蹟了。
“赶快送去治疗,所有的药品都准备好。”
卫生队员把秦木放在担架中,士兵们全都让开一条路,跟着卫生队跟过去。中途的团长们,看了下伤情,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挡下跟随的士兵。
救治床上,纱布一团一团地往地上丢下,铁盘中取出的子弹和炸片一枚枚清脆的声音又像是往每个人的心头添上更多的重量。樱美端着铁盘,看着镊子取出的东西,手抖得不停。眼泪哗哗直流,却也一点也没有要退缩。
第三零二章:一方有难
天即将亮起,一夜腥风血雨来得有些波澜。
驻守的日军全都萎靡着等待着一个能带头指挥战斗的人,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他们是战是退,是守是攻,还没有定论。
黑岗从地上坐起,走到通讯兵旁边,接通了井藤那头的电话。
井藤和丰野盘坐在指挥所内,两把日式短刀正安静地躺在地上,他们脱下了外面的军装,展露着内里的白衣。
山本将军的死,他们负责此次任务的所有官兵都难辞其咎。作为太行山地区的主战指挥官,井藤有着不可推託的责任,他也没什么好推託的,剖腹是他唯一能想到跟随山本将军一起上路的最好的方法。以死谢罪,面对着短刀,他们整晚都在彻夜难安之中度过。二人一句话也没说,一个士兵也不放进来,桌上摆了几瓶空了的清酒,红着脸的俩人死意已决。
电话响起,响了好几次,他们都没有去接听。黑岗接连让士兵联接井藤那边的,一次又一次的呼叫,最后井藤终于接起话筒。
黑岗听出二位都已经要以死谢罪,愤怒的他对他俩一阵谩骂。要陪山本将军一起死,谁也逃避不了这个责任,但不是现在死,要为将军报仇。行凶者正是八路的狙击手秦木,他们唯有杀了秦木,消灭两支部队,才得以告慰将军在天有灵。
被黑岗一通话语骂醒的二人,重新穿上军服,收起短刀。将军的死,全军已经知晓,士气低沉得一点也不像个军队的模样。
所有的军官被召集前来开会,此时的天正透着亮光,阵地上的鬼子连早饭都没做。吃饭对于现在的他们不再是重要的事,上级接下来的指示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将军已死,我们本该剖腹谢罪。可是太行山的支那部队一日未除,将军就得不到安息。我们誓死要贯彻将军的意志,歼灭他们,替将军报仇,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会议非常的短暂,是有史以来时间最短也是内容最短的一句话,井藤只说了这么一句,会议就此结束。
只一句,振奋了所有将士们的情绪,使他们从低俗当中回到复仇的情绪之中。
全军都在额头上扎上了白布,严阵以待的守候着随时作战的命令。断桥岭再度笼罩在战斗的阴影当中,两支部队被日军团团围住,他们不打算放过任何一名士兵,他们也不要活口,要的是能跟将军一起陪葬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