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一听，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要皇上就给？哪有这么简单的。”
“是啊。”
沈远奇怪地看着他，眼神里面透着一抹你可别把我们当傻子的意味，盯着沈舟。
让他说实话。
在沈舟再一次承认是他自己要来的东西后，沈远心里头的不安更多了。
他一把拉住沈舟，直把人拉到了书房里。
沈立颇有默契的，跟在后面，砰地一下把门关紧。
沈远沉着脸，问沈舟，皇上是不是有什么危险的事需要他去做。
沈舟失笑，“哪里，不过是个防身之物罢了。”
沈立冷着脸走过来。
“舟子，你有事可不要憋在心里，你跟我们说，爹娘那边肯定不会知道的。”
“就是。”
沈远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
“要是正常行事，皇上会同意给你这个？”
沈舟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他本以为他大哥二哥看到这东西会是高兴的表现。
可没想到，两人看到这个东西的下一刻，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的安危。
沈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轻轻叹道：“哎，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就是得罪了几个人，我也不过是开玩笑跟皇上要而已，谁知皇上真给。”
沈立和沈远对视一眼，两人一人一边，把沈舟压到旁边的椅子坐下。
沈立道：“你得罪了谁？”
“快说，不说今晚你别吃饭了。”沈远也紧随着开口。
沈舟好笑道：“我又不是不说，你们这是威逼利诱都给用上了。”
眼看两人眉心紧皱。
沈舟也没再开玩笑。
“今儿不小心得罪了几位尚书，可能还有几位侍郎吧。”
沈立没反应过来，这又是侍郎，又是尚书的，听着就离谱。
沈远心头却猛地一跳。
抓住了重点。
他咽了下口水，“舟子啊，你说的几位是几位啊？”
沈舟道：“这个啊...尚书的话，可能是六个，也有可能是五个。”
沈远脑子一片空白。
然而，沈舟后面的话，让他脑子一白又一白。
完全猝不及防。
“侍郎的话，可能是十人吧。”
沈立也是一脸懵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直接从沈舟袖子里把那道圣旨拿了出来。
“我让爹收着，到时给你救命用。”
沈舟无奈又觉好笑。
“不是说不给爹娘知道？”
“是不给。”
沈立一脸严肃。
“你这一下子，是把大半个朝廷的人都给得罪了，今后可得小心，走路都得仔细着，别掉坑里了。”
“是啊。”
沈远想了又想，“二哥明日一早，去给你招几个身材壮实的人跟着你，别哪天你散值之后，回不来了。”
沈舟乐道：“哪有这么夸张的。”
他让两人放心。
“我是皇上的人，他们这会哪敢动手呢。”
“现在不敢，不代表以后不会。”
说着，沈立看向沈远，“别招了，还是自己人用得放心。”
沈远一听，当下明白了。
“大哥放心，我明早就去那边看看，挑几个底子不错的，送他们去练练。”
“嗯。”
沈立应了声，突然想起沈舟身边就有一个会些拳脚的石头。
“我去跟石头说一声，到时候看能不能交给他去操练一下。”
“这个好。”
沈远眼睛一亮，“往后让石头也跟着舟子，石头年纪虽小，但力气可以的。”
两人说着说着，便把沈舟给忽视了个彻底。
沈舟肚子饿得直叫唤，他小心从旁边挤了出来。
“大哥，二哥，你们今后也得小心，现在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吃饭！”
不等两人回话，沈舟十分干脆地跑去吃饭了。
吃过晚饭，沈舟又回了书房，沈立和沈远知道他有事要忙。
所以在得到沈舟的再三保证会注意自身的安全后，两人便走了。
沈舟当然也是个惜命的。
有些事沈立和沈远不说，他也清楚该如何做。
他收敛心神，一直在书房里忙到天黑，又点了几支蜡烛。
等第八支蜡烛燃烧殆尽，他才抱着一堆东西回房间睡觉。
沈舟知道他大哥二哥不是个说假的人。
所以在第二天起早看到石头出现在房里时，沈舟并没有惊讶。
他只是问了句。
“大爷二爷怎么跟你说的？”
石头对沈舟，那是从来不说谎的。
当即便老实道：“大爷说，以后要我寸步不离少爷，二爷则让我在身上备点防身武器。”
沈舟一顿，看向石头那个小身板。
“你备了什么？”
石头大大方方地亮了出来。
两把匕首。
“......”
沈舟沉默地收回视线。
这要有用，他名字倒着念。
不过这份关心，沈舟收下了。
吃过早饭，沈舟带着石头和吕长青，三人出了门。
因为不用上朝，沈舟点卯之后，在书房里又忙了起来。
一直到需要去皇上那边，才停下笔。
他把桌上那些已经晾干墨迹的纸张收起来，一同放到早上那会带过来的竹篮里。
他拎着竹篮，开门出去，没走多远，李泉追了上来。
路上，他频频看向沈舟手里拎着的竹篮。
“沈侍讲，你这拿的是什么？”
沈舟垂眸看了下被盖布盖着的篮子，随即看向李泉，笑道：“就是一些东西，不是吃的。”
李泉呵呵一笑。
“本官询问，并不是想吃什么，就是好奇。”
他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沈舟大概也了解李泉的脾性，便道：“就是一堆纸，拿去给皇上看看。”
李泉一听，心里头的想法转了又转。
“不知本官可能看看？”
沈舟转头，惊讶道：“李侍讲真要看？”
李泉刚想点头，便又听到沈舟开口。
“我倒是想给李侍讲看，只是皇上那边还没看，要是被皇上知道李侍讲先看了，怕是不好。”
沈舟一副替自己着想的神色，让李泉也不由开始琢磨起来。
他岂能不知沈舟在拿皇上来当拒绝告知的借口。
可没办法。
他确实也怕皇上。
李泉没再问，沈舟也不再说。
两人一路安静地来到了乾清宫。
沈舟拎着的竹篮再次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
刘詹特意出来看了眼，这才回去禀报皇上。
“拿了篮子过来？”
赵骜往一旁瞥了眼，随即放下笔。
“让他进来。”
“是。”
很快，沈舟便被带了进去。
李泉瞥了眼紧闭的宫门，眉头紧皱地去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