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贪杯,喝完了一整杯蓝色夏威夷,又喝了两支果酒,这时酒精上头,他太阳穴有些晕,意?识还清醒,却也?意?识到不该再喝了。
在众人的哄闹中,只有少年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三个酒杯,看起来苦大仇深。
一直观察他的严霍见状便笑了,他打断众人的起闹,拿起李佑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在众人的掌声中,笑着解释:
「我替他喝。」
眼见他一口气灌下了三杯酒,李佑也?懵懵地偏头看向他,口中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
少年的嗓音在群魔乱舞中清凉如?水,严霍对上了少年璀璨的黑眸,一时也?有些心猿意?马,喉结滚了滚,嗓音低沉:「……没事?。」
全场的氛围因严霍的偏袒而点燃了,在接下来的游戏中,众人便变着法地逗李佑,李佑对酒桌不熟,懵懵懂懂地入了套,欠下了一杯又一杯的罚酒,后来,严霍的有意?维护也?被控诉了。
「诶诶,老严,你?太不够意?思?了,总要让新人喝几杯吧?」
周围响起不约而同的附和声,李佑坐立难安,回想?自己确实从一开始就在被严霍维护,只有他一杯没喝,这样看来,确实有点玩不起。
思?及此,李佑咬牙,端起酒杯喝下一口。
威士忌的口感辛辣,比不上清甜的鸡尾酒,几乎一口就让李佑呛出了泪花,他眉头轻蹙,强忍着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时,周围人掌声热烈,夹杂着赞嘆的三言两语。
那?些话李佑没听清,也?懒得去分辨,他只觉得一杯酒下肚,辛辣酒液一路烧到胃中,烧的他浑身都开始发热。
面前?的桌上还摆了四五只酒杯,李佑不敢想?象,要是全部喝完会怎样。
他摆了摆手,抚着喉咙,难受地皱起了眉,嗓音微弱细小:「不行,我喝不下了……」
他的异样落在众人眼中,一直跟身边人聊天的李年也?注意?到,连忙出来打圆场,「我弟弟身体不好?,剩下的我替他喝。」
李佑看着就是瘦弱矜贵又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少爷模样,得知他身体不好?,众人也?没什么意?外?的,七嘴八舌的把方才这事?给揭了过去,只有坐在身边的严霍面向李佑,一脸关切:「你?没事?吧?」
李佑沉默着摇了摇头,他抓着襟前?的衣领,有些热地解开了两颗扣子,唿吸略微急促了些,体温上升,热得他额头都冒了薄汗。
不行,好?想?离开这里。
李佑深吸了一口气,在灼烧的驱使?下站起了身。
「我去一趟卫生间……」
目送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严霍被一个男生捣了下胳膊,眉飞色舞地沖他笑:「喝醉了,你?不去看看?」
面对男生的轻佻态度,严霍却一反常态的有些恼怒,「别?乱说,我不会动他。」
那?男生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角,也?自认自讨没趣,跨了一步又坐了回去。
抬手看腕錶的间隔越来越短,等了又等,还是不见李佑回来,严霍最终坐不住,起身也?离开了卡座。
吧檯后,梁宇飞密切关注着卫生间的方向,手上打字噼里啪啦:你?到哪了?
眼见严霍也?跟了上去,他更为急切。
梁宇飞:再不来那?小男生就被别?人带走了
他暗自焦急,心不在焉的状态让一旁的梁希笑忍不住询问:「哥,你?怎么回事?啊,一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梁宇飞不想?跟这个死丫头说话,沉默地喝酒。
倒是梁希笑沉不住气,碰了碰他哥的手臂,皱眉追问:「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嘛……」
可她话未完,胳膊就被人扯开了。
来人近乎无声靠近,裹挟着海风热气,低沉的嗓音敲在人心头:
「他是心虚。」
这嗓音实在过于熟悉,梁希笑震惊转头,梁宇飞一脸如?获大赦。
「你?怎么会在这里?!」
无视了少女的质问,贺晁只是淡淡给予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眉眼冷酷又凛冽:
「梁希笑,在我回来前?,你?最好?想?清楚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耐心有限。」
酒吧内的凉气开的很足,梁希笑被那?眼神盯住,一阵胆寒泛起,后知后觉感到有些冷。
话说完,贺晁抬腿就走。
穿过舞池蹦迪的男男女女,贺晁目不斜视,径直走向了相对空旷的卫生间走廊。
这里在大厅角落,有通往楼上的电梯,也?有杂物间,卫生间就在走廊中间,没走几步,贺晁便看到了写着外?文的卫生间标识。
刚推开门,便看到了一个趴伏在洗手台上的瘦弱少年。
少年身边还站了个高大的男生,一身花里胡哨的花衬衫和短裤,正关切地拍着他的背,弯腰和他说话:
「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李佑面皮白?而薄,在剧烈的呛咳下,雪白?的脖颈脸颊便漫上了绯色,他胃里翻涌,却吐不出来什么,难受地呛出了眼泪,拧起细眉小幅度摇了摇头,已?分辨不出话中的含义?,只本能摇头。
眼前?一阵阵发黑,刺眼的白?炽灯下,李佑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
太阳穴一抽一抽,酒精挥发地厉害,只一会,李佑便觉得头重脚轻,手上一松,没了着力点,他不受控制地往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