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火索终于烧到尽头。
手持的烟花炮发出剧烈惊人的响声,经歷漫长又短促的引爆,如同大爆炸一般,光和火焰从疾驰的车辆中弹射出来,在黑夜中迅速变为极其夺目绚烂的烟火。
接连不断的烟花从车窗往后冒出,身后跟的一连串车辆因为恐惧爆炸而急剎,一辆接着一辆相撞,人仰车翻地堆积在那个狭窄的弯道。
连续的爆炸声响彻整个滨海大道,道路拥挤,在经歷短暂的对峙和枪战后gcpd的条子们将那群身上有通缉令的□□一锅端,但却追不上那辆疾驰的豪车,只能在后面眼睁睁看了一路的烟花。
【凌晨00:00】
烟花和火药残留的白色硝烟照亮了半条斯普兰河,身后黑漆漆一片,已经一辆追上来的车都没有了。v把打火机、剩余的烟花一股脑丢进河里,转头来看布鲁斯韦恩,眉梢里还带着硝烟气和那股张扬的叛逆。
她一拳打在布鲁斯韦恩的肩膀上。
「这下不无聊了吧?」
韦恩少爷很矜持:「起码比那些无聊的破派对要有趣。」
「现在十二点整,第二天了。」她看了看时间,「十七岁生日快乐,小少爷。」
这时布鲁斯韦恩才对她笑。
【凌晨2:00】
车一路开到米勒港,在崎岖的乱石沙滩艰难行驶,最后停在了海和沙子的交界。夜晚的大浪一阵一阵打在玻璃上,开进一定深度的海水后他们迅速从车内跑出来,站在一边,目睹潮汐把这辆保时捷吞没。
v坐在礁石上,布鲁斯韦恩站在一边。吹了一会儿海风,被酒精熏上头的大脑更加发烫,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问:「要不要来一根?」
布鲁斯抢走她的烟盒丢进大海:「烟和酒都会侵蚀人的意志……」
她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只要沾一样就够了是吧。」
「……还有骨头。」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还残留一点清洁的须后水的味道,语气有一股年轻特有的叛逆。「算了,无所谓,今晚无所谓。走,我们去找能喝酒的地方。」
v搭上韦恩少爷伸出来的手。
「阿福那里怎么办?」
韦恩少爷镇定自若:「我说是你带我去的。」
「喂!!」
「好吧,各退一步,醒到最后的人做决定。」
「……听起来很公平,」然后她警惕地补充,「但你不许下药。」
小少爷流露出遗憾的表情:「能不能直接打昏你啊?」
「肯定也不行!!」
【凌晨6:00】
「呃,是的。」v按着头髮,痛苦地认错,「我的错,是我把韦恩少爷带出去的。对不起阿福。」
「你是说,」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不带什么惊讶,「你和韦恩少爷,今晚在河边放了一晚上烟花,不小心把一辆98年限定的保时捷给开进海里。回来路上看见沃森还开着门,又不小心喝了个烂醉?」
「……这样说也没错。」
在听了阿尔弗雷德将近十五分钟的唠叨后v才把韦恩少爷给扛回房间,胃部翻江倒海,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开始大吐特吐。出来吃了点维生素c和护肝片之后又吐了一次,只能喝点水漱口,什么都不敢吃了。
她捏住布鲁斯韦恩的下巴给他餵药,他倒是睡得沉,下意识把塞进嘴里的东西吞下去,还咬了一口她的手指。
闭上眼睛,头痛欲裂。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爬了起来。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v坐在书桌边上拿起笔,再次给死去已久的父亲写了一封信。
【早上10:00】
v被揍醒了。
做了一晚上奇怪噩梦的布鲁斯韦恩质问:「那个金髮男是谁?守护天使又是什么东西!」
「……哈?」
他直接跨坐在她身上。生长期少年的体型也不容小觑,上次体检记得他好像在170磅上下浮动,毫不留情的重量差点把她的腰给坐断。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甚至压住了一点头髮。
「金髮,男友,伦敦腔,穿风衣。」他身上的压迫感接近审讯。「他到底是谁?」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那个会跟你结……不。一定只是订婚,甚至可能是误会。」他自言自语。
v观察布鲁斯韦恩的神色一会,从中寻找到一丝熟悉的恐惧和惊慌。她咽下要说出口的话,顿了顿,手按住他的背,让他的身体完全压下来。
她按住韦恩少爷后脑上的头髮,让他的侧脸贴在自己胸膛上。最致命的弱点,最温暖的地方。
心跳,稳定有力的心跳声。
「是又做噩梦了吗?」她问。
布鲁斯韦恩在心跳声中逐渐安静下来。
他噩梦多发,小时候恐慌症发作时甚至会躲在被子里面发抖。那时候她就是这样提供为他庇护和安慰,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伴随着她的每一次唿吸,他都能感受到温柔的起伏。柔软,温暖,胸腔的共鸣,海夜中行驶的船,磅礴大雨中的孤灯,生命。
默默数了一会她的心跳声,他才开口:「不……没有。也不算是噩梦。」
v用手指拢住他后脑凌乱的头髮,力度很轻。
「奇怪,你怎么会梦见我结婚。」她靠在他脑袋上发问,「我要是结婚了谁来陪你啊?」
他伸手去扯她的头髮:「结婚就不能陪了吗?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