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电话另一头传来远山冬枳闷闷的嗓音。他听见蔻蔻的话，顺从的从桌子上拿起喝的剩了一半的可乐，倒进嘴里：


    「在客厅，看电影。」


    「恐怖片？」躺椅上，白髮女人换了个姿势侧躺。


    「对。」远山冬枳点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片零食。


    「你不是从来不看吗？」蔻蔻委婉发问，想到某次阿七在r的撺掇下，和雷姆他们躲在房间里看鬼片，看到一半，人就抱着抱枕白着脸从屋里跑出来了，说自己饿了。


    哦，原来是害怕呀，小孩。


    面对他的藉口，当时蔻蔻一行人不约而同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青春期的小孩好面子不要戳穿。


    「多看，习惯。」远山冬枳想了想，回答了蔻蔻的问题，正好电影正进行到高潮的时刻，厉鬼扑过来的镜头吓得他往后一缩，然后补充一句：


    「刺激。」这个没说谎。


    电影里鬼怪扑上来时，远山冬枳下意识会精神高度集中同时大脑一片空白，刚好不用想现实生活中的烦心事。


    以毒攻毒，用过的人都说好。


    连续熬了夜看鬼片的远山冬枳深信：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颠三倒四逻辑混乱，绝对熬夜了。睁开毫无睡意的双眼，蔻蔻从躺椅上坐起来，自顾自继续进行自己的话题：


    「莉莉安怎么办？」


    「埃尔莎去纽约参展，莉莉安和她一起去。」


    斯塔克那边已经怎么不干军工业了，这次说是参展，其实更像是公费旅游。


    顺便带莉莉安见识一下纽约风采。


    关于他和布鲁斯·韦恩之间的糟心事，还是不要莉莉安知道最好。


    书上说的。


    」再过一两天，我就能手头的工作处理干净。到时候你把接班的人送过来就可以。」


    这次的生的气怎么这么大呢？


    听着电话里青年的声音，蔻蔻浮出一抹堪称「慈爱」的笑容，心底有了想法。


    能让阿七憋屈成这样，绝对不是外人做出来的事，怕是韦恩那边出了岔子……


    「法尔梅准备了冷饮，蔻蔻？」一道明显还没有进入变声期的男孩声音意外的传进话筒里。


    下一秒，隔着十万八千里，听到陌生男孩声音的远山冬枳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蔻蔻这里，一名银髮红瞳浅黑色肌肤的西亚少年从楼梯上上来。


    「蔻蔻·海克梅迪亚。」


    远山冬枳咬牙切齿的叫出女人的全名：「解释。」


    起初，他以为那个叫乔纳的小屁孩只是临时打下手，不可能留在蔻蔻身边的……


    「这是乔纳哦，12岁。也是少年兵出身，之前在山岳部队，现在是我分队的正式成员，来个招唿。」


    12岁，算算年纪，应该和他的实际年龄差不多，远山冬枳按下电影的暂停键，掰着指头算算，愤愤不平：


    本来这个位置该是他的……


    铲屎官怎么能背着家里的主子养另一只猫！


    「你好。」


    「热情点啦，冬枳算是你的前辈啦，他之前也是丛林部队的少年兵。」


    闻言，乔纳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平日里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小孩子特有的活气。


    竟然也是少年兵出身吗？


    「……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远山冬枳磨磨牙，不情不愿回应，「记得好好保护蔻蔻。」


    「哦。」


    双方无端陷入沉默中。


    如果现在能够独当一面的蔻蔻碰上还是幼年的阿七，或是当初还是少女的蔻蔻遇见现在的远山冬枳……又会是什么样子。


    远山冬枳/蔻蔻：


    「挂了」/「吃甜点去啦，挂了。」


    心知肚明的两个人同时了逃避。


    「一二一，一二一。」


    蔻蔻一个大人幼稚喊着口号，推着前面小男孩的肩膀，亦步亦趋沿着走廊向厨房方向进发。


    「蔻蔻。」才到女人胸口下面一点位置的乔纳没办法的嘟囔一句自家老大的「童趣」，问出一个方才关心的问题：


    「我听大叔说过那个人，蔻蔻为什么不选他加入。」


    无机质的深红色瞳孔直直对视着属于海克梅迪亚血统的冰蓝色眼睛，男孩忍不住打一个寒颤，感受到了如同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来伶仃走在无边冰原上的寒冷孤寂。


    「因为错过了，就回不去了。」蔻蔻脸上依旧是那副不曾变化过的扑克脸，笑眯眯的向乔纳晃晃手指，「遗憾大抵，都是这样产生的吧。」


    「乔纳长大之后就会明白哦。」


    「蔻蔻，敷衍。」


    「哎呀哎呀，被发现啦。」蔻蔻俏皮的吐吐舌头。


    投影静止的光线打在幕布上，远山冬枳把自己又重新藏进沙发上用抱枕砌起来柔软的堡垒，被刚才一番通话勾起来的愁绪难得在胸腔里翻腾。


    好羡慕那个叫乔纳的小屁孩。


    关于他和远山冬枳下水道里发生的一切，布鲁斯没有瞒过家里其他人。


    一醒来就开始正准备应对猫头鹰法庭的各种计划，卧床中的布鲁斯试图用忙碌来遮掩不正常的地方……


    蝙蝠侠制服里自带的录音功能会自动记录周围发生的一切，并传送至数据储存库。


    只是事发突然，大家都忘了。


    记起来，家里的其他人就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