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魔术师代代所追求的理想，抵达根源，就完全成为了海浪拍在礁石上的浪花泡沫。


    意味着，在神代魔术失传，现代魔术式微的现在，永远不可能有人抵达一切的根源。


    于是魔术协会和远山冬枳僵持着立下誓言，平静的水面下是涌动的暗流。


    所以作为魔术界的保守党，他们原本想借着亚种圣杯战争规则凌驾于其他之上，乘机把异端抹消。


    却不想对方一路高歌勐进，最后成为胜利者得到圣杯中的魔力。


    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亚种圣杯争夺刚刚落下帷幕，冬木市的曾经污染的圣杯竟然再次降临了。


    而适合成为容器的，现在只有远山冬枳。


    一旦圣杯真的降临成功，远山冬枳灵魂崩坏，按照之前的誓言，污染的魔力会立刻进入流动循环的地下灵脉，循环扩散。


    要死一起死，独身一人杀到魔术协会大门口，远山冬枳想得很简单：


    他不活，对方也别想好过。


    谁也别想抵达根源。


    现在这通电话，魔术协会算是某种意义上和远坂凛统一战线。


    圣杯降临与否无所谓，不过是一座城的人。但，远山冬枳不能死。


    「搞定。」明确获得许可，挂掉电话的远坂凛她不用再装，大大方方的激活自己手臂上的魔术刻印。


    同样从家族的使魔接受到命令，菲洛兹和远坂凛凛交换眼神：


    「我会构建一座简易的屏障用来抵挡魔术污染，市区交给我。」


    「你……」和她有过交手记录的杰森显然抱有怀疑。


    菲洛兹没有回答，径直向笼罩在黑暗中的城市起伏建筑的方向前进。


    「别担心，这时候我们是统一战线。」


    脱掉风衣，远坂凛看向正在和超人交谈使用滴滴打「超」的菲洛兹，莞尔一笑。扎起来的黑髮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尾微微飘动。


    「我们要做的第一步：阻拦圣杯污染向陆地扩散。」


    海边的战场由正联接手。


    正联中的人类成员从远坂凛手里得到「护身符」。钢骨接入城市网络系统，确保城市正常运转；绿灯侠则在陆地上构建出城墙。


    海水由海王负责，闪电侠负责运送海边无意识的群众伤员。


    「好吧。」顶着蝙蝠侠沉默的眼神，巴里憋憋嘴，小声争取，「其实我在海面上跑的也挺快的……」


    「行动。」


    除去远离污染源的超人，战场的主要牵制由黛安娜负责，使用真言套索的黑髮女郎凭藉其绝佳的身体素质以及魔术抗性穿梭在接连不断的黑泥攻击中，宝剑空中寒芒一闪，眼前阻碍分为两段，像一位真正势不可挡的女战神。


    矫健的身影和圣杯操纵下的远山冬枳碰撞在一起，如同野兽间原始的战斗。


    相比之下，蝙蝠侠驾驶着又一架蝙蝠飞机，时不时掩护黛安娜，为她的前进扫清障碍。


    而远坂凛则游走在战场边缘，熟练的使用魔术刻印对远山冬枳进行狙击。


    「其实你可以尝试扯他头髮。」


    躲开突然从地下袭击的黑色树枝，远坂凛不忘使用右耳上的联络器向战斗中心出馊主意。


    没开玩笑，魔术师的头髮可是很结实的。


    同样听到远坂凛指挥的蝙蝠侠/神奇女侠等人：……


    然后，远山冬枳被神奇女侠抓住空当，真的扯着头髮砸进海水里。


    ……被圣杯操控的傀儡脸上第一次露出来一种名为「不知所措」的迷茫。


    黑泥停止扩张。


    暂时还没有完全消化作为奖品的魔力，意识到不能被他们消耗下去，圣杯裹挟着作为中核的远山冬枳重新回到巨树的枝杈，已经拥有实体的圣杯出现在远山冬枳双手中。


    蜘蛛网状的裂痕出现在圣杯杯身，纯净的蓝色魔力流淌在大大小小碎片的缝隙之间，正在修补着它碎裂的部分，将整体修復。


    远山冬枳把圣杯抱在自己怀中，合上双眼，任由黑泥上升覆盖，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再层层包裹成为巨树心脏的存在。


    面对消耗战，圣杯收缩形制，吸收积蓄力量。


    「这不是办法。」蝙蝠侠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我们需要破开它。」


    「有个坏消息，远山冬枳已经是圣杯选中降临的容器，等圣杯完全修復，就是它的真正降临。」


    到时，远山冬枳即是圣杯，算不算是一种某种程度的意志永生……她思绪有些发散。


    手臂上刻印的光芒消散，远坂凛立在沙滩上审视陷入沉寂的黑色巨树：


    「好消息是，我们还有弥补的方法。」清脆的女声通过通讯器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朵中，「在它真正成型之前，打碎它。」


    「怎么做。」


    「……」远坂凛突然沉默了，半晌，「我需要和蝙蝠侠说几句话。」


    单独的联络线路建立在远坂凛和蝙蝠侠之间。


    「咳。」不自在的咳嗽两声，远坂凛率先开口抢在蝙蝠侠出声之前：


    「心脏。圣杯的根源在远山冬枳的心脏。」


    「……」另一边没有响应，但远坂凛可以听见清浅的唿吸声。


    现在，轮到蝙蝠侠沉默。


    又一个电车难题横亘在蝙蝠侠，或者说佩戴着蝙蝠侠面具的布鲁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