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顿,气得?目眦欲裂:「李哪咤!」
他?轻笑?了一声,像是在?逗弄垂死的鱼儿一般漫不经心。
「不叫哥哥了?」
是他?在?百般讨好她,日日换着法子逗她开心。
带她看祭海神,陪她放天灯,为她买杏花糕,替她做糖人儿。
她凭什么这样生气?这些日子的一切就像耻辱一样烙印在?他?身上,提醒着他?为了一个恶劣的龙族都做了些什么。
哥哥?
哪里来的哥哥。
他?恨极了东海龙族,无恶不作罪大恶极的种族。而她就是龙,怎能做他?的妹妹。
怒火在?叫嚣,屈辱让人不甘,在?气到极致时,他?却突然想好好一下提醒她,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要有,倒是能有一种。
偏偏此?时,敖泠恨声回应了他?:「你算什么哥哥?」
周遭的空气似乎一瞬间沉寂了下来。
哪咤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冷,他?看着她,良久之后,倏尔冷笑?了一声。
他?的确不是她哥哥,不止不是,他?既然与她毫无关系,毫不在?意,那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他?知?道她最讨厌什么。
迎着她怨恨的目光,哪咤却吻上了她的唇瓣。
「你——」
唇齿间的言语变得?含煳不清,敖泠瞪大了眼睛,她落下一滴泪来,滚落在?哪咤的手背上。
哪咤的手一僵,可动作未有半分停顿。
她发?了狠去咬他?,咬破了他?的舌尖,滚烫的鲜血滚进她的喉咙,带着循循灵力抚慰了她枯竭的身体。
「滚......」她在?不停地发?抖,却被哪咤死死按住。
他?的声音离她太近,萦绕在?耳畔清晰无比,透着森森寒意:「妖女,你找死。」
她还敢伤他?。
但由唇间渡来的灵气源源不断涌入敖泠的体内,他?唇瓣上的鲜血带着难以忍受的香气,在?刺激她的灵识。
她顾不上其他?,潜意识告诉她她还想要更多,伸着脖子在?渴求清泉一般的纯净灵气。
哪咤偏不如她的愿,蓦地松开了她的唇,去摸她纤细的脖子。
「再叫一声哥哥?」
若再叫,他?定会杀了她。
敖泠冷笑?,这下也清醒了。她眼尾通红,反而是在?讽刺他?:「你做梦!」
那双手瞬间用?了几分力,扼住她让她起不来身。
他?双目猩红,干坤圈也在?微微闪着光,压制着她。
「你三番五次伤我,妖女!」
她昂着头,丝毫不肯服输:「那有如何?,难道你不想杀我?分明是你先要杀我的!」
哪咤眼中?掠过一抹凉薄的冷意。
他?是要杀她。
干元山学艺七年,逢妖必斩,遇恶必杀,匡扶人间正义,阐明世间正道,他?手下屠过的恶灵没有一千也有三百,何?时心软过?
偏偏只对了她!
可她如此?桀骜不驯,满身阴霾,睚眦必报!
哪咤唿出一口气,可他?还没用?力,敖泠却似乎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
等敖泠再醒来时,周身已空无一人。
她躺在?床上,灵力在?不断流失,破碎的龙珠内丹没有办法再融合定魂珠的灵气,那层寒霜重新包裹了她,叫她冷到浑身发?颤。
好在?哪咤在?唇齿间给?她渡了不少灵力和?鲜血,却似在?嘲笑?她,落到这般田地还要靠敌人的灵力苟延残喘。
不管怎么说,至少她给?龙宫传了信,告诉了父王陈塘关欲反的消息。
即便她也没有多喜欢龙族的行径,但她毕竟由海而生,她的亲友族人都在?东海,尤其是爱护她的母后,她不能让母后受到任何?伤害,有任何?威胁。
敖泠深唿吸一口气。
四周寂静无声,西院应当都没有人,门窗也被人封了起来,这样的黑暗似乎勾起了她心中?最深处的恐惧,可她又说不出在?恐惧什么,叫她僵着身子不敢动。
李哪咤此?人深不可测,东海大劫将至,但愿父王能听?进她的谏言,救东海于水火之间。若是...若是能救下她,自然更好。
她忽而一顿,沉默了许久之后,自嘲地笑?了一声。
为何?有人能动她的龙骨?她实在?想不明白,父王明明一向也对她极好,他?会在?所有哥哥面?前维护她,会夸她是东海的骄傲......
究竟为什么?究竟是不是他?。
最后,所有想不通,下意识不敢去想的事,在?敖泠心中?化作了一个问句:
......还会有人来救她么?
敖泠不知?道的是,哪咤此?时正在?前往总兵府主厅的路上。
高阁大堂下,李靖端坐主位,金咤木咤二子随坐其左右,皆是在?等哪咤的一个交代。
「昨日西院隔了一道结界,你不来禀,又擅自重新封了起来,是为何?意?」
李靖的面?色压抑着怒火,他?将杯盏摔下高座,碎片划伤了哪咤的脸。
哪咤皱了皱眉,没有跪,只是直直站着:「此?乃我的私事,与父亲无关。」
「混帐东西!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听?到哪咤还肯叫他?父亲,李靖却更是怒骂他?,要摔下第?二个茶杯,「将那东海九公主给?我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