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成才, 天?之骄子。
她读过他的心, 又在?总兵府住了这么些时日, 晓得他是阐教镇守陈塘关的大弟子,是天?资卓绝的少年英才,难怪她最初就觉得他非是人间之士。
若非他与?东海的仇怨如此之深, 若非他不做人事,其实他也算是个翩翩玉郎君。
想?到这里,敖泠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打算再眯一会儿。
「你在?东海平日里都是睡觉?」哪咤漫不经心问她。
「怎么可?能, 我要去上教习师傅的课, 要修炼,要做很多事。」她觉得哪咤莫名?其妙, 身体都被混天?绫绑着了,她还能干什么。
哪咤笑了一声:「那怎么在?这儿只知道睡?」
敖泠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伤到脑子了?」
她身受重伤,身体虚弱,需要休息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么?
说起来,他倒也受了重伤......
哪咤冷笑,伸手将她拎了起来, 混天?绫顺着他的手劲松开了, 敖泠许久没有活动筋骨,腿脚发?软, 栽进他怀里。
他一挑眉,笑得不怀好意:「投怀送抱?」
敖泠狠狠地推开他,特意抓着他胸口的伤处一拧。
这下没留情,哪咤闷哼一声,捉住她的手用力捏着,才刚癒合的伤口又有些撕裂,将他的衣服染了点红,难得平静的心情又被她激起点怒意。
他怒目瞪她,干坤圈又在?她颈间收紧了一些,她再想?挣脱也不可?能了。
「小妖女,带你去练剑。」他露出一个阴冷的笑,看得敖泠头顶有些发?麻。
他将她那把流剎剑推到她的手腕间。敖泠瞳孔一深,几?欲现在?就拔剑刺他。
但她知道凭现在?的自己,要想?伤他,难如登天?。
陪他练剑,不过是惹他笑话,或者给他一个报復自己的理?由罢了。
她对这个提议没有任何兴趣,她只对一件事有兴趣:「李三公?子如今是有家归不得,才只能在?这儿和我比划吧?」
一朝清醒,已经三日,哪咤只下山了一趟採买了些东西?,他倒是会享受,即便身处山洞也要住得好,他还总说她金尊玉贵,她就不在?意这个。
不仅如此,他还将整个山洞封了起来,又将混天?绫干坤圈都套在?了她身上。
看上去像是怕她逃跑了,实际上她还发?现哪咤在?洞门口种了数个敛息诀。
他还怕她被别人发?现。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这几?日每日都在?思索,金咤和李靖已经知道了她东海九公?主的身份,可?那日金咤仍是下了死手要杀她,他们不怕东海也不打算与?东海为伍了吧?
哪咤为何要把她藏起来,他又为何不回陈塘关了?
哪咤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笑意淡了。
他不笑的时候,整张脸庞都透着一种肃杀的冷意,像是从修罗战场回归的杀戮之神,直戳人心窝。
她也莫名?心里缩了一下。
「想?套我话?」他的手指敲击在?火尖枪上,微微眯着眼睛。「打过我再说。」
敖泠手中的剑瞬息就刺了上去,直挑他的鼻尖。那剑气带了点点火灵之气,扑面流火,莹莹星灿。
剑意凌厉,哪咤的火尖枪一挑,将长剑别了过去。
他侧过身让了她,在?她的肩上轻轻一推,敖泠转势不及,差点撞上洞壁,火光电石间又被哪咤扯着腰带拽了回来。
她伸手欲再出剑,火尖枪擦着她的眼睛过去,皎如日星的刃光刺得她下意识闭眼。
手腕一翻,将剑丢了,她握着双刺凭着感?觉,便要刺进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哪咤掐住了她的脖子,手肘一支将那两根凌厉的双刺击偏了。
混天?绫重新卷上了她的手腕,但这次没有用力扯她,只是像警告。
哪咤轻轻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洞壁上,低下头看被圈在?方寸之地的她。
他高出她很多,算得上是居高临下。
「好阴毒的招式啊,小妖女。」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原来,他带她第一次来翠屏山的那天?,她将剑法舞得天?花乱坠,都是做戏给他看的。
她其实深谙一击毙命之道。
可?这哪里是一个受千般宠爱万般呵护长大的公?主能会的招式?
他入过她的幻境,被她诓骗过两次,但第一次的幻境不太?记得清了,但心中总觉得那次的梦曾牵萦过他的心,才让他总是在?最后一刻手下留情。
她是怎么养成?这般性?子的。
哪咤垂着眸,掩下眸间的情绪,他捏了捏她的脸:「输了。」
敖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下真懒得理?他了。
他这段时间受鲛人泪磋磨,于他而言再丢人的事也不是没对她做过,他已经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了,跟他耗还不如自己打坐调息。
可?她看着哪咤若有所思的神情,突然?一下福至心灵,猜到了他的心思。
「你试探我?」她要用读心术去探,被哪咤的精神力挡了回来。
哪咤松开了对她的桎梏,将混天?绫捆紧了她的手腕。
他沉思了一会,再抬起头的时候满脸凝重,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要下山一趟。」不必再拖,时机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