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泠看向太乙真人,无端有些不自然?。她在干元山也有些时日了,既感恩太乙愿意收留她,又怕太乙知道她那些小?心思。
「一会儿哪咤也会回来。」太乙真人浅浅尝了一口,不经意道。
敖泠的手一顿,见?太乙真人的眼神扫过?她手指上的针伤,下意识掩住。
「你是个好孩子,敖泠。」太乙真人风轻云淡,「我知道你在干元山觉得?拘谨,可你如今也别无他处可去,安心住下便是。」
他这一番话说得?敖泠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太乙真人也是为她好,可如此一来,却更显得?她冷淡又冷情。
可她也别无选择。
她必须离开。
动筷还没多?久,屋内掀起一阵炽热的风,哪咤踏着风火轮,直接落在敖泠身旁。
他顺势坐在敖泠身侧的位置,本想说话,瞧见?师父师弟,又抿着唇不说了。
敢情他一开始都没注意自己和金霞。
太乙真人高深莫测的脸有些绷不住了。
空气中飘荡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淡的几不可闻,若非她太熟悉,恐怕也察觉不出来。
是龙血的气味。
她偏过?头?去看哪咤,哪咤也正看向她,他状似无知无觉:「过?几日乞巧节,带你去陈塘关玩。」
这几日,他心里一直在惦记这件事。敖泠面上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可金霞告诉他,她白日里还是总走神。
乞巧节最是热闹,她惯爱人间烟火气,想必也喜欢。
敖泠应了,她看着哪咤那双满是她的眼睛,沉默着垂下眸子。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金霞童子是个洒脱又健谈的性子,很容易将气氛带动起来。
饭后?,哪咤拉着她回屋里,她近日在试着将流剎剑与她完全融合,却总是不得?要?领。那柄剑更亲近哪咤,得?过?哪咤的灵力滋养,有时她拿着都会被炙热的灵力烫着。
哪咤去托她的手腕,一点点将灵力渡去她的手心,与她冰凉的灵力融合在一起,抚慰着流剎剑躁动的灵气。
可只要?哪咤的灵力一抽离,流剎剑立马原形毕露,炽热的灵气卷上她的手腕,怎么?都不肯彻底臣服。
她有些气,用定魂珠的灵力去抑制长?剑:「你老实点。」
哪咤发了笑:「与武器也能说话?」
笑着笑着,他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手指覆上她的颈脖,将他送给她的项鍊捏在手心。
一个法诀初初成型,连着他的手指,灵力开始源源不绝从珠子里涌出来。
敖泠一愣,珠子上的灵力贴着她的身体渡去指尖,流剎剑立刻安分。
哪咤很大?方:「以后?这颗珠子便能汲取我的灵力,你直接用我的便好。」
「.......」
她一言难尽,满心挫败,甚至没注意自己的语气里都带了撒娇意味:「这算什么?驯服。」
不听话的法器,还要?别人的灵力来支持。
她不愿意,也不想哪咤这样耗费精力。
可哪咤打定了主?意,看着她又娇又俏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的鬓髮都揉乱了些。
「就?这样。」这样就?更离不开他了。
瞧着小?姑娘松松垮垮的髮髻,他心中一动。
昨日他送了她一支白玉血髓的杏花簪,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手微微前伸,那根簪子飞入他手中,他单手将她的髮髻松散开,回忆着卷碧替她簪发的样子,一点飞红暖杏入鬓髮,竟有模有样的替她挽了个流云髻。
没有幻境,没有鲛人泪,原本乖戾肆意的少年竟真的温柔地执起她的发,替她梳鬓妆。
哪咤又去拿了镜子给她看:「好看吧?」
近日他常带着她去集市逛,採买了许多?器皿物具,将原本空落落的山洞堆得?像个小?家。
他在干元山修行七年,一身本事都是与精怪实枪实战打出来的,这里原本只是一个睡觉的居所,与总兵府里的西院没什么?区别,空旷又冷清。
可是有她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敖泠听了他的话,少年的语气里满是得?意,满是在乎,却让她心中一酸。
可她还没来得?及难过?,哪咤又从干坤袋里掏出一个满是清香的油纸包。
「之前带你去买杏酥酪,看你的模样似乎不太合心意,我让总兵府里的厨房重新做了一份,你尝尝。」
她眼睛里才泛起的酸涩被压了下去,颇有些破涕为笑的意思:「前日买的莲花酥都没吃完呢。」
那莲花酥也香甜可口,酥脆清香,她从前吃海物的多?,原不知道人间还能有这么?多?清甜不腻的吃食。
哪咤瞧见?她笑逐颜开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一丝悸动,引得?他喉咙有些发痒。
他放开了油纸包,去握她的手腕,拇指在她的虎口处轻轻扫过?,蹭到了锁在她腕上的干坤圈。
是了,她的手上是他的干坤圈,她的鬓间戴的是他送的簪子,她的颈上缀的也是他送的项鍊。
混天绫顺着他的心意披去小?姑娘臂膀上,和她明艷的红裙融在一起。
再加一样。
混天绫还轻轻扯了扯她的手腕。
敖泠不明所以,疑惑望向他。
他眨了眨眼睛,喉结滚动:「敖宝儿,可以亲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