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咤!」李靖无法,只得又喝了一声,手腕被扯得生?疼,挣扎间对上敖泠一双冰寒的眼。
寒目如星,她的眸间有?微光晃动,剔透淡薄却令人如坠深渊。
「畜生?,你与东海联手!」敖泠不?敢置信,「你还算什么总兵将军?!」
金咤闻言一顿,他狠狠皱眉,眼中也有?迟疑与挣扎,只能看向敖泠。
他在观察她的神?态。
是诈他,还是真的......
东海读心术强悍无比,以他父亲的精神?力基本不?可能抵挡......
敖泠整个人都气到发?抖,她握剑的手捏到骨节发?白,长剑一挑直向李靖的心口。
她杀人向来直击命脉。
李靖大骇,正是此?时,一人影挡在他身前,吴钩双剑制住长剑,发?出尖锐的兵器摩擦声。
「木咤,你终于回来了......」李靖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木咤长身玉立,风尘僕僕,是李靖猜到今日有?劫,八百里急召他从白鹤洞回来。
脸上褪去?方才吓出的惨白,李靖依旧是威风凛凛的总兵将军,望向敖泠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此?女狠辣,教唆哪咤不?顾礼教,私建法庙,今日必除之?而后?快!」
敖泠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溅了一滴鲜血,也不?知是谁的,滚烫的血液顺着脸颊缓缓落下,有?一种诡异的美感,嗜血近妖。
她笑?了,笑?起来也是娇媚又蛊惑人心的。
定魂珠的灵气在缓缓漫上空幕,渗入地底,蜿蜒至总兵府的各个角落。
她的声音空渺,如泣如嘆:「李靖将军,东海五太子水淹陈塘关之?仇你忘了吗?才过?半年,就忍不?住与仇人勾结,就忍不?住杀子证道?!」
众人心神?巨震,灵识间蒙上混沌一片。大骇之?下,金咤首先?反应过?来。
他闷哼一声,强行冲破幻术,咳出口血来。见漫天蓝光将整个总兵府笼罩,他咬着牙将遁龙柱飞出,三个金环便要将敖泠从头到脚捆住。
她急急后?退几步,长剑一挡,金环只能退而求其次锁住流剎剑的剑身。
施咒被打断,敖泠神?色一凛,眼神?露出一丝阴狠来。
这次她没再手下留情,展袖一扬,一根细长的冰凌自手间飞出,初时只有?绣花针一般薄细,在空中不?断变得锐利,裹挟着定魂珠莹蓝的灵力,最后?竟比长剑还锐意?十足。
冰凌挡断了金咤的去?路,最后?一刻,见木咤抬手要挡,敖泠的手指一偏,冰刃错开一些,只是伤了金咤的脸。
「别?再拦我!」她警告金咤。
金咤只是忍不?住问她:「是真的?」
「哪咤至多三个月,便能重生?获道。你与我,与殷夫人,我们一起在翠屏山守了这么久,你怎甘心?!」敖泠眼中闪过?翻涌的狠戾,她反质问金咤。
他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执着追问:「敖泠,他勾结东海,是真是假?」
她哈哈大笑?,再不?回答,干坤圈从她身后?飞出,凌厉之?极,直取李靖首级。
「敖泠——!」
金咤拼尽全力,死死拽住金圈,扯到骨节发?白,直将他拖拽倒地在地上磨出几步远,拖起两道血痕。
木咤本沉默了许久,此?刻目光如炬地盯着敖泠,意?图安抚她:「你不?能这样......敖泠,哪咤不?会愿意?你如此?。」
与此?同时,他拿出了特地从白鹤洞带来的法宝,唿出一口气。
「敖泠,你好歹算是我们的弟妹,我不?想兵刃相?向。」木咤是真的不?想。
敖泠读出了他的心,却轻笑?了一声。
她怎样都可以,由不?得他们来说。
「你们真要拦我?」此?刻她眼中一片漠然。
只是一派平静的外表下,她的灵识欲裂,久寂的旧伤復发?,三昧真火的余烬被点燃,让她四肢百骸都犹如被烈火灼烧。
「敖泠......」金咤趁此?刻又喊了她一声,「你杀了你自己的父亲,如今还要杀哪咤的父亲么?」
她侧目看他,眼底无波无澜。
「弒父之?罪天道不?容,定遭天谴。今日你为了哪咤杀他,焉知这因果?没有?哪咤一份!」
她一蹙眉,心中有?一丝悸动却没有?表露,嘴唇翁动片刻,最后?眼神?阴狠:「你是文殊的徒弟,自诩筹谋无双,竟连此?都看不?清。」
「该死的人都该死。究竟是谁杀了敖广,天道自悬分平,日后?终见分晓。」
金咤在她的声音下竟有?一丝恍惚,微微愣神?片刻,却见她手中已扬起尖锐的冰凌刃。
她修水灵之?法,冰凌作刃,破空凌厉,握在手中更?是注入了不?少灵力,杀李靖绰绰有?余。
「敖姑娘,不?可!」
远处忽地一声唿喊。
听见熟悉的声音,敖泠手中动作微顿,眼中却没有?半分犹豫之?色,依旧挥刃刺下。
冰刃划开了李靖的胸膛,激盪灵力晃出冰蓝的光色,温热鲜血喷薄而出,又染红了她的眉眼。
可惜到底失了一刻先?机,木咤袖中的法宝飞出,冰刃化作碎片,在灼伤她手的前一刻,木咤又忙攥紧了她的袖子,止住了她手腕往下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