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正人君子,要瞒着?哪咤本就有些?过意不去,这?下将他噎住了。
「你不是托我照拂小弟妹么,我正打算去看一趟。」他决定含煳答道。
哪咤沉默了一瞬,眼中的火焰蹿了又熄灭,似乎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这?段时间劳烦师兄了。」哪咤垂眸,抿了抿唇,「如今我心魔已?大好,今日?便打算去寻她。」
杨戬几分迟疑,见他脸色差得很,本想劝他不要逞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如今在陈塘关。」
哪咤嗯了一声,显然是知道。
「哪咤,你......」那看样子,哪咤应当是才杀了修蛇就晓得了这?事,慌里慌张要去找敖泠,又被他撞破,才有一丝莫名的窘迫吧。
这?个师弟......
错身而过,红袍飞扬,哮天犬看着?哪咤远去的身影,不解发问:「主人,他这?看着?也?不像心魔消除的样子,就让他一个人去么?」
杨戬揉了揉哮天犬的头,想开了:「小两口的事,外人干涉也?没用,总得两个人自己去解决。」
小白细犬长相威武,神?色懵懂,似懂非懂,嗷呜一声算是贊同?了。
......
只可惜,杨戬高估了哪咤的脾气。
陈塘关内已?是深夜,烛火彻明,将屋内照得明晃晃如白昼,敖泠才与?敖丙说完话。
关了门,她犹自唿出一口气,再转回身去时,滚烫的灵气揽上腰肢,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已?经被人摁在椅子上。
谁能有这?样的能耐,破了她的结界,就这?样轻而易举得近了她的身。
这?股灵力太过熟悉,敖泠手间才祭出的法器光芒暗淡了下去,迟疑地?对上了面前人的目光。
真的是他,算得上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他没怎么变,又好似变了,清隽红衣染上烛火微光,一双浸在夜色中的深邃眼瞳直直盯着?她,眼底酝酿着?幽深的情绪。
「哥...」一句称唿没说完,哪咤已?经捉出她握了琉璃刺的手。
他眼中晦暗不明,极力压抑着?怒气与?嫉妒,颇有风雨欲来时的模样。
她忍下翻涌的心绪,很不是滋味地?喊了一声哪咤。
其实,她还?想喊一句三太子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呢。
眼中掩不住的欣喜与?惊异让她有些?慌乱,可一股气憋在心口偏是委屈。
一别五年,从来没见过他。如今倒好,轻轻巧巧出现在她面前。
哪咤轻笑了一声,笑容低转不明。
「哪咤?」他声音极淡,重复似漫不经心。
敖泠望向大开的窗户,料想此人是翻窗进来的,春寒料峭,寒风沿着?窗户飘灌进来。
她不理会哪咤,又想起身,假装泰然自若地?去关窗。
浓郁的莲香顺着?风萦绕鼻腔,敖泠心中更酸,可哪咤的混天绫扣在她腰间,让她怎么也?动弹不了。
他倒是没有动,只是眼中的火焰蹿动着?,灼灼耀人。
「方?才与?那人在做什么呢?」
那人。
他懒得喊名字,指得便是敖丙。
他哪里真的放心得下敖泠,早就在她身上种?下搜神?诀,五年里不知来看过她多少回。
次次在深夜中哺血餵她,瞧着?她的睡颜,看着?她日?渐好转的气色,心中又会想着?为何她一直恢復不了记忆。
得知她到了陈塘关,心里盼望着?她能想起来当年,又害怕她会想起龙宫往事。最后顾不得什么心魔,终于?忍不住来找她。
可是一来就看见那该死?的敖丙,与?她月下对坐,落笔成字,偏写了「敖泠」两个字给她。
哪咤越想越气,眼里的火焰都快燃成实质。
敖泠瞧着?他,沉默了很久,不明所以道:「你怎么了?」
怎么了?哪咤心中冷笑,那个该死?的敖丙,故意写她的名字,还?故意触碰亲近她,还?以为自己是她的亲人么?
她早已?与?东海断绝关系,亲非亲,友非友,犯不着?敖丙来假心假意。
「没怎么,看你倒是与?他颇为亲近。」他冷着?声音,心魔在与?他较劲,搅得他灵识钝痛,嘴比心快。
可这?句话惹恼了敖泠,她弯了眼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是亲近呀,因为他说他才是我哥哥。」
她生气了。
明明是他五年里对她不闻不问,为什么才一见面就这?样质问她,还?怀疑她。
「难怪当初我问你为什么我没有爹爹的时候,你那么惊慌,原来你都知道。」姣好的脸庞一丝愠怒,敖泠眉角一挑,「原来你叫李哪咤,是天庭的中坛元帅三太子。原来我叫敖泠,不是蛟精而是龙族,你骗了我。」
哪咤神?色渐冷,周身灵力在震盪,屋内洋溢的烛火烧得更加火花辉辉。
控制了五年的心魔,就因为她一句话,心神?大乱,灵台不稳。
「我骗你?」怒火燃着?肺腑,他声音压低,因为怕伤着?她而往后退了一步,「你宁愿相信他,却不愿意相信我,焉知他没有骗你?!」
敖泠一怔,发觉他脸色极差,薄唇发白,却有一抹红缓缓溢出唇角,靡艷又刺目。
他这?是怎么了?
「不是......」她只是生气他将她抛下这?么久,才故意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