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的招数,没新意,敖泠冷笑。
不过她本以为以孙悟空那自由洒脱的性子,是不愿意归安天庭的。却?不想这?小猴子到底年岁小,他没看穿天庭的意思,答应地很是爽快。
她都没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他已?是大笑着与仙者纵起云头?,升在?空霄之上。
敖泠无奈蹙起眉尖,她怎么算都觉得这?小猴子才是最?大的不定数,手中凝了一个搜神诀,想要送去孙悟空身边。
这?是哪咤教她的咒术,与追踪符的效果类似,却?更加隐蔽稳妥。
可她才抬起手,还未飞远的仙者忽地转过头?来,略带深意地瞥了一眼她的方向。
那人目光如炬,只是往花果山看了一眼,却?是一副瞭然于心的淡然模样。
他是故意看过来的,是天庭早已?发觉她在?花果山了。
敖泠眉间一冷,手间的法诀立刻熄下,原本还打算传信给哪咤的念头?也?绝了,她已?经知?道,再传信也?不过是给天庭留下把柄罢了。
她在?林间思考了许久,一个念头?才灭,另一个念头?又起,直到终于打定主意。
直到起晚的黎生来询问她孙悟空的踪迹,她才定了定心,语气没什?么起伏:「他被天庭招安,已?去天庭了。」
黎生瞪大了眼睛:「我?方才便听猴子们讨论,还以为是玩笑话,竟是真?的!」
是真?的。
可孙悟空是闹了冥府,勾了生死簿,做了这?样震天骇地的事,才被天庭注意的。
道貌岸然的事天庭做的多?了,谁知?道此?番又是多?少?虚情假意呢。
「哪咤三太子不是也?在?天庭吗?」黎生想了想,「让三太子照看照看小猴子吧。」
敖泠轻嘆了一声,有些无奈,又含着深意:「倒也?不必。」
她本也?是有这?样打算的,可信已?经传不出去了。抠抠峮丝二尔二伍旧亦司七整理本文上传她已?被天庭截了三封信,虽然信中没有刻意提孙悟空,但天庭一定已?有所察。
罢了,以孙悟空那狂傲反逆的性子,天庭又能拘束他几日。
天庭察觉便察觉了,察觉了更好,攻心之计,总得有些目的浮于表面,有些计谋沉于心底才有意思。
果不其然,不过十?数日过去,孙悟空就怒气沖沖地从云头?飞下来,一落到花果山上,便厉声高喊道:「小的们!老孙来了!」
他看上去气得狠了,一双眼睛尽是戾气,咧着牙兇相?毕露。
敖泠方才坐在?水帘洞中与黎生闲谈,见?他来了,问他这?是怎么了。
「玉帝轻贤,封我?做个什?么『弼马温』!俺老孙修的也?是仙圣之道,岂容那等不识抬举的轻贱。」
黎生问道:「弼马温是什?么官?」
「不说不说,天庭都是一帮恼人的玩意儿!」
黎生不知?道,可她知?道,不过是个天庭的未入流之位。果然是故意以个破落官来羞辱人,就如讽刺她是孤女一般。
敖泠轻笑着,眼中却?是起了一丝冷意,顺着他的话道:「是呀,你在?花果山称王称祖,却?为他天庭做个下贱活,他们也?配?」
孙悟空摔了碗,火冒三丈:「就是这?个理,天庭算老几!」
他那日见?太白金星此?般谦卑,才给出一丝薄面去天庭瞧瞧,却?不曾想那宵小天庭这?么摆他一道,叫他难堪。
日日待在?那破马棚里餵马,全给人看了笑话!
敖泠替他端了杯新茶,见?他气红了脸,怒气滔天的模样,又嘆了一声劝他:「罢了罢了,就在?花果山做个齐天大圣,岂不快哉?」
绝了他再去天庭的想法也?好,省得再惹什?么事端。
有些事,她还没太想好,猴子咋咋唿唿的,别到时候一个俩个都成不定数了。
孙悟空却?叫人去取了旌旗来,往石桌上一铺,提了笔给敖泠:「快替我?写上『齐天大圣』的名号,张挂山前,叫那帮天庭之徒好好看看!」
他是个和哪咤一样的执拗性子,不顺着他的心意反而会一团糟,敖泠依了他的意思,将四个大字写了上去。
她本不会写凡间的字,一手字都是哪咤所教,笔锋苍劲有力,悬针收笔时亦是清逸洒脱,与她柔弱的长相?全然不同?。
孙悟空展开旌旗,夸了一声:「好好好,果然是你字写得好!」
他拔下一撮毫毛,吹了口气,便化出数十?一模一样的旌旗出来,又唤猴子猴孙去山中立竿张挂。
可敖泠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过三日,天光破晓,外面隐隐有混杂的轰隆声,修行之人耳力极好,她甚至能听见?兵刃摩擦的尖锐声音。
她在?池潭之间,被略微浮躁的水声惊醒。
行到水帘洞下,孙悟空一身威风凛凛的战甲,金玉冠,赭黄袍,将一方妖王的肆意狂狷衬得更加明晃晃,正持着金箍棒在?大笑。
「你来得正好,且看俺老孙怎么将那帮不识抬举的神仙,打个落花流水!」
他心高气傲,心比齐天,金箍棒往地上一杵,震开数道裂痕,就要往天上飞去。
敖泠神色渐沉,眼中一抹晦色一闪而过。天庭还有几个能打的,除开哪咤便是杨戬,今日来得必定有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