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年轻女子,费劲巴拉地将另一个人扶进大门。
见到她如此艰难,立即有护士上前帮忙。
刚刚靠近,护士就闻到了铺天盖地的酒味。
「患者姓名?」
「古辛。」
「性别?」
沉默了一瞬,年轻女子的声音有些喑哑:「alpha。她好像喝了快一晚上的酒,我去的时候人已经不清醒了。」
护士刷刷刷地写完病历本,立刻招唿同伴一起将人抬进去检查,并准备好药物。
护士又问:「你跟患者什么关系?」
年轻女子很迅速地回答:「朋友。」
护士点了点头:「那你通知一下患者家属,如果情况严重了,可能要住院。住院需要家属签字。」
「我……」她张了张口,指尖忍不住在帽檐上搓了又搓,纠结的心情可见一斑,最终她颓然地垂下手,「我就是她家属。」
护士颇有些意外,以她的视角来看,这位高挑的年轻女子很显然是个alpha。
这年头,aa恋十分罕见,是发现了一对就要上新闻的程度。毕竟不是所有alpha都能忍受来自同类的气息侵犯,稍有不慎就会大打出手,更别论两a做合法妻妻了。
出于职业道德,护士只是闪电般在脑子里想了一下,便脸色如常地继续问:「那你是患者的?」
「……爱人。」
生死相依的爱人。
护士让她在外面坐一下,过了没两分钟,带来一份手术通知和入院证明让年轻女子签字后缴费。患者喝了太多的酒,需要洗个胃,再住院观察一天。
年轻女子捏着笔,在签字栏一笔一划地写上三个字。
晏双霜。
「那我先去缴费,麻烦了。」
护士捏着单子,只觉得上面的名字非常眼熟。
待回到诊室,通知医生准备洗胃的时候,护士才突然想起来——晏双霜,不是那个最近爆出o装a黑料的顶流大花吗?!
她结婚了?
*
古辛再一次醒来,只觉得自己快要升天了。洗胃的后遗症简直分分钟就要送她去见上帝。
护士进来查房被她惨白又绝望的神色唬了一跳。
「14床?你还清醒吗?」
古辛虚弱睁眼。
要死?挺吉利的,符合她对自己现状的概括。
护士狐疑地看了一眼吊瓶:「这还有一点儿啊,没输空气进去吧。」
古辛面色虚弱:「没有,我看着呢,护士姐姐进来得刚好。」
护士利索地给她换了吊瓶:「你喝太多酒了,幸亏你底子好,不然照这个喝法,不是喝出肝硬化,就是先酒精中毒。」
古辛脑袋还是很晕,甚至比昨天更晕,有种把脑子扔出去当武器砸了七八圈的离谱感受,她努力晃了晃脖子上的累赘:「护士姐姐,我现在晕是正常的吗?」
护士一边记她的体徵,一边顺口道:「不晕才是怪事吧。」
古辛停止任何活动,细细品味了一下,发现自己脑子空白得可怕,有点慌:「可是我一边晕,一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这也正常吗?」
护士的动作凝固了,勐得转头看向她。
古辛神色惊慌又懵懂,如同误入城市的小鹿:「医学上,是不是叫失忆?」
四十分钟后。
拿着片子的医生啧了一声又一声。
古辛有些担忧:「医生,我这个病能好吗?」
医生推了推眼镜,眸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从片子来看,您这种情况,我们基本排除脑部病变的可能。」
古辛道:「意思是说,我是心理层面的原因?」
医生道:「也不一定,等你家属来了,我们通知她看看要不要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说着,医生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图片:「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古辛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家属,她很快被面前的那张脸吸引了视线。
屏保上是个高挑美人的侧面照。
她穿着黑色的风衣,一手持枪,对准坐在椅子上看不清面目的女人,眼神里有着冷酷的杀意。
但与她眼神危险性相反的是她的下半身,穿着长靴的一只脚非常暧昧轻佻地踩在女人的双腿之间,配合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已经将对面的人玩弄于股掌中,一种顶级捕食者的味道扑面而来。
几乎是瞬间,古辛的嵴背窜上一阵电流,她藏在被单下的手下意识的捏紧,好像捏到了一只被剥开的青柠,瞬间爆汁,空气里都瀰漫出浓烈的青柠香气,让人口齿生津。
好饿,想吃。
古辛用了很强的意志力才让自己从图上挪开双眼,然后迅速摇头:「不认识。」
医生看着古辛的反应,脸上神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他扭头就问:「她的家属到了吗?」
护士说:「听说堵车了,还要一会儿。」
医生体面地把原子笔夹回白大褂上,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来:「那就等家属到了再说吧。你先自己好好休息,有事就按护士铃。」
古辛下意识客气道:「谢谢医生。」
医生微笑道:「顺便再给她开个抑制剂。」
「谢谢医……啊?」
医生迈出房门,在面前嫌弃地挥了挥:「啧,这味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