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寒冷的日子终究没有持续太久。
期中考试的阴霾也随着天气回暖而被吹走了,苏清楣也渐渐接受了「题目难然后考砸了」的现实。
功不可没的还是她的「好室友」唐殊同学,明里暗里地提醒她「考砸一次又不能说明什么」。
一开始,岁清楣还会孜孜不倦地反驳:「可是题目一难,我的成绩就不稳定啊!」
唐殊都会漫不经心地回答:「多考几次就稳定了。」
「什么?」
「要么稳定提高,要么稳定低分。」
「做个人吧,唐殊。」苏清楣一个白眼相送。
可时间一久,苏清楣竟被他的调侃潜移默化了。
当某次数学测验,她拿着考得并不理想的卷子,没有觉得焦虑和难受,反倒专注于改错题的时候,她由衷感嘆:「唐殊,我可能跟你呆久了,我觉得我脑子都出问题了,可能疯了。」
「说人话。」
「意思就是,我考失手的时候,竟然能坦然接受了!」苏清楣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明明从前她是个纠结又容易内耗的人。
唐殊挑眉:「这不是好事吗?你得感谢我帮你培养了良好的心态。」
「那我谢谢你了。」
「小白眼狼。」唐殊轻笑了一声,没再接话了。
-
年关将至,在外支教的唐梅也终于抽空回了一次家。
一见着儿子,唐梅就逮着唐殊问个不停。
「期中考试后那几次小测都还好吗?还是第一名吗?」唐梅问。
「是。」
「高数补习班有没有按时去上课?他们的进度还跟得上吗?」
「跟得上。」
「那个男人……」
「没来过。」
唐殊对答如流,但每一句话语都不多,像极了电视上的「快问快答」。
到最后,唐梅把最关心的几个问题都问完了,也就打算放过他了。
每次唐梅像「审犯人」一样问唐殊问题的时候,苏清楣坐在一旁都感觉十分无措,插不上话,也帮不上忙。
话语相接之时,唐梅忽然调转了话茬,反倒问起她来了:「清楣,你这段时间怎么样,补习班上得还习惯吗?」
苏清楣有种走神了被抓包的感觉,许是唐梅身上自带的那种「女教师气场」,让她每次与唐梅说话的时候,都会升起一阵莫名的慌乱。
「挺好的,」苏清楣忙不迭点头,「老师讲得很仔细。」
「那你觉得这补习班的课程对考试帮助大吗?」唐梅又问。
这话可彻底把苏清楣问住了,就她这个数学水平,在重点班里头算是中规中矩的,基本上最后一道大题只能解出第一小问。
被没头没尾地抓去上高数补习班,不能说帮助不大,应该说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苏清楣下意识地望向唐殊。
「妈,」唐殊适时打断,「这几次考试都没有用上高数的知识解题,现在还看不出有没有用。」
唐殊这一句解围来得及时,让回答不上的苏清楣偷偷松了一口气。
唐梅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最后撂下一句:「反正课程都报了,得好好上完。」
说完,又转头小声叮嘱苏清楣:「清楣呀,你替阿姨看着点儿小殊,别让他逃课了。」
好傢伙,要一个学不会的盯着一个大学霸,苏清楣都要被唐梅逗笑了,不过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应了一声:「会的。」
说完,又俏皮地望了唐殊一眼。
-
唐梅没在家里呆多久,县中学的校车在第二天的下午就把她接走了。
人一走,当晚又是唐殊下厨。
他送完唐梅上车,就到附近的市场买了些肉蛋,又拎了一把青菜,回到家的时候,一进门,一眼就抓到了在饭厅写卷子的苏清楣。
苏清楣闻声抬头,对上唐殊眼睛的时候,没来由地笑了笑,说道:「唐阿姨出发了?」
「嗯,」唐殊点点头,边换鞋边说道,「怎么在饭厅写?」
唐殊一句话就问到了要害,苏清楣明明在这里有自己的一个独立房间,偏偏不在房里写,把卷子笔墨都搬到饭厅,着实有些奇怪。
苏清楣顿了顿,眼珠子转熘了几下,含含煳煳地回到:「我怕你回来按门铃的时候,我会听不见,所以我专程出来写卷子,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心?」
闻言的唐殊也怔愣了几秒,他向来记性好,出门带钥匙不离手,怎么还轮得着苏清楣来给他开门。
说白了,苏清楣就是想见唐殊。
哪怕是在同一屋檐下,两个房间仅仅隔着一道墙,可房门一关,两人又好似并不处在同一空间里。
不知怎么的,自打上次期中考试考砸后唐殊「冷冰冰」地安慰过她,她就总会没来由地想起这个「好室友」。
以至于唐殊出门送唐梅,她都翘首以盼,想着这傢伙什么时候能回来。
唐大学霸没有拆穿她,只是默默地换好了鞋子,拎着菜走到厨房去了。
隔着一到玻璃,厨房里的人切菜烧饭,厨房外的人埋头苦干。
那层玻璃也因烧菜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苏清楣时不时会抬起头来,透过那被熏得模煳的玻璃看向里头,看着里头的少年。
忽然,少年一个转身,把这个「偷窥者」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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