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过了红绿灯的大十字路口，往右转，再开十多分钟左右的车程，就到了星斗计算机中心荟城分中心。


    这家计算机中心用于预测荟南部的气象、灾害防治、环境保护以及公共机构及高校、院所等科研部门的服务能力等等，是一个为城市的各个产业提供公共计算机的平台。


    龙博森是计算机中心的主要负责人，池煜川从入校起，就因为优异的成绩而被龙博森收到自己正在管理的人工智慧算力网络项目中。


    然而早在他上荟大之前，池煜川就不止一次与龙博森见过面，龙博森也曾算作池煜川的计算机启蒙老师。


    然而在这层师生关系下，龙博森其实还是池煜川的表姨父。只是两人之间甚少说起这层关系，是为了刻意避嫌，池煜川在私下里也不叫他姨父。时常还是以「龙教授」这样的称唿为主，不止一次被龙博森调侃：「你怎么比我还老古董？」


    池煜川每一步都是规划好的，除了来荟大上学是他的意料之外……


    龙博森下了车，侧头和他说话：「我听说你昨天逃掉了和易家的见面？」


    「消息这么灵通？」尽管在称唿上，池煜川板正而严谨，但在交流的时候，他并不把两人师生的关系时时刻刻摆在眼前。


    「有人来和我告状，顺便问问你最近学习和生活有没有什么困难。」


    池煜川勾唇冷笑一声，眼底满是不屑和叛逆。


    龙博森拍拍他的肩膀：「有些事你得处理好，该见的就得见，你也了解你老爸，和你一样的倔性子，要是以前也就罢了，你现在不还看选修课同学呢吗？有些事情不处理好，会被人误会。」


    -


    粟愫后退一步躲过了杨司珩伸过来的手，她面色不悦，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


    但在杨司珩看来，她这样却像一只快被激怒的幼鹿，面颊上的红晕染了一片，眉头皱起来宣示她的不满，紧抿的嘴唇表明了此刻她无声的愤怒。


    杨司珩笑了，刚刚只是指尖碰到了她的髮丝，好像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尖挠了一下痒。他把双手揣进兜里，又靠回车门：「本来只是想和你交朋友，现在我没这想法了，我要追你。」


    粟愫眉头皱得更深，强忍不适说：「我拒绝。」


    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似的，又笑了几声：「你拒绝有什么用？」


    「你知道别人不愿意的话，你这样的行为算是性骚扰吗？」


    杨司珩突然收了笑意，神情故作严肃，若有所思点点头：「原来这叫性骚扰啊，那这行为是不好。」


    这话说完，他变脸似的戏嚯一笑：「但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你一穷学生拿什么和我对抗？」


    粟愫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要是老实跟了我，还能舒服点，要是你非得和我躲猫猫，那你就别怪我用别的手段了。」


    第8章 第8个表情包


    粟愫在这个初春的晚上，背上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四肢却感觉凉透了。她脚步匆忙，边往前走边回头看，直到真正地进入了宿舍的大门脚步才稍显稳重一些。


    宿舍依旧聊得热火朝天，女生宿舍里聊到感情问题就像是一个完结不了的故事篇章。粟愫进门后径直走向洗手间，身影只在宿舍匆匆一现。


    范珂只随口道：「回来了？」


    粟愫「嗯」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卫晴空看着她的背影咕哝道：「奶茶喝多了吧，急着上洗手间呢。」


    门一关，外面的声音像是被蒙上一层雾。她紧紧握着手机，手有些颤抖，面容解锁一打开，依旧是录音界面，只不过已经停止录音，那是她刚进校门的时候随手关闭的。


    她调小了音量抵着耳朵，校外嘈杂的白噪音涌入，对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击她的耳膜，她松了口气。怕这份录音不翼而飞，把这份录音又在云盘上多备了几份。


    对话清晰结束在她最后那句：「那你就试试。」语气坚决却有些生硬。


    做完这一切，她按了洗手间的沖水键，出门。


    她善于掩藏，洗过手后，换上甜美笑颜：「我回来啦！」


    几人笑她不在图书馆上洗手间，她慢悠悠走过来喝没喝完的奶茶，笑嘻嘻又融入大家的话题中。


    夜渐深，宿舍安静下来，各自回到床上，拉上小帘子享受自己的天地。


    粟愫把音频又备了一份放到电脑上，低头一看，还有没有关闭的文档，终于想起来自己最重要的事。


    切换到小号，将音频发送一份给黑头像，她算是完成了任务。


    对方回得很快，大概是这几晚无法安睡，一直在等着她的消息。但无论再急，他的回覆依旧只是冷淡的：【谢谢。】


    粟愫收到了他的转帐，今天买电动车的钱算是回本了一半。


    平时到这里，两人的对话就算结束了，但今晚粟愫需要一些来自于社会人士的建议。思来想去，本来打好的字又被她一一删除，她默认两人之间还是保持着这样淡漠的关系比较好。


    但对方大约是已经看到了她的「输入中……」，没见她发消息过来，主动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她咬咬牙，敲下几个字：【如果有人骚扰我录音能算作骚扰的证据吗】


    那边似乎有事要忙，过了一会儿才回復，简洁两个字：【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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