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瞥了一眼腕上的手錶说:「我送您回煜川少爷那儿吧,现在学校宿舍大概已经关门了。」
粟愫闻言点亮手机屏幕,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四十了。
她没回答,任王秘书开车。
车停在云深谷外,粟愫下车直接往小区里走,她意识有些恍惚,晃晃悠悠到了池煜川家,换鞋走去沙发。
她呆坐好一会儿,仍然在打冷颤,她蜷起身子,拿过沙发旁的毛毯把自己盖住。
手机也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是池煜川打电话过来了。
粟愫接起,他朝镜头笑笑:「宝贝,在我那儿啊?」
粟愫点点头:「嗯,今天给悠悠上课太晚了,所以就在你这儿睡了,可以吗?不会介意吧?」
「本来就是你家,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了,你住那儿我更开心。」
粟愫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啊?」
「嗯,想你了。」她轻声说。
「什么,宝贝我没听见。」其实他听见了,就是想要听她再说一遍,毕竟她能说「想」这样的字眼实在是稀奇。
「我说我想你了,池煜川。」她清晰复述了一遍。
池煜川像是换了一个地方,能看到他身后窗外的景色,天光刚刚亮起。
「宝贝我也好想你,大概国庆后就能回来了。」
「嗯……池煜川,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以后会联姻吗?」
池煜川在视频里愣了一下,先给出答案:「我不会。」
「你怎么敢肯定不会呢?」
「谁和你说什么了吗?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来荟大的原因?我爸想让我按照他的思想做事,去学管理,以后要继承家里的公司。但我没有,我是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所以,你放心好吗?」
粟愫点点头,并不愿意去深究这个问题,缠着他不放。
「嗯嗯,我知道了。」
「不开心了?等我回来抱抱你好吗?」
粟愫笑:「你别耍流氓。」
两人通话时间没有多长,聊一阵很快就挂了电话。
粟愫在池煜川家睡了一觉,第二天特意早些出了门,在外面买了早餐,边走路边吃,往宿舍走。
她脑子很乱,难过?不甘?还是她那不起眼的自尊心?
她说不清楚。
这件事成为了一件围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的东西。
中途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家里的情况。闻青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她不要节省,想吃什么就吃,想买什么就买,别苦了自己。
粟愫只是点头。
国庆假,她买了高铁票返家。
家里人都瞒着她粟元正要做手术的事情,见她回来后吓一跳。
但既然女儿已经回来了,这段时间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再瞒着她。
闻青说:「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玩的那个黎叔叔?和爸爸很要好的那个。」
粟愫点头。
「巧了吧,他近期才回国,想起以前收到过不少你爸的帮助,看到咱们家现在落了难,就帮着牵线搭桥,把一个厂子交给你爸管了,还帮着还了债,交了做手术的钱。」
粟愫浅浅笑了一下:「黎叔叔这么好为什么以前没有出现帮助我们呢?现在才出现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我当时也这么觉得,但后来黎春是抱着诚意上门来的。他说他在国外打拼也没打拼出个什么名堂。回来好不容易拿到这个建材厂,但他不会管理啊,和别人签了个合同,说是要是赚不了钱,这厂就得还回去了,求着你爸爸帮帮忙,你爸一开始也犹豫,后来和他签了合同,我们还专门找人看了,确认没有坑才签的字。你放心了崽崽。」
粟愫点头:「你们自己有打算就好。」
晚上粟愫去医院看粟元正,他这几年头髮逐渐变白,身体越来越差,脸上皱纹越来越多,身上连两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处处都是风霜拮据的体现。
小时候爸爸最疼她,什么都给她买最好的,就希望她的成长无忧无虑,他的确做到了,至少粟愫的小学生活是过得无忧无虑的,爸爸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给了她最好的教育和生活。
入秋后,景色越发萧瑟,粟愫在医院的走廊上站着,看纷纷落叶。
粟忱就站在她旁边,摆弄手上的电话手錶。
「姐姐,你看我的手錶!我可以和我那些同学聊天了!以后我也可以直接和你打电话了!」
粟愫轻笑一声:「不能直接和我打,你得先给我发个消息问问我有没有时间,我有时候可能在上课,或者是在工作,不一定有时间接电话的。」
粟忱歪着头:「姐姐,我们家现在条件好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工作?妈妈说你现在可以不用工作了,好好读书就可以了。」
「姐姐习惯了,而且我都这么大了自己赚钱自己花也很好啊。」
「哦,」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你和那个男人怎么样了啊?」
粟愫没忍住笑了:「什么男人啊,你有没有礼貌,你得叫哥哥。」
「不应该叫姐夫吗?」
「都没结婚叫什么姐夫啊,你别瞎叫,万一下一次见到他记得喊哥哥,不许乱叫人姐夫,被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她听得似懂非懂,点点头:「哦。」大人的思想好复杂,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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