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足够人听清了,粟愫害怕被人听见,赶紧一手捂住他的嘴,看到门口没人来才放下心。
再回头,池煜川已经再次沉沉睡去,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他的梦呓。
「瞎叫什么……」粟愫喃喃道。
手心是他喷洒出来的温热气体,粟愫松了手,又帮他把被角掖了掖,才轻手轻脚出门去。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才一上午功夫,屋顶上就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屋外的墙角也挂了一层薄雪。
刚出门,粟忱兴奋得奔出去,去抓墙角的雪,接着兴奋地喊:「是雪啊!真的是雪!」
说着,她张开嘴准备把雪玩嘴里放,粟愫赶忙上前两步拍掉她手上的雪:「很脏,这么脏也往嘴里送。」
粟忱嘟嘴,头髮上已经沾染上了白白的雪花,她又高兴起来,朝天空张开嘴,吃了好几片雪花。
「姐姐,没掉在地上可以吃吧!」
粟愫哭笑不得,给她系上围巾,问她:「好吃吗?」
她砸吧砸吧嘴:「没味道。」
粟忱高兴地在一旁转圈:「姐姐我是艾莎公主!」
粟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个老妈子似的,看到妹妹那双手冻得通红的,给她把手套戴上:「好了,艾莎公主,跟我一起去买烟花吧,再晚去点人家就该关门了。」
这话一出,粟忱果然变得积极起来,就连伞也不打了,抓着粟愫的手就往外走。
小区外有一家很老的超市,这家超市老闆是本地人,过年还开着门,但是到了下午三点就要关门,粟愫到的时候,老闆正好站在门口看雪。
住在这里这么久,老闆都已经认识粟愫。
「老闆过年好啊!」
粟忱跟着姐姐喊,小大人模样,逗得老闆笑起来。
听说两姐妹是来买烟花的,剩下的很多打折卖给她们。
老闆感嘆道:「今年这么大雪明年一定是个好年啊!」
「是!老闆明年生意节节高,发大大的财!」粟愫这么说,粟忱也跟着她说,老闆被两姐妹哄高兴了,又多送了两盒仙女棒。
粟愫领着妹妹到旁边的小公园去,带着她在雪地堆雪人,还拍了好多照片。
一下午,两姐妹玩尽兴了,手牵着手往回走。
粟忱一路上蹦蹦跳跳,路上问粟愫:「姐姐,你还喜欢那个男的吗?」
粟愫反应了一阵才想起来她说的是池煜川,笑道:「什么那个男的,你要喊人家哥哥的。」
「可是我不喜欢他。」
小孩子对于喜欢这个概念其实很笼统,粟忱觉得池煜川来这里是要抢走姐姐的,所以讨厌他,只要看到他和姐姐挨得近一些,她都讨厌,连带着池煜川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讨厌。
粟愫大概能想明白她这种心理,没有去责备她,只说:「可是,他现在是爸爸的客人,不管你再怎么不喜欢他,你也要叫一句哥哥是不是?再说了,他没有惹你啊,如果他惹了你你再讨厌他也来得及。」
「可他要抢走你……」小姑娘噘着嘴,眼睛里隐约含着泪花。
粟愫停下来,弯下腰看她,把她的眼泪擦去:「都上一年级了怎么还总是哭,姐姐不会被他抢走,永远都是你姐姐。我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我是我自己。你也一样啊,你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一个人的,不用担心我好吗?」
粟忱吸吸鼻子点头,戴着手套的手在眼睛上一擦,擦掉刚刚溢出来的眼泪。
粟愫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鼻涕。
「等会儿你见到他,不要这么没有礼貌了,好好说话好吗?」
粟愫的声音轻柔,粟忱听进去了,尽管心里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件事,但依旧决定听姐姐的话。
她点了点头。
「好了,抱一下,今天晚上我陪你去放烟花好不好?」
粟忱又点点头。
粟愫站直身子,重新牵起粟忱的手,手中的伞往她那边倾斜。
等她站直身子往前走了没两步,一抬眼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雪落在他的头髮上、肩上,身体挺拔,身形颀长。
今天的雪真的下得很大,明明现在也才下午五点,天都已经黑完了,路灯都亮起来。
雪在眼下纷纷落下,还有些看不太清那个人的脸,她往前走又走了两步,才确认那人就是池煜川。
池煜川笑道:「要吃饭了,给你们打电话没接,我说出来找找你们。」
粟愫深吸一口气,闻到了雪的气味:清淡的、冰凉的寒气。
「你酒醒了?」
「嗯,有点难受,睡一半起来吐了,叔叔给我喝了醒酒汤。」
粟愫依旧牵着粟忱,三人缓步向前走:「以后别喝那么多了,我爸是个久经沙场的,你又喝不过他。」
「没关系,叔叔开心。」
粟愫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想说什么,碍于妹妹在这里只好把话生生吞下去。
进了单元楼,粟愫收伞,把伞上的雪抖落,看着池煜川满肩的雪,忍不住想要给他掸掉,手伸在半空中,又缩回去。
屋内虽然没有暖气,但相比起来还是暖和多了。
粟愫和粟忱玩了一下午的雪,鞋面上全是雪,在门口跺了跺脚,抖落一地的雪,没一会儿就慢慢化成了一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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