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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 > 剑风碎铁衣 > 第6章 醉卧街头

第6章 醉卧街头

    “爷,本店绝不掺假,您海量。再来一壶?”


    “废话,再来三壶!”


    不一会伙计端了三壶酒上来,外加一小碟花生米。


    “爷,慢用,外送小菜一碟。”


    “伙计,我且问你。”


    伙计一脸不耐:“这位爷,尽管问。”


    “二选一,一是和你家婆娘一起死,二是活一个,你选。”


    伙计一撇嘴:“爷,咱讲点吉利的多好。”


    那人眼眉一横,伙计不由退了一步,立即赔笑道:“都活成么?”


    那人伸出瘦长干燥的手指笔画了一个二。


    “二选一,选!”


    伙计嘿然一笑:“婆娘死了再续一个便是,若是我死了我那婆娘岂不要给我戴绿帽子?要是让我选,我就选活我一个。”


    那人一拍桌:“果然,活着便是最主要,死了便一无所有!伙计,答得好!答得好!”


    不消片刻,三壶酒汩汩下肚,天九立时醉得透了,趴在凌乱的酒桌呼呼大睡。


    “一大早便醉的如一滩烂泥,当真是个酒鬼,盯紧些,酒鬼大都银子不多,今日喝了十几壶好酒,怕是付不了酒钱。”


    酒肆掌柜摇着头嘱咐了伙计三遍方才宽心。临近晌午,那人猛地抬头来。


    “我怎的醉了?”


    伙计接道:“这位爷饮了我家十几壶好酒,再大的酒量也要醉了。”


    那人抬眼看了看门外,已有几拨人进来吃酒,方要掏银子,内搭里却空空如也,突地想起十几两碎银已给了昨夜的那对老夫妇,就连那三千两银票也一并送了。


    老妇不解,将天九看做疯子,亦或是傻子,呆了半晌才拉着小老儿的手逃了,那脚下生风的劲,哪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


    “伙计,今日出门走得急,身上……”


    “身上没带银子?我就知道酒鬼穷命,方才还给老子充大户,我看你这厮就是找打!”


    说完一把扯住天九衣领,扯开嗓子喊:“掌柜的,这厮果真是个白吃货!”


    不一会掌柜提着算盘冲将过来怒道:“给我搜搜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伙计挽挽袖子,在天九身上摸了一通。


    “身上比我还干净!”


    掌柜听后更是暴怒,对伙计道:“你闪开些。”举起算盘就要打。


    天九不躲反倒笑了。


    “今日打了我,酒钱就算结了。”


    掌柜停手冷笑数声,转头看看几个平日里常来的泼皮。


    “将他拖出去打,今日的酒钱免了。”


    四五个泼皮哄然而应,七手八脚将天九抬将出去,拳脚相加。


    天九四肢大敞,没有一丝闪避的意思,不一会便口鼻窜血,面目青肿。


    几个泼皮混乱打了一通,个个手脚生痛。天九躺在尘土中,除了面目有些血渍,周身僵直似是黄铜浇铸成的睡佛。


    领头的泼皮暗暗的搓揉手脚,回头望望掌柜。


    “掌柜的,还打不打?”.


    “怎地不打,打得他求饶为止!”


    领头的泼皮皱皱眉,吩咐身边的秃头泼皮:“把短棒取来。”


    秃头泼皮取了短棒发与众人,领头的吆吆喝喝,几人抡圆了又打。


    天九眯眼看了看,叹口气翻翻身子,棍棒如雨,纷纷敲在背上。


    “你们几个,停手!”


    声音不大,却有种不可违背的意味。泼皮轻蔑的回头,却看到一匹昂头阔马打着响鼻,全身黝黑光亮,没有一丝杂色。


    天九霍地一下坐起来,对面说话的是一个白衣青年,端坐在马上泛着耀眼的阳光,看不清面貌。


    领头泼皮探头一望,白衣青年身后尚有百余骑,立时软了。


    “你……此人是泼皮无赖,欠了酒家酒钱,该打!”


    白衣青年一笑:“若是一般的酒鬼,此时早便被打死了。”


    领头泼皮醒悟,不由退了一步,天九已然拍拍尘土站起。


    掌柜慢慢走出,众骑中一人下马扔给他一锭银子。


    “酒钱我替他付了。”


    白衣青年一笑,打马便走。


    天九身形一瞬,掌柜的一锭银子却到了他的手中,接着反手一抛,复又飞到白衣青年手里。


    “不必了。”


    “把帐结了,总比你挨打受辱好的多。”


    “挨打便是为了抵那酒钱。”


    “你一身武艺,居然甘心受辱,可悲。”


    “这只是我的事,你何须多管闲事?”


    白衣青年语塞,身旁已有数骑探出,骑手拔刀在手,神情彪悍。白衣青年轻手一挥,人马退下。


    “阁下日后若有难处,可到和武庄寻我,在下薛真义。”


    天九暗道:“这便是了,和武庄今日为岳藏锋奔丧,身后的上百人马简直是耀武扬威。”想罢并不动声色。


    “谢了!”


    天九一拱手大步走出,转瞬绕进弄巷内不见踪影。


    “义儿,数年江湖历练,眼光愈加犀利了。”


    身后一个紫脸的汉子催马上前,大队人马逶迤而动,对薛真义说道:“且不说那几十棒打在身上如击厚革,但看一双手掌,骨节分明、干燥有力,握刀剑之兵少说十年。”


    薛真义若有所思,那人一笑,又道:“因何要他寻你,他顶多算个落魄的武师。”


    “他的眼。他的眼中有种煞气,冷的要命,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紫脸汉子沉吟片刻,对环视身后人马道:“咱们记住了,对他一定另眼相看。”


    天九不知觉走了几条街,忽听一声如蚊鸣:“西半里破宅。”


    向西行了半里,果然有一破败宅院,当中大屋已坍,四周石墙倒还坚挺。天九轻身跃进院内,只见一人灰衣飒飒,正负手而立。


    “薛真义为何帮你?”


    “不知。”


    “三千两银票哪里去了?”


    “温柔乡里度日月,你管我怎么花。”


    “天九,你再如此,我可要禀报门主……”


    “风水,少拿他来压我,大不了一死!”


    风水转身冷笑,伸手一摊,白纸凭空飞起,飘飘落下。天九伸手取过,却是张三千两银票。


    “用命换来的银子,怎可胡乱给了不相干的人。”


    “你将那对老夫妇怎么了!”


    “天九,门主教诲你可记得?”


    “他们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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