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的半山腰上，那座灰白建筑静静俯瞰着山城的万家灯火。


    官邸内，气氛凝重如铅。


    总裁端坐在檀木办公桌前，目光如炬扫过站立一旁的将领们。


    桌面上散落着各地战报，多是惨淡消息。


    “前线战况如何？”他声音不高，却压得室内众人呼吸微滞。


    一位中将上前一步，挺直腰背：“启禀总裁，倭寇华中方面军在淮河以北大规模推进，唔汉会战后损失的地盘尚未收复。第五战区与敌人在豫东一线反复拉锯，伤亡惨重。”


    “西北方向呢？”


    戴老板从阴影处走出：“倭寇对绥远、晋省用兵不多，主要精力集中在扫荡晋东南我军根据地。冀中平原上，敌人''囚笼政策''造成百姓流离失所。”


    总裁面无表情地听着。


    室内一片沉默，只听见窗外雨点开始敲打玻璃。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夜雨拍打玻璃的声音。


    此时，侍从室陈主任匆匆走入，手捧一份黄色文件袋，神色凝重。


    “总裁，晋省平安县那边传来紧急情报。”


    “说。”总裁眼都没有抬。


    紧急情报？


    还能是好事吗？


    肯定是哪个地方又损失惨重，战略性转移等等....


    全面抗战已经两年了！


    这些消息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陈主任小心翼翼地从文件袋中取出几张照片和情报，声音压得极低：“八路军独立团在晋省平安县全歼了鬼子第四混成旅团的坂田联队，五千余人，无一漏网。”


    总裁眼中精光一闪，他放下手中钢笔，微微前倾。


    “全歼？坂田联队？”


    这个消息令他意外。


    此前国军精锐部队与鬼子正面对决，最好战绩也不过是重创敌军。


    而这支被称为“杂牌军”的八路，竟能全歼鬼子一个联队？


    五千多人....这是鬼子的精锐联队吧！


    陈主任点头确认：“是的，总裁。情报属实，已经过多方核实。”


    总裁拿起照片仔细端详。


    照片很模糊，但依稀可见一个高大的金字塔状物体耸立在某个广场中央。


    “这是什么？”


    陈主任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谨慎：“报告总裁，那是…那是独立团团长李云龙下令建造的京观。”


    “京观？


    “就是…用鬼子头颅堆砌的，”陈主任补充道，“全部是坂田联队的人头，据说还专门把坂田联队长的头颅放在最顶端。”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总裁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桌子，雷霆震怒：“荒唐！简直是胡闹！”


    桌上的茶杯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桌，但却无人敢动，无人敢言。


    总裁站起身，身高近一米九的他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他踱步至窗前，眺望着远方黑暗中的城市轮廓。


    “这是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残忍野蛮的手段！”


    他转身，目光如剑：“传到国际上，英美盟邦会怎么看我们？怎么看我们领导的抗战？”


    “我们辛辛苦苦塑造的国际形象，争取的国际支持，都会毁于一旦！”


    陈主任低着头，不敢作声。


    屋内其他将领也如坐针毡。


    “拿过来！”总裁厉声道。


    他接过照片，细细审视。


    照片虽然模糊，但那种残酷的画面依然令人心惊。


    “这件事情外界知道多少？”


    陈主任小声回答：“已经传开了。附近几个县的百姓都前去观看，还有摄影记者拍了照片。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全国。”


    总裁眼中的怒火愈发炽烈。


    “娘希匹！”他突然爆出一句粗口，“这帮八路！就是一群土包子，泥腿子！”


    他指着情报，声音陡然拔高：“打仗是打仗，怎么能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一点战略眼光都没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总裁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思绪如电闪雷鸣。


    他想到了正在洽谈的自由联邦的援助，想到了日不落帝国议会即将表决的对华支持法案，想到了国际红十字会的人道主义援助。


    这一切，都可能因为这场野蛮的行径而化为泡影。


    更可怕的是，那些倭寇会如何利用这一事件？


    他们一定会大肆宣传，将此事渲染成“支那军队的残暴行径”，在国际舆论场上大做文章。


    总裁的思绪回到两年前，他亲自主持的金陵国防会议上，曾明确要求军队注意战场行为的国际影响。


    而今天，这一切都被一个叫李云龙的团长粉碎了。


    “查一下，这个李云龙是什么来头？”总裁沉声问道。


    陈主任迅速翻阅资料：“李云龙，八路军129师386旅独立团团长，原国民革命军第三军团麾下，后随红四过草原，现为八路军骨干指挥员。战斗作风强悍，以勇猛着称。”


    总裁冷哼一声：“难怪如此鲁莽！”


    他走回办公桌前，目光凌厉：“打胜仗是好事，但用这种方式，简直是给我脸上抹黑！给党国抹黑！”


    此刻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更显威严：“要是因此影响了国际援助，影响了抗战全局，他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房间里鸦雀无声。


    “他们就是民族的罪人！！！”总裁一字一顿地怒吼着。


    总裁坐回椅子上，拿起钢笔，在文件上迅速写下几行字。


    “给第十八集团军总部发电！”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严厉问责！问问他们是怎么带兵的？纵容部下做出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必须给中央一个明确的交代！”


    陈主任接过电文，小心翼翼地问：“对那个李云龙团长，是否需要…”


    “必须严肃处理！”总裁斩钉截铁，“军纪如山，令行禁止。打了胜仗就忘乎所以，这种人不配做军人！”


    电报发出后，房间里的人被一一遣散。


    总裁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


    窗玻璃映出他疲惫而威严的身影。


    “土匪就是土匪，永远改不了习气…”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山城的夜更深了，来自最高统帅的问责电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正飞向八路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