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你好大的胆子！不仅违抗本座的命令，更是唆使少主暗害剑燕然。”


    古神殿里，墨青锋目光森然的看着云千重，周身缭绕的杀意近乎凝成实质，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此时的他再也不复之前的虚弱与暮气，身上的气息如渊如潮，宛如一尊魔神般骇人。


    “属下斗胆……有一事相问教主。”


    面对墨青锋的怒火，云千重根本丝毫不慌，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


    墨青锋见状死死盯着云千重，见其目光依旧坚定不移，心里顿时多了一丝无奈以及些许感动。


    “罢了，你问吧！”


    墨青锋摆了摆手，身上的杀气如潮水般退去，语气也软和了许多。


    一旁的墨藏锋同样感受到了这一点，心底无比的诧异。


    他有些不明白，短短时间内，父亲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的如此之快。


    “敢问教主，那剑燕然可是天权传人？”云千重沉声问道。


    墨青锋闻言，沉默半晌后，这才回答道：“剑燕然确实是文曲命格，修行的根本法也是《浩然正气歌》，只是未曾在她身上发现天权法器，所以还不能真正断定她就是天权传人。”


    “请教主恕千重放肆，在属下看来有其一就足以证明，更何况剑燕然身兼其二，其人定是天权传人无疑。”


    云千重拱了拱手，又神情凝重的说道：“为教主安危计，为神教大业计，属下请杀剑燕然，以绝后患！”


    墨青锋看着云千重，眼底露出一丝感动。


    然而，须臾后他却摇了摇头，苦笑着问道：“千重可知我为何不愿杀剑燕然吗？”


    “这……”


    云千重自然是知道墨青锋为何不愿杀死剑燕然，但以他现在的身份却不能表露出来，故而脸上适时的露出一抹困惑。


    “因为……天命！”墨青锋沉声答道。


    “天命？”


    云千重轻声低喃，眉头紧皱一团，仿佛愈加疑惑。


    墨青锋见状，轻声笑了笑，随即就怅然道：“世人皆言我是因天命而成先天，其实他们不知道实情并非如此。我之所以执着于天命，那是为了能够突破到先天之上。”


    说到这里，墨青锋眼中满是向往，激动道：“那是一个全新的境界，真正的破碎虚空、飞升而去，最终成为不老不死的完美生命。”


    “这不是传说吗？”就在云千重皱眉沉思之际，一旁的墨藏锋突然开口说道。


    “不，这不是传说！”


    听到有人质疑先天之上的境界，墨青锋立时厉声喝道，眼神更是无比的恐怖，仿佛两轮噬人的深渊。


    墨藏锋见状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


    随后，他怔怔的看着墨青锋，心中突兀的涌出一阵陌生之感。


    “先天之上是存在的，我有证据，天命的启示……”


    墨青锋低声呢喃，语气半是坚定半是疯狂。


    云千重看着墨青锋的模样，心底莫名的有些发毛。


    与此同时，他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一次是真的皱了起来。


    天命，有些邪性呐！


    “我要找回天命，只有找回天命，我才能将根本法练至第十三层！！”


    墨青锋站起身来低声咆哮着，身后也仿佛出现了一尊若隐若现的魔神虚影。


    他不断低喃道：“只有借助天命的力量，我才能打破虚空，成为完美生命……”


    “护法，我怎么感觉父亲有些不太对劲啊？”


    墨藏锋不由自主的靠向云千重，声音都有些变形。


    云千重瞥了墨藏锋一眼，传音入密道：“少主，以后还是慎言的比较好。”


    “嗯！”


    墨藏锋咽了一口唾沫，重重的点了点头。


    云千重见状，微微点了点头。


    别说墨藏锋，此时他都有些心悸。


    不过，墨青锋现在还不能倒下。


    云千重看向墨青锋，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运气喝道：“教主放心，属下定会相助教主重聚天命，成就完美生命！”


    “嗯？嗯！”墨青锋仿佛被惊醒了过来，当即连连点头道：“有千重相助，我定能如愿以偿。至于剑燕然？你无需担心，本座已有对策。本座会让她服下忘尘丹，用以控制。”


    “教主圣明！”


    云千重闻言，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同时他也在心中感慨，老头子对墨青锋的心思变化拿捏的实在是太精准了。


    “云州之事还需护法费心，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尽快前往云州吧！”


    墨青锋摆了摆手，并吩咐了一句。


    “是，属下明日就出发。”


    云千重拱手应下，随即就恭敬的退出了古神殿。


    见云千重离开，墨青锋的嘴角微微勾起，随即他又看向一旁有些畏缩的墨藏锋，脸上立时堆满了无奈，只得宽声问道：“怎么？刚才吓到你了？”


    听到墨青锋这话，墨藏锋顿时一怔，随即有些目瞪口呆的问道：“父亲，你刚才……”


    “装的。”


    墨青锋点了点头，一脸的漠然。


    “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墨藏锋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问道。


    “因为为父想试试护法对我到底忠不忠心！”墨青锋坐在王位上，语气冷冽的说道：“在得知为父的身体出现问题之后，他到底会怎么做呢？为父可是很期待呢！”


    “父亲怀疑护法？”


    墨藏锋眉头一挑，似乎很是惊讶。


    “为父不是怀疑护法，而是为父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谁也不能信。”


    墨青锋低喝一声，眉眼间尽是冷酷。


    ……


    “那老鬼不是在演我吧？”


    云千重走在返回天涯小阁的路上，他越想越不对劲。


    自己活了近一百年，就从未见过这般怪异之事。


    一开始，他确实是被唬住了，以为天命真有什么副作用。


    毕竟，他两世为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


    好在，云千重和墨青锋一般同样生性多疑，从来就不信除自己以外的人。


    “剑燕然、藏地僧人、天命，一套接一套，难不成这才是最后的试探？”


    云千重皱眉沉思。


    很快，他就回到了天涯小阁。


    直到这时，他才作出决定，他要寻遍天下名医，为墨青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