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君后,这匣子里的一味药丸,奴婢已经仔细对比过,正是您前几日所中之毒的药引子。”
“果然是你这毒妇,竟敢谋害君后娘娘,幸而国相夫人发现及时,研制出解药,为君后娘娘解了毒,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永安嬷嬷想想都觉得后怕,任凭她时时跟在她的身边儿,都不曾发现她竟有如此歹毒之心。
红拂尘疯癫苦笑,泪珠儿滚落而下。
她原本还想抵死不认,央求君后让她见望帝最后一面,企图求的一线生机,揭穿君后的假慈悲。
可谁知!那宫仆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她惊慌不已,犹如疯癫的野狗去抢夺宫仆手里的黑匣子。
“娘娘,这匣子里面,还有一瓶媚药,一副助孕的方子,还有……还有一瓶催情的药丸,用于涂抹……。”那宫仆红了脸,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此时在场所有人全部面红耳赤,万目睚眦的望着红拂尘。
“不,不,君后。这些东西都不是臣妾的,臣妾没有这些东西,臣妾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打哪里来的,君后,君后娘娘,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绝不敢私藏这些污秽之物。”红拂尘想要夺下那宫仆手里的黑匣子,将里面的各种药丸全部损毁。
永安嬷嬷立时上前将红拂尘制止住,还向一旁的宫仆招了招手,宫仆们会意,拿来细长的绳子,迅速将红拂尘五花大绑。
“君后娘娘,这是国相夫人原有笔记,一对比便知。”永安嬷嬷从袖中取来花祭递给她的一副药方,奉上君后跟前。
君后亲自对比之后,果不其然,这笔记与那黑匣子里的药方一模一样。
“如国相夫人所说,这些媚药催情药药性甚毒,一旦沾染,虽会一时动情难以抑制,但毒性却极大,久而久之便会损害身体,侵蚀骨髓。”宫仆一一呈禀后,红拂尘再次瘫坐在地。
这时候她才恍然大悟,难怪花祭会那么爽快的答应给她研制这几味药,原来!她的最终目的是因为此!哈哈哈哈,红拂尘啊红拂尘,你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红拂尘苦笑连连,泪水已浸湿衣襟。
君后闻言!勃然大怒,立时将手中那污秽而又恶毒的药方甩在了红拂尘的脸上。
“此等污秽的东西,你竟敢用在君主身上,其心何其恶毒,当诛。”
红拂尘听罢!竟觉得好似在听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可笑至极。
“用给他?他也配!他才不配我红拂尘如此讨好,献媚卖乖,他不配……。”
“你……。”君后气结。
可不待君后怒喝,永安嬷嬷却先一步上前狠厉的给了红拂尘一巴掌。
“放肆,毒妇,你竟敢如此恶言相向。”
红拂尘不怒反笑,反而更疯癫更肆无忌惮。
“君后娘娘你费心八脑稀罕讨好的东西,可不一定是所有人都喜欢的东西,你的夫君,我红拂尘看不上,他也不配我费心伺候他,他不配……。”哈哈哈哈哈!
“掌嘴……。”君后厉呵,神色阴鸷,指着癫狂的红拂尘,吩咐宫仆掌嘴。
永安嬷嬷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巴掌。
只是力气太大,红拂尘脸颊肿了,嘴角也流血了,永安嬷嬷的手也被打疼了。
她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生疼的手腕!厌恶的冷呵道:“脸皮真够厚的,还有些扎手。”
“噗呲”红拂尘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却突然笑了。
“比起你这个老东西,我可差的远呢!”
“你……。”
“啊~!”
永安嬷嬷气急败坏的再次给了红拂尘一巴掌,红拂尘疼得哇哇大叫,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三颗牙齿就这样连同血水一同滚落!
众人觉得恶心,嫌弃的“啧啧啧啧啧”了几声!侧过眸子去。
但就是如此!红拂尘也不曾害怕,反而还嘲笑连连,不停发笑。
永安嬷嬷见她如此冥顽不灵,便要继续教训她时,君后却抬了抬手制止,并半蹲着身子在红拂尘的面前,抬起她的下颌,笑意阴森森的望着她,声音带着几分凌厉道:“那你告诉吾,那几味药既不是用给君主的,那便是用给谁的?”
红拂尘忽然心虚且惊恐的望着君后,瞧着她那阴鸷的笑容,渗人至极,犹如地狱魔鬼,令人不容分说。
“自然是我自己用,如若不然,我能给谁用呢?”红拂尘故作镇定的笑着,企图岔开话题,讽刺道:”难不成,君后娘娘也有兴趣?不如,臣妾便将这几样好物送给君后娘娘可好?反正君后娘娘你已年老色衰,再也得不到君主的宠幸,只怕一年之中,君主都来不了凤梧宫两回吧!”
“不如,君后娘娘你拿去,用在君主身上好了,也尝尝欢愉的滋味可好。哈哈哈哈哈哈!”说着!红拂尘便嘲笑不止,挑衅的意味不可谓不明显。
君后脸色一沉,阴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的愤怒,只是那愤怒之色转瞬即逝,依旧露着一抹让人难以看透的笑容道:“拂尘啊拂尘!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巧。”
“你不说,不等于吾不知晓,这些污秽之物你想用在何人身上,吾最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此,吾才重用你。”
“听闻!你进宫几月余,君主从未宠幸过你,连碰都不曾碰,每次留宿你未央宫,也不过是让你跪着掌灯罢了!如此辛苦伺候君主,也是难为你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
君后意味深长一笑,那笑容耐人寻味。
一国皇后可以拿你当棋子对付礼柔乃至礼家,自然君主也可以利用你这枚棋子当枪使。
而望帝夜夜留宿未央宫,却不碰她的身子分毫,可见,他是对她是厌恶至极,不愿意沾染的。
红拂尘也深知自己是望帝的棋子,只要能给她权利与荣耀,她愿意做一国之君的牛马,可没想到,一向端庄贤淑,慈爱有度的君后也当她是棋子,呵呵!这阴谋诡计算是被你们皇家之人给玩明白了。
原来!她只是个为了他们夫妻铲除异己的垫脚石,随便任人践踏的棋子。
如此说来!君后也是知道她研制的这些药丸是何目的了。
“君后娘娘要杀便杀,不必与我这般纠缠,多费唇舌。”红拂尘彻底认命,不再挣扎求生,她只觉自己毫无颜面活在这世上,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吾,成全你。”君后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狼狈而疯癫的红拂尘,迎着她那不甘而又狠毒的眸光,只觉无比可惜与怜悯,甚至是可悲。
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人能舍生忘死,付出一切,初心不改,也是难得。
只是。这种恒心,她用错了地方,也用错了人。
她想利用容与,向他投下催情药,与之生米煮成熟饭,怀上容家之子,趁靖王反叛,夺取天下时,从而利用腹中孩子逼迫容与一举将靖王拉下马,立他们的儿子为储君,坐拥天下,只是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输的很彻底,计划还未实施,靖王便败了。
她哪里知道花祭的聪慧,早在她被诓骗进宫时,就已经想好了周密的计划,与杜灵里应外合,将乱臣贼子一举拿下。
红拂尘不免苦笑连连,她也没有想到这一切原来都是望帝编织的一张网,就等着瓮中捉鳖。
“拖下去,杖毙。”君后一声令下!宫仆们便将疯疯癫癫狂笑的红拂尘,拖拽了下去……。
“永安,吾乏了……。”不知为何,虽然顺利整顿朝纲,捉拿了乱臣贼子,拨乱反正,还顺利处置了红拂尘,但她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觉得无比疲累,好似身心受到了重创一般。
永安嬷嬷忙搀扶着君后,就要踱步回内寝歇息时,忽又有宫仆匆匆呈禀道:“禀君后,玉鸾帝姬,殁了。”
“什么???”君后难以置信的一脸惊诧!以玉鸾帝姬那高傲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自寻短见……?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蹊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