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瑶见状，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她狠狠地掐着腰，提高了声音说道：


    “这代表了人家姑娘对你的心意，你这个小笨蛋！”


    周天佑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是不太明白，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叠书单，递给沈星瑶，说道：


    “娘亲，太傅说我要读这些书呢……”


    沈星瑶看着那叠书单，顿时觉得一阵无力涌上心头，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果然是什么都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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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休沐，江玉瑶的马车堵在太子府门前。


    “殿下答应教我凫水！”


    她抱着鎏金镂空球，“这是西域进贡的潜水钟……”


    门房擦着汗：


    “小殿下跟楚姑娘去田庄试验新稻种了……”


    江玉瑶眼眶瞬间红了，金丝绣鞋狠狠碾过潜水钟：


    “周天佑！你明明先答应我的！你给我等着！”


    当夜，东宫兽苑传来尖叫。


    沈星瑶提着宫灯赶去，只见周天佑最爱的噬铁兽“铁蛋”正满地打滚——它误食的玄铁球里竟掺了辣椒粉！


    “是江家小姐的侍女买的辣椒……”


    暗卫低声禀报。


    沈星瑶望着哭成泪人的儿子，他怀里抱着口吐白沫的铁蛋，眸子第一次黯淡无光：


    “娘亲，喜欢一个人就要伤害她喜欢的东西吗？”


    沈星瑶：“……”


    “我，我觉得吧，你还是跟人家说清楚比较好。


    而且吧，你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了为何又改了和楚小姐一起出去呢？”


    “我只是很想去田里看看农作物，比跟她去玩水要好玩啊！”


    周天佑气的的哇哇叫。


    沈星瑶无奈的摇了摇头，造孽，才多大的人啊！


    有个好看的儿子也挺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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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国子监，沈星瑶搬来太师椅坐在学堂中央。


    “今日不上课。”


    她扫过垂首的贵女们，“咱们聊聊何为喜欢。”


    周天佑被按在特制的高脚凳上，晃着小短腿背《凤求凰》，刚背到“不得於飞兮”就被娘亲瞪了回去。


    “楚明玥，你为何总抢着答话？”


    “因……因殿下看《水经注》时的侧脸像发光！”


    向来冷静的楚家千金红了脸。


    “江玉瑶，那你为何弄伤铁蛋？”


    “我、我背了三个月《天工开物》，殿下却只夸楚明玥算盘打得好……”


    谢玉瑶绞烂了绣帕。


    沈星瑶扶额：“佑儿，你怎么想？”


    周天佑举起自制望远镜：


    “娘亲，楚姐姐能心算亩产，江姐姐懂机械原理，要是她们合作……”


    “谁要和她合作！”


    两女异口同声。


    沈星瑶：“……”


    一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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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御花园赏花宴，贵女们的较量升级了。


    江玉瑶拆了祖母的翡翠头面，用金丝串成算盘：


    “殿下看！既能算账又能防身！”


    楚明玥更绝，将《九章算术》刻满十二把檀香扇，摆成浑天仪形状：


    “此物可测日影定农时！”


    周天佑瞪大眼睛，好奇地左瞧瞧右摸摸，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他那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楚姐姐的刻度要是能再精确一些就好了，江姐姐的金丝换成玄铁肯定会更坚固呢……”


    正说得起劲，突然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的思绪：


    “周天佑！”


    周天佑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只见母亲沈星瑶一脸怒容地站在面前，他顿时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缩起了脖子。


    沈星瑶快步上前，二话不说拎起儿子就走，边走边训斥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这可不是集市，由不得你挑挑拣拣的！”


    周天佑被母亲拎着，心里觉得十分委屈，他嘟囔着解释道：


    “可是娘亲您说过，要博采众长啊……”


    沈星瑶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道：


    “那也不是让你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什么都要指指点点！”


    而在宴席的角落里，江玉瑶的祖父镇北侯正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他注意到孙女的眼眶已经通红，显然是被周天佑的话气到了。


    镇北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酒盏，由于太过用力，竟然在杯沿上捏出了一道裂痕。


    翌日清晨，镇北侯的青龙戟插在太子府门前。


    “老臣教孙无方。”


    江明启声如洪钟，“但小殿下这般四处留情，实非君子应有之德！”


    沈星瑶抱着胳膊倚门框：


    “侯爷三年前纳的第九房小妾，好像才及笄？”


    老将军瞬间涨红脸，却见周天佑举着改良版青龙戟出来：


    “江爷爷！我在戟头加了血槽，柄部嵌了弩机……”


    江明启接过长戟随手一挥，假山应声而裂。


    他老脸抽搐半晌，突然大笑：


    “好小子！配得上我家玉瑶！”


    “侯爷！”


    沈星瑶差点被门槛绊倒，“佑儿才六岁！”


    “无妨！先定亲，及冠再……”


    “我反对！”


    楚明玥的父亲兵部左侍郎匆匆赶来，“小女与殿下才是志同道合！”


    沈星瑶气的气结，我人还在这呢？你们这是干嘛？


    把我儿子当白菜吗？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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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东宫鸡飞狗跳，说亲的媒婆从正殿排到侧门。


    周天佑蹲在房梁上啃《机械原理》，突然朝下喊：


    “娘亲！成亲能让我造更大的蒸汽机吗？”


    沈星瑶捏断第三支狼毫笔：“不能！”


    “那佑儿不要成亲！”


    他跳下来扑进母亲怀里，“要造能飞的铁鸟，带娘亲去月亮上看看！”


    暖阁外，偷听的贵女们红了眼眶。


    江玉瑶扯下翡翠算盘扔进池塘：“谁稀罕小屁孩！”


    楚明玥默默收起浑天仪：


    “哼！三年后春闱，我要做第一个女状元。给你周天佑看看我的能耐！”


    月光漫过窗棂，沈星瑶轻拍着熟睡的儿子，突然发现他袖中藏着的纸条——用拼音写的《致娘亲》：


    「wo yao zao fei ji, bu yao xifu」


    （我要造飞机，不要媳妇）


    沈星瑶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