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检查完成，请主人查收报告~”


    伴随着一道娇俏的萝莉音，陆询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


    冷白色的灯光投下斑驳阴影，他的脸隐没在光影交错之间，清冷得不像真人。


    门被推开，李瑞一手拿着报告，一手推了推眼镜，吊儿郎当地笑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陆询薄唇微抿，语气冷淡：“坏的。”


    李瑞咳了一声，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情，正色道：“经过检测，你的黑暗型人格除了已有的破坏欲、情欲和狂躁，现在还发展出了伪装、克制、腹黑、逻辑思考等能力。”


    “换句话说……”李瑞顿了顿，缓缓吐出一句话，“上次的刺激性实验，让你的黑暗型人格，进化了。”


    进化。


    陆询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周身气息也仿佛降至冰点。


    “后果是什么？”


    李瑞不敢看他，低头翻了翻报告：“按照这样的进化速度……很有可能会发展成反社会性人格，并且……具备反控制你的主人格的能力。”


    空气一瞬间死寂。


    陆询眯了眯眼，锐利的目光扫过来，眼神如刀，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瑞被盯得背后发寒，连忙干咳一声：“别急，咱不是还有好消息吗？”


    “现在你的刺激耐受性提升了20%。也就是说，‘他’再次出现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如果控制得当，甚至有可能永远不再出现。”


    陆询神色微缓：“我要怎么做？”


    “最好的办法，就是修身养性，勿躁勿怒，保持心境平稳。”李瑞顿了顿，目光闪了闪，还是补充了一句：“然后就是……控制情欲。”


    陆询：“……”


    李瑞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继续拍了拍报告：“这点很重要，你一定得忍住，不能让它成为诱因。”


    陆询沉默几秒，抿了抿唇，语气干脆：“知道了。”


    说完，他拿起外套走了出去，脚步平稳，未曾有半点停顿。


    李瑞见他终于走了，才长长松了口气。


    这气场，太特么吓人了！


    刚走出诊疗室的门，周晏之迎面走来，手里正拿着一份黑皮报告书。


    “来的正好。”周晏之将手里的报告递给陆询，说：“前天n09的预谋爆炸案我们彻底查过了，确实是李妞妞和张力合伙策划的，没有疑点。”


    陆询翻开资料，目光扫过两人的背景信息，手指微微一顿。


    “她是跟着养父生活？”


    “嗯。”周晏之点头，语气微微沉了几分：“她从小被遗弃，八岁时被养父收养。”


    “但她的养父……就是个畜生！”


    说到这，周晏之忍不住皱起眉，脸色难看，“那家伙染上赌瘾，没钱还债，就把李妞妞送进了红灯区。那时她才不过十五岁就……”


    “后来，她在那儿遇到了小时候的玩伴——张力。”


    “张力是个按摩工，帮她从那地方逃了出来。而李妞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张力合伙勒死了养父，然后扔进河里。”


    “这件事，我们后来调查才知道。”


    “当地是个小山村，警方无力调查，最后只当成了一起普通的失踪案处理。”


    话音落下，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周晏之看向陆询，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两个孩子？”


    陆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资料合上，随手放在一旁。


    片刻后，他淡声道：“特辑司没有处置未成年人的先例，送去少管所吧。”


    周晏之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确定？”


    这样的决定，完全不符合陆询一贯的行事风格。


    毕竟按照以往的标准，他应该毫不留情地递交司法处理，而不是“网开一面”。


    陆询神色未变，声音淡淡：“我说得不明白？”


    他说完，便拿起另一份积压的文件继续看，清冷的脸毫无情绪波动，像是一座不化的雪山。


    周晏之盯了他几秒，忽然笑了一声，语气玩味：“看来你陆长官也不是那么无情嘛。”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的请柬，随手丢到桌上。


    “这是给你的，请柬，记得看。”


    “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快步遁了。


    ———


    今天的戏份不多，沈初棠早早地收了工。


    回到休息室后，她随手拿起手机，习惯性地点开和陆询的聊天框。


    最上方是一条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在超市，想买什么？】


    她微微一怔，视线停留在这条简短的信息上。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他应该早就离开了吧？


    沈初棠犹豫了一下，还是飞快地回了过去。


    【刚在拍戏，没看到。】


    陆询回复得很快：【我今晚有事，保温箱里有做好的螃蟹粥和小笼包，回家吃。】


    她看着屏幕上的字，心头微微一暖，指腹在屏幕上轻轻摩挲。


    熟悉的照顾，熟悉的细节，甚至连她喜欢吃什么，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如果没有这些细碎的温情，只剩下陆询这个人……她还会喜欢他吗？


    沈初棠怔了怔，发现自己竟然想不出答案。


    因为那些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才是她和陆询之间的全部温度。


    “初棠。”


    门外，秦湛迈步走入，笑意温和，“待会儿有事吗？”


    沈初棠抬眸看向他，“没事，怎么了？”


    秦湛坐到她对面，语气随意道：“我家今晚在江城御景设宴，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沈初棠一愣，随即耸了耸肩：“还是算了吧。你家的晚宴，我去不合适。”


    秦湛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蛊惑：“不是我家的，是整个江城的名流宴，只不过今年是我家主办。我是想，今晚行业里不少制片人和导演都会在，难道你不想趁机混个脸熟？”


    制片人和导演？


    沈初棠微微蹙眉。


    她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多认识一些业内人士，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思索片刻，她微微一笑：“好，那就麻烦秦老师带带我了？”


    秦湛眸色微闪，笑意更深：“走吧，我们现在过去。”


    “嗯。”


    沈初棠带着薛言言一起上了车。想到可能会晚归，她随手给陆询发了条消息。


    【我去参加个活动，可能会晚点回。】


    陆询：【和谁一起？】


    沈初棠手指微顿，怕他误会，随即瞥了一眼身旁的薛言言，飞快地敲下。


    【我和言言。】


    消息发出后，陆询没有再回复。


    沈初棠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皱了皱眉，却没再多想，随手关掉了手机。


    然而，坐在后座的薛言言，看着自己手机里冒出来的置顶消息，心里已经开始疯狂冒冷汗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前排的秦湛，又看了看手机屏幕，手指微微颤抖。


    她咬了咬牙，悄悄地偷拍了一张沈初棠和秦湛同车的照片，然后……


    发了出去。


    【陆长官，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