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武胜利给林志远倒了一杯水，坐到林志远最近的椅子上，客气地说：“林董，我们也算老同事老朋友了。”


    林志远笑了：“我们在南都市公安局特警支队一大队当过同事，2008年6月，一起到南境参加了缉毒行动。”


    武胜利点点头说：“是啊，十五年了，你成了亿万富豪，听说你今天在给儿子办百日宴？没有影响到你吧？”


    “没有，没有，童警官是等客人都走了，才把我请来的。”


    “这就好。不容易，十五年了，当年参加行动的，我们都认识的，还有谁？我算算，苏梦和你生了一个女儿，又离婚了。薛万被执行死刑。萧闻道老师已经死了十五年，他儿子萧问剑都是大人物了。”


    林志远苦笑道：“这小子一直认为，是我把后备箱有美元的事，告诉给梁武，和我没完没了。”


    “萧闻道当年有没有给你提美元的事？”


    “没有，绝对没有，当时他只是说，在花园找到一种野生药用植物，正在前台做标本，让我给他带点吃的。当年你和苏梦不就在我身边吗？”


    “去年6月24日，省监委白主任和她的联络员夏雨桐，受到袭击，你知道这事吗？”


    “我听你们说过，你和童警官找我调查过两次。”


    “虽然几个参加袭击的人都死了，但还有一些疑点，我们发现新的线索，林董，你有什么新的线索提供给我们吗？”


    “没有。”


    武胜利继续一脸平静地说：“2009年平安夜，你大哥林志堂和质检员谢洪死亡，有人说，你是为了掩盖工程质量和避免赔偿违约金，故意制造的车祸，是吗？”


    林志远大惊道：“没有，绝对没有。”


    武胜利继续说：“当年参加检查的人很多，我们初步调查过，甲方当天检查过，准备第二天一大早给你们发整改通知书，是不是？”


    林志远变色道：“这只是巧合，绝对只是巧合，工程质量可能有一点问题，我们连夜派质检员复核，结果出了车祸，桥梁也被撞垮了，我大哥也死了。”


    “可是我们检查过你大哥的病历，他是肝癌晚期，这也是巧合？”


    林志远的汗出来了，有些生气地说：“这事都过了十四年了，你们有证据吗？你们这样调查一个民营企业家，合适吗？”


    武胜利挤出比哭还看的笑脸：“对不起，林董，你可能误会了，我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我是在劝你自首。”


    林志远生气地说：“我又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为什么要自首？”


    “有没有违法犯罪，你自己很清楚，不然萧问剑不会一直盯着你不放，对了，我忘记告诉你，我们传讯你时，童真之所以要等你的客人走了，才将你带来，是听了萧问剑的建议。”


    林志远再次变色：“他会这么好心？”


    “是，你的女儿在跟他生活，就算是为了你女儿，他也会给你一点面子。”


    林志远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


    武胜利继续说：“不管是2008年6月20日的车祸，还是2009年平安夜的车祸，都可能过了法律的追溯期，我们之所以继续调查，是为了告慰死去人员的家属，你也当过警察，你应该明白家属的心情。”


    林志远点点头说：“我能够理解。”


    “因此希望你能想想，有什么线索，尽快告诉我们。”


    “我回家想想。”


    “感谢合作，去年6月24日的车祸，只有司机陈满仓受伤，后果并不严重，如果主谋主动自首，我们一定会宽大处理。”


    林志远张了张嘴巴，正要说什么，武胜利继续说：“但袭击省监委副主任，是我们不能容忍的事，不管有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如果我们查出来了，我们都会严惩不贷！”


    武胜利不等林志远说什么，站起来说：“林董，你回家想想吧，有什么线索，再告诉我们。”


    林志远有些不相信地问：“你放我走？”


    “是，你是知名民营企业家，领导和市民对你的口碑都不错，包括萧问剑。”


    林志远站起来，有些不相信地问：“萧问剑怎么评价我的？”


    童真走过来说：“他说你至少没有烂尾楼，建筑质量在全市也算一流。”


    林志远苦笑道：“想不到这小子对我评价还这么公正，谢谢武队，谢谢童警官，我走了。”


    看着林志远的背影，童真小声说：“刚才天元他们抓住陈安宁了。放他走，会不会太早？”


    李锦松解释：“刚才武队已经说了，六·二四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给他一个台阶下。”


    武胜利点点头说：“李队，你带头，辛苦一下，连夜审讯陈会宁，我去给领导汇报。”


    萧问剑到了电梯口，发现童真和陈怀忠也在，好奇地问：“陈老板，你怎么在这？”


    童真没好气地说：“萧问剑，不该问的，你不要问。”


    钟潇潇呵呵地笑了：“萧问剑，你总算遇到狠人。”


    电梯来了，众人进了电梯，童真按了7楼和9楼，同时说：“钟潇潇，你带萧问剑和陈怀忠到7楼我们办公室等一会。”


    江诗画抱怨道：“警官，到底什么事，我明天早上还要上班呢。”


    钟潇潇问：“明天不是周日吗？”


    江诗画继续抱怨：“资本家的钱，哪些那么好赚。”


    7楼到了，萧问剑、钟潇潇、陈怀忠下了电梯。萧问剑继续说：“陈老板，你到底干嘛来了？”


    “不许问！”钟潇潇带两人进了办公室，然后说：“萧问剑，你们在这坐一下，我上去忙了。”


    钟潇潇走了，陈怀忠看四周无人，这才说：“他们调查忠宁建材批发公司。”


    “你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这家公司是林志远的司机陈安宁的，我只是挂个名，拿点车马费，只有在我垫资时，才会拿提成。”


    萧问剑大喜：“你上次就是通过这家公司垫资的？”


    “是啊。”


    萧问剑激动地说：“靠，你帮我把这家公司的所有账目，都给我们，你是法人代表，就说委托我们剑风投资有限公司给你查账。”


    陈怀忠吓了一大跳：“你要干嘛？”


    “当然是干死林志远，我扶持林小锋当辉远的负责人，水泥钢筋等建材都外包给你了。”


    陈怀忠激动地说：“你骗我吧，林志远知道了，肯定和我绝交。”


    萧问剑的手机响了，萧问剑接通手机说：“童警官，我在7楼。”


    童真在手机骂道：“萧问剑，不许打听案子。”


    “你有监控？”


    “你说呢？”


    这时童真的手机传来蒋大治的声音：“报告，刚才肖镇派出所来电话，陆尘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