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远痛苦地回答：“6月21日早上，梁武给我们说，小车找到，带我们去现场，陈光明当时是溪北县公安局技侦负责人，他说小车被一台渣土车撞入水中，判定为交通肇事逃逸，下午又说交通肇事逃逸人麦建设跳水自杀。”


    童真不高兴地说：“回答我们区队的问题，陈光明是什么时候知道是你泄密的？”


    “他当时没有明说，只是说，梁队长的建议，你认真考虑，如果发达了，不要忘了我。”


    区天元继续问：“他什么时候找你要钱的？”


    “2009年3月份，他就找我要钱，那时我刚刚收购溪南二建，哪有钱？我就说，要钱没有，可以给你派任务，我们有两三千万应收款，你收回一笔，直接拿提成20%，他收了六百万多的应收款，拿了一百多万的提成，就走了。”


    区天元继续问：“他是什么时候拿到提成了？”


    “好像是2009年冬天。”


    “你下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2012年夏天，他说他的钱花完了，想找个事做，和北城土石方的徐老怪联系好了，准备买三台渣土车加盟，让我投资一百万，我答应了。”


    童真看了一下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忙说：“你是用忠宁建材批发公司的名义投资的吗？”


    “是！”


    童真不高兴地说：“不对，陈怀忠告诉我，忠宁建材批发公司，是在2016年才成立的。”


    林志远连忙说：“可能是我记错了，以前陈怀忠也有一家建材公司，好像叫忠什么，就是用这家公司的名义投资的。”


    童真看了一下手机说：“是叫忠祖建材公司？”


    林志远点点头说：“是，是有一家这样的建材公司。”


    童真继续问：“这一百万到底是谁出的？”


    林志远想了想说：“我给陈怀忠说，一百万，先由忠祖公司出，年底分红时，算给他。”


    童真还问：“怎么算给他？”


    林志远解释：“这家公司挂到陈怀忠名下，实际上是我个人的公司，陈怀忠拿20%，我拿80%，年底分红时，我少分红一百万，他多分红一百万。”


    童真冷笑道：“这个祖字，是指江学祖吧。”


    林志远长叹一声说：“是，志远建筑2008年7月成立，当时江学祖是收账最多的人之一，也有一百万左右的提成，不同于陈光明，他是我们公司的职工，需要交税，我就以陈怀忠和他的名义成立了忠祖建材公司，逐月给他们家发。”


    童真继续问：“用什么名义发？”


    “开始用江学祖的父亲名义发工资，后来他父亲死了，用他妈妈名义发工资。”


    区天元问：“也就是说，江学祖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忠祖公司干活？只是拿工资？”


    “是”


    区天元继续问：“发多少？”


    “每个月八千，只到一百万发完。”


    童真冷笑：“从2008年到现在，已经14年了，一百万早就发完了，为什么目前还在发？”


    林志远惊讶地问：“还在发吗？”


    童真大怒：“林志远，你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你是来自首，还是来骗我们的？”


    固定电话响了，区天元接过电话，说了两句，挂断电话，区天元说：“长话短说，我们说说六·二四案吧。你详细说说！”


    林志远这才说：“去年6月23日，我得知我老婆全家被撞入松果湖，并且还要嫁祸给我，决定报复，把陈安宁找来商量，他是我的战友、司机和老乡，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他说，肯定是陈光明干的，我们应该报仇。他说，他知道陈光明的老婆在哪，还说，陆家和田家有仇。”


    区天元问：“陆家和田家有什么仇？”


    林志远摇头：“我不知道，陈安宁在做建材买卖时，认识了陆尘，陆尘是肖镇稀土负责基建进建筑材料的人，陆尘说，他哥哥陆斌给田家当保安，目标就是要整死田家全家，他时刻都掌握田家人的动静。”


    区天元问：“然后呢？”


    “然后我们商量了一下，陆尘提供消息，6月24日当天省监委派人到肖镇稀土检查，我们提前准备了辉远董事长徐志辉行贿北郊区区委书记吴达成的材料，这样既可以给我岳父家人报仇，又可以搞掉徐志辉。”


    区天元接着问：“你和陈安宁的原话是什么？”


    “陈安宁说，他可以一箭双雕，既搞掉徐志辉，又做掉田佳燕和田小钿。具体事项，是他安排的。我不太清楚。”


    童真不满地说：“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陈安宁的主意？”


    林志远想了想说：“我的主意，他负责行动。”


    区天元继续问：“你给他什么好处？”


    “在忠宁公司，给他分红两百万。”


    童真鄙视道：“两百万杀掉六人，包括一名省监委副主任、一名三级调研员，还有两名十八岁的女学生田小钿和白晓月、一个田家燕和一个陈满仓，真便宜。”


    林志远汗出来了。


    区天元继续问：“除了安排任务和出钱，你还知道什么？”


    林志远说：“我不知道了，后来听说袭击被萧问剑破坏，只有陈满仓受伤。”


    童真继续鄙视道：“你应该给萧问剑磕三个响头，如果不是他成功破坏了你的袭击，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林志远的汗水，再次流了出来。


    区天元想了想说：“不对，你给陆尘和徐志强什么好处？”


    林志远摇头：“陆尘确实没有给好处，但给徐志强的北城土石方，多结算了三百万的运输费和渣土费。”


    蒋大治大笑：“然后这三百万被萧问剑从北城土石方公司拿到？”


    众人大笑，林志远也不好意思地苦笑。


    区天元却说：“不对，你是不是早就想对陈光明下手？”


    林志远苦笑道：“是，他第二次找我要钱时，当时我就和陈安宁商量了。”


    区天元继续问：“你们是怎么商量的？”


    “我安排陈安宁先调查陈光明，调查发现，陈光明是一个赌鬼，神龙见首不见尾，但陈光明好像非常喜欢他女儿田小钿和肖家芳。”


    童真纠正道：“肖家芳是陈光明的前女友，陈光明和肖家芳的女儿叫谢子玉。”


    林志远有些兴奋地说：“对，谢子玉，调查发现陈光明非常喜欢他的两个女儿田小钿和谢子玉，但肖家芳嫁给了谢小兴，让谢小兴杀掉陈光明的前妻田佳燕和女儿田小钿，可以让陈光明和谢小兴狗咬狗！”


    童真惊恐地问：“你知道徐志强安排的杀手是谢小兴？”


    林志远摇头：“这是陈安宁事后告诉我的，他和陆尘徐老怪三人商量的，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