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楼》 第1章 惊天大案 “年轻那会儿一天七次!现在七天才一次!老娘真是受够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放你娘的屁!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地!老子忍你很久了!你爱过就过,不过滚蛋!” 隔壁房间传来一男一女的对骂声,李麻雷不耐烦的捂住了耳朵 “雷幺儿!滚起来窝沥巴子!” 听到房间外头老爹的声音,李麻雷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将被子盖在脑袋上。 老爹的声音继续在房间外响起。 “耶!喊了不起嗦!等哈老子进来弄你龟儿一套锭子巴背。” 李麻雷浑浑噩噩的起床吃饭,老爹和老妈已经吃完了早饭,准备出门搓麻将了,临走,老爹还不忘交代一声,道。 “雷幺儿,你今天去把凉风坳那块包谷地的草挖一哈。” 不等李麻雷回答,老爹老妈已经关门走了。 李麻雷几口喝完稀饭,又回房间睡了。 屋外,十余匹快马正急速掠过长街,马蹄声如雷鸣一般。 马上之人个个都是身穿铠甲,腰佩长刀,为首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相貌虽然称不上多么出众,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 他就是城主府卫兵队第二小队的队长,李沐风。 李沐风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对后面十几个卫兵吼道。 \"搞快点!速度再搞快一点!不要给我拉稀摆带!\" 他身后的一个卫兵喊道。 \"队长!我们现在去哪!\" 李沐风皱眉,道。 \"城南!林家大宅!” 林家,在黑水城有着自己的产业,甚至跟城主府也有较多的生意往来,所以在黑水城里,还没有什么势力敢惹到林家的头上。 但就是这样一个声名显赫的林家,在昨日夜里,竟然被人上门寻仇了。 林家人连同林家的家丁,丫鬟,护院七十来口人都被人无声无息的给宰了。 这件事让城主府为之震惊,竟然还有人敢干出这种事情,简直是丧心病狂。 李沐风率领卫兵赶到林家大宅时,远远的便已经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林家大宅外,此刻已经满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 李沐风勒住马,对身旁的卫兵喝道。 \"苟日!去两个人!把林家大门守到,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那两个卫兵应声而去。 李沐风则翻身下马,带着其他卫兵冲进林家大宅。 李沐风在城主府当差也快有十年,平日里也去过一些惨烈的凶杀现场,但是他这一辈子见到的死人也没有今天这一次见到得多。 只见林家大宅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鲜红的血液将地面染成了血红色,每具尸体的脖颈处,都有明显的伤痕,看上去似乎都是被利剑捅穿一般,有的尸体更是连头颅也被斩掉。 \"球不能疼啊!这是什么人做的?这手法也未免太残忍了!\" 李沐风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李沐风是习武之人,见识自然比普通人要高深许多,他知道像这样残忍无比的行径绝非常人所为。 行凶之人,必定心狠手辣,极其可怕。 \"队长……!\" 忽然,一阵低呼传来,李沐风回头望去。 一名卫兵指着地上的一具无头男尸体,道。 “这……这是林墨,林公子的尸体。” 李沐风不由得眉头一皱,走了过去。 那具男尸身着华贵的衣裳,腰间有一块玉佩,但是头颅却不翼而飞,也不知道那卫兵是怎么认出他的。 李沐风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卫兵指着那无头男尸腰间的玉佩,解释道。 “我在大街上见过他好几回了,林墨他每次都是戴着这个玉佩。” 李沐风点了点头,他倒是也听说过这个人,这个林墨今年也应该二十一二岁了,是黑水城林家唯一的独苗! 李沐风不敢置信,凶手竟然斩草除根,连这林家唯一的独苗也给杀了,林家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竟然会被人灭了全家。 李沐风沉吟片刻,道。 “苟日!把所有尸体都搬到院子里来,再四处找找,把这位林公子的头找回来,总不能让他死无全尸。” 卫兵们闻声而动,开始从各处房间中将尸体搬出来。 足足七十多具尸体摆放在庭院内,浓郁的血腥味刺鼻难闻,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了。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尸体,李沐风也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呕~~~~~你家屋头! 一名卫兵再也忍不住了,弯腰呕吐起来,一个人开始吐,勾引得所有的人都想吐。 李沐风瞬间感觉胃里也是一阵翻腾,他掉头走出了林家大宅。 李沐风站在林家大宅外,扶着墙呕吐。 好半天才吐完,他擦了擦嘴,对一边的手下道。 \"你家屋头!来两个人,去城主府报告情况,顺便让城主增派人手过来,我们搞不定。” 说完,又转身朝着一边走去,这里的血腥气实在太重了,他要走远一点,去别的地方透透气。 很快,消息传回了城主府,城主坐在大厅首座上,听着卫兵传回来的消息。 听完汇报,城主颤声道。 \"林家人……都死了?\" 卫兵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 \"是的,城主,林家上下七十多口,无一幸免。” 城主的脸上浮现一抹凝重之色,他站起来,在大厅里踱步,良久才停下脚步。 \"林家素来与我交情不错,现在出了这种事,必须要严查凶手!给林家一个交代!\" 那卫兵道。 “是!城主,我们正在全力追查!不过……” 城主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那卫兵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额……现场尸体太多,李沐风队长请求城主再增派人手,前去协助。” 城主闻言沉思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吩咐道。 “可以,让曹强带卫兵队第三小队去帮忙,尽快给我查清楚事情真相!缉拿凶手!” 很快,身为城主府卫兵队第三小队队长的曹强带着手下,也赶往城南林家大宅。 曹强带着手下赶到林家大宅,远远的就看见李沐风蹲在林家大宅外干呕。 曹强顿时皱眉,问道。 \"呦呦呦,球不能疼啊,这不是李队长的嘛?你怎么了?是吃坏肚子了吗?还是昨晚跟哪个姑娘上床用力过度了?\" 李沐风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似乎并不想跟他扯淡。 第2章 二十多岁还在栽包谷 曹强却不以为然,继续道。 “要我说啊,我们第三小队就是要比你们第二小队强,你瞧你瞧,这第二小队的队长都跟条死狗一样在路边蹲着。” 李沐风忍无可忍,道。 “曹队长,城主恐怕不是让你来日逛卵逛的,先不要批话多,赶紧做事。” 曹强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对他身后的一众卫兵喊道。 “兄弟们,跟我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随后,曹强便带着他身后数十个卫兵走入林家大宅中。 刚进林家大宅院子,曹强就呆住了。 只见院子里堆满了尸体,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片刻后,曹强便从林家大宅里跑了出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呕~呕~呕~呕~” 他一直在吐,吐了半天才勉强停了下来。 “你家屋头!……呕!” 停了一会儿,他又捂着胸口一阵干呕,仿佛连胃都快要被吐出来了一般。 一边的李沐风看着他,笑道。 “耶!曹队长,你这是怎么了?是吃坏肚子了吗?还是昨晚跟哪个姑娘上床用力过度了……\" 日上三竿,李麻雷才睡醒,收拾了一下工具,背上了背兜,扛上了锄头,关好了家门往城外的凉风坳包谷地走去。 “你们都听说了嘛!苟日!昨天晚上,城南林家一家七十多口人都被人杀了!” 李麻雷路过一个凉茶摊,听见有人在议论这件事,赶紧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 一个人,道。 “背时!怕不可能喏!那么大的事情我昨晚居然没有听到半点动静?怎么可能!” 另一个人,道。 “就是的嘛!林家可是咱们这儿首屈一指的富商呢,平时跟黑白两道的关系都处得很好的!是哪个灾舅子敢干这种事情?” 凉茶摊老板看到了人群中的李麻雷,道。 “耶!麻雷子,天气热得遭不住啊,么是来碗凉茶干干嘛?” 李麻雷摆了摆手,掉头就走,道。 “不干不干,我还要克凉风坳包谷地头铲草。” 李麻雷摇着脑袋走远了,凉茶摊老板望着李麻雷离去的身影,嘴里喃喃自语。 “二十岁了还窝在家头栽包谷,你也只搓得个球了。” 烈日当空,李麻雷躲在包谷地里上大号,心里盘算着再干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就在此时,他却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那是有人在包谷地里穿行,衣服和包谷叶摩擦的声音。 李麻雷心中一紧,心说该不会是哪家灾舅子来偷包谷了吧?这一次要是让我逮到,非要弄他龟儿一套锭子巴背拳! 李麻雷顺手扯了一片包谷叶擦屁股,他一动,那声音也戛然而止。 李麻雷瞬间僵住了,他知道,那个人刚才也已经听到自己扯包谷叶子的声音了。 “谁!别鬼鬼祟祟!出来!” 李麻雷蹲在地上,朝四周大喝一声,但是并无任何动静。 “你家屋头!” 李麻雷骂了一声!想赶紧擦腚提裤子去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看看,到底是哪个小贼这么胆大包天。 还没擦呢!眼角余光就看到一个黑影! 李麻雷定睛一看,那是一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正站在离自己三丈远的地方,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 那个人浑身是血,右手握着一把剑,左手提着四五个青包谷,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用黑布包着,挂在他腰间。 看着那人手里带血的长剑,李麻雷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人就站在那里,看着蹲在地上的李麻雷,半晌,那人道。 “你是什么人。” 李麻雷嘴唇哆嗦半天,才道。 “栽……栽包谷的。” 那人没说话,将剑插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抛给了李麻雷。 李麻雷捡起来一看,那是一两银子,他刚想问对方是什么人,就听见右边包谷地外有人吆喝。 李麻雷转头看向吆喝声传来的方向,就听见有人在大喊。 “弟兄们!他跑不了多远,肯定就在这包谷地头!咱们进去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家伙给我找出来!” 李麻雷心中疑惑,今天这包谷地里还真热闹,他转头看向那个男人刚才站的地方,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耶?! 李麻雷瞬间站了起来,又立马蹲了下去,用包谷叶擦了擦屁股,才重新提着裤子站起来。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了,李麻雷一刻也不敢待了,提着裤子就往包谷地外跑。 刚跑出包谷地,李麻雷还来不及喘口气,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按翻在地。 一时间,便看到六七把闪闪发光的钢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麻雷心头一惊,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 周围的包谷地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包谷叶子的沙沙声。 李麻雷定睛一看,认出了这些人,领头的是城主府的卫兵队长,曹强。 曹强满脸狰狞,眼中透着凶光,他嘴角微微上翘,用刀侧拍了拍李麻雷的脸,露出一丝冷笑,道。 “喂!小子!你是干什么的!” 李麻雷道。 “栽……栽包谷的。” 曹强一把抓住的李麻雷的衣领,道。 “小子,说实话!你鬼鬼祟祟的在包谷地里干什么!要不然我一刀砍死你!” 李麻雷怕得要死,结巴道。 “军爷,这地是我家的,我真是栽包谷的。” 曹强一把将李麻雷推倒在地上,骂道。 “我们在抓昨天晚上在林家行凶的杀人犯!你怎么证明你是栽包谷的!你在包谷地里干什么?!是不是在等什么人?!想通风报信?” 李麻雷连忙摇头道。 “不是不是,我真是栽包谷的!今天过来地里挖草。” 曹强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骂了一声。 “栽包谷!栽包谷能有什么出息!不如回家麻包谷!滚!” 一个卫兵忽然指着包谷地里的一个方向,大喊道。 “我看到他了!在那里,他在那里!” 那名卫兵大叫着,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然有个手持长剑的男人快步跑出了包谷地,朝后面的大山深处跑去。 “哈哈!你这狗杂碎终于出现了!看你往哪跑!冲啊冲啊,抓住他,立功受赏!” 曹强大吼一声,带着人就朝前追了过去。 第3章 局势升级 曹强意气风发,带着人就撵了上去,十几个人风风火火的追进山里。 没过多久,寂静的山林里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声。 李麻雷一愣神,随即回过头看向那片山林,只见有几个卫兵浑身是血,从山林里连滚带爬的滚了出来,几个卫兵倒在山林旁的路边,挣扎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李麻雷心里咯噔一下,杀人了?又死人了? 一个身受重伤的卫兵倒在地上挣扎,看他的脸,李麻雷认了出来,那是队长曹强。 曹强嘴巴一张一合,应该是在跟李麻雷叫着什么,但他受的伤太重,已经没多少力气。 李麻雷靠近了一些,仔细去听,才发觉曹强是在喊。 “快……跑,叫人,叫……人。”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愣愣的着那片山林,山林里还在不断传来惨叫声。 李麻雷不敢再犹豫,两腿发着抖,连锄头背篓也不要了,转身就飞起飞起的逃跑。 一路跑回了家,李麻雷吓的瘫坐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如纸。 \"诶!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被狗撵了?\" 李麻雷的朋友狗麻花走了过来,见李麻雷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不由得皱眉问道。 李麻雷哆嗦着嘴唇说道。 “死人,死人了……死了好多人。” \"什么?\" 狗麻花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走到李麻雷的身旁,拍了拍李麻雷的肩膀。 \"你别吓我啊,哪里死人了?\" 李麻雷颤声说道。 \"死了好多人啊,都流了好多血,我们......快报官!\" 狗麻花急切的说道。 \"你先别慌,你能不能先把事情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麻雷吓得说都不会话了。 \"是他......他腰上还挂着一颗人头,我今天见过,对!他……他还会飞!” 狗麻花挠了挠自己的头,又去摸了摸李麻雷的额头,道。 \"你发烧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人怎么可能会飞?\" 李麻雷瞪大眼睛盯着狗麻花。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在凉风坳那里!\" 狗麻花半信半疑的道。 \"耳听为假,看到才真,我过去看看!\" 狗麻花说完便走。 李麻雷连忙叫住了狗麻花。 \"你等等,你等等。\" 狗麻花回头看着他,道。 \"干嘛?\" 李麻雷咬牙说道。 \"你疯啦?那种地方你都敢去,万一那人没走,连你也一起干了咋办?\" 狗麻花道。 “你平常就是说大话挨雷劈的货,我不去看看,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狗麻花眼珠一转,道。 “要不然,你再跟我去一趟凉风坳?” 李麻花摇头,道。 “我不去我不去,我得去报官。” 狗麻花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道。 “你脑子没毛病吧?报官?你是咋想的?要是让那个凶手知道了,肯定会来报复你。” 李麻雷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道。 “说的对,先不能报官,那我回去睡觉了。” 狗麻花拦住了他,道。 “也不行啊,要是城主府知道你知情不报,肯定也要找你麻烦啊。” 李麻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真是干了!那咋办?” 狗麻花坏坏一笑,道。 “咱们去凉风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再做打算,咱们也不靠太近,远远的看看就行。” 李麻雷道。 “那,说好了啊,就躲的远远的看一眼,千万别过去。” 狗麻花心中暗喜,道。 “行行行,只远远的看看,绝对不靠近。” 说罢,李麻雷和狗麻花便往凉风坳的方向走去。 凉风坳的位置并不偏僻,附近的居民都知道有这么一片山坳,这片山坳也经常有人过路。 李麻雷和狗麻花来到那里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已经围了一堆人在看热闹。 那些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李麻雷和狗麻花也挤进人群之中,朝里面张望着。 几个躺在地上,咽喉上都有致命伤,脸色煞白如纸,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死的透透的。 小队长李沐风正蹲在尸体旁,检查那些尸体的伤口。 李麻雷看着那几具尸体发懵,他的心脏砰砰乱跳,一股凉气直冲头顶,他的额头都布满汗水,整个人也在瑟瑟发抖。 他看见了,真的看见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死人。 “你家妈!还真是死人了!” 狗麻花发出一声惊呼,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别吵吵!别吵吵!离远一点!不要围观!\" 李沐风挥舞右手,不耐烦的呵斥道。 围观的人才渐渐安静了一些,李沐风对一个手下道。 “去报告城主!第三小队卫兵连同卫兵队长曹强已全部殉职!” 那名手下领命而去,李沐风站了起来,看了看还在围观的众人,道。 \"都说了不要再看了!全部离开这里!回家去!\" 李沐风的语气很严厉,围观的人一哄而散。 狗麻花和李麻雷两个人也跟着散了。 但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偷偷的躲进了包谷地里,继续看热闹。 远远的就看见一队骑兵奔来,马蹄声在山坳里回荡。 看见那队骑兵,狗麻花低声惊呼,道。 “你家妈!那是黑甲骑兵!是城主府的黑甲骑兵啊!” 李麻雷也惊呆了,他也从没见识过这阵势。 那一队黑甲骑兵从不远处快速掠过,李麻雷和狗麻花两人躲在包谷地里不敢动弹。 那一队黑甲骑兵很快就到了那些尸体面前,李沐风赶紧迎了上去,抱拳施礼。 黑甲骑兵的领头人看了一眼李沐风,没有说话,他跳下马来,走到曹强的尸体旁检查。 领头人检查着尸体的伤口,问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沐风报告道。 “第三小队在追击凶手过程中,全部殉职,可以确定的是,凶手现在还在后面这片山林里,现已调集大批卫兵,包围了山林,只要您一声令下,我马上带上进山,万死不辞!” 那领头人检查完地上的几具尸体,回头看了看李沐风,道。 “不用了。” 李沐风愣了一下,道。 “不……不用什么?” 领头人道。 “这些尸体和在林家的尸体我都看过了,均是剑伤,且全都是一剑致命,这人是个高手,你们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第4章 清理门户 李沐风一听,立刻单膝跪地,道。 \"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 领头人看了李沐风一眼,叹了口气,道。 \"你不必自责,先起来吧,我带人进山看看。\" 领头人的语气平淡,李沐风一愣,道。 “要不然,还是让城主府再派些人手过来,再一起上山,比较稳妥。” 领头人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道。 “有些事,你不懂。” 领头人转头对其他的黑甲骑兵道。 “所有人下马!轻装进山!” \"是!\" 黑甲骑兵纷纷翻身下马,手里拿着刀、剑、长弓等兵器,蓄势待发。 这一幕让狗麻花和李麻雷看傻了眼,他从未想到过,有一天,竟然能亲眼看见黑甲骑兵执行任务,这事情拿回去吹牛肯定能吹翻一大片呐。 这一下,原本打算赶快离开的李麻雷也不想走了,他们趴在包谷地边的土埂上,掰了几根包谷杆杆盖在身上,只露出眼睛向那边偷窥。 本以为黑甲骑兵上山要很久才会有结果,没想到只是两刻钟的功夫,进入山林的土道上就有了动静。 狗麻花一喜,指着那条土路,道。 \"你听,有人出来了!我跟你赌两个窝头,黑甲骑兵一定是抓住了那个凶手!\" 李麻雷却道。 “不赌,我家天天煮稀饭,没人蒸窝头。” 狗麻花道。 “那就赌你家的稀饭,赌一锑锅!” 李麻雷闻言,也不说话了。 狗麻花看着李麻雷的样子,哈哈一笑,道。 \"你知不知道,黑甲骑兵的可是黑水城城主府战斗力最高的一支队伍了,要是连他们都抓不到凶手,那黑水城就没人能抓了。\" 李麻雷依旧沉默,山路上已经有人跑了出来,狗麻花目不转睛的盯着山林入口,道。 \"诶!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李麻雷也看向了那里,只见七八个黑甲骑兵从山路上跑了出来,最前面的两个黑甲骑兵手里拖着一个人出来。 李麻雷看见那被拖出来的人后,眼珠差点瞪出来。 狗麻花道。 \"你家妈!终于抓住凶手了!\" 李麻雷道。 “球不能疼啊!那根本就不是凶手好不好!” 狗麻花白了李麻雷一眼,道。 \"怎么就不是凶手?你是不是不想给稀饭!\" 李麻雷指着那个被拖着的人,道。 “你没看到那个人穿的是黑甲?那特么是黑甲骑兵的领头人。” 狗麻花仔细一看,道。 “嘿!还真是!你家妈了!这个凶手究竟是什么来头啊!竟然连黑甲骑兵也把他搞不定!” 狗麻花不知道答案,李麻雷也不知道答案,但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被黑甲骑兵拖出来的那个领头人。 领头人被人拖着逃了出来,他一个站立不稳,扑倒在李沐风脚边。 李沐风连忙弯腰蹲下身来,将他扶住。 领头人一脸狼狈,脸上,衣服上满是血迹,他看着李沐风,虚弱的说道。 \"我……我终于知道那个家伙是什么人了……\" 李沐风一怔,道。 \"是吗?他是谁?” 领头人打开了右手,手心里是一张碎布条。” 李沐风捡起碎布条,看着布条上的东西,他眉头紧皱,那碎布条上只有一个字。 “天!” 李沐风感觉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天字的含义。 领头人断断续续的道。 “绝对……不能再派人进山了……否则……这片山将会变成一座坟山……” 李沐风道。 “那现在怎么办?” 领头人道。 “把布条交给城主,让他派人去天道门,或许,也只有他们能搞定这个家伙。” 天道门? 李麻雷心里惊了一下,这个名字,自己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说过。 狗麻花在一旁道。 \"你特么不会连天道门都不知道吧!那可是综合实力天下第一的门派。\" 狗麻花随即恍然,看着李麻雷道。 “你家妈!难道说山上那个凶手是天道门的人?” 李麻雷看了看他,道。 “你看着老子干什么!你不知道,老子就更不知道了,记住,你欠老子一锑锅稀饭别忘了。” 狗麻花撇撇嘴,做作的咳嗽了一下,没接话,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儿就跑了。 那一边,李沐风已经安排了一名手下,带着那块碎布火速赶往城主府,现在牵扯到了天道门,这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卫兵队长能决定的事情,他不能擅自做主,只能请城主决定此事如何处理。 城主在得知此事后,大吃一惊,命人准备了两车礼物,连同那块碎布一起,赶往天道门求助。 天道门在青云城,离着黑水城有好几天的路程,可仅仅只过了半天,第二天中午,一个奇怪的人就已经到了黑水城。 此人三十来岁,穿着一身长袍,腰杆挺直,双目炯炯有神,背上背负一把长剑,他在路边面摊要了一碗面,一碗不加葱花的臊子面。 他很饿,吃得很快,甚至觉得自己今天发型很帅。 一边吃面,他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吃完了面,付完了钱,便悠悠闲闲的往城外凉风坳走去。 他很快来到了被封锁的凉风坳,负责警戒的卫兵看见了他。 却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已经与卫兵擦肩而过,那卫兵才叫道。 \"诶诶诶!干嘛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卫兵,也没说话,只是拉开了长袍,露出了左边胸口的位置。 里面的衣服上有一个字,只有一个字。 “天!” 那卫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慌忙跪倒,道。 “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阁下里面请!” 他没有责备,也没有怪罪,只是笑了笑,转身向不远处的李沐风走去。 李沐风见他走了过来,感觉到了一股不凡的气息。 他连忙迎了过来,抱拳道。 \"阁下是?\" 他道。 “追风楼,天字追风队,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公子。” 李沐风的声音不禁颤抖了起来,他知道追风楼这三个字的分量。 这种级别的人物,李沐风以前只是听过传说,现在亲眼所见,自然是震撼的不得了。 第5章 多嘴多舌 李沐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公子,道。 \"您此次前来,莫非是?\" 公子道。 \"没错,正如你想的一样,山上那个家伙是天字追风队的成员,我这次过来就是要清理门户。” 李沐风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追风楼作为江湖中一个强悍神秘的机构。 李沐风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凶手竟然会是追风楼的成员。 另一方面,李沐风也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这次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否则的话,自己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道。 \"这次,你们来了多少人?” 公子道。 \"一个。\" 李沐风道。 “就一个???” 公子道。 “是的,就我一个。” 李沐风惊愕不已,公子已经朝入山的土路走去。 公子那孤独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山林的入口处,所有人都不由得为他感到担心。 公子只有一个人,而他即将面对的,却是一个丧心病狂,已经杀红了眼的亡命高手。 公子独自走在山林中的土路上,四周茂密的树林遮蔽了阳光,使得整个山林显得阴暗而幽静。 布谷鸟在上空盘旋着,发出怪异的叫声,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 公子闭上双眼,似乎是在感觉什么,片刻后,他睁开眼,迈动脚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公子走到了一片开阔地,那里有一个大土包,确切来说,应该是一座土坟,看土的成色还很新。 公子走了过去,发现坟前有黄色白色的纸钱,有三碗酒,还有三柱正在燃烧的香。 这片山林早已经被封锁了,什么人还会在此祭奠亡人呢? 公子看向那用木板作的墓碑,上面被人用利剑刻了一列大字。 “亡妻柳如烟之墓。” \"亡妻?柳如烟?\" 公子看着墓碑上写的名字,突然愣住了,他想了起来,仅仅只是在两年前,他还参加过这个人的婚礼,没想到再见之时,这位美人居然已经香消玉殒。 公子弯腰捡起墓碑边的几根散香点燃,恭敬的拜了拜。 在公子身后的树林里,却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 公子将香插在了墓碑前,道。 “索命,你既然在这里,为什么不出来聊聊。” 他面朝墓碑,却不是在跟墓里的人说话,而是在跟后面的人说话。 树林里的人走了出来,缓缓走到了公子身后,他的手里还握着剑,一把沾满了血渍的剑。 公子转过身看着他,道。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那个叫索命的家伙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几天,我已杀了七十多人。” 公子道。 “你加入天字追风队,学了一身本事,难道就是为了乱杀无辜的?” 索命道。 “我没有乱杀无辜!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索命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举剑对着公子,道。 “难道你也不理解我!?你也要来抓我?!” 公子没说话,只是指着墓碑,道。 “告诉我,柳如烟为什么死了?她怎么死的。” 索命更加激动,眼泪竟然流了出来,道。 “是林墨那个狗杂碎!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 公子道。 “林墨?哪个林墨?” 索命从腰间解下那圆滚滚的布包,将林墨的头扔到地上,怒道。 \"就是他!黑水城林家的独子!这个狗杂种!\" 索命继续道。 “你也知道,我们平时在外执行任务,也顾不得家里,我和如烟平日里都有书信往来,前一段时间,如烟却突然没了音讯,我在执行任务途中,路过黑水城,顺路回了一趟家里,才知道如烟她……她已经被林墨那个杂种给逼奸……逼奸到死!” 听着索命的哭诉,公子陷入沉默之中。 索命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只剩一个人在那里掩面痛哭。 索命忽然捡起地上的剑,又对准了公子,他嘶声厉吼,道。 “你说!我错了吗!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 “如果你的女人被人这样糟蹋!你会怎么办!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办!” 公子没说话,他抬脚在林墨的头颅上狠狠跺了几脚,只是几脚,林墨的头颅已经面目全非。 公子蹲了下来,用布重新将头颅包住,拎了起来,道。 “走了。” 索命看着他,道。 “什么?” 公子指了指手里的人头,道。 “你已经死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去找一件卫兵的衣服穿上,待会儿我会让他们进山,以你的本事,趁乱离开这里,并不是什么难事。” 索命顿了顿,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 公子已经朝下山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 “江湖上再也没有索命这个人了,以后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 索命看着公子远去的背影,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呢喃道。 “谢谢……” 夜晚,城主府张灯结彩,一派热闹景象。 一方面是为了迎接天道门的客人,一方面是庆祝凶手伏法。 黑甲骑兵用长杆挑着人头在街上巡游,所过之处,百姓纷纷跪下磕头,口呼城主圣明!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老天终于收拾了那个杀人狂魔!真是太好了!\" 狗麻花挤在人群中叫道。 一旁的李麻雷却是眉头微皱,狗麻花看李麻雷的表情,道。 “你怎么了?” 李麻雷看着那长杆上的人头,道。 “不是这个。” 狗麻花道。 “什么不是这个?” 李麻雷摸着下巴,道。 “这个人头……不是凶手的头。” 马背上的公子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李麻雷,狗麻花见状,赶紧拉了拉李麻雷的袖子,道。 诶!这种事情你别乱说,那些人你惹不起,会掉脑袋的。” 李麻雷小声道。 \"我绝对没看错,我见过那个凶手一面,他的头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这个头……怎么越看越像另一个人……\" 狗麻花道。 \"……谁?\" 李麻雷道。 \"林墨......\" 狗麻花浑身一震!赶紧捂住李麻雷的嘴,小声道。 \"嘘……这种事情别乱说,会死人的。”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很小声,但还是被马上的公子听到了。 公子坐在马上,渐渐走远,但眼神却一直看着李麻雷和狗麻花。 狗麻花顿时心里一阵发虚,拉着李麻雷离开了大街。 狗麻花道。 “我感觉事情要糟,这件事千万别出去乱说,否则,你的脑袋恐怕保不住。” 第6章 言多必失 然而,怕什么就会来什么,李麻雷独自走在回家路上,后面却有一匹马跟了上来。 李麻雷惊觉不对,回头看时,后脑却被重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惊愕地发觉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之中。 李麻雷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绳子绑在床上,全身上下只有头能转动 “这是哪里?” 他喃喃自语。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试图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像,他依稀记得自己被人绑架了,但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尽管不清楚这是何处,但他却能够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是药房?还是医馆? 他缓缓地转头环顾四周,看到房间里的布置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这时,房间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没一会儿,房门就被推开,一个陌生的女人提着一个木质雕花的药箱走了进来。 她看到李麻雷苏醒过来,起初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李麻雷警惕地看着她,问道。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把药箱放到桌子上,开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一切都准备好了,她看着李麻雷,道。 “我是这里的大夫,你的头受到了撞击,需要治疗,现在给你换药。” 李麻雷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想和李麻雷交流这个问题。 女人手脚很麻利,给李麻雷换好了药,便要离开。 李麻雷躺在床上,心中感到一阵慌乱,急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 “无可奉告。” 女人走了,李麻雷躺在床上。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男人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男人看到李麻雷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问道。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李麻雷警惕地看着他,忽然认出了他。 “是你!” 李麻雷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这个人。 他记得这个人,他就是那天在黑水城独自一人上山,抓捕逃犯的那个家伙。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没有名字,他的代号应该是叫“公子”。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麻雷声音颤抖地问道。 看李麻雷紧张的样子,公子笑了笑,说道。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把你带到这里来,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李麻雷疑惑地看着公子,道。 “是你把我绑架到这里来的?” 公子摇了摇头,道。 “绑架?这两个字我不喜欢,或者说我是在救你。” 李麻雷低头看了看捆绑自己的绳子,道。 “这叫救我?” 公子沉默了片刻,说道。 “你需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李麻雷追问道。 “你什么意思?” 公子叹了口气,说道。 “那个连杀七十多个人的家伙是我的朋友,很遗憾,这件事情你牵扯进来了。” 李麻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黑水城把林家灭门的杀人狂魔竟然是这个家伙的朋友。 李麻雷问道。 “那这算怎么回事?你在包庇一个杀人狂魔?这是你们天道门应该做的事情?” 公子沉默了片刻,缓缓道。 “他对外的代号叫“索命”,是天字追风队的一员,也是我的朋友。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崩溃了。” 李麻雷追问道。 “什么事情?” 公子摇了摇头,说道。 “你不需要知道。” 李麻雷又问道。 “那他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还把林家全家上下灭口?” 公子叹了口气,道。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五年以后,或许……十年以后,这些事情才能被江湖知晓。” 李麻雷听了,心中感到一阵后怕,他想起了自己在包谷地里和那个叫索命的家伙遭遇时的情景。 那个家伙的气场确实很强,如果他当时要对自己下手,恐怕自己早就死在他的手里了。 忽然,李麻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公子,道。 “你刚才说什么?这件事要五年十年以后才能被江湖知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得五年十年才能离开这里?” 公子看了一眼李麻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 “人人都说聪明好,可是……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李麻雷根本听不懂他的话,又问道。 “我听不懂,你到底要说啥?” 公子道。 “那天,你的猜测没有错,那颗人头的确不是索命的人头。” 李麻雷闻言,脸上一副得意的样子,笑道。 “你看,我就说嘛!我在苞谷地里见过一次那个叫索命的家伙,你那天拿回来的那颗人头,绝对不是他的。” 公子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你猜得不错,那是林家公子,林墨的头。” 李麻雷瞪大了眼睛。 “你们也真敢耍,竟然拿他的头冒充凶手的头。” 闻言,公子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李麻雷,轻声说道。 “人可以聪明,但是一定得管住自己的嘴,实话跟你说了,我这次来,是对你做一次评估。” 李麻雷听闻,顿时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公子究竟想干什么。 李麻雷道。 “评估?评估什么?” 公子道。 “评估你是否可以离开这里。” 李麻雷犹豫了一下,道。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公子却摇了摇头,道。 “我的结论是……不能。” 李麻雷焦急地问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总不能让我一直待在这里吧?你们在搞什么鬼?” 公子道。 “我已经派人出去调查你的背景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在此之前,你只能暂时留在这里。不过你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说完,公子转身离去,留下李麻雷一脸茫然。他暗自嘀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第7章 流云山监狱 “为什么!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走!” 李麻雷的情绪瞬间爆炸,几乎是吼了出来。 公子语气平淡,道。 “不凭什么,就凭我觉得你不适合离开。” 李麻雷的声音几乎带着些许哭腔。 “求求你们让我走吧!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我说到做到。” 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以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们放你走,对我们是不利的,所以……再委屈你在这待一段时间,我会不定时对你进行评估,评估通过,你就可以走了。” 李麻雷简直气得要死,但是他也知道,跟这些人绝对不能来硬的,要不然自己什么时候死掉都不知道。 李麻雷咬着牙,他知道自己目前处于劣势,只能暂时忍耐,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必须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变得看起来十分服从,否则,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里了。 公子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别灰心,你还是有机会回去的,。” 李麻雷听到公子的话,并没有回应,只是咬着牙,默默的诅咒眼前这个家伙上厕所掉茅坑里。 公子瞟了他一眼,道。 “能走路吗?要是能走,就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住处。” 公子说着,手里的折扇一挥,捆绑李麻雷的绳子陆续断裂掉落。 李麻雷心中纵使有万般不愿,但还是坐了起来,看着公子已经往门口走去的背影。 李麻雷真的很想扑上去,朝他头上来一拳,但理智还是让他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李麻雷活动了一下筋骨,慢慢站起来,跟在公子身后。 公子头也没回,走在前面,悠悠道。 “你可千万别从后面偷袭我哦。” 李麻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里在暗骂,却也不敢真的动手,如果真的那么做,跟自杀也没什么区别。 李麻雷视野忽然开阔,他也得以看到了这里的全貌。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广场。 广场上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在走动。广场三边都是整齐的房屋建筑,另一面挨着一座山的山壁。 在山壁的左前方有一座高大的楼阁,楼阁一层的牌匾上有三个大字———追风楼。 追风楼后面几乎垂直的山壁上有一座厚重的铁门,铁门门口有两个人值守,铁门后,便是天牢,这里面关押的都是极其危险的重刑犯。 而李麻雷所站的这排房子在天牢对面,是普通牢房,平时用来暂时关押一些并不是很重要的犯人。 左边那一排房子是厨房,洗衣房,杂事房…… 右边这一排是追风楼成员住的地方。 “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旁边一个路过的人看到公子,站在那里跟公子打招呼。 公子点点头,指着李麻雷说道。 “才回来没几天,你们那今晚加一个人,给他安排个住处。” 那人看了李麻雷一眼,说道。 “可以啊,让他跟我来吧。” 公子看了李麻雷一眼,道。 “你跟着他去就可以了。” 李麻雷瞪了一眼公子,跟着另一个人走了。 公子只觉得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公子吹着口哨,悠闲的走向右边的那排房子,他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李麻雷跟着另一个人走,那人将李麻雷带到第三间普通牢房,不耐烦道。 “这就是你的住处,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李麻雷走进屋子,里面同样只有两张床和一张桌子。 他环顾四周,发现屋子的窗户很高,几乎快到天花板了,而且连窗户上也安装了铁栅栏。 “好了,就这样,等会会有人给你送饭的。”那人说完就离开了。 李麻雷回过神,门已经被关了起来。 他跑到门口,用力的拍打铁门,道。 “喂!不对啊!这怎么看着像牢房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然而,无论李麻雷如何拍打和呼喊,门外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逐渐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了,李麻雷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思考着如何才能逃脱这个鬼地方。 他仔细观察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突然,他看到了那道窗户,立刻搬来桌子,站上去往外面查看。 外面虽然没有人巡逻,但是栅栏的铁条又粗又密,根本无法钻出去。 忽然,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有人送来了饭菜。 与饭菜被一起送来的,还有另一个犯人。 那家伙干瘦干瘦的,颧骨高高凸起,脸颊凹陷,好像长期营养不良,眉毛稀疏,嘴唇薄薄的。 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总是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一看就是贼模贼样。 李麻雷没管他,直接去吃饭,吃了几口,嘿,觉得味道还不错。 吃完饭,他躺在床上,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便开始思考逃跑的计划,他想了很多种方法,但都觉得不太可行。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那个狗贼的身上。 李麻雷看着他,眉头一皱,主动和他打招呼,道。 “你为什么不吃饭?” 狗贼看了李麻雷一眼,道。 “不喜欢吃。” 李麻雷笑了笑,道。 “不吃饭,会饿死人的。” 狗贼冷笑一声,径直走到床上躺下休息,道。 “饿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麻雷心中一动,看这狗贼对这里轻车熟路的样子,肯定是这里的常客,或许可以从他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李麻雷试探地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绝食?” 狗贼撇了撇嘴,道。 “绝食?那倒不是,我还不饿,待会就走了,当然不用吃饭。” 李麻雷继续追问。 “那你是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 狗贼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道。 “你问这么多干嘛?” 李麻雷连忙赔笑,道。“ “我就是好奇而已,反正我们也出不去,聊聊天打发时间嘛。” 狗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我偷了他们的东西,才被关进来的。” 李麻雷顿时来了精神 “东西?什么东西?值多少钱?” 狗贼看了一眼李麻雷,道。 “你他妈谁啊?我凭啥告诉你。” 李麻雷哑然,那狗贼忽然一笑,道。 “他们这破牢房还真关不住我,我今天晚上就跑。” 闻言,李麻雷心里一惊,压低声音道。 “啥!你要怎么跑?那!带上我一起呗!” 狗贼嘿嘿一笑,坐了起来,道。 “我为什么要带上你?” 李麻雷挠挠头,道。 “我也不想待在这里,你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是咱俩一起跑,互相也有个照应不是?” 狗贼上下打量着李麻雷,道。 “行吧,不过你得听我指挥。” 李麻雷连连点头,道。 “行行行!都听你的!” 第8章 越狱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整个广场上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 人们早已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只有三排屋檐下的灯笼还在不知疲倦的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而那只原本应该警觉地守护着广场的看门狗,此时也毫无防备地趴在墙边,进入了酣睡状态。 它紧闭双眼,耳朵耷拉下来,尾巴轻轻摆动着,似乎正在做一个美梦。 微风轻拂过它的毛发,带来一丝凉爽,但这并没有打扰到它的睡眠。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祥和。 然而,狗贼和李麻雷这两个人此刻竟然毫无睡意! 狗贼紧张地摆弄着手指,心里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而李麻雷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闪烁不定,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见那个狗贼动作敏捷地从床上一跃而下,仿佛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而一旁的李麻雷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够呛,他惊慌失措地一个跟斗翻起身来,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都是惊愕之色。 那个狗贼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他的眼睛紧盯着那张桌子,眼中闪烁着光芒。 终于,狗贼来到了桌子旁边。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双手,轻轻地抓住桌子的边缘。 接着,他开始缓慢而又谨慎地移动桌子,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惊醒什么人似的。 当桌子被搬到窗边时,狗贼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窗户的高度,心里暗自估量着自己是否能够爬上去。 显然,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因为紧接着他便毫不犹豫地踏上了桌子。 站在桌子上,狗贼的身体微微前倾,在那铁窗的铁条上一阵摸索。 李麻雷紧张地看着他,心里暗自祈祷着不要被别人发现。 狗贼找到了一根铁条,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拔了出来。 接着,他又如法炮制,撬开了其他几根铁条。 很快,铁窗上就出现了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大洞。 狗贼回头看了一眼李麻雷,示意他跟上。 李麻雷深吸一口气,爬上桌子,也钻出了窗户。 月光下,两个人的身影显得鬼鬼祟祟。 狗贼紧张地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发现后,指着墙边的一条黑狗,小声说道。 “小点声,别吵醒那条狗。” 但那条黑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警惕地看着他们。 狗贼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 李麻雷仔细一看,竟然是今天吃饭时剩下的一截猪骨头。 狗贼抛出了骨头,黑狗立刻跳起来,一口咬住了骨头,大口大口的啃起来。 没过十秒,那狗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两人相视一笑,扛起狗,悄悄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前方那个狗贼轻手轻脚地走着,似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身后紧跟着的李麻雷则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不安,他不时回头张望,仿佛担心有人会突然出现并揭露他们的行踪似的。 两人就这样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挪动着脚步,整个场面充满了神秘兮兮且尴尬无比的氛围。 那个狗贼一脸狡黠,看上去对这片区域极为熟悉。 他像一只幽灵般穿梭于房屋之间,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在自己家一样轻松自在。 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跨越都显得那么娴熟和自信,毫无生疏之感。 黑暗中,他巧妙地避开了各种障碍物,如履平地般在狭窄的过道和幽暗的角落里穿行。 这种轻车熟路的表现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曾经多次光顾此地,或者说他本身就是这个地方的常客。 李麻雷慢慢地走到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我们究竟还要走多长时间才能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狗贼压低声音问道。 “嘘……不要逼逼!跟着我走就是了。” 说罢,他便猫腰前行,脚步放得极轻,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其身形灵动,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前方幽暗深邃之处,李麻雷叹了一口气,扛着狗跟上。 没过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一间破旧不堪的小仓库门前。 这扇门一看就经历过沧桑的风雨,门上的漆已经剥落殆尽,只剩下斑驳的木质表面,透露出一种古朴而又陈旧的气息。 狗贼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嘎吱”声,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人不禁惊讶,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 这些杂物琳琅满目,有破旧的木箱、锈迹斑斑的工具、残缺不全的家具等等等等。 它们无序地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混乱而又充满灰尘气息的空间。 \"进来吧!先把那只狗藏在这里。\" 随着话音落下,李麻雷迈着大步走进房间,他的眼神有些不羁。 进入屋内后,他随手一甩,便将肩上的狗扔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接下来怎么办?” 李麻雷满脸狐疑地问道。 那狗贼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骨头,像扔垃圾一样随意地丢到了李麻雷面前,并阴阳怪气地说道。 “接着!你悄悄地躲在这里,看着这只狗,一旦它要醒过来,你就给它吃骨头,让它睡。” 李麻雷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骨头,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这条狗?” 李麻雷的声音中满是疑惑,他抬起头,目光紧盯着面前的狗贼。 狗贼道。 “这条狗可是公子的狗,你要是把他的狗弄死了,你就算跑到天边,他也会把你剁成肉酱,咱们只是逃狱,犯不着触这霉头。” 李麻雷看了看那狗,点了点头,又道。 “我在这看着狗,那你干什么?” 那狗贼轻拍着李麻雷的肩头,宽慰地说道。 “别怕,外面不仅有固定哨位,还有游动岗哨呢!我先去打探一番情况,等会儿再回来叫你一起跑。” 那个狗贼先紧张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被人发现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出仓库,像幽灵一样迅速融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9章 局 狗贼脚步轻盈,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又急于逃离这个地方,显得有些慌张失措。 月光下,狗贼模糊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李麻雷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一堆杂物上,看着地上的狗。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李麻雷渐渐被一种无聊的感觉所笼罩。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身旁的那根骨头上,于是他伸手将其拿起,在手中随意地摆弄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在角落里熟睡的狗突然醒了过来。 它虽然一眼就看到了李麻雷,但由于四肢无力,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虚弱地呜呜叫着,似乎在向李麻雷求助。 李麻雷见状,立刻快步跑过去,将手中的骨头塞进了狗嘴里。狗咬住骨头后,慢慢地又安静了下来,不再发出呜呜的叫声。 李麻雷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缓缓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心中却忍不住暗骂道。 “那个狗贼怎么还不回来?真是急死先人了!” 李麻雷等得越发焦急起来,他不停地看向门口的方向,眼睛里满是期盼,心里盼望着那个狗贼能早点回来。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心里也变得越来越不安起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李麻雷心中顿时一喜,他以为是那个狗贼回来了。 然而,当他满怀期待地走到门口,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并非是狗贼,而是公子。 李麻雷只感觉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这下可完蛋了。 只见公子面沉似水,他一步步地走进仓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麻雷的心上,让他感到无比的沉重和压抑。 李麻雷惊恐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公子,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他的脸上满是恐慌。 “你在这里干什么?” 公子厉声喝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让人听了不禁心生畏惧。 李麻雷惊恐地看着公子,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心想这下完了,自己肯定会被杀掉的。 公子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狗身上,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搞我的狗!” 公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他的眼神如利剑般射向李麻雷,让李麻雷感到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狗贼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看到公子后,连忙开口说道。 “公子!你来啦!”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子打断了。 公子转头看向狗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冷冷地问道。 “你在干什么?” 狗贼指着李麻雷,道。 “公子,刚刚我在巡查牢房的时候,发现这个家伙弄断了窗子上的铁条跑了出来,我一直在找他。” 公子眼神冷冽地看着李麻雷,语气中充满了威严,道。 “你竟然敢逃狱,真是胆大包天!” 李麻雷看着狗贼,又看了看公子,惊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狗贼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又看了看公子做作的样子,李麻雷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中,而公子和狗贼只是这个阴谋诡计其中的一部分。 李麻雷强忍着恐惧,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开始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试图找出一些线索。 他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以后发生的事情,以及公子和狗贼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他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局。 李麻雷忽然一笑,道。 “妈的!原来你们两个一直在演戏。” 公子和狗贼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公子冷冷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 李麻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别装了,我已经看穿了你们的把戏。” 狗贼怒视着李麻雷,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逃狱还有理了?” 李麻雷笑了笑,说道。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两个不对劲,你们刚才的对话和表情也太假了,明显是在演戏给我看。” 公子的脸色忽然变了,道。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一句话?” 李麻雷道。 “当然不记得,你跟我说的话,我都当作放屁。” 公子叹了口气,道。 “我说过,有时候,太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人生总是难得糊涂。” 李麻雷听到公子的话,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仍然强装镇定地说道。“你少在这里吓唬我,我李麻雷可不是被吓大的。” 公子微微一笑,道。 “我并不是在吓唬你,而是在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必须听话。” 李麻雷脸色一变,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子道。 “我曾跟你说过,我会不定时对你进行评估,确定你是否可以离开这里,这是第二次评估。” 李麻雷叹了口气,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 公子看了看狗贼,道。 “我也觉得可惜,如果你一开始拒绝跟他逃狱,或许现在我已经放你离开了。” 李麻雷道。 “哦?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公子摇了摇头,道。 “你很聪明,不过都是些小聪明,的确,如果放你回去的话,我们还会在你身边或者附近安排眼线,如果你有抖露真相的倾向,我们也会毫不犹豫干掉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李麻雷道。 “为什么不重要了?” 公子道。 “连续两次评估,你都不符合离开这里的要求,你只有等第三次评估了。” 李麻雷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来第三次?” 公子却摇了摇头,道。 “最近没有时间,我还有些事需要出去办。” 李麻雷道。 “哦?什么事?” 公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对狗贼道。 “带他回牢房。” 第10章 小酒馆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映照在宽阔的大街上,街道两旁的的商铺房屋也因此被镀上了一层梦幻的金色。 一阵大风吹过,大街上的枯枝败叶在风中颤抖飞舞着,它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在风中舞动起来。 这些枯枝败叶原本是毫无生气的,但在劲风的吹动下,它们却展现出了一种别样的生命力。 大风呼啸着,吹过大街小巷,吹过每一个角落。 道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他们纷纷将衣裳裹紧,抱怨着这样的鬼天气。 每个人都低着头,迈着快速的步伐,想要快点逃离室外,寻找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边的一家小酒馆悄然亮起灯火。 酒馆内,熊熊燃烧的炉火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将整个房间都照得暖洋洋的。 客人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手中握着温热的酒杯,轻声交谈着。 有的客人谈论着近日发生的趣事,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有的则分享着自己的生活经历和感悟,让人不禁陷入沉思。 还有一些人默默品味着杯中之物,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窗外凉风呼啸,但屋内却弥漫着浓厚的人情味和烟火气。 屋外似有马蹄声响,那扇原本紧闭着的酒馆大门,现在被缓缓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随着门缝逐渐扩大,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只见那人头上戴着斗笠,让人无法完全看清他的面容。 他的步伐很轻,然而,尽管他如此低调行事,但屋内的人们还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这个陌生人。 他的脸被深深地掩藏在一顶宽大的斗笠之下,斗笠投下的浓重阴影完美地遮住了他的五官,使得任何人都无法窥视到他真实的容貌。 这片阴影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给人一种深不可测、难以捉摸的感觉。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宛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魂。 屋内的人们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眼中充满了好奇。 他们暗自揣测着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有何目的?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有人则紧盯着他,试图从他的动作中寻找答案。 还有人沉默不语,但心中却早已翻腾起无数个疑问。 在这片寂静之中,只听得那不速之客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随着他逐渐走近,众人的心跳也愈发加快,诡异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小酒馆的店小二满脸笑容,快步迎了上来,殷勤的道。 “这位客官,您里边请!小店有各种美味佳肴和香醇美酒,保证让您满意!” 说着,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客人往前走。 那位陌生人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回应后,便径直走到房间的一角,静静地坐了下来。 他坐在角落里人少的一张桌子,他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所笼罩,给人一种神秘而又孤独的感觉。 他轻轻地摘下头上那顶斗笠,动作优雅而从容。 随着斗笠缓缓落下,一张冷峻至极的面庞展现在众人眼前。 他的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让人不寒而栗,双眼犹如雄鹰般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那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冷冽光芒,宛如千年寒冰,令人不敢直视。 此刻,他就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却又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 酒馆内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神秘陌生人身上。 然而,引起人们关注的并非仅仅是他的气质,还有他手中紧握的那把折扇。 这把折扇扇面洁白如雪,上面绘有精美的图案,但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折扇轻轻摇动间,仿佛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气息,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众人心中暗自揣测,这个神秘的陌生人究竟是谁?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整个小酒馆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偶尔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和轻微的低语声。 没有人敢轻易打破这份宁静,生怕惹怒了这位神秘的来客。 大家都在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些端倪。 与陌生人同桌的一位酒客忍不住好奇,试探着问道。 “朋友,你从哪里来?” 陌生人抬起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片刻后,他才指着窗外,道。 “从那里来。” 说完,他又默默地低下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时,小酒馆的门突然被一脚踢开,一群人冲了进来,打破了宁静。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他目光如电,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落在了那陌生人的身上。 老者看了看陌生人手里的扇子,大声问道。 “你就是公子!?” 陌生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者冷笑一声,说道。 “好啊!好得很!我们找了你很久了,今天终于让我们找到了。” 那个叫公子的人放下酒杯,道。 “找我?” 老者道。 “对!就是找你!你杀我的朋友!我们是来报仇的!” 公子皱了皱眉头,道。 “我杀得人太多了,已记不得了。” 老者道。 “不记得了?少装蒜!你杀了我们的挚友!还敢说你不记得了?” 公子想了想,道。 “你的这位朋友难道没有名字吗?” 老者气的脸都红了,道。 “他当然没有名字!” 公子淡淡道。 “哦?那又是为什么呢?” 老者缓缓说道。 “因为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 公子道。 “哦?那他的代号叫什么?”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好奇,似乎对这个神秘的代号充满了兴趣。 老者道。 “他的代号叫索命!” 这几个字犹如尖锐的匕首,瞬间划破空气,令人不寒而栗。 只见那位老者猛然一挥手,身后众人如潮水般迅猛地冲上前去,瞬间将公子紧紧围困在中央。 第11章 挚友寻仇 与公子同桌的几个酒客们都面露惊恐,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生怕自己会被波及。 有些人甚至连酒杯都拿不稳,酒水洒了一地,还有些人则直接站起身来,匆匆离开了座位,想要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整个场面变得异常混乱,片刻后,那张酒桌上就只剩下公子一个人。 公子岿然不动,此刻如同一座沉稳的山岳般巍然屹立,他深邃而锐利的目光中,隐隐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之意。 仿佛围困他的人根本无法引起他的兴趣,又或者说这些事情根本不值得他多动一下手指。 这种淡定与不屑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场,令人不禁为之惊叹。 只见公子的手动了一下,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他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折扇。 然而就是这么看似随意的一挥,却产生了令人惊叹的效果,那名刚刚还在和同伴畅饮美酒的酒客放在桌上的酒杯竟然瞬间破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酒杯碎片四处飞溅,引得周围的人一阵惊呼。 在场之人无一人看清公子到底用了何种手段,然而眼前这只酒杯却是实实在在的碎了。 原本应该喧闹的酒馆,此刻却是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停止了流淌一般。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那位公子身上,脸上充满了惊愕与恐惧之色。 有的人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有的人手握酒杯颤抖不止,杯中酒水洒得到处都是,还有的人甚至直接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引起一片惊呼声。 整个场面异常紧张,令人喘不过气来。 这些景象都没能影响公子,他只是轻轻端起自己的酒杯,缓缓地将杯中之酒饮入喉中。 他动作优雅,仿佛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雕琢,随着酒水滑过喉咙,一股醇厚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 公子的嘴角这才微微上扬,似是品味到了这美酒的独特韵味,又或是想起了什么愉悦之事。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令人不禁好奇他心中所想。 此刻,周围的喧嚣似乎与他无关,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那名老者的脸色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颤抖着手指,死死地指向面前的那位公子,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公子!这绝对不是你的真名!你究竟是什么人!” 公子一脸淡漠地开口说道。 “我究竟是何许人也其实无关紧要,但有一点需要诸位铭记于心,倘若尔等执意前来送死,休怪本人辣手无情!” 其言辞犀利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小酒馆外狂风呼啸,天地间一片混沌,风卷着枯叶,它们在空中肆虐着。 小酒馆内,那位老者满脸怒容地紧盯着前方,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后,咬牙切齿地道。 “无论你究竟是谁!但你竟敢杀害我的挚友!今日,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他说话时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带着无尽的决绝。 同时,他紧握着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暴怒到了极点。 公子却缓缓站起身,动作优雅从容。 他手中折扇轻摇嘴角微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声说道。 “索命是我杀的,你既然想杀我报仇,那就来吧。” 他的声音平稳、如波澜不惊的湖面,没有丝毫起伏,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杀机。 酒馆里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即将展开对决的两个身影上,不敢有丝毫懈怠。 小二站在一边,脸色凝重,他看着对峙的两个人,眼中也流露出担忧之色。 整个酒馆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微弱的烛光在摇曳…… 突然间!只见公子身影如闪电般一闪而过,其动作之迅猛、身姿之矫健,如幽灵鬼魅现世一般令人瞠目结舌! 他的步伐轻盈灵动,犹如踏着云雾而来,他的速度更是快得超乎想象,眨眼之间,便已抵达老者跟前! 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扇子直直地朝老者的咽喉划去! 老者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斜,试图侧身躲避。 然而,公子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手中的折扇如同一道闪电,又迅速地抵在了老者的胸口。 老者感受到了折扇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他的心跳瞬间加速,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公子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地问道。 “还要继续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老者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 此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位公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老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忿,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公子打败,还是想要知道公子的真实身份。 公子淡然一笑,将折扇从老者胸口放下,缓缓道。 “我只是江湖上的一个过客,名字根本不重要。不过,如果有人真的惹烦了我,我也不介意让他永远闭嘴。”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让人不敢忽视。 说完,公子环视四周,看着那些剑拔弩张的人,缓缓道。 “看来,这酒是喝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从容,仿佛对周围的局势毫不在意。 他重新戴上斗笠,转身朝着酒馆的大门走去。 在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老者,说道。 “索命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荣幸。” 说完,他便大步走出了酒馆,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黑暗之中,人们似乎听到他上了马,马鞭声起,马蹄声随后响起。 公子走了,只留下小酒馆里一群惊愕不已的人们。 老者望着公子离去的方向,暗暗握紧了拳头。 第12章 当铺 在城镇热闹的长街上,静静地矗立着一座用坚硬青条石砌成的老当铺。 当铺很大,外观宛如一座古老的城堡,坚硬的青条石带着岁月摩挲的痕迹,颜色深沉而内敛。 高大的墙壁散发着庄重与威严,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座老当铺曾经的辉煌与沧桑。 大门开着,门上的铜环虽已有些斑驳,却依然透露出往昔的精致。 当铺的屋顶呈现出微微倾斜的姿态,青灰色的瓦片整齐排列,偶有几株小草从缝隙中顽强地生长出来,为这略显肃穆的建筑增添了几分生机。 走进当铺内部,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味。 柜台是用上等的木料打造而成,厚实而坚固,表面有着被无数次交易摩挲出的光滑质地。 柜台后面是一排高大的柜子,一格一格整齐地排列着,里面存放着各种当品。每个格子上都挂着小巧的铜牌,标注着编号。 地面是由青石砖铺就,带着一种古朴的质感,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字画,虽已年代久远,却依然能看出曾经的精美。 而在当铺的正中央,垂挂着一盏造型古朴的油灯,光芒照亮着这片空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在这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无数的故事。 老当铺里,王朝奉肥硕的身躯坐在高高的柜台后,脸上带着伪善的笑容。 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包物品来到柜台前,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王朝奉漫不经心地接过妇人递来的东西,连正眼都没瞧一下,便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这玩意儿啊,也值不了几个钱。”说着,他故作姿态地翻弄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妇人一听急了,连忙说道。 “这可是祖传的宝贝,您再仔细看看呀。” 王朝奉却根本不理会妇人的话,嘴角挂着一丝不屑,故意夸大物品的瑕疵,说道。 “你看看这,还有这,都有毛病呢,能给你几个钱就不错了。” 妇人的脸色变得煞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试图争辩,可王朝奉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报出一个极低的价格,那价格甚至不及物品实际价值的十分之一。 王朝奉看着妇人绝望的表情,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暗自得意。 他就是这样,昧着良心利用人们的急切,肆意压低当品的价格,只为了能获取更多的利益。 在他眼里,这些前来典当的人不过是他可以随意宰割的羔羊,而他则心安理得地在这充满贪欲的当铺里,继续着他那丑恶的行径。 妇人气呼呼的走了,一位身着飘逸锦衣,气质冷峻的公子缓缓踏入。 公子面无表情,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把长剑。 王朝奉斜眼瞧了瞧这位公子,见他年轻,便心生轻视。 公子将长剑放上柜台,冷冷地说。 “当这个。” 王朝奉随意瞟了一眼长剑,嘴角撇了撇,轻蔑地说道。 “就这破剑,能值几个钱?” 公子眼神一寒,却未说话。 王朝奉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开始对剑评头论足,口中尽是贬低之词。 公子的脸色愈发阴沉,这时,王朝奉还不知好歹地大声嘲笑起来。 旁边的伙计见情况不对,赶紧跑去叫来了当铺的钟老板。 钟老板匆匆赶来,一看到这把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他狠狠瞪了一眼王朝奉,然后满脸堆笑地对公子道。 “公子息怒,这伙计不懂事,有眼不识泰山。” 公子依旧面沉似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手中的折扇似乎都散发着寒意。 钟老板知道这下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人,额头上不禁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边在心里暗骂王朝奉愚蠢,一边想着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公子将剑抛给了钟老板,道。 “他不认识这东西,你帮我看看,值多少钱。” 闻言,钟老板仔细地打量那把剑,起初并未觉得有何特别之处。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剑柄,看到剑柄上的“如烟”两个字,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连忙拿起长剑凑近眼前,反复端详着,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随着观察的深入,钟老板的心跳开始加速,脑海中思绪翻涌。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件超乎想象的东西,他的眼睛越睁越大,震惊之色在脸上展露无遗,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钟老板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剑,目光在细节上不断游移。 突然,他的眼神凝固了,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记忆的潮水瞬间涌上心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想起了多年前与那位好友的过往,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种种纠葛。 而这把剑,分明就是那位好友曾经视若珍宝,从不离身之物。 钟老板的手开始剧烈颤抖,长剑在他手中摇晃着,落到地上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仿佛是死亡的钟声在敲响。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心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把剑,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这怎么可能……这是索命的东西啊……怎么会在你手上?” 公子那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没错,是我杀了他。”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钟老板的心上。 钟老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子,身体微微颤抖,道。 “你……你竟然……” 公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微微扬起下巴。 “哼,是又如何?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滥杀无辜,就该死。” 钟老板的嘴唇抖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完整的话语。 他的内心充满了震惊、愤怒和悲哀。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视为知己的人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眼前这个人给杀了。 公子毫无愧疚之色,他直直地看着钟老板,眼神中带着一种挑衅。 “我知道他跟你是朋友,怎么样?你想不想给他报仇?” 第13章 梧桐客栈 钟老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通过深呼吸来平静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眼神中的怒火逐渐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吞噬。 那愤怒原本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在他的眼底熊熊燃烧,但此刻却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一缕缕微弱的余烬。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最终咽了回去。 片刻后,钟老板道。 “唉……我的功夫与索命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你竟然能够杀掉索命,这足以证明你的功夫在索命之上,而我自然也绝非你的敌手。” “毕竟,索命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他的身手和实力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能战胜如此强敌,其实力之强可想而知。面对这样厉害的人物,我自知难以望其项背,又怎敢轻易与你交手呢?” 公子却冷笑一声。 “你还算识趣。” 钟老板沉默片刻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不知阁下能否将此剑留下于此处呢?权当留给我一份念想。”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真挚,说完之后,他静静地凝视着那把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 公子淡淡的说道。 “当然可以,我本就是来当剑的,不知钟老板愿意出多少银子?”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但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钟老板眯起眼睛,略微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 “我愿出一千两银子。” 他的声音坚定,王朝奉听到这句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钟老板却毫不犹豫。 公子微微挑起了眉毛,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钟老板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戏谑味道,轻声说道。 “钟老板啊,你开出的这个价格实在是有点低了,要知道,这把剑不仅是把好剑,更是索命的遗物,别说一千两,就算一万两,我想,你也会要的。” 钟老板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但他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好,那就一万两!只是......我现在手头的现银不足,能否请公子稍等几天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目光也变得有些急切起来。 这一刻,这位钟老板已经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只为了能够从公子手中拿回属于索命的遗物。 公子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拿起那把剑,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那便等你几日,我住在梧桐客栈,把银子准备好了,就来找我。”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迈步而去。 “等等!” 钟老板又喊道。 “公子可否留下姓名,也好让我知道是谁让我痛失挚友!我要牢牢记住这个名字,将它刻在我的心头!” 公子停下脚步,头却没回,道。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无需在意,你叫我公子就可以了。” 话音落,公子已大步走出了当铺。 钟老板望着公子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公子独自一人默默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 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幅金色的画卷,将他那修长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时间在这一刻也为他停留。 他的眼神中少有的泛出了一丝迷茫,那是一种深邃而又复杂的情感。 他静静地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涌起了一阵感慨。 一阵轻柔的微风吹过,轻轻地吹起了他的衣角,衣角在风中飘动,他的心同样在荡漾。 他想起了曾经的那些朋友。 那时的他们有着无数的梦想和追求,他们一起执行任务,一起经历死里逃生。 然而,如今的他却只剩下了孤独和寂寞。 他的朋友们都已经离开了他,有的去了远方,寻找自己的归宿。 有的则永远地留在了这片江湖上,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公子停下了脚步,望着天边的夕阳,心中感慨万千。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缓缓降临,公子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公子徐徐向前,行至梧桐客栈前。 他举目凝视客栈招牌,心中疑窦丛生。 按理说,此刻的客栈应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然而,眼下却是漆黑如墨,寂静无声。 公子眼眸微合,警惕地扫视四周。 他敏锐的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似乎有某种危险在悄然逼近。他悄然抽出腰间折扇,走向客栈。 当他轻轻推开客栈大门时,便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那是鲜血的味道。 公子嘴角上扬,索性直接坐在到一找摆满酒菜的桌子边,自斟自饮。 这时,一位红衣女子走进了漆黑客栈。 女子身姿曼妙,面容姣好,她径直走到公子桌前,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公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我貌似并不认识你,有何贵干?” 女子拿过公子的酒坛,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笑道。 “我对那把剑很感兴趣,不知道公子是否愿意割爱?” 公子嘴角上扬,道。 “不好意思,这把剑已经有主了,姑娘还是另寻他物吧。” 女子不甘示弱,道。 “我愿意出更高的价钱,两万两银子,如何?” 公子摇了摇头,女子见状,知道没戏,但仍不死心。 女子加价道。 “三万两?” 公子依然不为所动,喝了口酒,淡然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就是单纯不想卖给你。” 女子凝视着公子,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她眼神一亮,娇声道。 “若是公子肯将此剑卖给我,我愿以身相许哦。” 公子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这般容貌,怕是不知有多少人愿意为你一掷千金,只可惜,我对你那两片肉并无兴趣。” 公子的话让女子羞红了脸,她猛地站起身,怒视着公子。 女子道。 “真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如果今天不把那把剑留下的话,你可能都出不了这家客栈。” 第14章 孤鹜剑 公子嘴角上扬,发出一声轻笑,语气随意地说道。 “罢了罢了,随你喜欢咯!只是我今日确实是累了,待会就要上楼睡觉去了,原本就未曾有出门的打算呢。” 他边说着,边刻意的伸了个懒腰。 两个人正在说话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四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公子微微转动目光,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这四人,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好像早已知晓他们会来一般。 他轻轻调整坐姿,然后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目光专注的看着女子,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 女子轻轻地抬起头,美眸流转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看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气质高雅的公子,轻声说道。 “怎么?你还不打算上楼去休息吗?时间已经不早了呢……” 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天籁之音般动听。 公子微微一怔,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神色,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回答道。 “并非如此,我只是觉得今晚月色宜人,又有美人作伴,想在此多停留片刻,好好欣赏一番罢了。” 那名女子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冷哼一声后,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倒要看看,等一会儿你是不是还能够如此嘴硬!到时候,可别像狗一样跪地求饶!”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挑衅,似乎她已笃定面前这个小白脸今晚难逃厄运。 女子转头看向刚进来的四个人,黑暗中,那四个人坐了一张桌子,却没有朝这边看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那脚步声显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众人纷纷转头望向门口,只见那里又有两个身影慢慢地走了进来。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但却给人一种威武的感觉。 随着他们的走近,一股无形的压力也渐渐笼罩在了整个房间之中。 三张桌子,却坐着四波各怀鬼胎的人。 女子那如远山般的黛眉微微皱起,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她心中暗自思忖道。 “今晚之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让她那颗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湖泛起了丝丝涟漪。 然而,那位公子却依旧面带微笑,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黑暗中,他依旧轻摇折扇,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从容。 如此紧张的氛围中,他却如此淡定,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他内心的平静。 “各位,既然都已经到齐了,那咱们也就别再浪费时间绕弯子了,不如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最后走进来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人终于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且冷漠,好像是来自黑暗深渊一般。 另一波人中的一个对公子道。 “你知道我们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保证让你安全离开。” 公子心中古井无波,他虽然明白对方口中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但他还是看了一眼女子,道。 “你跟他们一伙的?” 女子摇了摇头,道。 “不是。” 公子又道。 “那他说的东西,又是什么东西呢?” 女子冷声道。 “你别跟我装,你当然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是那把剑。” 最先开口的那个家伙又说话了,道。 “没错,我们要的就是那把剑,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早点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另外一波的四个人齐声叫道。 “哎,那把剑凭什么要给你们啊!我们也要那把剑。” 公子看了看他们三伙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你们三伙人都想要这把剑,但是剑却只有一把,这可如何是好呢?” 女子道。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公子道。 “哦?那不妨说来听听。” 女子道。 “你们可以都去死,这样,就不用为难了。” 闻言,公子笑了起来,道。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但是,谁先去死呢?” 一时间,梧桐客栈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说话。 公子首先打破沉默,道。 “既然你们还没有想好,让谁先去死,那我能不能问你们一个问题?” 女子首先道。 “可以。” 另外两伙人没有说话,他们没说话,但沉默已经表示他们并不反对。 公子道。 “你们为什么如此想要这把剑?” 女子沉声道。 “这样的问题,也算问题么?这把孤鹜剑可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天下用剑之人哪个不爱!” 另一人附和道。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这两把剑当真算得上是好剑。” 公子冷笑一声。 “所以,你们就大费周章,齐聚于此,就为了得到这把孤鹜剑?” 这时,一直沉默的第三方开口。 “不错,这样的好剑,不能为我所用,当真是最卑鄙的浪费。” 公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哦?你觉得你配吗?” “哈哈哈,配不配,试过才知道!” 黑暗中,就听到那人猛地站起身来,依稀能看见那人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柄长剑。 客栈内瞬间剑拔弩张起来,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且慢!” 公子忽然出声道。 “既然你们都那么想要这把剑,那就各凭本事吧,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资格驾驭这把剑。” 闻言,那女子却笑了起来,笑得极其放肆。 公子转头看了她一眼,道。 “这位姑娘莫非是走路捡到狗头金了?” 女子道。 “并没有。” 公子道。 “既然没有捡金子,为何如此大笑嘞。” 女子道。 “我在笑你。” 公子道。 “笑我?这又是为何呢?” 女子指了指另外两伙人,道。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这里的人都杀光,把这里的灯笼都熄灭吗?” 第15章 毒娘子 公子眉头微皱,眼神中闪烁着思索之色,沉默片刻后缓缓道。 “熄灭灯笼……此举甚是怪异,莫非他们有意隐瞒自己的面容,不愿他人窥见其真实面目?又或者,生怕暴露自身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女子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肯定。 “你这人倒也不完全愚蠢,竟然知晓其中关节。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去询问他们的名字?他们定然是不会轻易吐露半分的。” 女子继续道。 “他们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任何关于他们的信息,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因为这四个人都非常谨慎和保密,他们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接着说道。 “有一个人可能会告诉你一些有关他们的事情。这个人就在这里,却又不是他们中的一个。” 公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哦?不知道这个会告诉我的人现在又在何处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但更多的却是好奇。 似乎对于那个能够告诉他答案的人充满了兴趣。 女子道。 “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 公子眼眸微眯着,像是在沉思什么一般,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你说的那个人,难道就是你自己?” 说完之后,他静静地看着对方,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那名女子轻声一笑,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然后开口说道。 “哈哈,看起来你也不是特别愚钝嘛!不错,你猜得很对,那个神秘人就是本姑娘我啦!”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此时此刻,她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似乎对于自己能够成功隐藏身份并引起对方的好奇感到非常满意。 公子轻笑一声,然后说道。 “你跟我又没什么交情,为何要告诉我呢?” 他的声音平淡,但眼神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女子连忙说道。 “我可没有说过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你知道哦!如果你真的想要从我这里得到这个消息的话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嘛,你必须要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才行哟!” 公子无奈地叹气道。 “唉!看起来今天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啊……”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失望。 女子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地道。 “哦?你为何如此断言呢?” 她的目光落在公子身上,似乎想要透过他英俊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的想法。 公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 “因为……我不会告诉你我是谁。” 他的声音平静,女子却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公子会如此回答。 她凝视着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疑惑。 这个神秘的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也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 公子的眼神深邃而内敛,让人难以捉摸。 他似乎并不在意女子的反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般沉稳。 他当然有实打实的理由,但他更喜欢在女人面前保持一份神秘感。 女子沉默片刻后,轻轻一笑,道。 “既然公子不肯相告,那想必有其缘由。不过,这样反倒更引起了我的兴趣。”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挑战的意味,对这位神秘的公子越发感兴趣起来。 那女子轻启朱唇,声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动听。 “你真的不肯说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似乎已经料到了对方会这样回答。 公子当然没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女子嫣然地说道。 “哈哈!没想到你竟然能打败索命,这足以证明你的武功造诣必定是非同凡响的。” “不仅如此,你容貌英俊非凡,像你这样集高超武艺与迷人魅力于一身的男人,实在是世间罕见啊!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有感觉了。” 公子的嘴角轻轻上扬,开口说道。 “姑娘此番对在下的夸赞,着实让在下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啊。不过嘛,光凭嘴上说说喜欢可不够,如果姑娘能够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一下,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那名女子笑容灿烂如盛开的花朵,向着公子靠近了些许,轻声细语地说道。 “那你希望我如何来证明呢?” 公子专注地凝视着女子的双眸,缓缓开口道。 “不如……姑娘陪我前往一个地方,不知意下如何?” 女子稍稍犹豫了片刻,说道。 “要去什么地方呢?” 公子指向楼上,说道。 “就是我的房间,里面的床又大又软。” 公子接着说道。 “姑娘可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有些话想要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和姑娘说。” 女子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轻声说道。 “那个……就算是这样,也用不需要去你的房间吧。” 公子道。 “需要,需要的很。” 女子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轻轻啐了一口,说道。 “你真是太坏了,不过我好喜欢,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公子微微一笑,说道。 “哦?当真如此吗?那你究竟有多喜欢我呢?” 那名女子缓缓开口说道。 “我现在啊,甚至都想要把他们的身份告诉你了呢。” 公子说道。 “我正在认真听你说呢。” 女子却调皮地笑了笑,说道。 “哎呀,我又突然不想说了呢。” 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这位姑娘可真是调皮啊。” 女子脸上露出了顽皮的笑容,说道。 “那你再好好哄哄我嘛,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告诉你了哦。” 公子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温柔地看着女子,轻声说道。 “姑娘如此聪慧可爱,就如同璀璨的星辰般耀眼夺目,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悉心呵护。” 女子听闻,内心欢喜,却仍旧故作矜持道。 “哼,你不仅生得一副俊俏面容,还长了一张甜言蜜语的嘴。” 公子趁热打铁,连忙开口道。 “那姑娘现在可否愿意告诉我了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眼神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第16章 我赶时间 那名女子轻轻地咬着嘴唇,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她还是开口说道。 “好吧,看在你这么会哄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点点哦。” 她的声音轻柔而甜美,带着一丝羞涩。 那名女子缓缓说着,同时伸出手指向另一张桌子上的四个人,继续道。 “他们四兄弟被称为四煞,分别是黑煞、白煞、红煞和黄煞,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 女子的话音刚落,那四人便如鬼魅般站起身来,他们的目光凶狠而锐利,犹如饿狼一般紧紧地盯着公子和女子。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黑煞怒目圆睁,语气凶狠地说道。 “喂!死婆娘!你是不是活腻了!竟敢胡言乱语!”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黑暗中炸开,让人听了不禁胆战心惊。 那女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说道。 “你们不是都想抢孤鹜剑吗?怎么?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怕被别人知道?”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似乎对这四兄弟的行为感到十分可笑。 “倘若你们真有能耐抢到孤鹜剑,那便意味着这位公子必死无疑。他若丧命,你们又何必惧怕一个死人知晓你们的身份呢?” 女子柳眉微挑,美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不紧不慢地说道。 她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直戳四煞的要害,让他们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假如你们无法抢到孤鹜剑,那便意味着你们四个都将命丧黄泉,既然你们都要死了,把名字告诉他人又有何可惧?” 黑煞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心中充满了愤怒。 他本想反驳女子的话,但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在女子犀利的言辞面前,他感到自己好像就是一个小丑,无所遁形。 公子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 “你如何得知他们的身份?”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女子,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 他心中暗自揣测,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对四煞的身份如此了解? 女子得意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待会儿就要杀了他们。”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好像这四煞在她眼中已经是死人一般。 公子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惊,连忙道。 “你不是为了抢孤鹜剑而来吗?为何又要杀他们?” 公子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神色自若,缓缓道。 “剑,我势在必得,他们,我也必杀无疑,我自有我的道理。” 她的语气平静,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公子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再次问道。 “为什么?”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希望女子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女子朱唇轻启,缓缓说道。 “公子身为江湖中人,想必也听说过毒娘子的名号吧。” 公子闻言,不禁多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 “毒娘子?如此说来,你便是毒娘子?那个擅长用毒的高手?”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显然对毒娘子的名号早有耳闻。 女子微微颔首,道。 “没错,正是在下。” 她的声音平静而自信,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公子眼神平淡地扫过另外一张桌子上的两人,开口问道。 “不知这二位又是何方神圣呢?”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的气势。 毒娘子用眼角余光轻轻地瞥了一下那两个人,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们啊,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赤练双蛇呢!左边那个人叫做火赤练,肩膀上有一条赤红如火焰一般的蛇形纹身。” “右边那个唤作水赤练,肩膀上有一条蓝色的蛇形纹身,这一红一蓝,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酷如冰,但都是剧毒无比,一旦被他们咬中,可谓是生死难料啊……” 赤练双蛇听闻毒娘子竟然把他们的名号给报出来了,心中不由得一惊,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中透露出无比的狠戾之色。 火赤练道。 “毒娘子果真名不虚传,不仅是用毒的行家,连眼睛也这么毒,可是,你不知道么,乱说话可是要死人的。” 毒娘子见到眼前这番情景,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充满不屑意味的笑容。 她那原本就颇为妖艳的面庞,此刻更是因为这丝笑容而显得有些狰狞扭曲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毒娘子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哼!难道你们这两条小蛇也是冲着孤鹜剑来的不成?” 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眼中闪烁着轻蔑的光芒,似乎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这两个人。 赤练双蛇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那是当然!” 他们的声音同样清脆而响亮,带着一种不可置疑的坚定。 在这一刻,他们似乎已经忘却了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桌子上那把孤鹜剑。 毒娘子轻笑一声,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 “想要孤鹜剑?嘿嘿,那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这把剑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得到的,就凭你们也想觊觎?真是不自量力!” 她的眼神冷漠而犀利,看着眼前的赤练双蛇,就像是在看着两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公子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对这把剑势在必得,那就别再废话了,赶紧动手吧!实话告诉你们,我今天已经很累了,现在只想早点儿上楼歇息。所以,还望诸位动作快些,不要再废话了。” 说完,他便将桌子上的孤鹜剑扔了出去。 孤鹜剑叮叮当当落在众人中间的地面上,霎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那把剑上。 唯独公子没有去看那把剑,他只是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 第17章 被谁拿走了? 毒娘子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地上的孤鹜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对这把宝剑的渴望,又似乎夹杂着一丝迷茫。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了流逝。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曾经与这把剑相关的点点滴滴。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毒娘子内心深处的各种念头不断交织、碰撞。 她深知这把孤鹜剑对于他的价值,但同时也明白,想要得到它并非易事。 赤练双蛇看着眼前的毒娘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警惕之意。 他们知道这位毒娘子可不是好惹的角色,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赤练双蛇也不是吃素的,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着冷静。 此时此刻,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赤练双蛇紧紧盯着毒娘子,眼中闪烁着光芒,他们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而毒娘子则静静地站在那里,她那妖艳的面容透露出一股冷漠与不屑,似乎完全不把赤练双蛇放在眼里。 在这紧张的对峙中,气氛愈发压抑。 四煞也站在原地,目光在赤练双蛇和毒娘子身上来回扫动着。 他们心中也在暗自思忖。 “这赤练双蛇极是不好对付,若不小心,恐怕性命难保。而那毒娘子更是阴险狡诈之人,不好对付啊!” 想到此处,四煞不禁咽了口唾沫。 那把散发着寒光的孤鹜剑,就静静地躺在地上。 然而,那些渴望得到它的人,却因彼此间的忌惮而不敢轻易动手,一时间,场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尴尬。 在一楼的大堂内,仅有的光亮来自于窗户和大门外洒进来的星月之光。 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和大门洒在大堂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大堂内的陈设和布置在星月之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朦胧和虚幻。 桌椅、柜台等物品的轮廓隐约可见,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突然,一阵微风从窗户外悄然吹入,那阵风吹动了她的发丝,几缕乌黑的秀发随风飘动,在星月之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 然而,毒娘子的表情却变得异常坚定,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意。 或许是这阵风吹散了她心中的犹豫,在这一瞬间,毒娘子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 只见她身形如电,第一个如鬼魅般冲向地上的孤鹜剑。 她的身影快得让人几乎无法看清,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大堂。 她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没有丝毫重量,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毒娘子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那把躺在地上的孤鹜剑。 她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剑上,似乎已经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把剑上,不顾一切地冲向它。 赤练双蛇见状,立刻出手阻拦,但毒娘子招式诡异,让他们防不胜防。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难分胜负的时候,四煞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靠近了孤鹜剑。 然而,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动作,却没能逃过毒娘子的敏锐眼睛。 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早已将四煞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毒娘子心中冷笑,暗自思忖着如何给这四个贪婪之徒一个狠狠的教训。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那笑容中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算计。 转瞬间,只见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几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毒针朝四煞射去,动作快如闪电,令人猝不及防。 毒针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仿佛死神的呼啸。 四煞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四散躲避。 毒娘子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直取那柄孤鹜剑。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及剑身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寒光突然闪现!只见赤练双蛇挥舞着长刀,如旋风般疾驰而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劈向毒娘子!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毒娘子措手不及,她心中一惊,连忙缩回手,身形急速后退,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赤练双蛇的速度极快,如同闪电一般,眨眼间便追了上来,不给毒娘子丝毫喘息的机会。 毒娘子又是轻盈地纵身一跃,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轻松避开了凌厉的攻势。 她身姿优雅地落地,却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那原本就冰冷的眼神此刻更是如寒潭般深邃,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赤练双蛇也能感受到毒娘子的强大气场,不禁微微皱眉起来。 它们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实际上蕴含着恐怖的手段。 然而,这两位江湖老手赤练双蛇又岂会轻易退缩。 只见他们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刀,目光锐利,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他们身形微弓,双腿分开,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姿势。 毒娘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似乎在积蓄着某种可怕的招式。 突然,她伸出右手,抛出一颗鸡蛋大的黑球,那毒球落地就碎开,一股绿色的毒气从球中冒出。 毒气迅速扩散,逐渐弥漫整个房间。 公子的双眸微微眯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 他的身体像闪电一般迅速向后退去,他的步伐轻盈而灵活,快而不乱,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稳健。 四煞一见这情形,心中暗叫不好,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般,向四方逃窜而去。 只见黑煞身形敏捷,如同猎豹一般,飞身而起,猛地撞向窗户。 只听“砰”的一声,窗户瞬间破碎,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出窗外,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白煞则从另一个方向的窗口冲了出去。 红煞和黄煞更为暴力,直接选择了最为直接的破门而出。 他们用尽全身力气,猛力撞击大门,大门应声而碎,他顺势冲出门外,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一时间,四周弥漫着毒气,四煞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18章 还有高手? 赤练双蛇只觉得胸口好似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一般,难以喘息。 那毒气仿佛有灵性一般,顺着他们的毛孔钻入,让他们的皮肤感到刺痛。 他们拼命地想要捂住口鼻,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那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他们避无可避。 赤练双蛇见势不妙,心中暗叫不好,这情况大大出乎了它们的意料之外! 他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中闪烁着恐惧和惊慌之色。 然而,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它们有丝毫犹豫或耽搁了。 赤练双蛇当机立断,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撩为上,抢鸡毛孤鹜剑啊,待会儿把命丢了可不划算。 只见他们迅速转身,不敢有片刻停留,拼尽全力朝着远离战场的方向狂奔而去。 它们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飞速穿梭于街道间,希望能够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逃跑的同时,它们还不断地回头张望,生怕毒娘子会追上来。 毒娘子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她并未急于追击敌人。 因为她心中明白,自己真正的目标唯有那把传说中的孤鹜剑。 然而,就在她准备伸手去取孤鹜剑时,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刚才明明还躺在地上的孤鹜剑,此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毒娘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面。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一股强烈的怒火涌上心头。 “怎么可能!” 她低声咆哮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疑惑。 她明明记得孤鹜剑刚刚就在这里,怎么会在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任何线索或痕迹,但周围一片平静,没有丝毫异常。这让毒娘子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难道有人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了孤鹜剑?毒娘子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性,但都无法得到证实。 她咬牙切齿地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孤鹜剑的下落。这把剑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绝不能轻易放弃。 孤鹜剑不翼而飞,公子也不由得微微皱眉。 难道说……在这个地方,除了刚才这些人之外,竟然还存在着其他什么人吗? 那么,如果真有他人在此,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又会是谁呢?是敌是友?想到此处,不禁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就在这时,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响动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引起了毒娘子的警觉。 她立刻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地从她的身后掠过,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毒娘子心中一惊,连忙想要追上去查看情况,但是那道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残影,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身影。 随着那道黑影的消失,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微风轻轻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毒娘子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她不知道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可以感觉到,这个黑影一定不简单。 她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个神秘的黑影是谁?为什么要抢走孤鹜剑?毒娘子咬牙切齿,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夺回孤鹜剑。 她身形一动,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去,紧紧地盯着前方黑影消失的地方,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公子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 只见公子猛地一跺脚,身体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弹射而出,瞬间便超越了前面的女子。他的身姿优雅而灵动,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 城外的牛儿山,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神秘和宁静。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山间,透过繁茂枝叶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洒落下来,仿佛是无数银色的丝线,交织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画卷。 这些微弱而柔和的光芒,在地面上编织出一片片迷离的光斑,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公子沿着一条蜿蜒曲折、幽静深邃的小路前行,两旁的树木高大而挺拔,枝叶交织在一起,仿若忠诚的卫士,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宁静。 脚下的草地如绿色的绒毯,柔软而富有生机,偶尔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绽放出绚烂而又娇羞的笑靥。 穿过茂密的树林,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水映入眼帘,溪水的呜咽和和风拂叶的沙沙声则像是轻柔的伴奏。 公子看了看溪边新鲜的足印,便闭眼静心,竖耳细听,驻足了一会儿,朝着不远处一棵孤零零的参天大树走去。 他已经听到了那棵树上传来的轻微呼吸声,这声音就像是一阵轻柔的微风,几乎细不可闻。 仅仅凭借这个呼吸声,他就能判断出树上之人必定是一位内功深厚的高手。 这种内功境界,绝非一般人所能达到。 这位高手的气息如此绵长、细腻,几乎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要不贵公子这样的高手,真的很难发现。 在这个宁静又平常的夜晚,公子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站在那棵大树前。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棵树上方,似乎能够穿透浓密的枝叶,看到隐藏其中的秘密。 周围一片静谧,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公子心中暗暗思忖。 “到底是何方神圣藏于此树之上?我倒要看看这位高手究竟是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但公子始终没有丝毫不耐烦之意。他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那棵树,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存在。 树上的人也没有丝毫动静,仿佛与这棵大树融为一体,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而树下的公子,则仰头望着上方,他们就这样一上一下地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动手,整个场面异常安静,甚至连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时间已经凝固。 第19章 烟波鬼影——徐万象 公子身形修长,身姿挺拔如松,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的站姿端正而优雅,长时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塑,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和威严。 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映照出他英俊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眸,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夜风轻柔地抚摸着衣角,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秘密。 月光如水般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他的身上,如同银辉点点,将他笼罩其中。 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变得宁静而神秘。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在静谧的氛围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美好。 风继续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却丝毫不能影响到他内心的平静。 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和寂寞,但又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坚定和执着。 许久之后,又是一阵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突然之间,一个身影从茂密的树上如鬼魅般跃下,来者正是在江湖中令人闻之色变、谈之胆寒的烟波鬼影徐万象。 他的身形快如闪电,瞬间便至公子眼前,其出现让公子都不禁为之骇然。 徐万象身形瘦削,仿若一杆修竹,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动与敏捷,仿佛随时都能再次融入这周围的环境之中,消失不见。 他的身姿轻盈如燕,动作迅捷如电,每一次移动都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黑暗中,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的目光缓缓地转向徐万象,眼神平静如水,没有泛起丝毫涟漪,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仿佛对徐万象的出现早已有所预料。 两人对视片刻,公子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沉稳而坚定。 “徐万象,今日你我二人在此相遇,恐怕并非偶然,孤鹜剑的事情想必跟你脱不了干系。” 徐万象听了公子的话,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似乎对公子的话并不以为然。 “你的确很聪明,而且功夫也极高,这孤鹜剑乃是江湖中人人觊觎的宝物,不知公子你有何打算呢?” 徐万象面带微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是在试探公子的反应。 公子神色凝重,缓缓仰头,凝望着透过树叶的天空,沉默片刻后,方才缓缓说道。 “此剑虽珍贵,但其所带来的纷争却无穷无尽。我只愿能让它不再引发江湖的血雨腥风。曾经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了它争得头破血流,多少门派家族因它而分崩离析。”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无奈,仿佛对江湖的纷争感到无比的痛心。 徐万象听闻此言,眼眸深处顿时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其间似有触动之情,但转瞬间,他又恢复了那一贯的不羁之态,道。 “公子倒是心怀大义,只是这江湖之事,又岂是如此简单?有能者得之,向来是江湖的法则,这孤鹜剑可是七大名剑之一,人人都想据为己有,公子想要平息这场纷争,谈何容易?” 公子轻轻摇头,道。 “若只为私欲而争夺,这江湖还有何正义可言?” 徐万象沉默了片刻,而后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公子。 “那依公子之见,孤鹜剑当如何处置?” 徐万象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面前的公子,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和言语中窥探出一些端倪。 公子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随后深吸一口气,回道。 “我想着寻觅一处隐蔽之所,将其妥善藏匿,使其远离尘世,永不现世,以防再次引发祸端。” 徐万象说道。 “比如呢?” 公子道。 “比如把它藏在我家里。” 徐万象不禁开怀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爽朗而洪亮,仿佛能穿透云霄,回荡在整个山林之中。 徐万象笑了一会儿,接着道。 “公子的想法固然不错,然而这江湖之中觊觎此剑的人不胜枚举,他们又怎会轻易善罢甘休呢?” 公子目光炯炯。 “纵有千难万险,吾亦当为之。” 公子继续说道。 “我的孤鹜剑在哪里呢?” 徐万象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道。 “关于此事,我确实一无所知。”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公子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疑虑的神色,但他并未将其表露出来。 “剑不在你手中吗?”公子进一步追问道。 徐万象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 “我要是拥有那孤鹜剑,还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废话吗?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公子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仔细思考着徐万象的话。 难道他真的没有拿走孤鹜剑吗?公子心中暗自思忖着,他回想起刚才与徐万象的接触,试图从他的言行中寻找一些线索。 然而,徐万象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十分真诚,让人难以判断他是否在说谎。 “不过嘛......” 徐万象的语气突然一转,说道。 “虽然那把剑不是我拿走的,但我倒是知道是谁拿走的。” 公子顿时心生警觉,问道。 “是什么人拿走的?” 徐万象摇了摇头,说道。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公子紧紧地盯着徐万象,目光锐利如剑,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探寻出事情的真相。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仿佛要将徐万象看穿一般。 “为什么?” 公子再次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严厉,道。 “莫非你与那人有所牵连?” 他的语气中带着质问,让人感受到了他的不悦。 徐万象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那倒不是,只是我在树上睡得好好的,你莫名其妙就来打扰,我现在真是一点也不想告诉你。” 第20章 想当年 徐万象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疑惑和不解之情。 他凝视着公子,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到解释,但却只看到了公子那平静表情。 徐万象一脸狐疑地追问道。 “你说你杀了索命?这件事情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仿佛在审视着对方是否在撒谎。 毕竟,索命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他的实力和手段都非常厉害,要想杀死他绝非易事。 公子却一脸淡然,他轻轻挥动着衣袖,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只见他嘴角微扬,轻声说道。 “此事不重要。”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似乎这句话就是定论,无需再多做解释。 徐万象双眼瞪得浑圆,像是要凸出来一般,满脸都是急切之色,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怎会不重要?如此离奇之事,怎能这般轻描淡写?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迫着他的胸膛,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公子微微仰头,目光穿越层层云雾,落在遥远的月亮上,他的眼神深邃而迷离,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嘴角渐渐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世间诸多繁杂之事,皆有其因由。就像这广袤无垠的天空一样,看似杂乱无章,但每一片云彩、每一颗星辰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这些看似对立的概念,其实也不过是命运长河中的一朵小小浪花罢了。” “在岁月的冲刷下,它们或许会激起短暂的波澜,但最终都会融入到这无尽的洪流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顿了顿,接着道。 \"人生亦如此,我们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徘徊、挣扎,经历着种种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然而,当我们回首往事时,才发现那些曾经让我们痛苦不堪的事情,如今已成为过眼云烟。” “而那些被我们视为珍贵无比的回忆,也在时光的流逝中逐渐淡去。所以,何必对于这件事如此执着呢?\" 徐万象的内心依然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他实在难以接受公子如此冷漠的态度。 “这可是关乎到一代豪侠的命运啊!难道就这样被轻易地忽视吗?那位豪侠曾经纵横江湖,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他的事迹应该传颂千古,深受人们敬仰。” “如今他就这么死了,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如果连这样的英雄都得不到应有的尊重,那世间还有什么正义可言?” 徐万象越说越是慷慨激昂,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他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公子看穿一般。 公子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松开了紧握着的手,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从远方收回,慢慢地转过身去,看向徐万象。 徐万象感受到公子的目光后,不禁心中一震,但他并没有退缩或者回避。相反,他挺直了身子,迎上公子的视线,眼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公子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又平稳。 “莫要执着于此事,索命,的确是被我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人无法质疑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说完这句话后,公子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整个气氛也变得异常凝重起来,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徐万象沉凝片刻后,缓缓说道。 “索命,他曾经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如果有谁了解索命的去向,那么这个人必定非我莫属。可惜的是,索命已经离奇失踪好些年了,如今你突然告诉我说索命已遭你毒手,就这么寥寥数语、轻轻松松地一笔带过,叫我如何能够轻信呢?” 听闻此言,公子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淡然与从容。 他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徐兄啊,有些事情并非如你所想那般简单,其中的隐情恐怕你并不知晓。” 此时,徐万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但更多的还是坚定和自信。 他直视着公子的眼睛,仿佛在向对方传递一个信息,他对自己与索命之间的友情充满信心,并且坚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这种坚定的表情让人不禁为之动容,也使得周围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然而,公子的话语却如同一道冰冷的洪流,无情地冲击着徐万象那颗原本充满自信的心。 这句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剑,刺破了他心中的骄傲与自负,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公子的言辞如同一股寒风吹过,使得徐万象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子,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戏谑或嘲讽,但公子的目光却始终坚定而冷酷。 徐万象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公子的观点,但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刻,徐万象的自信心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我怀疑和不安。 他开始反思自己当年和索命的关系,是否真的像公子所说的那样幼稚可笑。 公子那微微眯起的双眼,以及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他的表情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让人不禁心生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那讳莫如深的神情却又让人无从猜测,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有些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种扑朔迷离的感觉,使得公子越发显得深不可测,同时也勾起了徐万象强烈的探索欲望。 当年的索命为什么会失踪?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有什么更复杂的隐情? 第21章 不留名 徐万象道。 “索命!曾经可是我的朋友啊!想当年我们一起闯荡江湖的时候……唉!要是他还在世就好了。” 徐万象顿了顿,继续说道。 “索命这个人呢,性格很是执拗,他一直都坚信,如果索命当年突然在江湖中失踪,是为了隐居或者躲避仇家的话,那自己作为他的好友,怎么着也应该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才对。”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啊!当年索命的失踪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留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任何线索。” 说罢,徐万象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一柱香的时间,徐万象都在回忆以往,徐万象和索命曾一同闯荡江湖。 他们在荒僻的山林中遭遇过凶猛的野兽,也曾在热闹的城镇中,因路见不平,联手对抗恶霸。 有一次,徐万象身染重病,索命四处为他寻医问药,不辞辛劳地照顾他,直至他完全康复。 还有一回,索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危机,被仇家追杀,徐万象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然而,公子却在一旁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神秘而又淡然的笑容。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轻轻摇了摇头后,他淡淡地说道。 “关于当年索命失踪之事,我自然心知肚明其中缘由,但恕我无法言说。” 他的声音平静如湖水,不起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坚定。 徐万象沉默了许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异常沉重。 终于,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刻。 \"那你这次为何要杀他!”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力量,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悲痛和愤怒。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寂静的夜空,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公子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他微微眯起眼睛,轻声说道。 “有些事情,并非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知道得太多,或许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有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这世间的真相,往往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中,一旦揭开,可能会带来无尽的烦恼和危险。” 徐万象的声音中透露出了一丝愤怒之情。 “哼!我与索命那家伙可是有着深厚情谊的好兄弟,我当然有权利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无疑是在向对方表明自己绝不会轻易放弃对真相的追求。 背负着双手,微微仰起头来,目光投向辽阔无垠的天空。此时此刻,天空中的景色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他眼前。 然而,他并没有心思欣赏这美景,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执着于知晓真相,那我就满足你吧。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牢记一点,今日所发生之事,绝不能向外界透露半句!\" 公子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严肃,仿佛在强调事情的重要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警告之意,让人不敢轻易违背他的话语。 徐万象缓缓地走向公子,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坚定。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公子身上,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徐万象并没有急躁或不耐烦,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公子给出答案。 那位公子的声音缓慢而深沉地响起。 “就在不久之前,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索命’竟然在黑水城犯下了一桩惊天动地的大案!他在一夜之间,冷酷无情地夺走了林家整整七十多条鲜活的生命......” 徐万象震惊地看着公子,难以置信。 公子接着说道。 “上面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毕竟对方也是一个人物,想要解决掉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当我找到他时,却发现他已经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于是便束手就擒,没有做任何反抗。看到他这样,我也就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徐万象听完公子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公子拍了拍徐万象的肩膀,安慰道。 “事已至此,不必过于悲伤。江湖之中,本就充满了无数的变数与无奈。” 徐万象一把拍开公子的手,道。 “你刚刚说的上面,是指什么?” 公子别过头,他知道有些事情说的越多,麻烦越大,便道。 “上面就是上面,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 徐万象死死地盯着公子,他不相信索命会做出这种连杀七十人的事情。 徐万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道。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 公子看着他,喃喃自语道。 “希望你不要陷入太深……” 徐万象整理了一下心情,道。 “暂且就算是你杀的索命,那么,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公子微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姓名并不重要。至于来自何处,更是无关紧要。” 徐万象道。 “你杀了索命,难道连名字也不想留下?在某些人眼里,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公子摇了摇头,道。 “是莫大的荣耀,还是招灾引祸的祸根?这还真不好说。” 徐万象沉思片刻,似乎在思考公子话中的深意,他凝视着公子,眼中的疑虑并未消除。 “无论如何,我会查清真相,给我的朋友一个交代。” 徐万象的声音坚定而果断,公子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赏的神情。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多加阻拦。但现在,我只想知道是谁拿了那把孤鹜剑。” 徐万象道。 “你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公子道。 “我知道。” 徐万象道。 “既然知道我不会告诉你,你又何必再问!” 第22章 得加钱 徐万象看着面前的公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我改主意了,现在我打算把那个拿剑家伙的名字告诉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随着这句话说出口,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徐万象心中暗自思忖着,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仿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将刚才路过之人的真实身份告诉公子。 然而,这样的举动背后却隐藏着深意,绝不仅仅是一时兴起那么简单。 徐万象目光深邃,暗暗观察着公子的反应,想要借那偷剑之人摸清公子真正的实力。 公子听闻徐万象的话语,脸上波澜不惊,但内心却也警惕起来。 他深知徐万象此举绝非简单,定是有着更深层次的意图,然而,他依旧表现得镇定自若,微笑着等待徐万象进一步的言语。 周围的气氛仿佛凝固,只有夜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两人的衣角。 平静的夜景下,却是暗流涌动。 徐万象道。 “在城外西方八里的地方,有一处名为“乱石涧”的地方,此地怪石嶙峋,一片荒芜,你要找的人叫探头鬼,刚刚就是他拿着一把剑风风火火路过。” 公子抱拳,对徐万象十分有礼地说道。 “多谢。” 话音刚落,公子施展身法,眨眼间已在几丈开外。 在大地的一隅,有一处名为乱石涧的所在。这里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充满了原始的气息。 踏入乱石涧,涧人其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嶙峋的怪石。 这些石头形态各异,或如猛兽蹲踞,或似巨人耸立,又或像奇形怪状的妖魔,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它们无序地散落着,彼此堆叠、交错,形成了一片错综复杂的石阵。石与石之间的缝隙,狭窄而深邃。 涧底的地面崎岖不平,尖锐的石块与细碎的砾石混杂在一起。 行走其上,需格外小心,稍有不慎便会被绊倒或划伤。 周围的土壤贫瘠而干燥,只有少数顽强的野草在石缝中艰难地生长,它们纤细的茎叶在风中微微颤抖,仿佛在向这片严酷的环境诉说着生命的坚韧。 涧中的溪流蜿蜒而过,水势时急时缓。清澈的溪水在乱石间穿梭,撞击着石块,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在一些水洼处,水面却平静如镜,倒映着上方怪石嶙峋的景象,营造出一种迷离的氛围。 两侧的山壁陡峭高耸,近乎垂直。岩石表面风化严重,呈现出沧桑的色泽。 山壁上偶尔生长着几株矮小的灌木,它们的根系紧紧地攀附在岩石的缝隙中,努力地汲取着稀少的养分。 抬头望,天空被山壁和怪石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阳光洒下斑驳的光影。 乱石涧中,风声、水声交织在一起。 然而,在这看似喧嚣的背后,却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寂静。 在这片荒芜而孤寂的乱石涧之中,一片苍白和寂静笼罩着四周。 令人惊讶的是,有一丝微弱但鲜艳的红色光芒在石缝之间穿梭。 那红色仿佛是一种独特的存在,与周围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像一道灵动的火焰,给这个沉闷的地方带来了一线生机。 那是一顶轿子,一顶红色的轿子,苍白的怪石,火红的轿子。 这顶轿子以鲜艳的红色绸缎为帷幔,金丝绣线勾勒出华丽的图案,在这荒芜的乱石之间显得格外醒目。 抬轿的是两位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大汉,他们身着简单的粗布衣裳, 前面的那位轿夫身高足有八尺,宽阔的肩膀上扛着轿子的前端,步伐稳健有力。 后面的那位也不示弱,虽然身形略矮一些,但他的肌肉线条分明,透露出坚韧和耐力。 这片乱石涧地势崎岖险峻,乱石嶙峋,仿佛是大自然特意设置的一道障碍。 两位轿夫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地踩在乱石上,保持着轿子的平衡。 每走一步,他们都要先观察好脚下的地形,然后调整姿势,以确保安全通过。 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他们彼此配合,前面的人会提前告知后面的人前方的路况,后面的人则根据指示做出相应的调整。 虽然两位轿夫皆是身强力壮之人,但在这崎岖难行的道路上,也显得颇为吃力。他们的步伐渐渐不再稳健,喘息声愈发沉重。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走在最后面的那个轿夫再也忍受不了了,他一边抬着轿子,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这里的石头尖锐得能够扎破鞋底一样,道路狭窄得连让人落脚的地方都很难找到!” 前方的轿夫们亦纷纷出声应和着,言语之间满是埋怨与牢骚之意。 “咱们承接此等差事之时,何曾料到这路途竟是如此崎岖难行!” 他们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这艰难行程的不满和无奈,似乎对接下来的路程充满了担忧。 “就是啊,这简直是要了咱们的老命啊!”抱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而那顶轿子则像是被这些抱怨声所压垮一般,原本平稳的行进变得越来越缓慢,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轿夫们的额头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为首的轿夫停下脚步,他气喘吁吁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轿子里的人,道。 “夫人啊!这条路真的是太难走了,简直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小的们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但还是感觉力不从心呐!如果再不加点工钱的话,恐怕我们真的无法再坚持下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还望夫人能够体谅一下我们的苦衷啊!” 轿中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片刻之后,突然间,一道轻微的声响打破了这片沉默。只见一只白皙的手缓缓伸出轿子,手中握着一锭沉甸甸的银子。那只手轻轻一扬,银子便如同流星般划过空中,然后准确无误地落在一块石头上。 轿夫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锭银子,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第23章 探头鬼 那足足十两的银子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头上,散发着淡淡的、有些清冷的银光。 前面的轿夫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银子捡起,迅速而又小心翼翼地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轿中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人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 那声音带着几分轻柔与感激。 “两位大哥一路奔波劳累,真是辛苦了,我在这里谢过了。” 加了钱之后,轿夫们原本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脚下的步伐似乎都变得更加轻快有力。 轿夫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道。 “只要钱到位,啥都不是事。” 说罢,两人都咧开嘴笑了起来。 其中一人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边喘气边接着说。 “夫人您放心,我们定会稳稳当当把您送到目的地。” 两个轿夫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重新调整了一下抬轿子的姿势,让肩膀和手臂分担更多的重量。 轿子重新被抬起,轿夫继续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尽管前方的道路依旧崎岖不平、乱石嶙峋,但轿夫们的脚步却变得稳定而有力。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突出的石块和锋利的边角,尽力保持轿子的平衡,确保里面的女人安全舒适。 随着时间的推移,轿夫们的脚步愈发沉重,但想着有十两银子的赏钱,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轿子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并不是轿夫走不动了,而是前方已经无路可走, 只见前方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黑压压的,根本不知道有多深,沟壑宽度也有三四丈。 抬轿的两名轿夫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冷汗如雨般滑落。他们的双腿颤抖着,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前面的轿夫声音颤抖着说道。 “夫人,前面有一道深沟,小的实在不敢再走了。” 另一个轿夫也是惊恐万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他大声说道。 “是啊,夫人,这沟太深了,绝对过不去啊。” 风,在这寂静的乱石涧悄然吹过,轿中的女人沉默片刻,道。 “落轿。” 两名轿夫如释重负,将轿子缓缓放到地上。 轿子里走出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毒娘子。 毒娘子看了看眼前深不见底的沟壑,转头对轿夫道。 “你们可以回去了。” 两名轿夫连连道谢,头也不回的抬着轿子往回跑去。 轿夫边跑还边回头望向毒娘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这样一个女人独自到这样荒凉的山涧里来干什么呢? 莫非是为情所困,想找个地方结束生命,又或者这女人本就是什么山精蛇妖? 轿夫甩了甩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不管这女人是什么人,他们都没有兴趣,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毒娘子站在沟壑边,静静地凝视着深邃的黑暗。一阵风吹过,她的裙摆随风飘动。 她轻轻一跃,如同轻盈的蝴蝶,飘然落在沟壑的另一边。 她刚一落地,附近几块大石头后突然冒出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手里都举着弩箭,其中一人大声呵斥道。 “喂!干什么的!” 毒娘子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随意的回答。 “路过。” 那人怒道,继续盘问。 “少废话!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女人怎么会单独在此?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何目的?” 毒娘子冷笑一声,道。 “我若是告诉你,我是来找探头鬼的,并且要干死他,你信不信?” “干死我们老大?哈哈哈哈哈......” 那几人哄堂大笑起来,道。 “在床上倒是有可能,床下嘛,恐怕你不是对手!” 毒娘子道。 “是不是对手,那得切磋以后,再说。” 那人道。 “哇!好大的口气啊!我看你是飞起一脚踢赖格宝!你要牛逼上天了!” 毒娘子眼神一冷,身形闪动,瞬间来到那人身前,伸手就夺过他手中的弩箭。 其他人见状,立刻围攻上来。 然而,毒娘子身手敏捷,几下便将他们全部干翻在地。 “就凭你们,也敢跟我动手?”毒娘子不屑地说道。 “大姐,饶命啊!我们只是奉命在此看守,并不知道您是谁啊!”其中一人求饶道。 “哼!探头鬼呢!” 毒娘子手中把玩着弩箭,眼神犀利地扫过地上的几人,道。 “带我去找他。” 那几人对视一眼,心中暗叹倒霉,遇到了硬茬子。 他们爬起身,领着毒娘子朝山中走去。没走多久,便来到一处山洞前。 “老大,有人找你......” 其中一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洞内飞出的半个苹果砸在额头上。 “哪个不长眼的......” 一个四五十岁的干瘦老头,留着山羊胡,骂骂咧咧地从洞里走出来,此人便是探头鬼。 当他看到毒娘子时,脸色瞬间变了。 “原来是你......” 毒娘子微微一笑,道。 “看来你还记得我。” 探头鬼额头冒汗,道。 “你......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是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毒娘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一步步逼近,探头鬼不断后退,直到后背贴到了墙上。 “你别过来!”探头鬼喊道。 毒娘子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 “把孤鹜剑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毒娘子说道。 探头鬼犹豫了一下,道。 “什……什么孤鹜剑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毒娘子怒喝一声,道。 “你在梧桐客栈趁我们不备,偷走了孤鹜剑,以为我不知道吗?” 探头鬼心中一惊,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孤鹜剑……” 毒娘子懒得再跟他废话,手中弩箭直接抵住了他的咽喉。 “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射穿,再让你尝尝我独门毒药的滋味!” 探头鬼感受到了弩箭的寒意,吓得浑身发抖。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不停地哆嗦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仿佛已经看到了死亡。 第24章 各怀心思 “听闻这探头鬼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其轻功之卓越,可谓独步天下,无人能及。不仅如此,他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令人望而生畏。” “而且此人心狠手辣,手段阴毒,不少武林高手都曾败于他的手下。如今你要与他一决高下,不知你的功夫是否能够战胜他呢?” 毒娘子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后,慢慢转过身来,目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当她看清来人时,不禁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她原本以为会是其他敌人或者不速之客,但眼前出现的人却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之所以会这样说,那是因为此时此刻站在她身后之人并非常人,而是公子! 毒娘子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惊骇之情!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个家伙究竟是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呢?她的思绪飞速运转着,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任何迹象表明刚才有人接近过她。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种情况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 一直以来,毒娘子都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 然而此刻,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就被人如此轻易地靠近了后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令毒娘子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她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起周围的环境以及可能存在的威胁。难道是自己太过轻敌了吗? 无论答案是什么,毒娘子都清楚地意识到形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现在她必须高度警惕起来,同时她也决定要尽快找出这个叫公子的家伙的真实身份。 毒娘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挺直了身子,微微仰起头,目光坚定而决绝。 “打不赢也要打!那孤鹜剑本就是我的囊中之物,我势必要将其夺回!即便前方荆棘满布、艰难险阻,也绝对无法阻挡我前进的步伐!我与那孤鹜剑之间有着难以割舍的缘分,它注定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公子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有些凝重地继续说道 “可是你明明知道前方危险重重、生死难测,难道心中就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吗?”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内心深处的想法。 毒娘子冷哼一声。 “退缩?这两个字从未在我的字典里出现过!孤鹜剑对我意义非凡,就算是拼上这条性命,我也绝不后悔。” 风呼啸着吹过,吹乱了毒娘子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中的执念。公子望着她那坚毅的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敬佩。 毒娘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毒娘子真如外界传闻那般歹毒么,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这场即将到来的争斗,充满了无尽的变数与未知性,没有人能够预测其最终结果将会如何。 然而,毒娘子在此刻所展现出的无畏勇气以及坚定决心,已经深深地震撼每一个在场的人。 “这位又是……” 那探头鬼的目光越过毒娘子,看向公子,满脸的狐疑之色,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心中暗自嘀咕着。 他的目光犹如寒芒一般,在那位公子身上扫来扫去,似乎要将对方看穿一般。 那公子身着一袭白衣,腰间佩剑,手拿一把折扇,气质高雅,风度翩翩,但却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探头鬼忍不住仔细审视起这位公子来。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这位公子如此气度,想必身世不凡,可否告知你的名字?”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戒备与警惕,显然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公子心存疑虑。 然而,公子却只是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还夹杂着丝丝冷漠与不屑。 他的目光淡淡的,仿佛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一般,就这样平静地注视着对方,轻声说道。 “我并无名字,也不想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底细。你若是想称呼我,便直接唤我一声‘公子’吧。” 探头鬼见状,眼珠一转,赶忙说道。“公子莫要如此防备,相逢即是缘,今日二位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坐下来喝一杯再谈,如何?。” 公子听闻,微微挑眉,神色依旧淡然,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对毒娘子道。 “毒娘子,你敢不敢喝?可别害怕那探头鬼在这酒里下毒。” 公子的话语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毒娘子微微一笑,美目中闪过一丝决然。 “公子都不怕,我又何惧之有?” 公子仰头大笑,道。 “好!好啊!” 探头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公子与毒娘子引入山洞。 山洞里,烛光摇曳。 探头鬼设宴,邀请毒娘子和公子一同饮酒。 雕花的木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酒壶中的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毒娘子身着一袭华丽的红衣,身姿婀娜,眼神中透着妩媚与神秘。 公子则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眉宇间透着英气。 三人围坐桌前,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 公子轻抿一口酒,目光转向毒娘子,微笑着问道。 “毒娘子,你怕不怕这酒里有毒?” 毒娘子咯咯一笑,声音清脆如铃。 “公子说笑了,有毒又如何?这世间能毒倒我的,怕是还未出世呢。”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中毫无畏惧。 探头鬼在一旁干笑两声。 “二位莫要猜忌,我真心相邀,怎会有毒。” 公子却不依不饶。 “话虽如此,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这酒,终究是让人多了几分防备。” 毒娘子娇嗔道。 “公子这般小心,莫不是以前吃过亏?” 公子轻轻摇头。 “非也,只是身处这风云变幻的江湖,不得不谨慎。”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僵局,三人各怀心思,酒杯在手中轻轻摇晃。 第25章 在我眼里,你破绽百出 悠扬的丝竹之声响彻整个宴会大厅,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人们的心间,让人陶醉其中。 然而,在这热闹非凡的场面背后,公子的目光却如同鹰隼一般锐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有一股暗流在涌动,却又无法确切地指出其源头所在 公子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凭借着自己多年的江湖经验和洞察力,意识到这里似乎隐藏着某种阴谋。 他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人和事,试图从细微之处找到线索。 在与别人交谈时,公子表面上依然谈笑风生,但实际上他的思维却在高速运转。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子发觉这种似有似无的感觉来自给他倒酒的其中一个侍女。 那侍女双手看似稳当无比,但她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和紧张情绪。 尽管她尽力保持镇定,想要掩饰自己,但这些细微的动作却无法逃过公子的眼睛。 公子心中生出疑虑,眼神锐利如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侍女,仿佛要透过她的身体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你最好不要乱动!要不然我会扭断你的脖子!” 侍女被公子的气势所震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她还是强作镇定,低头说道。 “公子有何吩咐?” 公子冷笑一声,道。 “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侍女心中一紧,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说实话,否则后果就是死。 她连忙说道。 “回公子的话,小女子只是一名侍女……” 公子道。 “你再乱说我就打死你!活活打死!” 只见一向风度翩翩的公子突然站起身来,他那英俊的脸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着,双眼瞪得浑圆,口中发出一声犹如惊雷般的厉喝! 这声厉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场的众人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停下手中动作,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引得这位一向温文尔雅的公子如此失态? 公子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侍女,他的眼神如同寒冬里的冰块一般寒冷且锐利,仿佛要将她刺穿。 “你真的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公子的语气忽然变得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但其中蕴含着的威压却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侍女的身上,使得她不禁颤抖起来。 侍女站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但她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只凶猛的野兽,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吃掉。 “你的袖口藏着飞针,腰间别着飞镖,还有那脚踝处的暗囊,里面也藏有暗器吧,莫要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 公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侍女,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吗?” 随着公子的话语,他伸出手指,如同鹰爪般精准地指向侍女身体的各个部位。每一个指点都伴随着详细的解说,让人惊叹于他对暗器藏匿之处的了解。 侍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子。她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在公子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此刻,侍女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彻底暴露,再无任何狡辩的可能。 她不禁感到一阵绝望,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然而,在公子那锐利的目光下,她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丧失殆尽。 公子的洞察力实在惊人,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的伪装竟在瞬间被揭穿。 在场的每个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公子身上,整个场面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此刻,四周的空气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冻结,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这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在众人心头,使得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额头上也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只见公子眉头紧蹙,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口中冷冷地道。 “说!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有何目的?” 他的语气严厉至极,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直刺对方的心脏。 在他的注视下,任何人都会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难以喘息。 然而,在一旁的毒娘子却仿佛与此事毫无关系一般,只是静静地坐着,冷眼旁观这场热闹。 她既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漠不关心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探头鬼作为东道主,对于这种事情,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侍女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就像是一张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的白纸,没有丝毫的血色。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下崩解。 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仿佛已经能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她双手紧紧绞着衣角,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面对公子的质问,她咬了咬嘴唇,嘴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终于,她像是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回答。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缓缓道出了这暗器背后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公子,这暗器并非我有意携带,实是受人所迫。” 她的声音中饱含着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肩膀也随着抽噎微微耸动,道。 “前些时日,家中突生变故,父母被歹人所擒,以此威胁我携带这暗器,来此听从他们的吩咐。” 然而,公子的神色并未因此有丝毫的缓和,他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侍女,脚步不停地来回走动,似乎想要从她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句话中分辨出真假。 他的眼神锐利如剑,仿佛能刺穿侍女的灵魂。 整个宴会厅弥漫着紧张与猜疑的气息,侍女的解释并未让局势有所缓和。 第26章 谎言 公子双手抱臂,眼神之中透露出一抹不屑与冷意,他缓缓开口说道。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继续骗我?哼!当真是可笑至极啊!你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但在我眼中却是破绽百出!” “且不说别的,单单只是你腰间所插着的那枚暗器,便已经彻底暴露了你的身份。” “告诉你吧,那可是江南甩手堂独有的暗器-----雪花镖!” “这种独特的暗器造型和制作工艺,除了他们之外别无分号。” “所以说,你根本就是江南甩手堂的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听到江南甩手堂这五个字的时候,探头鬼像是屁股被针扎了一样,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焦虑。 “公子,如果她真是江南甩手堂的人,那您可千万不能在这里伤了她呀!” 公子面沉似水地看着探头鬼,语气冰冷地质问道。 “为什么?难道说她是你特意安排在这里的吗?想要暗算我?” 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仿佛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周围的气氛也因为这句话变得紧张起来,众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探头鬼脸色慌张,额头上冷汗直冒,他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不不,公子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江南甩手堂的人为何会潜伏在我这里。” “我对此真的是毫不知情啊!要是我早知道他们的身份,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让她来给你倒酒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措手不及,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本以为自己的地盘安全可靠,却没想到竟然被江南甩手堂的人钻了空子。 此刻,他只希望能够平息这位公子的怒火,以免引火烧身。 探头鬼道。 “只是因为这江南甩手堂的掌门也是个不好惹的人,您若在这里伤了她,定会给我惹来无尽的麻烦。” “江南甩手堂又如何呢?” 公子冷哼一声,眼神之中闪烁着不屑与轻蔑之色,似乎对这个所谓的江南甩手堂毫不在意。 公子的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不凡。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自信的气质,这种气息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江南甩手堂或许在别人眼中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存在,但对于公子来说,他们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他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冷笑道。 “藏头露尾,不敢光明正大地现身,却只派个小姑娘来暗施毒手,这算是哪门子的英雄好汉!简直就是一群见不得光的鼠辈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气中回荡着,仿佛要将侍女最后的防线彻底击碎。 探头鬼忙道。 “公子息怒,你虽然不怕这江南甩手堂,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可得罪不起,你要是在这伤了她,恐怕那江南甩手堂的掌门迁怒于在下,所以,公子看在我的薄面上,还请放她一马。” 公子想了想,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他手臂轻扬,随意地挥了几下,仿佛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一般。 那侍女见状,如蒙大赦般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转身,脚步轻快而敏捷,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山洞外飞奔而去。 她的动作异常矫健,如同一只猎豹在追逐猎物一般,速度极快。 眨眼之间,她便已经穿过了山洞,消失在洞外,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无影无踪。 公子回头看了看探头鬼,道。 “酒也喝了,现在,我想知道孤鹜剑的下落。” 一听公子重新提起孤鹜剑,毒娘子也来了精神。 探头鬼一听,眉头就是一皱,随即挥了挥手,对其他几个侍女道。 “你们……先下去!” 侍女们陆续走了,探头鬼站了起来,来到公子面前,忽然跪了下来。 “公子,饶命啊!我也是被徐万象逼的,实在是身不由己!” 那探头鬼此刻身躯微微发颤,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甚至不敢抬起哪怕一分一毫,生怕公子认为他没有诚意。 探头鬼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心跳声更是如同擂鼓般在耳边响起,内心紧张无比。 公子双眉紧蹙,一双眼眸犹如火炬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探头鬼,他的心中满是狐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最好给我我一五一十的讲清楚,如果让我发现你有半句假话,我绝对会毫不留情地送你去见阎王!” 他一脸森冷地看着眼前之人,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只要对方敢说出一句谎话,就会立刻被他干死。 探头鬼缓缓地抬起了他那颗低垂着的头,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深深的无奈之情,声音颤抖着说道。 “公子!您有所不知,那徐万象真真是个心肠狠毒之人呐!他威胁我在这拖住你,要不然就会对我和我家人下手!我也是没办法。” 公子沉默片刻,问道。 “那你说说,徐万象究竟让你做了些什么?” 探头鬼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其实……其实孤鹜剑没在我这里!是!是在徐万象那里,他让我拖住你,现在,他恐怕已经带着孤鹜剑跑得无影无踪了!” 公子道。 “我问你,你与那徐万象究竟是何关系?” 公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探头鬼听到这质问,身子猛地一颤,支支吾吾半天,却不敢正视公子的目光。 “公子息怒,在下......在下不敢隐瞒。那徐万象......他乃是小的师父。” 探头鬼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公子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 “你是他徒弟?” 探头鬼连忙叩头,道。 “公子明察,小的虽师从徐万象,但从未做过什么恶事。小的也是被迫无奈,被他所胁迫,才......” 公子冷哼一声,道。 “休要狡辩!你若真心悔过,就将你所知晓的他的罪行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第27章 逼问 探头鬼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道。 “我和徐万象路过梧桐客栈之时,发现你们在里面争孤鹜剑,徐万象那家伙趁你们不备,偷了那把剑。” “他又怕你们寻他晦气,便谎称是我偷的,让你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身上,现在,徐万象那家伙现在肯定已经带着孤鹜剑到了他在盘龙城的老巢。” 毒娘子冷笑一声,道。 “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吧,这事情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公子识破那侍女之后才说,分明有鬼!” 探头鬼一时语塞,冷汗蹭蹭的冒,刚刚还推杯换盏的宴会,现在已变成了是非之地。 毒娘子站起身,悄无声息地靠近探头鬼,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就在探头鬼抬头看她之时,毒娘子身形如电,猛地一脚飞起,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踢在探头鬼的身上。 探头鬼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翻滚在地,狼狈不堪。 还未等探头鬼反应过来,毒娘子玉手一扬,一粒丹药如流星般飞射而出,准确无误地丢进了探头鬼的喉咙里。 丹药入口即化,瞬间在他体内扩散开来。探头鬼大惊失色,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双膝跪地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能尽快吐出丹药,一切都完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那颗丹药都吐不出来。 他的手指沾满了污秽之物,但他仍然不肯放弃,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抠挖着丹药。 最终,他绝望的地倒在地上,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今天肯定小命不保。 “哼!” 毒娘子冷哼一声,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意与不屑,仿佛眼前之人已经成为她手中待宰的羔羊一般。 她的神色冷冽至极,如同千年寒冰一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气。 那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渊,带着无尽的寒意和死亡气息,让人听后不禁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这声音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直击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让人无法抵挡它所带来的恐惧和压迫感。 她那原本美丽动人的面庞此刻却仿佛被一层寒霜所笼罩,冰冷而又僵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她的眼神中是无尽的邪恶和冷酷,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仿佛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来自黑暗深渊的恶魔,毒娘子,在这一刻似乎具象化。 探头鬼的眼睛瞪得浑圆,仿佛眼珠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般,喉咙里也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那声音听起来既像是恐惧的尖叫,又像是绝望的哀求。 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用双手撑起身体,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远远的逃离这个可怕的女人。 他的双腿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瘫软在地,而他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似乎随时都会窒息一般。 然而,那颗丹药进入他的身体之后,就像是一颗炸弹一般,迅速引爆开来!强大而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蔓延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成碎片。 他的四肢开始变得越来越无力,就好像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正紧紧抓住他的手脚,让他无法动弹。 每一寸肌肉都像是被沉重的铅块压着一样,沉甸甸的,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探头鬼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泉涌般流淌不止,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嘴唇也不停地哆嗦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向前爬行,每一步都像是背负着千钧重担。 终于,他爬到了毒娘子的脚边,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仿佛那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这一刻,毒娘子猛地转过身去,她那红色的裙摆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 那红色的裙摆就像黑夜中的幽灵,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而毒娘子本人,则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使者,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探头鬼道。 “求……求你放过我……” 探头鬼在原地不断地翻滚着,身体扭曲成了一种诡异的姿势,他的身体正在遭受着极度的痛苦。 它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探头鬼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在场的人都知道它所承受的痛苦肯定越来越强烈。 它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身上的皮肤也变得异常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与此同时,探头鬼脸色开始微微发暗,模样也变得更加狰狞恐怖。 它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口中已经有丝丝血色流出。 它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摆脱这种痛苦,但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 毒娘子停下脚步,美眸之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樱唇轻启,冷冷地说道。 “我刚刚喂你吃下的可是断肠凝血丹哦!这丹药一旦入喉,便会迅速融化,进入血液之中,让人痛不欲生!如果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没有服下解药,那么你将会肠穿肚烂、血凝而亡!” “所以呢,现在你的生命只剩下短暂的一柱香了,有什么遗言或者想说的话,就赶紧说吧,不然可就没机会咯!” 探头鬼用颤抖的声音,竭尽全力地说道。 “说……我都说……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饶我一命吧……我……我可以帮你们……” 他已经到了生死边缘,声音充满了恐惧。 毒娘子淡淡道。 “你打算怎么帮?” 探头鬼道。 “我知道……徐万象的老窝在哪……留我一条性命……对你们没有坏处……” 第28章 各凭本事 毒娘子面沉似水,冰冷的目光宛如寒霜一般落在跪地求饶的探头鬼身上,她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冷酷而无情地道。 “哼,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给你一半解药,暂且保住你这条小命。不过,剩下的那一半解药,就得等你乖乖替我寻回孤鹜剑后,才会给你!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探头鬼眼神之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之色,但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痛楚却又令其不得不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服气了。 它那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此刻更是变得毫无血色,仿佛随时都可能飘散一般。 毒娘子神色冷漠地轻轻一甩衣袖,半颗小药丸如同流星一般划过虚空,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探头鬼的面前。 她的声音冰冷而带着威严,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吃掉这半颗解药,立刻跟我前往盘龙城寻找孤鹜剑。若是有丝毫的耽搁或者差错,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毒发身亡,受尽折磨而死!” 探头鬼颤抖着拿起那半颗小药丸,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按照毒娘子的要求去做,才有一线生机。 他咬咬牙,将那半颗小药丸放入口中,咽了下去。 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原本体内肆虐的毒素似乎得到了暂时的压制。 片刻之后,探头鬼脸上的痛苦之色稍有缓解,挣扎着站起身来,对毒娘子说道。 “多……多谢饶命,小的定当竭尽全力找回孤鹜剑。” 毒娘子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并未缓解,反倒是更透着几分狠厉,道。 “现在就出发,不得有误!” 毒娘子的声音尖锐而凌厉,探头鬼听闻此言,脸上露出极为为难的神色,他单膝跪地,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这……小的才服完解药,气力尚未完全恢复,此时出发,恐怕难以完成您交代的任务,还望您能宽限些许时日再出发。” 毒娘子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哼!我管你恢复没恢复,此事紧急,不容耽搁,否则后果你应该清楚!” 探头鬼心中一紧,深知毒娘子的手段狠辣无情,但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确实不佳。 他咬了咬牙,再次说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请你先别急,若此时强行动身,只怕不仅抢不回孤鹜剑,还会丢了性命,到时对您也是不利啊。” 毒娘子冷冷一笑,道。 “探头鬼,你可是天下轻功前三徐万象徒弟,你的轻功造诣,自然也不会太弱。” 探头鬼身躯微微颤抖,额头上汗珠密布,艰难的开口道。 “徐万象的轻功再厉害,又哪能跟阁下的毒药相提并论,我这次的确是伤了元气,刚服下解药,尚未完全恢复,实在是力不从心呐。” 毒娘子冷哼一声,说道。 “抛开他的为人不谈,徐万象的轻功,威震江湖,其轻功之绝,无人不晓。你身为他的徒弟,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辱没了你师父的名声?” 探头鬼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此次情况特殊,还望您能网开一面,给我一天时间调养。” 毒娘子目光如炬,厉声道。 “我真是给你脸了!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此刻你早已性命不保。切莫再哔哔赖赖,速速准备启程!” 探头鬼心下一沉,深知毒娘子心意已决,只得咬牙道。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 毒娘子道。 “给你一刻钟。” 探头鬼默默点头,转身退下,跑去收拾东西。 毒娘子教训探头鬼的时候,公子一直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动筷子夹几粒炸花生米吃。 见毒娘子和探头鬼达成一致,公子这才放下筷子,道。 “你为何非要得到孤鹜剑?” 毒娘子闻言,娇笑一声,那笑声中却透着几分寒意。 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 “有些事情,你不懂。” 公子神色一凛,手中折扇一合,正色道。 “在下愿闻其详,莫非这孤鹜剑中藏着什么秘密,让你如此执着?” 毒娘子眼神变得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 她轻轻地低下头去,视线缓缓地落在了面前那杯酒上。 片刻后,毒娘子缓缓道。 “这世间之事,并非皆能与你明言,你杀了索命,这事情没完,我得到孤鹜剑之后,第二件事就是杀你,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 公子听了毒娘子的话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是对毒娘子的挑衅和不屑,但又似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毒娘子看到公子的笑容,心中不禁一怔。 她从未见过这个家伙露出这么诡异的笑容,更不知道这笑容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子来。 公子道。 “我好不容易杀了索命,才弄到孤鹜剑,现在却被人抢了,我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当然还得抢回来,要不然索命白杀了。” “至于你说要杀我……哈哈,那就各凭本事吧。” 说完,公子慢慢地伸出右手,优雅而又不失风度的端起酒杯。 他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晶莹剔透的酒液在其中流转,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和香气。 然后,公子将酒杯举到嘴边,微微倾斜,先是用鼻子轻轻嗅了一下,感受着那浓郁的酒香。 接着,他轻抿了一口酒,酒液缓缓流入口腔。 他闭上眼睛,仔细品味着这美妙的滋味,让那股醇厚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开来。 毒娘子见到眼前这一幕,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仿佛对这意料之外的情况感到有些惊讶。 然而,她的表情仅仅只是瞬间的波动,随后便迅速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那冰冷而深邃的眼眸重新凝视着公子,道。 “好!果然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索命死在你的手里也不算冤枉,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第29章 跟她混,三天饿九顿 毒娘子身着一袭红裙,如火焰般耀眼,裙摆随风飘动,身姿婀娜多姿。 她的面容被红纱遮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对她的美貌和威严感到惊叹和畏惧。 在毒娘子身后,跟着身形干瘦的探头鬼,他左顾右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探头鬼紧紧跟随着毒娘子,仿佛是她的影子一般,两人来到盘龙城一家热闹的酒楼。 此时此刻,酒楼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宾客们或高谈阔论,或举杯畅饮,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然而,就在这片喧嚣之中,毒娘子和探头鬼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他们的到来就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喧闹氛围,使得整个酒楼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他们身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这些目光中既饱含着对陌生面孔的好奇,又透露出一丝警惕与戒备。 毒娘子完全无视周围人的目光,仿佛那些目光不存在一般,直接走向了一张空桌子,然后稳稳地坐了下来。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一样。 与此同时,探头鬼则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跟在毒娘子的身后,脚步轻盈且谨慎,一边走还一边四处张望着。 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不安,似乎对周围的环境感到非常陌生和不确定。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小二,上菜!” 毒娘子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小二连忙跑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客官,您想要点什么?” 毒娘子看了一眼菜单,随口说道。 “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整上来。” 小二应了一声,便匆匆忙忙地去准备了。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菜肴便摆在了毒娘子和探头鬼面前。 毒娘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吃完这顿饭,咱们就立刻去找徐万象那个混蛋算账!” 她的声音低沉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愤怒和杀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探头鬼毕恭毕敬地垂着手站立在一旁,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他语气诚恳的道。 “一切都听凭您的安排。您智慧超群、深思熟虑,所做的决策必然是最为明智的。” 毒娘子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喝着,探头鬼在一边看着。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毒娘子手中的食物和酒杯,喉咙不停地上下滚动,眼神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渴望。 毒娘子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视线,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向店小二额外要了一副碗筷,并示意探头鬼坐下。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而探头鬼则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感激地看了一眼毒娘子,迅速坐了下来。 毒娘子道。 “来啊,吃,吃饱了,才有足够的精力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听到这话,探头鬼感到既惊喜又惶恐。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碗筷,但心中仍有些许不安,不敢过于放纵自己的行为。 毕竟,毒娘子可是江湖上人人避之不及的人物。 然而,面对眼前香气扑鼻的佳肴,他的口水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毒娘子看着他,道。 “既然你如今已经开始替我办事了,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干活儿啊。” 探头鬼满含感激地望了毒娘子一眼,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随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口吃起来,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几年没吃饭一样。 一时间,桌上的菜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很快就所剩无几了。 只见毒娘子优雅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醇香的美酒,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冰冷的气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探头鬼,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开口问道。 “那个叫公子的家伙,不知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探头鬼微微抬起头,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 “此人来历不明,颇为神秘。我观察他许久,这家伙总是面带微笑,言行举止中透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难以捉摸。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我们需多加小心。” 毒娘子微微皱眉,继续问道。 “那你看他的武功修为如何?” 探头鬼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才回答道。 “在梧桐客栈的时候,我曾悄悄地观察过他的身手。他的动作非常敏捷,气息也收敛得很好,想必他的武功造诣不低。不过,具体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还需要进一步探查才能确定。” 就在他们吃饭之时,酒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毒娘子眉头一皱,放下碗筷,向窗外望去。只见一群江湖人士正在争吵,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毒娘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转过头来继续吃饭。 然而,那喧闹声却越来越大,甚至有几个人冲进了酒楼,打乱了原本的平静。 “吃个饭也不得安宁。” 毒娘子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探头鬼也赶紧放下碗筷,警惕地看着周围。 毒娘子走了了过去,扫视了一眼那些闹事的人,冰冷地说道。 “都给我滚出去!”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威慑力。那些闹事的人顿时愣住了,感受到毒娘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他们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其中一个人壮着胆子说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放肆!凭什么听你的” 毒娘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我毒娘子正在吃饭,不想死的就赶紧滚!” 听到“毒娘子”三个字,那些人脸色大变,再也不敢多言,纷纷逃出了酒楼。 探头鬼附和道。 “还是您厉害,都不用出手,报个名儿一下子就把他们吓跑了。” 毒娘子白了他一眼。 “少拍马屁,赶紧吃,吃完去找徐万象算账。” 然而,当二人走回酒桌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原本坐的酒桌上又多了一个人。 第30章 千丝万缕的联系 毒娘子缓缓走回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刚才她吃饭的桌子旁竟然坐着一个人。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仔细一看,心中不由得一震,原来那个人竟然是公子! 公子身着一袭华美的锦衣,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英俊非凡。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毒娘子不禁感到一阵紧张,她不知道公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毒娘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大步走到桌子旁边,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抬起头,微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 “我听人家说这家酒楼的酒颇负盛名,特意前来品尝一番。没想到竟与姑娘在此相遇,实在是缘分匪浅。” 毒娘子心里当然不信,这公子好生奇怪,难道他真的只是来品尝美酒的吗?还是另有企图? 她决定试探一下这个于是微微一笑,道。 “是啊,这里的酒的确不错。不过,我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了。” 说罢,她便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公子却忽然站起身来,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低头看着毒娘子,眼中闪烁着光芒,缓缓说道。 “姑娘何必如此匆忙离去?不如与我一同饮一杯,如何?” 毒娘子心中一惊,她没想到公子竟然会这般直接。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倒要看看这个家伙要搞什么。 公子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却深邃如海,让人捉摸不透。 毒娘子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冰冷而又无情地看着眼前之人,她的声音冷漠至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语气带着丝丝威胁和不耐烦,似乎对这个人的出现感到十分不满。 周围的气氛也因为她的话语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空间。 公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这江湖之大,如同浩瀚星河,我们却能在这茫茫人海中屡次相遇,岂不是说明我们之间有着深厚的缘分?” 毒娘子冷哼一声,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屑和冷漠。 “哼!你我之间的恩怨可还没有了结呢!今日你居然敢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来找我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吗?” 她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死死地盯着对方,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随着这声冷哼,周围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公子微微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你误会了。我今日来到此地,并不是想要与你一较高下。事实上,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希望能和你坦诚地谈一谈。”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说完这句话后,公子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对方。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深意,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毒娘子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她也清楚这位公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于是,她慢慢地开口说道。 “好啊,那我倒是想听听看,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警惕,同时也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冷静。似乎无论对方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她都能够应对自如。 公子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整个空间只剩下他那沉重的呼吸声和内心深处的思索声。 终于,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微微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对方,缓缓地开口说道。 “我想知道……你与索命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平稳,但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让人不禁为之侧目。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似乎在斟酌着用词,同时也在向对方传递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毒娘子听了公子的话,心中不禁一动,她那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她轻声问道。 “你为何要提起他?” 毒娘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和无奈,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仿佛被触及了内心深处的某个柔软角落。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和哀伤。 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个被公子提及的“索命”在她心中有着怎样特殊的地位。 随着这句简短的询问,周围的气氛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时间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毒娘子和公子之间那微妙的对视。 公子凝视着毒娘子,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之意,他的声音轻柔而又坚定地响起。 “这两日以来,我已对你展开了一番深入的调查,结果令人惊讶,你和索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公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他直视着毒娘子,语气冰冷地再次问道。 “毒娘子,我且问你,你与索命究竟是什么关系? 毒娘子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冷冷地回答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索命不过都是江湖中的过客,能有什么关系?” 公子冷笑一声,步步紧逼。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你你到底是谁?” 毒娘子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她知道自己与索命的关系一旦被揭露,将会带来无尽的麻烦。然而,公子的追问让她感到无比的压力。 “公子,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毒娘子试图转移话题。 公子却毫不退让,他的眼神更加锐利 道。 “告诉我!你跟索命的关系!” 毒娘子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她没想到公子会如此咄咄逼人,让她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公子,你不要逼人太甚!我与索命的事情,与你无关!” 毒娘子终于恼羞成怒,她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毒针。 第31章 一剑封喉 那位公子的面庞犹如雕塑般冰冷而坚毅,他的双眸深邃而锐利,似乎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毒娘子站在那里,身姿婀娜多姿,却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她的美丽外表下隐藏着致命的毒性,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引发一场灾难。 公子一步一步地靠近毒娘子,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无法拒绝。 毒娘子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启朱唇,说道。 “你真的以为我会轻易告诉你吗?” 公子冷笑一声。 “你别无选择。如果你不说,后果自负。” 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只需一点火花就能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公子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准备随时应对毒娘子的攻击。而毒娘子则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而,毒娘子嘴角上扬,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她显然并不打算轻易透露公子所追寻的答案。 “毒娘子,你当真不肯说?”公子的声音冰冷,仿佛来自深渊的寒风。 毒娘子冷笑一声,道。 “哼,你以为我会怕你?” 公子见毒娘子不肯透露,也只好暂时不再追问。 但他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 一道寒光闪过,公子的剑如闪电般刺出,目标却不是毒娘子,而是毒娘子身后的探头鬼。 探头鬼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感觉到喉咙处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一股滚烫的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击败了。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和周围的地面,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他试图用手捂住伤口,但鲜血却从他的手指间不断渗出来,仿佛永远也止不住似的。 随着生命力的迅速流逝,探头鬼的身体开始摇晃起来,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无神。 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身体缓缓倒下。 毒娘子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有想到公子会如此果断地出手。 “你……你竟敢!” 毒娘子的声音颤抖着,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不屑转为愤怒。 公子手中握着剑,剑刃之上依旧有鲜血在缓缓滴落,这些鲜红的液体顺着剑身流淌而下。 而此刻,公子那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庞却变得异常冷峻,他的眼神更是犹如寒冰一般,紧紧地锁定在眼前的毒娘子身上,只见他冷冷地道。 “如果你真的不想告诉我想要的答案,那么我也不会强求于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放弃。我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去追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因为,我必须要知道你和索命的关系!”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一定得死!” 毒娘子眼眸微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声音低沉地问道。 “你为何要取他性命?”她的语气充满了质疑,仿佛对这个答案非常在意。” 随着她的话语出口,周围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似乎一场激烈的冲突即将爆发。 公子一言不发地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拿起探头鬼的衣物。 他用那件衣物仔细擦拭着手中的宝剑,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轻柔而专注。随着他的擦拭,剑身逐渐焕发出原本的寒光,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当剑身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之后,公子缓缓地将宝剑插入剑鞘之中。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仿佛这把剑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与他心意相通。 完成这一切后,公子站起身来,走回了桌前,端起了毒娘子的酒杯,道。 “跟我来。” 酒楼外拴着两匹马,一匹浑身雪白,毛发如丝般光滑,一看就知道是一匹好马。 另一匹则是棕色的,虽然不如白色那匹那么出众,但也显得十分精神。这两匹马分是毒娘子和探头鬼骑来的。 公子走到了棕色马前,轻轻抚摸着马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马嘴掰开。 他将酒杯倾斜,让酒杯中的酒缓缓流入马嘴之中。 毒娘子看到公子给探头鬼的马喂酒,不禁皱起了眉头。 须臾之间,只听得一声悲鸣响起,那匹马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轰然倒地。 它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四条腿疯狂地蹬踏着地面,仿佛想要重新站起来,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每一次的抽搐都让人感到它的痛苦和绝望,而这种挣扎仅仅持续了片刻,随后便彻底停止。 它的眼睛缓缓闭上,生命的气息也随之消散,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毒娘子是江湖中有名的用毒行家,其对各种毒物了如指掌。当她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脸色骤变,顿时惊呼出声。 “嘶……酒里有毒!”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眼睛紧紧盯着那杯看似寻常的酒,心中快速思索着。 毒娘子面色凝重,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中透着一丝疑虑,缓缓道。 “你是说,这毒是探头鬼那家伙下的?” 她的声音略显低沉,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公子神情严肃,眼神坚定,微微颔首,沉声道。 “是。” 他的语气简洁而有力,似乎对自己的回答十分确定。 只一个字,就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毒娘子皱起眉头,眼神中充满疑惑,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他下的毒?现在死无对证,你想怎么说都行。” 公子脸上淡淡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深意。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注视着毒娘子,缓缓说道。 “就在你刚刚离开酒桌的时候。” 毒娘子心有余悸,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她暗自思忖着,要是公子没有及时出现,自己毫无防备地喝了那杯毒酒,恐怕现在早已命丧黄泉了。 毒娘子越想越觉得羞愧,心中懊恼不已。 又想到自己向来是以用毒的行家自居,在这方面颇有自信,可如今却差点被别人下毒害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一次真是把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第32章 瓦房 就在毒娘子的脸色时而如熟透的苹果般涨红,时而如白纸般苍白,内心正被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时候,公子眼神突然一凛,身形犹如闪电一般,迅速地出手了。 只见他的手指如同疾风一般迅速地点向毒娘子身上的几处穴道,毒娘子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瞬间便无法动弹,嘴巴也像是被封住了一样,不能发出丝毫的声音。 此刻的她,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不解,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感觉。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公子,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然而,公子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有那淡定的眼神,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公子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道。 “这盘龙城里暂时是不能待了,更不能直接就去找徐万象,他现在恐怕早已准备好了陷阱,就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了。” 公子眉头紧锁,面色凝重,继续道。 “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离这里不远,但为了确保不被人发现,只好先封住你几处穴道,希望你不要见怪。” 那毒娘子纵然心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如今的她,身体动弹不得,声音也发不出来,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却又无法改变现状,这种无力感让她感到无比的绝望,只希望公子不要对她有什么越轨的举动,她现在真是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公子把毒娘子的眼睛也用黑布蒙上了,然后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一件珍贵的宝贝。 他把毒娘子放在白马的马背上,自己也敏捷地跳上马背,坐在毒娘子身后。 公子一抖缰绳,白马迈开四蹄,向着城外飞奔而去。 马蹄声响,打破了宁静。 随着白马的奔跑,毒娘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带到哪里,也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没过多久,他们就离开了盘龙城。 城池的轮廓在他们身后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广袤的田野、蜿蜒的小路以及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 阳光洒在大地上,映照着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和茂密的树林,微风轻拂脸庞,带来清新的空气。 城外的道路略显崎岖,但公子并未减缓速度。 终于,在进入盘龙城的必经的一条土路上,公子看到了一间不起眼的瓦房。 瓦房看上去有些陈旧,门口的土墙上挂着一大两小,三个竹条编制的簸箕。 它显得那么破旧、简陋,仿佛被时间遗忘了一般。 然而,正是这间看似普通的瓦房吸引了公子的注意。 马上的公子突然用力拉住缰绳,胯下的白色骏马仰头发出一阵长长的嘶鸣之声,然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他抱着毒娘子,脚步稳健地朝着那间破旧的瓦房走去。 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沉稳和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 他的眼神平静如深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就像一个超脱于尘世之外的存在。 他怀中的毒娘子柔软无力,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顺从。 当他终于走到瓦房门口时,停了下来。 他轻轻地抬起手,缓缓地敲响了那扇略显古朴的门。 敲门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期待。 随后,他便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却毫无焦躁之色,只是静静地守候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那扇门。 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前来开启这扇门扉,公子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不过,他并未让这种情绪持续太久,眨眼之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如水。 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此刻,尽管心中略有疑虑,但他深知急躁与冲动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继续用手轻轻地叩击着眼前那扇略显陈旧的木质房门,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那空洞的敲门声在空气中回荡,并没有其他声音出现。 普通百姓家庭,时常会出现主人有事外出,家中无人留守的状况。 然而此处并非寻常的瓦房,它有着特殊之处,无论何时何地,这里都应当留有人员看守。 公子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揣测着各种可能的情况。 定睛细看之际,才察觉那门并未完全关闭,仅是虚掩着。 公子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推,房门便应声而开。 他迈步走进那间瓦房,屋内的景象逐渐映入眼帘。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剥落,地面凹凸不平。 然而,他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毒娘子放在床上,动作轻柔。 随后,他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双眼缓缓闭上,开始闭目养神。 在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间,公子敏锐的感官察觉到瓦房外传来一丝细微的声响。 那脚步声极其细微,就像是一片树叶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若不是他警觉性极高,对周围的环境变化有着敏锐的感知能力,恐怕难以察觉到这微弱的声音。 公子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犹如一张拉紧的弓弦,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他那英俊的眉头微微皱起,如同两片乌云遮住了明亮的天空,透露出一丝不悦。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宛如黑夜中的闪电,迅速而敏锐,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他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呼吸变得平稳而有节奏,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的,让人很难从气息上察觉他的位置。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如同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几乎难以察觉。他的气息变得微弱而稳定,就像是隐藏在草丛中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发动致命一击。 第33章 你的职责是什么? 突然之间,瓦房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撼。 两个陌生人如狂风般冲了进来,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让人几乎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酷和凶狠,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迅速起身,身姿挺拔如松,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感到畏惧。 那两个陌生人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如饿虎扑食一般径直向公子扑了过去。 他们的动作迅猛如雷,快如闪电,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准备一举将不请自来的公子拿下。 公子身形敏捷,侧身一闪,如灵猫般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他的动作轻盈而流畅,仿佛在空气中翩翩起舞,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在避开攻击的同时,公子还不忘观察对方的动作,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紧接着,他抓住时机顺势出手,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划过夜空,让人目不暇接。 他的攻击准确无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其中一人的小腹,强大的力量使得那人瞬间弯下了腰,痛苦地呻吟着。 那人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发出阵阵哀嚎,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另一个人见同伴倒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被愤怒所取代。 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向公子发起攻击,招式更加凶狠,试图为同伴报仇。 公子也毫不畏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和无畏的勇气。 他看准时机,一个擒拿手就将对方制服,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公子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锁住对方的关节,让对方无法动弹分毫。 倒在地上的那人见同伴被制服,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凶狠与不甘,他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地爬起,再次向公子扑来。 公子的身姿如同一棵挺拔的松树,坚定而稳固,稳如泰山,不为所动。 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他表现得从容不迫,不慌不忙,丝毫不为所惧。 只见公子脚步轻盈如燕,身形如风般灵动,轻松躲过了那人的直拳。 他顺势一个侧身,动作行云流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紧握成拳,如同重炮带着呼呼的风声,正中扑上来那人的胸口。 那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便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随后摔倒在地。 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和惊讶交织的表情,痛苦是因为胸口传来的剧痛,惊讶则是因为公子的速度和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公子手上擒住的那人见状,直接反嘴来咬公子的手臂,公子眼神一凝,直接给了那人一个耳光。 随后,公子如铁钳一般的双手抓住对方的右手,一个过肩摔,将其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 那两个家都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被这个人击败。 然而,那两个家伙似乎并不服气,他们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尽管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拼死的决心。 在彼此对视了一眼后,那两个家伙突然心有灵犀地一左一右分开,迅速跑到两边的土墙旁。 只见他们在墙上熟练地按了几下,那墙上竟然隐藏着暗格。 两个家伙各自从暗格里拔出寒光闪闪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锋锐。 他们手持长剑,摆出一副要跟公子拼命的架势,眼中燃烧着愤怒和决绝的火焰。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屋外突然传来了另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沉重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急切。 紧接着,一个身影如旋风般快步奔来,瞬间闯进了瓦房。 这个身影的速度极快,犹如闪电一般,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容。 来者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走路时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 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凶猛的气势,仿佛是一只醉酒的雄狮,虽然步履蹒跚,但依然充满了威胁。 然而,就在他看清屋内的情景,特别是将目光聚焦在公子身上时,脸上不禁露出了极度惊讶和恐慌的神色。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他身上的醉意瞬间消散了大半,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公子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淡定从容,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的神情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惊讶或慌乱,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来者,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者正是这处暗哨点的哨长,老张。 老张全名叫什么,没人知道,从公子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是用老张,或者张老狗来称呼他。 此时,老张的声音颤抖着,结结巴巴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仿佛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公子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来此处,自是有事要办。倒是你,为何会如此模样?你喝酒了?” 老张闻言,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公子的问题。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慌乱,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控制住那不由自主颤抖的身体,然而,那轻微颤抖的身体却无情地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瓦房内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异常紧张,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那两个手持长剑的家伙也瞪大了眼睛,他们满脸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哨长在看到这个不速之客后会如此害怕。 公子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瓦房内骤然炸响,他声色俱厉地训斥道。 “告诉我!你在这里的职责是什么!” 第34章 暗哨点 老张被公子的气势所震慑,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酒意也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挺直了身子,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开口说道。 “报告!我的职责是在此处严密监视各路进出盘龙城的江湖人物,并对其进行记录整理,每月按时上报!在必要的时刻,协助上级处理各类突发情况!” 老张站得笔直,大声地汇报着自己的职责,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公子的眼神冰冷如霜,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质问道。 “那你为何现在是这副模样?还满身酒气,成何体统!你这般状态!若是遇到突发情况!你又如何能够应对!” 公子的语气愈发严厉,眼神中的寒意也更甚,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老张的心上。 老张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低下头,轻声说道。 “属下一时疏忽,喝了些酒,以至于耽误了正事,下次不会了,还望公子恕罪!” 公子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地说道。 “疏忽?你可知道这个哨位关系重大,稍有差错,便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责备和不满,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老张惶恐不安地说道。 “属下知错了,日后必定会加倍小心,绝不敢再犯!”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公子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说道。 “罢了,此次暂且不与你计较,但若有下次,定当严惩不贷!” 他的语气虽然缓和了一些,但话语中的严厉依然让人不敢轻视。 老张如释重负,连忙点头,道。 “是是是,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他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心中暗暗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瓦房内的气氛仍旧微妙而紧张,那两个拿剑的家伙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茫然和困惑,他们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一脸懵逼地站在那里。 老张见那两个家伙还手持长剑对着公子,急忙跑过去,在他们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怒骂道。 “这是上面来的人!还不他妈赶紧把剑放下!放下!”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愤怒。 那两个家伙这才如梦初醒,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剑,老张见状,又忍不住骂道。 “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到门口守着去!任何人都不准放进来!” 老张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那两个家伙这才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那两个家伙出去了之后,公子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他的手指缓缓指向一旁无法动弹的毒娘子,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我需要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来审讯她!” 他的语气坚定且充满力量感,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份量,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 那低沉而浑厚的嗓音中更是流露出一股无可置疑、令人敬畏的气势,仿佛他所说的话就是铁律,无人能够违背或质疑。 老张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面庞被阴影遮住,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那片阴影仿佛是一道神秘的面纱,将他的真实情感掩盖起来,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土墙的一角,伸出手指,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地方轻轻按压下去。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声响起,地面竟然开始缓缓移动起来!原来这看似普通的地面之下,竟隐藏着一道神秘的楼梯! 那楼梯呈现出一种深色调,与周围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它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巨龙,静静地潜伏在地下,等待着被唤醒。 陈旧的气息顺着楼梯不断向上涌动,如同一股看不见的洪流,瞬间将人包围其中。 公子没有丝毫迟疑,果断地抱起毒娘子,快步走下楼梯。 楼梯狭窄且昏暗,墙壁上的油灯在微风中摇曳着,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三个人的身影。 随着他们不断深入,周围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寒冷,寂静的氛围让人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间密室的门口。公子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了看老张,眼中迅速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我需要审问她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里,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 公子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不容置疑。 无需再多说什么,老张点了点头,便迅速转身离开了。 昏暗的密室中,布置极为简单。 仅有一张陈旧的桌子和几把略显破旧的椅子摆放其中。 四周的墙壁上,画着一些令人费解的奇怪符号和黄色符纸,它们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深意,使得整个密室弥漫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氛围。 公子小心翼翼地将毒娘子放在了那把略显破旧的椅子上,而后轻柔地把蒙住她眼睛的黑布缓缓取了下来。 此刻,毒娘子的面容逐渐显现出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不安,而公子则静静地凝视着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公子眼神专注,抬手朝着毒娘子的身上轻点几下,解了她的一处穴道。 如此一来,毒娘子总算可以开口说话了,然而她的四肢依旧无法动弹。 公子从容地走到毒娘子对面的椅子旁,缓缓坐下。 他身姿挺拔,眼神深邃,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毒娘子。 此时的密室中,气氛有些微妙,公子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而毒娘子在这样的注视下,表情越发复杂,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密室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片刻后,公子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缓缓开口道。 “还是那个问题,你跟索命是什么关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了,这次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后果自负。”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压迫感,使得整个密室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毒娘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动眼珠看了看密室四周,随后反问道。 “一般人没这么大的排场,你是什么人?或者说,你为谁效力?” 第35章 扒光她的衣服 公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起来,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一般,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寒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你最好放聪明一点,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不识趣,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毒娘子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神坚定,毫无畏惧之色,冷漠地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真是太天真了!有本事你就动手吧,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我可不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决,透露出一种绝不妥协的意味。 公子慢慢地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然。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毒娘子,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力量。 当他终于站在毒娘子面前时,他停了下来,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 “你是一个危险的女人。”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空气中炸响。 毒娘子微微一震,她那美丽而冷酷的脸上首次流露出一丝惊讶。 然而,这种惊讶很快就被冷漠所掩盖,她抬起头,与公子对视着,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公子的目光如炬,毫不退缩地盯着毒娘子。 他的雄性身躯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在这一刻,他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稳稳地立在那里。 公子的眼神如同两道锐利的剑光,似乎能够洞悉一切,甚至连毒娘子深藏在内心中的秘密也无所遁形。那深邃而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他慢慢地抬起右臂,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捏住了毒娘子的下巴。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在公子的掌控下,毒娘子不得不抬起头来。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和无奈,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被压制下去。此刻的她,宛如一只被猎人捕获的猎物,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公子的声音冰冷至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正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毒娘子却毫无惧色地直视着公子的眼睛,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公子的无能和懦弱。 “你可以试试看啊。” 毒娘子的声音平静如水,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她的身体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仿佛在告诉公子,她并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公子松开了捏着毒娘子下巴的手,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闻你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用毒高手,想必身上藏有不少毒物吧?如此看来,我应当先对你进行一番搜身才是。”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说罢,公子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这个美丽而危险的女子,眼神中满是邪恶淫靡。 毒娘子眼神如冰,寒冷彻骨地凝视着公子,她的牙齿紧紧咬着,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你敢!” 这简短而饱含威胁的话语,如同寒风刺骨般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似乎完全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哼,就凭你?你现在连动都动不了。” 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 话音未落,只见公子如鬼魅般迅速地伸出右手,向着毒娘子的身上探去。 他的动作极快,如同闪电一般,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眨眼间,他的手已经贴近了毒娘子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能握住那两团柔软的大白兔。 毒娘子试图挣扎,但无奈全身穴道未解,四肢就像被钉住了一样,完全无法动弹。 她心中又惊又怒,一双美目恶狠狠地瞪着公子,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和鄙夷,咒骂道。 “你这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小人!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我一个女人?”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不甘。 公子的手并没有握住那不该握的东西。 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毒娘子身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最终,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毒娘子的肩上,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缓缓开口道。 “别紧张嘛!你只需要将你和索命之间究竟有何关联一五一十地告诉于我便可,放心吧,我肯定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对你动手动脚的。” 他的语气十分温和,但眼神却异常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人的内心一般。 被他如此盯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涌上心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毒娘子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她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刀般锐利,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鄙夷,似乎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少在这里跟我假惺惺的!\" 毒娘子的语气冰冷而坚定,带着一丝嘲讽和挑衅。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极具穿透力,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公子却并未受到丝毫影响一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来。 他轻轻地拍了拍女子的香肩,语气平静地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只好亲自一件一件的脱下姑娘的衣裳了……嗯,就先从最外层的这件衣衫开始吧!” 说罢,公子的目光落在毒娘子丰满的某处,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而他的手指,则缓缓伸向毒娘子的衣襟,似要解开那系着衣物的纽带。 毒娘子那娇柔的身体微微一颤,然而,她却依然强硬地回道。 “那你就试试看,看你能不能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仿佛在向对方示威。 公子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意图。 第36章 深入检查 随后,公子双手猛然一使劲,毒娘子最外层红色裙装的外衫便在他的拉扯下缓缓脱落,如同一片飘落的花瓣,轻盈地落在了地上。 公子将毒娘子的外衫随意地扔到一旁,他的目光落在毒娘子那被紧身衣物包裹着的玲珑有致的身材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之情。 毒娘子紧紧咬着牙关,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无奈,死死地盯着公子。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会如此大胆,做出这种让她感到羞辱的事情,这简直比死还让她难受。 公子淡淡地说道。 “你还剩两件衣服,怎么样?想好了没有?还不说的话我就继续脱。”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玩味,似乎在享受着毒娘子的窘迫和无奈。 毒娘子惊恐地骂道。 “你不是人!你简直是个魔鬼!”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 公子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对于毒娘子的谩骂,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他轻轻地伸出手指,指尖如同羽毛般轻盈,缓缓地解开了毒娘子的第二件贴身衣物。 那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解开一件珍贵的宝物。 随着第二件贴身衣物的解开,毒娘子大部分的肌肤逐渐暴露在空气中,她那白皙如雪的肌肤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恐惧。 毒娘子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如同一张白纸。 她试图扭动身体,躲避公子的触碰,但却根本做不到,现在的她连动都动不了,只能任由公子摆布。 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然而,公子的手已然放在了她最后一道防线的带子上,现在,公子的手只需轻轻一拉,毒娘子那青春美妙的酮体就会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毒娘子那娇柔的身躯止不住地微微发颤,她的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恐惧,仿佛已经看能够到了自己的结局。 毒娘子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说道。 “够了吧,难道你觉得我会愚蠢到把毒针藏在自己的内衣里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公子道。 “这很难说。” 毒娘子冷哼了一声,说道。 “如果你这么想看我的身体,尽管大大方方看个够好了,我又不是不给你看,你们男人不都是爱看这些的么,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公子却只是笑了笑,道。 “激将法?呵呵,可是,这对我没用哦。如果你还是不打算说实话,我待会儿可就不只是看一看这么简单了。” 公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胁。 毒娘子闻言大惊失色,道。 “你还想怎么样?如果我一丝不挂,你一眼就看完了,我的身上又怎么可能还藏有暗器?”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脸色也变得苍白。 公子淡然一笑,道。 “非也,就算女人脱光了,也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藏东西。” 他的目光在毒娘子身上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公子说着,目光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了那里,那是一个女人最为私密的部位。 公子继续说道。 “如果你还是拒不交代,我只好对你进行深入检查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恐吓,让人不寒而栗。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可能遭受到的不堪对待,毒娘子的心理防线也逐渐开始崩塌。 毒娘子缓缓说道。 “你赢了,想问什么就问吧,前提是先把衣服给我穿上。”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 公子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我这一生脱过无数女人的衣服,还从来没给一个女人穿过衣服,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如果我发觉你在说谎的话,我会继续脱你的衣服,直到把你的衣服全部脱完为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和决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公子悠然地坐回椅子上,问道。 “名字。” 他的语气平淡而直接,仿佛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毒娘子答道。 “毒娘子。”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恨。 公子又重复道。 “真实姓名。”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似乎对毒娘子的回答不太满意。 毒娘子缓缓道。 “苗玥。”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公子又道。 “年龄。”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苗玥轻声道。 “十八。”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 公子啧了一声,起身就要去扯掉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苗玥赶忙说道。 “二十八,二十八。” 公子面色阴沉地紧紧盯着面前的毒娘子,道。 “你与索命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苗玥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地半天没有回答。 公子见此情景,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向苗玥走去。 “你若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实在的,我也真想看看这块布下面的风景。” 公子的声音冰冷如霜,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毒娘子心中一惊,知道这家伙绝对有胆子这么干。 公子走到苗玥面前,伸手紧紧抓住她最后的遮羞布,作势要将其撕开。 苗玥满脸惊恐,声音颤抖着喊道。 “不要啊,不要!我说,我说!” 公子毫不留情地厉声喝道。 “说!” 他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苗玥的内心。 苗玥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终于缓缓开口道。 “我是索命的……情人。”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公子闻言,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惊讶,又有疑惑,道。 “情人?” 第37章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公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苗玥,声音冷淡地说道: “情人?什么情人?” 苗玥解释道: “就是那个经常和他同床共枕,却并未与他结为夫妻的女人。”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 说到这里,苗玥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仿佛想起了什么私密的回忆。 公子着实未曾料想,她与那索命之间,竟然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实在是出人意料,令人惊诧莫名!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暗自思忖道: 难道说,索命与苗玥之间真的存在着什么私情? 种种猜测涌上心头,让公子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公子沉默片刻,继续道: “那你为什么要抢孤鹜剑?”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苗玥缓缓道: “两个原因。”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公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先说第一个。” 他的语气冰冷而决绝,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苗玥目光坚定地说道: “孤鹜剑是索命的遗物,我必须替他拿回来。”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决和执着,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公子眉头微皱,道: “第二。” 苗玥眼神坚定地说道: “既然你能够杀掉索命,就证明你的功夫在索命之上,而我只有得到孤鹜剑,才能有与你一决生死的筹码。”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让人不禁为之钦佩。 公子表情严肃,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道: “你为什么非要杀我?” 苗玥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咬了咬牙,道: “因为你杀了索命,所以,我就必须杀了你,给索命报仇。”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仇恨,让人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愤怒。 公子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他缓缓地说道: “你很爱索命这个人?” 苗玥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她毫不犹豫地说道: “对,很爱。” 公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他不解地问道: “你为什么爱她?” 苗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她反问道: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公子道: “人做任何事都有理由,爱一个人当然也要有理由。” 苗玥的眼神中流露出坚定的神情,她轻声说道: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情,仿佛在回忆着与索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公子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沉默片刻,他缓缓地走到了苗玥身边,伸出手替她解开了穴道。 苗玥心中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然而,这就完了? 刚刚她的脑海中全是自己一丝不挂被对方各种凌辱的画面,没想到,这个叫公子的家伙就这样轻易地给她解开了穴道。 此刻,她心中开始有些怀疑,面前这个叫公子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的行为让苗玥感到困惑和不解,与她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片刻后,苗玥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如同冰锥一般,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我问你,你是哪个帮派的?” 苗玥的声音冷冽而严肃,仿佛能将空气都凝结成冰,她紧紧地盯着公子,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那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紧紧地盯着公子,似乎想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以便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公子微微一笑,他的神色从容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再说了,我又为何要告诉你?” 公子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反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似乎在故意吊苗玥的胃口。 苗玥眼神一冷,她的目光如剑般刺向公子,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将人冻僵,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忽然觉得以你个人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杀死索命,你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组织。” 苗玥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敏锐的洞察力,她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仿佛已经看穿了公子的一切。 公子缓缓地说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刨根问底。”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苗玥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不甘,显然不愿意轻易放弃追问。 公子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地说道: “因为对这种事情刨根问底的下场通常都不好。”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警告,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苗玥目光坚定,语气决然地说道: “如果我执意要去刨根问底呢?”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倔强,显然不会轻易被公子的警告所吓倒。 公子表情严肃,语气郑重地说道: “那你就只有四种结果。”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畏惧,但更多的却是好奇。 苗玥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追问道: “哪四种。” 公子不紧不慢地伸出一根手指头,缓缓说道: “第一,你将被我们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他的语气平静而冷酷,仿佛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苗玥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她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并没有被公子的话吓倒。” 公子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们的任务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任何阻碍我们的人,都将面临这样的下场。” “不仅仅是把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掉,如果我们愿意的话,你的尸骨也不会入土为安。” 苗玥听了公子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人生最惨的两件事,莫过于“生无扎根处,死无葬身地”如果公子说的是真话的话,那自己的尸体说不定会被这些家伙永远泡在粪坑里也说不定。 第38章 任人摆布的苗玥 苗玥那秀丽的眉头紧紧地锁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 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第二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期待。 公子的脸上神色淡然如水,不见丝毫波澜。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苗玥高耸的酥胸,语气亦是毫无起伏地说道。 “第二就是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苗玥的嘴角微微一撇,那神情中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不屑。 她眼神冰冷地看着对方,带着几分傲慢,直截了当地说道。 “第三。” 她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眼神中带着一丝烦躁。 整个人的态度显得有些焦躁和不满,似乎对公子所说的第二种选择丝毫提不起兴趣,甚至有些反感。 公子的神色变得极为凝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严肃与威严。 他紧盯着苗玥,语气严肃地说道。 “第三就是放你走,但你要清楚,从此往后,你的余生都将处于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只要你有任何异常或不对劲的举动,参照第一种,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将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掉,绝不留情。” 苗玥的胸脯微微起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有些波动的情绪。眼神逐渐恢复冷静,她努力使自己真正地平静下来,然后才缓缓开口,继续道。 “那第四种呢?” 她开口说话时,声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其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同时,那话语里又蕴含着些许期待,似乎对这第四种选择充满了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公子面色沉静,缓缓开口说道。 “第四种可就遭老罪了。你将会被囚禁在某座大山内部的天牢之中,那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在那里,你将日复一日地承受着孤独与黑暗,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孤独地度过余生,直到老死。” 听完公子的这番话,苗玥的身子微微一震,随后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她的脸上神情复杂,露出了明显的犹豫和挣扎之色。 眼神中光芒闪烁不定,似乎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难以在这几种选择中做出决定。 公子看着陷入沉默、神情犹豫挣扎的苗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开口问道。 “你还要继续刨根问底吗?这几种选择你也都清楚了,继续追问下去,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在劝退苗玥。 良久,公子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苗玥丰满的身上,缓缓开口说道。 “把衣服穿起来,这是我给你的一条生路。待会儿我会封住你的穴道,蒙住你的眼睛,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两个时辰后,穴道会自行解开,到那时,你便恢复自由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好自为之。” 苗玥听闻公子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即赶忙迅速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她的双手略显慌乱,开始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 此时,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之色,眼神中更是透露出满满的惊愕与疑惑。 “此话当真?你真的愿意放我离开?而且没有任何附加的条件或要求吗?” 苗玥瞪大眼睛,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紧紧地盯着对方。 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颤抖,再次追问道。 “这实在是让我难以相信,你真的会如此轻易地放我走?” 公子神色平静,仅仅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便已然迅速地出手了。这一次,他的动作较为轻柔,然而速度却极快,瞬间便点中了苗玥的穴道,使其身体一僵,无法动弹。 转瞬之间,一块黑色的布料如鬼魅般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将她的眼睛蒙上。 那布料紧紧贴合着她的肌肤,瞬间,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安与恐惧在她心中悄然蔓延,可她却无法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 一瞬间,苗玥只觉眼前猛地一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黑暗浓稠如墨汁,肆意地浸染着她的视线,让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这刹那,她的世界彻底变得一片漆黑,恐惧和无助再一次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 她试图挣扎,想要摆脱束缚,但穴道被封住的事实让她无法动弹分毫,只能无奈地接受现状。 她的内心被恐惧填满,如坠深渊。 她不知道公子究竟会把她带往何方,那是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 更让她惶恐的是,她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如影随形,紧紧地揪着她的心。 公子面无表情地抱起苗玥,步伐沉稳有力,稳步朝外面走去。 此时的苗玥动弹不得,视线也被遮蔽,只能听到公子那坚定的脚步声,以及自己愈发急促的心跳声,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内心愈发不安。 她努力地想要通过其他感官来探知周围的状况,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 除了能感觉到公子的体温传递到自己身上,以及他那始终平稳的步伐节奏外,她对身处的环境一无所知。 这种无力感让她愈发焦虑,却又无可奈何。 公子抱着苗玥走出了那阴暗的密室,外面的空气相较于密室中稍微凉爽了一些。 然而,对于苗玥来说,眼前那片黑暗带来的恐惧如影随形,尽管感受到了些许凉爽,她仍然无法摆脱内心的恐惧。 在这深沉的黑暗中,苗玥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公子和另一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话语声模糊不清,她无法得知内容。随后,她感觉自己被抬起,又放到了马上。不安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公子摆布。 公子身姿矫健,飞身上马,稳稳地坐在了苗玥后面。 紧接着,他轻夹马腹,只听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起,那马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动了起来。 风在耳边呼啸,苗玥的心也随着这颠簸的行程而愈发忐忑不安。 第39章 意乱情迷 良久之后,马匹的颠簸终于渐渐停止。 苗玥能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下了马,紧接着,便是平稳的走路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 然后,是沉闷的开门声响起,每一道声音都让她的神经愈发紧绷,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强烈。 她全身的穴道都被公子精准点住,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分毫。 那黑布严严实实地蒙住了她的眼睛,使得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这种黑暗仿佛要将她吞噬,让她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充满了强烈的恐惧和深深的不安。 忽然,她的身体一轻,感觉到自己被公子小心翼翼地轻轻放到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身体与床铺接触的那一刻,苗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像密集的鼓点般在胸腔中剧烈跳动。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淫靡的画面,那些念头如鬼魅般缠绕着她,让她愈发感到惶恐。 “难道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想要好好玩弄自己一番?” 苗玥心中暗暗想道,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不堪的画面,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苗玥的心中如揣了只小兔子般充满了忐忑,不安的情绪肆意蔓延。 她试图挣扎着摆脱困境,可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只能微微动弹几下。 这种无力感让她更加感到无助,绝望如阴霾般笼罩着她。 房间里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除了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如鼓点般的心跳声,苗玥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这片死一般的寂静,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她的咽喉,让她的恐惧不断加剧,几近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苗玥的精神高度紧张,每一刻都仿佛是一种煎熬。 她紧闭双眼,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只要睁开眼就能回到现实。她同时更希望公子能够保持理智,不要乱来。 苗玥就这么满心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身体紧绷,神经高度紧张。 然而,预想中的可怕事情并没有发生,她的衣服完好无损,并没有被撕开,也没有男人粗暴的压到她身上。 她只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关门声,随后房间里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公子转身离去,他本就出生于富贵之家,自幼养尊处优,生性放荡不羁。 此刻,他深知自己必须离开这个房间,因为苗玥的存在让他内心的某种欲望正在蠢蠢欲动。 他害怕自己再多待片刻,那些不应该有的想法便会如洪水般泛滥,难以遏制。 事实上,就在刚才的某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确实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将苗玥推倒,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欲望。 然而,理智最终还是让他克制住了自己,选择了离开这个充满诱惑的地方。 一刻钟后,公子的身影出现在长街上,他手摇折扇,迈着潇洒的步伐走进了熟悉的醉春楼。 楼内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不断。 老鸨见公子到来,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赶忙迎了上去。 “哎呦,公子,您可算来了!我们这儿的姑娘们可都盼着您呢!” 老鸨娇声说道。 公子微微一笑,眼神在楼内扫了一圈,随后跟着老鸨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内布置得十分奢华,公子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 这时,几个容貌艳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们个个身姿婀娜,眼神妩媚。 公子却似乎并不满意,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这都是什么老葱,有没有年轻一点,特别一点的?”公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老鸨连忙赔笑道。 “公子您别急,我这就给您找个与众不同的姑娘来。” 老鸨匆匆忙忙地出去了,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身着素雅的淡红色衣裙,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眼神中透着一种清冷的气质,与其他姑娘截然不同。 公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女子,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微微行了个礼,轻声回答道。 “小女子名叫清荷。” 公子嘴角上扬,说道。 “好名字,过来陪本公子喝一杯。” 清荷缓缓走到公子身边坐下,拿起酒壶为公子斟满了酒。 公子一边饮酒,一边与清荷聊天。他发现清荷不仅容貌出众,而且才情过人,对诗词歌赋都有独特的见解,这让公子对她越发感兴趣。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子和清荷之间的气氛越发融洽。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公子皱了皱眉,问道。 “外面发生了何事?” 老鸨赶紧跑进来解释道 “是两个客人为了一个姑娘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公子不耐烦地说道。 “赶紧把事情解决了,别扫了本公子的兴。” 老鸨连连点头,赶忙下去处理。过了一会儿,吵闹声渐渐平息,公子继续与清荷饮酒作乐。 公子与清荷姑娘之间的氛围越发暧昧。 酒过三巡,公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欲望,而清荷姑娘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公子站起身来,拉着清荷姑娘的手,向床边走去。 清荷姑娘面色微红,身体微微颤抖着,她试图挣扎一下,但是公子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松开,她也只好放弃了反抗,顺从地跟着公子来到了床边。 公子轻轻地将清荷姑娘推倒在床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 两人的嘴唇交织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他们的眼神交汇着,眼中闪烁着激情和渴望。 嘴唇轻轻触碰,又迅速离开,然后再次靠近,如同磁铁般吸引着彼此。 随着亲吻的加深,他们的手指开始探索对方的身体,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柔软。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自然而热烈,充满了对彼此的渴望。 他们的衣物一件件地被扔在了地上,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公子和清荷姑娘沉浸在激情之中,尽情地享受着彼此的身体。 当一切归于平静,公子穿上衣服,留下了银子,便头也不回的驾马离开了醉香楼。 第40章 该干正事了 公子骑马疾驰,离开了醉香楼。那楼中的纸醉金迷、莺歌燕舞,皆无法再留住他的心。 马蹄声在寂静的小道上急促地回荡,公子快马加鞭,未曾有片刻停歇。 月光如水,清冷地洒在公子略显疲惫的面容上。 当他终于抵达城外那座破旧的瓦房时,原本放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四周一片死寂,杂草在风中凌乱地摇曳。他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眉头微微皱起。 只因他听到瓦房内传来打麻将的声音,那嘈杂的声响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搓麻将的吆喝声、麻将牌的碰撞声,声声刺耳。公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锁。 此处乃是追风楼下属的一处暗哨点,他们肩负着极为重要的职责——监视各路进出盘龙城之人。 然而,此刻他们却在瓦房内打麻将,如此懈怠的行为,简直是玩忽职守!这种渎职之举,若不严惩,日后如何保障任务的执行与安全! 他飞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紧接着,大步流星地朝着瓦房走去,每一步都带着腾腾的怒气。 公子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木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颤抖。 “哐当”一声,巨大的声响在屋内炸开。屋内的三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门口那道愤怒的身影上,那身影带着无尽的怒火,让他们心生恐惧,不敢动弹。 “你们在做什么!” 公子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那愤怒仿佛即将冲破胸膛,化作熊熊烈火,将这一切焚烧殆尽。 他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不安。 他们的眼神开始躲闪,不敢直视公子那充满怒火的目光。 有人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有人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整个屋内弥漫着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氛。 老张赶忙站起身来,神色慌张,结结巴巴地说道: “公子,您……您怎么又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公子愤怒的目光对视,身体也因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 公子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鼻腔中挤出的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他目光如炬,犹如两道利剑,无情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凌厉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让被注视的人感到如芒在背,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和言语。 公子道: “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你们在此逍遥快活!你们可知自己的职责所在?”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责备。那凌厉的眼神紧紧盯着众人,让在场的人无不噤若寒蝉。 其中一个人低头不敢直视公子的目光,嗫嚅着说道: “公子,我们……我们只是一时无聊,想着放松一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得更低了,身体微微颤抖,那模样显得既心虚又害怕。 “放松?” 公子怒极反笑,道: “这是你们放松的地方和时候吗?若此时有敌人来袭,或者有重要人物经过,因为你们的失职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众人皆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 公子深吸一口气,道: “老张留下,其他人先回你们各自的哨位去。” 他的声音虽然不再像之前那般愤怒咆哮,但依旧冰冷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违抗。 公子看着老张,道: “你们身负重任,怎可如此散漫懈怠!这是关乎大局的要事,容不得丝毫马虎。” 老张缓缓走到墙边的柜子前,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他弯下腰,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坛酒。 那酒坛上布满了灰尘,仿佛已被遗忘许久,老张捧着酒坛,神情复杂地看向公子。 一坛酒,两个男人,两个杯。老张缓缓倒酒,动作迟缓而沉重。 倒完后,他便长长的叹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奈与忧愁,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 酒在杯中荡漾,映出两人凝重的面容和屋内昏暗的灯光。 老张说道: “什么身负重任,关乎大局,我们只不过是追风楼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人而已,来,先喝一杯。”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和苦涩,说完便将一杯酒推到公子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一饮而尽,脸上满是落寞。 公子凝视着他,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疑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但语气却变得缓和,缓缓说道: “老张,话不能这么说,追风楼在各地的分支众多,即便再小的角色也有其存在的价值,你又何必……” 老张却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 “快了,也没有多久就要到时间了,我也就可以退出追风楼,离开这片江湖了。到时候,回家种点地,挖个鱼塘养点鱼,每日悠闲自在,不再理会这江湖的是是非非,了此一生。” “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曾是我的班长啊,还记得吗?那时的你,事事严谨,以身作则,带着我们冲锋陷阵,从未有过半点退缩。” 老张闻言,眼眶微微泛红,愧疚地低下了头:“公子,是我迷失了自己。想起曾经,我也满怀壮志,一心只想完成使命。可如今……” 公子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人都会有迷茫的时候。但你不该在如此重要的职责上迷失。曾经的你,是众人的榜样,是队伍的脊梁。” 老张握紧了拳头:“公子,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也对不起曾经的自己。” 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往已矣,重要的是从今往后。我相信你能找回曾经那个坚毅、负责的班长模样。” 老张抬起头,目光坚定:“公子,我定当重新振作,不辱使命!” 第41章 别让日子把你给混了 公子长叹一声,道:“你为何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曾经的你可不是这样的。你曾是追风楼最出色的班长,也永远是我的班长!” “昔日的你,事事严谨,以身作则!对待每项任务都一丝不苟,反复检查,确保毫无差错。” “你更是我们这些新兵蛋子的主心骨,是我们前进的动力和方向!” “可如今,看看现在的你,如此散漫懈怠,毫无斗志,整天浑浑噩噩,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充满担当的你去了哪里!” 老张听着公子的话,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内心的愧疚如潮水般汹涌。 他缓缓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公子那满是失望的眼神,沉重的自责仿佛要将他压垮,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无奈和沮丧,黯淡的眼神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说道:“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可今时不同往日。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四十多岁被调到这样一个哨位,无人问津,毫无希望。再怎么努力也无出头之日了。我已经心灰意冷,看不到未来的一丝曙光。” 公子皱起眉头,神色严肃地反驳道:“怎能如此轻言放弃?哨位不分高低,只要用心尽责,总会有转机。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等来改变的机会!” 老张苦笑着摇了摇头,满脸苦涩与沧桑:“你不明白,我已到了这把年纪,精力和体力都大不如前。机会早就不属于我了。在这偏僻之地,无人赏识,无人关注,能混一天是一天吧,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公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杯都晃了几晃,他怒目圆睁,大声说道:“混?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现在不是你在混日子,是日子把你给混了!曾经的壮志豪情都去哪了?哪怕如今身处逆境,只要心中有信念,就不该自暴自弃!” 老张狠狠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他抹了抹嘴角,脸上已泛起一丝红晕,继续说道:“我以前也是你这么想的,但是……你不懂,这里的孤独能把人逼疯。每天低头抬头就是我们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新的面孔,没有新鲜的事,日复一日,那种感觉就像被世界遗忘了。” “白天听鸟叫,晚上听风吹,枯燥乏味至极。在我从城里带回这副麻将之前,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赌,赌下一个经过我们门口的人是男是女,是单是双……这种荒唐又无聊的赌约,成了我们打发时间的唯一方式。” 公子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内心却泛起了波澜。 老张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那是对生活失去希望的空洞,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一丝生气,让人看着不禁感到一阵悲凉从心底升起。 老张笑了笑,那笑容中却带着无尽的苦涩,他抬起手,颤抖着指着桌上凌乱的麻将,道:“就这堆麻将,买回来一年多了,是我们在这鬼地方为数不多的消遣,到现在为止,都是我们三个人在玩,永远都是三缺一,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公子听了老张的话,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也有些动容。 他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丝丝波澜,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原本紧绷的嘴角也有了些许松动,仿佛老张的话语触碰到了他心底柔软的角落,使其难以再维持一贯的镇定。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切的怜悯与同情,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老张的灵魂,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无奈。 心中更是感慨万分,想着老张曾经也是满怀壮志,如今却被困在这荒凉之地消磨意志,命运的无常让他不禁长叹一口气。 公子深知老张在此地所遭受的孤独与困苦,这里的寂静与冷清,日复一日地侵蚀着老张的心。 也明白他内心的无助和迷茫并非无病呻吟,那是在长久的压抑与绝望中累积而成,是真实且沉重的精神负担。 沉思片刻后,公子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温和地看着老张,说道:“老张啊,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境,但请相信,只要你愿意改变,未来并非毫无希望。” “不如这样,你向上面写一封申调信,我来想办法运作,将你调到我负责的卧虎城去。” “我保证,会给你找一个好一点的哨位,那里的环境和条件都更优越,机会也更多。以你的能力和经验,定能在那里有所作为。” 然而,老张却出人意料地拒绝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在这待了这么久,我心里虽然有诸多抱怨,可真要离开,却又万般不舍。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而且,我这把老骨头,真去了卧虎城,怕是也跟不上那里的节奏。我在这荒僻之地待久了,思维和行动都迟钝了,去了反倒给你添麻烦。我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方便,影响了你的前途。” 老张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缓缓说道:“公子,我心意已决。” 公子满脸惊讶,不解地问道:“既然你不喜欢这里,为什么又拒绝调走呢?跟我去卧虎城,以你的经验和能力,定能有所作为。这里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老张摆了摆手,道:“没时间了……公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里虽然孤独,可也总得有人守着。我就留在这吧,守着这一方土地,也算是我为追风楼尽的最后一份责任。” 公子望着老张坚定的神情,目光中满是惋惜与敬佩,他沉默良久,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能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把另外两个家伙叫进来吧。” 公子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他深知老张的脾气,既然他心意已决,别人断然无法改变,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 第42章 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公子望着老张那带着一丝倔强的神情,心中明白自己即便再劝也是无用,只能重重地长叹一声。 他微微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说道。 “把另外两个家伙叫进来吧。” 声音中透着无奈。 听公子这么说,老张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与担忧,急忙道。 “如果你还没骂够的话,就继续骂我好了。公子,他们两个还只是孩子,还不太懂事,有什么错都怪我没教导好,您千万别跟他们计较,要罚就罚我。” 公子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老张啊,你误会了,你看看这个。” 说着,公子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接着说道。 “我这里还有些银票,让他们去城里买些好酒好肉回来,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老张一脸的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愣在原地。 公子见状,走上前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道。 “老张,拿着。” 说着,便把那叠银票递到了老张的面前。 “今晚咱们抛开所有的破事,好好喝一顿。” 公子的脸上洋溢着洒脱的笑容,目光中满是对好酒好肉的期待,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要将这几天积攒的烦闷通通驱散。 老张这才反应过来,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忙不迭地把银票接过来,紧紧地攥在手中,然后一刻也不敢耽误,转身匆匆去叫那另外两个人。 两个年轻人进来后,也是一脸的忐忑。他们低垂着脑袋,眼神躲闪。 公子笑着对他们说道。 “别紧张,来来来,拿着这些银票去城里买些好酒好肉回来,咱们今晚喝个够!” 两个年轻人惊喜万分,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芒,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接过老张递过来的银票。 两个人激动的快步跑出瓦房,翻身上马,扬鞭往城里奔去,霎时间,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傍晚,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张轻柔的纱幔,带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缓缓地覆盖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 那余晖映照着远处的田野、村庄,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金色,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梦幻般的静谧之中。 在那座略显陈旧的瓦房里,正弥漫着一股久违的热闹气息。 两个年轻人兴高采烈地迈进门槛,他们的脸上绽放着本该属于这个年纪的阳光笑容。 他们的手中提着大包小包,里面是打包好的各种各样好酒好菜。 走进屋内,他们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桌上,随后便一刻不停歇,开始熟练地拖桌椅板凳,摆锅碗瓢盆。 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毫无疑问,这样的琐事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四溢的菜香和酒香很快就充满了整个房间,那浓郁的味道相互交织,不断地撩拨着人的嗅觉,让人垂涎欲滴。 昏黄的灯光下,四个人围坐在桌旁。那暖黄色的光晕轻柔地洒在他们身上,映出每个人脸上或深或浅的轮廓。 “来,干一杯!” 公子率先举起酒杯,喊出了这句话,四只酒杯在空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笑声、话语声交织在一起,让这原本寂静的瓦房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这是数年以来,这座饱经沧桑的瓦房里第一次呈现出如此这般的热闹景象。 岁月的尘埃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欢声笑语所驱散,清冷与孤寂也被温暖和欢腾所取代。 几杯酒下肚,公子已微有醉意,眼神却格外明亮,他站起身,身子微微摇晃,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举着酒杯,满怀期待地对老张说道。 “老张,跟我去卧虎城!只要你愿意,我保证能给你找个好位置!我保证!” 老张听了,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缓缓放下筷子,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公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但我想求您个事儿,您看看能不能照顾一下这两个年轻人,把他们调到一个有前途的岗位上。” 公子脸上忽地闪过一丝意外,那神情犹如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涟漪。 随即,他将目光投向那两个略显紧张和期待的年轻人身上,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探究,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老张,既然这样,我就不强求了,你都开口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这事儿我肯定应下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甭再多想,我会全力以赴帮你把这事儿给办好。” 老张感激地说道。 “公子,那真是太谢谢您了。这两个孩子老实本分,干活儿从不偷懒。您如此帮忙,真是他们的福气。这两个孩子踏实肯干,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日后定会好好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老张一拍脑袋,道。 “你瞧,我这都喝糊涂了,还没给你介绍他们。” 公子轻摇折扇,目光中透着好奇,道。 “哦?那你就介绍介绍。” 老张指向左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公子,您看,他姓陈,叫陈风。这孩子自幼勤奋刻苦,天赋颇高,经过多年磨炼,练得一手好剑法,在同龄人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老张接着指向右边的年轻人,道。 “公子,这边这位,他姓白,叫白羽。这孩子性格沉稳内敛,平日里话不多,但心思细腻,做起事来井井有条,也是一个使剑的行家里手。” 公子看着陈风和白羽两个人,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 他目光炯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二人,那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似乎已经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和潜力。 老张微笑着说道。 “公子,我也没什么过分的请求,只希望你能将这两个孩子调到其他更有前途的地方,让他们能有一番作为,不要再像我一样,窝在这个小地方,浑浑噩噩虚度光阴。” 公子举起酒杯,神色郑重,道。 “老张,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向来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我会想办法给这两个孩子谋个好前程,你尽管放心。” 第43章 打麻将 月色如水,酒足饭饱后,四个人围坐在那张老旧却散发着岁月韵味的麻将桌旁。 灯光柔和地洒在他们专注的脸上,四人神态各异。 老张眉头紧皱,紧盯着手中的牌,似在思索着出牌策略。 公子则面带微笑,气定神闲,仿佛胜券在握。 陈风神色紧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白羽一边摸着牌,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 麻将在他们手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张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眼睛里闪着亮光,更是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视若珍宝、珍藏了许久的叶子烟。 他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地打开层层包裹着的油纸,满脸热情地给众人分了起来。 那叶子烟散发着醇厚迷人的香气,让人着迷。 狭小的房间里此刻弥漫着淡淡的烟雾,那烟雾如薄纱般悠悠飘荡。 麻将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噼里啪啦”,时而急促,时而舒缓,为这热闹的氛围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韵律。 只见公子嘴里悠然地叼着叶子烟,一脸的轻松惬意。 他那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仿佛对眼前的牌局早已了如指掌,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老张则眉头微皱,眼神专注,每摸一张牌都显得小心翼翼。 陈风和白羽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此刻稍显紧张。 他们的表情略显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安。 毕竟在公子面前,他们多少还有些拘束,手脚都放不开,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轻缓,生怕有什么不当的举动。 “碰!” 老张兴奋地喊了一声,那声音仿佛要冲破房顶。只见他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老张打出一张牌,道。 “哈哈,这把牌不错。” 公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无比和煦。 他不紧不慢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摸牌,动作轻柔似在抚摸珍宝,而后又气定神闲地出牌,一举一动优雅而从容。 陈风紧盯着手中的牌,目光中透着纠结与思索。 他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最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咬了咬牙,还是打出了一张。 老张眼睛一亮,立马叫道。 “诶!别动!碰!” 急切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白羽则轻咬嘴唇,全神贯注地盯着桌面。 公子倒是气定神闲,那模样好似闲云野鹤般自在逍遥。他神色轻松,漫不经心地打出一张。 老张猛地又叫了起来,声音高亢且急切。 “再碰!” 那模样犹如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整个身子都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 陈风和白羽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交汇的瞬间,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连碰四张,老张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上扬,那笑容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蔓延开来。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皱纹也跟着欢快地舞动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胡牌已经近在咫尺。 公子看着老张手里紧紧捏着的最后一张牌,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 “老张,莫急,我的牌也不小。”他的声音沉稳而自信,眼神中透着从容与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陈风额头冒汗,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滑落,他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白羽则默默地整理着手中的牌,一言不发,神色凝重,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牌局愈发紧张激烈。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每个人的心跳都在急速加快,每一次出牌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老张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犹如一块冰冷的铁板,毫无一丝轻松的痕迹。 他眉头紧锁,形成了深深的“川”字,双眼紧紧盯着牌堆,目光中满是急切与渴望,然而却始终摸不到想要的那张牌,那种失落与焦虑在他的脸上愈发明显。 在这紧张的牌局中,公子却忽然开口,他微微侧身,目光犀利地看向老张。 语调沉稳地问道。 “老张,问你个事儿,你知不知道徐万象这个人?” 老张的眼神蓦地一闪,犹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他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 那神情中似乎交织着疑惑、惊讶,随即,他答道。 “知道,公子为什么忽然问起他?” 公子微微挑起眉毛,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饶有兴致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缓缓问道。 “哦?那你给我讲讲此人。” 老张缓缓放下手中正要打出的牌,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徐万象啊,在江湖上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传奇人物。传闻他轻功盖世,身形如鬼魅一般。不过这个人性格乖张,喜怒无常,不太好相处。他在盘龙城镇远街倒是有一套宅子,可行踪却飘忽不定。” 公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俊朗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深沉,犹如一潭静谧却蕴含深意的湖水。 稍作停顿之后,他再次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那他最近可有什么动向?” 老张紧紧皱起眉头,额头瞬间挤出几道深深的纹路,他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 “公子,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听说他前段时间在北方出现过,凭借无人能及的无双轻功,抢了漠北镖局押送的一尊价值连城的玉佛,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没了消息。” 公子忽然放下手中的牌,看向老张,问道。 “那这个徐万象最近有没有回来过盘龙城?” 老张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 稍作迟疑后,回答道。 “这徐万象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事毫无规律,谁也摸不准他的行踪。但是也说不一定,待会儿我去翻一翻档案记录,仔仔细细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从我们这路过。” 第44章 调档案 公子眉头紧锁,神色严肃得仿佛能凝结出冰霜,忽然道。 “老张,去拿最近一个月的记录档案来!” 公子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和谐,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其余三人听到公子的这声命令,满脸的惊讶,他们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神情就像被强行从美梦中拽醒,充满了不解。 老张面露难色,不情愿地道。 “公子,能不能等会儿?我这都听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紧紧护着面前的麻将牌,眼睛还时不时瞟向牌桌,额头上也因焦急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模样真是对这牌局恋恋不舍。 然而,公子却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不行!事关重大,必须现在就去拿,我现在就要看!” 他的目光坚定而严肃,声音洪亮且坚决,不容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老张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牌,嘴里嘟囔着。 “行吧行吧……”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满脸的不情愿清晰可见,但又不敢违抗公子的命令,只能站起来去拿档案。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朝着隔壁房间走去。 老张在公子的催促下,老张不情不愿地去拿档案了。 然而,老张刚一离开,公子的目光突然看向了桌子上老张的那张牌。 只见公子毫不犹豫地伸手将老张的牌翻起来看了看。 这一举动,让一旁的陈风和白羽两个人惊讶得目瞪口呆。 他们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浑圆,满脸的不可思议。 两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料到公子会有如此耍赖的举动。 陈风率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公子,你这......” 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说话都不利索了,眼睛紧紧盯着公子翻动牌的那只手,眉头蹙成一团。 公子却不以为意,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朝他们两人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已经传来了老张匆匆的脚步声,公子迅速将牌恢复原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端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静如水,眼神依旧淡定从容。 下一刻,老张抱着一本厚厚的档案走进来,丝毫没有察觉刚刚公子的小动作。 他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汗珠,气息也有些不稳,一心只想着赶紧把档案拿过来,好继续打牌,压根没注意到房间里轻微的的异样氛围。 而陈风和白羽则心有余悸,暗自祈祷老张赶紧换叫吧。 老张将档案递给公子,公子接过档案,开始认真翻看,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瓦房里只有公子翻阅纸张的沙沙声。 那声音单调却又充满张力,像平静湖面上不断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 其他人都没说话,安静的等着,目光紧随着公子翻动纸张的手。 近一个月的从这里经过的江湖中人名单档案在公子手中一页页翻过,他的表情始终平静如水,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他的眼眸深邃如海,没有一丝波澜,可那专注的眼神又仿佛能穿透这薄薄的纸张,洞悉背后隐藏的一切。 终于,公子看完了所有的档案。 他轻轻合上,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又将档案递给了老张,说道。 “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先放回去吧。”他的语气轻柔,那微笑看似如春风般和煦,却又带着几分让人猜不透的深意。 老张把档案放回原位后,回到麻将桌,四人又继续摸牌。 老张忍不住开口问道。 “公子,为什么要调查徐万象这个人?”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眉头微皱,眼睛里流露出好奇和探究的神色,一边说着,一边还紧张地观察着公子的反应,似乎在担心自己问得太过冒昧。 公子一边出牌,一边微微抬眼,神色平静地说道。 “此人近来行为有些古怪,不得不查。” 他的目光只是短暂地在老张身上停留,便又重新回到牌面上,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公子继续道。 “老张,有些事你不必知道得那么清楚。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这徐万象最近偷了一把剑,我正在追查他。” 他的语调不紧不慢,手上出牌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 陈风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看向公子,道。 “剑?是什么剑?”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疑惑,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公子口中得到答案。 老张却拍了拍陈风的肩膀,道。 “啧!没规矩,不该问的别问。”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和责备,看向陈风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公子轻皱眉头,继续说道。 “这把剑牵涉了很多人,各方势力都在抢,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一些计划。所以不得不先追查一番,以防万一。” 他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也多了几分严肃,手中的牌不自觉地攥紧了些。 老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公子道。 “好了,别光说这个,牌还是要打的。”公子微微一笑,示意大家继续。 他们继续打牌,牌桌上气氛又热闹起来。 打着打着,公子看似不经意地打出一张红中。 老张原本紧绷的脸顿时两眼放光,大叫一声。 “胡了!哈哈,公子,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他兴奋地把牌一推,脸上的皱纹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而舒展开来,声音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一嗓子把旁边的陈风和白羽都吓了一跳。老张兴奋地把牌推倒,笑得合不拢嘴,道。 “哈哈,公子这张牌送得真是时候!看看看!碰碰胡!单吊红中!” 公子微微一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老张摆摆手,说道。 “这打牌啊,讲究的就是个运气,我今天看来是要转运啦!来来来,接着打,说不定我还能连庄呢!” 他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迅速地把牌码好,一边兴致勃勃地招呼着大家继续,那股子兴奋劲儿就像个孩子终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 第45章 刀客 天尚未破晓,夜色仍如浓稠的墨汁般笼罩着大地。 公子便已匆匆离开了郊外那座透着古朴气息的青色瓦房。 他身姿矫健地翻身上马,马鞭一挥,骏马嘶鸣,蹄声急促,向着盘龙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扬起一路尘烟。 他身着一袭白衣,随风飘飘,宛如仙人下凡。 身姿俊逸非凡,背上斜背的佩剑在他的行动间微微晃动,剑鞘上的金属配件亦闪烁着点点银光。 不久之后,公子快马加鞭,终于来到了盘龙城的镇远街。 在街的尽头,便是徐万象的宅子。这座宅子看似普通,却隐隐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早已在等待着公子的到来。 镇远街白天向来繁华热闹,人来人往,各类吆喝声此起彼伏。 可此时,天色尚早,天地还在一片黑暗中,整个镇远街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幕所笼罩,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显得格外冷清寂静。 公子缓步走进镇远街,他身姿挺拔,步履沉稳。 此时,四周静谧无声,只有他的脚步声轻轻回响。公子微微皱起眉头,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这气息似有若无,却让他心生警惕,仿佛平静的表象下正潜藏着未知的杀机。 只见街道中央的黑暗里,有一个刀客静静地伫立着。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模糊而神秘,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身姿笔直如松,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 公子缓缓走近,每一步都沉稳而坚定。 他目光平静地与刀客对视,那目光清澈深邃,不见丝毫的畏惧。 在这寂静的黎明之前,两人的视线交汇,仿佛有看不见的火花在空气中迸射,周围的黑暗似乎也因这紧张的对视而愈发凝重起来。 镇远街上的几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氛围,原本还在角落里慵懒徘徊的它们,突然竖起了耳朵,毛发直立。 它们不安地低声呜咽着,夹着尾巴,自觉地纷纷避开,仿佛生怕被这即将爆发的风暴所波及,匆匆消失在了黑暗的小巷深处。 公子止步,双手抱拳,郑重地拱手道。 “兄台在此,想必是专程等我。”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这寂静的街道中清晰地响起,打破了片刻的沉寂,却又让这紧张的气氛愈发凝重。 刀客双目如电,那目光犹如两道犀利的闪电划破黑暗,冷冷说道。 “不错,我已恭候多时。”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寒意,在空荡荡的街道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公子微微一笑,那笑容犹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虽未驱散周遭的凝重,却也带着几分从容淡定。 他语气平和地说道。 “还未请教兄台名号。” 声音不疾不徐,仿佛眼前的紧张局势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刀客哼了一声,鼻腔中发出沉闷的声响,道。 “江湖人称我‘杀人不眨眼’。”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与狂妄,仿佛这个名号便是他最得意的勋章,能令对手闻风丧胆。 公子神色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继而问道。 “那……敢问兄台真名?” 他的声音略微提高,带着几分好奇,目光紧紧盯着面前这位自称“杀人不眨眼”的刀客,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刀客脸色一沉,原本冷峻的面庞此刻犹如乌云密布,双目圆睁,怒喝道。 “真名?在这江湖,名号不过是个称呼,知道我外号就足够了,真名无可奉告!” 这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在空旷的街道中回荡。 公子轻轻摇了摇手中折扇,扇面微微晃动,带起一缕微风。 他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心中暗自思忖。 这句话他本跟很多人说过,没想到今天,竟然竟然也有人跟他这么说。这江湖的风云变幻,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公子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说道。 “不知兄台今日相侯,所为何事?” 他的语调不紧不慢,手中折扇轻摇,看似悠然,眼神中却透着一抹锐利,紧盯着刀客。 刀客紧握刀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道。 “听闻阁下剑法一流,我特来领教一番。”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公子皱眉道。 “只为一较高下,便要如此大动干戈?恐怕还另有原因吧。” 他的眉头紧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和无奈,手中的折扇也停止了摇动,似乎对刀客的冲动之举感到颇为困惑。 “对!” 刀客恶狠狠的声音传来,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 “刚好也有人出钱,要你的命!”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狰狞与贪婪,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手的酬金,而眼前之人的生命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件可以交易的商品。 公子微微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从容与淡定,缓缓开口道。 “这个要我命的人,是不是叫徐万象?” 刀客微微皱眉,那粗黑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沉声道。 “你不必知道,拔剑吧。” 公子道。 “刀剑相向,必有一方损伤,你何必如此执着?” 刀客冷哼一声。 “干我们这一行的,收了钱当然要替雇主做事。” 公子深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也不想在此过多纠缠,便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请吧。” 话音未落,刀客已拔刀而出,那刀身寒光闪烁,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刀光如雪,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劈公子。 公子侧身一闪,动作敏捷如灵猫,佩剑瞬间出鞘,剑刃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 剑影如虹,以雷霆之势迎向刀光,刹那间,剑与刀激烈碰撞,火花四溅,二者交织在一起,仿佛织就了一张致命的光网。 第46章 差点就挂了 公子一袭白衣如雪,衣袂飘飘,随风而动。 他手中握着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犹如一泓清泉,似乎早已洞悉了对手的一切,甚至包括他们内心深处最细微的想法。 这种超凡脱俗的洞察力和自信,让他在面对敌人时显得游刃有余。 而对面的刀客,身材魁梧,手握长刀,浑身散发着一股凶悍的气息。 在这寂静的长街上,两人相对而立,目光交汇之处仿佛有火花迸射。 他们紧绷着脸,一动不动,时间仿佛也在此刻停滞,连微风都不敢拂动,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每一寸空间,让人感到窒息。 刀客率先打破沉默,他双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剧烈颤抖着。 突然,他怒吼一声。 “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他挥舞着长刀,向公子猛冲过去。 只见他手臂青筋暴起,紧紧握住刀柄,那长刀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他口中发出阵阵怒吼,犹如一只被激怒的猛兽。 公子只是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刀客的凌厉攻击。 只见公子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脚下步伐轻盈灵活。 那刀客的凶狠进攻瞬间扑了个空,公子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尽显从容不迫之态。 刀客毫不喘息,再次挥刀砍来,他双目圆睁,面部肌肉因愤怒而扭曲,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 那刀在他手中如同一头狂暴的猛兽,刀风呼啸,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气势逼人,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都斩为两段,令人胆战心惊。 公子不慌不忙,神色泰然自若。 他手腕轻轻一转,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宛如一道闪电划过。 剑刃寒光闪烁,在瞬间与刀客的长刀相交,金属碰撞之声清脆而响亮,迸射出耀眼的火花,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令人眼花缭乱。 公子剑法精妙,每一招都恰到好处,身姿飘逸灵动,衣袂随风舞动,犹如仙人下凡,超凡脱俗。 而那刀客凭着自己的力量和凶猛,试图直接压制住对面的小白脸。他双目通红,口中不断发出怒吼,招式蛮横凶狠。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十余招。 刀客的长刀虎虎生风,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似要将空气都劈开。 公子的长剑却如灵动的游龙,在刀光之中穿梭自如,巧妙地化解着一次次凌厉的攻击。 很快,刀客已感到力不从心。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握刀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他的攻击被公子一一化解,就好似重拳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而公子的反击却凌厉非凡,每一剑都指向他的破绽,让他难以招架,狼狈不堪。 突然,公子看准时机,一个侧身,身形如燕般轻盈。 只见他手腕猛地一抖,长剑如闪电般刺出,剑身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寒芒,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刀客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身体本能地想要做出反应,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只感觉胸口一凉,随后便感觉犹如被烈火灼烧,低头看去,只见一道剑伤从胸口划过,那伤口伤及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如绽放的红梅。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中迸出。 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震惊而抽搐着,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败在这个看似文弱的公子哥手中。 “不可能!这不可能……” 刀客不甘地吼着,声音沙哑而凄厉,仿佛受伤的孤狼在月夜下的悲嚎。 他的面部涨得通红,脖颈处青筋暴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愤怒。 公子看着他,淡淡道。 “杀人不眨眼?这一次,你可以永远闭眼了。” 刀客满脸惊恐,脸色煞白如纸,那原本充满戾气的双眼此刻被恐惧所占据。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随后,仿佛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勇气,忽然转身就跑,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刀客的身影在破晓前的黑暗中狂奔,如同惊弓之鸟。 急促的喘息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凌乱的脚步溅起路边的泥水。向着远处尽头的宅子逃去。 公子皱眉,双眸中闪过一丝冷冽。他岂会轻易放过这败逃之敌,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紧追其后。 刀客连蹦带跳地冲进那座宅子,整个人犹如失魂落魄的疯子一般。那宅子的大门被撞的吱嘎作响,好似在痛苦地呻吟。 公子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身姿矫健。 然而,就在即将踏入宅子的瞬间,他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破晓前的一丝微风吹过,扬起公子的衣角。 那衣角在风中翻飞,宛如飘动的旌旗。 他目光微眯,似是发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异常。 他的目光紧盯着自己膝盖前三寸的地方,那里竟然横着一根极其细的丝线。 那丝线在微弱的光线中几不可见,若不是他这般敏锐,恐怕轻易就会忽略过去。 丝线极其细,细如发丝,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几近与周围融为一体。 若不是细看,极难察觉,它就像一个悄无声息的幽灵,静静地潜伏在那里,等待着闯入者。 公子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那根丝线想必连接着某种致命的机关,一旦刚才自己刹不住车,一下子冲进宅子,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此时,宅子里一片死寂,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 四周鸦雀无声,连虫鸣声都销声匿迹,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这座宅子里好似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机,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等待着猎物上钩。 公子退后几步,双脚在地上擦出细微的声响。 他眉头紧皱,那两条剑眉几乎要拧成一个结,额头上也因为专注而刻出了几道纹路。 他的目光时而看向那根危险的丝线,时而扫视着宅子的周围,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对策。 第47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深知,现在若是走大门强行突入,绝非明智之举。 那根丝线背后不知隐藏着怎样的致命机关,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但那刀客若是跑去给徐万象通风报信的话,以徐万象的轻功造诣,自己也不一定能撵的上。 想到这里,公子的心中愈发焦急,无奈。 公子深深呼吸了一口,他缓缓举剑,那剑身映着微弱的光线,散发着凛冽的寒芒。 只见他手臂肌肉紧绷,目光坚定而决然,猛地一挥,一剑劈下,那速度快如闪电,瞬间斩断丝线。 “嗖!” 只听得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犹如恶鬼的嘶嚎,瞬间撕破了这短暂的宁静。无数支利箭从门内墙壁的两侧飞射射出,箭头在暗淡的光线中闪烁着致命的寒芒。 箭头深深扎入墙面,箭尾还在微微颤抖,发出“嗡嗡”的低鸣,仿佛是不甘心未完成杀戮使命的哀怨。 公子暗自庆幸,心有余悸地长舒了一口气。 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点点微光。 要不是自己眼尖,及时察觉到那根丝线背后的危险,现在自己恐怕已经被射成了豪猪,成为又一个死在这机关下的冤魂。 正当公子思考着如何安全进入宅子干死那刀客时,宅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 “嘿嘿嘿嘿,小子,有点本事,连我设的机关都能发现,来啊,我就在这里,有胆你就进来弄死我!” 刀客的声音从宅子里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得意。 那声音充满了挑衅,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赤裸裸的地嘲笑公子的止步不前。 公子神色淡然,那俊朗的面容上毫无波澜。 面对刀客那充满挑衅与嘲讽的激将法,公子目光清冷,连一丝余光都未给予。 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仿若闲庭信步一般,缓缓地走进了那座神秘而幽深的宅子。 刀客见状,原本就严肃的脸色瞬间一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双目紧紧盯着公子,握着刀柄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他本以为凭借自己这般言辞激烈、充满挑衅的激将法,定能让公子火冒三丈。 可眼前的景象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公子竟如此淡定,那平静如水的面容不见丝毫波澜,仿佛他的那些话不过是过耳轻风,丝毫未入其心。 轻柔的风在悠悠地吹着,公子静静站立,那衣角在风中微微摆动。 风仿佛是灵动的画笔,轻轻勾勒着公子的轮廓。 这微微摆动的衣角,不仅未显凌乱,反倒更衬出他身姿的修长。 他的眼神锐利无比,犹如两道闪电划破黑暗。 那深邃的目光中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着。 仿佛这宅子里即将发生的一切,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都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没有任何意外能够逃出他的掌控。 刀客怒目圆睁,破口骂道。 “来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我死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一步未动!有种你就过来杀!别在那装模作样,像个缩头乌龟!有胆子放狠话,难道没胆子动手?来啊,来取我的性命啊!你妈的!” 那愤怒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不断回荡,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四周的墙壁,又反弹回来,相互交织碰撞。 这声音尖锐而粗暴,划破了原本的宁静,怒骂声直刺人的耳膜,显得格外刺耳。 公子仅仅走了几步,便突然停住了脚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此时,刀客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那目光仿佛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恶狼,散发着冰冷与凶残,死死地盯着公子。 “怎么?你不敢了?” 刀客冷冷地问道,声音充满了嘲讽与挑衅的语气。 公子微微一笑,答道。 “出来混一定要说话算话,说要弄死你,就一定会弄死你。” 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从容与自信,语气轻松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那表情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只等时机一到,便会让对方万劫不复。 刀客冷哼一声,道。 “好!说得好!”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与愤怒,“ 那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杀我。不要只会逞口舌之快,有本事就亮出来,否则,今日这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公子并未接话,仿若那刀客的狠话只是无关痛痒的耳边风。 只见他神色自若,缓缓蹲在地上,手中紧握着剑,开始撬一块地砖。 那专注的模样,对刀客充满挑衅与威胁的言语刺激仿若未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 刀客见状,愈发气急败坏,脸色涨得通红,双眼瞪得滚圆。 他的声音也愈加高亢尖锐,犹如被激怒的猛兽在咆哮。 “你这个孬种!你在干什么!莫不是怕了?有种就别躲躲闪闪,赶紧过来与我一决生死!别在那装神弄鬼!” 然而公子只是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对刀客的叫嚷充耳不闻。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依旧沉稳有力,那地砖在他的撬动下被一点点撬起,周围扬起一阵细微的尘土。 在尘土的笼罩中,公子的身影显得愈发神秘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你以为这样的的叫骂就能让我如你所愿?” 公子微微抬头,目光如炬,声音不紧不慢。 那语气仿佛在嘲笑刀客的愚蠢,又像是在无情地讥讽对方的不自量力,充满了不屑与轻视。 公子又开口,声音清冷,宛如寒夜中吹过的冷风。 “你这等粗浅的激将法,实在是无趣得很。” 他的话语平静而又犀利,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利箭,直直地射向那已然愤怒到极点的刀客, 公子面沉如水,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他手中紧握着那柄跟随他多年、饱经风霜的剑,手上用力,撬起了一块地砖。 他的眼神凌厉,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 只见公子迅速捡起那块地砖,手臂肌肉瞬间紧绷,猛地一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那块厚重的地砖如同离弦之箭,挟带着呼呼风声朝前方两丈处的地面疾飞而去。 第48章 你太小儿科了 只听见一声闷响传来,犹如惊雷乍破,震耳欲聋。 紧接着,地面瞬间塌陷,扬起滚滚灰尘。 地面露出一个一丈见方的陷坑,那坑中漆黑一片,仿佛是一张狰狞巨兽张开的大口,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只见那深深的坑底,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锋利无比的刀尖,令人毛骨悚然。 在那极其微弱的光线中,刀尖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这些刀尖整齐地向上直立着,尖锐的锋芒透出无尽的杀意。 若是有人不幸失足跌入其中,那脆弱的身躯必将被这些无情的刀尖刺得千疮百孔,瞬间血肉模糊。 在这样残酷的陷阱面前,任何人都绝无生还的可能,只会成为这可怕陷阱的又一个牺牲品。 此刻,公子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的慌乱,依旧那般从容淡定。 他那俊朗的面庞上,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自信微笑,似乎早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从他那气定神闲的姿态来看,想必是在事情发生之初,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些不易被常人所察的蛛丝马迹,心中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刀客皱了皱眉,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沉声道。 “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你。” 他那原本犀利的眼神中此刻多了几分凝重,紧蹙的眉头显示着内心的疑惑。 公子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如水,缓声道。 “你不是低估了我,只是高估了自己。你以为自己的机关天衣无缝,却没有真正看清局势,也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你的盲目自大,注定了今天你要死。” 公子身姿轻盈,仿若闲云野鹤,闲庭信步般优雅地绕过了那暗藏玄机的陷坑。 他衣袂飘飘,步伐稳健而从容,转瞬之间,便稳稳地站在了离刀客不足两丈的距离上,那泰然自若的神态,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此刻,刀客的脸色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与惶恐。 他已经深切地感觉到面前这个家伙绝逼来路不凡。 他紧紧握着刀的手已在轻轻发抖,那把平日里被他视作依靠的刀,此刻也仿佛变得沉重无比,止不住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可怕,紧张的气氛如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刀客眉头紧皱,面部肌肉紧绷,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而,他那颤抖的声音却无情地出卖了他,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恐惧的驱使下艰难挤出,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颤抖和不安。 公子微微一笑,那笑容似春风般轻拂却又带着几分神秘。 他的目光深邃如潭水,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遇到了我。” 他缓缓说道,声音沉稳有力,在寂静中回响。 刀客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那把跟随他多年,曾沾染无数鲜血的刀,就这样直直地落到了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 在这寂静如死的夜中,这声响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命运敲响的丧钟。 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洒在刀刃上,折射出一道道冰冷的光芒。 这寒冷的光辉无情地映照着刀客那充满绝望和难以置信的面庞。 他瞪大双眼,嘴唇颤抖,那刚才还坚毅的面容此刻却写满了挫败,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惨白。 刀客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狼狈不堪。他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着喃喃道。 “我一生闯荡江湖,从未遇见过你这样可怕的对手。” 刀客声音嘶哑,满脸的惊恐与绝望。 “你不但武功深不可测,对机关巧术也有不俗的了解。你或许是个鬼,但你绝对不是人!根本就不是人。” “你好像有一双可以透视的眼睛,完全看透了我精心布置的机关。” 公子只是神秘地笑了笑,那笑容如同蒙着一层薄雾,让人难以捉摸。他微微仰头,道。 “我既没有可以透视的眼睛,也不是来自地狱的鬼。” 公子的语调平稳,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道。 “我之所以能看透你布置的机关,只因为我去过一个地方,在那里见过一个惊为天人的家伙。” 刀客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急切,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声音颤抖地问道。 “什么地方?什么人?” 公子缓缓抬头望向头顶那片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变得迷离而悠远,仿佛思绪瞬间穿越了时空的屏障,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他微微眯起双眸,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似是在回忆着那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 “那个地方叫快乐岛,你的这些机关,与他设置的机关相比,简直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 刀客闻言,瞬间面如死灰,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仍不死心,急切地追问道。 “什么是快乐岛,快乐岛又在哪里?”他的声音颤抖着,目光紧紧锁住公子,渴望能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 公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好似暴风雨来临前那密布的乌云。 他冷冷地摇头,眼中射出两道寒光,语气森冷地说道。 “这种事情不能跟你说,这是秘密。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你就一定要死,不死不行。” 刀客一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随即,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咬了咬牙道。 “我知道我今天已经难逃此劫,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让我死个明白!” 公子摇了摇头,道。 “快乐岛,正如名字一样,它是一座小岛,你不用问我这座岛在哪里,因为我也不知道,当初我登上这座岛时,是别人蒙了双眼,在海上航行了好几天才到,离开快乐岛时,同样有人将我蒙住双眼带回来。” 公子叹了口气,道。 “我只知道,那座岛叫快乐岛,岛在哪里,我至今也不知道,但我在岛上遇到过一个擅长机关巧术的高手。” 第49章 快乐岛上没有快乐 刀客瞪大了眼睛,听得懵了,完全沉浸其中。 片刻之后,他猛地回过神来,神色急切,连忙追问公子口中所说的那个擅长机关巧术的高手究竟是谁。 那模样仿佛是一个在黑暗中急切寻求光明的人,满心好奇,渴望得到答案。 公子微微眯起双眸,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此人复姓公输,名叫公输若离。” 刀客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惊失色,双目圆睁,声音颤抖地说道。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不可能见过公输若离!江湖传言,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他的死讯众所周知,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刀客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公输若离这个名字,在机关巧术的行当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他是传奇,是神话,简直是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 但江湖传闻,多年以前,他卷入了一场惊世骇俗的厮杀。 那是一场血雨腥风的争斗,惨烈至极。 从那以后,公输若离便杳无音讯,如同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 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毕竟那样的局面,生还希望渺茫。 公子却神色自若,丝毫未被刀客的质疑所影响。 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那笑容仿佛蒙着一层迷雾,让人难以捉摸。 在那微笑背后,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仿佛在暗示着这一切远非江湖传言那般简单。 刀客大惊失色,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 他定了定神,缓了缓又道。 “那你又是谁?难道你是公输若离的后人?亦或是得了他真传的传人?” 公子微微点头,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 “算是......朋友,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往昔种种,皆已化作回忆中的尘埃。” 刀客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脸上的神情也由最初的警惕转为了释然,说道。 “难怪公子能轻易识破我的机关,原来是得过公输若离前辈的指点。看来公子与公输前辈的交情匪浅,想必也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精妙绝伦的机关之术。” 公子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谦逊,道。 “我不过是略窥门径罢了。公输若离对于机关巧术的本事,可谓登峰造极,出神入化,远非你我所能想象。他的造诣如同浩渺星辰,我们所知晓的不过是其光芒的一丝一缕。” 刀客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声音都有些发颤,道。 “那……不知这公输若离前辈是否还活着?如今又身在何处?若他尚在人世,真想一睹其风采!” 公子目光深邃,悠悠说道。 “他当然还活着,就在快乐岛,如今算是半隐退的状态。快乐岛对他来说是个绝佳的去处,那里人迹罕至,环境清幽,没什么人去打扰他,能让他安心钻研机关巧术,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刀客眉头紧皱,急切地说道。 “ 你一直在说快乐岛,可这岛究竟在什么地方?莫不是在那茫茫大海的深处?” 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 “你的记性貌似有点不好。刚才我就清清楚楚告诉你了,我虽然去过快乐岛,可是我也不知道快乐岛在什么地方,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刀客问道 “什么?” 公子叹了口气,道。 “快乐岛上……没有快乐,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刀客颓然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有气无力地说道。 “服了,我服气了,现在我的命是你的了,来拿走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已然无话可说。” 公子却仰天大笑,那笑声冲破了黎明前的寂静,在这寂静的宅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笑声如洪钟般响亮,又似夜枭的鸣叫,带着几分不羁与张狂。 “你为什么要笑。” 刀客的声音带着疑惑,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对方。 公子止住笑,那一瞬间,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他眼神中透着深深的轻蔑,缓缓开口道。 “我笑你死到临头还在顽抗。” 刀客满脸绝望地看了看自己掉在一边的刀,无奈地叹气道。 “我已经认输了,不会再反抗,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过来直接一剑了结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与落寞,原本坚毅的眼神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 公子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弯腰缓缓从地上捡起半块地砖,手腕轻轻一甩,朝他与刀客中间的一处区域抛了过去。 那地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砸到地上。 那片区域的地砖猛地向下陷了三寸,发出沉闷的声响。 与此同时,毫无征兆地,刀客头顶上方的屋檐下忽然又射出一阵暗箭,带着凌厉的风声,如飞蝗般密集。 那些箭如疾风骤雨般朝着公子射去,但角度不对,都只是射到了公子面前的地上。 倘若公子刚才走了过去,这些箭将毫无疑问的射穿公子的身体。 箭雨在转瞬间便倾泻一空,那场面极为震撼。 如此密集的箭雨,一支支带着冰冷的杀意,嗖嗖作响。 若是有谁不幸误入其中,根本避无可避,当真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令人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公子面无惧色,踩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乱箭,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步伐沉稳,一步一步地向着刀客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冰冷的目光直直地锁定刀客,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刀客眼中满是惊慌失措,瞳孔急剧收缩。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曾经的自信与骄傲,如璀璨的烟火般,在公子强大的气势面前,瞬间土崩瓦解,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心的恐惧与绝望。 公子停下脚步,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的刀客。 他的目光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怜悯,仿佛在审视一坨微不足道的垃圾,强大的气场压得刀客几乎喘不过气来。 “现在,你可以死了。” 公子的声音平静而冰冷,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让刀客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碎。 第50章 两剑胸口,一剑头 刀客颤抖着嘴唇,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想要说些什么来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却发现一切已不可挽回。 刀客拼尽全力,艰难地说道。 “能不能……让我死在自己的刀下。”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最后一丝请求,那是他作为一名刀客最后的尊严。 公子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依旧冷漠,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刀客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说道。 “谢谢。” 这两个字说得极为吃力,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刀客用颤抖的手重新捡起了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刀。 他缓缓地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下一秒,只见刀客手起刀落,鲜血如泉涌般喷涌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 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地面,那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如同被抽去了脊梁一般,再也无力支撑,然而,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解脱。 随即,公子举起剑,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毫不犹豫地朝刀客刺了下去。 只见两剑迅猛地刺向心脏,动作干净利落,紧接着又一剑精准地刺向眉心。 刀客的身体微微颤抖,生命在这残酷的攻击下迅速消逝。 公子的补刀没有一丝停顿,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样狠辣决绝的补刀方式早已成为他的本能,一旦出手,绝无迟疑。 公子忽然转头看向宅子的大门,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缓缓开口道。 “看了那么久了,也该出来见一见面了。” 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在这寂静的氛围中久久回荡。 奇怪的是,在公子那笃定的话语声落下之后,宅子大门口空荡荡的,竟根本没有一个人影。 风悄然从大门吹过,只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 风悄然穿过庭院,撩动着屋檐下的铜铃,发出一阵清脆却略显寂寥的声响。 公子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始终未从那空荡荡的大门口移开。 片刻后,只见苗玥身姿袅袅地从大门口进来。 她脚步轻移,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一边走还一边鼓掌,清脆的掌声在宅子里回响。 “公子的手段真高明!” 那娇柔的声音里满是钦佩与赞赏,眼神中更是流露出对公子的深深折服。 公子剑眉微挑,那俊朗的面容上神色中带着几分疑惑与审视,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苗玥。 他薄唇轻启,声音中透着丝丝寒意,冷冷说道。 “苗玥?你来这里干什么。” 苗玥停下鼓掌的双手,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直直地看着公子,字字清晰道。 “那,我倒想问问公子,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公子冷哼一声,鼻腔中发出的这声冷哼仿佛带着无尽的轻蔑,冷冷地道。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你到这里来,恐怕不是巧合吧?” 他那犀利的目光犹如寒刃,直直地刺向苗玥,将她的心思一眼看穿。 苗玥轻移莲步,身姿婀娜,如风拂柳般优雅。 她微微仰头,环顾四周,朱唇轻启。 “这里是徐万象的宅子,公子能来,我为何来不得?” 那清脆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倔强与不服,眼神中更是透着坚定,毫不退缩地与公子对视。 苗玥道。 “只是…” 公子道。 “只是什么。” 苗玥道。 “只是你在这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徐万象那个家伙恐怕早就带着孤鹜剑跑了。” 公子轻轻却又坚定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不,徐万象没跑,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还在这宅子里。我能感觉到,他一定就隐匿在某个房间。” 苗玥柳眉微蹙,一脸疑惑的神情,那双灵动的眼睛开始环顾四周。 “公子为何如此笃定?” 她轻声呢喃。 这宅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安静得可怕,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丝毫不见徐万象的踪影。 公子缓缓闭上双眼,屏息凝神,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片刻后,他笃定地说道。 “我的直觉不会骗我,徐万象那家伙定然还在这宅子里,他一定就藏在某个房间,伺机而动。” 苗玥秀眉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那我们该如何找到他?” 她朱唇轻启,担忧道。 “这宅子占地颇大,房间更是繁多。就如果一间一间找,恐怕极为不容易。” 公子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微扬,语气中透着一丝戏谑地说道。 “怎么,害怕了? 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找到他,把孤鹜剑据为己有嘛,现在他就在这宅子里,机会难得,还不快去?” 苗玥看了一眼公子,道。 “你让我去找?” 公子道。 “要不然呢?” 苗玥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随后迈着轻盈的步伐,开始在这座幽深的宅子里四处搜寻徐万象的踪迹。 她仔细查看每一个房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那身姿在空荡的宅院里穿梭,宛如灵动的雀鸟。 突然,毫无征兆地,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其中一个房间冲了出来。 只见那黑影三步如风,瞬间穿过庭院。 紧接着,身轻如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墙而出。 那黑影形如鬼魅,速度快得让人咂舌,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公子眼神一凛,寒光乍现,怒喝道。 “站住!” 声如洪钟,在庭院中回荡。 只见公子身形一闪,衣袂飘动,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速度快到带起一阵劲风,向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急速追去。 苗玥自然也看到了那道疾驰的黑影,秀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哪里肯甘居人后,当即脚下发力,身姿如燕,似一道流光紧紧追在公子身后,誓要将那黑影拦截。 他们毫不犹豫地沿着黑影逃窜的方向一路疾奔,身姿矫健地跃过错落的屋脊,如灵动的飞鸟。 如风一般穿过狭窄的街巷,带起阵阵尘埃。 然而,那黑影的速度快得出奇,好似一阵疾风。 他们拼命追赶,却在一个岔路口处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黑影如鬼魅般一闪,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他们如何张望探寻,都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 第51章 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公子倒觉得无球所谓,他停下脚步,只是在心里对此人的轻身功法暗暗称赞,哪怕是自己的轻身功法,也难追上此人。 苗玥却眉头紧锁,心中懊恼不已,她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不甘。 “这家伙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厉害,连你也追丢了。” 此时,远处已经泛起鱼肚白,天逐渐亮了。 缕缕金色的阳光迫不及待地穿透那厚重的云层,宛如一把把金色的利剑,以锐不可当之势洒向广袤大地,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璀璨的金纱。 苗玥微微侧过身子,如秋水般的眼眸看了一眼公子,随后坚定地转头,朝着一个弥漫着晨雾的方向走去。 她的步伐轻盈却又带着一种决然,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 公子快步走到苗玥身前,拦住她的去路,轻声问道。 “你要去哪里。” 苗玥缓缓抬起眼眸,那明亮的双眸中闪过一抹不解的神色。 她定了定神,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公子,朱唇轻启,缓缓说道。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语气中带着丝丝冷漠,眼神里也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公子的眉头微蹙,如墨的双眉紧紧锁在一起,眼神中竟闪过一丝担忧,道。 “你还要继续去找徐万象?” 此刻,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苗玥,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苗玥却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见她眼神坚定,面容严肃。 “孤鹜剑的事情一天没有结果,我便一天不能安心,不管多难,我都必须去找。” 她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浑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公子看了看苗玥,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找?” 他的眉头依然微微皱着,似是在为苗玥担忧,又似是在思考着这件事情最好的的解决办法。 苗玥秀眉微蹙,眼神中倏地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片刻后,她朱唇轻启说道。 “徐万象就算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在这来来往往之间,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细心查找,我一定能找到他。” 公子如玉的面庞轻轻皱眉,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道。 “现在徐万象已经是惊弓之鸟,定然会想尽办法藏匿。江湖之大,广袤无边,你这般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是需从长计议,谋定而后动才好。” 苗玥紧紧咬了咬嘴唇,贝齿在粉嫩的唇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说道。 “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徐万象盗走孤鹜剑,我定不能放过他。不管怎样,我都要找到他,哪怕踏遍千山万水,也要拿回孤鹜剑。” 苗玥眼神直直地看着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继续道。 “虽然至今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清楚你的目的。但是,江湖上会搜集情报的人,可不只你们一家。我就不信找不到徐万象和孤鹜剑的线索。” “天已经亮了,我现在就去找那些专门卖情报的人,哪怕花费重金也在所不惜。从他们那里一定能获取徐万象线索。” 苗玥目光坚定,说罢,便毫不犹豫地抬步欲走。 公子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疑虑,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赶忙伸手拦住苗玥问道。 “那你要去找什么人获取情报?江湖上鱼龙混杂,那些卖情报的人也未必都可靠,你心中可有明确的目标了?” 苗玥听到公子的问题,并不搭话,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冷冷地瞥了公子一眼,那眼神中似有寒霜。 随后,她脚步不停,衣袂飞扬,旁若无人地径直走了,只留给公子一个倔强又决绝的背影。 柔和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随着她的步伐移动,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孤独而坚定,伴随着她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远方的街角。 公子静静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喊住她,挽留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良久,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空气中缓缓消散。 公子双唇紧闭,一言不发,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抹惋惜。 他深知这个苗玥对索命被杀一事执着非常。 她很爱索命,为拿回索命的遗物,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公子满心纠结,很想告诉她其实索命并没有死。 然而,诸多缘由束缚,他却不能将此说出来,只能暗自叹气。 他没有过多犹豫,抬腿便跟了上去。他脚步很轻,默默地跟在苗玥后面走着。 前面的苗玥似有所感,猛地停下脚步,迅速回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恼怒,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她柳眉倒竖,厉声道。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要跟着我!也不要再劝我!” 公子脚下一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在原地。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自嘲。 然而,即便苗玥如此恼怒驱赶,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依然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苗玥。 苗玥秀眉紧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身形如风。 她在街巷间左拐右绕,一会儿闪进狭窄的胡同,一会儿穿梭于熙攘的集市,脚步不停,似灵动的飞燕,试图甩掉公子这个如影随形的跟屁虫。 可无论苗玥如何努力,使出浑身解数。 她像一只在迷宫中穿梭的小鹿,跑得气喘吁吁。 然而,每次略带恼怒地一回头,公子始终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那身影如甩不掉的尾巴,让她又气又无奈。 苗玥气得直跺脚,地面扬起一小片尘土。 她双眸冒火,脸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公子就像一块顽固的狗皮膏药,死死地黏着她。 无论她怎么折腾,就是没法将其甩掉,只能咬牙切齿地继续前行。 最后,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狠狠瞪了公子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刺穿。 但见甩不掉公子,苗玥无奈地冷哼一声,索性不再白费力气。 她不再理会公子,只得任由他跟着,然后扭头自顾自朝着城西一条熙攘的小吃街快步走去。 第52章 城西小吃街 城西的小吃街,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洒下时,摊主们便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街上的石板路,在昨夜的湿气中还微微带着些潮气。 晨曦透过两旁古旧的房屋,在地面上投下一片片光影。 老头熟练地支起摊子,将炸好的油条一一摆放在竹筐里,金黄酥脆的油条,在清晨的微风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隔壁是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大婶,她手脚麻利地将面糊摊开,打上一个鸡蛋,撒上葱花和香菜,动作一气呵成。 旁边挂着一个“王记葱油饼”的招牌。 一个中年人在案板前忙碌着,他将揉好的面团揪成一个个小剂子,擀成薄饼,抹上一层自制的葱油,再撒上些许的盐和五香粉,然后熟练地将面饼卷起来,重新擀成薄饼。 随后,将擀好的葱油饼放入油锅中,伴随着“滋滋”的响声,葱油饼的香味瞬间飘散开来。 那葱油饼饼的边缘渐渐变得金黄酥脆,,一口咬下去,满满的葱香在口中散开。 在小吃街的尽头,是一家卖胡辣汤的小店。 店主早早地就起来熬制胡辣汤,大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牛肉、木耳、粉条等食材在汤中翻滚。 浓郁的胡椒味和香料味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着人们的味蕾。 这时,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早起买菜的老人。 有赶着去上工的年轻人,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早餐,一边吃一边急匆匆地走着。 还有一群孩子,他们三五成群的朝学堂走去,欢声笑语回荡在小吃街的上空。 一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站在卖的摊位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五颜六色的。 摊主笑着问小女孩想要什么颜色,小女孩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粉色。 摊主熟练地转动着手中的竹签,不一会儿,一个大大的粉色就做好了。小女孩接过,跟着妈妈边吃边走。 在小吃街的一角,一位年轻的书生支支起画摊卖字画。 闲来无事之间,他研墨铺纸,手中的画笔在纸上轻轻舞动。 渐渐地,小吃街的热闹场景在他的画布上一一呈现出来。 老头的豆浆油条摊前排起的小队、大婶的煎饼果子在锅中滋滋作响、王记葱油饼金黄的色泽、胡辣汤大锅热气腾腾…… 跃然纸上间,满是人间烟火气息。 一男一女,缓缓地走进了这条烟火气十足的小吃街。 女的是苗玥,她走在前面,娇艳的红色裙摆随着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似热烈的火焰,又像一朵盛开在清晨的玫瑰,在熙攘的人群中绽放着独特的魅力。 走在后面的当然是公子,他双手背在身后,日逛卵逛,但眼神始终追随着前方的倩影。 苗玥走进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早餐店,要了一笼生煎包,一碗稀饭。 公子在她对面坐下,微笑着对老板说。 “和她一样。” 苗玥微微仰起头,轻轻抬眸,那如水的眼眸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公子,随即朱唇轻启,对老板说道。 “我不认识他,他的那份他自己给钱。” 说这话时,她神色清冷,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仿佛眼前的公子与她毫无瓜葛。 老板满脸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位公子,只见公子地对老板眨了眨眼睛,那眼神似乎藏着某种暗示。 老板瞬间心领神会,嘴角上扬,心中暗笑,只道是这小情侣又闹别扭了,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乐呵的去端生煎包。 没一会儿的功夫,热气腾腾的两笼生煎包和两碗稀饭就被端了上来。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老板却只拿来了一碟蘸水。 热气腾腾的生煎包不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仿佛具有魔力一般,引得人垂涎欲滴。 就在这时,公子和苗玥几乎同时伸出筷子夹起生煎包,动作迅速,都朝着那唯一的一碟蘸水伸去,谁也不肯退让分毫。 苗玥不禁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目光缓缓地看了看公子,那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而此时,公子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而专注。 瞬间,苗玥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很是不好看。 随即,她气呼呼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猛地一拍桌子,那力度使得桌上的碗筷都跟着颤了颤,然后大声喊道。 “老板!再拿一碟蘸水过来!” 她那尖锐的声音在略显嘈杂的早餐店里不断回荡,犹如一道惊雷乍响。 引得其他正在吃早餐的顾客纷纷侧目,有的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有的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大家都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苗玥所在的方向。 老板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神色一紧,赶忙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着过来。 脸上堆满了笑容,边不停地赔着不是,嘴里还忙不迭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客人多,实在是忙糊涂了,这就给您再拿一碟。”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歉意,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格外讨好。 苗玥眉头紧皱,双手抱胸,气鼓鼓地坐在那里,宛如一个膨胀的气球,随时都可能爆炸。 她狠狠地扭过头去,不再看公子一眼,那倔强的模样仿佛在表明她此刻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 只见老板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碟蘸水快步走了过来,将蘸水稳稳地送到了苗玥面前。 那早餐老板走时,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公子,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那表情仿佛在说。 “兄弟,我已经尽力了,你这女人看起来脾气有些不好。” 公子自然明白老板的意思,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也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无奈的神情仿佛在告诉对方自己也很无奈,这女人的脾气确实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公子刚把第二个生煎包送入口中,还未来得及细细咀嚼,苗玥便再次开口道。 “好了,你也吃饱了,打算什么时候走?难不成要一直跟着我?” 她的话语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眼神中满是厌烦。 第53章 合作?我合你妈! 公子坐在那里吃着生煎包,微风轻轻拂过。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如雕刻般俊朗的面庞上,平日里的决然在此刻消散,少见地浮现出一丝妥协的神情,仿佛有千般愁绪、万般无奈。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将目光投向苗玥。稍作停顿后,他缓缓说道。 “苗玥,眼下局势复杂,与其各自为战,不如和我合作,如此一来,我们一起去找孤鹜剑,成功的机会也会大上许多。” 苗玥听到这样的建议,先是一愣,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短暂的沉默后,随即她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那笑声清脆爽朗,如银铃般悦耳。 在略显安静的早餐店里不断回荡,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大家的目光都被这笑声吸引,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她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好不容易止住笑,平复了一下呼吸,清了清嗓子说道。 “公子,你莫不是在说笑?” 她边说边用手轻捂着嘴,脸上仍带着未褪尽的笑意。 “你想和我一起去找孤鹜剑?真是搞笑。” 那话语从她口中轻轻吐出,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公子皱了皱眉,原本柔和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正色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找到孤鹜剑的机会也更大一些。” 苗玥止住笑声,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上下打量了一番公子,双手抱胸,嘴角微扬,道。 “你知道我得到孤鹜剑后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公子喝了一口稀饭,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 苗玥的双眸闪烁着如毒蛇般的狠厉光芒,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 她咬牙切齿,冷冷地说道。 “我得到孤鹜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你。” 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让人后背发凉。 公子闻言,先是心头一乐,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情绪,脸上强装出镇定的模样。 他啃了一口油条,问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什么要杀我?” 苗玥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抹不屑与愤怒。 “哼,无冤无仇?” 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道。 “你可知道,索命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而你却杀了他。此仇不共戴天,所以,你必须死!”她紧握拳头,浑身都在颤抖。 公子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道。 “这么说来,你我之间必有一战,与其这样无休止的等,不如我们合作,尽快找回孤鹜剑,到那时候,不论是你杀了我,或者是我杀了你,这事情也算有了一个结果。” 早餐店里,油条还在油锅里翻滚,滋滋作响,热油飞溅。 公子倚桌而坐,眼神直直地看向对面的人,薄唇轻抿,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霜。 “我知道你对我成见很大,但眼下局势你我都清楚。跟我合作,你能更快的找到孤鹜剑,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别再犹豫,机会可是会稍纵即逝的。” 苗玥闻言,秀眉微微一蹙,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那神情里,有毫不掩饰的厌恶,有徘徊不定的犹豫。 然而,更多的是对孤鹜剑的执念,那执念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她眼中跳跃闪烁。 她柳眉微蹙,纤细的手指紧了紧拳头,洁白的贝齿下意识地咬了咬粉嫩的下唇,眼神变得有些迷蒙,整个人像一座雕塑般定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许久,苗玥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苏醒。 她缓缓抬起双眸,那眼眸中原本黯淡的光芒,此刻闪烁不定,似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辰,透露出挣扎与纠结,又隐隐含着一丝即将做出决定的果决。 “哼!” 苗玥冷哼一声,美眸中满是怒火,“我对你何止成见很大,简直想立刻砍死你。你这种人,鬼话连篇,谁知道你所谓的合作这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说不定就是挖好坑等着我往里跳。” 公子闻言轻轻一笑,那上扬的唇角带着一抹弧度,却仿佛是寒冬里的冰霜,没有多少温度。 他在笑,笑容里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 “在孤鹜剑面前,过往的那些嫌隙又算得了什么。你我都清楚,凭你一人之力,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能探得孤鹜剑的踪迹。而我手中的线索和资源,能为你省去诸多麻烦。” 苗玥眼神微眯,仍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孤鹜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大到足以让他暂且放下对公子的成见。 在这个寻常的早餐店里,苗玥望着眼前那个眼神闪烁、狡猾多端的人,心中满是纠结。 与这个人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可如今形势紧迫,似乎没有别的出路。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投身这场危险游戏。 公子微微眯起双眸,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只见公子双手抱胸,嘴角微扬,冷声道。 “时间紧迫,机会稍纵即逝。若你错过这次合作,恐怕这辈子都与孤鹜剑无缘了。” 话语间,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最终,对孤鹜剑的执念还是占了上风。苗玥那张秀丽的脸庞此刻因纠结而略显扭曲,她狠狠地瞪了公子一眼,那眼神中似有怒火在燃烧,却又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随后咬了咬牙,似是做出了决定。 苗玥眼神冰冷,死死盯着公子,咬牙切齿道。 “好,我暂且信你。只是你给我记住,若在这件事情上你敢耍什么花样,我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哪怕拼上我的一切,你也休想好过。” 他们二人,一个是潇洒不羁却手段狠辣的公子哥,一个是冷若冰霜且心机深沉的毒女。 本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却因共同的目标,在吃着油条,喝着稀饭,鬼使神差的氛围下,出人意料地达成了合作。 第54章 豆腐佬 苗玥吃着生煎包,喝着稀饭,然而,她的目光却频频投向外面人头攒动的小吃街,眼神中流露出搜寻的意味,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个重要的人出现。 坐在她对面的公子喝着稀饭。 他眼神深邃,不动声色,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 苗玥眉眼间的那抹忧愁,微蹙的眉头,还有偶尔闪过的迷茫,都被他一一捕捉。 公子剑眉微挑,那如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打破了两人长久的沉默,道。 “你在等什么人?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任何事情都不应有所隐瞒。” 苗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公子,眼神中略带闪躲,似是藏着什么秘密。 她别过头,咬了一口生煎包,才道。 “没等什么。” 声音细若蚊蝇,那飘忽的眼神却出卖了她,让这回答显得苍白无力。 公子轻哼一声,显然不信她的说辞。 “没等什么?那你这坐立不安、眼神游离的样子又作何解释?苗玥,你最好说实话。” 苗玥深知此事瞒不过去,深吸一口气,坦诚说道:“公子,实不相瞒,我约了一位知晓此次合作关键线索的人。我担心提前告诉你,你会觉得此举冒险,不同意我这么做。但这条线索对我们的合作至关重要,所以才出此下策。” 苗玥想了想,终于道。 “我在等一个能给我徐万象消息的人。” 公子听闻,脸色稍稍缓和,沉思片刻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这个人又是什么人?” 苗玥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继续望向小吃街的入口,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没过一会,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憨厚的男人挑着豆腐挑,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了热闹非凡的小吃街。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担子上的豆腐块轻轻摇晃。 他身形消瘦,却透着一股坚韧的劲头儿。 身上的粗布衣衫洗得有些发白,肩膀上的扁担随着他的步伐有节奏地上下晃动。 担子里一块块洁白的豆腐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豆香四溢。 小吃街一如既往地热闹。 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摊主们使尽浑身解数招揽顾客,吆喝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刺激着人们的味蕾。 食客们穿梭其中,有的三五成群,谈笑声飞扬。 有的正在和摊主激烈地讨价还价,分毫必争。 孩子们在人群中嬉笑奔跑,不小心撞到了路人,引来一阵善意的笑骂。 豆腐男人的出现,并未在这喧闹的小吃街掀起多少波澜。 除了街角那位满脸沧桑的卖窝窝头的阿婆,不经意间抬头匆匆看了一眼,其他人都各自忙着自己手头的生意。 吆喝声、锅铲碰撞声依旧,没人在意这个普通的豆腐男人。 “卖豆腐嘞,新鲜的豆腐!” 男人亮开嗓子吆喝了一嗓子。 可那声音瞬间就被小吃街的嘈杂吞噬,并不响亮。 随后,他左顾右盼,找了个稍显空旷的空地,小心翼翼地将担子稳稳放下,抹一把额头汗珠,开始做起了豆腐生意。 这时,一个穿着朴素的农家妇人走了过来,妇人挽着有些破旧的发髻,衣角还沾着些许田里的泥土。 兴许是被豆腐的香气吸引,她快步来到了豆腐摊前。 妇人用俯身打量着豆腐,又用手指按了按其中的一块,问道。 “豆腐不错啊,怎么卖啊?我买两块回家给孩子他爹加个菜。” “三文钱一块,都是今早新做的,您来两块?” 豆腐男人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着。 妇人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价格有些贵,说道。 “两文就要。” 说着妇人收回了手,转身就要走。 豆腐男人赶忙说道。 “来来来,两文就两文,就当开个张了。” 妇人这才停下脚步,走了回来,道。 “那来两块吧。” 豆腐男人连忙拿起湿布,熟练地包了两块豆腐递给妇人。 妇人接过豆腐,随手丢给豆腐男人几枚铜钱便扬长而去。 豆腐男人捡起钱抛进担子边儿的竹筒里,又大声吆喝起来。 “豆腐嘞,新鲜的豆腐!” 苗玥坐在早餐摊的简陋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最后一个生煎包。 她轻轻抿了抿娇艳的嘴唇,将手中的丝帕优雅地抬起,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随后盈盈站了起来。 只见她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朝着不远处那卖豆腐的男人缓缓走了过去。 公子原本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当他看到苗玥起身走向那豆腐摊时,心中一紧,也顾不上那半碗还冒着热气的稀饭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抬腿就要跟过去。 然而,他还没迈出几步,就被身后早餐店的老板给一把拦住了。 “哎哎哎,客官,还没给钱呐。” 苗玥已经走了,老板那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扯住了公子的衣袖,脸上的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有几分市侩和急切。 公子剑眉微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他随手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一块碎银,扔到了老板的怀里,不耐烦地说道。 “不用找了。” 说罢,便用力甩开老板的手,脚步匆匆地向着苗玥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苗玥袅袅婷婷地站在了豆腐男人面前,秋水般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眼神中带着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里此刻就只有眼前的这个豆腐男人。 卖豆腐的男人本在热情地招揽生意,突然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抬眼便对上了苗玥的视线。 起初,他只当是寻常顾客,脸上还堆起讨好的笑容准备招呼,可苗玥那毫不掩饰且过于专注的目光,让他的笑容逐渐凝固。 时间一点点过去,苗玥丝毫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男人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男人忍不住搓了搓手,眼神有些闪躲,木讷地开口。 “这位姑娘,可是要买豆腐?” 苗玥仿若未闻,依旧定定地看着他。男人越发不自在,又往担子后面缩了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姑娘,你……你这是咋啦,我这豆腐都是今早新做的,要是姑娘不买,也别这么盯着我啊。” 第55章 好吃的豆花,来点吧 可苗玥还是一言不发,只是那眼神中的情绪愈发浓烈,让这小小的豆腐摊前气氛变得极为诡异。 苗玥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看着豆腐男人,一字一句缓缓道。 “你这里,卖豆腐吗?” 她的声音清冷,那精致的五官此刻却被一抹愁绪笼罩。 豆腐男人抬起头,望着苗玥,手中的豆腐刀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 豆腐男人先是有些诧异地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那一方方整齐摆放着的、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豆腐,接着将目光移到了苗玥的身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心中暗忖:他这里当然是卖豆腐的,只要不是瞎子,都应该能看出来,真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问。 苗玥那清冷的神情,像是带着某种深意。 豆腐男人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豆腐刀,那把刀在阳光下反射着寒芒。 他皱了皱眉头,额间瞬间隆起几条细纹,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但还是回答道。 “自然是卖的,姑娘要多少?” 豆腐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 苗玥眼神却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只见她微微抬起下巴,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弧度,道。 “给我来两块。” 豆腐男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只见他手起刀落,熟练地切下两块豆腐。 接着,他拿起一块干净的湿布,动作麻利地将豆腐仔细包好,稳稳地递给苗玥,道。 “谢谢,六文钱。” 苗玥轻轻接过豆腐,那豆腐还带着余温。 然而,她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眸如星般闪烁,上下打量着豆腐男人。 “姑娘,可是还有别的事情?”豆腐男人的脸颊微微一红,被她那毫不避讳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眼神略带躲闪,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苗玥朱唇轻启,缓声道。 “你这里除了卖豆腐……还卖不卖别的东西?” 她的眼眸微眯,眼神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话语里似乎暗藏玄机,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跟着凝固了一瞬,静静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豆腐男人本来就是个本本分分卖豆腐的,此刻被问得莫名其妙。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微微皱眉,沉声道。 “我只卖豆腐,别的也不会啊。” 说完,他不解地看着苗玥,那不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粗糙的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身前的豆腐上,似乎是怕苗玥会突然抢他的豆腐。 苗玥望着眼前的豆腐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暗暗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随手把手中的豆腐扔给身旁的公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双眸中隐隐透着一丝烦闷,沉声道。 “给钱。” 公子眼疾手快,接住苗玥抛过来的豆腐,脸上瞬间布满了茫然与困惑,一脸懵逼。 他站在原地,手中捧着那两块还带着余温的豆腐。 他实在不明白,苗玥刚刚才吃完早饭,却为何又要过来买豆腐。他皱起眉头,眼神在苗玥和手中的豆腐之间来回移动。 苗玥却不理他,已经自顾自往前走了。 那豆腐男人的手已经伸到了公子面前,脸上挤出一丝讨好又带着些许急切的笑容,说道。 “谢谢,六文钱。” 公子迈着急促的步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 周围的喧闹声此起彼伏,却丝毫入不了他的耳。 他的目光快速地在人群里搜寻着,眼神中流露出焦虑。 找了半天,额头上已布满汗珠,就在他以为苗玥跑了的时候,终于看见苗玥那熟悉的身影。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那一抹倩影让他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他赶忙加快脚步向苗玥走去。 只见苗玥又在一个卖豆花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她双手交叠身前,眼神专注地看着摊位,眼眸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似是被豆花的香气吸引,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静静观望着摊位上的豆花。 公子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了过去。然而,还未靠近摊位,就听到苗玥和那豆花老板在说话。 只见公子放轻脚步,悄悄靠近。 只听苗玥清脆的声音响起,她问豆花老板,道。 “老板,你这有没有豆腐卖。” 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与期盼。 公子闻言,心中甚是疑惑,刚刚才买了两块豆腐,她怎的又寻起豆腐来了。 公子站在一旁,不动声色,想要听听豆花老板如何回答,好弄清楚苗玥这奇怪举动背后的缘由。 豆花老板抬头看了一眼苗玥,眼神有些疑惑。 他停下手中动作,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即道。 “有豆花,很好吃的,来两碗吗?” 说这话时,他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苗玥秀眉微蹙,并未回答豆花老板的话。 她清亮的眼眸紧紧盯着老板,继续重复问题。 “我问你这里有没有豆腐卖。” 语气中带着一丝执拗,微扬的下巴透出倔强,一定要从老板那里得到答案才肯罢休。 豆花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被寒冰冻住了一般。 他的眼神中快速闪过一丝慌乱,那慌乱如同黑夜中一闪而逝的流星,虽短暂却被苗玥精准捕捉。 但豆花老板不愧是久经世故之人,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整了整衣衫,清了清嗓子。 “姑娘,我这是豆花摊,不卖豆腐,您怕是搞错了。” 说罢,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勉强,眼神也不自觉地飘向别处。 苗玥却不肯罢休,直接向前一步,身子前倾,紧盯着豆花老板的眼睛,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道。 “真的没有?可我听说你这里什么都有。” 她的声音冰冷且坚定,仿佛能将空气都凝结,不给豆花老板丝毫躲闪的机会。 豆花老板不敢与苗玥对视,匆忙避开她那犀利的目光,低下头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摊位。 他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姑娘别开玩笑了,没有就是没有,别耽误我做生意。” 话语里已没了起初的热情,还带着一丝恼意。 第56章 鹰的眼,犬的耳 苗玥那双美眸中闪烁着寒芒,死死盯着豆花老板,冷冷道。 “我要买鹰的眼睛,狗的耳朵。别废话,开个价!” 豆花老板停下手中的动作,深深看了一眼苗玥,那目光里似有深意。嗯 他手中舀豆花大勺子顿了顿,在空中停滞了几秒后,缓缓放下。 豆花老板的眼神变得复杂,清了清嗓子,然后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姑娘,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得到的。” 苗玥嘴角微微一扯,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与笃定。 只见她素手一扬,将几张银票狠狠地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随后双手抱胸,高昂着头,眼神冰冷地直视着豆花老板,道。 “这些够吗?” 她的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寒意,在这小小的豆花摊回荡。 苗玥那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等对方给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复。 豆花老板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神情,嗤笑道。 “哼,这些钱?买两碗豆花倒是够了。姑娘,你要买鹰的眼睛,狗的耳朵,岂是你这几张银票就能拿下的。” 他双手抱胸,斜倚在桌旁,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就凭这点钱,简直是异想天开,劝你还是早早打消这个念头,莫要在此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说罢,他撇了撇嘴,不再去看苗玥。 苗玥眼神一凛,犹如寒夜中闪烁的冷星,紧紧盯着豆花老板 。 她向前一步,身上的衣袂因动作带起一阵微风,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只要你给我想要的答案,什么价钱,我都可以给。” 她的声音冷冽如冰,却又带着一丝急切与坚决。 那绝美的容颜此刻因为执着而显得有些冷峻,死死地锁住豆花老板的双眸,等待着他的回应。 豆花老板沉默片刻,面前这女子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势,让他也感觉到这娘们着实不好惹。 他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妥协与谨慎。 “既然是这样,你总要告诉我,你想知道些什么,我才好开价。”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边说边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苗玥,似乎在揣测她的意图,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交易盘算着什么。 苗玥眼神一凛,那目光犹如寒刃出鞘,紧紧盯着豆花老板。 她面色冷峻,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缓缓道。 “我要知道烟波鬼影徐万象的下落。” 本以为对方会一脸为难地说不知道,又或者会表示需要用很长的时间去调查,毕竟这件事情绝非易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豆花老板几乎未作丝毫迟疑,随口便答应道。 “可以,没问题。” 豆花老板的声音悠悠传来,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却闪烁着旁人难以察觉的精明光芒。 那语气轻松得仿佛这件事情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生疑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清楚这看似轻易的承诺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苗玥心中一惊,心中那根弦瞬间紧绷起来。 这般轻易地应下,反倒让她有了一丝犹疑。 她那双好看的眉毛蹙起,如两弯微蹙的月牙,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探究,问道。 “那你开个价,还有,何时能给我准确的信息?” 豆花老板眯起双眼,伸出三根手指,不紧不慢地在空中晃了晃,悠悠地说。 “三天,只需三天,我就能给你想要的答案,这价钱也不能再少了。” “并且,先付一半定金当作我的跑腿费,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说罢,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眼神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随后双手抱胸看着苗玥,等待她的答复,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苗玥秀眉微蹙,略一思索,纤细的玉手探向腰间的锦袋。 她的动作带着一丝急切,随后从腰间掏出几张银票。 苗玥将手中的银票一一展开,双眸紧紧盯着票面上的数额,手指轻轻点数着。 一数之下,不禁轻咬朱唇,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之色,原来手中的银票加起来,还差二百两。 她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看向公子。 公子无奈地摇摇头,随后翻了个白眼,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但看着苗玥焦急又期盼的眼神,他还是轻叹一声,将手伸进衣兜里摸索起来。 片刻,公子掏出了二百两的银票,递到苗玥手中。 他的嘴角微微下撇,嘴里嘟囔着。 “记得还我。” 苗玥眼神一冷,利落地将手中刚凑齐的一千两银票整齐叠放,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她挺直脊背,嘴角微微上扬,却不带一丝温度,冷冷地开口道: “好,三天后,我要徐万象的下落,一丝一毫都不能差。否则......” 苗玥上前一步,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豆花老板。 “否则,你这锅里煮的就不是豆花,而是你的内脏。我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歪心思,否则,定让你生不如死。” 豆花老板对于苗玥的威胁并不以为然,他神色轻松地伸手,不紧不慢地将桌上的银票一张张收起,叠放整齐揣入怀中,随后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胸有成竹。 “姑娘放心,我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 他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道。 “三天之后,定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结果,静候佳音便是。这期间,姑娘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莫要为此事过多劳神。” 说完,转身继续忙碌起自己的生意。 苗玥不再多言半句废话,冷哼一声,转身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公子见状,赶忙跟了上去。他满脸狐疑,心中满是疑问,快走几步追上苗玥,想问问苗玥刚才那么做是在干什么,打的什么哑迷?对的什么暗号?那豆花老板又是什么人? 第57章 爱死哪去死哪去 苗玥莲步轻移,沿着街道缓缓向前走去,同时轻声说道。 “他们被统称为万事通,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一群人。无论是富豪巨贾的秘密,还是武林门派的纠葛,亦或是隐匿于市井间的奇闻轶事,只要你付得起价钱,在他们那里,都能探听到你想要的消息。” “这些人就像暗夜中的蜘蛛,编织着一张无形的情报大网,将江湖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其中。然而,与他们打交道,也需要万分小心,江湖上的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公子说道。 “你怎么知道那个卖豆花的老板是万事通的人?难道你认识他吗?”公子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探寻。 苗玥朱唇轻启,缓声回答道。 “万事通的人向来神秘,他们中的一些成员常常隐匿于市井之间,以各种营生为幌子。而卖豆腐这一行,更是他们常用的身份之一。” “刚刚那个豆花老板,我仔细观察过,他的行为举止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他叫卖时眼神机敏,不时观察过往行人,摊位的摆设看似随意,实则暗藏规律。” “那摆放的豆花、用具的位置,都与万事通组织一贯秘传的特征相符。依我判断,他一定是万事通组织的人。” 公子剑眉微蹙,双眉之间皱起如山川沟壑,眼眸中波光流转,若有所思。 只见他轻摇手中折扇,缓声道。 “原来如此,只是这万事通的人既然在江湖上消息灵通无比,知晓诸多秘辛要事,又为何甘愿隐于这平凡市井,每日起早贪黑,卖起这普普通通的豆腐?其中缘由,想必不会简单。” 苗玥望着前方,眼神深邃如潭。 她朱唇轻启,缓声道。 “这万事通组织向来神秘非常,如同隐匿在暗夜中的幽灵。他们以这种平凡无奇的身份作为掩护,实在是高明之举。” “市井之地,人来人往,鱼龙混杂,便于他们收集各种情报消息。而且,平凡的身份泯然众人,不易惹人注目,也可以躲避各方势力的关注与麻烦,从而将情报生意长久经营下去。” 公子双手抱胸,面色凝重。 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沉声道。 “照你这么说,万事通在江湖上翻云覆雨,搅弄着无数情报风云。可这神秘组织的老大是谁,又是谁在背后掌管着这样一支神通广大的队伍?” “是退隐江湖的绝世高人,还是深藏不露的世家大族?亦或是隐匿于暗处不为人知的黑势力?” 苗玥秀眉微蹙,低头思索片刻,抬眸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 “关于万事通的老大是谁,这个问题无人知晓。于我而言,也不想深究。江湖之事,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公子无奈地放下了那个问题,转而关心起别的事情。 他看着苗玥,问道。 “今晚我们住哪里?瞧你的样子,想必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言语间,似乎在为苗玥接下来的落脚之地发愁。 苗玥冷冷地看了一眼公子,没好气道。 “什么叫我们今晚住哪里?你这人可真是奇怪。” 她双手抱胸,柳眉倒竖,继续说道。 “你爱住哪住哪,关我什么事。少在这里瞎操心,本姑娘不用你管。没遇见你之前,我独自一人在这江湖闯荡,也没饿死,照样活得好好的。我自有我的办法,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除了合作找孤鹜剑,咱们各不相干。” 公子皱了皱眉,显然对苗玥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 “你能有什么办法?莫要逞强误事。” 苗玥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朱唇轻启道。 “不用你瞎操心,这盘龙城我可比你熟悉多了。在这里,我有一位朋友,虽说已久未联系,但在她那里借住一宿,寻求些许帮助定不成问题。至于你,爱死哪去死哪去,别来烦我,三天之后豆花摊碰面。” 公子没有离开,眼神中带着半信半疑的神色,紧紧地看着她,迟疑了一下说道。 “你的朋友?在这关头去找她,真的妥当吗?此去寻她,会不会给人家平白添了麻烦,况且这么久未见,这人又是否安全可靠,你能确定吗?” 苗玥双手抱胸,自信地说道。 “我这位朋友虽说不会直接给我钱财,但凭我们的交情,他定会给我赚钱的路子。有了赚钱的法门,何愁没有安身立命之本。” 没走多远,只见苗玥忽然调转方向,毫不犹豫地走向一家装修华丽的青楼。 公子见此,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担忧,赶忙伸手拉住苗玥,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糊涂了。如果你实在没有钱,你可以跟我讲,我自会帮衬一二,何至于此,也不用这般作贱自己去卖身呐,你这个朋友不会是鸡头吧。” 苗玥双颊因恼怒而涨得通红,怒目圆睁道。 “我呸!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苗玥是那种人吗?” 她双手叉腰,胸脯因气愤而剧烈起伏,道。 “我朋友就在这青楼之中。此前她因一些特殊的缘由在此落脚做事,不过只是卖艺不卖身。我与她情谊深厚,如今我有难处找她帮忙,凭我们的关系,她定不会有什么意见。倒是你,再这般瞎想,休怪我不客气!” 公子听到这话,紧绷的脸色稍缓,眼神中仍带着一丝疑虑,道。 “果真?” 然而,苗玥并未回答他,转身便已快步走进了青楼。公子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公子对青楼再熟悉不过,在前几年,他几乎天天泡在这种地方。这里的莺歌燕舞、纸醉金迷曾是他生活的常态。 如今重新来到这种地方,却不是为了玩乐,想到此处,公子自嘲地笑了笑,随后抬步也跟着苗玥走进了那灯火辉煌的青楼之中。 苗玥在青楼中轻车熟路地走过几个转角,径直走到一处房间门口,轻轻叩门。 房门打开,一名风姿绰约的女人出现在眼前,瞧见苗玥,她先是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将苗玥和公子迎了进去。 第58章 找点活干 女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的风韵,这个女人,便是苗玥口中提起的朋友———张荷花。 在这青楼里,人们对她还有一个亲切的称呼———荷花妈妈。 张荷花眼神中藏着故事,璀璨的珠宝首饰在阳光下闪烁,与她身上剪裁精致的华服相得益彰。 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房间内,张荷花热情地拉着苗玥坐下,她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关切。 微微一笑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似是见到苗玥让她格外开心,随后轻轻拍了拍苗玥的手。 “苗玥,好久不见啊。” 苗玥也回以微笑,那笑意在她清丽的脸庞上荡漾开来,她轻轻挪动了下身子,拉近与张荷花的距离,朱唇轻启,道。 “近来生意可好?” 张荷花轻抿一口茶,悠悠地道。 “男人嘛,都喜欢干那事,只要有需求,咱这生意就差不了。” “我这新来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各个都水灵灵的,把那些客人迷得是神魂颠倒,生意自然一直不错。” 她放下茶杯,眼神犀利地看向苗玥,似笑非笑地说。 “倒是你,今日大老远地来找我,不单单是为了叙旧吧。” 苗玥闻言,脸上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苗玥当然知道,这张荷花不仅做青楼生意,暗中也帮人牵线搭桥,做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苗玥轻轻理了理衣袖,开门见山地说道。 “实不相瞒,近日我囊中羞涩,手头紧得很,日子实在难熬。所以此番前来,是想来找些事做赚些银子好维持生计。您这门路也多,不知道可有适合我的活儿吗?” 张荷花优雅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随后轻轻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 她缓声道。 “你还真是直接,倒也爽快。实话说,眼下确实是有一些任务,只是这些都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而是些难做的买卖。其中危险重重、麻烦不断,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惹祸上身。” 苗玥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微微上扬,道。 “只要价格合适,有何不敢。哪怕是刀山火海,为了银子,我也定当全力以赴,绝不退半步。” 张荷花轻轻笑了笑,扭动着腰肢起身,款步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本册子。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着页面,纸张发出沙沙的响声。 翻了几页后,朱唇轻启说道。 “最近呐,有个腰缠万贯的富商,有人出三百两银子,要他的两条腿。还有,那西街粮铺掌柜,也被人惦记上了,有人出一千两要他的命。接不接,就看你了。” 说罢,挑眉看向苗玥。 苗玥秀眉微蹙,双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她思索片刻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问道。 “就没有价格更高些的吗?” 张荷花手指轻轻点着那本册子,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悠悠地道。 “倒是有一个,本地一个帮派的帮主,与其他帮派结下血海深仇,对方出价五千两取他性命。” 说罢,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但……这个帮主武艺极为高强,身边又时刻有众多帮众保护,若接下这单,定是极为凶险之事,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们可要想好了。” 苗玥闻言,眼神倏地一亮,犹如寒夜中闪烁的星辰。 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道。 “就这个,我接了。给我相关的资料和行动计划。” 张荷花满脸担忧地看着她,眉梢紧蹙,目光中满是忧虑。 “苗玥,这次的任务可不简单呐。对方实力强劲,危险重重,你可要小心谨慎。一旦失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顿了顿,眼神在苗玥和公子的身上来回移动,道。 “所以,你是一个人去做,还是跟这位小哥一起去做?不管怎样,都要确保自己全身而退,不要冲动行事,毕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儿马虎,你们再好好想想?” 苗玥冷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公子,眼神中毫无波澜,随后转过头对着张荷花道。 “这家伙只是个不知所谓的跟屁虫,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这次的任务,不劳烦其他人,我一个人去做就行了。” 片刻后,张荷花思索一番,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她抬手从面前的册子里取出几张资料,轻轻递向苗玥,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说道。 “这个任务的信息都在这里了,一定要万分小心。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愿你马到功成。” 苗玥拿过资料,迅速看了一番,抬眼问道。 “那……这次你的酬金方面,还是老样子?” 张荷花点了点头道。 “可以,那就老样子,二八开。我二你八,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情况不对,就赶紧抽身,不要为了银子,搭上性命。” 苗玥与张荷花又热络地聊了一会儿天。 一番交谈后,从张荷花手中拿了一些定金。随后离开了青楼,步入熙熙攘攘的大街。 青楼外,长街上,苗玥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公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那执着的样子,宛如甩不掉的影子,让她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耗尽。 苗玥柳眉紧蹙,双眸中闪烁着恼怒的火花,心中的烦躁如野草般疯长,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给公子两个大嘴巴。 苗玥俏脸涨得通红,怒火中烧,一双美眸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 “你是聋子吗?我让你别跟着我!莫不是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真当本姑娘好脾气不成!再跟着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的声音清脆而凌厉,在喧闹的长街中格外响亮,引得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 公子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挑了挑眉道。 “路是你家的啊!我爱走哪儿走哪儿,你管得着吗?管的那么宽!本公子不过顺路而已。” 第59章 旧友 苗玥双手叉腰,俏脸上满是怒色,厉声道。 “我们现在仅仅是合作而已,我又不是嫁给你了,你这般老是跟着我干什么!听好了,别再纠缠,三天后!在那豆花摊碰面,其余时间你离我远点,否则合作取消!我自己去找剑,就算找一辈子!也不要你来插手!” 苗玥气得双颊绯红,美眸中仍燃着怒火,转身便加快了脚步,裙摆飞扬。 公子望着苗玥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也没说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另一条路缓缓走去。 似是感觉到了公子离开,苗玥下意识地转头,看着公子远去的背影。 此时,她心中的怒火如潮水般渐渐消散,可与此同时,心底却也莫名地泛起深深的疑惑。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苗玥喃喃自语,双眸微眯,陷入沉思。 “他又隶属什么组织?索命,当真是死在他手上的么?” 无数疑问在她心中翻涌,苗玥紧攥着拳头,面色凝重。 苗玥恍然发觉,就算时至今日,对于这个叫作公子的家伙,自己仍然是一无所知。 然而,这些疑问很快如浮云般被她抛在了脑后。 此刻,于她而言,有更为重要紧迫之事亟待处理,容不得丝毫分心,她必须立刻行动,先去完成这份差事。 午后的阳光热烈而慵懒,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盘龙城繁华的大街上。 光影错落,像是被打碎的金箔,随意地铺陈在地面。 微风拂过,那些光影随之轻轻摇曳。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马车川流不息。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吆喝声、交谈声、街边卖艺的二胡声交织在一起。 阳光为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公子步伐从容,对周围的喧闹似是浑然不觉,仿佛在这尘世中独自寻觅着什么,又似只是随心漫步,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多年的江湖厮杀,如刀光剑影般残酷。 每一场激战,都是生死的较量。公子执剑纵横,在血雨腥风中拼杀。 刀枪剑戟的碰撞,生死一瞬的对决,让公子身上添了不少伤痕。 那一道道伤疤,是过往战斗的印记,也是独属于勇者的勋章 一想起三天后才和苗玥碰面,公子决定在这段时间好生修养。这些年在江湖闯荡,身心俱疲,也该借机调养。 他踱步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头,往昔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街边酒肆的旗子在风中摇曳,铁匠铺里传来清脆的打铁声。 曾经在这里,他与敌手激战,也曾与挚友把酒言欢。如今故地重游,物是人非。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公子感慨万千。 忽然,前方响起一阵喧闹,打破了街道的平静,也引起了公子的注意。 只见街头尘土飞扬,人群攒动,嘈杂的呼喊与叫骂声交织在一起。 公子微微皱眉,加快脚步向前挤过去看热闹。 只见一家酒馆门口,气氛剑拔弩张。一位青年眉峰紧蹙,正与几个地痞模样的人在争执。 那青年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面对地痞的挑衅毫无惧色。 几个地痞袒胸露腹,满脸横肉,手持棍棒,嘴里骂骂咧咧。 周围的人群远远围观,却无人敢上前劝阻。公子驻足凝望,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心中暗忖。 “这江湖,还真是走到哪儿都不缺是非。” 从双方激烈的争吵中得知,原来,一位漂亮姑娘在这酒馆中独自饮酒,却不想惹来无妄之灾。 那几个地痞流氓瞧见姑娘孤身一人且生得花容月貌,便心生邪念,围上前去肆意调戏。 言语粗鄙不堪,手脚也不老实起来。 青年路见不平,出手阻拦,地痞们恼羞成怒,于是与青年发生了争执。 那青年面对几个地痞,毫无惧色,身姿挺立如松,骂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你们就敢行此等龌龊之事,还不赶紧滚!” 青年的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地痞们哪里肯善罢甘休,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地痞往前一步,挥舞着手中的木棍,道。 “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青年冷哼一声,道。 “老子今天闲着没事,还就要管一管!” 说罢,青年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麻子地痞手中的木棍,顺势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其他地痞见状,皆是一愣,随即纷纷挥舞着棍棒朝青年扑了过去。 青年也不慌张,脚下步伐灵活,侧身避开攻击的同时,手中木棍连连挥动,或打或挑或戳,几个地痞被打得东倒西歪,哀嚎连连。 那个被调戏的姑娘躲在一旁,一看打起来了,也自顾自的跑了。 青年用木棍指着倒地的地痞们厉声道。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为非作歹,下次直接把你们扔茅坑里!滚!” 地痞们终于知道这次遇上了硬茬,相互搀扶着灰溜溜地跑了。 公子眼神忽然一凝,那青年挺拔的身姿和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势,让公子觉得无比熟悉。 “表哥!?” 公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那青年听到呼唤,身体一僵,猛地回头,看到公子的瞬间,眼中闪过惊喜与难以置信的光芒。 “公子!?真的是你!” 表哥丢下木棍,大踏步向公子走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他当然不是公子的表哥,表哥,只不过是他的外号。 公子和表哥他们曾经在追风楼一同摸爬滚打,一起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是可以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生死战友。 如今,在这盘龙城街头意外重逢,怎能不让人激动。 “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怎么也不见来找我喝酒?” 表哥拍着公子的肩膀问道。 公子咧嘴一笑。 “才调任到卧虎城驻点不久,破事太多,今天刚好路过你这里,你呢,最近在忙啥?” 表哥笑了笑。 “忙啥?我还能忙啥,没事的时候就忙着跟美女深入交流呗。”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不见的陌生感瞬间消散。 “走,兄弟,好不容易碰到一起,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表哥不由分说,拉着公子走进了酒馆。 第60章 想当年,迎风尿三丈! 在喧闹酒馆内,两人迈着豪迈的步伐,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潇洒坐下。 只见表哥气势不凡,他大手一挥,豪气地叫来小二,扯着嗓子喊道。 “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给爷来一桌子!” 小二闻言,忙不迭地应和,不多时,珍馐美味、琼浆玉液摆满了桌子。 阵阵香气弥漫开来,二人相视一笑,此刻,窗外人来人往,而这一方小桌,便是他们的江湖天地。 “来,先搞一杯酒吃!” 表哥朗笑一声,豪迈地伸出手,一把抄起桌上的酒杯。 他眼神中透露出不羁的豪情,举起酒杯朝着对面的公子示意。 公子微微一笑,亦端起面前酒杯,酒杯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表哥毫不迟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而下,尽显江湖豪气。 随后一抹嘴角,大声赞道。 “好酒!痛快!” 公子亦是仰头,将杯中酒喝得一滴不剩,却更添几分洒脱之意,二人相视,爽朗大笑。 几杯香醇美酒下肚,腹中暖意升腾,话匣子就如被冲开的闸口一般,再也合不上了。 表哥面色微醺,眼神中流露出感慨之色,公子也是摇头轻笑。 他们回忆起在山中的日子,往昔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那些一起挥汗如雨地训练,在刀光剑影中并肩厮杀的场景,还有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艰难时光,一切都历历在目。 身上的伤疤似乎也在隐隐发烫。仿佛时间已经倒流,那些浴血奋战的日子就在昨天。 “还记得那次夜间突袭吗?” 表哥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声说着。 他的脸庞因为酒意和激动泛起红晕,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只见表哥紧攥着酒杯,手背上青筋暴起,道。 “那晚上月黑风高,我们个个躲在山林里,命令一到,兄弟们像山鬼一样从四面八方杀过去!” “当时四周杀声震天,刀光剑影,兄弟们个个悍不畏死,那场面!” “我们当时区区一百多号人,却各个身怀绝技,豪气干云。面对八百多的敌人,毫无惧色!” “剑影刀光闪烁,敌人的鲜血四溅。兄弟们个个以一当十,如虎入羊群。我他妈一杆银枪,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愣是把这八百敌人打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表哥话语间流露出浓浓的怀念与豪情,仿佛那场激烈的厮杀才刚刚结束。 公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从容的笑意,轻轻点头。 “是啊,当时你冲在最前面,那气势,吓得那帮孙子腿都软了。” 公子清亮的嗓音响起,眼神中满是对眼前之人的赞许。 “当时场面太乱了!我就看你一杆金枪,像鬼一样上蹿下跳。每一枪刺出都有敌人倒下,对面那帮孙子看你那气势,个个心惊胆战,都不敢靠近你。” 表哥潇洒地拎起酒壶,又满满倒了一杯酒,递向公子,朗声道。 “哈哈,当时都靠教官!那战术安排得简直绝了。” 表哥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道。 “想当年,血雨腥风!教官智谋超绝,排兵布阵如有神助,一进一退,皆在教官掌控之中!” “要不是有教官指挥,我们在那敌众我寡的战局之下,绝不可能那么顺利。来,这一杯敬教官!” 说罢,将酒高举,豪气四溢。 公子缓缓接过酒杯,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他手握着酒杯,轻轻摩挲着杯沿,喃喃道。 “那次虽然赢了,但我们也损失了不少天道门的兄弟。” 回忆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喊杀声、兄弟们浴血奋战的身姿一一浮现。 想到那些为了天道门而倒下的兄弟,公子眼眶泛红,道。 “他们……都是好样的。” 提到那些逝去的战友,两人的神情都变得沉重起来。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凝滞了一般,一片肃穆。 表哥双眸中闪烁着泪光,道。 “没错,他们都是好样的,为了天道门,为了追风楼,他们的血不会白流,他们用生命扞卫天道门,也终将一直兴盛走下去!” 可能是觉得气氛太过压抑,犹如乌云沉沉压顶,公子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缓声道。 “哎,你还记得赵小六吗?就那个瘦瘦小小的家伙。初入追风楼时,大家都觉得他身板单薄,定吃不了训练的苦,在这追风楼撑不了多久。” “谁曾想,上了战场,就像换了一个人,穿梭敌阵,杀招凌厉。我都没想到他会那么猛。” 表哥嘴角一扬,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笑声在酒馆里回荡。 “哈哈,怎么会不记得,那小子机灵得很。当初在咱们中间看着毫不起眼,上了战场却如蛟龙出海。” 表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关切,道。 “只是后来战事吃紧,各奔东西,也不知他的近况。他去了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说罢,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目光看着公子,等待着答案。 公子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满是忧虑与牵挂。 “听说他在一次战斗中受了重伤。” 他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伤感。 “听说那一战也很惨烈。赵小六为了掩护其他人撤退,浴血拼杀,却遭敌重创。之后,他活了下来,便回了老家养伤。只是山高水远,音信难通,也不知道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表哥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抹决然,说道。 “小六是我们的生死兄弟,如今负伤归乡。江湖路远,情义不断,有机会定要去看看。如果见到他,一定要跟他喝个够。” 公子剑眉一扬,郑重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道。 “一定!” 声音铿锵有力,仿佛金石之音。 “兄弟之情义,比山高比海深,哪怕千山万水,哪怕艰难险阻,定要去探望小六兄弟,不负这同袍之义。” 公子手抚下巴,略作思索,随后眼神一亮,道。 “那还记得张老狗吗?” 话语一出,仿佛将时光拉回到往昔岁月,那些热血的瞬间,也随着这个名字的提及,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第61章 峥嵘往事 表哥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公子,嘴角微撇,道。 “当然记得,当初我们刚进追风楼那会,张老狗那家伙仗着资历老,处处针对我们。” “明枪暗箭,冷嘲热讽,可没少给咱们使绊子、为难咱们。那些日子,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现在想想,那段日子过的还真是不容易。” 公子缓缓道。 “其实也不能怪他,追风楼有铁一样的规矩。他那么狠辣地训练我们,虽手段凌厉、严苛非常,倒也未必全是出于私心。” “毕竟,那也是他职责所在。如今想来,其中诸多困难,也是你我的磨练。听说,他现在在你手下当哨长?” 表哥眉毛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显然很不喜欢张老狗。 他冷哼一声,只淡淡嗯了一声。 回忆起往昔种种,在那些不见天日的训练岁月里,张老狗对他们百般刁难,手段狠辣无情,仿佛将他们视为仇敌一般。 那些痛苦的记忆如尖刺扎在心头,至今想起仍让表哥怒火中烧。 如今张老狗虽在自己手下当哨长,可过往的仇怨又怎能轻易消散。想到此处,表哥脸色愈发阴沉。 公子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叹气道。 “表哥,过去的事虽不堪回首,但时过境迁,诸多恩怨也该淡去。张老狗纵有千般不是,那些也都已成为过往。” “我知道你心中仍有怨气,可不管怎样,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好点。江湖路远,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况且大家都是为追风楼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互过得去才是长久之计。” 表哥的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显然不想继续再谈论张老狗这个令他生厌的人。 他话锋一转,道。 “哼,那破人不提也罢!你且说说,你的驻点在卧虎城,为啥跑到我这盘龙城来,莫不是有什么事?” “说吧,此次究竟所为何事?莫不是有什么重大任务,又或者是江湖中出了什么岔子,才引得你这番奔波?快快与我讲讲。” 公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随后苦笑着,道。 “表哥,的确是出了一些事情。只是此事牵连甚广,眼下事情尚未尘埃落定,按追风楼的规定,所以……还不能说。” “等事情有了结果,我绝对第一个告诉你。” 表哥眼中闪过一抹好奇的光芒,一下子来了兴致,上前一步,连连追问。 “嘿,兄弟,别藏着掖着啦。哎呀!你看你看,咱们可都是一同在万军中厮杀出来的兄弟,这般遮遮掩掩可就太见外了嘛不是。” “难道你还怕表哥我会泄密不成?咱都是追风楼忠心耿耿的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 “放心,你跟我讲了,我绝对不跟别人讲的,我发誓,若有违背,天打雷劈,快说说,说说。” 公子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双眸中闪过一丝谨慎,他先是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番这酒馆内的众人,确定这喧闹的酒馆里没有其他江湖中人后,才压低了身子,向前凑近,低声道。 “的确是出了点事,还是很麻烦事。” 表哥听闻,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精芒闪烁,道。 “哦?怎么个事?” 他的身子也微微前倾,脸上写满了好奇与期待。 表哥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他深知,以公子的身手和见识,能让公子称之为麻烦的事情,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表哥紧了紧拳头,迫不及待地想听公子细细道来。 公子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 “索命他……在黑水城犯下大案,一夜之间,杀了林家七十多人。” 表哥听到这个消息,瞳孔猛地一缩,倒吸一口凉气,惊道。 “什么?索命他一夜之间屠戮七十多人?为了什么? 公子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悯,缓缓说道。 “索命的妻子柳如烟在黑水城居住,本过着平淡却也安宁的日子。不巧被那纨绔的林家公子林墨瞧见。” “那林墨,仗着家中财大势大,在这黑水城向来是横行霸道、为非作歹。他见柳如烟生得貌美,顿生邪念,指使一众恶仆当街抢人。” “可怜柳如烟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反抗,被掳人林府。深宅大院里,柳如烟受尽屈辱,拼死反抗却终是无力回天,被林墨逼奸,悲愤之下,含恨而死。” “当时的索命正在外执行任务,经过黑水城时,他归心似箭,满心欢喜地往家赶。”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妻子的温婉笑颜与温暖怀抱,而是突闻的如此噩耗。” “索命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悲痛欲绝,你知道的,他那个人平时就嫉恶如仇,这种事情落在他头上,悲怒交加之下,狂性大发。” “当晚深夜,索命手持长剑,潜入林家,林家七十多人,无论男女老少,在睡梦中无一幸免,全都成了他复仇的祭品。一夜之间,林家大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表哥紧蹙着眉头,面色阴沉如水,听完公子所言,眼中闪过一抹戾色,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骨节泛白。 他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一个林家,好一个林墨,简直是丧心病狂,猪狗不如!索命此举,虽杀戮过重,但也是情理之中。” “若是换作我,自己的女人遭受如此对待,我也定会和索命一样,不,或许我会下手更重一些。” 表哥又将一杯酒倒入喉中,道。 “那林墨做出此等天理难容之事,仅仅是把林家满门屠尽哪里够,如果是我,我还要把林家祖坟都刨了,让他林家祖宗十八代都挫骨扬灰,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这还不够,等我死后,下了地狱,还要在地狱将他们再杀一遍,让这群龟孙子永世不得超生。” 表哥怒发冲冠,双目赤红如血,额上青筋暴起,字字如寒刃般从齿间挤出。 他紧握双拳,骨节咯咯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手中的空气捏碎。 第62章 不知何时,已泛泪花 表哥眼神忽然一凝,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面庞瞬间闪过一丝疑虑,他那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公子,缓缓道。 “兄弟,此刻我细想之下,心中忽然有一猜测。你……你这次的任务……不会是替追风楼清理门户吧?” “索命虽为报仇杀了林家七十多口人,犯下大错,但毕竟事出有因。” “但是,追风楼向来讲究规矩和声名,定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管。兄弟你此次来到盘龙城,又提及此事,莫不是上头已经下令,要将索命……” 说到此处,表哥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与纠结的神情。 他低头望着桌上的酒杯,长叹一声。 “如果真是如此,兄弟你又当如何选择?索命与你我也算同门手足多年,曾经一同闯荡江湖,并肩作战。” “可追风楼的命令又不可违抗,哎,这真是两难之境。兄弟,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如此?” 公子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淌下,化作一腔愁绪。 公子面色凝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 “表哥,这事我也不想瞒你。上头那些人,坐在高楼深院里,又怎能知晓这江湖恩怨中的是非曲直。” “楼主确有清理门户之意,可他们根本不了解内情。索命为人,你我最是清楚不过,他向来嫉恶如仇、侠肝义胆。” “此次他痛下杀手虽看似残忍,但若非那林家公子林墨作恶多端,逼奸索命之妻致其身亡,又怎会酿成这场惨剧?” “兄弟情义大过天,索命落得如今这般境地,我绝不能坐视不管。我已下定决心,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向追风楼主求情。”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也要力保索命周全。我要让楼主知晓其中缘由,还索命一个公道。” 公子坏坏一笑,继续道。 “上头让我清理索命,可没让我清理乌泉,现在索命已经死了,不管谁问你,你都得咬死了说,索命已死。” 表哥闻言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公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索命死了?兄弟,你莫不是在诓我,你不是说不会清理索命的吗?怎么又说他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拍了拍表哥的肩膀,轻声道。 “索命的确是死了,这江湖上再也没有索命这个人了,但乌泉还活着。” 表哥酒意上来,有些没明白,道。 “索命?乌泉?乌泉不就是索命的真名吗?这俩是一个人啊,你到底啥意思?” 公子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缓缓道。 “没错,索命的真名就叫乌泉,我不忍心对自家兄弟下手,索命丧妻,我更不能让他心寒。” “但是我又不能违抗上头命令,只能帮他制造了‘死亡’的假象,索命已经永远消失在江湖,活着的只是乌泉而已。” “乌泉他现在已经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了,去过属于他的新生活,我相信,如果当时换做是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上面清理。” “表哥,此事重大,万不可走漏风声,不然你我和乌泉都将万劫不复。” 表哥皱着眉头沉思片刻,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兄弟,我信你。我会守口如瓶,不管谁问我,我都说索命已死。” 表哥皱了皱眉头,眼中满是疑惑,面色凝重地凑近公子,压低声音急切问道。 “兄弟,既然你说索命没死,那他究竟去了何处?这江湖风波不断,暗潮汹涌,到处都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他此番惹下如此大祸,要是被人发现他还活着,上面定不会善罢甘休。如今他藏身之所是否安全?你我兄弟一场,此事你定要和我讲个明白,不要让我心中一直悬着,也好让我帮索命兄弟出点力。” 公子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与怅然,叹气道。 “表哥,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那天我将索命放走之后,便与他断了联系。他去了哪里,我实在不知道。至于他在离开之后干了什么,如今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更是一无所知了。” 公子转头看向窗外,窗外是熙熙攘攘的街道。 公子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继续说道。 “江湖茫茫,风云变幻,索命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定然不会轻易暴露行踪。或许他正隐匿于某座深山不为人知的角落。” “又或许他已经投身于平凡市井,过着隐姓埋名的普通生活。” “但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表哥,你我能做的,便是守好这个秘密,不要让索命再惹上这江湖的麻烦。” 公子的视线从熙攘喧嚣的街道上缓缓收回,眼眸中还残留着一丝忧虑与思索,沉声道。 “他杀了那么多人,犯下这等血案,在旁人看来,自是罪大恶极。然而其中缘由,你我都清楚。如今,他还能在这世上活下去,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公子看着杯中的酒,却并未饮下,只是凝视着杯中晃动的酒水。 “你也知道索命的本事,如果他不想让别人找到他,那别人就一辈子也很难找到他。” “那些想要追寻他踪迹的人,不过是在茫茫迷雾中打转罢了。” “我只希望他能借此机会,远离江湖的是非恩怨,寻得一方安宁之地,好好活下去。” 不知何时,表哥眼眶里已泛起泪花,他微微仰头,努力抑制着即将奔涌而出的情绪,声音略带沙哑地道。 “兄弟,想我们与索命曾经一同执行任务,一起在江湖厮杀,并肩作战,历经无数生死瞬间,那些时光,恍若昨日,而如今他却遭逢此等变故,被迫远遁。” 表哥深吸一口气,强自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 “不过,你说的也对,只要他活着就好,无论他是在北方沙漠,是江南的水乡,是在深山幽谷,还是市井陋巷,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便已足够。” 说罢,表哥拿起酒壶,将面前的酒杯斟满,双手举起酒杯,朗声道。 “来,兄弟,再喝一杯。这一杯,敬索命!愿他此后顺风顺水,如果还有缘分,等风波平息,咱们这些兄弟一定要再相聚!” 第63章 泡澡 不知不觉,残阳已如血一般映照小酒馆。 酒馆生意不错,仍是人声鼎沸,喧闹非凡。 公子表哥相对而坐,斑驳的木桌上,二人推杯换盏,边喝边聊,从江湖轶事谈到武林秘闻,从刀剑功法谈到儿女情长。 落日余晖透过窗子,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片金黄。 公子面色微红,眼神中带着一丝的迷离,手中的酒杯依旧在轻轻摇晃着。 表哥也是满脸通红,眼神却依旧明亮,透出一股豪爽之气。 “兄弟,今日与你喝酒真是痛快!” 表哥大笑着,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公子跟着饮下一杯,笑道。 “是啊,表哥,我也很久没有这样喝个痛快了。” 二人相视一笑,又碰了一杯。此时,太阳已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了绚丽的晚霞。 表哥终于不舍地放下手中酒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一抹不羁的笑容,道。 “兄弟,这酒虽好,却喝得我浑身是汗。走走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公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挑眉问道。 “哦?表哥所说的好地方是何处?莫不是又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表哥嘴角微微一扬,道。 “咱这附近有一家浴堂,在咱们这地界极为有名。那里面的热水池热气腾腾,咱们去泡上一泡,找个好手搓澡,定能解去这一身疲乏,如何?” 公子听罢,眼中一亮,欣然应允。 表哥豪气地一挥手,抢先付了酒菜钱。 此时二人都已有了八分醉意,脚步略显虚浮,相互搀扶着缓缓走出了喧闹的酒馆。 一路上,两个人嘴里还念叨着酒话,晃晃悠悠地向着那家浴堂走去。 一路上,温柔的晚风吹拂而过,如轻柔的玉手抚过面庞,带来丝丝凉意。 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亮起了灯火,橘黄色的光晕在暮色中晕染开来。 吆喝的小贩、归家的行人,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构成一幅市井烟火画卷。 公子与表哥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 不多时,一座气派的建筑出现在眼前,建筑门口两边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中间的匾上“清泉浴堂”四字格外醒目。 他们在门前驻足片刻,而后带着满身酒气,抬脚迈进了那浴堂的大门。 二人走进浴堂,刹那间,滚滚热气扑面而来,犹如踏入一片云雾之境。 抬眼望去,浴堂内水汽弥漫,里面已有不少客人,或闭目养神,或谈笑风生。 二人刚一踏入浴堂,一名机灵的伙计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那伙计满脸堆笑,跟表哥打起招呼,话语间满是熟络。 看这情形,表哥定是这里的常客,连伙计都对他非常熟悉。 伙计满脸带笑,殷勤地将二人引到一处清幽单独的热水池旁。这热水池周围摆放着精致的屏风,还燃着宁神的熏香。 公子和表哥也不客气,利落地迅速褪去身上衣物,展露散发着强烈荷尔蒙气息的男性身躯。 随即,两人似入水蛟龙一般,蹦入了热气腾腾的浴池中。 温暖的池水瞬间没过身体,那舒适的感觉让二人不由发出满足的轻叹,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在此刻张开,尽情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与放松。 “兄弟,这地方不错吧?”表哥慵懒地靠在池边,脸上洋溢着惬意的笑容,眼神带着几分得意地问道。 池水升腾的热气环绕着他,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臂膀滑落,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公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晶莹水珠,嘴角上扬,点了点头,畅快地说道。 “爽啊!确实是个好地方!要是再有几个姑娘按摩就更好了!” 温热的池水包裹着身躯,他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眼神中满是享受与满足,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表哥听罢公子的话,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浴堂中回荡。 他朗声道。 “哈哈,兄弟,你我都是同道中人,喜好心意彼此皆知。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放心,这里按摩的姑娘当然有,包满意的。” 表哥随即扯着嗓子对那伙计喊道。 “伙计!速速叫两个按摩的小妹过来。年龄过十八的不要,给我们这儿来两个!一人两个!手脚麻利些,银子少不了你的!” 没一会儿,只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那伙计满脸堆笑,带着四个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这四名女子均是身姿婀娜,腰肢纤细如柳,薄纱轻衣下肌肤若隐若现。 她们面若桃花,眼含秋水,嘴角带着妩媚的浅笑。 一进入这浴池,便朝着公子和表哥盈盈一礼,娇声道。 “见过二位公子。” 随后便款步走近浴池,眼神中透着万种风情。 那伙计满脸堆笑,讨好的看了一眼表哥,眼神中满是期待地说道。 “爷,您瞧瞧,这是曼玉、青霞、丽缇,嘉欣、这四个可都是我们这最好的了,手法那叫一个一流,定能把二位爷伺候得舒舒服服。” 表哥斜睨了那四个女子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伙计的肩膀,道。 “嗯,不错,有眼力见儿。今儿个只要把爷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说罢,表哥朝池中的公子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那是让公子先挑。 热气弥漫的浴池中,公子正坐在池边上,身上的水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表哥的意思。 公子抬眼,目光在那四个年轻女子身上缓缓扫过。 那四个女子都微微垂首,有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有的则眼神中透露出期待与不安。 公子轻咳一声,眼神定格在青霞和曼玉身上。 表哥见公子做出了选择,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浴堂中回荡。 他大手一挥,对那两名女子说道。 “那个什么青霞,曼玉,你们两个,快快快,去伺候那位公子。” 被选中的两个女子莲步轻移,缓缓走近浴池,褪去衣衫,只剩一层内衣便滑入浴池中。 两个女子伸出如葱般的玉手,一左一右给公子按摩。浴池中的气氛也变得更加暧昧起来。 第64章 我的丽缇和嘉欣哪去了? 两个妙龄女子给公子按摩,公子感觉无比舒服。 他惬意地靠在浴池边,半眯起双眸,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满足的神情。 浑身的肌肉在她们轻柔的手法下渐渐松弛,连日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公子心中不由地感叹,这温柔的触感和恰到好处的力度,仿佛是上天赐予的极致享受。 渐渐地,公子的意识开始有些迷离,仿若置身于云端,思绪也随着她们的指尖舞动飘向远方。 他想着,要是这江湖没有恩怨,没有厮杀该多好,自己能一直拥有这样的时刻,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公子就听见表哥在一边骂骂咧咧。 那声音起初好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缥缈虚幻,渐渐地变得清晰而响亮。 公子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瞧见表哥正站在浴池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伙计,嘴里不停地叫嚷着。 表哥涨红的脸上,有豆大的水珠正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浴池的热水。 公子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试图听清表哥的话语,只听见“放你妈的屁”几个字不断地重复着,似乎发生了什么让表哥非常生气的事情。 公子斜倚在泡池边,听了一会儿,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表哥刚才出去上厕所的间隙,出了岔子。 表哥的丽缇和嘉欣,在表哥离开的短短时间里,被别人点名带走了。 此刻,丽缇和嘉欣正在隔壁另一个泡池,给别人按摩。 表哥面色阴沉如水,愤懑的情绪在胸膛中激荡。 他冷哼一声,从旁边随手拿了一块洁白如雪的浴巾,利落地系在腰间。 他紧咬着牙关,眼神中闪烁着怒火,心中打定主意,今天这事也一定要跟对方讲讲道理,绝不能让自己受这样的窝囊气。 刚迈出几步,眼尖手快的伙计就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拉住表哥劝道。 “爷,您先冷静冷静,别冲动。在这里闹事对您没有好处的。” 伙计的脸上堆满了诚惶诚恐的神色,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他紧紧地抓着表哥的胳膊,道。 “爷,隔壁那些人都不是咱能轻易招惹的。您要是这么不管不顾地冲过去闹事,只怕会惹来大祸,到时如何收场?三思啊。” 表哥猛地一把甩开伙计的手,双眼瞬间瞪大,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怒目圆睁,吼道。 “他们凭什么平白无故带走我的人?老子没给钱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整个人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表哥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似是要将隔壁那帮家伙生吞活剥,一副一定要讨个说法的决绝模样。 伙计见表哥怒发冲冠,赶忙满脸堆起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好言相劝。 “爷,先别气,先别气呀。” 伙计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的笑容愈发谦卑,道。 “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气。我们肯定会帮您解决这个事儿的。您想想,您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过去起冲突,那不是火上浇油嘛,事情肯定会变得更加棘手糟糕。” “爷,您先在这里耐心等等,小的这就去了解一下情况,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好不好?求您信小的这一回。” 表哥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重的气息。 然而,伙计的话传入耳中,他心中虽怒火未消,但也意识到冲动行事不妥,稍稍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停下了那充满怒火的脚步。 伙计如一阵疾风快速地跑了出去,一路小跑到隔壁泡池。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了解情况,当得知对方身份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原来对方是本地权力很大的人,自己这等小人物决然惹不起。 想到此处,伙计脸上立马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地退了出来,又一路小跑着回来找表哥。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气喘吁吁地站在表哥面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惶恐与无奈。 伙计满脸堆笑,身子微微前倾,小心翼翼地说道。 “爷,实在是小的对不住您。隔壁那位,那可是咱们惹不起的大人物啊。小的知道您受了委屈,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不过您放心,我立马给您找来两个更标致、手艺更好的女子来给您按摩。掌柜的也特意吩咐了,今天您在这里的所有开销,都给您免了,全当是给您赔不是了。只求爷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们计较,给小的们一条活路。” 表哥听到伙计的话,怒火中烧,再也压制不住,破口大骂。 “什么狗屁大人物,就能随便欺负人吗?老子的妞就这么被平白无故叫走,一句免单赔不是就完了?今天这事没完,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瞪得滚圆,边骂边挥舞着拳头。 伙计被表哥的怒火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硬着头皮又劝了一遍。 “爷,您这是何必呢。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有权有势,咱真的斗不过。您就听小的一句劝,别再犟了。小的给您找的姑娘马上就来,您先消消气,享受享受,犯不着为这事把自己搭进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完,伙计满脸哀求地看着表哥。他的眼中盈满了惶恐,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表哥听了伙计的话,不但没有平息怒火,反而更加不依不饶。 他一把揪住伙计的衣领,将他拉到跟前,怒喝。 “少拿这些话来糊弄我!今天他们敢这样无法无天,我要是就这么算了,还怎么在这地界儿混。我不管他什么大人物,这事必须有个说法。” 表哥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 “我倒要看看他们头上是不是长角了!现在就带我去见他们,要不然我把你们这店都给砸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第65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公子见表哥如此生气,只懒懒地说了一句。 “干他?” 表哥狠狠地看了一眼公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干他!” 话音刚落,公子推开身边的青霞和曼玉。这两位佳人原本巧笑嫣然,此刻却因公子的举动面露惊愕。 只见公子全然不顾自己赤身裸体,光着腚“腾”地一下从浴池里蹦了出来,水花四溅。 他随手扯了一块浴巾,草草往腰上一系,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开步子。 表哥也毫不迟疑 两人气势汹汹,溅起一路的水渍,带着满腔的怒火,大步流星地走向隔壁的浴池。 只留下了还在冒着热气的浴池,以及呆立在原地、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青霞和曼玉。 很快,公子和表哥来到隔壁的浴池门前。 只见表哥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门“砰”地一声敞开,发出沉闷的巨响。只见浴池内,热气缭绕,一名年纪不大的青年正半靠在池边,神态慵懒。 他身旁还有两个随从伺候着,一个小心地为青年添水,另一个则拿着巾帕随时待命,而表哥的丽缇和嘉欣则在亲昵的给那小子按摩。几个人对突然闯入的公子和表哥毫无防备。 两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去,朦胧的热气如薄纱般在空气中弥漫,随着距离的拉近,青年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表哥定睛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愣地杵在原地。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气势汹汹转为惊愕。 一旁的公子也察觉到了表哥的异样,心中不由地涌起一股疑惑。 什么情况?刚才在外面,表哥还咬牙切齿地喊打喊杀。 可此刻进了门,一见到那家伙,瞬间就怂了。 弥漫的热气中,公子满脸狐疑,这反差太不对劲。 那家伙已经先一步开口,只见他眉梢高挑,嘴角下撇,满脸戾气地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啊!懂不懂规矩!这地方也是你们能随便乱闯的?老子没让你们进来呢!你们倒好,像两只没头的苍蝇一样闯进来,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劈头盖脸被那家伙一顿骂,公子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公子额头上青筋一跳,猛地往前一步,吼道。 “你他妈的!骂谁呢!” 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那家伙也从浴池中霍然站了起来,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 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公子骂道。 “骂你呢!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赶紧给我滚出去!在老子的地盘儿,老子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俩。” “老子打你就是个玩儿,划你就是个船儿!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公子是什么人?那可是久经江湖,在刀光剑影中穿梭,从死人堆里打滚爬出来的狠角色。 又怎会惧怕那家伙的威胁?只见公子眼神一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二话不说,抬脚向前一步,就要好好教训一下那家伙。 一边的表哥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拉住了公子。 表哥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拽住公子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兄弟,别冲动,这人咱们惹不起。” 那家伙见公子要动手,原本半眯的眼睛微微抬眼,眼中瞬间迸射出阴鸷的寒芒,整个人的恼怒又增添了几分,厉声道。 “呦呵!好大的胆子!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爹是盘龙城城主!在这盘龙城的一亩三分地,我就是王法!还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 那家伙傲慢地扬着下巴,继续说道。 “哼!就凭你们这两个毛头小子,也敢跟我叽叽歪歪。只要我愿意,我马上就能让人将你们拿下,关进大牢,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旁的两个随从听到主子发话,立刻如恶犬般上前,将他严严实实地护住。 两人满脸横肉抖动,眼神凶狠,同时对公子和表哥怒目而视,仿佛要用目光将二人千刀万剐。 他们摩拳擦掌,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着。 “敢对我们少城主无礼!你瞅啥!还不快滚!要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公子剑眉一挑,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自然是不把这两个随从放在眼里。 要知道,以公子的本事和性情,若是在平时,这两个人胆敢这么跟公子说话,他们的脖子早就会被像拧鸭脖子一般轻松拧断了。 公子冷哼一声,道。 “瞅你咋地!就凭你们两个狗腿子,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张狂,信不信本公子动动手指,就让你们哭爹喊娘,后悔来到这世上。” 表哥此时似乎酒醒了大半,脸上的醉意瞬间被惊慌取代,赶忙向那家伙抱拳躬身,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赔礼道歉。 “少……少城主,误会,都是误会,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少城主,还请少城主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们这一回,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表哥拉着公子就想赶紧离开。 少城主冷哼一声,满脸戾气,不屑地说道。 “哼,惹得本少城主不高兴还想走?简直是白日做梦!晚了!来人!” “给我狠狠地揍他们两个!把他们揍成猪头,让他们长长记性!” 公子哪里听得下去这等张狂话语,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想上去直接捅那家伙两刀,让他永远闭上臭嘴算了。 “别冲动!” 表哥紧紧拉住公子的手臂,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那可是城主的儿子,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惹不起。” 表哥一边眼神如刀般看着那趾高气扬的家伙,一边手上使足了力气拽住公子往后退,他压低了嗓子,用仅能两人听到的音量小声道。 “兄弟,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眼下这情形,要是把事情闹大了,我们就有麻烦了。先走,不要因一时冲动毁了前程,听我的。” 第66章 请客三件套,喝酒、泡澡、摸** 那家伙看着两人在那嘀嘀咕咕,嘴角上扬,脸上露出极度轻蔑的笑容,转头对那两个随从怒目而视,破口骂道。 “你们两个蠢货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给我打!狠狠打!打完了把他们给我扔出去,哼,别再让这些下等人脏了我的地方。” 两个随从得令,立马像恶狼一般,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 他们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咧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立刻气势汹汹地朝公子和表哥逼近。 表哥见状,连连赔罪。 “哎!哎!少城主息怒!是小的们有眼无珠,冒犯了。我们立马消失,这就走,这就走。” 随从怒目圆睁,猛地一拳朝着表哥打了过来。 表哥身体微微一挪,那来势汹汹的一拳便落了空。 那随从整个人愣了一下,脸上写满惊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志在必得的一拳,竟然会落空。 随从咬牙切齿,眼神中闪烁着恼怒,而表哥则气定神闲,似笑非笑地拉着公子继续往后退。 另一个不开眼的随从眼见同伴失手,恼羞成怒,立刻如恶狼般冲了上来。 他面目狰狞,手臂一挥,一巴掌朝公子脸上扇去。 刹那间,风声呼啸,这一巴掌带着他满心的戾气。 然而,公子是什么人,他也只是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轻松躲开了这迅猛的攻击。 那随从扑了个空,因用力过猛,身体一个踉跄,狼狈的摔倒在地。 那两个随从还陷在刚刚攻击落空的愣神之际,脸上的神情凝固,满是难以置信。 表哥却迅速伸手拉住公子,朝着门口快步离开。 少城主面色涨红,气得暴跳如雷。 他瞪大双眼,额上青筋暴起,冲着那两个随从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简直是一群吃干饭的废物!” 怒喝声在空气中回荡,震得周围的人胆战心惊。 骂完了,他仍不解气,双手叉腰,继续叫嚣着要让他老爹调城主府的卫兵过来。 表哥和公子回去穿了衣服,便离开了浴堂。 月色如水,洒在古朴的街道上,大街上依旧熙攘,灯火阑珊处人影绰绰。 他们二人融入人群,身影在月光与灯火交织下若隐若现。 公子满脸的不悦,眉头紧蹙,边走边埋怨起表哥来。 “表哥,刚才这事,真是窝囊。” 公子皱着眉头,话语中带着不爽,道。 “这种气也能忍,你真的不如以前了。以前别人这么骂你,你绝不会让他活到第二天。” 公子看着表哥,眼神中有些不解,而表哥听着公子的埋怨,只是沉默着,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 半晌,表哥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面色凝重地解释道。 “有些事情你也知道,咱们身份特殊,本来是追风楼秘密安插到各个城池驻点的暗探。” “今日之事,倘若闹大,引得别人深究,我们的底细一旦被人翻出来,那不仅身份暴露,还会给追风楼惹来大麻烦,到时候我们都没法交代。” 说完,表哥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隐忍。 “另一方面,其实也没必要跟这些年轻人一般见识。” 表哥目光深邃,望向远方的月亮,道。 “他们不过是些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冲动莽撞、意气用事。我们身负重任,岂能因一时之气,就忘了自己的任务。” 公子停下脚步,望着面前的表哥,再了解表哥不过的他,突然仰头笑了出来。 那笑容如春花绽放,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 只见他轻摇手中折扇,缓缓道。 “我看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话语间带着几分玩味与笃定,仿佛一切都逃不过他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表哥,月光下身影被拉长,似是已经看穿了表哥的秘密。 公子嘴角微撇,那神情中带着几分不羁。 他的眼中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之人。 随后,公子向前踏出一步,悠悠地在表哥耳边开口道。 “老实说,你在这盘龙城驻点的日子里,究竟睡了多少女人?” 月色如水,映出公子那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暗藏调侃的脸。 表哥听闻公子的问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那笑容极为僵硬。 他眼神开始游离不定,闪烁的目光不敢与公子对视,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在此期间,盘龙城的繁华与诱惑,终究让他迷失其中。 每当夜幕降临,他便流连于那烟花柳巷之地。 妓院里的温香软玉,让他沉沦,确实没忍住放纵了自己,不知多少个夜晚,都在那些女人的怀抱中度过。 此刻面对公子的调侃,他心虚地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应答。 此刻,公子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无情地将表哥的秘密戳穿。 表哥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精彩,一阵红一阵白,犹如染坊里打翻的颜料盘。 他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开口。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带着不安,说道。 “兄弟,这事……哎,你也知道,我没别的什么爱好。就爱女人。你我兄弟一场,这事千万别声张出去。不然,兄弟的前途可就全毁了。” 表哥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满不在乎,笑道。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每次找女人,双方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我都是给了钱的,又没强迫谁。” 说罢,还耸了耸肩,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心虚,随后别过头,不再看公子。 两人缓缓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月光光影在他们身上流转。 表哥扭头看向身旁的公子,率先开口道。 “你住哪?” 声音融入嘈杂的街景,却清晰地传入公子耳中。 公子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无奈的笑,道。 “还没找地方住。” 说罢,眼神随意地瞥向街头的灯火,透着些许慵懒。 表哥闻言,转头看了看公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道。 “要不然,摸大**去?” 公子噗呲笑了出来,毫不犹豫道。 “就等你这句话了!走!” 第67章 赴约 在盘龙城烟花柳巷之中,有一家出名的妓院,叫翠凤楼。 翠凤楼里,装潢可谓极致华丽。从大厅中央那盏巨大的吊灯,到四周精雕细刻的木质栏杆,无不彰显着奢华。 楼里的姑娘们更是才貌双全,能歌善舞,精通吹拉弹唱,个个风姿绰约,令人目眩神迷。 公子向来放荡不羁,穿梭于市井之间。 而表哥更是生性放浪之人,对礼教规矩嗤之以鼻,常常出没于风月场所,眠花宿柳,全然不顾世俗的眼光。 那两人迈着轻佻的步伐踏入这翠凤楼,还未站稳脚跟,就被满脸堆笑、热情无比的老鸨给迎了进去。 穿过喧闹的大堂,沿着曲折的廊道,走进了一间装饰精美的雅间,屋内陈设华贵,香气缭绕,令人心生迷醉。 那桌上的美酒香气扑鼻,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勾去。 佳肴更是琳琅满目,摆满了整张桌案。 而他们的身旁,还各有一位位美丽动人的姑娘相伴,姑娘们巧笑嫣然,娇声软语。 他们悠然地靠在椅背上,左手揽着美人细腰,右手举杯相碰。 此刻,他们沉浸在这纸醉金迷之中,眉梢眼角尽是欢愉,仿佛世间所有的破事都已离他们远去。 次日依旧,两人似乎已经忘了外界的一切。 他们对楼外的尘世喧嚣充耳不闻,依旧深深地沉浸在翠凤楼那热烈的氛围中。 与姑娘们嬉笑打闹,吹拉弹唱,他们频频举杯共饮,那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彼此之间毫无拘束,玩得是不亦乐乎。 “暮暮私语犹在耳,朝朝白露挂红莲。”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如同夜空中刹那绚烂的烟火。 两天的时间匆匆过去,恍然若梦。当他们终于从令人沉沦的纸醉金迷中恍然回神,才惊觉自己已然在此处荒唐了两日。 直到第三天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缝照在公子脸上,他才醒过来。 公子推开身边那个赤裸裸还在沉睡中的女人。他眉头紧皱,双手用力地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脸上满是疲惫。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该是去赴约的时候了。 公子收拾好自己,便去找表哥告别。然而,来到表哥的房间,却发现表哥前一天喝得五迷三道,此刻仍搂着一个女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无奈之下,公子只好让老鸨代为转告,自己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公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翠凤楼,迎着初升的朝阳,朝着城西的小吃街走去。 街道上,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带来丝丝凉爽。 灿烂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青石板路上,光影交错。 公子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折扇,不紧不慢、悠然自得地朝着城西小吃街一步步走去。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公子却丝毫不受影响,步伐依旧从容,似乎街道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悄然袭来,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眉头微微蹙起,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只见街道前方路中央,两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并肩而行,犹如两尊铁塔矗立。 他们腰间有长刀,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似有千钧之重。 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神情警惕万分,很明显是在人堆里找人。 公子心中一凛,直觉的警钟被敲响,告诉他这两人来者不善。 公子暗中握紧了手中的折扇,目光紧紧锁住那二人,内力暗暗凝聚,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突发的情况。 当他试图放慢脚步,想要不着痕迹地避开前方这两人时,却惊觉身后不知何时也跟上了两人。 后面的两人同样身形高大,腰配长刀,目光锐利似剑,带着彻骨的寒意,紧紧盯着公子的背影,犹如恶狼锁定了猎物。 就在这时,前方的两个壮汉突然停下脚步,犹如两座山峰横亘在前。 他们双臂一展,犹如铁闸落下,硬生生拦住了公子的去路。 其中一人满脸横肉抖动,双目圆睁,粗声粗气地说道。 “哎!站住!” 那声音犹如洪钟炸响,震得周围空气都似乎微微颤抖。 此人脸上横肉抽搐,带着狰狞之色,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伤人。 公子眉头微皱,俊朗的面容瞬间笼上一层寒霜。 他手中折扇“啪”地一合,向前微微一伸,声音清冷地问道。 “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那语气虽平淡,却暗藏锋芒,眼神凌厉如刀,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两个壮汉,毫无惧意。 另一个壮汉向前踏出一步,脸上横肉抖动,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蛮横,说道。 “有人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 他的声音粗哑低沉,犹如闷雷在耳边炸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似乎公子若不答应,便要当场动手强掳。 公子心头一紧,心中瞬间涌起无数念头,但面上却丝毫不露怯色。 他目光如冰,直直地射向那两个壮汉,冷声道。 “我要是不去呢?” 此时,身后的两人也走上前来,瞬间,公子的退路便被严严实实地堵住。 其中一人面容阴沉,眼神中透着一股狠戾之色,沉声道。 “由不得你!” 那声音蛮狠不讲理,四人呈合围之势,强大的压迫感如乌云般笼罩着公子。 公子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却依旧镇定自若,道。 “不知道你们要找谁?是不是找错人了?” 他的目光在四人脸上快速扫过,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声音虽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其中一个壮汉目露凶光,那目光阴冷如蛇蝎,令人毛骨悚然。 他咬牙切齿,面部肌肉因愤怒而扭曲,恶狠狠地说道。 “公子,别装了,我们找的就是你!今天你别想跑,乖乖跟我们走,或许还能少吃些苦头!” 公子眼神微眯,但仍是冷静如初,赶忙道。 “各位怕是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公子。我姓曹,名礼马。与诸位要找之人毫无瓜葛,还望诸位分辨清楚,不要错抓了好人。” 第68章 熊虎鹰豹 其中一名大汉被彻底激怒,铜铃般的双眼怒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脸的横肉都在剧烈颤抖,咬牙切齿地吼道。 “少废话!你今天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从我们四兄弟手上跑掉!乖乖跟我们走,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说罢,他便怒气冲冲地拔刀,那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旁边的路人被他猛然拔刀的动作吓了一跳。 街道上的众人神色惊恐,慌乱中脚步踉跄,纷纷躲避。 胆小者甚至嗷嗷尖叫,原本喧闹的街道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的气息。 公子脸上依旧带着从容之色,说道。 “哎哎哎,四位好汉。在下这两日连吃带涮,实在太累了。在动手之前,咱们可否把话说清楚,究竟所为何事?不要糊里糊涂就动起手来,以免打了冤枉架,平白伤了和气。” 四个大汉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交汇间似有交流。其中一人向前踏出一步,满脸横肉抖动,粗声说道。 “少废话!我们兄弟只知道有人出钱买你的命,这就够了!” 公子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四兄弟,大声说道。 “动手之前,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叫啥?今天这情况,估计没法好好解决了。要是我真倒霉死在你们手里,也得让我清楚知道是被谁杀的吧,不然我做鬼都不明白。” 公子站在那里,表情丝毫不慌,毫无惧意。 那为首的壮汉冷哼一声,满脸的横肉随着这一哼而抖动,眼神中满是不屑,道。 “哼,告诉你也无妨,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张大熊!在这江湖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今日你栽在我手里,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身旁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双手抱胸,一脸的张狂。 “好说好说!我叫李二虎。在江湖上虽比不上我大哥张大熊的名号响亮,但也不是吃素的!” 左后方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声如洪钟,粗声道。 “俺叫吴三鹰!” 右后方那人微微仰头,神情傲慢,目中透着一丝狂傲,大声说道。 “王四豹!” 公子听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道。 “呵呵,你们不是亲兄弟吧,怎么四个人分了四个姓?莫不是临时拼凑起来,只为了赚这份昧良心的钱?这可真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啊。” 张大熊率先拔刀砍了过来,那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他双目圆睁,口中怒吼道。 “小子,受死吧!” 只见那刀风凌厉,直直朝着公子的头顶劈去。 公子却并未慌乱,只见他身姿轻盈如燕,身形一闪,仿若鬼魅般轻松避开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他眼神一凝,目光如炬,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嘲讽,说道 “这就生气了?如此沉不住气,莫不是心虚?你们四人四个姓,难道是一个娘四个父亲不成?” 张大熊又拔刀砍了过来,只见他暴喝一声,双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手中那寒光闪闪的长刀划破空气,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至。 其刀法凌厉刚猛,似要将公子碎尸万段。 公子竟没有拔剑,他神色一凛,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跑。 身姿矫健,仿若游龙,顺带巧妙地躲开了后方吴三鹰和王四豹凌厉如电的袭击。 此时,他置身于这条熙攘繁华的街道,周遭是喧闹无比的人群,以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的繁杂摊位。 他步伐敏捷,如灵动的游鱼般在密集的人群中快速穿梭。 公子的脚步快而不乱,身形敏捷地左躲右闪。跃过街边摆放的杂物,闪过挑着担子的商贩…… 人群的惊呼与抱怨声此起彼伏,但他无暇顾及。 他的速度丝毫不减,街道上的嘈杂声仿佛被他抛在了身后,公子在人群中疾跑,带起一阵风,引得人们纷纷侧目。 熊虎鹰豹四个家伙在后面挥舞着长刀,穷追不舍。 他们面目狰狞,口中不断地怒吼着,仿佛要将公子生吞活剥。 张大熊那粗壮的手臂挥舞着长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呼的风声,骂道。 “小子,别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李二虎边追边叫骂。 “妈的!给老子站住!” 吴三鹰喘着粗气,却依旧紧紧握着长刀,拼命追赶,道。 “被我抓到你可就遭老罪喽!” 王四豹则目光阴鸷,一言不发,只是加快脚步,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四人的脚步声、叫骂声和长刀挥舞的破空声交织在一起,在街道上引起一阵恐慌,行人纷纷避让,生怕被卷入这场追杀之中。 公子绝对不是那种遇到危险就临阵脱逃的人。 他这一次“逃离”,当然有他的道理。他的步伐虽然急促,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心里清楚得很,刚才他所处的那个地方,与他和苗玥约好的碰头地点,也就是那个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豆花摊,距离并不远。 他当然不会在那里跟那四个家伙贸然动手,一旦牵连到苗玥或是那个豆花摊的老板,恐怕会影响到他们从豆花摊老板那里得到徐万象下落的线索 公子三蹿两蹦的跑进一条断头巷,这是一条幽静而深邃的巷子,路面是黄土,历经风雨的侵蚀,显得凹凸不平。 巷子两侧是高耸的灰墙,斑驳陆离,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墙头上几株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阳光费力地从狭窄的天空中挤进来,形成一道道细长的光柱,却无法完全驱散巷子中的阴暗。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和腐朽的木材味。 巷子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偶尔传来几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鸟鸣,更增添了几分荒凉寂静。 最主要的是,这里没有人,半个人影都没有。 那四个家伙已经追进了巷子,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巷子原有的宁静。 巷子的尽头,公子的剑已经出鞘,他仗剑而立,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冰冷。 第69章 快剑斩乱麻 公子站在小巷深处,身姿挺拔,眼神无畏。 阳光透过上方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 面对这四个家伙,他毫无惧色,反而透出一股强大的气场。 “你们四个谁先来?或者一起上也可以。” 公子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气质。 他右手紧握着剑柄,随时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那四个家伙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 但紧接着,他们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狭窄的小巷中回荡,充满了嘲讽与轻蔑,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恼怒。 “就凭你也敢口出狂言?你只有一个人,我们可是有四个。” 张大熊很是不屑,他斜着眼睛,满脸的鄙夷之色,嘴角夸张地歪斜着,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 轻蔑的语气在嘲笑公子的不自量力,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对公子的极度轻视。 公子微微一笑,道。 “哼哼,一个人和四只蚂蚁斗,最后站着的一定是人。” 他话音刚落,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冷厉。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的肌肉缓缓发力,青筋暴起。 双脚稳稳地扎在地上,身姿犹如一张拉满的弓,整个人进入了战斗状态。 “装你妈呢!今晚把你炸吧炸吧下酒!” 为首的张大熊怒不可遏,狰狞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双目圆瞪,眼球布满血丝。 他暴喝一声,率先发动攻击,双手紧紧握住手中那沉重的大刀,疯狂地挥舞起来。 他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向公子猛砍过来,那架势似乎要将公子一刀劈成两半。 公子侧身一闪,那动作轻盈如风,轻松躲过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紧接着,脚下发力,一个箭步向前,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迅猛。 他手中的剑寒光一闪,如闪电般刺出,剑势快到让人几乎看不清。 这一剑直直地穿透了张大熊的胸膛,精准而致命。 第一个冲上来的张大熊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脸上还凝固着先前的狰狞,便已轰然倒地身亡。 他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而公子则面不改色,眼神中毫无波澜,仿佛这只是他习以为常的结果。 “大哥!” “大哥!” “大哥!” 其他三个杀手见此情况,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们瞪大了双眼,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们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像是被激怒的猛兽一般,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 三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双目通红,嘴里不停地怒吼着,疯狂地扑向公子,整个小巷瞬间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公子只是冷眼看着,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冻结,毫无一丝温度。 他身形如风,在小巷中辗转,动作行云流水,毫无阻滞。 他先是一脚踢中了李二虎的手腕,那速度快如闪电。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李二虎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痛,瞬间无力握住长刀。 巨大的冲击力把对方手里的长刀踢得飞了出去。 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撞到墙壁上,又反弹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李二虎抱着手腕,痛苦地嚎叫着。 公子回身,手中之剑瞬间扬起,精准地挡住了吴三鹰猛砍来的刀。 金属碰撞之声在小巷中骤然响起,火花四溅。 吴三鹰的刀还在拼命往下压,试图想用力量压制住公子。 然而公子岂会让他得逞,公子眼神一凛,抬腿就是一脚,迅猛如雷。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中对方的腹部,巨大的力量瞬间爆发。 吴三鹰只觉腹部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像被重锤击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连连后退,最终狼狈地摔倒在地。 趁着这个间隙,公子迅速挥剑,袭向一旁的李二虎,他的刀刚才被踢飞了,毫无招架之力。 公子的剑快如疾风,眨眼就到,下一秒李二虎的咽喉被刺穿,倒在了地上。 此刻,这条巷子里还站着的,只剩下公子,吴三鹰和王四豹。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紧张的气息,三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公子身姿挺拔,气势如虹,而吴三鹰和王四豹则满脸惊恐,不知所措。 吴三鹰和王四豹对视了一眼,目光交汇的瞬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吴三鹰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再次提刀冲了上来。 他挥舞着长刀,口中怒吼着,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而王四豹则眼神飘忽,趁此机会,悄悄地转身,朝着小巷出口拼命跑去,竟是要逃跑。 他的脚步踉跄,神色慌张,全然不顾身后同伴的死活,只想着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公子看准时机,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 他身形敏捷,侧身躲过吴三鹰凶狠砍过来的刀,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紧接着,公子顺势挥剑劈下,剑势如虹,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下一秒,只听得一声惨叫,吴三鹰握刀的手已经被斩断。 那断手还紧紧握着刀,一同落在了地上,鲜血四溅。 吴三鹰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的脸色因剧痛而变得扭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王四豹惊慌失措,脸色惨白如纸,双脚发软却仍拼命地往巷子外跑,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满心都是对死亡的恐惧。 公子怎会让他逃脱,毫不犹豫地掷出手中的剑。 那剑脱手而出,如流星般飞射而出,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只听“噗”的一声,剑准确无误地插入了王四豹的后背。 王四豹的身体猛地一颤,向前踉跄了几步,最终扑倒在地,不再动了,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公子并没有去管已不会动弹的王四豹,而是走到了吴三鹰的面前,缓缓蹲了下来。 他的眼神冰冷如霜,直直地盯着吴三鹰,沉声道。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第70章 爽约 公子见他不说话,只好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稍稍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你的血流的很快,不止血你很快就会死,看看这满地的鲜血,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公子的声音平静而又严肃。 他目光紧紧地锁住吴三鹰那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放缓了语速。 “如果告诉我的话,我会考虑帮你止血,你会活下去。我保证说到做到,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你想想,就这样为别人而丢掉性命,岂不是太不值得,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我一定救你。” 公子的话语中既有威逼,又有利诱,试图打破吴三鹰的心理防线。 让人惊讶的是,吴三鹰尽管身处如此绝境,伤口处的鲜血不断涌出,生命在急速流逝,但却依然坚守着身为杀手的规矩,咬紧牙关,就是不透露任何雇主的信息。 吴三鹰布满血丝的双眼透着决然,哪怕面对公子给出的生存希望,也没有丝毫动摇。 在他心中,似乎杀手的信条高于一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决不能违背那所谓的行规,将雇主的信息吐露半分,展现出了一种近乎顽固的执拗和对杀手规矩的盲目忠诚。 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伸出手臂,猛地勒住了吴三鹰的脖子。 他手臂青筋暴起,肌肉紧绷,显然是用了很大的力量。 吴三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呼吸困难,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公子的脸上带着些许复杂的神情,小声缓缓道。 “不说就不说了吧,我也不强求,深呼吸……深呼吸……一会儿就好了。” 公子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柔,仿佛此刻他不是在面对敌人,而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然而,他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眼神中也依然透着冷峻。 片刻后,吴三鹰死了,他当然会死,没有人能流干了血液还活着。 公子不认识这四个人,但他们既然是杀手,必然杀过其他人,但现如今,他们四个都死在了公子手上。 小巷中,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吴三鹰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眼神逐渐失去光彩,生命的活力彻底消散,徒留一片死寂。 他的生命被流动的血液带走,永远的沁入了土里。 至此,四个杀手全部被公子干掉,他稍作喘息后,走向王四豹的尸体。 公子俯身弯腰,双手紧紧抓住王四豹的衣服,用力将他拖了回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公子把四具尸体堆在一起,又用旁边那满是补丁且破旧不堪的草席,和只有一半的簸箕,将这四具尸体暂时遮盖起来。 巷子里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随后,他拔下那深深插在王四豹背上的剑。 用尸体的衣服仔细擦干净剑上的血液,然后将剑稳稳地插回鞘里。 他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神情淡定地走出了这条人迹罕至的小巷。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当然,也只有活人才配享受阳光,而死人却再也不可能见到阳光。 他缓步朝小吃街走去,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公子走向那条熟悉的小吃街,期望能能看到那个豆花老板熟悉的身影。 那天豆花摊老板的位置,如今却换了一番景象,那里并没有摆摊,那里只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当然是苗玥,她身姿曼妙,微风轻轻撩动她的红裙,更显婀娜多姿。 在这熙熙攘攘,满是油烟的的小吃街中,苗玥的存在就如同一道独特的风景,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公子。 公子走了过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跟苗玥打了个招呼。 然而苗玥还是那个死样子,微微侧过脸,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对公子爱搭不理。 公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苗玥态度冷淡,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予。 小吃街的喧闹声在他们周围此起彼伏,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仿佛凝结成冰,尴尬而又压抑。 公子看了看苗玥,她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对自己的招呼毫无反应。无奈之下,公子又将目光移向那个空空的摊位,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随后,他又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大太阳,那炽热的光芒刺得他眼睛微眯。 已是日上三竿,但是豆花摊老板却没来。 往常这个时候,豆花摊前早已是顾客盈门,热闹非凡。 袅袅升起的热气,起彼伏的吆喝,构成了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画面。 如今那熟悉的位置空空荡荡,只有苗玥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脸漠然。 苗玥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愤怒,阳光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心头的阴霾,她就那样孤独地伫立着,与周围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间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然而,过了许久,豆花老板却迟迟未现身。 两个人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那个豆花老板却还是没来。 苗玥的眉头终于紧紧蹙起,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那双敏锐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心中充满了不安。 难道是被那个豆花老板骗了?他根本不是万事通的人?还是说那豆花老板遭遇了什么不测? 一旁的公子同样神色凝重,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声音嘈杂,但他们却无心关注。 时间继续流逝,他们却不敢轻易离开,就在他们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推着移动小摊子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那人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苗玥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神中满是期待。 那人只顾低头推车,直到他把摊子停到苗玥和公子面前时,两人这才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先前那个在这卖豆花的老板,而是一个卖凉粉的家伙。 第71章 吓唬 卖凉粉的看了看苗玥,又看了看后面的摆摊的空位,斜挑着眉毛道。 “怎么茬啊?看什么看让一让啊,我停这卖凉粉儿!” 不出意外,卖凉粉的家伙被揍了,动手的正是苗玥。 她抬手就给了卖凉粉的几个响亮的耳光,清脆的巴掌声让卖凉粉的如梦初醒,推着车转身就跑。 苗玥却不肯罢休,飞起一脚,正踹在卖凉粉儿的屁股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卖凉粉的狼狈逃窜,而苗玥仍余怒未消,站在原地发火,周围的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周围的人都不敢看苗玥,这个看起来挺漂亮的红裙子女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温婉优雅。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当她生气起来的时候,竟然如此暴躁。 苗玥紧皱着眉头,迈步朝着旁边那个卖炸油饼的家伙走去,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 那家伙正全神贯注地忙碌着手中的油饼坯子,一刻也不停歇。 油锅里的热气腾腾上升,不断翻滚着,弥漫在空中。 他额头上布满细汗,却顾不上擦拭,熟练的炸着油饼。 当苗玥逐渐走近时,他全神贯注于手中的活儿,起初并未察觉。 然而,随着苗玥的靠近,他竟也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那压力仿佛有实质一般,令他心头一颤。 他手中的动作出现了片刻的停顿,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眼神闪躲游离,竟不敢直视苗玥,显得极为心虚。 显然,他刚才也看到了苗玥打了那个卖凉粉儿的,深知苗玥不好惹,此刻内心充满了不安,他只是一个卖炸油饼的,可惹不起这些人。 苗玥倒是显得淡定从容,她嘴角微微上扬,反而透着一股温和,那模样让人如沐春风,轻声说道。 “师傅,我打听一下,旁边这家卖豆花儿的人去哪了?” 声音不大,语气却还很诚恳。 卖炸油饼的家伙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苗玥过来是问这样一个问题。他的眼神中满是诧异,原本紧绷的身体此刻更加僵硬了。 他忙擦了擦额头的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个……这我也不太清楚啊,妹子。” 卖炸油饼的师傅一脸的窘迫,眼神充满了无奈,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翻动着油锅里的油饼。 “我一直在这忙乎着,一分钟几十个油饼上下的,哪有空注意别人啊。” 他眉头紧皱,额头上的汗珠滚落,说话时还时不时瞟一眼苗玥,生怕惹她不高兴。 卖炸油饼的家伙见苗玥没走,神色愈发紧张,眼睛不敢正视苗玥,接着又补充道。 “旁边……旁边那个卖麻花馓子的一天挺清闲的,要不……你问问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翻动油锅里的油饼,眼神中满是急切,似乎希望苗玥赶紧去问别人,好让自己摆脱这种尴尬到抠脚的局面。 苗玥对卖炸油饼师傅的回答当然很不满意,认为他在故意推脱,又生气了,继续逼迫那家伙说实话。 “姐姐,您别逼我了,我真的……真的一直在忙啊。” 卖炸油饼的家伙一脸无奈与焦急,声音带着几分急躁。 “您看看这锅里的油饼,稍不注意就会糊掉的。我从早到晚都没停歇,实在是没看见。” 卖炸油饼的师傅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脸上满是无奈。 苗玥眼神冰冷。 “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想在这摆摊了!老娘把你这摊子砸了。” 那家伙见苗玥表情一变,心中顿时一紧,看样子苗玥是要发火了。 他忙说道。 “额……我好像想起来一点,在我旁边卖豆花这人好像有几天没来出摊儿了。” 苗玥此时已经失去了耐心,就不再给他面子了,她双手抱在胸前,音量猛地提高,大声的问道。 “具体是几天!” 那家伙皱着眉头,眼神飘忽,努力地想了想,然后缓缓说道。 “三天吧,对,应该是三天。那天你们来找过他之后,他当时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神情慌乱。接着他就手忙脚乱地收摊回家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他收摊儿走的时候,连东西都没收拾齐全,连垫摊子的半截子砖头都扔我这了,我当时还纳闷呢,怎么大中午的就收摊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奇怪得很。” 苗玥继续追问豆花老板的住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 可那家伙却面露难色,连连摆手说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别再问我了,我确实不清楚他到底住在哪里。” 急躁的苗玥又急了,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她靠近那家伙,几乎要贴到对方身上,压低声音狠狠地说道。 “今天你不说出豆花老板的住处,就别想轻易离开这!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你看到我后面那个人了?他可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你要是不说,他会砍死你的,真的。” 苗玥说着,还转头看了看公子,那家伙顺着苗玥的视线也看了看公子。 或许是公子才杀了四个人,身上的杀气还未消散,那股令人胆寒的凛冽气息依然萦绕。 又或者那家伙看到了公子某处衣服上沾上的零星血点。 那家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他惊恐地看着苗玥,结结巴巴地说道 “姑娘,别……别开玩笑啊,我说……啧……我以前跟那豆花老板聊天的时候,听他说他是桂花胡同的。” 看苗玥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目光深邃而难以捉摸。 那家伙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情绪在脸上表露无遗,接着说。 “桂花胡同在西街靠南边那一片儿,具体是住哪家我就真不太清楚了,姐姐,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你可别让你男人来砍我啊。” 苗玥狠狠地白了那家伙一眼,满脸怒容,道。 “谁他妈说他是我男人了!你别给我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去桂花胡同找,要是找不到豆花老板,我回来就砸了你这摊子!” 说完,苗玥转身就朝桂花胡同方向快步走去,公子无奈跟上。 第72章 桂花胡同 苗玥走了,公子也走了,连炸油饼那家伙也赶紧收摊走了,还卖个屁的油饼啊! 待会儿苗玥要是真没找到那卖豆花的老板,再回来找他麻烦,那可大大的不开心了。 城西往南,桂花胡同。 苗玥一踏入桂花胡同,便感觉到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狭窄的胡同两边,老旧的房屋错落有致,墙壁上爬满了青苔。 岁月的痕迹在这条胡同里展现得淋漓尽致,石板路的缝隙中钻出嫩绿的小草,显示着这里的沧桑变迁。 苗玥一家一家地仔细看,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她的目光在斑驳的门窗和褪色的春联上扫过。 她一边走,一边向偶尔路过的居民打听豆花老板的住处。 有的人冷漠地摇摇头,继续匆匆赶路。 有的人则投来疑惑的目光,嘟囔着说不认识什么豆花老板。 苗玥在前,公子在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在胡同光滑的石板路上缓缓走着。 周围一片寂静,公子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后面有人跟着,心中不禁一紧,脚步也略微停顿,警惕地竖起耳朵,试图捕捉身后那细微的声响。 回头之后,公子才看清,那并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 只见跟在身后的只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他穿着普通人家的旧衣裳,脸上带着些许胆怯。 或许是迷路了,或许只是好奇跟在了他们后面,公子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 剑!在他转身之前就已经拔出!寒光乍现! 那孩子一脸惊恐,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眼中满是畏惧,仿佛被吓丢了魂儿。 公子望着那孩子可怜巴巴的模样,无奈地随手将剑入鞘,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道。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胡同中回荡,目光紧紧盯着面前这个瘦弱且瑟瑟发抖的孩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苗玥听到后面公子拔剑的声音,心中一惊,慌忙转身。 在这寂静的胡同里,他们虽是合作伙伴,却心思各异。 两个不同床却也异梦的人,彼此的心思难以捉摸,这让苗玥很难对公子放心,时刻都保持着警惕。 乍一听到拔剑声,苗玥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还以为公子要对她下手,那一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着实惊了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回头看见公子是对一个小男孩拔剑相向,苗玥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长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听到剑出鞘的那一瞬间,她以为公子终于要对自己露出獠牙,毕竟这个捉摸不透的人总是让她心里没底。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定了定神,双手抱在胸前看了看那小男孩,眉头微皱对公子道。 “只是个孩子而已,别一惊一乍的,走了。” 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还站在原地的公子和那孩子,准备继续往前走。 公子却没走,他双脚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眉头紧锁,双眸如寒星般紧紧盯着那个孩子,脸色阴沉得可怕,薄唇紧抿,冷冷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公子的表情,在孩子看来,一定很可怕。 事实也如此,那孩子惊恐的看着公子,小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咬着嘴唇,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半晌才怯懦道。 “我……我看姐姐好看,就想跟着瞧瞧。” 前面准备要走的苗玥停了下来,缓缓地回头看着小男孩。 人总爱听好听的,特别是女人。 苗玥也不例外,此刻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或许是孩子可怜的模样触动了她内心柔软的地方。 苗玥走了回来,轻盈走回来站在了小男孩面前。 只见她微微侧身,随手从腰间的钱袋里摸出几枚铜板,塞到小男孩手里,嘴角上扬,柔声道。 “呐,拿去买几串糖葫芦,别理这个叔叔,快走吧。” 那声音清脆又亲切,仿佛春日里的微风,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两人转身要走,就在这时,那小男孩突然开口道。 “哥哥姐姐是不是在找赵老五?” 他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带着一丝笃定。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准备离开的两人身形一顿,脸上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迅速转身看向小男孩。 公子眉头紧皱,一脸疑惑,道。 “谁是赵老五?”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小男孩,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此刻,公子心中满是疑问,不明白这孩子为何会突然提及这个陌生的名字。 小男孩眨了眨那双清澈的眼睛,继续道。 “就是卖豆花的赵老五,你们不是在找他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似乎很想证明自己知道的有用信息。 小脸上满是认真,还迫不及待的伸手指了指前方,示意赵老五就在那边。 公子道。 “他住哪里。” 苗玥向前一步,拉开了公子,微微俯身,面带微笑对小男孩道。 “别理这个怪叔叔,这么说,你认识卖豆花的赵老五?”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声音轻柔温和,生怕吓到眼前这个孩子,耐心地等待着小男孩给出回答。 小男孩怯怯地看了一眼公子,眼中满是畏惧,身子微微颤抖,然后往苗玥身边靠了靠,紧紧抓住苗玥的衣角,道: “认识,我们家一直在他家买豆花。” 他心里想着公子看起来好凶,还是这位姐姐看起来和善些。 公子刚还想问什么,却被苗玥伸手阻止。 苗玥心里想着,这孩子胆小,得温和点,别再吓到他,便面带微笑,温柔地对小男孩道。 “那你能带哥哥姐姐去找赵老五吗?我们也想去他家买豆花。” 小男孩看着苗玥亲切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苗玥微笑着,温柔地牵着那小男孩走在前面,时不时低头和小男孩说着话。 公子却眉头紧皱,神色警惕地走在后面,而且他的手,已经似有意似无意的往剑柄靠近。 这小男孩出现得太过蹊跷,定有不对劲之处,他不得不小心防备。 第73章 泼妇 三个人缓缓地来到桂花巷一座破旧的小院前。男孩畏畏缩缩地停下脚步,眼神中透着胆怯,怯生生地说道。 “就是这里了。” 苗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又从兜里掏出几枚铜钱递给男孩,轻柔地说道。 “去吧,去玩吧。” 随后,苗玥走上前去轻叩院门,她的脸上也带着一丝警惕。 无人应答,她眉头微微一蹙,心中不禁有些急躁,随后加大了敲门的力度。 “谁啊?” 这一次,院内传来一个妇人慵懒且略带疑惑的声音。 门开了,站在门后的是一个妇人,她的头发有些蓬乱,像是许久未曾精心梳理,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肤色暗黄,脸颊上还残留着睡觉时压出的红痕。 眉毛稀疏且杂乱,眼神中透着迷茫,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扣子也扣错了一颗。 苗玥神色焦急,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 “我找赵老五。” 妇人似乎是刚睡醒,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眼神中满是困倦与烦躁。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摆手,显得很不耐烦,嘴里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不认识,别来烦我!” 说着,动作粗鲁地就要关门,苗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门边。 妇人脸色阴沉,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中燃烧着怒火,提高了嗓门怒喝道。 “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有什么好纠缠的!” 苗玥狠狠地咬牙,目光中满是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他收了我的钱,事还没办。” 妇人冷冷地白了她一眼,头一扭,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那也不关我的事,我又不认识!” 苗玥眼一瞪,一把推开了妇人强行闯入院子。 那妇人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嘴里开始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 “你这疯女人,不许进去!还有没有王法啦!” 苗玥哪顾得上这些,她目光快速地在院子里四处搜寻。 院子平常,苗玥发现石磨,纱布,一麻袋一麻袋的黄豆,和很多做豆花的工具。 她更加确定这里是赵老五的家,但是赵老五又跑哪去了呢,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这时,刚才被粗暴推开的妇人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般冲了过来,她双眼圆瞪,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叫嚷着。 “你这无法无天的东西,竟敢在我家撒野!我跟你拼了!” 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自己好端端的在家睡觉,却平白遭此横祸,恨不得立刻将苗玥撕成碎片。 苗玥猛地转过身,眉头紧皱,双目如电,目光凌厉地死死盯着妇人,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吼道。 “赵老五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在哪儿!” 此刻苗玥的心中犹如燃烧着一团火,她满心的焦急和恼怒,付了一千两银子,现在还欠公子二百两,现在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她太急了,急着要找到赵老五,将他碎尸万段。 妇人依旧不依不饶,脸涨得通红,五官扭曲在一起,如同一个狰狞的夜叉,破口大骂。 “你这不知好歹的娼妇,竟敢在我家放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苗玥听到这越发不堪的辱骂,顿时怒目而视,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她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向前一步,喝道。 “你再敢骂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砍了!” 此时苗玥的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这妇人却如此蛮横不讲理,让她的耐心彻底耗尽。 妇人被她凶狠的模样吓得浑身一颤,双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但还是强装镇定,撇了撇嘴,微微侧过脸,用手抚了抚胸口,小声嘴硬道。 “呦!这姑娘可真蛮横。” 妇人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嘴上却不肯服软,还想着维护自己那所谓的面子。 “你妈的!!!” 苗玥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声!脸色阴沉得可怕,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直接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扇了那妇人一巴掌!大声道。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此刻苗玥的心中早已被愤怒填满,想着赵老五收了钱不办事,这妇人又百般阻拦还胡搅蛮缠。 自己已经给了她们机会,这一巴掌对她来说还算是轻的,换作以前,早杀了这妇人,一把火把房子烧了。 妇人捂住被打的脸,身子颤抖着,惊恐地看着苗玥,她的嘴唇哆嗦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他现在不像一头母狮了,更像是一只受了伤的母猫。 苗玥脸色阴沉,紧咬着牙关,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目光如刀般直直地刺向妇人,继续说道。 “现在,最后一次机会,老老实实告诉我赵老五的下落,否则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此时苗玥的心中满是烦躁,她已经在这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尽。 她向妇人迈了一小步,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妇人又往后缩了缩。 苗玥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威胁。 “都是女人,别再挑战我的底线,别逼我用下三滥的招。” 公子静静地站在一边,眉头紧锁,神情复杂。 江湖中人厮杀,向来要么气贯长虹,要么一击毙命,可眼前的场景却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呆呆地看着这两个泼妇干仗,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浑圆,满脸的难以置信。 江湖中的争斗多是英雄豪杰间的快意恩仇,现在却是两个市井泼妇在撒泼。 他的目光在两个泼妇之间来回移动,看着她们扯着嗓子互相叫骂,苗玥甚至还时不时地伸手拉扯对方的头发,心中愈发觉得荒唐。 妇人当然输了,她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脸色煞白,眼神慌乱,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她结结巴巴地道。 “我……我也不知道,他……他走的时候没跟我说去哪。” 此刻她的心里害怕极了,生怕苗玥不相信自己会再次动怒,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躲避苗玥那逼人的目光。 第74章 永远不要把后背露给敌人 苗玥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她直直地盯着妇人,冷哼一声,道。 “这么说,你还是认识赵老五的喽,刚刚为什么撒谎!” 苗玥心里不禁有些生气,这妇人一开始竟然还装作不认识赵老五,苗玥紧咬着牙关,暗暗发誓,不管用什么下作的方法,也一定要让这妇人说实话。 妇人咽了咽口水,眼神闪躲,叹了口气,怯生生地告诉苗玥。~ “唉……赵老五是个赌徒,有点钱就会去赌。”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眼泪,脸上满是无奈和愁苦之色。 “刚才我一见你们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我还以为您和那些人一样,是来讨债的。” 妇人微微低下头,继续说道。 “我是真被那些讨债的人给吓怕了。” 见苗玥没说话,妇人又道。 “我这一辈子啊,遇到赵老五也不知是福是祸,我跟他认识是在多年前的一个庙会,那一年的庙会,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跟着家里人去凑热闹,不小心和他们走散了。我心里那个急啊,四处张望着寻找家人,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差点摔倒。” “那人赶忙扶住了我,我抬头一看,是个长相还算周正的汉子,他满脸歉意,不停地跟我道歉,这个人就是赵老五。” “他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主动说帮我一起找家人。我们在人群里穿梭,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我的家人。” “从那之后,赵老五就经常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嘘寒问暖。他嘴甜,会哄人开心,家里穷点我也没太在意。一来二去的,我就动了心,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嫁给了他。” “赵老五是卖豆花的,刚开始的时候,日子虽说不富裕,但也还过得去。可谁能想到,后来他染上了赌瘾,家里那点钱都被他败光了。我劝过他,哭过闹过,可他就是不听。” “唉,现在想想,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公子静静地站在那,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凝重。 他的目光好似具有实质一般,紧紧地锁定在妇人身上,没有半分的放松。 公子剑眉微微皱起,皱痕渐深,透着难以掩饰的疑虑,深邃而明亮的眼中满是怀疑之色,仿佛要将妇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都剖析清楚。 公子坚实有力的右手食指不自觉地以一种毫无规律的节奏敲打着剑柄,似乎这种细微的小动作能够帮助他理清思绪。 他表情凝重,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试图从纷繁复杂的表象中找出那个让他感觉不对劲的点。 苗玥站在那里,神色冷峻,丝毫不为所动,她双手抱在胸前,柳眉倒竖,冷冷道。 “他平时会在哪里赌钱,给你三秒回答,答不上来就是撒谎。” 她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对方。 妇人被苗玥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如同筛糠一般抖动着,牙齿也咯咯作响。 她的额头布满了冷汗,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赶忙连连点头,急切地说道。 “如意赌坊,对如意赌坊,他经常在那赌。” 此刻妇人的心里充满了懊悔和害怕,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和那赌鬼有一丁点牵扯。 苗玥听罢,冷哼一声,决然转身,甩了甩衣袖,就要走。 妇人瞬间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大张着,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 “姑娘,你找到他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要不然,那该死的混蛋玩意回来一定又会打我。” 苗玥脚下生风,已经快走到门前,眼看就要开门出去。 可公子却静止在原地,脚没动,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手也没动,因为他的手已经牢牢地、悄无声息地握在了剑柄上,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死死地盯着妇人,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此时,在那无人留意的瞬间,那妇人的右手却在一个极其不易察觉的角度,以极其细微的动作,缓缓地伸进了衣服里面。 公子周身气势陡然爆发,手臂猛地一挥,那动作快如疾风,干净利落,迅猛无比,犹如一道璀璨的闪电划过沉沉的夜空,带着令人震撼的速度。 紧接着,在还未来得及眨眼的瞬间,它已经迅速完成了入鞘的动作,其速度之快,让人惊叹。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那般冷酷。 在这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那把剑的光芒一闪而过。 殷红的鲜血先是几滴几滴地落下,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随后便是血流。 地上的鲜血分明表示公子这一剑显然是劈到了什么。 那个什么,是一只手,妇人的右手! 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发出痛苦的呼喊,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怪异扭曲的惊叫。 片刻后,她才得以撕心裂肺的惨叫出来。 随着妇人那鲜血淋漓的断手一起落在地上的,还有一个黑色的圆形竹筒。 那竹筒毫不起眼,却在着地的瞬间滚了几滚,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件暗藏玄机的暗器。 竹筒外设有一个极其隐蔽的机簧开关,被巧妙地镶嵌在竹筒的表面,与竹筒的颜色融为一体。 竹筒里更是被塞得毫无空隙,满是尖锐锋利的短箭,这些短箭整齐排列,数量众多,仔细数数足有几十支,箭头在光线的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如果不是公子具有超乎常人的警惕,丝毫没有放松对妇人的防备,当他们两个人毫无察觉地转头离开的时候,毫无疑问,那阴险狡诈的妇人肯定会用这极其致命的暗器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任何时候,无论身处何种境遇,都绝对不能把后背露给不可靠的人。 因为一旦如此,就如同将自己的性命置于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显然,公子深谙此道,过往无数次与敌人的交锋和生死较量,早已让他将这一原则牢牢地刻在了心底。 第75章 歪嘴 妇人的手掌被锋利无比的利剑无情斩断,刹那间,鲜血四溅。 然而,妇人却惊人的坚毅,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仅用一只尚且完好的左手,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和精准度,迅速而准确地点住了伤口附近的穴道,试图阻止鲜血的继续流淌。 同时,她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和冷静,迅速地将断掉的血管打了个结。 她眉头紧锁,忍耐着剧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打湿了鬓角。 但他的左手却稳定而有力,没有丝毫颤抖,这足以证明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人。 看似简单粗暴的手法,居然产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显着效果。 鲜血那汹涌的流淌之势,很快就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原本汩汩冒出的鲜血逐渐减缓,伤口已不再像之前那样大量流血了,公子也不得不佩服这妇人的果敢。 那位妇人此刻的情势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 她身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的红色染红了大片衣衫,连气息也显得紊乱,呼吸声也急促起来。 但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中依然透射出一股凶悍至极的光芒,那光芒如此凌厉,如此决绝。 仿佛是一头受伤但仍凶猛的母狮,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妇人用恶狠狠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般死死盯着面前的公子,她的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过,声音沙哑却充满威胁。 “妈的!今天你不杀我,日后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愤恨。 公子却一脸平静,神色间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带着几分轻蔑,那轻挑的眉梢和上扬的嘴角都写满了不屑。 他微微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 公子神色从容,俊朗的面庞上不见一丝慌乱,深邃的眼眸中平静如水,全然没把妇人声嘶力竭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在他眼里,这妇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笑话。 妇人喘着粗气,强忍着伤痛,再次恶狠狠地看向公子,又问公子叫什么名字,那声音中带着不甘和疑惑。 接着,她紧盯着公子手中的剑,继续追问对方所使的又是什么剑法,眼神中透露出想要弄清楚一切的执着。 然而,公子只是微微仰头,望向院子里的某个房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让人难以捉摸。 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目光重新落在妇人身上,轻启双唇,只淡淡地说了四个字。 “无可奉告。” 妇人见公子如此坚决,不肯透露半点有用的信息。 她迅速捡起地上那鲜血淋漓的断掌,也不顾伤口被牵扯的剧痛,而后不顾一切地朝着院子里的一个房间疯狂逃跑,脚步踉跄却拼命向前。 公子见状,眉头紧皱,那原本平静的眼神中瞬间透着凌厉的光芒。 他毫不犹豫地身形一闪,紧跟其后追了过去,动作敏捷如风。 苗玥被气得满脸通红,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好似风箱在急速拉动。 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心焦如焚,再也无法按捺,竟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公子前面,那架势仿佛要与妇人拼命。 苗玥柳眉倒竖,愤怒之色溢于言表,牙关紧咬,腮帮微微鼓起。 她娇喝一声,飞起就是一脚,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踹开了那间房门,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追了进去,那果敢决绝的模样让人咋舌。 这个房间很大,光线却很暗,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狭小的窗户和被踢开的大门透进来,房间的角落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那是混合着腐朽的木头与潮湿的尘土的气味。 苗玥一进入房间,目光便快速地扫过四周。 她的视线快速地在昏暗的角落里穿梭,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最后,她的目光定在了榻上坐着的那个人身上,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这间光线昏暗得犹如被阴霾笼罩的房间里,那张破旧的榻上正坐着一个眉头紧蹙的中年男人。 他眉头紧锁,阴沉的脸色仿佛能滴出水来,犹如暴雨将至前那厚重的乌云。 他的双眼冷冷地睁着,从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仿佛能直直地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敢直视。 断掌的妇人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用另一只手紧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那伤口处的鲜血仍在不断地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衫。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吃力地站在那个人的身边。 妇人眼神中满是惊恐,瞳孔因恐惧而放大,然而她却又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不敢吭声,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地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的模样极为狼狈。 他的手脚被粗绳捆得严严实实,那绳子深深嵌入肉里,勒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看见公子和苗玥后,拼尽全力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眼神中满是无助。 他的脸上也被打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原本正常的五官此刻已扭曲变形,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隙,几乎要看不见了。 青紫交加的脸颊高高隆起,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一丝一丝地往下淌,模样甚是凄惨。 尽管如此,公子和苗玥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个躺在地上,伤痕累累、面目全非的人,就是卖豆花为生的赵老五。 当然他现在没卖豆花,他已经被打得像一摊豆花。 公子和苗玥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如此惨状的赵老五。 男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原本阴沉的脸在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公子和苗玥时,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随即,那犹如鹰隼般锐利且凶狠的目光紧紧锁定他们,双唇紧闭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你们来找赵老五干什么。” 说这话时,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 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显得极为狰狞。 他一只手在榻沿边不停地轻轻敲击着,那节奏毫无规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第76章 一语道破 苗玥目光死死的盯着歪嘴,语气凌厉地问道。 “你是谁?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苗玥的声音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回荡,带着满满的疑惑和质问。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对方,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歪嘴只是冷冷地一笑,那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他这一笑,原本就歪斜的嘴变得更歪了,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脸上的肌肉也随之扭曲,让人看着毛骨悚然,仿佛这笑容背后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深意。 歪嘴竟然丝毫没有回答苗玥的问话,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把目光投向她一眼,而是迅速地将目光转向公子。 歪嘴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他的双眼眯起,目光犀利得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射向对面的人。紧接着,他开口说道。 “她不认识我,但你应该认识我。” 其语气中饱含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 他微微抬起下巴,脸上的表情写满了自信,似乎坚信对方一定知晓自己的身份。 此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公子的右手正紧紧地握在剑柄上,没有一丝松动。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要将剑柄嵌入掌心。 那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表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和即将爆发的力量。 他从进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能敏锐地感受到一种沉重的压力,那是一种无形却又如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来自真正顶尖高手的压力。 这种几乎要把人碾碎的沉重压力,毫无疑问是来自于对面那个眼神凌厉的歪嘴。 公子目不转睛地仔细观察对面歪嘴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眉头微微蹙起,试图从自己那纷繁复杂的记忆深处拼命地挖掘,极力找到有关这个人的哪怕是稍纵即逝的画面。 可是,在经过了短暂的思索之后,不过片刻的工夫,他便神色黯淡地放弃了回忆,摇了摇头。 因为在他的脑海里,这个人从未留下过任何痕迹。 他反复地在记忆的长河中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依旧一无所获。 那些曾经见过的面容、经历过的场景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却唯独没有眼前这个人的丝毫踪影。 他绞尽脑汁,努力回想,可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这种陌生感让他感到十分困惑,也让他对眼前的人更加警惕。 歪嘴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直抵人心,仅仅一个对视,瞬间就看透了公子的心思。 他原本还算平静的脸庞,此刻神情变得有些黯然,犹如被乌云遮住的晴空。 紧接着,他沉重地闭上双眼,然后又缓缓睁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 随后,他无奈地道。 “没想到,没想到啊,竟然从你们这一代人开始,就没人知道我了,唉……” 歪嘴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微微颤抖,语调中饱含着无尽的失落与哀伤。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仿佛在追忆着往昔的辉煌岁月。 话语间尽是沧桑之感,曾经的荣耀与名声,在时光的洪流中渐渐消逝,如今竟无人知晓,怎能不让他心生悲凉,只能以这一声长叹,抒发内心的愁苦。 公子的剑已经在缓缓拔出,剑身在剑鞘中摩擦,发出细微的“呲呲”声。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凝重,额头上也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刻,他少有的感觉到了危机,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紧张与不安。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他深知,面前的这个家伙不简单,若是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看着公子决然地拔剑,歪嘴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缓缓说道。 “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李再阳?”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浓浓的挑衅与不屑。 歪嘴的眼神里满是嘲讽,仿佛在看一个自不量力的小丑。 他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那姿态仿佛在告诉公子,这场对决还未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而他,稳操胜券,丝毫没把公子放在眼里。 公子忽然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因为他听到了三个绝对不可能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字。 那简简单单的“李再阳”三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 李再阳,那是公子的本名,这个名字在他加入追风楼时就已经被深深隐藏,知晓的人少之又少。 此刻从这个意想不到的人口中说出,让公子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脑海中思绪如乱麻,试图理清这其中的缘由。 公子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整个人依旧呆立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困惑。 歪嘴又阴阴的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极其诡异的语气说道。 “索命,他还没死,对不对?” 他的声音仿佛从幽深的地府传来,带着丝丝阴气。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条冰冷的蛇,钻进公子的耳朵,让公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歪嘴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而又阴森的光芒,仿佛早已洞悉一切,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掌控着全局的恶魔。 歪嘴突然又抛出这一句更让他惊讶的话。 那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向公子,令他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如一团乱麻。 公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愈发惊愕,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接二连三的冲击堵在了喉咙里,只能愣愣地看着歪嘴。 听到这句话,苗玥也是一惊,她精致的面容上写满了惊愕。 她瞬间变得慌乱,下意识地转头看着公子。 希望能从公子的表情中找到答案,以平复自己内心因这句话而掀起的惊涛骇浪。 第77章 公子,危! “你到底是谁!” 公子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愤怒的语气仿佛能将空气点燃。 他的脸部肌肉紧绷,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 能让他如此紧张的人,还真没几个,但很不幸,对面这个歪嘴就是其中一个。 他的出现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公子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让他难以保持往日的从容与冷静。 在紧张得让人窒息的氛围中,歪嘴那阴冷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狠厉,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朝着苗玥冲去,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公子瞬间大惊失色,心中暗叫不好。他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挥剑向歪嘴的脖子劈去,试图阻止。 他手中的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芒,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歪嘴。 歪嘴却早有防备,只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身形如鬼魅般灵活地一侧,以一种极其巧妙的姿态避开了这迅猛如闪电般的一剑。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趁着公子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歪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笑容中满是阴谋。 他右手猛地一挥,动作快如闪电,一大把毒粉瞬间从他手中撒出。 毒粉形成一团朦胧的烟雾,迅速向着公子笼罩而去。 苗玥见状,惊恐地跳开躲避,生怕被这诡异的毒粉沾染到分毫。 而歪嘴眼神阴翳地盯着公子,等待着毒粉发挥作用,将公子置于绝境。 他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苗玥,而是公子。 他所有的布局和谋划都是冲着公子去的。 现在,那一大把毒粉直逼公子面门,形势万分危急。 两者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公子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毒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面扑来,犹如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 公子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满是惊愕,但一切都已来不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毒粉朝自己袭来,毫无招架之力。 他只觉双眼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那痛苦犹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好像有无数根尖锐无比的细针同时刺入,每一根都深深地扎进眼球,带来钻心的折磨。 刹那间,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所有的光明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剥夺。 他左手下意识的捂住双眼,面部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瞬间崩塌,只剩下这让人几近崩溃的黑暗与疼痛。 “啊!!!” 公子痛苦地叫出声来,那声音充满了绝望。 他双眼紧闭,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痛苦而剧烈颤抖着。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脚步踉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和慌乱。 他的左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试图抓住什么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可周围只有无尽的黑暗虚空,什么都没抓到。 “公子!” 苗玥惊恐地呼喊着,那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苗玥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她奋力向前,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会如此在乎对方的安危。 然而,就在这时,阴险的歪嘴回身一脚,那一脚迅猛而狠厉。 苗玥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给踹倒。 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公子什么都看不见,眼前那无尽的黑暗让他失去了方向感和平衡感。 在慌乱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也跌坐在地上。 此刻的他无比狼狈,心中满是愤怒与无奈。只听见歪嘴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在空气中回荡。 “哈哈哈,看来凤良教出来的人也不过如此!” 歪嘴的话语充满了嘲讽,公子强忍着剧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深知此刻自己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但他不甘心就这样任人宰割。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寻找反击的机会。 但当他听到凤良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头又惊了一下。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令他的思绪瞬间凌乱。 因为追风楼的教官,就叫洪凤良!这难道仅仅只是巧合?他在心中不断地反问自己。 那熟悉的名字此刻却带着无尽的疑惑和不确定性,让他原本就紧张的神经更加紧绷。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理清这其中可能存在的关联,可越是思考,心中的疑惑就越是像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 这个歪嘴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身份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让人捉摸不透。 他为何会对追风楼这样熟悉?难道他曾与追风楼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交集? 是曾经的敌人,还是隐藏在暗处的奸细? 亦或是被驱逐出门却心怀怨恨的叛徒? 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任何确切的线索来揭开他的身份。 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似乎隐藏着深意,让人不得不对他的来历和目的充满深深的疑惑。 但是现在,公子根本顾不得想太多。愤怒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烧尽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他怒喝道。 “你这真他妈卑鄙!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公子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怒火与鄙夷。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眼虽然看不见,却依然死死地盯着歪嘴所在的方向。 “哼,兵不厌诈!能赢就行!你们教官洪凤良没教过你吗!” 歪嘴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 听得出,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对自己使用下三滥招数的羞愧之意。 相反,他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得意洋洋,仿佛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高明的策略。 他扬着下巴,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继续回道。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手段不重要,结果才是关键。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太天真!” 那副嚣张的模样,让人看了恨得牙痒痒。 第78章 近距离缠斗 公子紧闭双眼,凭借着之前对周围环境的记忆和敏锐的听觉,判断着歪嘴的位置。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准备随时迎接歪嘴的再次攻击。 一旁的苗玥心急如焚,她从地上爬起来,眉头一拧,额头渗出细汗,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她没想到,公子竟然会遭了这家伙的暗算。 苗玥手一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数枚毒针。 那毒针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冰冷的弧线,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她的动作迅猛而决绝,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数枚毒针之上,期望能借此改变哪怕一丁点儿眼前不利的局面。 然而,希望却落了空,苗玥满心期待能击中目标,可结果却事与愿违。 歪嘴只是微微侧身,动作极其敏捷,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那几枚毒针落了空,直直地扎在了歪嘴身后的木窗上。 毒针深深嵌入木窗之中,尾部还在微微颤动,可见苗玥出手时用了极大的力气。 此刻的苗玥,脸上写满了不甘,她紧盯着歪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诧和恼怒,似乎没想到对方能如此轻易地躲过自己的致命一击。 公子暂时失明,啥也看不见,歪嘴在躲开苗玥的毒针后,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便再次向公子冲了过去。 他步伐迅猛,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如同恶狼扑向受伤的羔羊。 公子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借着敏锐的听觉来感知周围的一切。 他听到了歪嘴身形移动带起的风声,那风声呼啸着,预示着危险的临近。 公子没有丝毫犹豫,侧身一闪,动作干净利落。 同时,他手中的剑顺势一挥,剑身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他满心的愤怒。 尽管双目不能视物,但公子的动作依然精准而有力。 歪嘴完全没想到公子在失明的这般不利情况下,竟然还能有如此敏捷的反应。 他本以为这是一次十拿九稳的攻击,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狞笑,可瞬间就被震惊所取代。 公子那顺势一挥的剑,来势汹汹,差点就划伤了他。 歪嘴心中大惊,顿时冷汗直冒,出于本能也是赶紧后退几步。 那个歪嘴疯狂地叫嚣着。 “继续啊,废物!我倒要看看洪凤良教出来的人有多厉害。” 他刺耳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恶意,眼神中透露出张狂。 公子丝毫没有理会他嚣张跋扈的挑衅,而是全神贯注地集中精力,仔细的感受着周围极其细微的动静。 这一次,嚣张跋扈的歪嘴出乎意料地学乖了,他屏住呼吸,肌肉紧绷,极其轻微缓慢的移动着脚步,像一只谨慎的猫一样,悄悄地向公子靠近。 苗玥心急如焚地大叫,喊道。 “小心!他在你左前方向,一丈远的地方!” 她的声音带着急切,响彻四周,因为紧张,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只希望公子能听到自己的提醒,及时躲开危险。 出人意料的是,公子面对苗玥的提醒,并没有选择躲避。 他毫不犹豫地直接朝左前方一丈的地方迅猛突进。 与此同时,他手中紧握的剑闪烁着寒芒,伴随着他的动作凌厉地劈了过去。 那决绝的气势,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歪嘴看起来也是个身经百战的人,竟以极其敏捷的身姿躲开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公子这全力的一击落空,心中不免一阵惊愕。 正在他为此惊骇之时,忽听背后传来一阵尖锐的风声响起,那风声犹如催命的号角。 他瞬间意识到危险逼近,想要回身抵抗,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此时已然为时已晚,他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公子忽然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后腰上,紧接着后腰上像是被重重的猛踹了一脚。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在地,狼狈不堪,脸上满是惊愕的神情。 苗玥心急如焚,想要再次出声提醒公子。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在一边默默处理伤口的妇人突然目露凶光,朝苗玥凶猛地冲了过来。 苗玥猝不及防,只得迅速迎战,两个人瞬间缠斗在一起,一时间难解难分。 两个女人的打斗使得原本安静的房间里变得很是嘈杂,各种声响交织在一起。 公子此刻左右快速转头,神情专注而紧张,凭借着自身敏锐的听觉,仔细分辨着,不放过任何一丝靠近自己的细微声音,试图在这混乱中洞察危险。 风声又起,凌厉而急促,有人再次发动了攻击。 听那风声的走向,呼呼作响,带着凌厉的气势,这一次的攻击显然是直直地朝自己而来。 那风声带着敌人的杀意,越来越近,越来越猛,令人毛骨悚然。 公子的剑在刚才一摔之间脱手飞出,他全身的肌肉也随之收紧,身体蜷缩,护住要害,准备硬接这一击。 不出所料,就在下一秒,公子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身上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不过,好在他早有防备,事先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护住了要害。 也正因如此,这迅猛的一脚并没有踢到要害部位。 尽管如此,这一脚的力道还是让他身形一晃,一阵剧痛传来。 他紧咬牙关,面部因强忍着痛楚而显得有些扭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但他丝毫没有退缩,迅速跃起,如同一头猎豹般迅猛地扑向刚才袭击者的位置。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公子这全力一扑却扑了个空,并没有抱住刚才踢他的人。 他心中猛地闪过一丝惊愕,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原本胸有成竹,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对方,然后近距离缠斗,从而制住歪嘴。 近距离缠斗对一个看不见的瞎子来说,无疑是拉低双方差距的最好办法。 因为在近距离的接触中,对方难以利用距离和视野优势进行攻击和躲避,公子也能更准确地判断对方的动作和意图,从而做出有效的反击。 这也是公子多年积累的厮杀经验。 第79章 还有高手!!! 公子飞身一扑,然而却未能抓住歪嘴,原本精心打算的近距离缠斗策略也瞬间落空。 只是这一扑的失误,就让公子瞬间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由于公子的失误,局面瞬间急转直下。 公子的近距离缠斗计划落空,还没来得及重新调整姿态的时候。 歪嘴已经抓住机会,猛地飞起一脚,以横扫千军之势朝着公子的头部迅猛踢去。 这一脚又快又狠,带着呼呼的风声,公子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防御。 “砰” 一声恐怖的闷响,歪嘴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到了公子的头部。 公子的脑袋受到这突如其来的重击,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身体如同被狂风摧残的落叶,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公子的意识瞬间陷入了混沌,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他试图挣扎着起身,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四肢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 周围的嘈杂声仿佛渐渐远去,公子最终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 苗玥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脸上写满了惊恐,心脏似乎都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整个人呆住了。 在那一瞬间,苗玥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公子可能被踢死了。她大叫着冲了过去,那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苗玥的脚步都有些踉跄,可她根本无暇顾及。 她只想赶快看看公子如何,要是连公子都死了,那自己也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公子的死活。 他们认识不久,交流也不算多,可在看到公子遭受重击昏迷的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揪了一下。 公子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他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有人在喊叫,很杂很乱,不像是苗玥一个人发出的动静。 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让他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难以分辨。 有尖锐的惊呼,有愤怒的咆哮,还有焦急的呼喊。 公子想要努力听清这些声音,想要从中理解现在的情况,可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自己似乎正在陷入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 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想要分辨出这些声音的来源和含义。 然而,每一次努力都像是在泥潭中挣扎,越陷越深。 公子感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流逝,那些声音也逐渐变得飘渺虚幻。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苗玥焦急万分的面容,但这一切都如同闪烁的烛光,在黑暗中渐渐熄灭。 盘龙城,某个房间的床上,公子在昏迷许久后,终于缓缓有了苏醒的迹象。 他先是手指微微颤动,随后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然而,刚一睁眼,他却感觉眼睛刺痛无比,那强烈的不适感仿佛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入眼球。 公子忍不住皱起眉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却依旧无法缓解这钻心的刺痛。 很不幸,他的双眼还没恢复,眼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他仿佛被永远地囚禁在这没有一丝光亮的世界里,无论他怎样小心点睁开眼睛,哪怕只是睁开一条缝,眼珠也会剧烈刺痛。 公子努力地想要睁眼,却始终只能待在令人绝望的黑暗中。 公子的心里少有的出现了恐惧,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糟糕的念头。 “难道我要永远活在黑暗中?以后该怎么办?我的眼睛还能恢复么?” 种种的未知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 公子微微皱起眉头,用鼻子轻轻地嗅了嗅,努力分辨着空气中弥漫的气味。 很快,他便发现这房间里有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那香味清幽而独特,绝不是男人会用的。 凭着这细腻的香气,他心中断定,这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房间,而自己为何会身处此地,他一时也有些茫然。 公子虽然双眼无法视物,但他敏锐的感觉到有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那脚步声很轻很缓,却还是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紧接着,便是一阵“吱呀”的声响,他清楚这是开门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让他的心不由得微微一紧。 有人轻轻地走了进来,脚步很轻,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仍清晰可闻。 随即,又是一道细微的金属声传来,在这寂静中格外突兀。 公子闭着眼睛,不敢轻举妄动,仔细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他集中精神,分辨着这声音的来源和意味,终于发现那是金属盆放到桌子上发出的声音。 他的心跳略微加快,心中暗自揣测着来者的意图。 “难道?有人端着盆要来给自己放血么?” 公子的心中不禁冒出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要是自己晚醒一会儿,岂不是死定了,到了阴曹地府还是个糊涂鬼。 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额头上不知不觉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湖此刻犹如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 接着,一阵“哗哗”的水声传来,公子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发现那是毛巾被放在水里搅动,然后又把毛巾捞起来拧水的声音。 那声音清晰可闻,仿佛就在他的耳畔,毛巾与水的摩擦声,还有拧动时水滴滴落的声响, “嗯?这是什么放血法子?” 公子满心狐疑,眉头紧锁,在心中暗自思忖道。 “难道还要把我脖子洗干净,再把我像猪一样往脖子上捅一刀放血?” 想到这样恐怖的场景,他强忍着想要颤抖的身体。 身体虽然没抖,但是冷汗却又冒了出来,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窖之中。 “可是……他们要我的血干什么?做血豆腐?” 公子满心疑惑,这个想法让他感到既荒唐,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的血能有何用处,难道自己真的要和猪一个死法? 第80章 暧昧 苗玥手里拿着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走向躺在床上的公子。 公子那苍白的脸上此时满是细密的汗珠,苗玥望着这一幕,不禁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可惜。 这样一个长相一流,武功又好的男人,以后可能永远都是一个瞎子了。 这种残酷的现实让人难以接受,上天似乎故意跟他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令人不禁为之叹息。 随后,苗玥轻柔地伸出手,手中的热毛巾轻轻地落在公子的额头。 啪! 就在这一瞬间,公子的手如闪电般迅速地抓住了苗玥伸过来的手。 下一秒,公子反应敏捷,以极快的速度翻身而起,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转瞬之间,公子就将苗玥牢牢地压在了床上。此刻,苗玥的脸上满是惊恐。 而公子的脸上则透露出紧张,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谁!?” 公子猛地大喝一声,那语气中不仅有询问,更多的是质问。 声音凌厉,带着无形的压力,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他紧皱眉头,手上正在用力,似乎对方若不赶快给出一个回答,他便立即置对方于死地。 苗玥十分清楚,如果自己不赶紧表明身份,这个家伙绝对真的会下死手,这一点,她毫不怀疑。 她深知眼前这个公子的狠辣决绝,冷酷无情的作风她早有见识。 苗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呼吸都有些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明白,此时必须立刻表明身份。 “苗玥!我是苗玥!” 苗玥几乎是脱口而出,急切的声音喊出这个名字。 在听到苗玥喊出的名字后,公子紧紧钳制的手微微松了松,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缓和。 苗玥紧张地盯着公子,终于,公子那充满力量的大手最终放开了她。 公子缓缓直起身,修长的身姿挺拔如松。 他微微侧头,剑眉轻蹙,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条紧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周围的一切都因他这沉思的模样而安静下来。 片刻,苗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你……能不能从我身上先下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和无奈,双颊绯红如霞。 苗玥的呼吸略显急促,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身子微微扭动,试图摆脱这种令人尴尬和不适的局面,那模样着实惹人怜惜。 公子闻言,这才回过神来,顺手摸了摸所处的位置,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讶异。 他发现自己竟正骑在苗玥身上,两个人的姿势极其暧昧。 苗玥的发丝有些凌乱,她的双手被压在身侧,而公子的身躯紧紧贴着她,这种姿势,只有在热恋期的情侣情难自禁时才会出现,此刻却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们之间,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微妙,充满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局促。 公子如梦初醒,迅速从苗玥身上翻下来,略显狼狈地坐在靠墙的床边,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满含歉意地抱歉道。 “不好意思。” 公子一只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苗玥满脸通红地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 原本她拿着给公子擦汗的热毛巾,却在公子的突然袭击下失手落到了床上。 那热毛巾蕴含的水分迅速沁湿了床单的一块地方,那湿润的痕迹在此时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暧昧。 看起来,更像是情侣间激情过后留下的某种产物。 苗玥咬着嘴唇,那贝齿轻咬粉嫩唇瓣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嗔怪,缓缓地将毛巾放回了桌上的水盆。 而她此刻的心思也如同这复杂的情境一般难以捉摸。 公子眉头一皱,率先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沉默,开口询问苗玥。 “这是什么地方。” 他眉头微蹙,此刻的他急于从苗玥口中得到答案,以便能更好地了解自己所处的未知环境。 苗玥整理了一下心情,道。 “我朋友的地方,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公子微微侧头,俊朗的脸上满是疑惑,用带着几分怀疑的语气说道。 “你的朋友?张荷花?” 公子好看的剑眉紧紧皱起,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解。 话语出口的同时,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似乎对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充满不信任。 没等苗玥回答,公子立刻又迫不及待地说道。 “这么说,咱们还在盘龙城?那个歪嘴的家伙呢!” 公子神色焦急,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眼神中透着急切。 他双手握拳,身子前倾,此刻的公子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心中的急躁让他难以保持平静,迫切地想要从苗玥口中得到关于那个歪嘴家伙的消息。 苗玥道。 “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的迷茫与无奈。 公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立刻着急地追问,道。 “嘶~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那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急切,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质问语气。 额头上的青筋随着情绪的激动而微微跳动,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焦虑和困惑的状态之中。 苗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缓缓说道。 “我也被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那个房间里只剩下你和我。” 她的眼神中透着迷茫,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还未从那场可怕的经历中完全缓过神来。 苗玥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个歪嘴……太强了,简直深不可测。” 公子紧皱眉头,喃喃道。 “你醒过来就没看见那个歪嘴。啧!可是,他又没杀我们,这又是为什么。” 公子的表情充满了疑惑,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还是说歪嘴另有目的? 公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似乎想要从这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来。 第81章 选择 苗玥微微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公子一眼,随后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积攒勇气,才缓缓说道。 “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问你。” 公子微微侧头,看向苗玥的方向,神色瞬间变得专注起来,好像是极其敏锐地听出了苗玥语气中的不对。 他如剑般的眉毛微微蹙起,面容此刻多了几分凝重,身姿也不自觉地挺直,仿佛进入了一种警觉的状态。 苗玥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她紧紧地盯着公子,语气带着几分愤怒地逼问。 “索命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沉默,长久的沉默,似乎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苗玥双唇紧闭,秀眉微蹙,眼神中满是纠结,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公子同样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重起来,只有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这片寂静里。 片刻后,苗玥终究无法再沉默下去,她紧咬嘴唇,神情显得极为焦虑,开口道。 “或许,我该换个问法,索命,他没死,他还活着对不对?” 苗玥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近乎绝望的期盼。 见公子半天不说话,苗玥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突然,她猛地拿起了一个什么东西,只听“噌”的一声,那尖锐的动静,明显是拔剑的声音。 饶是向来沉着冷静的公子,此时也无法淡定。 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身子下意识缩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没想到苗玥竟会如此冲动,事态的发展好像在瞬间超出了他的掌控。 公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你干嘛要如此执着。”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不忍。 公子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苗玥的执拗感到无奈。 剑在苗玥手上,锋利的剑刃在闪烁着寒芒。 而秘密在公子的嘴里,他双唇紧闭,神色凝重。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难解之局。 而这场难解之局的主导权在公子手里,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都可能让剑拔弩张的局势缓和,当然也不排除说错话,让局势更加恶化。 公子心里很清楚,自己此刻的言语稍有不慎,苗玥手中那寒气逼人的剑就可能毫不犹豫地砍过来。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现在毫不怀疑苗玥对深挖索命一事的决心。 他深知苗玥的执拗,那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 每一次看到苗玥提起此事时眼中燃烧的怒火和执着,公子都明白这件事在她心中的分量。 如今,面对这一触即发的局面,公子不得不谨慎言辞,以免激怒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 公子坐在床与墙结合的角落,使得苗玥无法完全看清他表情,沉声道。 “想知道那些事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确定你真的能承受么?” 他的声音低沉,似有警告,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这背后的事情一旦知晓,便再也无法回头,你可要想清楚了。” 苗玥大声说道。 “废话,我也不想再多说,你只需要清清楚楚地告诉我,索命到底有没有死?” 苗玥手里握剑,那凌厉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语气中充满了急切。 公子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你有你的想法,这一点我明白,但我也有我的原则。你听清楚了,这一切是有条件的。倘若你不答应我的条件,哪怕你现在一剑砍了我,我也绝不会透露半点。” “你对索命用情至深,肯为他做任何事,但我对朋友,对上面也要有个交代,这一点,我的决心也不比你低。” 苗玥眉头紧皱,神色中满是疑惑与急切,大声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在这里拐弯抹角!还有,你的条件又是什么?赶紧痛痛快快地讲清楚,别故弄玄虚!” 公子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缓缓开口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给过你四个选择。” 苗玥一脸茫然,不耐烦地说道。 “什么四个选择?我根本记不住。时间过去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谁能把你说的话一直放在心上。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公子也不急,反而神色平静,缓缓说道。 “如果你执意要去深挖索命的事情,那我不得不告诉你。第一个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直接杀了你。绝不会有半点手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你这般肆意深挖,你现在还没死,只不过因为你和索命的关系,换作别人,我早已经下了死手。” 公子可能觉得现在这种局面,想要单纯地威胁苗玥,似乎差了点力度和说服力。他稍作停顿,又道。 “虽然我现在没有绝对能杀死你的能力,这一点我不否认。” “但是,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在索命这件事上纠缠不休,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接替我的位置,继续履行我没有完成的任务。” “接替我的那个人必定会不择手段,到时候,你还是得死。所以,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冒险。” 见苗玥没有说话,似乎在沉思当中,公子继续道。 “第二个选择,那就是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从此之后,咱们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共享荣辱,共担风险。你不再是局外人,而是能深入了解一切的内部成员。” 苗玥不回答,公子道。 “第三,在我们的监视下生活,如果我们发现你依然在调查索命的事,参照第一种选择,我们还是会杀你,不过,基于这段时间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可能放弃对这件事的调查,所以,第三个选择在我这里已经不存在了。” 苗玥依旧保持沉默,当然,公子也能猜到苗玥现在是什么表情。 公子继续,给出了第四种选择。 “第四,我会带你回我们的大本营,在那里,你可以了解到有关于索命的一切,但我得事先跟你说明白,一旦去了那里,你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离开,你得好好考虑清楚这个后果。” 第82章 干不过就吹哨子 苗玥眼神复杂地看着公子,那目光中交织着迷茫、纠结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随后顿了顿,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积攒勇气,良久,才缓缓说道。 “我可不可以不选。这几个选择,每一个对我来说,都是沉重的枷锁,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走?非要我从这几个当中做出抉择吗?” 公子郑重地点了点头,表情严肃,道。 “没错,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既然想要知道关于索命的事情,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秘密,这是规矩,也是必然。” 公子根本不等苗玥回答,紧接着又道。 “你也可以直接杀了我,就用你手里的剑,如果我没猜错,你手里用的,正是我的秋龙剑。这把剑跟随我多年,今天能死在我自己的剑下,我也没什么话说。” 苗玥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剑,没错,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公子的剑。 苗玥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略显无奈,道。 “原来这把剑叫秋龙,很好听的名字,的确是把好剑。不过,我不会杀你,我选第四个选择。” 公子略一沉吟,眉头微微皱起,道。 “当真?此事可不是儿戏,你最好考虑清楚。一旦做出了决定,便再无回头之路,其中的种种后果,你都要想明白。” 苗玥扬了扬眉毛,眼神坚定,道。 “人生,本就是由一个一个的选择组成,每一个选择都是岔路口,让我们走向不同的方向。在这件事上,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不管结果是还是坏,我都不会后悔。 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你们女人在感情上真是够执着,一旦认准了,便不顾一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即便再多说也是无益,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苗玥道。 “现在要怎么做?” 公子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神情凝重,似乎在整理思绪。随后,他缓缓开口对苗玥说道。 “在我们大本营里,有一座藏书阁,阁中存放着大量的典籍、卷宗。我们执行过的每一次任务,无论大小,都会被详细记录并存放其中。” “你想知道的一切,都能在那里找到答案。” 苗玥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毫不犹豫地说道。 “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公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个歪嘴实在是来路不明,他出现得莫名其妙,目的也不明不白,如今连下落都不明了。” “我始终没想通,他为什么放过了我们。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再遇到些什么危险,绝逼是要挂。所以,我得吹哨子了。” 苗玥一脸的茫然,完全没听明白公子的意思,问道。 “吹哨子?什么吹哨子?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这没头没脑的,我听不懂。” 公子略带歉意的一笑,抱歉道。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内部常用的说法,说习惯了,一时没考虑到你可能听不懂。” “吹哨子,就是找帮手的意思。通常在遇到棘手的状况或者自己难以应对的危险时,我们就会到附近找自己人帮忙。” 苗玥道。 “自己人?你是说盘龙城里还有你们的人?” 公子道。 “没错,为了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和完成各种任务,我们在每座城都有联络点,这些联络点安排了人手驻点。” “他们平时潜伏在暗处,不引人注目,默默收集情报,他们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为我们的各种行动提供保障。” 苗玥刚张开口,还想问些什么,话还未出口就被公子打断,道。 “不要问其他的了,在盘龙城郊外的主路上,有一家瓦房,瓦房门口的土墙上,挂着一大两小,三个竹条编的簸箕,特征很明显。” “你带着我的秋龙剑,去瓦房里找一个叫张老狗的人,把情况说明,他们知道要怎么办。” 苗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她睁大了眼睛,心中波涛汹涌。 真是没想到公子所隶属的组织竟然有着如此庞大的体系,其触角竟然延伸到了如此众多的城池,并且安排得如此周密细致,简直可以说是手眼通天了。 这背后所蕴含的力量和布局,让她感到深深的震撼和难以置信。 苗玥逐渐从震惊中缓过来,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把秋龙剑收回剑鞘,道。 “行!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苗玥转身要走,公子在身后急切地忙道。 “诶!等一下!” 苗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眉头微皱,一脸疑惑地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要嘱咐的?时间紧迫,你赶快一次性说清楚,我也好心里有数。” 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顶,脸上泛起一丝尴尬,道。 “那个……饿了,能不能顺便让荷花他妈送点饭来。” 苗玥忍不住没好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里嘟囔着抱怨了几句,随后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出去,给他安排伙食。 苗玥急匆匆地在张荷花那里借了一匹马,她将秋龙剑用布仔细包裹好背在背上。 翻身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朝着城外扬鞭狂奔而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盘龙城郊外,瓦房暗哨点。 陈风和白羽两个家伙并肩坐在瓦房外的土墙上惬意地聊天。 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们的衣角。 陈风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道。 “白羽,你那还有钱没,借我点。你放心啊,等我下个月发了饷钱,一定第一时间还你。” 白羽斜睨了陈风一眼,略带不满地说道。 “你又没钱了?不是我说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那钱就不能省着点花吗?每次一发饷钱,你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女人,挥霍一空。” “这样下去怎么能行?总得给自己攒点钱以防万一啊,不借!” 第83章 张老狗 陈风不依不饶,一脸谄媚地说道。 “白羽哥~~~白羽哥哥~~~你就行行好,再借我一次嘛。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我一定会还的,您就相信我吧!今晚上小翠还等我呢,要是我没钱,那多没面子啊。” “求求你了,好兄弟,多少借点,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白羽哥哥~~~” 他边说边拉扯着白羽的衣袖,白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推开陈风,道。 “哎呦我干!好好说话,弄得我起了一身毛毛狗。” 陈风几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白羽,目光中充满了急切,道。 “就这一次,就再借这一次。白羽哥,你是知道我的难处的。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才问你借。” “最后再借这一次,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啦。只要你借我这一次,我给你洗一个月袜子都行。” 白羽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道。 “唉~~~我真是服了你了,陈风。我真没想到,你借钱也要去嫖。兄弟,你无敌了,真的。” 陈风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情,急切地道。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哎呦我白羽哥,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我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绝对不会食言,你放心好兄弟。” 白羽连忙摆手,道。 “诶!别误会,我可没答应啊,这样吧,咱们打个赌,让老天爷决定要不要借给你。” 陈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整个人来了兴趣,兴奋地道。 “好啊,来吧,赌什么?白羽哥,你快说,不管赌什么,我都奉陪到底,反正老天爷会站在我这边的,只要能借到钱,我请老天爷一起嫖。” 白羽翻了个白眼,道。 “就赌我们经常赌的东西,赌下一批路过我们门前的人数是单是双。” 陈风对于这这样的打赌已经有些不耐烦,但为了借到钱,还是说道。 “行吧行吧,赌吧,我选双,好事成双嘛,如果下一批路过的人是双数,你就得借钱给我,不能耍赖。” 白羽微微点头,算是应允了对方的提议。随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了看门前大路的两个方向。 不一会儿,出城方向突然尘土飞扬,那扬起的尘土在空中弥漫,隐隐约约间,还有马匹的嘶鸣声传来,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有人正快马加鞭赶来。 陈风和白羽两人的神情都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目光紧紧盯着那尘土飞扬的方向,满心期待。 陈风当然是输了,因为骑马飞奔的人正是苗玥。 苗玥急匆匆地出了盘龙城,毫不犹豫地沿着公子所说的道路,纵马一路飞奔。 她的眼神专注,一路上都在仔细留意公子所说的那些特征。 每经过一处房屋,她都会认真观察周围的环境和标识,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关键的细节。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可她全然不顾,心中想尽快找到目标。 终于,那匹疾驰的马在瓦房的土墙前停了下来,马蹄扬起的尘土弥漫在四周。 陈风和白羽正坐在斑驳的土墙上,被扬起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他们一边用衣袖捂住口鼻,一边不停地咳嗽着,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十分狼狈。 苗玥翻身下马,目光快速地扫了一眼土墙上挂着的一大两小的两个簸箕,随后便大大咧咧地扯着嗓子喊道。 “喂!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张老狗的!有急事!快让他出来!” 陈风和白羽都看了看苗玥背上背的东西,都是一脸的疑惑。 白羽敏捷地跳下墙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警惕地说道: “你是干什么的。”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戒备,眼神紧紧地盯着苗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只要苗玥稍有异常举动,他便会立刻做出反应。 苗玥满脸焦急,大声喊道。 “我找他有急事!十万火急,性命攸关!他在不在,在的话赶紧叫他出来。” 她紧紧的握着马鞭,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有些尖锐。 白羽眼眸微眯,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突然间,他认出了她。 就在不久前,公子曾经还把她带到这里来审问过。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陈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眉头紧皱,似乎也认出了这个女人。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手足无措的他下意识地转头看着白羽,好像在等白羽做决定。 白羽略微一沉思,然后转头对陈风道。 “你先去进去告诉老张一声,让他出来看看,就说有人找他。” 他的语气沉着,果断的做出决定。说着,还轻轻拍了拍陈风的肩膀,似乎是让对方镇定一点的意思。 陈风刚一转身,脚都还没来得及迈开,就看见张老狗慢悠悠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从瓦房里走了出来。 他那略显邋遢的身影在门口的光影中显得有些突兀,手中那碗面还升腾着缕缕白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而他看到苗玥时,也是一脸的茫然。 张老狗咬了一口手里的一瓣蒜,然后用筷子快速地嗦了一口面,朝着这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边走,嘴里还在不停地咀嚼着,腮帮子鼓起来一鼓一鼓的,那模样看上去十分粗鲁随意,全然不顾及形象。 张老狗先是斜着眼睛看了看陈风和白羽,那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接着又把目光转向了苗玥,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嗦了一口面条,一边含糊不清地道。 “咋的了。” 苗玥看了看他,眉头紧蹙,语气略带质问的道。 “你就是张老狗?” 张老狗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了苗玥一眼,满脸的不耐烦,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随后便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咬了一口蒜,又嗦了一口面,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 苗玥神色凝重,将背上的剑取了下来,随后动作利落地撸开紧紧包裹着剑的布。 布缓缓滑落,露出了里面的秋龙剑。 第84章 磨剑与剩面 看到剑,陈风和白羽心里一紧,还以为苗玥要干什么呢,都纷纷后退了一步,神色紧张。 张老狗一挥筷子,道。 “别慌!” 张老狗一眼就看出端倪,随手把碗和蒜放到一边的石磨上,接过那把剑道。 “这……这把剑怎么在你手上?它的主人呢?” 苗玥也不废话,直接道。 “这把秋龙剑的主人,也就是那个叫公子的家伙,他让我把这把剑交给你,他说,你知道要怎么办的。” 张老狗浑身抖了一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知道像公子这样的人风里来雨里去,每天在刀尖上打滚,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必然危机四伏。” “可即便心里明白,哪怕是公子这种身手不凡的人,也总有失手丧命的一天,却也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此刻,他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往日与公子相处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心中满是悲戚,久久不能平静。 张老狗声音微颤,道。 “他死了?尸体在哪?” 苗玥道。 “盘龙城里,他没死,不过也算半死不活了。” 盘龙城里? 张老狗心里起了一丝怀疑,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疑惑。 按正常流程来说,公子在盘龙城里出事,应该就近找在盘龙城驻点的人,也就是张老狗的直属上司,表哥。 可如今却绕过表哥,向下越级找到了他,这其中定有蹊跷。 张老狗在心中暗自思忖,脑海中快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愈发觉得此事迷雾重重,不似表面这般简单。 公子为何舍近求远,让这个女人来通知他?这难免让张老狗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 在一瞬间,张老狗甚至以为苗玥这个女人是想要用这把剑将他骗到别处做掉! 可是……张老狗把苗玥带来的剑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半天,这的确是公子的秋龙剑无疑。 张老狗心里快速盘算,打定了主意,不论苗玥出于什么目的,既然秋龙剑在她手上,这说明公子一定是出事了。 不管怎样,就算是冒险,他也得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老狗急道。 “快!带我去见他!” 张老狗不愧是条老狗,行动极为迅速,如风一般大叫着跑去旁边马厩牵马,同时将秋龙剑背到了自己身上。 一个人像风一样来,两个人像风一样去,留下陈风和白羽两个人呆在原地。 公子的实力他们可是见识过的,然而如今,连公子都被人整得半死不活了,这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盘龙城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竟能将公子整成这样。 白羽闷着不吭声,径直走回房间,把自己的佩剑拿了出来,然后蹲在瓦房门口的一块磨刀石旁边,一声不响地磨起了自己的剑。 陈风也没说话,走到石磨边,捡了张老狗剩的半碗面吃。 苗玥与张老狗,二人各自骑着一匹马,风驰电掣的从郊外飞奔入城。 马蹄声如滚滚闷雷,扬起阵阵尘土。没过多久,两人便抵达了公子所在的地方。 张老狗满脸焦急,脚步慌乱,急匆匆地一把推开门,心都揪在了一起,本以为会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残忍场面。 可他定睛一看,却瞧见公子优哉悠哉地坐在桌边,双手抱着一只烤鸭在啃,那吃相一时间让他也不由得愣住了。 公子听到动静,缓缓抬头朝向门口,嘴角还沾着些许油渍,说道 “老张?你们来了。” 老张几乎是瞬间就敏锐地发现了不对,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公子,见公子的双眼紧闭,又黑又肿,那模样甚是吓人,一看就很严重。 张老狗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神情紧张,一脸急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大声道。 “你的眼睛!这是出了什么事!” 公子用力一把将张老狗迅速拉了过来,满脸严肃,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小声道。 “快,通知表哥,让他快来,记住,让他带鸽子!快去!” 张老狗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快速冲出房间。 他脚步如风,转眼就跑到大街上,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背上。 骏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飞奔起来。 张老狗心急如焚,十万火急地往表哥驻点的地方赶去。 一路上,他的脸色紧绷,忽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公子之所以要舍近求远,先通知自己,然后让自己来通知表哥,实则有着一番深远的用意。 如果这次自己能表现好,无疑是给自己创造了一个绝佳的立功机会。 如此一来,公子日后在向上报告此事之时,张老狗便能顺理成章地获得好处,就算是要离开追风楼,也能论功行赏获得一笔可观的赏银。 想着想着,纵马狂奔的张老狗心中愈发焦急不安,情绪也越发难以控制,忽然有些哽咽起来。 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双手更加疯狂地抽打着马背,恨不得让马立刻起飞。 此刻的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公子那又黑又肿的双眼,那模样实在是令人揪心。 张老狗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有在心里暗自祈祷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他的眼睛瞎掉。 表哥住在盘龙城一条普普通通的巷子中,张老狗来过很多回。 但今天,那扇厚重的大门紧闭着,张老狗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该不会又出去搞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破事了吧。” 张老狗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乱如麻,他胡思乱想着,仿佛看到了公子深陷绝境而无人施救的惨状。 张老狗顾不得许多,一边不顾一切地疯狂拍打着大门,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喊。 “开门!快开门呐!快开门!出事了!” 万幸中的万幸,就在张老狗一颗心沉入谷底之际,那扇门被打开了。 真是老天保佑,表哥今天并没有出去找女人逍遥快活,而是正准备补个觉。 他打开门,看着外面火急火燎的张老狗,便没好脸色,道。 “有你这么敲门的吗!你家里谁死了!” 第85章 木鸽子 张老狗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急吼吼地道。 “快!公子出事!情况万分危急!带上鸽子!” 话音未落,又忍不住大口喘气,眼神满是焦急。 表哥向来对张老狗就没个好脸色,平日里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然而,此刻从他嘴里听到公子出事,他的脸色也是陡然一变,瞬间凝重起来。 又听到张老狗急切地让他带鸽子,表哥心里更是“咯噔”一下,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绝非一般的麻烦。 表哥猛嗷的叫了一嗓子,那声音好似荒野中的狼嚎,算是给了张老狗一个回应,随后便如一阵旋风般迅速跑回房间。 很快,表哥如风一般冲了出来,一只手提着自己的兵器,那是一杆霸王金枪! 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雕花的鸟笼子。 表哥毫不犹豫地将鸟笼子用力丢给张老狗,随后提着那杆沉重的金枪,冲出了巷子。 巷子口,那里是表哥经常停马的地方。 表哥动作利落,解开拴马的绳子,翻身上马 眨眼间,表哥已经连人带马冲出了好几丈,却发现张老狗没有跟上。 表哥懊恼的调转马头,冲回巷子口,对还在巷子里喘气的张老狗大骂 “你他妈的快跟上!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他在哪!” 表哥一见到公子的样子,大惊失色,他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满脸的难以置信。 没想到前几天还和他一起摸**的人,现在眼睛竟然伤成了这样。 公子的眼睛根本无法睁开,眼周发红,眼皮发黑,看上去十分吓人。 表哥的心猛地一揪,忙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杂种干的?” 公子摇了摇头,道。 “不认识,我只记得是个歪嘴的家伙。” 表哥破口大骂,道。 “挨千刀的!让我遇上,直接把他嘴撕了!这伤得也太重了!能不能睁开啊?能不能看见东西啊。” 表哥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道。 “快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帮你捅了他!” 表哥越说越激动,他双眼圆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有事你吱声!!兄弟我第一个上!” 公子拦住了他,道。 “先别说这些了,我让你带的鸽子带了没有。” 表哥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说道。 “带了带了,就在这儿呢。” 说着,指了指身后张老狗手里抱着的笼子。 公子松了一口气,道。 “快!把这封信塞进去,放鸽子!” 在等待表哥来的时候,公子已经让苗玥代笔,把这几天来所遭遇的事情和让自己失明的毒粉,包括毒粉的颜色,气味,以及自己的伤势情况,都一一记录下来,写成了一封信。 表哥从鸟笼子里拿出来一只灰白色的鸽子,但那只鸽子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物该有的生机。 鸽子全身僵直,丝毫没有挣扎的迹象。原本该灵活扑腾的翅膀也无力地下垂着,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死了的鸽子。 接下来的操作更让苗玥震惊,不知道表哥按了按鸽子的什么地方,那鸽子的肚子竟然打开了。表哥的动作熟练而迅速,苗玥都没看清具体的细节。 只见表哥娴熟的将信折好,放进了鸽子的肚子里,随后又小心翼翼地关好,似乎这一系列动作他已重复过无数次。 这让苗玥更加确定了死鸽子的猜想,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一只活鸽子可以这样被打开肚子,塞进一封信。 正常的活鸽子是有生命和感知的,它们不可能乖乖地任人如此操作。 而眼前这只鸽子一动不动,毫无反抗。 苗玥靠近了表哥,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木头雕刻的鸽子。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之前隔得远,她竟没瞧出来。 这木鸽子雕刻得极为逼真,羽毛的纹理清晰可见,若不是近距离观察,还真容易被蒙混过去。 苗玥心中满是疑惑,眉头紧紧皱起,目光紧紧盯着那只木头雕刻的鸽子,暗自思忖。 “就这一块木头加俩翅膀的玩意儿就能送信?怎么送?难道还会飞不成? 她摇了摇头,实在无法理解这只木头鸽子能怎么送信。 然而下一秒,苗玥就被惊到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知道表哥按了木头鸽子的什么地方,那只鸽子忽然动了起来。 原本死气沉沉的木雕鸽子,翅膀开始缓缓扇动,头部也轻微地转动着,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生命,苗玥惊讶得嘴巴微张,半天都合不拢。 如果现在不是白天,苗玥甚至以为自己是见了鬼。 然而木鸽子的确在扑腾翅膀,表哥走到窗子边,将鸽子朝天上抛去,木鸽子就这样在苗玥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飞远了。 “那……那是什么?” 苗月的声音带着惊愕。 表哥和张老狗正在全神贯注地检查公子眼睛的伤势,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此时,只有苗月一个人看到鸽子飞走,她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问了这么一句。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只渐渐远去的鸽子,似乎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表哥看了苗玥一眼,没头没脑的回答道。 “你管他是啥,反正不是烤鸭!” 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公子受伤的眼睛上,心思完全没在苗玥的问题上,这随口而出的回答让苗玥更加摸不着头脑。 表哥没理苗玥,自顾自地吩咐张老狗道。 “老狗,去找钉子来,把鸟笼子钉在窗子上,省得那破玩意儿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路。”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说完便又查看起公子的伤势。 张老狗应了一声,便匆匆下楼去找钉子了。 苗玥又震了一下,满脸的难以置信,提高了音量道。 “你是说那个木头鸽子还会自己飞回来?”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仿佛听到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86章 悲催·雷 这一次,表哥看都没有看苗玥,目光依旧紧盯着公子的伤口,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道。 “不飞回来,我放它出去干什么。”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额头上也隐隐有细汗渗出,显然心思完全在公子的伤势上,根本无暇顾及苗玥的震惊。 苗玥脑子已经混乱了,思绪如一团乱麻,竟然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想再问什么。 她张了张嘴,刚要发声,表哥就不耐烦了,道。 “别在这杵着,打盆热水来给我兄弟洗脸,那么大个人没点眼力见儿呢?” 又有人震惊了,这一次被震惊的人是公子。 因为听声音,一向强势、从不轻易听从他人吩咐的苗玥,这一回居然真的乖乖去打热水了。 那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清晰地昭示着她确实按照表哥的要求去做了,这实在是令公子感到震惊。 公子不由得叹气,看来在调教女人这方面,他跟表哥是差着好几个身位的。 青云城里的天道门,天道门里的流云山,流云山里的追风楼。 追风楼前宽阔的广场上,零零星星有几个人在走动。 这些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但在这些身影中,有一个人显得格外扎眼,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那个人横躺在阳光充足的一截台阶上,四肢随意地伸展着,姿势极为放松,好像是在晒太阳。 他整个人完全沉浸在那片温暖的阳光中,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毫无形象可言,身上的衣物显得皱皱巴巴。 他脸上盖了一本书,那本书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如何成为绝世高手》,这书名与他此刻懒散的姿态形成了一种奇特而又荒诞的对比。 正在晒太阳的人忽然浑身一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似乎是做了个极其可怕的噩梦。 他有些烦躁地拿开了盖在脸上的书,嘴里嘟囔着几句含混不清的话语,那声音低沉而模糊,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他紧接着坐了起来,眉头紧皱,满脸的恼怒,手臂猛地一抡,将书朝远处狠狠地砸去。 他费力地爬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在动作间显得更加凌乱不堪。 他双手叉腰,挺直了腰杆站在广场上,像往常一样开始了每天必走的流程————叫骂。 “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 “凭什么把我关在这个鬼地方!” “我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快放我走!” “我要回家!我要种地!我要挖包谷!” “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给我个准话,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杂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人一边骂,一边在广场上转着圈狂奔。 他,当然就是李麻雷,一个被命运捉弄到快要崩溃的家伙。 路过的人只是淡淡的转头看他一眼,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停留,甚至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在他身上。 对于他们来说,李麻雷就像是路边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谁又会对一粒尘埃产生怜悯。 这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已经见过无数回,多到已经无法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具体的画面,早已经司空见惯。 对于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动容,只是默默的走过,将这一切视为平常。 在远处的一处屋檐下,狗贼和另一个负责扫地的老家伙正悠闲地坐在阴凉处的台阶上,看着远处疯狂叫骂狂奔的李麻雷。 狗贼率先开口,道。 “来吧,赌一把,他这次又要闹多久。” 扫地的老家伙眯着眼睛,看了看那边还在发狂的李麻雷,眉头微皱,想了想道。 “一刻钟吧,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还没人能一直闹一刻钟以上。”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和冷漠。 狗贼皱着眉头,大声道。 “我看不然,你说的那是一般人,我看这哥们儿不一般,我赌他能闹一刻钟以上。” 说完,狗贼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香,插在面前砖缝上。 狗贼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斜着眼睛说道。 “走着瞧,你就等着输吧。” 李麻雷依旧在广场上声嘶力竭地叫骂着,狂奔着,似乎今天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宣泄出来。 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沙哑,但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还在嗷嗷乱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根香在慢慢地燃烧着。 扫地的老家伙神情逐渐变得紧张起来,而狗贼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终于,一刻钟过去了,李麻雷还在闹腾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老家伙懊恼地拍了拍大腿,叹道。 “哎呀!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折腾。” 狗贼得意地笑了笑,说道。 “怎么样,愿赌服输吧。” 老家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 “好,算你厉害。” 没错,他们的赌注就是一句“算你厉害”。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赌注,一句看似毫无意义的话。 远处,李麻雷还在飞奔,丝毫不见要收场的意思。 扫地的老家伙也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准备去扫地了。对于他们来说,李麻雷的这场闹剧不过是乏味生活中的调味剂而已。 对面的屋檐下,一根翠绿的黄瓜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李麻雷飞了过来,最后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那根黄瓜落地之后,瞬间断成了两截,紧接着,就听到那个方向传来的第二个人愤怒的叫骂声。 “李麻雷!你他妈有完没完了!” 第二个叫骂声毫无疑问是在骂李麻雷,那个人直直地站在对面的屋檐下,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锅铲,脸色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此人正是追风楼的厨子,平日里就脾气火爆。 此刻,他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巴一张一合,愤怒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从嘴里蹦出。 “你他妈的成天在这吵吵,吵吵你妈呢!吓得老子盐盒子都掉锅里了,赶紧来削土豆!还要不要吃饭了!” 第87章 雷哥往事 李麻雷看着地上的两截黄瓜,随手就捡了起来,在衣服上蹭了蹭,便啃了起来。 李麻雷边啃黄瓜,边对那厨子叫道。 “知道了!我再喊最后一声!喊完就来!” 厨子也不回答,转身进去炒菜了。 李麻雷艰难地咽下口里那还未来得及咀嚼充分的黄瓜,随后猛地抬起头,对着天空声嘶力竭地怒吼! “苍天啊!你睁开眼看看我这可怜人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困在这鬼地方!我想我妈了!想我家的两亩包谷地!”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在整个广场上空回荡。 他也还算挺守规矩,在声嘶力竭地嚎完这饱含着痛苦与不甘的一嗓子之后,便收拾起糟糕透顶的心情。 他缓缓的朝着厨房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开始他的工作————削土豆。 至于为什么李麻雷没像其他人那样被关在牢房之中,而是能在厨房削土豆,这中间其实还有点颇值得说道说道的曲折缘由。 公子在那天离开了追风楼,之后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却一直都没回来。 李麻雷左等右等,从日出等到日落,又从日落等到日出,从期待等到焦虑,从焦虑等到抑郁。 这种日子就如同死水一般,一天又一天毫无生气且无比无聊的过着。 每一天都仿佛是在重复做着前一天的事情,毫无新意,令人感到无比的沉闷和压抑。 李麻雷就在这样单调乏味的时光中浑浑噩噩,公子却始终没有回来。 终于,在看不到尽头的绝望与煎熬中,李麻雷崩溃了。 寂静的晚上,他在牢房里痛哭流涕起来。 那悲悲切切的哭声在牢房中不断地回荡着,声音别提多凄惨。 哭声传到了其他牢房,把别的的狱友吓得够呛。 狱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惊醒,他们面面相觑,以为是闹鬼了,一个个寒毛直竖,大气都不敢出。 狱友们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中,都逐渐发现,这凄惨的哭声是从李麻雷的牢房传来的。 然而,这些人并没有给予李麻雷哪怕一丝一毫的劝慰。 他们只是冷漠地听着那哭声,因为这跟他们毫无关系。 他们对李麻雷现在的痛苦和崩溃视而不见,还有人露出了厌烦的表情。 李麻雷才不管这些,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绝望之中无法自拔。 每天晚上夜深人静,整排牢房区都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他就开始哭。 那哭声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悲愤,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凄厉。 后来,他不但晚上哭,有时候连白天也能听到他哭。 渐渐的,李麻雷发现哭好像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只要他一哭,就会招来其他牢房传来无下限的咒骂。 那些咒骂声充满了厌恶,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有粗俗的叫骂,有恶毒的诅咒,还有冷嘲热讽。 这一天,李麻雷突然不哭了。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猛地站起身,以一种决然的姿态跳上了桌子。 在桌子上,他像一头失控的公牛。 他又蹦又跳,又挥舞着双臂,嘴里还不停地怒吼着,疯狂地发泄着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 他跳下桌子,用力把桌子掀翻,紧接着,他又不顾一切地把床上的东西全部扔到地上。 又跳上床板,上窜下跳的蹦,一下又一下,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这一次狱友们都沉默了,并没有一个人责骂,他们都静静的听着从李麻雷房间传来的动静。 因为砸桌子,掀床板这种事情,他们刚来的时候也做过,而且这种愤怒发泄完了就完了,并不会持续太久。 总之一句话,只要李麻雷不哭,什么都好说,他们最怕李麻雷哭,李麻雷一哭他们就感觉毛骨悚然。 李麻雷就这样哭了几天,闹了几天。 他的嗓子都喊哑了,然而让他感到无比心寒的是,他这般激烈的情绪宣泄,除了其他牢房里那些冷漠的狱友会时不时地骂自己几句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理会。 似乎他的痛苦、他的愤怒、他的绝望,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如同空气一般微不足道。 没有人关心他为何而哭,为何而闹,更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多看他一眼。 他就像被世界遗忘在这个黑暗角落的孤独灵魂,独自承受着一切。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整个人都有些心灰意冷。 平日里狗贼送来的饭菜,他也看都不看一眼,完全不去吃,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想着干脆就把自己饿死算了。 反正这世间无人在意他的死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一死了之,也落得个清净。 狗贼对他的绝食之举竟也没管他,完全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 就这样一连三天,李麻雷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而那狗贼每次前来送饭时,见他不吃,便直接把饭菜收走,没有一句劝说,没有一丝怜悯。 仿佛李麻雷的死活与他毫无干系,他只是机械地完成着送饭和收走的动作,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如同对待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一般。 绝食第四天,李麻雷看着门口的地上,那里摆着狗贼送来的饭,他犹豫着要不要吃一点的时候,一抬头却看见了牢房的窗子。 李麻雷绝望的叹气,不知何时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当他望窗兴叹的时候,忽然,他好像发现了哪里不对,嗯?窗子上的铁条,貌似少了一根,那里正好露出了一个能让人钻出去的口。 李麻雷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他的双眼迸发出异常明亮的光芒,心中充满了激动。 他满心以为自己这几日的绝食抗争终于感动了那铁石心肠的狗贼,甚至天真地觉得这是狗贼要放他走的信号。 他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重获自由后的种种美好景象。 他想象着自己走出这令人压抑的鬼地方,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那种自由的感觉让他陶醉不已。 想到这里,他内心的激动愈发强烈,一刻也待不住了,似乎再多停留一秒都会让他无法忍受。 第88章 皮子痒了 他迫不及待的搬来桌子,开始行动。 那个洞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他通过。 他全然不顾可能会被擦伤的危险,不顾一切地顺着窗子上的洞就奋力爬了出去。 他的身体在狭小的洞口处艰难地扭动着,衣物被粗糙的边缘刮破,皮肤也被划出了一道道血痕,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他使出浑身解数,终于顺利地翻出了窗子。 窗子距离地面太高,他跌坐在地上。 他不管不顾的爬起来,跑到了空旷的广场上。这一刻,他简直欣喜若狂,兴奋的模样仿佛灵魂都在燃烧。 他就像一条在岸上快要干死的鱼忽然奇迹般地回到了水里,整个人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连蹦带跳的朝着一个看起来没人的方向就拼命跑。 他的身影在广场上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风,仿佛身后有无数的恶鬼在追赶。 满心欢喜地跑到广场边,本以为自由就在眼前。 然而,命运却在此刻跟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他迎面遇到了两个表情严肃的巡逻狱兵,瞬间让他的喜悦如坠冰窟。 两个狱兵看到企图逃跑的他,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 他们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李麻雷毫无还手之力。 最终,鼻青脸肿的李麻雷被无情地拖回了那间牢房 李麻雷被重新扔回牢房,满心的困惑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开始去吃狗贼送来的饭,吃饱了饭,体力得到恢复,他坐在角落里,眼神专注,又仔细的思考。 思来想去,李麻雷的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之前的种种细节。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的分析是正确的,这里面肯定是出岔子了。 或许?是时间不对?李麻雷满心狐疑,喃喃自语。难道应该晚上走?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在他心中扎了根。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李麻雷又一次小心翼翼地钻出了窗户,怀着忐忑与期待,轻手轻脚地跑到了广场上。 然而,倒霉的李麻雷刚一走出广场,还没来得及多跑几步,身后突然又出现两个凶神恶煞的狱兵。 他们不由分说,再次对他拳打脚踢,李麻雷毫无招架之力。 他又被无情地打了一顿,像拖死狗一样被送回了那令人绝望的牢房。 从那天以后,李麻雷不甘心放弃,试过无数次逃离。 奇怪的是,自己离开牢房安然无事,可只要一走出广场的范围,就仿佛触动了某种魔咒,总会有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由分说地过来揍他,让他的逃跑计划一次次落空。 他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挨打之后,才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狗贼并没有打算放他走,他只是默许李麻雷在牢房和广场之间活动,一旦越界,就会挨揍。 从那天以后,李麻雷仿佛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他经常熟练地翻出牢房,毫无顾忌地在广场上闲逛。 以往那种提心吊胆、害怕被揍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只要不离开广场,确实也没有人会过来揍他。 他时而慢悠悠地踱步,时而驻足凝望远处的追风楼,享受着这有限但难得的自由时光。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他那略显沧桑却又带着几分惬意的身影。 他有时候会在广场的角落里自言自语,又或者对着空气挥舞拳头。 尽管活动范围有限,但至少在这广场之上,他能暂时忘却牢房的压抑与束缚。 负责看管普通牢房的狗贼,对于李麻雷经常翻出牢房在广场上闲逛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到。 其实,这背后是有原因的。因为公子离开的时候,曾经特意嘱咐过狗贼,让他对这个李麻雷好一点,或许,公子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李麻雷。 狗贼也只是按照公子的吩咐行事,所以那天,他拿走了李麻雷牢房窗子上的那根铁条,即便看到李麻雷翻出窗子,在广场上晃悠,他也权当没看见,任由李麻雷享受那片刻所谓的自由。 这样一系列的操作下来,其他的狱友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李麻雷哭闹撒泼后,就能够如此自由地在广场上活动而不被惩罚,心中也萌生出了想法,于是都纷纷开始效仿李麻雷。 那一晚,所有的犯人都在哭,整个牢房区哭声一片。 狗贼听到这嘈杂的动静,吓了一跳,以为真的是见了鬼。 不过李麻雷的狱友们可没有李麻雷那么好的待遇。 他们天真地以为效仿李麻雷便能获得同样的自由,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 就在他们放肆哭嚎的当晚,狗贼被这混乱的局面彻底激怒,立马叫来了大批狱兵,对这些闹事的犯人进行强力镇压。 大批狱兵进场,手持棍棒冲进各个牢房,对着毫无防备的犯人们一阵棍棒。 哭嚎声瞬间被痛苦的呻吟和求饶声所取代,原本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凄惨,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绝望的气息。 在广场上正悠闲地闲逛,晒着月光浴的李麻雷,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降临的无妄之灾。 混乱之中,那些如狼似虎的狱兵根本来不及分辨,竟将他当成了企图越狱的人。 李麻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事,就被狱兵们稀里糊涂地又打了一顿,给踢回了牢房。 挨了那一顿毫无缘由的乱棍,李麻雷浑身上下都是伤。 新伤叠着旧伤,每一处都火辣辣地疼,让他痛苦不堪。 连续几天,李麻雷都躲在牢房里养伤,他满心恐惧,根本不敢出去。 然而,在几天之后,尽管心中仍有余悸,李麻雷最终还是翻出去了。 因为在那个牢房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实在是太无聊了,太孤独了,太寂寞了,太没事干了,连一丝能打发时间的活动都没有。 这种压抑到极致的感觉,迫使他不得不再次走向那熟悉又令他恐惧的广场。 他甚至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他想出去再被打一顿,也总比待在牢房里好。 用文化人的说法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通俗来说呢,就是皮子痒了。 第89章 吃饱饭·骂厨子 起初的时候情况还算好,李麻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麻雷渐渐的也不满足于活动范围仅仅只限在广场之内了。 他渴望自由的心思愈发强烈,可对狱兵的恐惧又让他不敢往广场外迈出一步。 无奈之下,他满心愤懑,情绪激动,只好开始不停地咒骂,以此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是的,只要他不离开广场范围,就算他在广场上大骂,也基本没人管他。 但在众多的人当中,唯独有一个人看他不顺眼,那个人便是厨子。 李麻雷天天都会出现在广场上,毫无顾忌地谩骂,那不堪入耳的话语充斥着整个广场。 就这么一直骂呀骂,骂完就回牢房吃饭,一直骂到后来他已经不知道还能骂什么的时候。 他千不该万不该,真的就不应该骂厨子。 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李麻雷开始骂这里的饭太硬了,骂菜太咸了,骂土豆没削干净皮儿了。 厨子向来脾气不好,一听到他在外面叽叽歪歪的,心里顿时就来气了。 其他人会惯着他,但厨子可不会惯着他这臭毛病。 某天,李麻雷又像往常一样在广场上肆无忌惮地叫嚣着,大声质问为什么要炒白菜,而不炒花菜。 刺耳的谩骂声在广场上空回荡着,脾气火爆的厨子再也无法忍受,他气呼呼地从厨房冲了出来。 厨子犹如一阵疾风,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李麻雷面前,不由分说地将李麻雷一下子按在地上,紧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李麻雷毫无还手之力。 李麻雷在这场冲突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这倒不是因为李麻雷自身太弱,要怪只怪这个厨子不止会炒菜,还是个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李麻雷在广场上闲逛没人管他,这是好事,可是厨子打他,竟然也没有人来管。 李麻雷心里苦啊!先是骂菜不好吃会被打,后来不管李麻雷骂什么,都会被厨子打。 李麻雷似乎是找到了新的乐趣,他每次没事干了,就跑去骂厨子。 骂完厨子就跑回牢房躲着,然后和厨子隔窗吐口水对骂。 厨子也被李麻雷每天那不厌其烦的骚扰,弄得够呛。 几乎每一天,李麻雷都要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不是骂菜太咸了,就是骂汤太淡了,厨子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殆尽,内心的怒火也越烧越旺。 终于,在忍无可忍的一天,厨子决定玩把大的。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结束这样无休止的闹剧,还大家一个清静,也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这一天,李麻雷像往常一样吃完了饭,然后又熟练的爬出了窗子,像个游魂一般在广场上漫无目的地日逛卵逛。 厨子先是让人抄了李麻雷的后路,就是提前安排几个人悄悄地隐藏在暗处,等到时机成熟,迅速行动,死死的堵住李麻雷牢房的窗口,让他毫无退路,犹如瓮中捉鳖一般,将李麻雷牢牢地困在广场上。 果然,李麻雷在广场上漫不经心地溜达了一会儿之后,便晃晃悠悠地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他像往常一样,站在厨房门口,嘴里不干不净地乱骂着厨子。 厨子听到那刺耳的叫骂声,瞬间怒不可遏,一下子冲了出来,双眼喷射着怒火,脚下生风,直奔李麻雷而去。 李麻雷见状,脸色骤变,哪里还顾得上继续叫骂,本能地掉头就跑,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李麻雷一边嘴里不停地骂着各种难听的话,一边脚下生风拼命地跑,与此同时,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那笑容充满了挑衅。 他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的牢房狂奔而去,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李麻雷像头发情期的公牛一路狂奔,忽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牢房门口的窗子竟然被厨房的人牢牢守着,那严阵以待的架势让他的退路彻底被截断。 这下子,他回不去了,刚才还嚣张无比的他,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一下就慌了神。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完蛋!这次要被打死了! 李麻雷见牢房回不去,急忙调转方向,在广场上毫无头绪地东奔西跑。 他现在不像公牛了,更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慌不择路,狼狈至极。 而身后的厨子则紧追不舍,气势汹汹。 李麻雷被厨子撵得到处跑,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引得广场上的众人侧目观望。 “我错了!我错了!别追了!” 这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呼喊声是李麻雷叫出来的。 此刻的他,面色惨白,声音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 他恐惧得一批,快要被身后那如猛虎般狂追不舍的厨子给吓死了。 每一次听到厨子愈发逼近的脚步声,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双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本能还是驱使着他拼命的在广场上跑着。 牢房里的狱友们纷纷趴在铁窗上,兴致勃勃地看戏。 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外面混乱的场景,脸上挂着或幸灾乐祸或饶有兴致的表情。 对于他们来说,在这日复一日枯燥乏味又压抑的牢狱生活中,这也是难得的一场好戏。 平日里的烦闷与无聊在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驱散,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狱友们一个个也都没闲着,有的兴奋的欢呼,有的扯着嗓子在大声叫好,有在提醒李麻雷小心,还有人一脸戏谑地在吹着口哨…… 狱友们表情各异,动作不同,把这场闹剧烘托得更加热闹非凡。 李麻雷终究没能逃脱厨子的追逐,还是被抓住了。 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绝望。 在李麻雷被抓住后,牢房区顿时传来一阵嘘声。 那嘘声此起彼伏,有的充满了嘲讽,有的带着幸灾乐祸,还有的只是纯粹为这场追逐画上一个热闹的句号。 第90章 李医官 嘘声在牢房区里回荡,他们眼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在责怪李麻雷,怪他竟然让一场好戏这么快就结束了,也让他们没了消遣的节目。 这一次,李麻雷被厨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半死,其力度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厨子的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积压已久的怨气。 拳头如疾风骤雨般落在李麻雷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麻雷起初还能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到后来,只能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任由厨子的大脚在身上踢。 厨子下了狠手,毫不留情的劲头,让狱友们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惊。 拳头与身体碰撞发出的闷响,重锤一般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狱友们原本还嘻嘻哈哈的表情瞬间凝固,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李麻雷最后是被几个狱兵七手八脚地抬回的牢房。 他的身体软塌塌的,毫无生气,像一条破麻袋般任由那几个狱兵摆弄。 狱兵们的动作粗鲁而急促,丝毫没有在意李麻雷是否会因此而加重伤势。 他们抬着李麻雷,一路磕磕绊绊,李麻雷的身躯不时地晃动着,那凄惨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没一会儿,从远处追风楼里缓缓走出一个女人。 她身着素雅的衣裙,身姿婀娜,只是脸上神情冷淡。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木质雕花的药箱,在狗贼的陪同下,走进了关押李麻雷的牢房。 这个女人,便是李麻雷刚到这里时,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 她的身影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微光,在李麻雷意识模糊之际,最先映入了他的眼帘。 后来,李麻雷曾经偷偷摸摸地跟狗贼打听过这个女人的情况,好一阵软磨硬泡,才知道这个女人是追风楼里负责治疗伤病的医官。 李麻雷只知道她姓李,至于她具体叫什么名字,狗贼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任凭李麻雷如何软磨硬泡,狗贼就是没说,李麻雷也就无从知晓了。 那时的李医官,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一种近乎无情的冷漠表情,她那双深邃的眼睛毫无波澜,静静地看着从昏迷中刚刚醒过来、意识还有些模糊的李麻雷。 现在,李医官还是一成不变,带着仿若寒霜的表情,还是跟那个时候一样,用冷漠的表情看着李麻雷,没有一丝怜悯。 李医官轻车熟路的开始工作,极其麻利的给李麻雷检查伤势。 她的眼神专注而冷静,双手熟练地触摸着伤口的每一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 检查完毕后,又迅速而精准地为李麻雷上了药,动作快速而利落。 做完她该做的事情,李医官面无表情地收拾好药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牢房。 然而,在即将离开之前,她却微微转头,目光再次看向了床上伤痕累累的李麻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 随后,她对着身旁的狗贼说道。 “让他们下手的时候注意点,别老是没轻没重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度。 他说话的语气也算不上是关心,更像是上司对下属的工作安排。 本以为这一次毒打之后李麻雷能消停了,毕竟被打得半死,任谁都该长点记性。 然而,结果却让厨子大为吃惊。 也不知道是李麻雷命硬,还是李医官的药好用,李麻雷仅仅是休息了短短几天之后,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又开始了在广场上那肆无忌惮的咒骂,声音高亢且刺耳,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厨子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和听到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李麻雷这个家伙为什么如此执着,如此倔强。 厨子觉得李麻雷快要疯了,或者说他觉得李麻雷已经疯了。 他完全无法理解李麻雷到底是被什么执念所驱使,才会每天准时准点的出现在厨房门口与他对骂。 厨子已经彻底服气了,平日里那个脾气暴躁、点火就着的厨子,在对骂、吐口水的较量中认输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毅力输给了李麻雷,没错,脾气暴躁的厨子最终输给了倔强的驴子。 不过,此事之后,厨子也算是彻底认清了李麻雷的性子。 尽管心有不甘,但他还是跟李麻雷约法三章。 从今往后,李麻雷平日在广场上怎么闲逛,他都不会管。 而且,李麻雷再怎么肆无忌惮地骂饭菜不好吃,厨子也不再管了。 但是李麻雷骂完了以后,就必须要按照约定进来厨房干活。 要么是坐在小板凳上,拿着小刀削土豆,要么就是淘米煮饭,又或者是站在水槽边,面对堆积如山的碗碟,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地洗碗。 总之,不能光骂不干活,这是厨子给李麻雷定下的规矩,也是李麻雷为自己的肆意谩骂所付出的“代价”。 对于厨子提出的要求,李麻雷竟然毫不犹豫地欣然答应。 他在这里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无聊了,整天无所事事,简直要把人憋疯。 如今能有点事儿干,甭管是削土豆、淘米煮饭,还是洗碗,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解脱,最起码能让他活得像个人,能让他暂时忘掉被囚禁的痛苦 。 这一天,李麻雷在广场上谩骂发泄,发泄完了去厨房里帮忙削土豆,忙碌了许久,削了一大筐。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趁着厨子不注意,鬼鬼祟祟地又顺走了两根胡萝卜,边吃边向自己的牢房走去。 李麻雷正得意洋洋的嚼着胡萝卜,突然看见狗贼和李医官从自己面前跑过,朝着追风楼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追风楼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李麻雷的注意力却全在李医官的婀娜的背影上。 望着李医官逐渐跑远的背影,李麻雷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真是个美人,小屁股扭一扭的,连跑都跑得那么好看,不知道以后会嫁给谁。” 第91章 追风楼组织架构 温暖的阳光透过雕花的金丝楠窗户洒在追风楼六楼某个房间的地上。 宽大而厚重的红木条案后,坐着一个四十刚出头的中年男人。 他神色凝重,神情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一封信。 右手食指在红木案子上轻轻敲击着,敲击的节奏似乎就是他内心思绪的回响。 他眉头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眸中不时闪过一丝疑虑。 周围静谧无声,只有那敲击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只为等待他看完这封信,做出决断。 他,是追风楼当之无愧的重要人物,其影响力不容小觑。 如果非要对他在追风楼的地位有个明确的排名,毋庸置疑,他应该算是追风楼的前五位。 他的谋略与智慧为众人所钦佩,每一次的决策都展现出其深谋远虑。 他的功绩也历历在目,为天道门解决了诸多难题。 在众人眼中,他就是追风楼的中流砥柱,是稳定局势的关键人物,地位举足轻重。 他叫洪凤良。 此人二十岁刚出头时,凭借着过高的武学造诣和超高的胆识,便已在江湖中崭露头角。 三十岁时,已经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人物。 无论是常常混迹江湖的老手,还是初出茅庐的新秀,都对他有所耳闻。 但在三十岁后,却突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此时的洪凤良坐在红木条案后的红木大椅上,却也是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的信已经放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支叶子烟。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缓缓划过。 烟雾缭绕,他深邃的眼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 烟雾不停歇,一直向上飘散,逐渐融入头顶那片朦胧的空气中,模糊了他与周围环境的界限。 他平日里并不经常吸叶子烟,对他而言,这并非是一种习惯性的消遣。 然而,每当面临重大决策的关键时刻,他不得不吸上几根叶子烟,让自己更加镇定,做出对局势更有利的决策。 洪凤良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追风楼的兴衰荣辱,也影响着众多人的命运,他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也从未有过丝毫懈怠。 追风楼虽然就天道门内部的关系而言,毫无疑问是属于其众多分支机构当中的一个。 但是,令人倍感疑惑的是,天道门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公开的场合明确地承认过追风楼这个机构的存在。 这种不承认的态度,使得追风楼在外界看来充满了神秘色彩,让人难以捉摸天道门与追风楼之间真正的关联和意图。 但这不过是外人浮于表面、未经深究的片面观点。 对于每个历经考验得以加入了追风楼的人而言,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一句话。 “天道门是面子,而追风楼是里子,很多面子不方便做的事情,就需要里子来做。” 这句话在每个加入追风楼的人心中深深扎根。 在他们看来,天道门高高在上、光彩照人的表面形象,代表着光明和替天行道。 是可以对外展示的光辉旗帜,而追风楼,则如同隐匿在皮肤下的内在肌肉,虽不显于阳光之下,却在阴影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众多时候,当天道门因种种缘由,碍于其光明正大的形象而不方便采取行动去处理的事务。 那些充满风险与黑暗的任务,就必然要依靠追风楼这个“里子”挺身而出,默默完成那些不为人知却至关重要的使命。 所以他们的存在仿佛是未被阳光照射到的角落,低调而隐秘,和他们所做的那些充满敏感性的事情一样,都会被想方设法、不遗余力地极力隐藏。 他们所做的事情,永远不被外界轻易知晓。 回到追风楼的组织结构问题,这其中存在着颇为独特的情况。 追风楼虽然在经济来源方面主要是依靠天道门的支持,然而在其他诸多关键方面,却有着令人刮目的独立运行系统。 比如在人员管理上,追风楼拥有自主的招募和选拔机制,不受天道门过多的干涉。 在决策流程方面,能够先斩后奏,无需层层上报天道门获取批准。 在任务执行方面,也能按照自己的策略和节奏推进,拥有很强的自主性和灵活性。 书及至此,就不得不说一下追风楼的这座独特的塔楼建筑。 追风楼是一座宏伟高大的建筑,有七层楼高。 其主要材料为汉白玉,辅料则是金丝楠木。 汉白玉的主体架构使楼体显得庄重肃穆,金丝楠木的精妙点缀又让其不失精致。 两者相辅相成,共同造就了这座独具魅力的追风楼。 追风楼共计七层,气势非凡。 第一层乃是一处极为宽大的大厅,堂宇宽敞,气势恢宏。 厅内布置典雅,桌椅摆放整齐有序。平日里,这里主要用来接待重要客人,或者追风楼内部有什么需要众人商量问题时候的场所。 大厅门口全天皆有卫兵值守,来人都需查明身份,确认无误后,才会被允许进入。 二楼是医务司所在之处,药房也在这一层,此楼层由医务司长全权管理。 司长以下设有医官,负责伤者的治疗,还有专门管理药材的人员。 给李麻雷治伤的李医官便是在这一层工作。 三楼是内务司的所在之地,这里由内务司长统筹管理。 内务司下辖多个小部门,其中有布房,厨房,杂事房等。 布房负责所有人随身衣物和起居布草的制作和清洁。 诸如衣服、裤子、鞋袜、被子、床单、枕头等等等等。 厨房负责追风楼所有人的饮食,包括普通牢房和天牢里的人员。 杂事房,负责清扫、维修等各类繁杂事务。 各个小部门组成的内务司也是追风楼里最繁忙的部门。 四楼是财务司,这里是追风楼的经济命脉,由财务司长负责。 他管理着天道门划拨到追风楼财物,和追风楼下发到各个岗位的饷银。 第92章 洪凤良 五楼是档案司所在之处,由档案司司长进行管理。 这一层楼的景象令人震撼,到处都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柜,书柜高大而庄重,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各样的档案。 有的档案年代久远,纸张已经泛黄,有的则是新近归档,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每一份档案都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静静等待着被需要的时刻。 在这里,汇集着每一个追风楼成员的详尽资料,细致入微。 从他们呱呱坠地的出生时辰,到蹒跚学步的童年,再到青春飞扬的少年时期,直至参与严格训练的艰苦岁月。 每一个阶段,每一处细节,都被清晰的记录在档案里。 档案中还包含了他们执行过各种任务的资料。 这些资料极为详细,包含了任务的背景、目标、执行的时间和地点,还有在执行过程中遭遇的种种突发状况,和应对突发状况时采用的策略。 每一个环节,都被清晰无误地记录下来。 同时,令人瞩目的是,这里存放着大量的功法秘籍,这些秘籍涵盖了江湖上的诸多流派。 六楼是教务司司长洪凤良所负责管理的楼层,不过有些时候,也有下属会习惯性称呼他为“教官”,而教官,便是洪凤良的代号。 洪凤良手下有十几个小队,这些小队皆受其指挥调度,并且每个小队都有一个队长。 每个队长之下,有八到十个不等的哨长,哨长之下又有若干成员,整个组织架构层次分明,秩序井然。 比如公子,索命,和表哥,他们就属于队长。 这十几个小队分布在十几个主要的城市,平时隐秘驻扎在城市内外,监视重要人物动向,收集江湖情报。 在洪凤良下达任务之时,队长便迅速行动,将原本分散的队伍快速收拢。 接着,队长会依据任务的性质,综合考量队员们的技能、经验和性格特点等诸多因素,精心地选择队员。 之后再去执行那些不可明说的任务。 洪凤良所承担的职责极为繁重,他不仅需要负责处理对外的各种任务,而且还要保障追风楼自身的安全。 在这,就不得不着重提到追风楼所处的独特地理位置。 追风楼坐落在流云山的深邃腹地,那是一个罕有外人到过的隐秘之所。 而这流云山,又是天道门的后山,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流云山的外围一直都有天道门的弟子严密把守,戒备森严。 平常的时候,几乎就没什么人会进入。 况且,在追风楼方圆二十里的范围内,还有洪凤良精心安排的好几层隐蔽暗哨以及凶险的陷阱。 不仅如此,在追风楼四周的山上,同样分布着众多的明岗暗哨,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如果有人想要突破这一重又一重的严密封锁,闯进追风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七楼是追风楼楼主处理公务以及日常生活起居的所在楼层。 这位楼主大人向来深居简出,行事极为低调。 除了平时偶尔会在流云山几处风景优美的危崖瀑布散步之外,很少离开追风楼。 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离开流云山,到外面去。 但他是否出去过,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总之,他和追风楼一样神秘,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狗贼和李医官神色匆匆,脚下生风,一路快步跑进了气势恢宏的追风楼。 他们没有丝毫的停顿,冲上楼梯,径直朝着六楼洪凤良所在的房间飞奔而去。 洪凤良神态严肃,稳稳坐在那张红木条案的主位上,而条案的两边早已坐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狗贼都还认识,他们可都是在追风楼里有着一定地位,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物。 狗贼目光所及,最先看到的是医务司的司长林清,那是一个约摸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 林清气质高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别样的风情,风姿绰约,格外引人注目。 另一个人坐在林清对面,那人叫陈棠礼,是洪凤良的助手。 洪凤良将盘龙城的来信放在了案子上,也不废话,直接对众人道。 “公子在盘龙城失手,眼睛中招,现在失明,毒物的特征这信上也写了,特别是你们医务司的,看一看他的眼睛还有没有救,如果还有救,赶快出个方案。” 李医官动作敏捷,竟抢在医务司司长林清的前面,毫不犹豫地一把将信迅速拿了过来。 她的神情看起来显得有些激动,在仔仔细细地看完了信之后,就连双手都抑制不住地在不停地颤抖。 林清从李医官的手里把信抽走,他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后,向来沉着冷静的她也是脸色凝重起来,双眸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林清缓缓地转过头,看了洪凤良一眼,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带着什么深意。 林清微微皱起眉头,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语气,道。 “是蚀目砂?”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目光紧紧盯着洪凤良,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此刻,周围的气氛也仿佛因他这一问而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蚀目砂。” 一个可怕的名字。 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这是一种用深山罕见毒花与毒蝎尾粉混合调配而成的灰白色粉末。 一旦进入眼中,毒素会迅速侵蚀眼部,使人在短时间内双目失明,且难以治愈。 但这还不是让众人紧张的点,重要的是使用蚀目砂的人。 使用这种蚀目砂的人当然是歪嘴,蚀目砂毒粉已经很久没在江湖中出现了。 同样,歪嘴这个人也很久没在江湖上出现了。 歪嘴跟追风楼,准确地说,跟洪凤良也有着一段难以磨灭的渊源。 想当年,歪嘴的嘴以前并不歪,那时候的他面容还算正常,也未曾走上如今这条邪门歪道。 那一年歪嘴大杀四方,连挑了八个城市的八处追风楼的驻点,连带驻点的队长,也是死的死,残的残。 无奈之下,洪凤良被迫下场。 与歪嘴那一战,洪凤良受了很重的内伤,同样,歪嘴也没占多大便宜,他的嘴也被洪凤良一棍打伤,自此落下伤残。 没人知道歪嘴叫什么名字,洪凤良与他那一战之后,歪嘴便销声匿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第93章 指示 李医官已经冲出了房间,朝二楼医务司跑去。 没一会儿,李医官带回来一个小瓷瓶,放到了桌子上,道。 “这是蚀目砂的解药,虽然不知道公子用上解药的时候会不会已经为时已晚,但是总比没有的好,看他的造化了,或许还能保住眼睛。” 洪凤良点了点头,对他的助手道。 “陈棠礼,你记一下,我做如下部署调整……” 闻言,陈棠礼拿过桌上的纸笔开始记录,洪凤良话音刚落,陈棠礼也记录完毕。 洪凤良点了点头,道。 “复述一遍。” 陈棠礼站了起来,念道。 “凤良,四月十五日令!鉴于目前情况,我做如下部署调整。盘龙城驻点队长表哥,护送公子火速回楼,治疗双目。” “盘龙城、卧虎城,黑水城将警戒级别提到最高,各驻点,哨点,密切监视,一旦发现歪嘴踪迹,迅速报告!不可打草惊蛇!” “蚀目砂解药随此信一并送到,先行用药,回楼静养待查。” 陈棠礼念完,洪凤良目光专注地听完,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思熟虑后的果断。他点了点头,道。 “执行。”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简洁而有力。 陈棠礼效率很高,听到指令后立刻响亮地答应一声,紧接着双手如风般快速地将那封叠得规整的信和解药,精准无误地装进了那只制作精巧的木鸽子中。 陈棠礼推开金丝楠木的雕花窗子,然后将木鸽子抛了出去。 那木鸽子在空中展翅,朝着它来的方向极速飞去。 公子眼睛看不见东西,整个人陷入了迷茫,每天都在黑暗中度过。 看不见东西,几乎等于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好在公子不是一般人,他心理素质极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表哥日夜陪在一边,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公子的吃喝拉撒,这些事情总不好让苗玥来做,其他人,他又不放心。 而另一边,苗玥原本布满寒霜的脸,在表哥三言两语的玩笑下,也逐渐溶解,表哥这才发现,这个天天面冷如霜的娘们儿笑起来,还是有点妩媚风姿的。 或许是看不见东西的缘故,公子的性情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变得有些唠叨起来。 整天都在不停地说着话,似乎想要通过跟人的言语交流来填补眼前黑暗所带来的空虚。 他一直在说什么“家有两亩田,不如好兄弟”之类的话,翻来覆去,不厌其烦。 表哥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听,可是翻来覆去的说,也不免感到有些厌烦。 表哥被他说得烦了,只好道。 “你只是眼睛坏了,又不是脑子坏了,怎么还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逼玩意儿整天就这么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我的耳朵都要被你磨出茧子来了!再这样唠唠叨叨的,我可真把你按屎盆子里,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公子不说话了,原本喋喋不休的他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表哥见公子不再吭声,顿了顿,又道。 “其实吧,咱们兄弟间谁跟谁啊,这么多年的感情,那可是比亲兄弟还亲。除了老婆不能一起睡,啥都能让给你。” “难道说以后我受伤了,你就不照顾我了?” 公子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缓缓地道。 “那当然得照顾,这还用说吗?我不仅亲自照顾,还得找八个不穿衣服的美妞一起照顾你。让她们围着你,给你端茶递水,揉肩捶背,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表哥先是一愣,随后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豪放,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微微颤动,道。 “好!这个好啊!哈哈哈哈,以后我要是受伤了,就按这个标准来,八个美妞,少一个都不行。要是少了一个,我可跟你没完。” 表哥边笑边拍着大腿,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仿佛已经在脑海中幻想出了那美妙的场景。 窗外,阳光洒在大地上,一只鸽子正扇动着有力的翅膀朝着这边飞来,它的目标明确,一头扎进了挂在窗户外的鸟笼里。 鸟笼随之晃动,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表哥原本略显疲惫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情,整个人像被点燃了一样,兴奋地跳了起来,声音激动,大声道。 “终于来了!”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窗户外的笼子,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经许久。 说着,表哥脸上满是急切,便迫不及待地快步朝鸟笼跑过去。 他跑到鸟笼前,取出木鸽子,动作熟练而敏捷,紧接着小心地掰开木鸽子腹中的机关,拿出了藏在其中的信。 公子原本安静地坐在床边,听到表哥那边传来的动静,立马竖起耳朵,神情中透露出关切,急切地问道。 “有回信了?” 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竖起耳朵听着,心中满是紧张与忐忑。 表哥一边兴奋的喘着气,一边迫不及待地说道。 “对!上面的回信到了。” 他声音中充满了激动,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公子一脸焦灼,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问道。 “信上……说什么?” 表哥轻咳一声,缓缓道。 “额……让我送你回去养伤,还说给你带了解药,我看看解药…… 紧接着就是表哥摆弄木鸽子的声音,很快,表哥就找到了解药,欣喜道。 “哎呀!这回妥了!你这眼睛有救了,没事,信上一字一句写得可详细了。让你回去静养,放宽心,保管瞎不了。” 公子将信将疑,问道。 “信上真这么说的?” 他身体前倾,脸上满是期盼与不安交织的复杂神情。 表哥啧了一声,一脸无奈地道。 “你看你看,你又来了,我对你那可是掏心掏肺,兄弟我还能骗你不成!瞧瞧你那副样子,愁眉苦脸的,跟拉不出屎来一样。得得得,我去叫那个什么苗玥上来照顾你,我去准备马车,咱们立刻启程回追风楼。” 第94章 不行就回家奶孩子 确定了下一步行动,表哥瞬间像上紧了发条一般,风风火火的开始准备。 他目标明确的穿梭在街上的各个店铺,额头上汗珠密布也无暇擦拭,一心只为即将开始的行程做足准备。 他首先是去弄了一架大马车,并仔仔细细的检查了马车的状况。 他的大手触摸着车轮,查看是否有裂痕。 检查车架连接,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存在的松动。 对于马匹的挽具,他更是反复拉扯,确认其牢固程度,确保马车在行驶途中不会出现故障。 此番回去追风楼路途遥远,要好几天才能抵达。 为了让公子在马车上能尽量舒适一些,表哥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搞来了两床被褥铺在马车里,又挑了几个厚实且柔软的靠垫,只为了公子能在颠簸的路途上稍微好受一点。 不仅如此,表哥深知路途艰辛,食物和水乃是重中之重,又顺道准备足够的食物和水。 他将干粮、肉脯、水果等东西有条不紊地装满了一个个大大的布袋。 那些布袋被塞得鼓鼓囊囊,没有一丝空隙。之后又把水囊都灌得满满的。 本来苗玥是想让她交情颇深的朋友张荷花来帮忙准备食物,然而被表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在表哥看来,他对张荷花这个人毫无了解,自然是不相信的。 甚至就连苗玥,表哥此刻也不完全放心。 毕竟此事关系到公子的安危,容不得半点疏忽和闪失,他不敢轻易将这重要的任务交付给任何人,食物这种东西,他得自己亲自过手才能放心。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这一路根本不会有任何停歇。 表哥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马不停蹄,争分夺秒,确保能将公子以最快的速度送回追风楼。 哪怕自己再辛苦、再疲惫,也绝不能有丝毫的耽搁,因为公子的伤情耽误不得,时间就是一切。 表哥只要一想起信里提到的“蚀目砂”三个字,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脸上瞬间布满了忧虑之色。 他太清楚这种毒粉的威力了,那可不是一般的毒物。 回想起曾经听闻过的关于此毒粉的种种可怕后果,表哥的心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要是不能及时治疗,永久失明,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一想到这些,表哥就感觉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表哥满心忧虑,却始终没跟公子说起信中提及的蚀目砂。 公子如今已然看不见东西,表哥实在不忍心让他再承受更多的痛苦与压力,所以选择了隐瞒。 他深知公子现在本就身心备受折磨,实在不想再让公子因为知晓这可怕的毒粉之名而徒增心理负担,只希望能尽快将他送回追风楼得到救治。 表哥心急如焚,整个人连蹦带跳地忙碌着准备各种事宜,那模样仿佛一只上蹿下跳的大马猴子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急促而准确,只为了能够早一点出发。 他在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决不能让这个相识多年的好兄弟失明。 他更不敢去想,万一真的是因为自己动作慢而导致好兄弟失明,那么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表哥面色凝重,将自己的霸王枪,连同准备好的物资,一股脑地扔上了马车。 紧接着,他身手敏捷的跳上马车,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赶着马,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街道上狂奔。 马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朝着公子所在的地方飞奔而去。 表哥去准备东西,苗玥动作轻柔的给公子的眼睛上好了药,接着又有条不紊地收拾好了所有需要携带的东西。 随后,她搀扶着公子缓缓走到楼下,两人安静地在楼下耐心等候。 苗玥神情略显焦虑,不时抬头张望,而公子则面色苍白,神情有些许的迷茫。 苗玥扶着公子上了表哥的马车,马车便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疯狂地狂奔,车轮飞转,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 表哥坐在车头,双目圆睁,咬牙切齿,满脸的愤怒。 他嘴里不停地大骂着街道上每一个可能会导致他减速的人,那凶狠的模样让人心惊。 马车横冲直撞,引得路人惊慌失措,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然而,表哥全然不顾,只是拼命赶着马车。 在一片混乱的咒骂声中,马车冲出了盘龙城,驶上了通往青云城的宽阔大路,扬起一阵滚滚烟尘。 途中,为了保持足够的精力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表哥和苗玥相互配合,轮流休息。 当表哥太累时,苗玥便会接替表哥,继续赶马。 可苗玥赶马的技术实在是不敢恭维,相当的菜。 她对于控制马匹的节奏和力度明显缺乏经验,时不时的便会让车轮不小心碾进路上那或大或小的土坑。 每当这时,马车就会猛地剧烈颠簸,车厢内的物品也跟着晃荡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每次马车一剧烈颠簸,表哥就抬手用力的敲打马车的隔板,表示对苗玥垃圾赶马技术的抗议。 遇到特别剧烈且连续的颠簸时,表哥便会把头伸出去,对赶马的苗玥大叫。 “喂!马夫!这已经是你这一路上碾死的第六百八十二个坑了!能不能行了!不能行就回家抱孩子喂奶!” 通常这个时候,苗玥心里又气又急。一方面她要努力控制马车,另一方面还得跟表哥对骂。 当那遥远的天际边,青云城的轮廓终于隐隐约约地能够被看见时,表哥和苗玥这一路上已经大大小小吵了几十次了。 起初的争吵,或是因为马车的颠簸让表哥感到恼火。 或是因为赶路的急切使得苗玥压力巨大,又或是因为彼此焦虑的心情都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然而,随着路程的推进,情况渐渐发生了变化。 到了路程后半段,他们两个的吵架就只是单纯为了缓解旅途的无聊。 明明是屁大点毫无意义的事,两个人却还是要为此抬杠拌嘴,直到吵得不可开交。 但这种看似激烈的争吵,实则却成了他们之间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 第95章 女人那点小心思 当终于抵达青云城时,公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疲惫。 他觉得现在自己不单是眼睛需要医治,可能这耳朵也得好好治一下了。 一路上,这两个冤家简直就没有片刻消停,从出发开始就吵,吵了一路。 马车风驰电掣般从青云城北门而入,马蹄声在青石街道上急促地回响。 车辕因为在路上撞过树,已在剧烈晃动,那是苗玥的杰作。 车轮飞速旋转,表哥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直接朝着天道门的方向飞驰而去。 到达天道门时,马车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就又一路狂奔,径直闯入了流云山。 马车在流云山密林山道间,却依旧疾驰不停,扬起漫天的尘土。 车轮滚滚,马蹄急踏,苗玥心惊胆战。 风在耳边呼啸,树叶被疾风吹得沙沙作响。 马车以惊人的速度,顺利地到达了追风楼前那宽阔的广场上,车轮戛然而止,留下一道长长拖痕。 表哥大汗淋漓,满脸疲惫,他狠狠地扔下马鞭,顾不上喘息,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追风楼飞奔而去。 一楼的卫兵正神情严肃地站岗值守,突然看到有人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他们本能地握紧手中的兵器,原本还打算将其拦下来仔细盘查一番。 然而,当他们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表哥时,脸上的严肃瞬间化作了敬畏,那两个卫兵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赶快向两边迅速闪开,为表哥让开了道路。 表哥心急如焚地冲到二楼,一路上脚步匆忙,带起一阵风。 在医务司人员充满疑惑的目光下,他扯着嗓子大叫道。 “公子回来了!他中了蚀目砂!快给他治眼睛!” 他的声音洪亮,迅速传达到医务司每一个人的耳中。 李医官原本正坐在椅子上,神情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医书。 听到表哥的呼喊,她第一个如触电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李医官毫不犹豫地丢下手中的医书,迈开大步,如风一般快步朝楼下冲去。 医务司长林清先是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立马神色严肃安排道。 “你!你!去帮一下小李!你!去准备一间独立病房出来!准备接收伤员!快!别磨蹭!” 他的声音快速而有力,被她点到名字的人都立马动了起来。 在追风楼外,阳光倾洒而下,公子看不见东西,身形略显摇晃,已经在苗玥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走出了马车。 苗玥一脸担忧,紧紧地握住公子的手臂,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摔下马车。 李医官一脸焦急,汗水不断地从她的额头冒出来,带着两个人朝着公子快速地奔跑过去。 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急切,此刻在她眼中,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公子的身体状况让他揪心不已。 当她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公子被另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那一刻,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微微愣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和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脸上的表情也在瞬间有了片刻的凝滞。 但她此刻根本无暇去了解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她所有的心思都被公子的状况紧紧牵引着。 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公子那双触目惊心的眼睛,伤势的严重程度让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恐惧和担忧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念头。 李医官一路飞奔,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公子面前。 他顾不上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满脸急切,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道。 “再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忽然有人问话,又是叫他的本名,公子有些迟钝的没说话,一边的苗玥道。 “他眼睛被人暗算,中了毒,很凶险。” 李医官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苗玥,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说道。 “你是?”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询问,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思索眼前这个陌生女子的身份与她和公子之间的关系。 苗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公子不便透露苗玥的身份,也闭口不答。 狗贼原本在自己房间闭目养神,听到外面表哥闹出来的巨大动静,心中不禁一惊。 还以为李麻雷那小子又抽风了,狗贼连忙跑出来查看。 这一看,竟然发现是公子回来了,他脚下如生风一般,飞快地跑了过来。 狗贼一溜烟跑到面前,刚看到公子的眼睛,顿时大惊失色,嘴巴张得大大的,舌头似乎都打结了,慌乱道。 “公子!你的眼睛!?……” 公子听到狗贼的声音,微微侧过头,道。 “你来得正好,你那里今晚加一个人,” 公子说着,指了指苗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依然不容置疑。 李医官眉头皱了一下,迅速打了个手势,动作干脆利落。 跟李医官一起跑过来的两个人立刻心领神会,他们二话不说,四只手臂便不由分说地将公子扛了起来。 李医官跑了回去,那两个人扛着公子,迈着大步,脚下生风,也急匆匆地朝追风楼里跑去。 狗贼站在原地,看着公子被两个人扛走,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声叫道。 “诶!公子!她是什么人啊!” 公子在那两个人手上不停地颠簸着,身子随着他们的步伐晃动,却还是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叫道。 “你别管了,先安排个房间给她住,对人家好点。” 狗贼回头看了看苗玥,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说面前这个女人是公子朋友的话,绝对不应该让自己把她安排到牢房,哪有请朋友住牢房的东道主呢。 再说了,追风楼这个地方性质特殊,除了内部人员,绝对是不能带外面朋友进来的,公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如果这个女人是犯人的话……可她又跟公子坐同一辆马车来的,公子对这个女人的态度也挺不错。 狗贼有些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他对苗玥道。 “走吧,你跟我来。” 第96章 空欢喜 李麻雷原本正躺在牢房那张床上,处于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 突然,被表哥那嗷嗷乱叫的几嗓子给硬生生地吵醒了。 他睡眼惺忪,脑袋还有些昏沉,迷迷糊糊之间,竟听见有人说,公子回来了! 李麻雷听闻那阵呼喊后,瞬间一个跟头就从床上迅猛地蹦了起来,动作麻利得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紧接着,他轻车熟路的从窗户里爬了出去,双脚刚一落地,便不顾一切地朝着马车所在的方向拼命跑了过去。 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马车旁,满心期待地想要问公子,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时。 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就在李麻雷拼命跑到这里时,公子已经被人扛走了,他没能跟公子说上话,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作了深深的失落。 他满心焦急,甚至迫切地想追上公子去问个明白。 可是,当他刚准备抬脚继续追去的时候,追风楼门口的那两个身材魁梧、表情严肃的卫兵却让李麻雷望而却步。 一看到那两个家伙,李麻雷的心里就忍不住打起了鼓。 这两个可恶的家伙以前可没少揍他,每次都把他打得鼻青脸肿,那种伤痛的记忆至今还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不敢轻易上前。 李麻雷满心无奈,他深知自己根本不可能冲进追风楼,如果硬闯,他一定会被打成肉馅儿饼。 李麻雷只好转头问一边站着的狗贼,神情急切且带着几分焦虑,说道。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狗贼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李麻雷,脸上满是戏谑,阴阳怪气的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也跟你没关系!你不好好干你的活儿,在这儿瞎凑什么热闹!你土豆削完了?” 李麻雷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眼睛瞪得溜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削个屁的土豆啊!公子明明答应对我进行第三次评估的,只要评估通过我就能走了!谁他妈爱在你们这破地方削土豆啊!我真是受够了!” 狗贼狠狠的瞪了一眼李麻雷,凶神恶煞般地说道。 “回你自己的牢房去!” 李麻雷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说道。 “不回不回,我就在这等他。” 狗贼一脸凝重,道。 “公子眼睛受了伤,情况极为严重,能不能治好都是个问题。就算能治好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出来的。” 李麻雷气呼呼道。 “要你管啊!我乐意等!用不着你管!” 狗贼也火了,道。 “你真不回去?” 李麻雷道。 “不回去!我就要等他出来。” 狗贼毫不犹豫地转身,带着苗玥走了,边走边冷冷地说道。 “那你就在这等着吧,我可把话撂在这,今晚不要嚎丧,更不要来求我!” 狗贼给苗玥安排了一间牢房,而这间牢房正是李麻雷一直住的那间。 牢房里有两张床,但狗贼想治一治李麻雷,故意让人搬走了一张,只留下一张床给苗玥睡。 犟驴李麻雷一直在追风楼外苦苦等着,从充满希望的白天等到了满心失落的晚上,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可依旧没见公子从那楼里出来。 追风楼门口的两个卫兵早就因为夜晚的寒意而穿上了厚厚的大衣,可李麻雷还在抱着膀子在追风楼外来来回回溜达。 卫兵对着身旁的另一个卫兵轻轻努了努嘴,眼神中充满暗示,示意后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李麻雷,然后将头凑近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 “哎,赌一把,一两银子,赌这家伙今天晚上会不会回去牢房睡觉。” 另一个卫兵皱着眉头说道。 “不赌不赌,你先盯一会儿,我实在是太困了,先眯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了,你记得叫我。” 卫兵满脸不情愿的大声说道。 “凭什么你先眯啊?我也很困啊。” 另一个卫兵一脸无奈地说道。 “那你要怎么样嘛。” 卫兵道。 “赌一把啊,不赌银子了,谁赢了谁先眯一会儿。” 另一个卫兵瞬间怒了,涨红了脸大声道。 “哎呀!不赌不赌!你先眯你先眯!别啰嗦了,你都快赶上我妈了,烦死了。” 李麻雷双手抱着膀子,神色焦虑的在追风楼门口不停地来回溜达。 而那两个卫兵正在那儿互相拌嘴,争得面红耳赤。 再往上看,二楼医务司的某间病房里却依旧亮着昏黄的灯光。 公子静静的躺在舒适的病床上,呼吸平稳而舒缓,受伤的双眼已然上好了药,并蒙上了一块洁白干净的白布。 治疗完成后,李医官并没有离开,她静静的坐在公子的病床前,身子一动不动,就那么出神地看着床上这个男人,目光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 她似乎是在默默的为公子祈祷,她当然明白公子双眼的伤势,蚀目砂毒性对双眼带来的损伤很大,完全恢复的几率很低。 但她心中仍然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不愿放弃,她丝毫不敢想象,如果公子的双眼彻底失明,未来的日子又该如何度过,那简直是不堪设想。 李医官动作轻柔的打来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将毛巾在水中浸湿、拧干。 她缓缓地走到公子床前,动作极其小心,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公子。 而后,她用温暖湿润的毛巾,仔细地给公子擦脸,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温柔。 上一次给公子擦过脸的,是苗玥。 然而,与那次截然不同,这一次,公子没有像之前那般惊醒。 在这追风楼中,他终于得以卸下时刻紧绷着的神经。 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历了很多事,身心俱疲,实在是太累了,此刻太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来恢复精力。 李医官给公子擦完脸,随后又缓缓坐回床边。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想法。 “如果,公子的眼睛以后真的看不见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会再被派出去执行那些充满杀戮的危险任务。或许,他就能够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从此相伴相依。” 第97章 她是个好姑娘 身心俱疲的公子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窗外的鸟在鸣叫,他才在迷蒙之中悠悠醒来,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梦境里。 他习惯性的睁眼,可眼睛传来的刺痛在提醒他,他的眼睛还没好。 他痛苦的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用手捂住眼睛,试图缓解这难以忍受的疼痛。 “你眼睛还需要慢慢的恢复,一定要记住,别随便揉眼睛。” 这句话是李医官说的,她端着一碗温热的粥,正步伐轻快地走进病房。 公子愣神了一下,随即就听出说话的人是谁。 公子神色忧虑,道。 “李大夫,我的眼睛怎么样了?情况是不是很糟糕?还能恢复么?” 李医官眉头微皱,缓缓道。 “该清洗的已经清洗过了,该上的解药也都上了,至于结果,现在还不好说,你现在需要静养。” 公子神色黯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看来这次只能听天由命,看运气如何了。” 李医官满脸关切,和声说道。 “别想那么多了,先把心放宽。来吃点东西,这是我让厨房给你做的瘦肉粥。” 闻言,公子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色略黯然,道。 “好,有劳了。” 公子缓缓地伸手去接碗,然而李医官却并未将碗递过去。 公子满脸诧异,不由得摸索起来,这时又听到李医官说道。 “你坐好就行。” 下一秒,一只盛着粥的勺子就到了唇边。 公子不禁一愣,稍作停顿随即反应过来,轻声道。 “多谢。” 公子没有丝毫的扭捏,大口大口的吃着李医官喂过来的粥。 公子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吃着粥,就在这时,洪凤良缓步走到了门口。 他本是怀着满心的关切打算要进去的,但当他看到里面的情况,他微微一笑,心下了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在门口等候。 吃着吃着,公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缓缓地侧了侧头,面向门口。 那神情带着几分疑惑,仿佛在探寻着什么,又好似在捕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气息。 李医官留意到公子的表情变化,心生好奇,也随之迅速回头,目光所及之处,便看到了正站在那里的洪凤良。 李医官连忙站了起来,神色恭敬地点了点头,微微弯腰行礼,说道。 “洪司长好。” 洪凤良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我找公子说点事。” 他的语气沉稳,却又不失礼貌,让人难以拒绝。 李医官赶忙点了点头,应声道。 “好的,反正粥也吃得差不多了,你们聊。” 说完,他动作利落地收了碗,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随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打扰到屋内即将交谈的两人。 洪凤良缓缓地坐到床边,道。 “眼睛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了?” 公子一脸严肃,正襟危坐,挺直了腰背,大声说道。 “报告!我眼睛已经好多了。” 洪凤良不禁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公子的肩膀,温和地说道。 “再阳啊,放松点,别紧张,这里没有别人,咱们之间也不用拘谨,就像平常那样自在些,你这样子,倒让我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了。” 公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一丝赧然,说道。 “是!” 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声音清脆而响亮,透着十足的精神气。 洪凤良转过头,看了看那已经被紧紧关上的门,若有所思了片刻,然后开口道。 “你跟李医官什么时候成亲啊?是不是也该考虑把这喜事给办了?” 公子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脸上满是诧异之色,道。 “啊?成亲!!成什么亲?” 洪凤良无奈地摇了摇头,象征性的在公子胸口捶了一拳,说道。 “你小子,还跟我装!李医官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 “怎么?难道你还看不上人家李医官?人家可是才貌双全,心地又善良,会是个好媳妇儿的。” 公子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有些尴尬的神情,支支吾吾地道。 “我知道……她……但……我真的没往那方面想过,一直以来我只当她是好朋友,从没有过其他出格的念头。” 洪凤良一脸郑重地说道。 “这种事没有强求的,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想法,不过,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得提醒你一下,李医官是个好姑娘,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不妨静下心来,再好好考虑考虑。” 公子道。 “是!” 洪凤良看着面前神色严肃的公子,脸上挂着无奈的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你呀,总是不让人省心。说说吧,这一次又是怎么伤的。” 公子微微低下头,神色略显凝重,把他遇到歪嘴的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全都一一说了出来。 包括当时的场景、歪嘴的怪异举动以及自己的判断,没有丝毫的隐瞒。 公子讲完他和歪嘴的那场遭遇战,洪凤良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洪凤良沉默着,半天没说话,神色严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公子在一旁有些忐忑,犹豫再三后试探地问道。 “教官,您见识广博,这个歪嘴到底是什么人?您以前听说过么?” 教官紧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他的嘴……就是被我打伤的。” 公子听闻此言,面露大惊之色,嘴巴张得老大,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道。 “啊!您跟歪嘴还交过手!?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还跟您有过这样的纠葛?” 洪凤良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没回答公子的问题,叹了口气,道。 “你栽在他手上,这也怪不得你,他确实是个又厉害又难缠的家伙。” 公子满心都是关于歪嘴的疑惑,还想接着问。 洪凤良却打断了他,沉声道。 “话说回来,我让你去处理索命的事情,你怎么查到歪嘴那里去了。” 第98章 说·听 闻言,公子表情猛然一顿,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难以名状的复杂神色,因为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杀掉索命。 他动了恻隐之心,悄悄地把索命放走了。 公子深知此事无论如何也无法长时间隐瞒下去,他的神情显得极为纠结,支支吾吾,终于是艰难的开口道。 “教官,我……我下不去手,放走了索命,他……他其实也有难言的苦衷。” 洪凤良听闻此言,忽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道。 “什么!你居然把他放走了?你可知道这会给天道门,给追风楼带来多大的麻烦?这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公子紧紧咬了咬嘴唇,缓缓道。 “教官,你也知道的,索命他并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他在黑水城所做之事,皆是被逼无奈。我在调查的过程中,了解到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洪凤良眉头紧紧皱起,双目如炬,满是威严地质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他到底有什么隐情能让你如此大胆,竟敢违背追风楼的命令?” 公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郑重地说道。 “索命的妻子,柳如烟被林家独子林墨奸杀,他因此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也是一时冲动才犯下诸多错事。” “我与他交流之时,他痛心疾首,懊悔不已,并且答应过我,今后隐姓埋名,决不再在江湖上出现。” 洪凤良道。 “林墨奸杀了柳如烟,那就找林墨的麻烦,冤有头债有主!难道林家七十多口人都去奸杀柳如烟了?” 公子沉默,洪凤良继续道。 “江湖上人尽皆知,这件事是由天道门出面解决的,如果以后,索命再次出现在江湖,你让天道门的脸面往哪放? 公子低下头,轻声说道。 “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洪凤良面色阴沉,语气凌厉的道。 “既然你放走了索命,那你给黑水城城主带回去的那颗人头,究竟又是谁?你莫不是随便找了个替死鬼来敷衍了事?” 公子低垂着头,声音略显低沉,道。 “那是……林墨的头。” 闻言,洪凤良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复杂的道。 “好一个移花接木,瞒天过海。当真是好手段!你最好祈祷索命会遵守承诺,不在江湖上出现,要不然,东窗事发,我也保不住你。” 公子似乎是从洪凤良那饱含深意的话里敏锐地听出了一些隐晦的意味,神情急切又带着几分期待地问道。 “这么说,您不会再派人去追杀索命了?” 洪凤良并没有回答公子那满怀期许的问题,而是目光犀利地看向公子,反问道。 “索命没死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公子道。 “没……” 公子嘴里的“有”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一丝纠结,道。 “额……还有一个人。” 洪凤良神色骤变,眼神中透露出警觉,立马提高音量追问,道。 “是谁?” 公子微微皱眉,道。 “就是我之前带回来那个家伙,他叫李麻雷。” 洪凤良略微沉吟,思索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就是那个天天在广场上骂厨子把菜炒咸了的那个。” 公子点了点头,道。 “嗯,对,就是他。” 洪凤良沉默了片刻,脸色依旧阴沉。 “既然如此,那这个人绝对不可以离开这里,必须等到索命这件事完全过去以后,再找时机放他走。” 公子当然清楚的知道这对于李麻雷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在这关键时刻,他终究是没有进行反驳,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洪凤良皱着眉头,继续道。 “我看你这次还带回来一个女人,瞧着陌生得很,她是干什么的。” 公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踌躇了一下,道。 “她是……索命的情人。” 情人?” 洪凤良听到这句话,诧异得眉毛高高挑起,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公子神色凝重,缓缓道。 “这事情说来话长,当时我放走了索命,为了掩人耳目,用林墨的头移花接木,然后大肆宣扬索命已经死在我手里的消息。其中的曲折复杂,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说清,总之是步步惊险。” “为了让江湖更加确信索命已死,我费尽心思将索命的孤鹜剑丢入典当市场,索命的孤鹜剑那可是把难得的好剑,锋利无比且工艺精湛。这把剑一经出现在典当市场上,立马引起了轩然大波,想要得到它的人不计其数。” “我想借这些人的嘴,让他们在坊间四处传播,从而彻底坐实索命已死的消息。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江湖众人的疑虑,避免再生出诸多麻烦。” “你知道的,一个人说索命死了,可能有人会对此不屑一顾,觉得不可信。但当人人都说索命已死,那种声势是极为浩大的,在这种情形之下,至少有九成人会不由自主地认为索命真的死了,但……” 见公子忽然停顿,洪凤良知道他要说重点,不由催促道。 “继续,我在听。” 公子继续说道。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本以为万无一失。但没想到我遇到了苗玥,就是那个我带回来的女人。” “她自称是索命的情人,起初我对此不怎么信,只当是她信口胡诌。” “但后来经过一番接触,我发现,她对索命用情至深,那份深情令人动容。” “更重要的是,她对索命的死始终不肯太相信,一直暗中深入调查这件事。” “为了不让她影响我的计划,我权衡再三,已经跟她达成一致。我答应告诉她有关索命的一切,作为交换,她会一辈子待在这里,直到老死。” 公子说完,洪凤良也听完了,半晌,洪凤良道。 “你对朋友,没得话说,但对追风楼来说,犯了一个极其大的错误,只是现在,这种错误带来的后果,还没显现出来。” “我刚刚已经说过,你最好祈祷,祈祷索命真的已经销声匿迹,不会再出现在江湖。” 第99章 没实力就不要乱掀桌子 洪凤良长叹一口气,神色略显无奈地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木已成舟,我再追究也没意思,你也别想太多,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眼睛养好。” 洪凤良转身要走,公子听到动静,连忙说道。 “教官,我有个请求。” 洪凤良慢慢地转头,定睛看了看坐在床上略显局促的公子,声音低沉的道。 “你说。” 公子用力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道。 “我想带苗玥去一趟档案司。” 公子没说去档案司的目的,可洪凤良心里却很清楚,他眉头紧紧一皱,目光凌厉,道。 “再阳!你不要太过分了,这绝对不行!” 公子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洪凤良却猛地厉声道。 “索命的事如果没东窗事发,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还有!索命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你给我就此打住!” “你在卧虎城驻点的任务,我也会安排其他人去!这段时间给我老老实实待着,你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洪凤良一脸严肃,未作任何停顿,径直开门出去了。 他离开之时,正迎面遇上了表哥。 表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东西,来看望公子。 表哥原本迈着悠闲自在的脚步,东瞅瞅西看看,悠然自得。 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相遇,他的脚步微微一滞,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随后迅速挺直腰杆,脸上带着无比的尊敬,大声喊道。 “教官好!” 洪凤良看了表哥手里提着的东西,道。 “你待会儿到我房间一趟,我有任务给你。” 表哥又挺了挺腰杆,道。 “是!” 洪凤良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再说什么,便迈着大步走了。 表哥缓缓的推开了公子病房的门,探着头朝里面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只见公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床上,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提高了音量道。 “嗨!兄弟,眼睛好点了没有啊。” 听到表哥那爽朗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公子转头看向门口,欣喜的道。 “诶!表哥,你来了?” 表哥动作利落地将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轻轻地放到了床边,一边放下一边说道。 “是啊,来了,这追风楼里又没有妹妹,我能去哪啊?这不嘛,给你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和新鲜的水果。” 表哥道。 “教官怎么了?刚刚在外面我偶遇他,好家伙!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是不是你又不知好歹惹他了。” 公子略显局促地讪讪一笑,清了清嗓子,道。 “没有,我哪敢惹他。” 表哥叹了口气,道。 “兄弟,你可千万不能瞎,听到没?这天下还有那么多的漂亮妹妹等你去看啊。” 公子笑了笑,道。 “正好你来了,扶我去上个厕所。” 表哥调笑道。 “哎呀!这种事你找我干什么。你得让李医官来帮你啊,她不但能扶你,还能帮你扶老二呢,多贴心。” 公子道。 “滚滚滚,人家还是小姑娘呢,怎么能让人家帮这样的忙,快扶我去厕所,我都要飙出来了……” 表哥扶着公子走向厕所,两人有说有笑,气氛显得格外融洽。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麻雷,他孤零零的蹲在追风楼前,脸上又添了一处淤青。 那淤青在他的脸上格外显眼,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落寞。 原来,昨天晚上,李麻雷就一直在追风楼门口等公子出来。 他满心期待,目光一直紧盯着门口,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却连个人影都不见。 夜风凄凉如水,他冷得直打哆嗦,实在受不了了,便回自己牢房了,毕竟他不是一个会跟自己过不去的人。 他轻车熟路地顺着那扇熟悉的窗子敏捷地爬回牢房,然而,刚一进入牢房,他便惊讶地发现不对。 原本牢房里摆放的两张床,如今竟然只剩下了一张。而这张仅剩的床上居然还睡了一个人。 被褥随着他的呼吸有规律地一起一伏,丝毫没有被打扰的迹象,显然床上那位已经睡着了。 李麻雷心里当然清楚得很,这毫无疑问是那可恶的狗贼在故意整他。 想到此处,李麻雷顿时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发出来,大发脾气。 他暴跳如雷,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在牢房里疯狂地掀了桌子,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愤怒。 原本正在沉睡中的苗玥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惊醒,她惊恐的翻身起来,四处张望发生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苗月那只纤细的手已经迅速摸向了腰间的毒针。 然而,这一摸之下却发现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摸到。 她在进入这间牢房的时候,身上所有不该有的东西,包括那些致命的毒针,都被狗贼给收走了。 李麻雷此时方才惊觉,睡在他床上的居然还是个女人。 苗玥的反应迅速而灵巧,她的动作敏捷如风,宛如一只隐匿在黑暗中的猫,悄无声息却又充满力量。 矫健的身姿把李麻雷看得目瞪口呆,他刚刚掀完了桌子,此刻却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整个人就那样僵在了原地,满脸的不知所措。 从刚才苗玥那利落的身手来看,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犯人。 她刚才敏捷的动作和临危不乱的反应,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或者有着丰富厮杀经历的,绝对不是普通的囚徒。 李麻雷的心里顿时有些慌了神,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安,十分后悔刚才自己冲动的行为。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因为此刻苗玥已经面色阴沉地朝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苗玥根本不了解这间牢房里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故事。 如今,这大晚上,自己的房间却突然毫无预兆地闯进来一个陌生男人,这让她不得不警觉。 苗玥紧盯着满手足无措的李麻雷,面色阴沉,带着几分恼怒地说道。 “你是这里的牢头?狱兵?” 李麻雷忙不迭地赶紧摇头,神色慌张,结结巴巴的道。 “不……不是不是,我也是蹲苦窑的。” 第100章 摸!摸三个! 几乎是在确定李麻雷身份的同一时刻,苗玥毫不犹豫地猛然一拳打了出去,那带着劲风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李麻雷的脸上。 李麻雷又哪里会是苗玥的对手,在苗玥凌厉的攻势下毫无招架之力,仅仅几下就被苗玥干脆利落地打翻在地。 苗玥紧接着一脚踩在李麻雷的手上,目光冰冷,怒喝道。 “说!你大半夜跑到我房间里干什么!” 李麻雷感到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心里那叫一个憋屈,简直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完全百口莫辩。 当他在犹如狂风暴雨般一个接一个的响亮耳光中,声嘶力竭地终于把事情勉强说明白之后,悲催的他也被苗玥打了个半死。 听明白了整个来龙去脉的苗玥,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也没有给李麻雷哪怕一点点的好脸色。 她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嫌恶,毫不留情地把李麻雷撵出了牢房,冷冰冰的道。 “有什么事都去找管事的!别在我这儿瞎折腾!” 李麻雷在牢房外那冰冷的屋檐下,孤独又凄凉的坐了整整一晚上。 天刚一亮,晨曦微露,李麻雷便迫不及待地又跑到了追风楼门口守株待兔,希望能够蹲到公子从里面出来。 公子并没有出来,他依旧呆在病房里,不仅是他,表哥也在。 表哥一大早上便跑来跟公子聊天,一开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 可聊着聊着,表哥的语气毫无预兆地忽然一变,原本轻松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重的道。 “好兄弟,我明天就又要走了。” 公子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 “去哪?回你的盘龙城驻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多待两天,也好跟我说说话什么的。” 表哥神色略显无奈,缓缓道。 “我也想多待几天,但是,唉,实话跟你说吧,昨晚教官找我谈过了,他让我继续做你没做完的事。” 公子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眉头紧皱,着急道。 “什么?难道教官还是不放心索命?还是要清理掉他?” 表哥却缓缓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不是这个事儿,教官说让我尽快把索命的孤鹜剑找回来,让这件事彻底消停下去。 “我来找你,其实也是想问问你关于孤鹜剑的事,你现在查到哪一步了?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 听表哥这么说,公子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定了定神,然后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以前查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跟表哥说了。 公子极其认真的提醒表哥,如果在后续的行动中遇到一个嘴歪的人,一定要特别小心,此人极度危险。 公子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道。 “既然你是受教官的命令出去执行任务,那……你去之前岂不是可以到档案司调档案了?” 表哥一脸迷茫,不知道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缓缓说道。 “我不想去看档案啊,在你这了解的东西就够了,这件事得快,这件事我是帮你擦屁股,完事了,你可得请我去翠凤楼摸大** 。” 公子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我在想另外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借执行任务的由头,帮我把索命的档案从档案司弄出来?” “要是你能帮我这个忙,我就请你去翠凤楼摸大**,摸两个!哦不!三个!” 表哥满脸疑惑地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公子,不解地说道。 “你要那玩意儿干啥啊,咱们这些哥们儿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的档案有啥好看的。” “难不成里面还能有什么惊天的秘密?我真是搞不懂你为啥突然对他的档案如此感兴趣了。” 表哥突然坏坏一笑,嘴角上扬,说道。 “不是跟你吹啊,索命裤裆里有几根毛我都知道,咱们这么熟了,他啥情况我能不清楚?你弄他的档案出来干什么。”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我看呐,纯粹是瞎折腾,没啥必要!” 公子凑近了表哥,压低声音说道。 “我当然也很了解他,咱们和他都是知根知底的。我让你弄档案出来不是为了我看,我想让另一个人看。” “这里面的缘由一时半会儿跟你也说不清,总之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得帮我这个忙。” 表哥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说道。 “给谁看啊,你不说清楚,我可不帮。这种事情可不能稀里糊涂的,万一出了岔子,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公子啧了一声,无奈道。 “啧,就我带回来那个女的,姓苗,叫苗玥,你见过的。“ 表哥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拉长语调说道。 “哦~~~就那个把马车往树上赶的鸡飙马夫啊?但是这个事儿有点不合规矩啊。” “兄弟,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跟她睡了?要不然怎么会冒这么大风险,干这种不合规矩的事儿去帮她?” 公子道 “哎呀!你他妈想哪去了!我当然没跟她睡过,你别净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我之前答应过她了,给她看一看索命的档案,让她了却一桩心事。” 表哥满脸狐疑,皱着眉头道。 “她到底什么人啊?能让你这么上心,为了她答应这种不合规矩的事,还如此费心费力地谋划,我真是搞不懂,这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是不是**特别大?” 公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她是索命的情人。之前索命出事之后,她也一直在调查索命的事。” “她对索命用情很深,我怕他耽搁我的事情,便答应告诉她有关索命的一切,作为交换,她会一直待在这里,永远不在离开这里。” 表哥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嚷道。 “啥?永远不走了?妈的,那她得吃咱们多少粮食啊?这可怎么得了!唉……看来教官说的没错,你啊,心越来越软了。” 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神情落寞的说道。 “或许是吧,如果是其他人,我或许早就杀了,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为了索命决然放弃一切的样子,我就总是下不了手。” 第101章 你小子又在看黄书! 夜,小雨,楼外一人归。 表哥左手提着几个牛皮纸包,纸包里是整只烧鸡、切成片的猪头肉和油炸花生米。 他的右手也没闲着,提着一坛酒。 表哥进了追风楼,缓步走上五楼。 夜晚的档案司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其实这里白天也没什么人会来。 几道月光从金丝楠的雕花窗口投射进来。 一排一排高大的档案柜如同垂首沉默的黑暗使者,整齐地矗立在黑暗里,散发着陈旧纸张和木材混合的独特气味。 月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使得档案室显得有些阴森。 偶尔,一阵凉风从窗户吹过,发出细微的“呜呜”声,更像是幽灵的呢喃,令人脊背发凉。 泛黄的档案纸张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是被遗忘在时光深处的记忆碎片。 在这里,寂静以一种绝对的权威笼罩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唯一能给这片如死灰般寂静添上一抹生机的动静,是从档案司门口悠悠传来的一阵阵呼噜声。 档案司大门紧闭,门口的桌子上,李微明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李微明稀疏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动了动,鼻子也敏感地嗅了嗅,他似乎是闻到了什么,惺忪的睡眼猛地睁开,拖沓着身子从堆满各种书的桌子上缓缓爬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正缓缓走上楼梯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当然就是表哥,他两只手提着酒菜,目标明确的朝着李微明大步走了过来。 李微明赶紧将桌子上《春宫艳女集》,《柳春春秘闻》什么的收了起来。 “嘿!表哥!好久不见啊。” 李微明眨眼间就恢复了常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强装镇定,满脸堆笑的跟表哥打着招呼。 表哥斜着眼睛看了看他,随后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道。 “你他妈又在看黄书了吧。” 李微明赶紧赔笑,忙不迭地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我一身正气!怎么会看那种玩意儿!倒是你,这深更半夜的,到这来干什么。” 表哥拉了把椅子在李微明对面坐下,道。 “教官让我出去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但是呢,其中有些关键的地方我目前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为了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我觉得有必要调阅相关档案仔细研究一下。” 李微明迫不及待地已经打开了其中一个纸包,动作迅速地从里面拿了一片色泽诱人的猪头肉丢进嘴里,嘴里不停地边嚼边说道。 “吃口猪头肉,鸿运当头六六六啊!调档案就调呗,你看你真是客气,还买这么多东西,客气,你太客气了,这么多,我怎么吃的完。”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的食物还没完全咽下去,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表哥微微眯起眼睛,提高了音量说道。 “所以啊,我陪你喝两杯,去去去,找两个杯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神情。 李微明的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贱笑,扯着嗓子道。 “得嘞!喝两杯!杯子我这儿就有。” 话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的在桌子抽屉里翻找起来。 表哥皱着眉头,紧紧地看着手里的杯子,随后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看了一眼陈微明,满脸鄙夷加怀疑,语气不善地说道。 “你这杯子干不干净?有没有拿它做过坏事?说清楚,要不然这酒我可不敢喝。” 李微明的脸色瞬间一红,神色略显尴尬,着急地说道。 “表哥你看你说的,那怎么可能!我李微明是那样的人吗?表哥你可别乱猜,这杯子绝对干净,我对天发誓!来,我给你满上。” 李微明一边急切的说着,一边动作麻利的一把撕开了酒坛的封口。 他双手稳稳地抱着酒坛,先是给表哥满满倒了一杯,接着又毫不犹豫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水在杯中荡漾,散发出阵阵醇厚的香气。 李微明笑容满面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兴奋地说道。 “来来来,表哥,我也好久没喝了,咱们可得好好叙叙旧。先整二两吞下去,今天不醉不归!” 说罢,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热情地朝着表哥示意。 表哥先是迫不及待地撕了一个烧鸡鸡腿,大口咀嚼着,满嘴流油,随后才慢悠悠地举起酒杯,带着几分随意地道。 “来嘛,吞嘛。”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羁的豪放,又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洒脱。 楼外的雨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档案司门口,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两个身影,他们正喝得热火朝天。 烧鸡金黄油亮的外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猪头肉色泽红润、肥而不腻,还有粒粒饱满的炸花生米,酥脆咸香,这些本就是下酒的好菜。 李微明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惬意的氛围中,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脸色渐渐泛红,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表哥毫无预兆地忽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酒坛,皱着眉头道。 “行了,你也喝得差不多了,瞧瞧你这醉醺醺的样子,今天就到此为止,下次再给你喝。” 说罢,他紧紧地把酒坛护在自己身边。 李微明整个人先是一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着急地说道。 “别啊!表哥,这才刚喝到兴头上啊。我都好久没这么畅快地喝酒了,怎么能说停就停啊?” 他的眼神中满是急切和不舍,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似乎想要把酒坛夺回来。 表哥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看你那点出息!下次再喝不行啊?今天先到此为止。你要是醉了,待会儿谁帮我调档案?这事儿可耽误不得!” 他的语气强硬,目光紧紧地盯着李微明。 李微明眼巴巴地看着表哥手里的酒坛,满脸通红,舌头都有些打结,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这才哪到哪?表哥,你别太小瞧我了。就算我醉了,要什么档案你自己进去找呗,反正你也清楚位置。” “再给我喝点,再喝一杯,我发誓,就一杯。”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第102章 档案 表哥连忙把怀里的酒坛抱得更紧了,一脸严肃,瞪大眼睛道。 “那不行!这马尿喝起来就没个够!我太了解你了,真让你敞开了喝,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万一里面档案丢了,你又来赖我!这黑锅我可不背,说不行就不行!” 此刻的表哥表情严峻,态度强硬得如同一块铁板。 李微明从兜里缓慢掏出档案司大门的钥匙,啪的一声用力拍在桌子上,扯着嗓子道。 “信我一会啦!表哥,我!李微明!一身正气,光明磊落,绝不食言的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今天你要是不让我再喝点,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表哥豪爽的也将酒坛放在了桌子上,大声说道。 “哎,这就对了嘛,哥们儿!咱们今天一醉方休,你不喝尽兴就是瞧不起我!喝!” 表哥一直在养鱼,李微明很快就醉倒了,他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在嚼着炸花生米,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表哥动作迅速的拿过桌上那串钥匙,稳稳地站了起来,面带微笑道。 “你先休息一会儿啊,我待会儿忙完就马上再来陪你。” 钥匙插锁,锁自开。 表哥神色从容的走进了存放档案的档案室。 这里他来过很多回了,熟悉得就像自家的后院一般。 他毫不犹豫,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排高大的档案柜前。 表哥在档案柜前一阵翻找。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大摞关于索命的档案。 这些档案详尽地记录了索命从呱呱坠地的出生,到懵懂青涩的少年,再到朝气蓬勃的青年的所有事情。 包括他曾经接受过的训练,执行过的任务等等,事无巨细,应有尽有。 雨,已渐停,天边闪电依旧。 表哥怀揣档案,马不停蹄的出了追风楼,走向苗玥所在的牢房。 远远的,表哥不经意间抬头望去,就看见苗玥的牢房门口蹲着一个孤独的人。 那个人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在屋檐昏暗的灯光下,专心致志地看着一本书。 表哥走近一些,才发现那书的名字叫《如何成为绝世高手》,书皮都已经有些磨损,显然被翻阅了很多次。 表哥不知不觉间已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全神贯注看书的人仿佛被抽离了魂魄一般,对外界毫无感知。 直到表哥刻意轻咳了一声,他才如同大梦初醒般猛然一惊,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手忙脚乱地合上书,这才发现表哥正面色凝重地正站在他面前,目光犀利地注视着他。 李麻雷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地仰视着表哥,在这惊诧之余,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几天前。 他清晰地回忆起来,他发现这个人几天前见过,是和公子一起回来的。 李麻雷嘴巴微张,还没来得及说话,表哥就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那个啥!苗玥是关在这里是吧。” 李麻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疑惑,表哥紧接着继续道。 “你去叫她一下,我有事找她。” 这一次,李麻雷毫不犹豫地用力摇了摇头,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恐慌。 表哥见状,满脸疑惑,提高音量道。 “咋啦。” 李麻雷一脸苦相,无奈的道。 “你猜我为什么不进去睡……她不准我进去的,只要我一进去就肯定会挨揍。” 表哥撇着嘴,极其鄙夷地瞪了一眼李麻雷,提高声调道。 “你也真是够窝囊的,她不让你进你就不进了?你难道这点胆量都没有?你就不会强行掰开?“ “老娘们儿要是不听话就得狠狠教训,该揍就得揍,你知道不啊!像你这样怂了吧唧的,这一辈子都是挨干的命!躲开躲开躲开,看我表演。” 表哥踢开了李麻雷,走到牢房门口敲门,边敲边道。 “老妹儿快开门快开门,哥哥等不及了!” 表哥不敢太用力,在那敲了半天门。 终于,房内总算传来了苗玥窸窸窣窣起床的动静,先是床板发出的吱呀声,后是衣物的摩擦声。 苗玥睡眼惺忪地走到门上的小窗口前,揉了揉眼睛一看是表哥,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神情瞬间变得脸色不善,眉头紧皱,语气充满了厌烦,道。 “你来干什么。” 表哥故意做作地深深叹了一口气,还夸张地摇了摇头,道。 “唉……本来我还说帮你的,谁知道现在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你好像也根本不需要我帮忙,算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苗玥顿时怒火中烧,大声道。 “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吵什么?有什么屁就快放!” 她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更是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黑得吓人,眼神中满是烦躁。 表哥一脸无奈地说道。 “好好好,那我就放了,公子眼睛不方便,所以特意让我带了一些东西给你看。” “不过,瞧你现在这副样子,估计也没心思看,好了,我放完了,再见。” 说完,表哥摇摇头,转身就要走。 苗玥不禁一惊,神色匆忙喊道。 “哎!别走!先等一下!”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脸上的表情也瞬间由愤怒转为紧张,身体不自觉的贴近门上的小窗口,生怕对方真的就这样走了。 表哥站住了,回头看着苗玥,装作满脸不解的问道。 “哎!你刚才不是让我走嘛,我不走还待在这干哈,莫名其妙的。” 他皱着眉头,眼睛里透着不满,嘴里嘟囔着,双手还烦躁地摆了摆,示意自己现在就是要走。 苗玥一下子急了,满脸涨得通红,赶忙说道。 “你先等等!刚刚是我不对,你先别走。”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眼神里带着祈求,双手紧紧的扒在小窗口上,似乎害怕表哥真的就此离开。 表哥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屋檐下台阶上的李麻雷,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得意,那眼神似乎在说。 “看到没,哥们儿,学着点,这种女人就得这么治她。” 李麻雷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这两天,苗玥都是板着个脸,整天一副人人都欠她钱的样子,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如今,却被三言两语就调教得跟个乖巧的小猫一样,这让李麻雷大为惊讶。 第103章 年轻人嘛,要勇敢 表哥气冲冲地走了回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苗玥,满脸不耐烦的道。 “愣着干什么玩意儿!赶紧开门啊。” 苗玥斜着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表哥,撇了撇嘴,道。 “这他妈是牢房,我要是能打开就不是牢房了。” 表哥一时间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贱兮兮的表情,拿起那一摞档案就往门上的小窗口使劲塞,边塞还边骂骂咧咧的。 “你这口也太小了,我根本塞不进去,你倒是来扶一下。” 苗玥赶忙伸出手,努力的把档案往小窗口里拉,然而档案是被打包好的一摞,窗口又实在太小,就这么弄了半天,却仍是没能够弄进去。 苗玥一脸无奈的神情,伸手指了指另一边,缓缓说道。 “那边还有个洞。” 表哥疑惑的探头往那个窗子看了看,只见那铁条窗子上的确有个足以让一个人钻进去的洞。 他皱着眉头,一脸讽刺地说道。 “有两个洞你不早说,害得我在这干着急弄了半天。” 苗玥道。 “那个洞比较大,人都可以钻进来,你就从那弄进来。” 表哥脸上露出贱贱的一笑,撇了撇嘴,说道。 “算了算了,我在外面蹭蹭,就不进去了。” 表哥迅速的把一摞档案从窗户扔进了牢房,然后神色紧张地说道。 “你赶快看,抓紧时间,看完了就赶紧丢出来,我还得把这些档案还回去的,时间紧迫,速度一点,千万别耽搁太久,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 牢房里面的苗玥压根没有回答他,四周一片寂静,只是从里面隐隐传来一阵阵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音。 表哥转过头,发现李麻雷还在直勾勾看着他。 表哥索性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李麻雷旁边的台阶上,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 “别多事,你也赶紧看你的书,多看书,才能长知识学文化。” 李麻雷依旧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表哥,他觉得这个人三更半夜送那么多的档案来给苗玥,肯定有问题。 表哥见他不动,顿时有些恼怒,直接一把将李麻雷手里的书猛地抢了过来,一边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说道。 “来,给我看看,你看的到底是什么书。” 表哥仅仅只翻了几页,就忍不住开始吐槽起来,皱着眉头,满脸嫌弃的说道。 “你这看的都是什么鸡彪书啊!要文笔没文笔,要情节没文笔的。” “这怎么连一幅图画都没有啊,没图画的书能是正经书?!” 表哥把脸凑近了李麻雷,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告诉你啊,你明天去档案司找小李,他那里好看的书那可真是多得不得了。什么《春宫艳女集》、《柳春春秘闻》啥的,那是老好看了,里面的图画老霸道了!” 雨,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没有要停歇的迹象。 牢房里,只有沉默中纸张翻动的细微声音不时传来。 而牢房外,表哥和李麻雷则有一搭没一搭,东一句西一句地侃着大山,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在远处,追风楼六楼,某道黑暗的金丝楠木窗后面,有四只眼睛正通过镂空的花纹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四只眼睛,毋庸置疑那当然是两个人,而洪凤良便是其中之一。 洪凤良先是面色凝重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开口道。 “这些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另一个人目光专注地看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双唇紧闭,沉默不语。 洪凤良忽然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异常严厉,对另一个人吩咐道。 “这段时间,给我严密监视那个苗玥,一刻都不能松懈。如果他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不要犹豫,直接杀了,不用向我请示!” 另一个人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挺直腰板,语气坚决地道。 “是!” 寂静的深夜里,苗玥在全神贯注的查每一页档案,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就这样一直看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整个人都沉浸在那一堆档案之中。 期间,表哥心急如焚,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一次又一次地催促了她五六回,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然而,苗玥太过投入,对表哥的催促丝毫没有回应,已经完全融入了档案的世界里。 眼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越来越明显,表哥紧皱眉头,心中的焦虑达到了顶点,再也等不了了。 他有些烦躁地扭头看了看蜷缩在屋檐柱子旁睡着的李麻雷,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压低声音,沉声道。 “起来起来!睡你爹的大尾巴!快起来!” 李麻雷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目光先是呆滞地看了看表情严肃的表哥,然后又缓缓转头看向那依旧灰蒙蒙的天空,整个人显得不知所措,一脸的茫然。 他似乎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脑袋里一片混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表哥神色凝重,目光急切道。 “你!赶紧爬进去看看,那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动作利索点,快没时间了。” 李麻雷一脸懵然,呆滞的眼神游离了好久的时间,才渐渐回过神来明白表哥在说什么。 听明白之后,他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拼命摇了摇头,面露惧色,道。 “不去,绝对不去,上次就被她狠狠收拾了一顿,她会揍我的。” 表哥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说道。 “她会不会揍你我不知道,但你现在不进去,我肯定会揍你!别磨蹭,快去,仔细看看她在干什么。” “要是她睡着了,你就把那些档案都拿出来,动作快一点,年轻人嘛,要勇敢的。” 李麻雷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五官都快皱成了一团,一副苦瓜脸,带着哭腔抱怨道。 “没你们这样的,怎么都来欺负我啊,我怎么这么倒霉,你就不能自己去吗?” 表哥瞪着眼睛,不耐烦地说道。 “你能不能别废话!赶紧的!只要你把这事弄好了,我让他们给你换间牢房,省得你天天在这外面睡,别不识好歹!” 第104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听表哥这么说,李麻雷这才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不情愿。 他嘴里嘟囔着,眼神中透着一丝恼怒,极不情愿地看了看那个窗户。 表哥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又让他不得不有所行动。 窗户位置有点高,从里面往外爬的时候,恰好有张桌子能垫脚,这让攀爬变得稍微容易些。 但从外往里爬的时候,因为窗户的高度,爬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好在李麻雷已经轻车熟路,动作十分熟练,只见他三蹦两跳的,转眼间便已经攀上窗沿。 李麻雷小心翼翼地探头往牢房里看了看,这一看,却吓了个半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瞪得极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整个人呆在那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只见苗玥神情呆滞地坐在阴暗牢房的冰冷地上,地上满是凌乱的档案纸张。 她一动不动,头发散乱不堪的披在肩上。 那模样让人感到无比的凄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将她遗弃,只剩她孤独的蜷缩在这间牢房里。 表哥看李麻雷半天不往里爬,心急的问道。 “怎么了?讲话!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表哥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疑惑,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挂在窗户上的李麻雷。 半天,才听到李麻雷哆哆嗦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道。 “她……她在哭~~~” 李麻雷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好像每吐出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话语里充满了恐惧,让人不禁跟着心里一紧。 “哭?” 表哥一脸的茫然,也不知所以,没头没脑地问道。 “她是不是太高兴了,你问问她哭什么。” 表哥皱着眉头,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眼睛里还透着一丝不耐烦,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十分不解。 李麻雷一声不吭,没有回答。 表哥见此情形着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牢房门口,迫不及待地贴近门上那窄窄的小窗口,眼睛紧紧地往里瞧,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况,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是苗玥所在的地方角度实在刁钻,无论表哥怎么努力调整视角,都无济于事。 那小小的窗口限制了视线,表哥根本看不见苗玥,急得他直跺脚,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表哥懊恼不已的跑了回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李麻雷的屁股还在他眼前晃悠,表哥猛地抬起手,在李麻雷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怒道。 “别管她,爬进去!把档案拿出来,快!” 李麻雷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吓得尿都要流出来了。 惊恐的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此刻他内心的恐惧已到了极点。 他哪里敢爬进去,就那样不进不退的挂在窗户上,脸色惨白如纸。他声音颤抖着,小声道。 “妈的!你怎么不进去,我不干了,你让开,我要跳下来。” 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冷汗从他额头滚落,似乎下一秒他真的会不顾一切地跳下来。 表哥怒目圆睁,又在李麻雷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下,破口大骂道。 “你说你妈的哨子呢!老子也害怕!但这事儿没退路了!赶快,进去把档案拿出来,要是你敢耽搁半分,老子可不会手下留情,一刀捅你屁股上,让你下半辈子拉屎都困难!你给我清醒点,别磨蹭!咱们都在这节骨眼上,稍有差池,咱俩都得玩完!赶紧行动!” 表哥的声音带着凶狠,李麻雷身子一颤,满脸惊恐,想想自己的下半辈子,还是慢慢往窗子里爬去。 李麻雷颤颤巍巍的爬过了窗子,他的动作显得极为艰难和吃力,最终跳到了牢房里的那张桌子上。 而另一边,苗玥还坐在那里,身体在微微颤动着,她的双肩不停地抖动,隐隐有压抑的哭声传来。 那哭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饱含着无尽的痛苦。 李麻雷只觉浑身一凉,仿佛有股冰冷的气息瞬间贯穿了全身,头发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恐,忙不迭地说道。 “不好意思,姐姐,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外面那个家伙凶神恶煞的,他威胁我,如果不进来拿档案,就要捅我。” “有怪勿怪,有怪勿怪!你千万别跟我计较。” 说完,他的身体还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苗玥还是没说话,只是低垂着头,双手捂住脸,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抽泣,肩膀也随着哭声颤抖着。 李麻雷着急地说道。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你……你看完了吗,看完了我就收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苗玥,眼神里满是焦急。 外面,寂静的氛围又被打破,再次传来了表哥压低声音的叫骂。 “你在里面耍熊呢!磨磨蹭蹭的!快一点!” 表哥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虽然刻意压低,但那股焦躁的情绪还是清晰可闻。 李麻雷缓缓蹲下身子,开始小心翼翼的捡着散落一地的档案。 他的动作略显紧张,一边捡着,一边目光不停的留意着苗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生怕稍有不慎,苗玥就会突然猛扑上来。 苗玥并没有扑上去揍李麻雷,她神情冷漠。 从头至尾,她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捡档案的李麻雷。 李麻雷完全不知道苗玥究竟怎么了,他的内心充满了不安,然而却更不敢开口去问。 此刻的他,显得手足无措,慌乱之中,他只能匆匆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档案,眼神中满是惶恐。 没有丝毫的犹豫,李麻雷将档案一股脑的丢出牢房,便快速爬上桌子,从窗子爬了出去。 表哥动作麻利的将杂乱的档案一一整理好,随后便迈着大步,快步跑回了档案司。 回到五楼,只见李微明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看到这一幕,表哥总算松了口气。 天光大亮前,表哥已经悄悄地将档案放回了原处。 阳光一如往常的透过窗户洒进档案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105章 恍如昨日 公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天还未大亮他就已经醒了。 原本潇洒不羁的造型儿,如今也因伤势而黯淡无光,这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焦虑。 他眉头紧锁,思绪万千,如果自己真的会瞎,真不知未来的日子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阳光洒在追风楼上,当然也洒在追风楼外。 一条身形硕大的黑色大狗朝着追风楼狂奔而来。 奇怪的是,守门的两个卫兵对此竟熟视无睹,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动作。 大狗一路畅通无阻,卫兵早就默许它可以自由的出入此地。 那只黑狗迅速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它在二楼众多的房间门口仔细地一一嗅过,鼻子不停地抽动着。 最终,它毫不犹豫地跑进了公子所在的病房,似乎它知道那里有它要寻找的东西或者想见的人。 安静的医务司里,有人看到黑狗跑来跑去,担心它捣乱,影响秩序,便想要将狗赶出医务司,却被李医官阻止。 李医官看着那只迅速跑进公子病房的黑狗,随后轻声说道。 “没事儿,这狗很乖,随它去吧。” 他的语气平静,眼神中带着一丝笃定,似乎对这只黑狗十分了解。 黑狗跑进病房,看到了眼睛蒙着药布的公子。 它歪着头,瞬间安静下来,轻轻地走到床边,用头蹭着公子的手臂,嘴里发出呜呜的低鸣,似乎在表达着安慰。 公子感受到黑狗的亲近,原本焦虑的心情稍有缓解。 “黑豹……” 他叫了一声黑狗的名字,缓缓伸出手,抚摸着它的脑袋。 不知何时,公子又睡着了。 他眉头舒展,呼吸渐缓,沉浸在梦乡之中。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欢笑,有悲伤,有汗水,有泪水,有歇斯底里的怒吼,也有抱头痛哭的哀伤,一切是那么虚幻,又那么真实,恍如昨日。 流云山深处的山道上,十几匹大马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狂飙。 马蹄声急,车轱辘飞转,带起滚滚尘土飞扬。 那飞扬的尘土如同一团厚重的黄雾,遮天蔽日,让整个山道都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只听得见阵阵急促的车马奔腾之声。 车队隆隆驶过,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一路风驰电掣般奔向远处的建筑群。 在那片建筑群中,有一座格外引人注目的楼,那是一座主体材料为汉白玉的高大塔楼,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散发着庄重而神秘的气息。 每一辆马车里坐着的,竟然是一群平均年龄尚且十岁的小男孩。 他们神情各异,有的眼中透着迷茫,有的满脸惊恐,还有的带着倔强。 小小的身躯挤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命运的安排。 很快,风驰电掣的马队如一阵旋风般冲进了那片气势恢宏的建筑群。马蹄声戛然而止,整齐地停在了一片宽阔的广场上。 赶马的人技术高超,车轮几乎是在瞬间静止,扬起的尘土缓缓落下,整个广场瞬间弥漫着紧张而肃穆的气氛,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十辆马车整整齐齐地停在宽阔的广场上,宛如训练有素的士兵。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马车里的景象。 车厢内一片混乱,衣物和杂物散落各处,与外面的整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马车急停,惯性带来的巨大冲力让车厢里的小男孩们根本坐不稳。 他们原本就紧张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伴随着惊恐的呼喊,全部不受控制地向前摔成了一团。 车厢里此刻很是混乱,然而,无一例外,这些小男孩没有一个人哭。 他们有的在破口大骂,有的只是默默的爬起来。 混乱中,车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打开。 打开门的是赶马的马夫,他面无表情。 那毫无情绪波动的面孔,在背光的角度显得格外冷峻。 那种冷峻是被岁月的风霜刻下的深深冷漠,让人不由得心生一丝寒意。 恐怖的场景、压抑的氛围,足以让成年人胆寒。 更何况是一群十来岁的孩子,他们本就天真稚嫩,面对这样的状况,内心的恐惧更是被无限放大。 “还待着干什么!都滚下来!” 马夫大声叫着,愤怒的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 他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马鞭,马鞭噼啪地打在车厢上,发出震耳的巨响,仿佛要将车厢击碎。 他就这样蛮横的将车里的小孩子全部往车外赶。 孩子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车外跑,他们小小的身躯挤作一团,脸上满是恐惧和慌乱。 孩子们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马夫手里挥舞的鞭子,生怕稍慢一步就会被那无情的鞭子打到,每个人都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年幼的公子在混乱中慌不择路,竟愚蠢的选择去钻马车车厢的窗户。 他不顾一切地将头往里塞,然而窗户实在太小了。 他努力钻了一下,这才发现根本钻出不去,无奈之下,只好又把头艰难地缩了回来,脸上满是惊恐和无助。 “你乱钻个屁啊!跟着我!”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孩粗鲁的叫骂声,声音尖锐又刺耳,带着满满的不耐烦。 那男孩也是公子上了这辆马车后才认识的,此前两人并不认识,粗鲁男孩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在叨叨叨的跟公子聊天。 他的话题琐碎又杂乱,公子虽然不感兴,但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他,一路上满是无奈。 这个粗鲁的男孩,便是年幼时的表哥。 此刻在这混乱的局面中,表哥这声叫骂显得格外突兀。 表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公子的后衣领,那力量极其霸道,就这么将公子拖着走。 而表哥自己则毫无顾忌,像一头蛮牛一般,直接朝车厢门拱去。 前面有两个男孩正因谁先下车的问题大打出手。 表哥见此情景,不由分说,瞬间怒目圆睁,火爆脾气一下子被点燃。 他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就朝着那两个男孩的面门狠狠给了一拳。 那两个男孩毫无防备,被表哥这突如其来的猛力一拳打得一个踉跄,直接栽下了马车。 表哥丝毫不停,拖着像死狗一样的公子,也迅速挤下了马车。 第106章 张管教 十辆马车上的小孩,无一例外,全都被粗暴地赶下了马车。 这些孩子,每一个都是十来岁的小男孩,他们神情惊恐,带着迷茫和不安。 原本还在马车里怀揣着各自的心思,此刻却都被迫站在了这陌生而又令人不安的广场上。 凶狠的马夫们毫不留情地拉扯着孩子们,动作粗鲁而蛮横,让孩子们在广场上站成了五排。 孩子们在拉扯中显得很是无助,只能乖乖听从摆布,整个场面混乱而压抑。 百来号孩子好不容易才在马夫们的摆弄下站好了。 然而,广场的气氛依旧紧张,尽管已经站定,但还是能隐隐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表哥和公子紧挨着站在了队伍的最后一排。 在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中,就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 表哥压着嗓子,神色紧张地问公子,道。 “嘿!小子,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看这里没他们说的那么好啊。” 他说话时眼睛还在不停的四处张望,声音低得几乎只有公子能听见,表情中充满了疑惑。 公子没有回答表哥的问题,而是皱着眉头,充满疑惑地反问表哥,道。 “你问这个干嘛?你呢?你又为什么被带到这里来了?”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表哥,声音里带着些许焦躁,显然刚才被马夫拉来拉去的让他心情极差。 表哥重重的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 “我父母都死了,亲戚也不管我,在俺们那旮瘩只能要饭过日子。” “那一天,忽然就有人来找我,说是有个地方天天都有肉,有馒头吃,问我去不去,那我一听可不就上了马车了。” “但我看这架势不对啊,不会是要把咱们卖了吧。” 听到表哥说自己是个孤儿,公子心里猛地一动,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自幼便失去父母庇护,在这世间孤独漂泊的孤儿。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让公子看向表哥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别样的同情与共鸣。 后来,公子才知道,这十辆马车上的百来个孩子,无一例外,都是孤儿。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却都有着相同的孤独,命运的大手将他们聚拢在此,等待着未知的安排。 远处,建筑群和密林交界的地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迈着大步走过来。 他身姿挺拔,步伐矫健有力,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 那人先是满脸堆笑地跟马夫们打了声招呼,从他的神态和马夫们回应的热情程度来看,很显然,他们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似乎还颇为不错。 他大笑着与马夫们交谈,还时不时地拍拍其中一些人的肩膀,显得格外熟络。 从马夫们跟他的对话中,孩子们得知,这个看起来颇有气势的男人姓张,马夫们都称呼他为老张。 马夫们跟老张热络地聊了好一会儿,他们的脸上时而露出笑容,时而神情严肃。 聊完之后,马夫们便纷纷转身回到了马车上,扬起马鞭,赶着马车,在滚滚烟尘中逐渐远去,只留下原地一脸茫然的孩子们和站在那里的老张。 老张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懵懂的孩子们,然后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 “我姓张,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啊,顿顿都有香喷喷的大白馒头,还有大肉片儿,保证让你们吃得饱饱的!” 老张话锋突然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道。 “不过我可得跟你们说清楚,饭菜管饱,那是有条件的。不能光吃不干活,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有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好好干,不愿意留下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孩子们纷纷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那已经消失得没影儿了的马车,满脸的无助和迷茫。 此时,即使有后悔来到这里的,也根本走不了了。 他们望着远方飞扬的尘土,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小小的身躯在风中显得那么脆弱。 老张扯着嗓子大声道。 “既然没有后悔的,那就都跟我走!别磨蹭了,走了走了!瞧瞧你们一个个这个鸟样!灰头土脸的!” “我现在带你们去洗澡!洗完澡换干净衣服!换完衣服就去吃饭!都动作快点……” 老张在前面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话,语速又快,语气又急。 然而绝大多数人都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听到了两个字——“吃饭”! 这两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饥饿的孩子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思也全被这两个字给占据了。 马夫们费劲地拉扯着孩子们站好的队形,就在队伍刚开始一走动间,孩子们你推我搡,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形瞬间又乱成了一锅粥。 老张带着一群孩子,走向他来时的密林。 表哥迈着大步走在公子前面,扯着嗓子大声叫道。 “喂!你带我们吃什么啊!可别净是些青菜萝卜!有没有肉啊!我都好久没尝过肉味了,要是没有肉,这算哪门子的好地方!” 走在队伍前面的老张头也没回,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大声道。 “废话!当然有肉!我们这啥都差!就伙食最好!别在这疑神疑鬼的!” “还有!我不叫喂!都给我记住了,叫我张管教!谁要是叫错了,可别怪我不客气!后面的走快点!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拖拖拉拉的!” 表哥听到有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声说道。 “有肉就行!哈哈,只要有肉吃,啥都好说!有肉你就是我亲爹!” 其他人听到表哥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在队伍中传开。 老张听到笑声回头看了一眼表哥,脸色阴沉地挥了挥拳头,叫道。 “你给我安静点!讲话像大炮一样!别在这咋咋呼呼的,要不然待会儿有你好看的!都给我老实点!” 表哥立马挺直了身子,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扯着嗓子故意大声叫道。 “好的!老张!” 他这一喊,声音格外响亮,引得周围的人又一阵偷笑,老张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狠狠瞪了表哥一眼。 第107章 百人浴 老张步伐匆匆地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群孩子。 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队伍拖得老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公子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都有点累懵了,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表哥在前面大步走着,有一句没一句跟后面的公子说着话。 公子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两人就这么在队伍中保持着这样独特的交流方式。 表哥兴致勃勃地讲着,却突然发现公子很久没吱声了。 他疑惑的回头看时,这才发现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公子在后面艰难的追赶着队伍,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 表哥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悠闲地休息,静静的等着公子。 公子费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追了上来,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表哥见状,忍不住调侃道。 “嗨呀!你这体力不行啊!就你这速度,吃粑粑都赶不上热的,快快快!” 公子斜眼看了他一下,满脸恼怒,没好气地道。 “你走你的,管我干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 “再说了,我看你体力也不是很强的样子,要不然你干嘛坐这休息?别在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就直接跑到最前面,少在这儿瞎得瑟。” 表哥闻言,顿时大怒,瞪大了双眼,脸色涨得通红,大声道。 “嘿!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我好心在这儿等你,怕你落下,你居然还说出这些伤人的话!好心没好报,你真是分不清麦子和狗尾巴草!!” 表哥一边骂着,一边怒气冲冲地一把将公子扛了起来,迈开大步就朝队伍前面跑去,如风一般迅速。 他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 “这回让你看看我的实力!我倒要让你心服口服!” 公子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简直壮的跟牛一样,真不知道他以前是在哪一片要饭,竟然吃得这么壮实。 而且他的耐力更像是雪山上的牦牛,竟然真的就这么扛着公子,一路飞奔,一直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表哥猛的将肩上的公子扔了下来,双手叉腰,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却依然扯着嗓子叫道。 “怎么样!看到了吧!服不服!” 公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张已经黑着脸开始训斥起来。 “都别闹!别闹!这是干什么呢?像什么样子!嘻嘻哈哈的!正经点……” 随后,老张抬起手,伸出手指着远处一片平坦的山林,大声说道。 “那里就是我们此次的目的地。瞧见没?那里有一大片温泉眼。 “你们可以先去洗个澡!泉眼有限!先到的先得!后到的干看着。” 老张话音刚落,孩子们就像脱缰的野狗一般,争先恐后地朝那边跑去。 公子看着这混乱的场景,扭头看了看表哥,挑了挑眉,道。 “哎!你不是厉害嘛,要是这次你能背着我冲到温泉,那我就真心服你!怎么样,敢不敢?” 表哥斜着看了公子一眼,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 “哼?激将法?你小子这点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还真把老子当牛骑了!想得美!滚蛋!!!” 表哥不再理会公子,毫不犹豫的拔腿就朝温泉跑去。 公子见表哥根本不上套,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这家伙,不仅体格壮,脑子还挺聪明。” 随后,公子也不甘示弱地朝温泉那边奋力跑了过去。 玩水,向来是孩子的天性,这是毋庸置疑的。 更何况是这样一群十来岁的孩子,温暖清澈的泉水对他们而言,是无法抗拒的巨大诱惑。 孩子们一个个迫不及待的跳入温泉里。 所有的孩子都兴奋地下了水,水并不深,仅仅只到他们的胸口位置。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温泉眼都被孩子给占领了,场面热闹非凡。 有人在拍打着水,溅起阵阵水花,有的人在打闹,嘻笑声不断,还有的人,居然在温泉边尿尿。 老张看到这混乱的场景,顿时一脸黑线,怒火中烧,扯着嗓子怒道。 “一群土驴啊!有没有点规矩!谁他妈教你们这么洗澡的!先把衣服脱了再下水,一点样子都没有,像什么话!” 闻言,孩子们也不再顾忌,索性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随手一扔。 一时间,温泉眼里满是白花花的光屁股男孩。 洗完了澡,孩子们陆续从温泉中出水。 有人迫不及待地去捡自己的衣服准备穿上,就在这时,老张一脸严肃,一脚重重的踩在那男孩的衣服上,皱着眉头,提高了音量说道。 “所有人给我听好了!刚刚我都还没让你们下水,你们就擅自下水!一点纪律都没有!” “作为惩罚!不准你们穿衣服!现在!立刻!马上!都给我过来站好!” 表哥皱着眉头,小声嘟囔道。 “这又扯什么犊子呢,刚刚狗说的先到先得,现在又不让穿衣服了,这像什么话,在我们老家,得磕碜死。” 这小声的嘟囔还是被耳尖的老张听到了,老张瞬间火冒三丈,瞪大了眼睛怒道。 “谁!谁又在哔哔哔的!给我站出来!” 所有的人鸦雀无声,老张继续骂。 “有胆子说没胆子承认是吧!我告诉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谁要是再敢多嘴,今天的惩罚就加倍,听到没有!” 所有的人依旧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老张见状,再次扯着嗓子叫道。 “在这里!只有服从!没有别的!上级下达命令的时候,你们只要大声地说“是”就行了,别给我装聋作哑,都听明白了没有!” 老张那张涨得通红的脸此刻显得更加愤怒,他再次声嘶力竭地又叫道。 “我再问你们一遍,听明白了没有!” 这一次,有一半的孩子扯着嗓子叫道。 “是!” 然而,这声音却是杂乱无章、参差不齐的。 有的声音高亢,有的声音低沉,毫无秩序可言,听起来更像是鸭棚里受到惊吓的鸭子在乱叫,喧闹且混乱。 第108章 光腚列队 “你!你!还有你!过来!” 老张又摆出那副人五人六的架势叫了起来。 他随手指了三个男孩,让他们去把所有人的脏衣服全部捡过来。 三个男孩不敢违抗,乖乖照做,不一会儿就将衣服都捡来,堆成了高高的一堆。 老张在四周捡了一些干柴铺到那堆衣服上,掏出火折子,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老张引燃了干柴,将衣服烧了个干净。 眼前的景象令人绝望,现在好了,他们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一无所有了。 在众人眼巴巴的注视下,老张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块空地,那里有几十顶大大的绿布帐篷。 帐篷群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帐篷的颜色与周围的繁茂植被、青葱草地几乎融为一体。 从远处眺望,若不仔细观察,还真不容易发现。 它们仿佛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宁静而隐秘。 老张大手一挥,指着帐篷的方向,大声喊道。 “那边,有你们的新衣服,快快快!别磨蹭!跑起来!” 光腚小子们听到命令后,又风一般地跑了起来,跑向那个老张所指的地方。 然后就出现了一幅极为壮观的景象,百来个白花花的光腚男孩,如同脱缰的野狗,争先恐后的在草地上狂奔。 在那里,的确整齐地码放着一堆统一颜色,统一款式的灰色衣服。 那堆衣服摆放得规规整整,一丝不苟。 而在旁边,还站着十个身形健硕的男人,他们个个身姿挺拔,肌肉紧实,目光炯炯,透露出一种威严的气势。 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 可能是因为有那十来个身形健硕的男人所形成的强大震慑,又或者是刚才温泉的事情让男孩们都学乖了。 总之,他们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蜂拥而上。 男孩们只是一边害羞地捂着自己的私密部位,一边用好奇的目光围着那堆衣服打量。 他们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 老张走了过来,他沉着脸,看那脸色,他似乎又有些不高兴了。 他阴沉沉的目光扫过男孩们,心里估计在盘算着,如果男孩们抢了衣服,他就又能找到理由发飙了。 但出乎老张意料的是,男孩们并没有抢,这让原本准备借机发飙的老张没了发飙的理由。 但老张从来就不缺发飙的理由,哪怕男孩们这次没有抢衣服,他还是又骂了起来。 “你们这群山丘野狗!围在那里干什么?都给我列队!站好!!!” 老张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那愤怒的吼声在回荡。 他瞪大了眼睛,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吓得男孩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站在最后面一排的表哥面露不屑,他轻蔑的神情毫无掩饰。 表哥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公子,压低声音道。 “哎!赌一把,我赌他活不过五十岁。” 表哥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又道。 “瞧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就这火爆脾气,能长寿就有鬼了!” 公子听了,先是一惊,随后朝表哥呲了一下牙。 那意思是让表哥闭嘴,要是让老张听到了,绝对落不着好。 表哥倒是不以为然,依旧是松松垮垮站在那里,摆着一副鄙视的表情。 站在队列前面的老张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还在不停的骂。 “站直了!都给我把腰杆挺起来!手放在大腿两边!一个个没个正形!” 他的声音愈发尖锐。 “捂着你那玩意儿干什么!搞得跟谁稀罕看似的!都给我大大方方的!瞅瞅你们这副窝囊样,像什么话!” 老张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随着他的怒吼突突直跳。 老张最后站到了队列前方,清了清嗓子,道。 “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不用我多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你们这批人都是些在各地要饭的、流浪的!” “我们对你们这类人进行了长达一年的监视、评估!” “而如今,恭喜各位被选中!来到了这里!这是你们人生中一次难得的转机……” 老张还在哇哇狗叫,那声音让人愈发心烦意乱。 就在此时,队列中出现另一个响亮的喊声,那喊声明显出自一个小男孩。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 小男孩清脆且带着些许愤怒的声音打破了老张的慷慨激昂。 男孩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倔强。 所有的孩子都在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现场一片死寂。 因为他们也很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们睁着迷茫而又充满渴望的眼睛,看着老张。 每一张稚嫩的脸庞上都带着深深的困惑,内心的恐惧在沉默中不断蔓延。 这些孩子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把他们带到这里,也不清楚未来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什么,只能在沉默中等待答案。 老张发怒,那张涨红的脸显得有些狰狞,他对着那小男孩扯开嗓子吼道。 “懂点规矩!在这里!要讲话之前先喊报告!明白吗!” 他的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在安静的山里回响。 老张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似乎想要用这个小男孩树个典型,让在场的其他孩子都能立刻明白并遵守他的这一要求。 那男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更大,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报告!我有话要说!” 他大声喊着,声音清脆且响亮,也回荡在山里。 小小的身躯里似乎迸发出了巨大的勇气,坚定的眼神直视着老张,毫不退缩。 老张也提高音量,扯着嗓子喊道。 “讲!”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威严,犀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男孩,似乎是要用这强大的气场压制住一切不服从的苗头。 小男孩喊道。 “我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 老张道。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小男孩道。 “因为前几天!有个人告诉我,他家要找一个劈柴的长工!一天管三顿饭,顿顿有肉!问我去不去!我答应了!上了他的马车!但不知道为什么,被你们带到了这里!” 第109章 路怎么走,让你们自己挑啊 老张微微点头,大声说道。 “好!说的很好!我相信你们到这里来的理由,跟他都差不多。无非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能有口饭吃!” “现在!我告诉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追风楼的野外训练场!这里不招什么砍柴的!挑水的!” “从今天起!你们将面临为期十年的训练!成为真正的男人!为追风楼效命!” 老张说完,男孩们一片哗然。 “追风楼???” “追……风楼!” “追风……楼!?” 队列中瞬间哗然一片,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无数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细碎的声音此起彼伏,犹如一群躁动的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 听男孩们的语气就知道,他们对追风楼的了解各不相同。 有的人在听到“追风楼”这个名字时,语气中透露出震惊!显然是听过这个组织的传说。 当然也有的人完全没听过,脸上写满了茫然,眼神里充满疑惑,完全不知道追风楼意味着什么。 紧接着,又有一个男孩猛的叫了起来,声音洪亮,道。 “报告!” 老张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神情,道。 “嗯~~~孺子可教!会喊报告了!讲!” 那男孩涨红了脸,情绪激动的大声道。 “我不想加入什么追风楼!我要回去!!” 老张脸色立刻一沉,犹如乌云密布。 他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个上一秒还被他称之为孺子可教的男孩,眼神中满是愤怒。 老张随即转过头,对着众人厉声道。 “你们回到原来的地方!也不过是继续要饭!过着那有上顿没下顿、毫无希望的苦日子!” “在这里!只要你们通过考验,加入追风楼,便能衣食无忧,前程似锦!” “如果能力出众,你们以后都有可能会成为我的上司!” “是继续在底层挣扎,还是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平步青云,路怎么走,让你们自己挑。” 老张忽然神色严肃的指了指通往山林更深处的一条小路,语气沉重道。 “想留下来的!待会儿发完衣服就可以去吃饭了!” “不想留下来的,从那条路滚蛋!” 老张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里有一条捷径,走上半天就能走出大山。但走了,就别后悔!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 所有的男孩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声音虽小却此起彼伏。 公子神色略显紧张,他转过头看着旁边的表哥,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道。 “你要留下来么?” 表哥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公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讶异。 这是公子少有的主动跟他说话,以往都是自己主动找公子吹牛,此刻公子竟先开了口,表哥感到有些意外。 随即,表哥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脸上也露出少见的笑容,道。 “当然留下来,我还得吃肉呢不是,就算要走,也得吃了肉再走啊。反正回去也是受苦挨饿,倒不如在这搏一搏,说不定真有个活路。” 在经历了一阵的骚动之后,还是有十几个人缓缓走向了那条蜿蜒的小路。 他们没有吃饭,饥肠辘辘,身上更是没有一件蔽体的衣服。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退出。 老张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连看都没有看那些离开的人一眼。 在他眼里,这些离开的人就如同垃圾一般,毫无价值,让人打心底感到厌恶。 他紧皱着眉头,满脸的不屑,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那表情真是冷漠到了极点。 等那十几个人都走了,老张面色严肃地点了一下剩下的人数,大声说道。 “好了!现在还剩下八十六个人!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依次过来领衣服!动作都利索点,别耽搁大家吃饭!” 公子和表哥也都领到了属于自己的两套新衣服新鞋,他们身上穿着一套,手里还抱着一套。 公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胸,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里,那里有黑线缝制的两个数字。 “五十八。” 那数字却格外醒目,不知是什么意思,这让公子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疑惑。 公子下意识的又看了看表哥的衣服,在相同的左胸位置上,同样赫然有着两个数字。 “六十二。” 那数字格外醒目,和自己身上的数字一样显得那么突兀,这让公子原本就疑惑的心情更加浓重。 正当公子疑惑的时候,老张已经给出了答案,他神情严肃,大声道。 “你们在这里没有名字,只有胸前的数字!看你们这一个个歪三倒四的样子!” 老张随即转头对那十个男人说道。 “先挑人!挑完了!带他们去吃饭!让他们吃饱喝足再进行下一步!” 老张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又看了看那群男孩们,语气严厉道。 “我把话说在前面!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要是吃完了饭,还是现在这个松松垮垮的鬼样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罢,老张面容凝重的向那十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十个男人在老张点头之后随即动了起来。 他们神情严肃,步伐沉稳的朝着男孩们走去。 十个高大的男人在一群男孩们中间穿梭着,时不时传来他们低沉而严肃的声音。 “你!跟我走!” “你你你!跟我走!” “你!还有你们两个!跟我走!” 没一会儿的工夫,八十六个男孩都陆续被那十个男人挑走。 男孩们有的一脸懵懂,有的满是惊恐,却也无可奈何。 表哥和公子被同一个男人选中,那男人神色严肃,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示意他们跟上。 随后,男人带着表哥和公子,以及其他六个同样一脸紧张的男孩,快步走进了旁边一个大帐篷里。 挑选他们的男人在前面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快快快!跑起来!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都给我动作麻利点,谁要是磨蹭,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第110章 有肉谁还吃米饭啊! 帐篷非常大,空间宽敞得让人惊叹。 令人意外的是,它却也十分整洁,没有丝毫的杂乱无章。 里面的布置一目了然,物品摆放有序,地面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让人感觉一种别样的舒适与规整。 左右两边是整齐排列着的高低两层的架子床,它们紧密相依。 床的构造看上去虽然简单,没有华丽的装饰,却有着厚实的木材和稳固的结构,给人一种坚固耐用的感觉。 帐篷的中间位置,醒目的摆放着一列长长的木桌。 那木桌看上去十分陈旧,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表面不仅色泽暗淡,还有不少深深浅浅的划痕,一看就是一张有故事的桌子。 长桌的四周环绕着方形的板凳,这些板凳造型同样简单,没有装饰。 但它们却也同样的坚固,厚实的板材,粗壮的凳腿,看起来很有分量的感觉。 最吸引男孩们的,无疑是那张长桌上的丰盛饭菜。 色泽诱人的红烧肉、香气扑鼻的烤鸭、绿油油的青菜,还有那冒着热气的鲜汤,让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直咽口水,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对于这样一批常年要饭,四处流浪的孩子来说,这样的饭菜,通常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 他们平日里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眼前这满桌的美味佳肴,是他们内心深处遥不可及的幻想,此刻却真真切切的摆在眼前。 在男人的指挥下,八个孩子争先恐后的坐到了凳子上。 他们脸上洋溢着许久未曾有过的期待,小脑袋不停地晃动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饭菜,似乎那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男孩们眼睛里满是渴望,只等着男人一声令下,便敞开肚子大吃一顿。 他们无一例外的紧紧握着筷子,身子前倾,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好在领走他们的这个男人不像老张那般话多。 老张总是喋喋不休,让人感到厌烦,而这个男人沉默寡言,这反倒让孩子们觉得轻松自在,不必忍受过多的唠叨。 宁静的氛围中,男人只是看了那八个孩子一眼,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温和。 稍作停顿后,便道。 “吃吧。”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男孩们瞬间欢呼起来。 表哥早就准备好了,他那眼神一直紧盯着桌上的烤鸭,就等开吃的指令。 指令刚出,他动作迅猛,一把就将性价比最高的一只烤鸭抢了过去。 表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旁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紧紧把烤鸭抱在怀里。 有几个不服气的男孩瞪了几眼表哥,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中充满了恼怒。 随后又向男人投去抗议的目光,那眼神里满是期待,似乎是在祈求男人主持公道,能让表哥把抢到手的烤鸭分享出来,好让大家都能吃到。 氛围略显紧张,男人却根本没管孩子们之间的小争执,他只是摇头笑了笑,道。 “在别处,可能会有人主持公道,但在这里,谁拳头大,谁就得到的更多,你们要是不服,可以直接去抢。” 他的语气平静又带着一丝严肃,目光扫过那几个不服气的男孩,道。 “弱肉强食,就是这里的生存法则。” 一番话让那些不服气的孩子们都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表哥得意洋洋,脸上挂满了胜利的笑容,他豪爽地扯了一条鸭腿给公子。 公子看着表哥递过来油光直冒的大鸭腿,那叫一个感动啊。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目光中满是惊喜,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鸭腿,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却激动得一时语塞。 似乎是受到男人刚才几句话的影响,所有男孩一瞬间都动了起来。 他们如同被点燃的火苗,瞬间爆发了强烈的占有欲,一个个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食物。 有的男孩双手并用,狼吞虎咽,有的男孩腮帮子鼓得像气球,拼命咀嚼,有的男孩顾不上擦掉嘴角的残渣,只管不停的往自己面前抓取食物。 在一片喧闹中,公子直接把碗里的米饭扣到桌子上,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然后迅速又拿空碗去装大块大块的红烧肉,眼睛里满是急切。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因为兴奋而泛起红晕,此刻,在他眼里,面前的红烧肉才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定要尽可能多地装进自己的碗里。 旁边的男孩们见了公子的举动,纷纷有样学样。 他们不管不顾,着急忙慌地将碗里无关紧要的东西全倒了。 紧接着,又迅速拿空碗去装肉,那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桌上的肉,唯恐动作慢了就会少拿一些。 一时间,倒东西的声音、争抢食物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就算是如今回想起来,公子也对那一顿饭记忆犹新。 满桌丰盛的菜肴,众人争抢的场景,还有不要命狼吞虎咽的样子,都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每每想起时都会感慨万分。 对于混乱的场面,男人并没有去管,他只是默默的端着自己的碗在吃饭。 他的表情平静如水,似乎眼前孩子们的争抢丝毫影响不到他,只是自顾自安静地享用着自己碗中的食物,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男人在慢慢的吃着饭,他手中的筷子移动得异常缓慢,每一口饭菜都在嘴里停留许久,吃得很慢很慢,似乎是刻意的。 他的眼神时而聚焦在碗中的食物,时而又看向男孩们,仿佛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咀嚼的动作,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每一次的咀嚼都显得格外漫长,眼神中透着若有所思,他好像是在等,等着男孩们再多吃一点。 终于,男人吃完了饭。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地把碗放到了桌子上。 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然。 第111章 七班 男人擦了擦嘴,对男孩们道。 “都吃得差不多了吧。” 男孩们的情况则是各不相同,有的已经吃饱了,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 有的还在跟胃里的最后一丝缝隙作斗争,艰难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一副不填满不罢休的架势。 男人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地开始自我介绍,道。 “这里,是追风楼的野外训练场。我姓高,是七班的班长。”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七班的人了,这里将会是你们新的起点。” 男孩们静静的听着,脸上的神情显得格外平静。 他们的心里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波动,似乎高班长无法触动他们的内心。 他们这些孩子,一直以来都是食不果腹,漂泊不定,遭人白眼。 生存的艰辛过早的磨平了他们内心的敏感。 日复一日为了温饱而努力,已经让他们麻木,至于其他,都成了奢侈的幻想。 在他们心里,只要有饭吃,其他的,并不重要。 高班长神情严肃地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沉稳而锐利,缓缓地看着面前的男孩们。 此刻,周围的气氛仿佛也随之凝重起来。 高班长继续道。 “现在,给你们上第一课。”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地回荡着。 他挺直了脊梁,似乎要用自己的姿态为这第一课定下庄重的基调。 男孩们饶是心不在焉,却都有些好奇,也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高班长表情严肃,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 “看看你们面前的桌子。” 闻言,男孩们的视线纷纷往下移,看向桌子。 刚刚的狂欢过后,桌子上杯盘狼藉,用过的碗筷随意堆叠着,残羹剩饭到处都是,汤汁四处流淌,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 高班长皱着眉头,神色严肃地道。 “现在!把你们刚才拿到自己面前,但又没吃完的食物,全部吃光,一粒米都不准剩!” “因为我们这个营地不开灶,这里所有的食物都是由追风楼大本营的同僚们翻山越岭送过来的。” “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浪费的行为,都给我老老实实吃完!” 男孩们听到高班长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男孩们都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之中。 他们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面前刚才疯狂抢来的食物,现在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那些原本被视为珍宝,争抢回来的美味,此刻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吸引力。 望着眼前堆积的食物,他们心中满是无奈,不知如何是好。 高班长神情严肃,单手稳稳地拿起自己的碗,向众人展示,大声说道。 “我吃完了,没有剩一粒米!现在,到你们了。” 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默默的低着头。 高班长终于怒目圆睁,大声喝道。 “怎么!第一天就要逼我动手吗?” 他的语气充满愤怒,凌厉的眼神,紧蹙的眉头,以及紧绷的嘴角,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高班长这副表情,没有人会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假,大家都噤若寒蝉。 表哥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啃完了那只烤鸭,就已经饱了。 此刻,他面前剩的食物是最少的,其他人看着自己面前的剩饭,不知所措。 而表哥却在一旁偷笑,同时,他也是第一个听从高班长命令而动起来的人。 表哥几乎是面带春风,得意的神情溢于言表,他不紧不慢地将剩下的烤鸭肉吃完。 吃完后,还不忘故意嗦了嗦鸭骨头,发出夸张的声响,眼神中透着沾沾自喜。 表哥吃完了自己面前的鸭肉,然后挺起胸膛,大声喊道。 “报告班长!我吃完了!” 那声音洪亮有力,响彻整个帐篷,他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高班长拍了拍手,道。 “六十二号做的很好!其他人赶快吃!别耽搁时间!”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班长目光锐利的扫过众人,如鹰隼般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双手抱在胸前,继续强调。 “这是我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我不希望第一个任务就完成不了!” “这些只是对你们的初步锻炼,谁都不许掉链子!” 他紧绷的嘴角和严肃的表情,让在场的每个男孩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公子看着面前的桌子,就在自己的正前方,是刚才自己为了装红烧肉而倒掉的一碗米饭。 那白花花的米饭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滩,跟几片菜叶和几根骨头混合着,显得格外刺眼。 公子缓缓拿过碗,神情严肃的伸出手中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将桌子上那堆被遗弃的米饭和菜叶子重新扒回碗里。 在众人的注视下,公子竟然还面不改色的又舀了几勺菜汤到碗里,手中的勺子轻轻搅动了几下,原本零散的米饭和菜叶子瞬间融合在菜汤中,便成了一碗菜汤泡饭。 他的表情淡定自若,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表哥看着公子,脸上的表情满是错愕。 片刻,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嘿,哥们儿,还是你有格调啊,这时候了还整个汤泡饭。” 表哥语气中满是调侃,公子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神色自若。 他向来浪荡漂泊,以要饭为生,风餐露宿是生活常态。 这样的剩饭剩菜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他早已习以为常。 公子艰难的吃完了那碗菜汤泡饭,每一口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所谓的艰难,并不是难吃,而是自己已经太饱了,这一碗菜汤泡饭简直是硬塞下去的。 终于,他把空碗放到了桌子上,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道。 “嗝~~~报~~报告!我吃完了!” 高班长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道。 “好!五十八号也已经完成了任务。其他人都利索点,别磨蹭!” 所有的孩子都在往嘴里艰难的塞食物。 然而,只有一个男孩没有动,他坐在那里,眼神里充满纠结。 第112章 三十八号 那男孩没有看向桌子上的食物,而是紧盯着地上。 地上有一滩饭,那的确是一滩,毫无形状。 男孩的目光就那样定格在那滩饭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十分复杂。 他跟公子不一样,公子把饭倒在桌子上,而他刚才忙着抢肉吃,把饭倒在了地上。 那该死的米饭也不知是被哪个该死的人踩了七八脚,原本颗粒分明的米饭此刻已经面目全非,成了一滩该死的饭。 饭被踩得扁扁的,和地上的泥土,菜汤混在一起,真是惨不忍睹。 它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是饭了,那造型简直糟糕透顶。 更像是某个醉酒之人在路边痛苦干呕后的呕吐物,让人丝毫无法将其与原本香喷喷的米饭联系在一起。 “报告!”一声响亮的声音传来。 “报告!”紧接着又有一人喊道。 “报告……” 随后,这样的声音不断响起。 陆续有人大声报告,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他们的脸上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任谁吃饱了饭以后,又被强制要求吃下那么多东西之后,脸上的表情都不会好看。 那男孩依旧呆呆的看着地上的一滩饭发愣。 高班长皱了皱眉头,迈着大步走了过去,语气严肃地道。 “三十八号!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吃?大家都完成了任务,你却在这一动不动,是什么情况,给我个解释!” 三十八号抿着嘴唇,缓缓道。 “这……已经没法吃了……它被踩得不成样子,全是灰尘和脏东西,我实在是……没法下口。” 三十八号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慢慢低了下去,不敢直视高班长那严厉的目光。 高班长脸色阴沉,大声道。 “我知道,这种东西,哪怕是街边要饭的,也绝对不会去吃。” “但是!在这里,我让你吃,你就得吃,不管他是米饭,还是大粪。这是命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三十八号颤抖着声音道。 “能不能……不吃……这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哪里还是人能吃的东西,简直就是一滩垃圾。” 高班长眼神冷漠,抬起脚又在那滩饭上狠狠地踩了一脚,饭粒被挤压得更加细碎。 他面无表情的道。 “好啊,可以不吃。” 三十八号脸上刚浮现出的一丝喜色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高班长继续冷冷地道。 “你如果不吃,受你的连累,七班的所有人都会挨罚,每人再吃十个馒头!你好好想想,是你一个人吃掉地上这堆东西,还是让全班跟着遭殃。” 一听这话,有几个男孩瞬间绷不住了,他们已经吃得太饱太饱,甚至连水都喝不下去,要是再来十个馒头,那自己的胃绝对要被撑破。 男孩们叫了起来,道。 “你就吃了吧,别连累我们!” “就是啊,别因为你一个人,让大家都跟着倒霉!” 三十八号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无助地看向那滩饭,又看了看愤怒的同伴们,内心极度的痛苦。 三十八号最终还是用颤抖的双手极不情愿地捧起了那滩已经不能用饭来形容的饭。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泪水止不住地滴落在那令人作呕的“饭”上。 三十八号最后还是吃了那滩饭。 那滩饭,凌乱地散落在地上,掺杂着灰尘与污秽。 公子站在一旁,吃惊地注视着这一切。 在某一瞬间,公子甚至觉得,这个三十八号很像一条狗。 他卑微着,为了生存而放弃尊严的模样,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公子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深深的不屑,这里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三十八号虽然吃进去了,但下一秒,他吐出来的,远比吃进去的多。 那滩难以下咽的食物,混杂着污秽。 他拼尽全力将其塞进嘴里,可身体却无法承受这般折磨。 他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随后便不受控制地呕吐起来。 秽物喷溅而出,场面令人揪心。 周围的人投来或冷漠、或嫌恶的目光,而三十八号却只是在那不停地吐着。 三十八号虚弱地瘫坐在地,周围一片狼藉,公子在一旁心有余悸。 高班长还算有点人性,看着三十八号的惨样,终究没有让三十八号把吐出来的再吃回去。 倘若真让三十八号把吐出来的东西再吃回去,那不堪设想的场景定会如噩梦般萦绕在公子心头,成为永远无法抹去的可怕记忆。 高班长脸色阴沉,大声喝道。 “三十八号!因为你最后一个完成任务,今天所有的碗都由你洗!现在!去第三个温泉眼打水回来洗碗!”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整个帐篷里回荡。 高班长目光严厉,紧紧盯着三十八号,那神情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三十八号闻言,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情,但也不敢有丝毫违抗,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三十八号艰难的站了起来,提着两个水桶走出了帐篷,朝着外面第三个温泉眼的方向走去。 男孩们都在看着三十八号那落寞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然而,高班长却不管这些,他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 他随手指了指旁边高低两层的架子床,粗声粗气地道。 “你们以后就睡这里,铺位可以自己选。” 高班长的语气不容置疑,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温和之色,他说完,便出去了。 帐篷里只剩下男孩们,他们的目光从三十八号的背影又投到了高班长的背影上。 终于,帐篷的帘布放下,什么背影都看不到了,男孩们纷纷收回目光,开始打量起那些床铺,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该选哪个位置。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怪叫了一声,打破了暂时的平静。 紧接着,一个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抢先冲向架子床。 其余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瞬间乱作一团。 大家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去,纷纷开始抢占最好的铺位。 有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有人则用力推开身边的同伴,现场一片嘈杂混乱。 每个人都生怕自己落后,失去仅剩不多的好位置。 第113章 先吃不管,后吃洗碗 在这种事情上,表哥总是能一马当先。 他已经毫不犹豫的冲向整个帐篷最好的位置,那是一个角落。 他一屁股坐到角落架子床的下层铺,表示这里已经被他占领,脸上挂着得意的贱笑。 两个男孩觊觎着表哥上层那个铺位,他们凑了过来,试图想要爬到上面去。 表哥两眼一瞪,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道。 “上面有人了!滚!” 两个男孩被表哥这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镇住了,原本的激动瞬间消散,只得灰溜溜的走开。 表哥则像个胜利的将军,牢牢的守住自己的领地。 表哥一脸恼怒的看着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人堆里乱转的公子,再也忍不住大骂道。 “五十八号!你他妈的真是个猪啊!来这边!” 表哥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要不是怕自己一走,别人会趁机过来抢铺位,他真想飞过去给公子两脚。 公子正一脸迷茫地在人群中徘徊,突然听到表哥叫他。 下意识地朝那边看了一眼,瞬间,脸上的迷茫一扫而空,顿时欣喜若狂。 他脚下生风,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来啦!来啦!” 在睡觉时,人的潜意识里往往会寻求一种安全感。 这时,总喜欢往角落钻似乎成为了一种本能的选择。 因为角落能给予人一种被包裹、被保护的感觉。 而谁也不愿意选择左右上下都是人的中间那几张床,处在那样的位置,会让人感到四周空落落的,没有依靠,心里难有踏实之感。 再一个,角落里的床具有独特的优势。 它离着门口最远,这意味着不会受到外界频繁进出的干扰。 当其他人在门口来来往往,嘈杂的脚步声,都不会影响到角落里的宁静。 在这样的环境中,晚上能睡得更舒服一点,能够让人全身心的放松,不必担忧被外界的动静所惊扰。 再一个,需要着重考虑的是,这里可是在深山老林之中。 深山老林往往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保不齐会有毒蛇猛兽出没。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真有那些危险的东西闯进来,最里面的角落无疑是最安全的。 毕竟,按照常理,野兽就算要吃也是吃门口的第一个人。 所以,处于角落位置,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生存的几率,让人在心理上多一份安全感,也能更安心的入睡,不至于整夜提心吊胆。 表哥和公子,睡在了位置最优越的一张高低架子床。 这张床位于房间的角落里,视野开阔,一眼就能看见帐篷的帘布和几乎所有人的动向,这给他们带来了满满的安全感。 床上有枕头和被子,床边摆放着整齐的毛巾,皂角子,脸盆等等生活必备的用具。 这样舒适的环境待遇,让从小就漂泊不定、以要饭乞讨为生的男孩们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们坐在各自的床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中充满了惊讶。 整洁的床铺、齐全的生活用具,还有美味可口的饭菜,对于他们来说如同梦幻一般。 恍惚中,他们甚至认为这根本不是现实,而是自己在极度渴望下幻想出的美好场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拥有这一切。 一时间,所有的男孩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发出动静,他们都在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复杂的情绪,有的在回忆,虽然不知道他在回忆什么。 有的对眼前这陌生的美好感到的不知所措。 也有的对未来感到迷茫。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似乎在努力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份沉默,仿佛一开口,这难得的宁静与美好就会瞬间消失。 沉默终究是会被打破的,但打破沉默的东西并非来自帐篷内,而是来自帐篷外。 一个踉踉跄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那声音显得沉重而紊乱,让帐篷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下一秒,帘布被人打开,确切的说是被人用背拱开的。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一个人的背,那背弯着,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拱进来的是三十八号,他艰难的提着两桶温泉水,跌跌撞撞的进来。 他的身体左右摇晃,脚步虚浮,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在地。 那两桶水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着,有些水溅了出来,洒在他的裤腿上。 三十八号的脸上满是汗水,但仍咬着牙坚持,一步一步地朝着帐篷内挪动,嘴里还喘着粗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立刻投向了三十八号。 三十八号感受到这众多目光的注视,也缓缓看了看其他人。 他的眼神略显迷茫,与众人的目光短暂交汇后,又迅速移开。 三十八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只是默默的将那两桶水放到地上。 随后,三十八号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忙活起来。 他先是将桌子上零散的碗筷一一收走,收到了一起,又把桌子给擦了。 随即,他拿了一个凳子,坐在两桶温泉热水边,便着手开始洗碗。 他先在一个桶里认真刷洗,而后又在另一个桶里进行漂洗,最后拿出来用干净的布仔细擦干,动作熟练且有条不紊。 这很让人怀疑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目光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言语。 三十八号专注而认真的洗着,一个碟子,接着一个碗,缓慢却细致,帐篷里只有他洗刷餐具的声音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他洗完了碗,又将两只水桶洗了一遍。 两只装满水的水桶,此刻已经空了 一只桶里没有水,而另一只水桶,同样没有水。 不过,另一只桶里却满满当当地装着洗干净的餐具。 三十八号费力的提着一轻一重两只桶,缓缓走出了帐篷。 随后,就听到了他响亮的声音。 “报告!高班长!碗洗完了!” 没人回应他,他嗷的一嗓子,只是惊飞了山林里的几只野鸟。 第114章 什么动静 七班的帐篷里,整齐的摆放着五张高低床,一共十个铺位。 三十八号再一次回到帐篷的时候,那些好的铺位早已被其他人霸占光了, 仅剩下最后三个铺位都靠近门口,风直往里灌。 他也不挑,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到靠门口的一个下铺床位。 他缓缓的躺下休息,床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这深山之中,鸟雀众多。 叽叽喳喳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特别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群鸟似是受到了某种神秘的感召,叫声愈发明显。 夕阳渐渐落下,璀璨的金光如同一幅缓缓收起的画卷。 当最后一丝金光悄然消失在远处苍茫的山后,山里,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下了帷幕,迅速暗了下来。 黑暗如潮水般蔓延,天黑了,但那些死鸟依然在叫。 帐篷里的光源仅仅来自于摆放在桌子正中间的一盏油灯。 那微弱的火苗在灯芯上跳跃着,努力散发着昏黄的光线,试图驱散帐篷内的黑暗,却也只能照亮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公子趴在床边,身子一动不动,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那盏油灯。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思绪仿佛飘向了遥远的未知之处。 跳跃的火苗映在他的眸子里,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脑海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止是公子,其他的几个孩子也在看着这盏油灯,同样,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他们都在发呆,目光游离,神情恍惚,发着那无意义的呆。 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显得飘渺虚无,似乎从来就没什么意义。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绪漫无目的的飘荡,任由时间悄然流逝。 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子声,划破了原本的宁静。 随后便是老张一如往常的鬼叫。 “时间到了!吹灯!睡觉!” 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在空旷的营地回荡着。 在七班的帐篷里,离油灯最近的那个男孩缓缓探头过去,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的用力,一口气吹向了油灯。 那微弱的火苗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敌不过这股气流,瞬间熄灭,帐篷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传来。 有衣物的摩擦声,有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还有细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公子静静的躺在表哥的上铺,闭着双眼,耳朵却在敏锐的捕捉着这些动静,这也是他难得的乐趣。 公子在心里默默猜测着,是那个急性子在匆忙整理被褥?还是哪个家伙又在偷偷摆弄什么物件?这些声音仿佛是一个个谜团,让公子的思绪在黑暗中游离。 渐渐的,帐篷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少,公子的乐趣也越来越少。 公子忽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这一片黑暗中显得尤为突出。 其他的声音,公子凭借以往的经验大致能听出个道道。 或是谁在辗转反侧,或是谁在轻轻叹气,他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但这个声音,却让公子满心疑惑。 那声音似有若无,时断时续,带着某种毫无节奏的节奏,听着那声音,公子皱了皱眉。 那动静,公子已经听得有点眉目了。他在脑海中不断分析着这声音的细节和规律,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 然而,这种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这种声音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那是有人在吃东西的声音,公子仔细分辨着,愈发确定。 而且公子发现,这细微的咀嚼声貌似是从下铺传来的。 公子满心好奇,缓缓把头探到床板外,朝着下面仔细看了看。 然而,下面是一片漆黑,仿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什么也看不到。 那浓稠的黑暗仿佛有实质一般,吞噬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光线,让公子的目光无法穿透,心中的疑惑反而愈发浓重起来。 公子压着嗓子,小声朝下面说道。 “六十二……你在干嘛呢?” 公子的声音极低,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是害怕打破这夜晚的宁静,却又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公子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等待着下方传来回应。 下面的动静在公子问出这句话时,戛然而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下面沉寂了好一会儿,就在公子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传来表哥故意压低的声音。 “你要来点么?要就伸手下来。” 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神秘,在浓重的黑暗中幽幽传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公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心中满是好奇与纠结。 但最终,那难以抑制的好奇心占了上风,他还是缓缓地把手伸了下去,黑暗中,他的手微微颤抖,不知将会触碰到什么。 下铺睡的是表哥,公子对他的评价向来是不着调。 这个行事没个准头的人,鬼知道此刻他会拿什么东西给自己。 说不定会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又或许是会惹来麻烦的东西,公子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把手继续往下伸。 公子的手伸到一半,忽然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心里“咯噔”一下。 难保他会递一条蛇上来给自己,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真的是要被吓死。 光是想想那滑溜溜、冷冰冰的触感,公子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下一秒,毫无防备之间,一个滑溜溜、冷冰冰的东西迅速塞到了公子手里。 公子一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那不是蛇。 定了定神,仔细一感受,是一个球形的东西,盈盈一握。 他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了些,心中的恐惧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他好奇的握了握那个东西,手指轻轻摩挲着,再次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小心翼翼的拿到鼻子前闻了闻。 熟悉的气味悠悠传来,公子眉头一皱,心中满是疑惑。 待仔细分辨后,他惊讶的发现那竟然是一个苹果。 一个普普通通的苹果此刻却让他感到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表哥在这深夜递上来的会是这个。 第115章 绵羊和山羊 公子忍不住再次探头出去,压着嗓子小声道。 “你哪儿来的?”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在黑暗中显得小心翼翼。 表哥压低了声音,道。 “吃饭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我偷偷装兜里的。你吃不吃?不吃还给我。” 他的声音很小,似乎也担心被人发现他这种偷偷摸摸的举动。 公子自然没有把苹果还给表哥,表哥在下面小声的叫了几次之后,知道是要不回来了,也就消停了。 公子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将苹果放到自己的枕头边,伴着那缕缕苹果清香的味道,安然入睡。 帐篷里一片黑暗,无人说话,可每个人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寂静之中,能清晰地听到此起彼伏的翻身声。 忽然,不知是谁打破了这片沉默,轻轻的数绵羊的声音传来。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 声音单调且重复。 或许是受到了数绵羊这位仁兄的启发,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又有一个人也开始数绵羊。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 不过,令人无奈的是,后者数着数着,发现自己很容易被另一个仁兄数绵羊的声音打搅。 每当他刚要睡着的时候,那不同节奏的数羊声就会闯入他的思绪,从而导致他数乱。 后者在经历了数次被打搅从而数乱的挫败之后,终于不耐烦地放弃了数绵羊。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改变策略,开始数山羊。 “一只山羊、两只山羊......” 不知道数绵羊和数山羊的效果是不是一样,反正那两个执着数羊的人依旧没能睡着。 他们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帐篷里回荡,然而神奇的是,那些原本辗转反侧的倾听者,却在这单调的数数声中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一个个都睡着了。 那两位执着的“数羊大仙”,一直努力地试图通过数羊来让自己入睡,可到了最后也没能数明白他们的羊。 他们的思绪在混乱的数字中愈发迷茫,双眼依旧圆睁,丝毫没有半点睡意,只有满心的无奈与疲惫。 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在那漫长的黑夜里,意识逐渐模糊。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个是所有人中最后睡着的。 公子在极度的困倦中迷迷糊糊地睡着,正沉浸在混沌的梦境里。 忽然,外面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子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但实在太过疲惫,便没去理会,而是把头深深地蒙在被子里,试图阻隔这恼人的声音,继续睡去。 他嘴里嘟囔着几句模糊的抱怨,只想抓住这残存的睡意。 “七班的!集合!都给我死起来!都几点了!” 帐篷外面传来高班长那好似炸雷一般的叫声,带着满满的怒气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声音仿佛具有穿透一切的力量,直直地撞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的吼声在空旷的营地回荡着,惊飞了树梢上停歇的鸟儿,也让原本还沉浸在睡梦中的人们瞬间清醒了几分。 不止是高班长,外面还有好几个人,也在扯着嗓子叫着同样意思的话。 这边一个粗犷的声音高喊着。 “一班的!都给我死起来!都几点了!” 那边又有一个焦急的嗓音吼道。 “五班的!赶紧起床!”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有的声音严厉,有的声音急切,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催促着各自班级的人起床,整个营地瞬间变得喧闹起来。 表哥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受到惊扰的黑豹子。 他迅速地挥手,快速敲了敲上铺公子的床板,大声道。 “快起床!快起床!那些孙子们又在鬼叫了!” 表哥语气中充满了急躁,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开始自己的衣服穿,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恼怒,显然对外面的吵闹很是反感。 公子在表哥的催促下,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还沉浸在混沌的梦境之中。 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哈欠似乎要把身体里残存的困倦都给释放出来。 接着,他又缓缓地伸出双手,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喃喃道。 “怎么了。” 那语气里满是迷茫与慵懒,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表哥见公子那副迷糊的样子,气得在公子头上重重敲了一下,忍不住骂道。 “集合了!还他妈怎么了!你这呆子,还不赶紧清醒清醒!快快快!” 表哥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一边快速穿着衣服,一边不停地催促着公子,眼神中满是对公子拖拉的不满。 表哥认为自己已经够快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裤子,在裤子还没提上去之时,又将衣服套到身上。 然而,就在他匆忙穿鞋的间隙,眼角余光一瞟,却发现已经有人穿戴整齐,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帐篷。 那人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表哥一愣,随即下意识地看向刚才那个人的铺位。 那铺位靠着门口,正是三十八号的铺位。 七班的人沥沥拉拉的跑出了帐篷。了,队伍混乱不堪,毫无秩序可言。 尤其是最后面的两个,更是狼狈至极。 他们一边奋力地跑着,鞋子却一边耷拉着,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双手还半提着没穿好的裤子,脸上满是慌乱。 七班的八个人在你推我搡、吵吵嚷嚷中,好不容易才逐渐站成了一排。 此刻,高班长正站在他们面前,脸色铁青,那表情仿佛能结出一层冰霜。 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从左到右狠狠地扫过每个人,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紧绷的嘴角和皱起的眉头,无不显示出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高班长怒目圆睁,厉声道。 “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天都亮了还在睡!喊了集合半天都不出来!最后一个到的人是谁!” 他的声音好似洪钟,震得七班每个人的心头都为之一颤。 第116章 蠢驴 在队列中,两个男孩的样子极为狼狈。 他们一手提着松松垮垮的裤子,一手坚定的指着对方,互不相让。 很显然,他们两个都是最后才到的,此刻正为了逃避责罚而拼命争辩着。 高班长怒不可遏,大声吼道。 “你们两个!今天没有早饭吃!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全班就因为你们两个拖了后腿!”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两人耳边炸响,吓得他们顿时噤若寒蝉。 高班长满脸怒容,伸手指着不远处,大声道。 “你们两个!别在这杵着!去那里提一桶粥过来!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今天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全班都被耽误了吃早饭的时间!” 两个男孩慌慌张张的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那里是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眼,周围热气缭绕。 此刻,旁边已经围了几个其他班的人,他们有的在往温泉里好奇的张望,有的正往外提着什么东西。 走近了看,那温泉眼里的水其实并不深,能清晰的看到底部。 一个个木桶整齐地放在里面,木桶里装着从外面送来的粥。 温泉的水位也仅仅只到木桶一半的高度,恰到好处的为食物提供着保温,使得粥能够一直保持温热,随时可以供人食用。 两个男孩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合力从温泉里艰难的提出一个木桶。 他们的手臂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但依然紧紧抓着木桶边缘,迈着不太稳的步伐,朝着七班所在的方向一路小跑而来。 天蒙蒙亮,包括高班长在内,七班所有人都在,他们有的席地而坐,有的蹲在郁郁葱葱,且有些湿漉漉的草地上。 他们都没用勺子,直接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喝着粥。 但除了高班长外,所有的男孩们都在闭着眼喝粥。 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脑袋时不时地往下点一点,仿佛下一秒就又会睡过去。 他们机械的把碗送到嘴边,几乎都还没睡醒,只是凭着本能在完成喝粥这个动作。 吃完了早饭,男孩们没有被允许休息,每个班的人都迅速在各自班长的带领下,在草地上列队站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班长们站在各自班的前面神情严肃,男孩们以班为单位归成一列,站在各自班长身后,虽然身体在尽力保持站直,但脸上的表情却都奇形怪状,昏昏欲睡。 没一会儿,老张来了,他面色涨红,大步流星的站在众人面前,开始了一如既往的狗叫。 “你看看你们这个哔样子!一个个吊儿郎当,毫无规矩!坐没个坐像,歪七扭八!连站也没个站像,松松垮垮!” “如此散漫,混吃等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你们也配叫人?我看像驴!一群蠢驴!一群毫无上进心和纪律性的蠢驴!” 好了,这群男孩们不仅有了属于自己的数字,还有了一个共同的名称---------蠢驴! 老张余怒未消,继续扯着嗓子大叫道。 “蠢驴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你们别妄想以后的日子能轻松度过,你们会在这里待上整整三年!” “这三年里,别指望有丝毫的懈怠!接下来,会对你们进行一系列严格的基础训练!包括听觉!视觉!!嗅觉!体能!和反应力……” “听觉上!要能敏锐捕捉到细微的声响。” “视觉上!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你们的眼睛。” “嗅觉上!能分辨复杂的气味。” “体能上!要经得起高强度!高耐力的考验。” “还有反应力!必须做到瞬间做出准确判断!” “直到把你们这批蠢驴训练成个人样!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去下一个地方!!!如果你们坚持不住,也可以退出!” 老张说着,又指了指通向山林里的那条小路,道。 “想要退出的人!可以走那条路滚蛋!我这里不要孬种!更不要饭桶!” 老张继续喋喋不休,道。 “我刚刚说的这些都是基础当中的基础,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这些训练项目具有一定的难度,但我相信你们大多数的人都能通过考验!” “因为在过去长达一年的秘密监视中,我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精力,对你们进行了全方位仔细评估。” “能来到这里的,表现都是不错的,相信你们不会让我们失望。” “完成了基础训练的人,可别以为就此能轻松好过,你们会离开这里。” “去下一个地方接受更严格的训练!那里的特训更为严苛、种类更多!” “比如格斗!可不是花拳绣腿,而是真刀真枪的实战对抗!” “潜伏!像幽灵般隐匿行踪,不被敌人察觉!” “逃脱!在绝境中寻找一丝生机!” “潜水!深入水下,在一口气用完之前,挑战极限!” “泅渡!穿越任何波涛水域!” “追踪!靠着蛛丝马迹!找到敌人!” “急救!关键时刻能救自己和队友的命!” “骑术!驾驭骏马驰骋冲杀!” “包括各种兵器的使用!还有抗压能力的强化训练!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老张情绪激昂吧啦吧啦的讲了一堆,从现在训练要求到未来训练规划,滔滔不绝。 然而,蠢驴们却一个个无精打采,只想着睡觉。 他们眼神迷离,强撑着听老张讲话,心思早就飞回到了床上。 表哥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扭头看向旁边同样在打哈欠的公子,一脸无奈地说道。 “这混蛋玩意儿可真能白话,都讲了半天了,还搁那吧啦吧啦个没完。也不管咱们听不听得进去,就自顾自的一直白话,真是烦死个人。” 表哥一边抱怨,一边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满脸的不耐烦。 公子也是满脸无奈,微微皱起眉头,那好看的眉峰此刻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厌烦。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烦躁,目光中隐隐带着些不耐烦,只盼着这场“唠叨”能快点结束。 或许老张才是驴,一头滔滔不绝的驴子。 第117章 跟我俩装犊子呢? “六十二号!” 台上的老张忽然愤怒地叫了一声这个数字,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公子先是愣了一下,满脸的茫然,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表哥。 他微微侧头看向表哥,只见表哥也是一脸惊愕,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点名。 原来,表哥实在是听得不耐烦了,满心的烦躁让他根本无法专注。 于是乎,他又跟旁边另一个蠢驴学员扯东扯西起来。 不知道那个表哥跟那个蠢驴说了什么,两个蠢驴在那里憋不住的笑。 这一幕被愤怒的老张看到了,所以,他又愤怒了。 老张怒目圆睁,大声说道。 “我在上面大讲!你在下面小讲!你是不是觉得你比我讲的好啊!” “大家都在认真听,就你特殊啊!来来来!你上来讲!让大家也听听你的高见!” 表哥这头蠢驴现在不单单是蠢驴了,他升级了,现在成了哑巴蠢驴了。 表哥又一次被老张狠狠的喷了一顿。他站在那里,被喷得悻悻然,满脸的不服气却又不敢反驳。 老张怒目圆睁,气势汹汹的指着表哥,大声说道。 “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对我刚才说的话不太信啊!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讲的难道还有假?” “这样!我现在就挑一位班长上来给你们这帮蠢驴展示展示!让你们开开眼!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别整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等会儿看了班长的展示,希望你们这些蠢驴能有所觉悟,认真对待接下来的训练,别再吊儿郎当的,否则有你们苦头吃!” 老张环顾四周后,再次将手指向人群,大声说道。 “那个!高班长,你上来玩两手吧!” 老张微微扬起下巴,再次指了指表哥,语气严肃道。 “还有那个谁谁谁!六十二号!就是你!你给我上来,配合高班长给大家做个示范。” 表哥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表情满是不敢相信,似乎是在疑惑老张为什么会点到自己。 老张皱着眉头,再次大声说道。 “对对对,就是你!六十二号!赶紧上来上来!别在那磨蹭。”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高班长身姿挺拔,沉稳地站在那里,表哥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们相对而立,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此时,老张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绳子过来,随手就丢给了表哥。 那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表哥慌忙伸手接住,满脸疑惑地看着老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老张则双手抱胸,眼神在高班长和表哥之间来回扫视,道。 “野外训练场有十个班长,他们在不同的领域都有着卓越的本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将轮流对你们进行训练。” “这位高班长就是其中一个,他最擅长逃脱之术。” 老张指了指高班长,接着对表哥说。 “你!现在用这根绳子把你们高班长的手捆起来,让大家看看高班长的本事。” “这也是给你们这些蠢驴一个学习的机会,好好看着,高班长会向你们展示如何在双手被捆绑的情况下反杀敌方。” “认真点,别吊儿郎当的,让你们这帮蠢驴好好感受一下高手的实力。” 表哥挠了挠头,满脸困惑。 他看了一眼老张,眼神中带着询问,又看了一眼高班长,神色有些犹豫。 老张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催促道。 “赶紧的啊!刚才不是还叽叽喳喳挺能耐的嘛!现在怎么怂了?动作快点,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表哥拿着绳子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捆起。 蠢驴们看着另一头蠢驴,有的蠢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有的蠢驴则是一脸期待。 老张看着表哥的犹豫,再次大声说道。 “快点!别磨蹭!这是命令!” 高班长此时已经大大方方地把双手伸了过来,神色从容,道。 “捆吧!不用有顾虑,捆得越紧越好。” 表哥定了定神,也不客气了,他先是将绳子在高班长的手腕处绕了一圈,接着又一圈一圈紧紧地捆了上去。 每绕一圈,表哥都用点力,确保绳子捆得扎实。 随着绳子的不断缠绕,高班长的双手被牢牢束缚住。 最后,表哥还特意打了个死结。 捆完后,表哥退后两步,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既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表哥心里暗暗嘀咕着,他根本不信高班长能挣脱手上的绳子。 在他看来,自己捆得如此之紧,那是绝无可能解开的。 而且他更不信高班长能“反杀”自己,一想到这,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狡黠。 表哥甚至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如果待会儿有什么不对,他撒丫子就跑,让高班长也无可奈何。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逃跑的画面,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的表哥心中充满了自信,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就等着看高班长出丑,完全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高班长微微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和筷子长短粗细差不多的树枝。 然后插到了自己腰间,神色淡定的说道。 “这根树枝就当是短刀,待会儿我会用这根树枝,干掉你。”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自信,表哥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可不相信高班长真能做到,然而看着高班长从容的眼神,他的心中又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高班长微微抬眼,目光平静的看了看表哥,语气沉稳道。 “你捆好了没有?捆好了的话,你喊开始,我就开始了。” 此时,表哥这头蠢驴还在一脸无所谓,他觉得高班长就是在装犊子,便随意道。 “那就开始吧。” 表哥这边刚说完“开始”,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只见高班长双手轻轻一抖,紧紧捆绑在他手上的绳子竟然瞬间就从他手上滑落下来。 那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高班长做了什么,蠢驴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第118章 报告!我不想闭嘴! 高班长才不理会蠢驴的震惊,他眼神一凛,右手迅速拔出腰间的树枝。 那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班长手持树枝向表哥的咽喉划去。 树枝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表哥根本来不及反应,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的看着快速逼近的树枝,心中懊悔不已,没想到高班长的动作如此之快,自己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别说跑了,表哥此刻连转身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眼睛盯着那快速逼近的树枝,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周围的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却没想到高班长的动作如此迅猛。 就算是树枝,也绝对能捅穿咽喉,表哥这头蠢驴绝对会变成一头死驴。 众人的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有的人甚至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 表哥只觉眼前树枝一闪,瞬间反应过来后,“啊”的一声大叫,本能地迅速后退,想要躲避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却已经晚了。 高班长的动作实在太快,那树枝如闪电般划过,精准的在表哥的咽喉处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周围的人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表哥心有余悸,那树枝划过咽喉的瞬间仿佛还在眼前。 他惊恐的捂着咽喉,连连后退,脚步慌乱而踉跄。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表哥只觉得双腿发软,没退几步,便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 表哥坐在草地上,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睛中满是后怕,身体微微颤抖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刚那惊险的一幕。 表哥呆呆的坐在草地上,心中满是恐惧,不敢想象,如果把树枝换成真刀,现在自己的咽喉肯定已经被切断。 他仿佛看到了锋利的刀刃一闪而过,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周围的草地。 一想到那个画面,表哥就不寒而栗,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如梦初醒,深刻认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他甚至已经开始认同老张对他们蠢驴的称呼了。 表哥定了定神,在老张的催促下归队站好了。 后来,老张又向那些蠢驴们介绍了另外九位班长。 无一例外,这些班长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也是极其牛逼的存在。 每一位班长都有独特的绝技和丰富的经验,杀人的经验! 但表哥几乎没听进去多少,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中,整个人都处于震惊的状态,没缓过来。 让表哥逐渐缓过神来的,是几个不断在耳边重复的词。 杀人! 这个一次次重复出现的词语,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他的耳膜。 表哥的思绪被这几个词硬生生的拉了回来,他开始环顾四周,蠢驴的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色,杀人这种事情,他们连想都没想过。 表哥终于慢慢的缓过神来,可此时老张还在慷慨激昂地训话。 老张的脸涨得通红,眼神中透露着决绝。 “你们这些蠢驴的任务就是杀人!在得到命令之后,要毫不犹豫地杀掉任何人!这是你们的使命!因为你们将会是追风楼最锋锐的刀刃!” “让你们杀谁就杀谁!不要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因为在战场上,犹豫就意味着死亡。” 就在老张慷慨激昂地训话之时,忽然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 那显然不是老张的声音,而是来自一头蠢驴。 这个声音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紧张严肃的氛围。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声音的来源处,想看看是谁竟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不同的声音。 老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三十八号忽然挺直了身子,声音洪亮喊道。 “报告!我有问题!” 老张对于自己激情澎湃的讲话被打断,心中很是不爽。 他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高班长,接着又将目光投向插话的三十八号,语气中充满了不悦,道。 “讲!” 三十八号站得笔直,丝毫不被老张的不悦所影响,不卑不亢,大声道 “我的问题是!如果上级的命令是让我们杀掉一个好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让原本紧张热血的氛围多了一丝凝重。 老张的脸色更加阴沉,他厉声道。 “你们给我听好了!你们的任务就是服从命令!在战场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上级的命令就是绝对的准则!不容置疑,更不容违抗!你们不需要去考虑目标是好人还是坏人!你们只需要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 话音落,寂静,一片短暂的寂静。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三十八号没有退缩,反而继续大声质疑,道。 “如果连好人和坏人都不分了!那我们跟屠夫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一个十岁孩子该说出口的话。 在人们的印象里,十岁的孩子大多还处于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年纪,他们或许正沉浸在童年游戏的欢乐中,或许正因为了得到一颗糖果而开心不已。 然而,三十八号却在这样的场景下,说出了如此沉重且充满质疑的话。 不出所料,老张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愤怒的情绪几乎要从他的眼神中喷涌而出。 老张狠狠的瞪了一眼高班长,语气中满是责备,道。 “高班长!你的人是怎么回事!三番两次打断我的讲话,还提出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他们的吗?作为班长,你应该让他们明白服从命令的重要性,而不是任由他们在这里质疑上级的决策。” 高班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立即狠狠的瞪了一眼三十八号,眼神中充满了威严,厉声喝道。 “三十八号!闭嘴!” 三十八号当然没有闭嘴,他的眼神中满是执着。 他毅然向前一步,跨出队列,那小小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他挺起胸膛,大声道。 “报告!我不想闭嘴!” 第119章 灰色人生 蠢驴们都被三十八号的几句话所震撼,目光紧紧的聚焦在他的身上。 高班长也被三十八号的举动惊得一时愣住。 老张简直要炸了,怒道。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与白!更多的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灰!你跟我都一样,都是灰人!” 不得不承认,老张说的其实很对,生活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简单划分。 在这个世界上,纯粹的善与恶往往只是极端的存在。 我们大多数人都处于灰色地带,既有善良的一面,也有自私的瞬间。 我们在道德与欲望之间挣扎,在理想与现实的夹缝中生存。 我们不是绝对的好人,也不是彻底的坏人,而是那一抹复杂的灰。 老张看着三十八号,忽然道。 “那你先回答我!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三十八号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孤独。 面对老张的质问,他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自己也曾经因为难以忍受的饥饿,偷拿过临街李掌柜家蒸笼里的馒头。 三十八号知道自己并非纯粹的好人,可也不敢断言自己就是坏人。 在这个世界里,黑与白的界限就是如此模糊,而他也只是在灰色地带中徘徊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三十八号在片刻的沉默后,忽然站直了身子,似乎有一股力量注入了他的身体。 他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坚定,大声道。 “报告管教!我明白了!” 三十八号向后退了回去,他的目光从老张身上移开,和蠢驴们站到了一起。 老张后来还说了很多,但蠢驴们都已记不住了。 高班长刚才那一手绝地反杀,令人震撼不已。 一颗颗想要成为高手的种子,已经在蠢驴们的心里悄然种下。 他们的眼神中多了一种东西,那种东西叫渴望,渴望自己也能成为像高班长那样强大的人。 阳光依旧热烈,却无法驱散训练场上的严肃氛围。 蠢驴们迈着整齐的步伐,重复着一个个动作,汗水湿透了衣衫。 然而,基础的体能训练是枯燥乏味的。 长时间的重复让他们感到疲惫和无奈,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失去了意义。 但心中那颗想要成为高手的种子在不断提醒着他们坚持下去,他们咬着牙,在枯燥乏味中努力着。 这一天,对于蠢驴们来说,注定是不一样的。 阳光依旧灿烂,却多了几分热烈的期待,蠢驴们以班为单位,整齐列队。 他们不会觉得乏味了,因为今天是他们期待已久的格斗课。 一想到可以学习格斗技巧,他们的心中就涌起无限的兴奋。 之前枯燥的训练让他们疲惫不堪,但此刻,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光芒。 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格斗课上展现自己,期待着能从班长那里学到更多东西,向着成为高手的目标更进一步。 负责格斗教学的班长姓郑,至于真名叫什么,他自己也从没提起过,自然没人知道,蠢驴们一直都是称呼他郑班长。 “男人的职责就是战斗!” 这是郑班长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郑班长不仅对敌人狠,对蠢驴们同样狠,他看着面前这批蠢驴们,道。 “你们看看你们这副样子!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像什么话!” “这是格斗课,不是让你们来散步的!你们以为战斗是儿戏吗?” “就你们这个样子,上了战场就是去送死!男人的职责就是战斗!可你们呢?连最基本的动作都做不好!” “出拳无力!踢腿绵软!连街边卖糖葫芦的老太太都打不过!还想成为高手?做梦去吧!”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再这么懒散,就给我一直练下去,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休息!” 忽然有蠢驴喊了一声报告,公子看了看那个蠢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 那蠢驴举着自己的手,叫道。 “班长,刚刚练飞扑的时候,我的手磕在草里的石头上,破了。” 郑班长神情严肃看了那个蠢驴一眼,道。 “都给我记住了!平时多流汗,上了战场才能少流血!” “我们不知道未来会面临怎样的战斗,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只有在平时的训练中全力以赴,让汗水湿透衣衫,不断磨砺自己的技能和意志,当真正上了战场,我们才能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各种危险,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和战友,减少流血牺牲!” 别说是你的手磕破了!就算是手指头掉了!也得给我继续练!” 那个蠢驴还想说什么,郑班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我告诉你们!不要害怕在训练中受伤!不要有任何顾虑,全力投入训练!” “我告诉你们,训练场有最好的大夫。他们随时待命,一旦有任何意外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给予你们救治!” 高班长忽然表情凝重。 “你们可能不知道,在这个训练场上!每年都会有蠢驴在训练中遭遇意外!” “有人受伤,有人落下残疾,甚至有人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们本就是这个世界上可有可无的人!茫茫天地间,你们渺小如尘埃!” “就算是在训练中不幸死了!也不会被任何人知晓,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你们不会有墓碑,不会有人缅怀追思。最多只有一个土坑,被草草掩埋,然后被时间遗忘!” “所以,想要活下去!想要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就必须打起精神来,在训练中全力以赴!” 郑班长说着,忽然伸手指向那条通往山林里的小路,道。 “我现在也给你们一个离开的机会,如果不想继续下去,现在脱掉你们身上的衣服,就可以走了。” “但如果你们选择留下,要么完成训练,成为真正的精英,要么累死在这训练场上。” 说完,郑班长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蠢驴们沉默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们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有犹豫,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 片刻之后,无人离开。 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挑战,这不是为了其他人,他们是在为自己的未来而战。 第120章 班级互殴 公子看着郑班长手指的方向,那里同样是老张曾经指过的方向。 公子站在训练场上,心情复杂万分。 他看着周围那些充满斗志的蠢驴们,心中既有对即将到来的艰苦训练的担忧,又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在涌动。 他当然知道训练的艰难,但也明白自己只有挺过去。 公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调整心态,他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多么困难,都要挺过去,不为别人,为了自己,为了自己以后不用再寄人篱下,乞讨为生。 郑班长十分郑重的宣布了格斗课的第一个课目,为班级互殴。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郑班长继续严肃的补充道。 “互殴限定一刻钟,时间到了我会吹哨子!打输了的班级,在每日照常训练之余,还需要为训练场所有人洗衣服。” “班级互殴”这一特殊课目无疑给每个蠢驴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训练场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突然,表哥猛的想起了什么,大声叫道。 “哎!郑班长,这不公平啊,我们七班就只有八个人!其他有的班十来个人呢!这不公平!” 他的声音在训练场上回荡,脸上满是不服气。 表哥激动的挥舞着他沙包大的拳头,继续说道。 “人数上有差距,这样的比拼对我们七班太不利了。班长,您得考虑考虑实际情况啊。” 郑班长看了看他,那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意外,接着忽然笑了。 他笑并不是因为开心,当然是因为表哥说的公平两个字太可笑了。 郑班长看着满脸不服气的表哥,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他大声道。 “你们都给我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公平!不过是弱者向强者的乞讨!” “从来不会有绝对的公平可言,生活是如此,战场上更是如此!” “不要总是期待着公平降临,只有强者!才可以提出公平,弱者是没有资格谈公平的!” “也只有强者!才能在各种不利的情况下杀出一条血路!” 郑班长的话如重锤般砸在众人的心上。 此时,他的眼神中仿佛闪过往昔的战火与激情,继续大声道。 “想当年!我们小队十二个人!在青牛镇剿杀一百多的流寇!十二个!对一百个!公平吗?那根本就不公平!” “但我们没有退缩,没有抱怨,依旧与敌人浴血奋战,在那个时候,谁会去想公平不公平!敌人会跟你讲公平吗!” 训练场上的气氛愈发凝重,郑班长的声音愈发激昂。 “那一天!他们的刀毫不留情的朝我们劈过来!他们的箭毫不留情的射过来!在那样的生死时刻,我们没地方去讲公平!没有时间去抱怨人数的悬殊!” “只有拼!只有杀!才有活下去的希望!用我们的勇气去对抗敌人的凶狠,用我们的坚韧去冲破敌人的包围!” “因为我们知道,一旦软弱,一旦退缩,一旦渴望那该死的公平!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死亡!” 表哥听着郑班长的讲述,哑然无声。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幻想着那一天激烈的战况,仿佛看到了刀光剑影、箭雨纷飞的惨烈场景。 就在表哥沉浸在想象之中时,他忽然感觉自己脸上一疼。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瞬间回过神来,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打他的人就在旁边,一看一拳没被打倒,偷袭的那人掉头就跑,表哥认出了那个蠢驴,那是三班的人。 表哥骂了一声混球子,就追了上去。 旁边却已然乱成了一团,只见人群骚动,呼喝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原来,三班的人已经坚决贯彻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理念,率先开打了。 他们毫不犹豫的向离他们最近的其他班的人挥舞拳头,气势汹汹,瞬间点燃了这场班级互殴的战火。 其他班级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目瞪口呆,随后也纷纷反应过来,开始你一拳我一脚的撕打起来,训练场上顿时一片混乱。 班长们都面无表情的站到了一边,训练场上的混乱局面愈演愈烈。 有的蠢驴也不知道是自己打疯了,还是被别人打懵了,竟然连自己班级的人也抓住一顿狂揍。 一个蠢驴满脸通红,双目圆睁,他不管不顾的抓住任何从他身边跑过的另一个蠢驴。 然后拳头便如雨点般落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打的是不是自己班级的战友。 混乱的训练场上,表哥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很快就抓住了那个偷袭他的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扑倒在地,然后自己骑在那家伙身上。 此时的表哥仿佛化身成了一头愤怒的雄狮,大巴掌跟不要钱一样,一下一下狠狠地打在那家伙脸上。 每一次落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发出清脆的响声。 表哥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报复,他要让这个偷袭者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周围的打斗声似乎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训练场上一片混乱,表哥正骑在偷袭他的人身上,大巴掌不断挥落。 三班的其他人一看表哥在打他们的人,瞬间怒从心头起。 他们迅速涌了过来,个个面露凶光。 其中一个蠢驴更是毫不犹豫的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表哥背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表哥踹翻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表哥只觉得背部一阵剧痛,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三班的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他的形势变得十分危急。 看着三班那群气势汹汹的人围了上来,表哥心中焦急万分。 他迅速扫视四周,寻找着可以支援的力量。 突然,表哥眼睛一亮,对着不远处大声喊道 “五十八号!过来帮忙!快!!!” 他喊的是公子,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中,他只有求援。 他一边喊着,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公子的方向,希望他能尽快赶过来。 公子离他并不远,他当然听到了表哥的呼喊,也看到了表哥所处的危急情况。 然而,他却根本过不来。 第121章 三人组 公子听到表哥的呼喊声后,心中焦急万分。 他不是不想过去帮表哥,实在是自己也脱不开身。 公子焦急地望向表哥的方向,心中满是无奈。 因为此时,有一个蠢驴正抱着他的小腿,一副死也不撒手的样子。 那家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箍着公子的左小腿,无论公子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公子又气又急,不断地试图踢开这个纠缠不休的蠢驴,可对方却如同一块顽固的牛皮癣,怎么也甩不掉。 也不知道这个蠢驴是要裸绞公子的小腿,还是纯粹被这场面吓到了,想找个地方躲着。 公子看着那家伙紧紧抱着自己小腿的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如果是要裸绞,那也太不专业了,这小腿有什么好绞的?可若说是被吓到了找地方躲,那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怎么就挑中了自己的胯下当避难所呢。 反正那个蠢驴就抱着公子的小腿,嘴里发出不知所谓的嚎叫。 那声音既像是恐惧的呼喊,又像是发力的呐喊。 公子无奈的看着这个死死抱住自己小腿的家伙,心中烦躁不已。 他试图用右脚去踢开这个蠢驴,可对方却抱得更紧了,那嚎叫声也越发响亮。 表哥那边情势危急,公子既愤怒又无奈,却又一时无法摆脱这个奇怪的纠缠。 “五十八号!帮忙啊!你妈………” 这话是表哥喊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和愤怒。 然而,他没来得及喊完,三班的人已经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些拳头和腿脚如雨点般落下,表哥瞬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喉咙里的声音也被硬生生打了回去。 他只能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双手护住头,努力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周围的喊叫声和打斗声仿佛都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嘈杂,而表哥则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 公子眼睁睁地看着表哥在三班众人的拳打脚踢下陷入困境,心急如焚。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此刻他深知必须尽快摆脱这个抱着自己小腿的家伙去帮表哥。 于是,公子毫不犹豫地抬起自己的右腿,用脚后跟狠狠的去跺那个抱着自己小腿的蠢驴。 那蠢驴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跺得嗷嗷直叫,但依旧死死抱着公子的小腿不肯松手。 公子一边跺!一边骂! “放手!放手!我叫你放手!” 公子是真的生气了,他一脚接一脚,狠狠的跺在那蠢驴的后背上,那力度,绝对是能把人跺死的力度。 混乱不堪的人群中,场面一片嘈杂与喧嚣。 忽然,一个身影如闪电般正在快速突进,那身影敏捷地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之间,不顾一切地朝着被围殴的表哥冲去。 那人动作迅猛,带着一种无畏的勇气。 那人当然不是公子,而是三十八号。 此时的三十八号满脸愤怒,那愤怒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燃烧起来。 他双眼圆睁,紧咬着牙关,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 沙包大的拳头不断的朝着挡路的蠢驴们头上抡去,那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每一拳都充满了暴戾。 三十八号一边奋力地挥拳,一边大声怒吼着。 那些挡路的蠢驴在他的拳头下东倒西歪,有的被打得头晕眼花,有的吓得连忙躲闪。 三十八号一路乱打过去,脚下步伐不停,如同一头勇猛的猎豹般冲向表哥所在之处。 到了近前,三十八号猛地一个飞扑,犹如一颗出膛的炮弹般迅猛。 他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扑倒了好几个三班的蠢驴。 那些蠢驴在三十八号的猛扑下,惊慌失措地倒在地上,发出阵阵惊呼。 三十八号的勇猛飞扑,成功地打乱了三班人的攻击节奏,让表哥有了喘息的机会。 表哥趁机从三班某蠢驴的裤裆下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 公子也终于摆脱了那个如同牛皮癣一般死死纠缠着他的蠢驴。 他狠狠的朝着还在地上打滚的牛皮癣蠢驴吐了口口水,心中满是不屑。 随后,公子毫不犹豫地朝表哥这边跑了过来。 公子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表哥的方向冲去,然而,他似乎没掌握好速度。 在冲到表哥面前的那一刻,他想要停下脚步,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脚下一滑,公子就摔翻在草地上。 他的身体与草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公子只觉得一阵眩晕,草地的青草气息扑面而来。 表哥才将三十八号扶了起来,两人还没来得及站稳,表哥转头一看,却发现公子也摔翻了。 表哥看着摔翻在草地上的公子,顿时目瞪口呆。 无奈之下,表哥只好又去拉公子,嘴里还骂骂咧咧。 “你他妈这是在干什么呢!跟你一伙!还不如跟耗子一伙呢!” 三个人在经历了一番波折后刚刚站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三班的人又如同潮水般围了上来。 他们气势汹汹,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敌意。 表哥、公子和三十八号瞬间又紧张起来,他们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敌人。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一场新的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打!” 远处的郑班长喊了一声,那声音在混乱的空气中炸裂开来。 三班的人听到这一声喊,又同时发起了攻击。 他们如同一群饿狼,朝着表哥、公子和三十八号猛扑过来。 拳头、腿脚带着呼呼的风声,向着三人袭来。 表哥他们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但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三个人背靠背奋力抵抗。 三十八号挥舞着拳头,格挡着敌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公子则灵活地躲避着敌人的拳脚,伺机进行偷袭。 表哥根本不躲,上来一个他就揍一个。 三班的人如潮水般汹涌,人数众多的他们在进攻上占尽优势。 而七班的人在之前的混战中已经被打散了,此刻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表哥、公子和三十八号组成的三人组在这强大的压力下渐渐落入下风。 第122章 哎呦 就在三人组苦苦支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清脆的哨子声响了起来。 不过,吹哨子的不是郑班长,而是高班长。 这哨声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让紧张的局势瞬间缓和下来。 三人长舒一口气,心中满是庆幸。 高班长站在不远处,神色严肃。他举起手中的哨子,再次用力吹响,大声叫道。 “时间到了!” 他的声音洪亮,在混乱的训练场上空回荡。 听到高班长的呼喊,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场面逐渐安静下来。 然而,表哥似乎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他的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心中的怒火还未平息。 突然,表哥猛地挥出拳头,那拳头带着风声,如闪电般迅猛。 一拳将一个三班的蠢驴打得鼻血狂飙。 那个被打的蠢驴痛苦地捂住鼻子,发出阵阵惨叫。 表哥的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表哥在哨声响起后还会出手。 三十八号最先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跟着挥拳,也打翻了两个三班的蠢驴。 那两个被打的三班蠢驴踉跄着摔倒在地,满脸惊愕。 公子后知后觉,一脚踹翻了一个三班的蠢驴。 那个被踹的蠢驴狼狈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高班长的哨子又尖锐地响了起来,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高班长怒目圆睁,大声道。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停手!谁再动一下手,关七天禁闭!” 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让刚刚还处于激动状态的蠢驴们瞬间冷静下来。 表哥、三十八号、公子,停手了。 三班的那些人个个面色涨红,义愤填膺。 他们怒视着表哥、三十八号和公子,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再次开打。 然而,刚刚高班长已经严厉地警告过,谁再动手就得关七天禁闭。 他们虽然很气,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眼。 郑班长满脸怒容的跑到了三人组面前。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大声斥责道。 “你们三个刚才耳朵聋了?没听见哨子响吗!这是在干什么?训练已经结束了,还动手,有没有一点纪律性!” 表哥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郑班长,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装傻充愣起来。 他挠了挠头,说道。 “啊?哨子响了?没听见啊。刚刚场面太混乱了,哪注意到哨声啊。我真不是故意的,班长您可别生气。” 郑班长怒目圆睁,刚想要破口大骂,旁边的三十八号突然大声叫了起来,道。 “报告!” 他的声音坚定,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三十八号挺直了身子,眼神中透露着认真,等待着郑班长的回应。 郑班长满脸怒容地看了三十八号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 “有屁快放!” 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耐烦,显然对刚才三人组的行为极为不满。 三十八号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道。 “我们刚刚没有听到哨子响!就算听到了,也要打!因为敌人没倒下!威胁还在!我们不能在敌人还具有威胁的时候停止攻击!” “如果在战场上!敌人吹了哨子,难道我们就不打了吗!” 郑班长此时简直是要气炸了,胸膛剧烈起伏着,满脸怒容,仿佛随时都会发作。 就在这时,高班长缓缓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老郑,别跟孩子们一般见识,走走走!喝酒去。” 高班长的语气平和,眼神中带着一丝安抚之意。 郑班长听了高班长的话,神色稍稍缓和,但依旧余怒未消,狠狠瞪了三人组一眼。 高班长最后还是把郑班长硬拉走喝酒去了。 一个姓李的班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立刻开始统计伤情,将那些受伤的蠢驴们集中起来。 李班长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治伤事宜,给受伤的蠢驴们检查伤势,治疗上药。 以往总是有人在睡前数羊,可如今,数山羊的没了,数绵羊的也没了。 帐篷里的蠢驴们开始数另一种东西--------哎呦。 没错,就是“哎呦”。 七班的人在这场以班级为单位的互殴训练中全都挂了彩。 他们有的胳膊上缠着药布,有的脸上带着瘀青,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痛。 这些伤痛让他们不断地发出“哎呦哎呦”的呻吟声。 帐篷里充斥着痛苦的声音,他们躺在各自的床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此刻的七班,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只有一片伤痛和疲惫。 表哥同样未能幸免,在这场训练中也挂了彩。 他的左半边脸肿得厉害,高高的鼓起,看上去触目惊心。 右眼圈也青了,那一团乌青就像一片乌云笼罩在他的眼睛周围。 表哥微微皱着眉头,脸上的疼痛让他时不时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的模样也十分狼狈,左眼圈青黑一片,就像是被涂上了一层深色的颜料。 两个鼻孔被打得飙出了血,为了止血,现在还塞着两团草纸。 那草纸在他的鼻子里显得格外突兀,让他只能张嘴呼吸。 公子时不时地用手轻轻触碰一下受伤的部位,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的眼神中满是懊恼,要是自己能躲过打到他鼻子上的那一拳,自己现在也不用像狗一样,张着嘴呼吸,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三十八号静静的躺在床上,他双手向上平推,看着自己的手背。 他的手指骨节处破了皮,伤口处微微泛红,有些地方还渗出了丝丝血迹。 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同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手指不是被别人打伤的,而是自己挥拳太猛,自己把自己的手指骨节打伤了。 只不过,他直挺挺躺在床上,看着双手的姿势很奇怪,像是一只要起来的僵尸。 帐篷的帘布在微微晃动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是外面肆虐的风在作怪。 月光从晃动的帘布缝隙中悄然照进来,一道银色的光柱在三十八号的脸上忽明忽暗。 忽隐忽现的月光下,三十八号的表情此时显得更加瘆人。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同一只被同类遗忘的幽灵。 第123章 新的科目 公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一声叫骂打破了这份宁静,让公子思绪回归的,正是这声叫骂。 那叫骂声来自他的下铺,没错,是表哥在叫骂。 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怔,随即缓缓探头出去,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你们一个个的还有完没完了!嚎什么丧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表哥吼完第一嗓子后,帐篷里就已经安静了。 然而,表哥根本觉得不解气,依旧在骂。 “你们还好意思在这嚎丧呢!今天打起来之后,我就没看见你们!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表哥依旧气愤难平,继续大声说道。 “今天还好有三十八号和五十八号,要不是他们两个过来帮我,我今天肯定得被三班那帮家伙给打死。” “三班十几个人!十几个人啊!全围着我一个人打啊!我不也没嚎丧呢吗!” “我看啊!咱们七班就我们三个人是汉子,你们其他的全是瘪犊子玩意儿!” 寂静的夜色中,帐篷里的呻吟声渐渐落下,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公子缓缓转头,目光投向三十八号。 三十八号静静的躺在那里,他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下去。 此时的他,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 清晨,哨声依旧响起,班长们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可怜这批蠢驴。 昨日班级互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仅仅过去一个晚上而已,蠢驴们身上的伤还没好透,淤青未散,疼痛仍在。 可班长们却毫无怜悯之心,又开始新一轮的作妖。 尖锐的哨子声在外面,那声音急促而强烈,哨音一声紧似一声,节奏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每一声都像是在心头猛地一敲,让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它如同战场上的冲锋号,充满了紧迫感和危机感。 蠢驴们在急促的哨声中悠悠醒转过来,他们睡眼惺忪,满脸茫然。 有的人揉着眼睛,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 有的人则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左顾右盼,试图从别的蠢驴脸上找到答案。 然而,每个蠢驴都是同样的困惑与迷茫。 “集合!” 尖锐的哨声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大声的呼喝,声音洪亮。 蠢驴们被这呼喊声惊得一激灵,纷纷从茫然中回过神来。 他们手忙脚乱地起身,心中满是不安。 这突如其来的集合口令让他们措手不及,不知道那群变态的班长们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虽然极不情愿,但,蠢驴们又能如何呢,他们只有赶紧起床。 表哥的右眼依旧肿胀未消,鼓起的眼皮让他的眼睛只能勉强眯成一条缝。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 他嘴里还念念有词,与其说是在抱怨,却更像是在诅咒。 诅咒外面那个还在哇哇叫着集合的家伙。 表哥肿胀的右眼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倔强。 表哥一边费力地穿着裤子,一边用那只没肿的眼睛扫视着周围。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上铺,却看见公子还在那里安静地睡着,仿佛外面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表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扬起手,反手就给了公子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下去,公子瞬间惊醒,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茫然。 “怎么了?” 公子下意识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表哥怒目圆睁,指着外面说道。 “还睡!赶紧起床!” 公子被表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听到表哥的怒喝后,他却下意识地反问。 “是开饭了吗?” 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表哥一听这话,更是怒火中烧,他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 “开饭?开你的死人头!集合!没听见外面在鬼叫吗!” 表哥大声怒吼着,指着帐篷外面,那急切的哨声和呼喊声依旧在不断传来。 公子这才回过神来,也赶紧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往身上套。 蠢驴们在哨声和呼喝声的催促下,匆匆忙忙的跑到训练场上。 他们手忙脚乱的以班为单位排队站好,队伍中弥漫着慌乱的气息。 两个陌生的班长笔挺地站在队伍前面,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们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扫视着面前这支混乱的队伍,眼神中满是不满。 随后,在自我介绍环节,蠢驴们终于得知了这两位班长的身份。 其中一个班长自称姓杨,是负责教泅渡和潜水的。 另一个班长姓周,是负责教如何在复杂情况下追踪的。 听着两位班长的介绍,蠢驴们面面相觑,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接下来的训练将会有多么艰苦,但他们也明白,自己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对这群变态班长的高强度训练。 表哥站在队伍中,满脸的疑惑表露无遗。 他微微皱着眉头,道。 “报告!” 杨班长道。 “讲!” 表哥道。 “泅渡?杨班长,你可别告诉我们是在温泉小池子里练泅渡,这温泉池子连鸭子游泳都嫌小。”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周围的蠢驴们听到表哥的话,也纷纷交头接耳,脸上同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想象中的泅渡应该是在宽阔的水域中,而不是一个小得可怜的温泉池子。 蠢驴们心中充满了疑问,不知道接下来在温泉池子里的泅渡训练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杨班长道。 “谁跟你说是在温泉池子里练泅渡了!你想得倒美!” 杨班长微微扬起下巴,伸出手指向通往山林更深处的小路,铿锵有力的道。 “在那个方向!有一个湖!我们叫它英雄湖!你们会在那里开始你们的潜水、泅渡和生存、追踪训练!” 这时,队伍中又有人扯着嗓子喊了报告,紧接着继续提出问题。 “那个湖有多远?”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问这句话的是其他班的蠢驴,公子根本不认识,他甚至压根就没看到问这句话的蠢驴在哪里。 第124章 地图 杨班长继续回答,道 “不远!也就四十里!” 听到杨班长说出四十里这个距离,蠢驴们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毕竟,曾经他们乞讨为生的时候,为了寻找一口吃的,或者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常常要走上很远的路。 那时候,风餐露宿、长途跋涉是家常便饭。 四十里地,对于经历过那些艰难岁月的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天大的困难。 然而,杨班长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蠢驴们的头上,又让他们把刚刚放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杨班长面色冷峻,语气严厉道。 “这四十里都是原始山林的山路,没有人会带着你们去。” “你们需要以班为单位,自行前往英雄湖!蠢驴们一路上自求多福吧!” “能够顺利到达英雄湖的人才有资格接受我的训练,我只训练精英!从不训练垃圾!” 这番话在空气中回荡,让蠢驴们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望着那通往山林深处的小路,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未知的困难在等待着他们。 随后,杨班长面无表情地从自己兜里取出一叠地图,有条不紊地给每个班都发了一张。 七班的地图发到了表哥手里,七班的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表哥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手里的地图。 那上面用简洁的线条勾勒出了复杂的地形。 表哥的目光在地图上不断移动,寻找着那个关键的目标——英雄湖。 终于,在将地图转了七八个方向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地图上野外训练场的西北方向,那里标注着英雄湖的位置。 表哥凝视着地图上的路线,心中暗自惊叹。 要从野外训练场到达英雄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意味着要翻过好几座大山,这些大山在地图上犹如沉默的巨人。 路线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且不止一条山路蜿蜒其中。 表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一次前往英雄湖的路程必将充满艰难险阻。 杨班长发完地图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意味。 他默默的看着蠢驴们,然后,他缓缓开口道。 “记住!每个班只有一张地图,如果把地图弄丢了,你们到不了目的地,可就不要怪我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度。 蠢驴们听了杨班长的话,心中一紧,纷纷紧紧握住手中的地图,那是他们通往英雄湖的唯一钥匙。 蠢驴们再蠢也知道这张地图的重要性,一旦弄丢,他们将在这复杂的山林中迷失方向,无法完成任务倒是其一,其二,他们很可能困死在大山深处,再也走不出来了。 正当蠢驴们脑袋凑在一处,全神贯注地研究地图的时候,杨班长严肃的声音忽然响起。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可以出发了。” 他的话打破了短暂的宁静,让蠢驴们心中一凛。 大家纷纷抬起头来,看着杨班长那冷峻的面容,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见蠢驴们都没动窝,杨班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喝道。 “怎么!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你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他的声音如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充满了威严。 蠢驴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浑身一震,心中的紧张感瞬间达到了顶点。 不知道哪个班的蠢驴突然喊了一嗓子,声音中带着些许犹豫。 “报告!班长,是……是不是得带点干粮什么的?”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蠢驴随即纷纷露出期待的神色,望向杨班长。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四十里的原始丛林山路必定充满艰难险阻,若是没有足够的干粮补给,恐怕很难坚持下去。 蠢驴们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渴望,眼巴巴的等着杨班长点头。 然而,他们等来的却是杨班长的一顿臭骂。 杨班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什么?干粮?四十里路还需要什么干粮!听我命令!以班为单位!每班只能带一张地图!其他的东西一律不准带!” 他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蠢驴们的心上。 蠢驴们挨了杨班长的训斥,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那通往山林的小路。 此时,那条小路在他们眼中不再是普通的路,而更像是一张吃人的大嘴,仿佛只要一进入,就会被吞噬。 那蜿蜒曲折的小路消失在黑压压的山林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 只见蠢驴们站在原地,面露犹豫之色,迟迟未动。 杨班长见状,怒目圆睁,下了最后通牒。 “你们务必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到达英雄湖!我和周班长会在你们都出发后,也前往英雄湖等你们!” 杨班长的眼神犀利如刀,扫视着面前的蠢驴们,厉声道。 “在英雄湖!我和周班长将会对你们进行针对性训练!合格的!回到这里!不合格的!滚蛋!” “现在!我给你们三十秒!三十秒后!如果我还在这片训练场上看到一个蠢驴,那我一定会狠狠打死这个蠢驴!” 蠢驴们看着杨班长的表情,都知道他不是在危言耸听。 蠢驴们的脸上带着不安,缓缓的动了起来,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一般。 一步一步,朝着那条充满未知的小路走去。 八十多个蠢驴,此刻以班为单位,排列成一列弯弯曲曲的队伍,如同一条长龙,缓缓地走入了山林。 随着他们的深入,山林渐渐吞没了他们的身影,只留下一片寂静。 七班的蠢驴们走在这支浩浩荡荡的长龙队伍之中。 表哥神色专注,手中紧紧攥着那张至关重要的地图,一边缓缓前行,一边不时低头查看。 尽管他对地图上的标识其实并没有看懂多少,但他依旧认真地琢磨着,时不时还征询旁边公子的意见。 公子也会微微皱眉,仔细观察地图后给出自己的看法,三十八号则是走在七班所有人的后面,一边走,一边悠闲的吹着口哨。 第125章 找不着北 表哥向前走着,他时不时的向七班的其他“蠢驴”们挥舞手中的地图。 “七班的,都跟紧了,如果走丢了,我可没时间来找你们!” 表哥大声喊着,声音在山林中回荡,七班的成员们听到表哥的呼喊,纷纷加快脚步,紧紧跟随着队伍,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们都明白,表哥手里的地图就是一面指引方向的旗帜,只有跟上表哥,才能顺利到达英雄湖。 所有人都在闷头赶路,他们的脚步声在山林中沙沙作响。 丝毫没有发觉班与班之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原本紧密相连的队伍,如今逐渐分散开来。 有的班级走得快些,已经远远地将其他班级甩在了身后。 而有的班级则稍显落后,努力追赶着前方的队伍。 山林的道路崎岖不平,树木茂密,视线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这也使得他们难以察觉到彼此之间的距离变化。 表哥和公子有说有笑的走在七班队伍的最前面。 他们的脸上满是轻松的神情,似乎这不是一场艰难的征程,而是一次愉快的野外游玩。 表哥手中依旧紧紧握着地图,时不时地和公子交流几句,两人吹牛打屁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表哥精神抖擞地走在队伍最前方,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着。 “走快点走快点!跟上跟上!跟得上的吃冰糖,跟不上的睡茅房!” 他的吆喝声音在山林间回荡,充满了戏谑。 不过,刚开始还活力满满的表哥,很快脸上的表情就没那么轻松了。 按照手中地图上的指示,他们只要顺利绕过前面一片山湾,前方就会出现一条小路,那条小路会让他们节省不少时间。 表哥满心期待的加快脚步,带着蠢驴们快步向前。 然而,当他兴冲冲的绕过那片山湾时却傻了眼,山湾后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小路,而是一大片比人还高的茅草。 茂密的茅草在微风中左右摇曳,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天真,表哥怔怔地望着这片茅草,心中涌起一股迷茫。 七班的人陆续来到山湾处,当他们看到眼前那一大片比人还高的茅草时,表情瞬间变得和表哥一模一样,满是惊愕与茫然。 公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随风摆动的高大茅草,满心的懊恼。 他转头看向表哥,语气中带着责备道。 “喂,六十二号,你怎么带的路啊!不是说绕过山湾就有小路吗?现在路呢?我们该往哪里走?” 表哥满脸困惑,将手里的地图不停地转着几个方向,仔细地比对。他又抬头看了看周边的山势,眉头紧锁,挠了挠头,无奈道。 “路没走错啊,地图就是这么画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地图画错了?” 公子一脸嫌弃,迅速从表哥手里一把抢过地图,没好气道。 “猪鼻子插大葱的货!就你还带路呢。拿来我看看。” 说完,便低头认真研究起地图来,试图从那上面找到正确的路。 然而,公子皱着眉头,眼睛紧紧盯着地图,看了半天,却依旧是一头雾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公子发愣之际,表哥一个箭步上前,又将地图抢了回去,嘴里嘟囔着。 “你也是个挨削的货!拿来!还是我再研究研究。” 七班的蠢驴们,此刻一个个疲惫不堪,东倒西歪地随意坐在地上休息。 他们有的靠着树干,有的直接躺在草丛上,脸上满是倦意。 表哥在全神贯注的研究着地图,眉头紧锁。 片刻后,表哥终于抬起头来。 他清了清嗓子,发表了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看法。 “我觉得吧,那条小路一定就藏在这茅草丛里。地图不会有错,我们只要进去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 其他的蠢驴们此刻也都走得筋疲力尽了。 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疲惫中,自顾自地休息着,对于表哥的看法,根本无人理会。 就在表哥有些尴尬的时候,三十八号突然开口道。 “我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现在,前面的班已经走没影了,我们对前路一无所知。” “不如等后面的其他班追上来了,我们先看看他们怎么办,再做打算,我们没必要去冒险。” 这句话让原本有些烦躁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大家似乎都觉得这个提议比较稳妥,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表哥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三十八号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于是,七班的众人继续坐在原地,等待着后面班级的到来。 七班的蠢驴们在原地耐心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却始终没见到一个班从后面追上来。 蠢驴们开始感到不安,心中充满了恐慌。 恐慌悄然蔓延,而它恰恰来自这片寂静。 这是独属于山林的寂静,然而,那种寂静并不是绝对的无声无息。 你依旧可以听到风声轻柔地拂过,以及草丛里隐隐传来的虫鸣鸟叫。 但……却没有一丁点属于人类世界的声音。 一种莫名的恐慌却如影随形,好像有看不见的威胁就潜藏在周围。 七班的蠢驴们面面相觑,不安的情绪在每个人的脸上清晰可见。 看着七班这些蠢驴们脸上露出的这副惊恐不安的表情,表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骂道。 “一群瘪犊子玩意儿!咋就这么怂呢!平时一个个都挺能咋呼,现在遇到点事儿就这副熊样!” “看来班长说的没错!你们就是一堆垃圾!” 表哥的骂声在山林中回荡,可七班的蠢驴们却依旧沉默着,有的人羞愧的低下了头,有的人则满脸不服气,但也不敢反驳。 表哥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接着毅然决然说道 。 “我觉得那条小路一定就在那片茅草里!大家听好了,有胆子的,就跟我上,不敢去的怂包就直接回去吧!” 表哥说完,也不管其他蠢驴会如何选择,拿着地图就径直走向那片高大的茅草丛。 第126章 你们这些瘪犊子!快救我! 茅草的叶片锋利如刃,七班的蠢驴们咬牙穿行在其中。 很快,他们便深切的感受到了茅草的厉害。 他们的脸上、手上、腿上,被茅草无情的割出一道道血痕,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 太阳开始渐渐毒辣起来,烈日炎炎下,表哥将衣服撑在头上,小心翼翼的护住脸和双臂裸露的皮肤,在前面艰难地趟路。 忽然,表哥的身影猛地往下一缩,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在他后面的公子愣了一下,立马停住脚步,惊慌失措的大叫。 “哎!六十二号!你他娘的去哪了!六十二号!” 公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走到刚才表哥消失的位置边。 他的心跳得厉害,手也微微颤抖着。 当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前面一片茅草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前面竟是一片陡峭的坡地,那坡度让人胆战心惊。 只要再往前一步,他也会失足摔下去。 坡地上同样长满了茅草和各种不知名的灌木。 茅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灌木错综复杂地生长着,枝叶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片难以穿越的障碍。 眼前的景象让人望而生畏,根本看不出半点有路的样子。 公子提醒着后面的蠢驴们不要过来,随后紧张的看着坡地下面,脸上满是焦急。 他深吸一口气,大叫道。 “哎!六十二号!你怎么样了!摔死了没有啊!” 声音在坡地中回荡,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公子急得直跺脚,大声嚷道。 “你要死也先把地图送回来啊!没了地图我们怎么办!到底死了没有啊,没死你就吱一声!再不说话我们往下面尿尿了!” 片刻后,坡地下面的茅草丛里悠悠地传出表哥愤怒的大骂。 那声音带着强烈的怒意,在空气中回荡。 “滚你娘的蛋!老子还没死呢!你们要是敢往下面尿尿,老子上来就整死你们这帮瘪犊子玩意儿!” 公子听到表哥的骂声,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还能骂,至少说明还没被摔死。 表哥口中的瘪犊子们并没有往下面尿尿,他们在经历了漫长的艰难跋涉后,身体和精神都已疲惫至极,此刻已然很累。 蠢驴们实在是累坏了,他们东倒西歪地压倒了一片茅草,然后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休息。 表哥在坡下大声叫嚷着让蠢驴们帮忙,声音中带着焦。 然而,蠢驴们依旧坐在那里没动窝。并非他们不想帮表哥,实在是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表哥借助着爬上来。 他们无奈地看着坡下,根本无能为力。 表哥依旧在坡底嗷嗷叫着,声音中全是不满。 公子实在听不下去了,满脸怒色,大声朝下面吼道。 “你就不能自己爬上来吗!鬼叫什么!这上面除了茅草啥都没有!我们拿什么帮你!别再瞎嚷嚷了,赶紧想办法自己爬上来!” 表哥当然还在坡底不停地鬼叫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瘪犊子!都不知道来救我!赶紧想办法救我!地图在我手上!我要是上不去,你们全都得玩儿完!” “没有地图,你们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能去哪儿?到时候迷路了,走到熊瞎子窝里,你们就知道后悔了!” “赶紧动动你们的猪脑,把我从这鬼地方弄上去,一群没出息的家伙!” 公子满脸烦躁,大声道。 “这上面有个屁的办法!我们能想到的都想了,这周围除了茅草和灌木,啥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我们想不出来办法救你!你要是有办法你就说!别光在下面瞎嚷嚷,光叫有什么用!” 表哥在坡底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疯狂转动他的猪脑。 随后,他大声道。 “我倒是有个办法!就看兄弟们愿不愿意帮忙了!” 公子眉头紧皱,道。 “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咱们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的兄弟!只要有办法我们一定会救你!你赶紧说,别耽误时间!” 公子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担忧之色,他追问道。 “你该不是想让我们学猴子捞月吧!如果真是这样,你就趁早闭嘴!我们可没那本事!” “这坡地这么陡,稍有不慎就会失足滑下去。要是真那样做,待会儿我们全他妈掉下去了,那可就全完了。” 表哥的声音从下面悠悠地传上来,带着一丝急切。 “不是猴子捞月!你们听好了,你们不是还穿着衣服裤子呢嘛!” “把你们身上的衣服裤子全脱下来,然后一件一件地拴在一起,做成一条长绳子。” “这样就可以把我从下面拉上去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肯定能成功。” 表哥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众人陷入了沉默。 坡上的蠢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他们从未想过这样的办法,这样不要脸的主意或许也只有表哥能想的出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心中既有对这个办法可行性的疑虑,又有着一丝期待。 毕竟目前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可一想到要脱下衣服裤子,众人又觉得有些别扭。 众人依旧在踌躇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然而,就在这时,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 三十八号,那个平时不怎么起眼的人,此刻却格外果断。 他利索地脱掉自己的衣服裤子,没有丝毫的犹豫,接着,他衣服和裤子系在了一起。 三十八号静静的看着公子,眼神坚定却没说话。 但公子明白他的意思,那是一种无声的催促。 公子无奈地嘟囔了一声,心中虽有不情愿,但也清楚目前的形势容不得他犹豫。 他缓缓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裤子,动作有些僵硬,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一边是对这种窘迫处境的无奈,一边又明白这或许是唯一能救六十二号的办法。 三十八号迅速将公子的衣服和裤子也系在了一起。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了其他人,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 其他人在他的注视下,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片刻的沉默后,他们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裤子,虽然动作有些迟疑,但却没有停下。 第127章 很想一刀攮死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奈的气氛,大家都知道,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希望。 为了救出六十二号,和他手里的地图,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很快,一条由蠢驴们的衣服裤子系成的长长绳子被抛下坡地。 表哥在坡底看到绳子,眼睛一亮,急忙伸手紧紧抓住绳子。 接着,他便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向上攀爬。 坡上的蠢驴们在上面拉着绳子,一个个咬紧牙关,连扯带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六十二号从坡底弄了上来。 表哥爬了回去,看着光溜溜只穿着一条裤衩的蠢驴们,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 “真是出师不利啊!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大的麻烦。走走走!别在这杵着了,一直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先原路返回,出了这片茅草丛再说。” 蠢驴们翻着白眼看着六十二号,他们费劲的把“绳衣”重新解开,穿好衣服,准备按照原路返回,尽快离开这个让人头疼的地方。 表哥刚迈着步子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因为他忽然记不起来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了。 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那一片片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茅草丛让他无从分辨。 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之前的路径,可脑海中却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起来时的方向。 表哥沉默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所有的蠢驴们也都陷入了沉默,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压抑。 大家都在为找不到回去的路而感到焦虑。 然而,三十八号却突然指着一个地方叫了起来。 “我们可以先去那里!”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蠢驴们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投向了他所指的方向。 众人顺着三十八号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有一座高高的山丘。 山丘上没有长茅草,而是长着很多高大的树。 表哥露出一副极其难看的表情,难看的好像是吃了一斤苍蝇,他缓缓道。 “我们就不是从那个方向来的,我敢肯定,我们刚进这片茅草丛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有山丘。” 三十八号道。 “我们当然不是从那个方向来的,但那里是我们能到达的最高点。” “我们先去那个山丘,再爬上一棵最高的大树,或许就能看到我们来时的地方了。” “确定了方向再走,也总比在比人高的茅草丛里乱转的好。” 蠢驴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三十八号提议的认可。 显然,在这迷茫之际,三十八号说的办法是可行的。 表哥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眼神在蠢驴们和三十八号所指的方向之间来回游移。 最后,他还是缓缓点了点头,毕竟在当前的困境下,他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蠢驴们稍作整顿后又开始向远处的山丘进发。 他们自觉地排成一列,小心翼翼地在茂密的茅草丛中艰难穿行。 若是从天空俯瞰,这些在茅草丛里缓慢移动的蠢驴们就像是一群正在觅食的野猪。 经过艰难的跋涉,蠢驴们终于走出了那片让人烦躁的茅草丛。 此时,他们每个人的身上、脸上又多了不少被茅草割破的血痕,有的血痕还在微微渗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但从他们的表情中不难看出,都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烈日炎炎,蠢驴们疲惫不堪,东倒西歪地坐在几棵大树下休息。 唯有三十八号与众不同,它没有选择休息,而是径直走向远处那棵最高的大树。 表哥坐在一棵粗壮的树下,全神贯注的继续研究着那张该死的地图。 公子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逐渐走远的三十八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公子冲着三十八号的背影喊了一声。 “你别跑太远了!有需要帮忙的就喊一声!”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三十八号似乎是微微顿了一下,阳光斑驳下,他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便继续朝大树走去。 表哥坐在树下,神情专注地研究地图,而公子就站在一边,靠在树上,看他研究地图。 然而,半晌过后,表哥无奈地抬起头,挠了挠头道。 “看球不懂。” 这话一出口,站在一旁的公子大为恼火。 公子原本满心期待表哥能从地图中找出前往英雄湖的路线,可如今这结果让他的情绪瞬间爆发。 他皱着眉头,瞪着表哥,道。 “你搁这半天都在干什么!?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真想一刀攮死你!” 表哥本就因研究半天地图却毫无头绪而窝着一肚子火,此时见公子这样讲话,他的火气瞬间也窜了上来。 表哥满脸怒容,索性一把将地图团成一团,狠狠地砸到公子脸上,大声吼道。 “别搁那哔哔!有能耐你来看呐!” 那团地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砸在了公子的脸上。 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弄得愣了一下,刚想把那团地图再砸回去,就听见远处的三十八号在喊。 寂静的山林中,几乎连树叶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里传音极佳,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能传得很远。 他静下心来仔细一听,发现是三十八号在喊,意思是让他们把地图带过去,他要在树上对照地图和山势来确定方向。 这片山丘上树的确很多,一棵棵高大的树木笔直地矗立着,枝叶茂密得如同层层叠叠的绿色云朵。 表哥和公子站在树下,满脸疑惑的抬着头,在一棵棵树下转圈。 他们的目光在繁茂的枝叶间穿梭,想确定三十八号到底在哪棵树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光柱,也给他们的寻找增加了难度。 树上的三十八号仍在不停的呼喊着,声音在山林间回荡,那是在为树下那两个二货指明方向。 然而,即便如此,树下的表哥和公子依旧一脸茫然。 他们只能根据声音确定一个大概的方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锁定三十八号究竟在哪棵树上。 他们不断在树下转圈,不时抬头张望,但茂密的枝叶就像一道难以穿透的绿色屏障,将三十八号的身影隐藏得严严实实。 第128章 一坨地图 啪! 树上突然落下一根树枝,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公子头上。 表哥心中一惊,连忙定睛看去。 茂密的树叶层层叠叠,遮挡了大部分视线。 表哥仔细搜寻,终于在浓密树叶的后面发现了三十八号的身影。 三十八号静静的站在树杈上,简直跟周围的枝叶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 三十八号正在高高的树上朝着他们用力的招手,那意思是让他们赶紧带着地图爬上来与他会合。 公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表哥,神色中带着一丝坚定,道。 “旺财,上!” 表哥满脸怒色地朝公子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大声道。 “去你娘的!你当我是啥呢?要爬你自己爬,我可不管了。我累得不行了,现在就想好好休息,别来烦我。” 说完,表哥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不情愿。 公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将那团地图揣进兜里,然后微微下蹲,蓄力一跃,抓住一根树干。 紧接着,他双手紧紧抓住树枝,开始吃力地向树顶攀爬。 公子不断向上攀爬着,越往上爬,粗树干便越多起来。 这些粗树干如同天然的阶梯,让公子爬起来十分顺手。 他灵活地在树干之间移动,手脚并用,速度越来越快。 很快,公子就已经爬得很高,表哥站在下面,仰头望去,不一会儿便看不到公子的身影了。 公子停下攀爬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下面。 这一眼,让他心中猛地一抖。 刚刚一直向上爬,没注意看下面,现在往下一看,高度实在是惊人。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如果不小心掉下去的场景,肯定会骨断筋折,甚至可能会直接嗝屁。 想到这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公子紧紧抱住一根粗壮的树干,心脏怦怦直跳。 他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恐惧,就这样缓了一会儿。 待情绪稍微稳定后,公子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去。 三十八号就在公子头顶不远处,公子定睛一看,发现他所站的位置已经是这棵树所能到达的最高处。 为了能够拥有更加开阔的视野,三十八号把他周围的树盖枝叶一一折断。 随着树枝的断裂声不断响起,那些原本茂密的枝叶逐渐被清理开来,露出了一片大大的空洞。 阳光毫无阻碍地从这个空洞中倾泻而下,照在三十八号身上,有一种别样的光晕。 公子看着阳光下的三十八号,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位神。 蠢驴神。 公子甩了甩头,把脑海中的奇怪词语和头上的树叶甩掉,继续向上攀爬。 公子终于爬到了顶端,当他看着眼前景象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视野所及之处,群山连绵起伏,好似一片无尽的墨绿色海洋。 这里了无人烟,弥漫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寂静。 风,在树盖上偶尔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是隐藏在暗处的神秘生物在低语。 阳光洒浓密的树林上,形成一片片阴影,每一处阴影都似乎隐藏着未知的危险,让人不寒而栗,他们仿佛是踏入了一个被世界遗忘的恐怖之地。 “地图给我。” 三十八号每次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但却不会被人忽视。 这四个字将公子从恐慌中拉回了现实。 公子听到三十八号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便随即反应过来,缓缓伸手在兜里摸索着地图。 公子将那一坨被揉得皱巴巴的地图递给了三十八号。 三十八号瞬间变得一脸懵,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的看着公子手中的那一坨东西。 他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脸上的表情复杂又充满了无奈。 三十八号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公子递过来的那一坨被揉得不成样子的地图,心中涌起一阵无奈。 他接过那一坨地图,将其重新展开。 地图上的折痕清晰可见,有些地方甚至因为被过度揉皱而出现了破损。 三十八号微微皱着眉头,一边小心翼翼地转动着地图,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 一边抬眼望向远处一些富有标志性的山。 他很努力从这些山的轮廓中找到与地图对应的地方。 树下的表哥一开始还抱着双臂,百无聊赖地等着。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貌似等得越来越不耐烦了。 他不停地来回踱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不一会儿,表哥就开始在下面鬼叫起来,那声音尖锐又刺耳。 “喂!你们俩个家伙在上面干嘛呢?能不能快点啊!再磨蹭都要吃晚饭了!” 他的鬼叫声在空气中回荡着,然而,树上的公子和三十八号却都充耳不闻。 他们完全沉浸在地图与远处山峦的对照之中。 三十八号站在树顶,神色凝重。 他不停的变换着位置,试图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四周的山势,从而在地图上找到相对应的地方。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换位置,却都没有什么头绪。 三十八号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困惑愈发强烈。 他看着手中被重新展开却依然难以找到自己所处位置的地图,再望望那连绵起伏的山峦,一股挫败感悄然涌上心头。 在树顶久久未能有所收获的三十八号,满心无奈的决定下树另想办法。 他小心的顺着树干慢慢往下爬,公子见状,也紧跟其后。 两人费了一番力气,陆续爬下了树。 表哥早在树下等得都要炸了,看到他们下来,急忙凑上前询问情况。 “怎么样怎么样!往哪走啊?” 三十八号和公子对视一眼,满脸沮丧。 他们的结论和表哥一样,也是同样的四个字----------看球不懂。 表哥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真是废物啊!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怒目圆睁,满脸的愤慨。 接着,表哥不由分说的从三十八号那里一把抢过地图,然后手脚并用,快速的往树上爬去,想要亲自一探究竟。 第129章 闹分家 表哥在树上待了许久,满心期待能看出些什么名堂。 然而,当他也从那棵高大的树上缓缓下来的时候,众人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同样也没什么收获。 表哥的脸上满是失望,原本的急躁此刻已被无奈所取代,就像被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 其他那些蠢驴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围到了这棵粗壮的树下。 蠢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后,他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商量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在空气中交织碰撞。 蠢驴们各抒己见,谁也不服谁。 然而,争论许久之后,就只有两个办法摆在面前。 第一个办法是表哥提出来的,他一脸严肃,道。 “我们可以找一只鞋往天上扔,鞋子落地,鞋尖朝哪里就往哪里走。” 蠢驴们一致认为他是在扯淡! 第二个办法是三十八号提出来的。 他蹲在地上,用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圆圈和线条,道。 “我认为咱们应该继续在附近找到更高的制高点。” 看蠢驴们都不明白,三十八号缓缓说道。 “找到制高点,一来,我们有可能可以在地图上确定现在的位置。” “二来也有可能直接看到那个英雄湖。” 见蠢驴们不信,三十八号又补充道。 “在杨班长的描述中,英雄湖是一个很大的湖,而英雄湖离野外训练场也就是四十里左右,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制高点,那么就有可能直接用肉眼看到那个湖。”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蠢驴们听了,纷纷陷入沉思。 一些人觉得表哥的扔鞋之法虽然太过荒唐,但万一运气好蒙对了呢,再说了,地图还在表哥手上。 而另一些人则对三十八号的提议表示担忧,毕竟在这野外的复杂环境中寻找更高的制高点并非易事,更何况还要登上制高点,那更是难上加难。 不讨论的时候倒也还算平静,然而一旦开始讨论,情况却变得更加拉胯。 七班的蠢驴们分成了两大阵营,双方各执己见,争论不休,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一方认为应该听六十二号的,因为地图在他手上,跟着他走,到达英雄湖的几率大一些。 另一方认为,就算有地图也没用,因为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地图的什么位置,更不要说找到英雄湖。 就应该按三十八号的方法试一试,才有可能找到英雄湖。 两帮人吵得不可开交,声音此起彼伏。 谁也不肯服谁,彼此僵持不下。 最后,他们竟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公子。 公子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既然这样,那就老办法喽,少数服从多数。” 公子微微扬起下巴,道。 “支持六十二号的举手。” 话音刚落,包括表哥自己在内,有四只手缓缓举了起来。 公子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道 “支持三十八号的举手。” 说完这话,公子自己率先举起了手,他的举动十分明显,显然,在这场争论中他是看好三十八号的。 表哥紧紧盯着公子举起的手,脸色有些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白眼儿狼。” 但不管白眼儿狼还是黑眼儿狼,现在四个对四个,举手表决似乎也并没解决下一步往哪走的问题。 表哥忽然情绪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声嚷道。 “哎呀!商量个屁啊!愿意跟我走的就跟我走!愿意跟他走的就跟他走!磨磨唧唧的!再磨蹭都他妈快要吃晚饭了!走走走走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急切的想要带着他的三个追随驴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三十八号也一挥手,便要带着另外两个离开。 公子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下就急了起来,怒喝道。 “干嘛!要分家啊!” 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 “你们能不能都先冷静一下!” 公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动动你们的猪脑想一想!我问你们!你们两个谁有把握能在天黑前赶到英雄湖?” 公子的目光盯着表哥和三十八号。 那两位都沉默了,显然,他们并没有把握。 公子道。 “不管怎么吵,七班都不能分开行动!这是底线!” “咱们这票人现在连吃的都没有,这破地方天黑了以后还指不定有什么野兽出没呢!” “人多力量大,要是贸然分头行动,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全死在山里!” 表哥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公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待着啊。” 公子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反问道。 “你不是要扔鞋的嘛!先扔一个看看!”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戏谑,似乎是在故意刺激表哥。 表哥皱着眉头,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却只看到蠢驴们期待的目光。 他再次将视线转向公子,道。 “扔就扔。” 语气中多少带着几分不服气。 表哥满脸怒色,二话不说就弯腰脱了自己的鞋,然后卯足了劲往上一扔。 众人的目光随着那只鞋腾空而起,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只鞋并没有按照表哥预想的轨迹落下,而是不偏不倚地挂在了树上。 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蠢驴们都不约而同地抬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只高高挂在树枝上的鞋。 那只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微风中左右摇晃着,似乎是在嘲笑下面的一群蠢驴,让样的画面更增添了几分荒诞之感。 表哥的脸色阴沉,他抬腿踢了踢身旁的其中一个追随者一脚,恼怒道。 “还看啥看!去给我弄下来。” 那蠢驴被踢得一个趔趄,却也不敢有丝毫怨言,连忙抬头望向挂在树上的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但又不敢违抗表哥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准备去想办法把鞋弄下来。 那个蠢驴找来了一根长长的枯树枝。 他手持枯树枝站在树下,高高举起,对着挂着鞋的树枝又捅又砸。 一开始,那鞋只是微微晃动,丝毫没有要掉下来的迹象。 他咬着牙,更加用力的挥舞着树枝,一下又一下。 折腾了半天,那鞋才终于晃晃悠悠的掉了下来。 第130章 伟大的鞋 鞋掉回到地面上,鞋尖朝着一个他们没去过的方向。 蠢驴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方向。那里树木茂盛,不像是有路的样子。 表哥皱着眉头,眼神坚定的看着那个方向,大声道。 “就往那边走!我的感觉一向很灵的!我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公子微微侧头,目光再次落在三十八号身上,缓缓开口道。 “你呢?你觉得走哪边?” 此时,蠢驴们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三十八号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凝重。 三十八号微微低头,陷入沉思,仿佛在努力回忆着自己在树上看到的地形,众人皆安静的等待着。 片刻后,三十八号缓缓抬起手,坚定的指向一个方向,眼神中透露出笃定。 公子先是一怔,满脸的意外之色。 随即,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 因为三十八号所指的方向,竟与表哥扔鞋决定的方向不谋而合,都是同一个方向。 表哥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之色,大声道。 “你瞧你瞧,伟大的鞋子总是能引领我们通向正确的道路,你不服不行。” 此刻,分歧暂时不存在了,也没什么好争的了。 公子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表哥的肩膀,道。 “是是是,你的鞋最伟大了,赶紧穿上你伟大且味道大的鞋,我们得赶紧出发了。” 蠢驴们拍打着自己的脸,让自己重新精神起来。 他们调整好状态,再一次以野猪队列钻入茂密的密林之中。 又是一顿暗无天日的埋头苦走。 一路上,灌木挡路,他们毫不犹豫地钻过去,即便锋利的枝叶刮伤着皮肤也没空去管。 遇到乱石横亘,他们便手脚并用爬过去。 他们不顾疲倦的在密林中穿梭,当他们终于到达三十八号所指的那座高山时,天空中已然是夕阳漫天。 绚烂的晚霞如同一幅巨大的画卷,将整个天际染得通红。 三十八号一如之前那般,决定故技重施。 他从表哥那里要来了地图,眼神坚定地望向山顶那最高的一棵树。 三十八号动作敏捷的开始爬树,手脚并用,速度极快。 他灵活地在树干与树枝之间穿梭,好像本就属于这片山林。 他爬得很快,让其他蠢驴们瞠目结舌。 矫健的身姿和熟练的动作,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只猴子。 其他蠢驴们则在树下仰头望着他,既对他的能力感到惊叹不已,又对他能不能在树顶看到英雄湖充满期待。 没一会儿,那棵最高的树顶处就传来了三十八号惊喜至极的叫声。 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带着无尽的兴奋。 “呀吼!我看到了!在那里!英雄湖就在那里!呀吼!” 三十八号站在树顶,激动的挥舞着手臂,声音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欢喜。 他的呼喊在山林间回荡,一声声“呀吼”,如同胜利的号角,让树下等待的蠢驴们也为之振奋。 表哥一听到三十八号的惊喜叫声,顿时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 他摩拳擦掌,立刻也跳上大树,手脚并用开始往树顶攀爬。 如果说三十八号爬树像个猴子的话,那表哥爬树,就像是一头棕熊。 表哥的动作虽略显笨拙,但却充满了急切。 他急着要看一看英雄湖的样子,公子见状,心中担忧他俩又会像以往那样吵起来,便也不敢耽搁,紧跟着爬上了树。 三十八号依旧站在树顶兴奋欢呼着,欢快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荡,似乎是想让天下都知道,他找到了英雄湖。 表哥奋力地往树顶攀爬着,额头渗出汗珠,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 公子在表哥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往上爬,爬一截便停下来催促上面的表哥赶紧爬。 大树被三个人的动作弄得微微摇动,树叶沙沙作响。 三个蠢驴终于都站到了树顶。 顶端的树枝并不粗壮,此时,树枝在他们的重量下摇摇晃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似乎在抗议着这份本不该属于它的沉重负担。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三个蠢驴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衡,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从这高处坠落。 望着远方的景色,心中既充满了兴奋,又夹杂着一丝紧张。 “哪呢?湖搁哪呢?” 表哥站在树顶,满脸疑惑。 他不停转动着他的大脑袋,朝着各个方向张望,然而入目之处皆是茂密的林木和连绵的山峦。 却始终没有看到三十八号口中的英雄湖。 三十八号努力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在这摇摇晃晃的树顶,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将表哥的头转到一个方向,道。 “在那边,往远处看。”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笃定。 三十八号小心地调整着姿势,努力在摇晃的树顶保持平衡。 他腾出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下,眼睛微微眯起,极目眺望远方 夕阳的金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他期待的神情。 表哥微微前倾着身子,将自己的视线尽可能的延伸到更远的地方,去探寻那个神秘的英雄湖。 下一秒,三十八号的目光穿越了很远的距离,终于看到了那传说中的英雄湖。 然而,笑容还没来得及在他脸上完全展开,就已经迅速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绝望。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原本充满期待的面容此刻布满了阴霾。 湖水在傍晚金黄色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无比璀璨的金黄色。 从远处眺望,英雄湖更像是一块会动的黄金,熠熠生辉。 然而,这块“黄金”的大小无疑也在向他们传递另一个信息,那就是距离。 让表哥脸上笑容瞬间收敛的,正是那遥远的距离。 他们站在树顶,遥望着那小小的英雄湖,就如同望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 从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望向英雄湖,那仿佛是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 到达英雄湖的这段路程,肯定不会轻松,而且,这距离绝对不止杨班长所说的四十里。 想象着前方可能面临的艰难险阻,表哥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沉重的压力。 第131章 漫漫长夜 公子和三十八号也都很快看出了其中的不对之处。 他们的目光从远在天边的英雄湖收回,看向彼此。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原本的兴奋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公子微微皱着眉,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表哥满脸的懊恼,紧握着拳头。 三十八号脸上则满是不甘。 他们都很清楚,接下来的困境远比他们想象的要艰难得多,或者说真正的艰难路程现在才开始。 太阳落到了山的那边,莽莽山林渐渐被披上一层黑暗。 黑暗由浅到深,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幕缓缓降下,将整个山林笼罩其中。 起初,还能隐约看到树木的轮廓,随着黑暗的加深,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山林中的鸟儿也停止了鸣叫,仿佛被黑暗所震慑,归于寂静。 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提醒着蠢驴们所处的环境。 远处起伏的山峦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同沉默的黑暗巨人,倒地而息。 三十八号提议就地过夜。确实,若在夜里摸黑前进,那他们必将面临诸多危险。 夜晚视线不佳,可能会遭遇各种意外情况。 就地过夜无疑是更为明智的选择,能确保他们的安全,待天亮后再继续前行。 一向被认为后脑长了反骨的表哥,在此事上没有反驳三十八号。 表哥平日里总是特立独行,常常与众人意见相左。 然而这一次,他也清楚地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穿越那莽莽山林,实在是太过危险,无异于找死。 山林中道路崎岖,夜晚视线极差,说不定还会有野兽出没。 表哥选择了听从三十八号的提议,就地过夜,等待天明再作打算。 他们没有火源,根本点不了篝火。 八个蠢驴都陆续爬到了树上。在这样陌生的野外环境中,周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没有篝火用于照明和驱赶野兽,那么,爬到树上待着,无疑是明智之举。 虽然树上也并非绝对的安全,但相比在地面,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遭遇危险的可能性。 八个蠢驴各自在树上找了合适的位置安身,分别分布在八个不同高度的树杈上。 如果有不走运的猴子遇上他们,一定会被吓一跳,因为他们现在比猴子还像猴子。 这棵树很大,伸展着粗壮的枝干。树杈更是宽大,表哥跨坐在其中最舒服的一根大树杈上,背靠着树干。 他静静的凝视着面前的黑暗。眼神有些迷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没有动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坐在表哥斜上方的树杈上,他漫不经心的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手腕轻轻一扬,便朝坐在树杈上的表哥丢了过去。 公子缓缓开口道。 “在想什么呢?六十二号,看你凄凄惨惨戚戚的,难道是伤感了?” 表哥依旧没有回答公子的话,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公子,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宽大的树杈上,身影在大树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孤寂。 沉默许久的表哥终于开始说话了,然而却不是回答公子的问题。 他微微抬高声音,向其他蠢驴提醒道。 “你们这些瘪犊子都听好了,咱们现在是在树上。这树虽大,树杈虽宽,但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睡觉不要睡得太死,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了,那就自求多福了。” “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明年的今天我可不想给你们烧纸,都给我好好活下去。” 说完,他又恢复了沉默,继续静静的坐着,看着黑暗。 公子见表哥不理会自己,又折了一根树枝丢向表哥。 这一次的树枝好像挑得有点大,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砸到表哥头上。 表哥疼得叫唤了一声,瞬间怒从心起,骂道。 “五十八号!你干什么!能不能消停点!一天到晚毛愣三光的!” 公子听到表哥的骂声,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他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问道。 “我看你傻傻的坐在那里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你鬼上身了呢。” “话说回来,六十二号,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瞧你这五大三粗的,可不像是要饭的。” 表哥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公子,脸上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神情,道。 “嘿!我还就是要饭的,别不信。我在我们那旮瘩要饭那可是最凶的。” “只要我往饭馆门口一吆喝,保准能要来不少菜。我要得最多,自然也吃得最饱。” 说着,表哥嘴角还微微上扬,似乎对自己曾经的辉煌战绩颇为得意。 公子听了表哥的话后,缓缓说道。 “我以前也是要饭的。” 表哥对此却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以为意,道。 “哦,那又怎么样?要给你颁个奖吗?大家都有过去,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有啥意思。” 说完,表哥又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黑暗,不再理会公子。 公子看着表哥,继续说道。 “我不太喜欢去饭馆要饭,那里的人太势利,搞不好还得挨揍。” “我喜欢去大户人家要,大户人家出手阔绰,只要念上几首喜歌,就能讨来一顿饱饭。” 公子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过去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在大户人家门口唱着喜歌讨饭的日子。 黑暗中又传来另一个蠢驴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奈的情绪。 “我觉得还是得看运气,我上次去大户人家要饭,人家不但没给,还揍了我们一顿呢。” 公子闻声看去,可距离一远,四周一片漆黑,那说话的蠢驴完全淹没在夜色之中,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公子微微皱起眉头,努力想要在黑暗中分辨出那个说话之人的位置,但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蠢驴们在聚集到一起之前,都曾在各地要饭。 如今一提起要饭这个话题,蠢驴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侃侃而谈起来。 他们大声讲述着自己以往的“战绩”,肆意吹嘘着曾经一次性要到过多少丰盛的食物,或者在哪个地方遇到了特别大方的好心人。 第132章 差不多行了 黑暗中的大树上,充满了蠢驴们热闹的声音,仿佛他们又回到了那些四处奔波要饭的日子,暂时忘却了此刻的处境。 说着说着,公子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他们从早上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吃饭。 虽然在之前要饭的时候也经常挨饿,可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的他们,此刻一饿起来,也是难以忍受。 公子皱着眉头,轻轻揉了揉肚子,心中暗自叹气。 周围的蠢驴们听到公子肚子的叫声,都纷纷安静了下来,这声音也在提醒着其他蠢驴,他们自己也同样饥饿的现状。 很久没说话的表哥,此时缓缓抬头看了看公子,语气中带着些许恼怒,道。 “继续白话啊!你脑子就是欠抽,本来就累得不行,该休息就休息得了,非得提什么要饭。现在好了,饿的清口水淌,看你还怎么睡。” 说完,表哥又低下头,靠在树干上,似乎想要尽量忽略肚子的饥饿感。 公子被表哥这么一说,也有些懊恼,他无奈地撇撇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周围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偶尔传来的肚子咕噜声。 最先睡着的是三十八号,最后睡着的是谁呢?管他的呢。 不知道睡了多久,公子正在半梦半醒的游离,却突然被一声尖叫给吓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心跳瞬间加快,脑袋还有些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抱着树干,试图寻找尖叫声的来源,身体也不自觉的缩了起来。 公子被那声尖叫惊醒后,心中满是惊慌与疑惑。 不知是天快亮了,那微微的曙光即将刺破黑暗的苍穹,还是他的眼睛已然适应了这样强度的黑暗。 此刻,公子觉得周围的景象似乎不再是一片纯粹的漆黑。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 朦胧中,一些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仿佛黑暗中的迷雾正在缓缓散去。 他能看到不远处树枝的大致形状,还有地上那模糊的影子。 正当公子满心疑惑观察着周围时,表哥那略显急躁的声音从斜下方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鬼叫什么!” 那声音中充满了被惊醒后的恼怒。 黎明前的黑暗中,表哥的质问打破了某种平衡,让紧张的气氛愈发浓烈起来,也让公子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蠢驴惊慌失措的声音突兀地叫了起来,道。 “好像是有人摔到树下去了。” 那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昏暗的环境中,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蠢驴们的神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紧紧揪起。 要知道,他们过夜的位置距离地面着实不低。 倘若姿势不对,从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绝对是非死即残。 树下忽然传来一个人的惨叫,那声音凄厉而痛苦。 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惨叫如同尖锐的利箭,瞬间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让人心惊胆战。 正当公子因那声惨叫而愣神之际,一个身影迅速地从他旁边的树干上滑了下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三十八号。 他经过公子旁边,一路往树下爬去,想要到下面去看看情况。 三十八号在经过表哥的时候停了停。 他微微侧过身子,凑近表哥,似乎在跟表哥说着些什么。 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到气氛的凝重。 公子看着三十八号和表哥的背影,却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只见三十八号对着表哥低语几句,然后三十八号拍了拍表哥的肩膀。 紧接着,表哥便跟随三十八号一起往树下爬去,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模糊。 可能是实在因为摔落带来的疼痛太过剧烈了,树下那个家伙依旧在怪叫着。 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受伤的野兽在痛苦地嘶吼。 让公子心生怜悯的同时,也愈发担忧起他的伤势,能叫到这种程度,他的伤恐怕不会轻。 表哥和三十八号动作麻利,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摔在地上的蠢驴。 蠢驴正躺在满是腐烂枝叶的地上,周围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 他面朝下,貌似是啃着地了,脸上黑乎乎的泥加上各种血痕擦伤,尽管脸上如此糟糕,他却似乎无暇顾及,仍旧在不停的惨叫着。 蠢驴痛苦的声音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显得格外凄厉,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表哥一脸不耐烦的拍了拍那个仍在惨叫蠢驴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道。 “行了吧,哥们儿,没完了?还好意思叫呢?睡个觉都把自己能睡成这个哔样子。” 表哥的话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突兀,他紧皱着眉头,对眼前这个因自己睡觉太死,不小心摔落受伤,还不停怪叫的蠢驴颇有些不满。 三十八号看着仍在惨叫的人,严肃道。 “别嚎了,待会儿山里的野兽都让你招过来了。” 表哥也赶紧附和道。 “就是就是,快闭嘴,天快亮了,野兽也是要吃早饭的。” 说着,表哥躬身一步,伸手道。 “来!我扶你起来。” 地上那个蠢驴一边继续声嘶力竭地叫着,一边用力地捶打着地面,满脸痛苦之色,声音颤抖着道。 “别动!断了……腿……腿断了……” 蠢驴的脸上写满了痛苦,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让人听了心中一紧。 在这荒僻的山林中,腿断了,无疑是极其不妙的情况。 三十八号听到这句话也是一愣,赶紧去检查他的腿。 三十八号的脸上满是凝重,他的手指轻轻滑过蠢驴的腿部,试图找到断裂的地方。 蠢驴的惨叫依旧在耳边回荡,这表明着蠢驴的伤势绝对不轻。 公子站在高处,看着下面模糊的黑影,焦急叫道。 “喂!他怎么样了!” 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带着满满的担忧。 公子的目光紧紧盯着下方,急切地等待着回应,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那个受伤的蠢驴情况究竟如何。 第133章 你我皆是三十九号 表哥抬头朝树上喊了一声,声音洪亮而带着一丝无奈。 “没事儿!他还没死呢。” 这句话既是对公子的回应,又似乎带着对受伤蠢驴的调侃。 公子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不满道。 “我当然知道他没死,谁死了还叫得那么惨!我是问你他伤得怎么样了!” 公子的话里透露着担忧,他迫切想要知道伤者的具体情况。 这样紧张的氛围下,表哥的回应确实显得过于粗糙,让公子更加心急如焚。 “情况不好,他小腿摔断了。” 这句话是三十八号喊的,他的喊声在模糊的山林间清晰回荡。 三十八号眉头紧蹙,满脸凝重,一只手轻轻搭在蠢驴受伤的腿部,那触感让他的心猛的一沉。 他已经清晰的摸到了蠢驴的断腿,那扭曲的形状和异常的触感无不昭示着伤势的严重。 三十八号的眼神中是深深的忧虑,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林之中,小腿摔断意味着巨大的麻烦。 这片莽莽山林就像一个巨大的绿色迷宫世界,无尽的树木怪石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 陡峭的山坡、崎岖的小路,对于一个小腿摔断的人来说,无疑是难以逾越的障碍。 小腿摔断的蠢驴现在无疑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帮助,这个蠢驴绝对走不出这莽莽山林,这也意味着其他自己都已经难以忍受的蠢驴们还得照顾这个额外的负担。 公子使劲捶了捶树干,宣泄着心里的烦躁。 他抬眼望向其他几个还在树上的人,大声叫道。 “都待稳了,不要再摔下去了!我下去看看。” 公子的眼神中满是严肃,接下来的路程更是艰难凶险,一个人的受伤已经让情况变得十分棘手,他不能允许其他人再轻易出现意外。 很快,公子也已经到了地面。 双脚刚一触及这片略显潮湿的土地,他便迫不及待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躺在地上的蠢驴。 他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凝重的看了看蠢驴的左胸口。 在那里,一个清晰的数字映入眼帘---------三十九号。 三十九号在七班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很出众的人。 他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平凡到扔在人群中就很难被一眼注意到的那种人。 他平时话不多,总是默默地待着。 对于张管教和各位班长的话,他更是言听计从,从不违抗。 他总是以一种恭敬的态度去执行每一个命令,没有丝毫的质疑和反抗。 他就像是一台精准运行的机器,严格按照指令行事,从不越雷池半步。 没有鲜明的个性,也没有突出的表现,只是默默的遵循着既定的规则做事。 公子静静的看着三十九号,脑海中努力搜索着关于他的记忆。 然而,公子对他的印象实在不多。 在公子的记忆里,只知道七班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却没有跟他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三十九号就像是班级中的一个模糊背景,从未在公子的生活中留下鲜明的印记。 此刻,看着受伤的他,公子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既为他的断腿感到同情,又因彼此的陌生而有些许的无奈。 在这莽莽山林中,公子突然意识到,他们虽然同处一个班级,却仿佛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公子有表哥罩着,有事的话,表哥都会出手帮忙,再不济也能找三十八号帮忙。 可三十九号呢,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在这个本应充满童真的年纪,他却身处如此艰难的境地。 他遇到危险时,没有表哥的有力庇护,也没有三十八号及时帮忙,很多时候都是自己默默承受。 小小的身躯,就要独自面对班长们的种种折磨,心中的孤独与恐惧可想而知。 他或许曾在黑暗中独自哭泣,或许曾在困境中无助彷徨,但他始终咬着牙,默默坚持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十九号的惨叫声止住了,只剩下呜呜的抽泣声。 他的嘴里横塞着一根木棍,或许是他自己为了忍受剧痛而塞的,又或许是表哥嫌他太吵而塞的。 三十九号咬着木棍,略显稚嫩的脸庞上,偶尔闪过的坚毅,让公子敬佩。 在这残酷的世界里,他沉默着,如同荒野中的一棵小草,努力生长着,顽强而不屈。 当公子的视线落在三十九号那触目惊心的伤势上时,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腿处的扭曲和肿胀,以及他脸上痛苦的神情,都让公子的心猛地一沉。 三十九号的伤势很严重,在这荒僻的山林之中,这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公子的眉头紧锁,脑海中飞速的思索着应对之策,心中充满了忧虑。 “现在怎么办。” 三十八号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强烈的不安。 他看了看表哥,又看了看公子,似乎是想让他们两个拿主意。 莽莽山林中,他们仿佛是一群迷失的羔羊,而此时受伤的三十九号更是让他们陷入了困境。 表哥冷冷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却没有丝毫关心。 他的眼神淡漠,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平淡道。 “还能怎么办?我有三条路,你们选。”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微微扬起下巴,扫视着公子和三十八号。 表哥说的三条路当然不是字面意思的路,而是三个选择。 表哥缓缓站了起来,微微扭动身体,活动了一下因为昨晚睡姿问题而酸溜溜的腰。 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道。 “第一条路,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天快亮了,我们继续赶路,把三十九号扔在这里,任他自生自灭,不管是饿死也好,狼叼了也好。” 他的话如同冰冷的寒风,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众人听了,心中皆是一震,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林中,把腿受伤的三十九号独自留下,无疑是一种极其残酷的选择。 然而,他们也深知,如果真的要带着一个负担前行,他们将会面临更多的困难。 第134章 矛盾 表哥微微眯起眼睛,继续道。 “第二个选择嘛就是带着他走,每人轮流背他。在这鬼地方,这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背着一个拖油瓶前进,将会耗费我们大量的体力,拖慢我们的进度。然而,这样做至少能让他活下来。” 三十八号道。 “第三。” 表哥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三十八号身上,神色复杂。 他缓缓开口道。 “第三?第三就是我们一人一棍子打死他算了,省的他受苦了。” “在这鬼地方,若任由他这样下去,一点一点渴死饿死,那是很痛苦的。与其让他在漫长的折磨中煎熬,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公子听着表哥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 那笑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却也透露出他内心的不以为然。 他觉得第三个选择完全就是在扯淡。 在公子看来,在这种艰难的选择中,就算不救他,大不了一走了之就是了,犯不上用如此残忍的方式,了结他的性命。 但是,当公子不经意间看到三十八号的时候,他却愣住了。 三十八号静静的蹲在公子旁边,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而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根木棍,那木棍粗糙而沉重,绝对足以打死一个人,木棍拿在三十八号的手中仿佛有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公子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无法相信三十八号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在这荒僻的山林中,人性的复杂与脆弱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公子怔怔地看着三十八号手中的木棍,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三十八号面无表情的拿着木棍缓缓站了起来,那木棍在他手中很有可能变成杀人的凶器。 公子见状,心中大惊,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中带着震惊与愤怒。 “你……你要干什么!” 公子无法理解三十八号为何会有如此举动,他们本应共同面对困境,而不是做出这样残忍的选择。 公子紧紧握住三十八号的手,生怕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表哥看着三十八号紧绷的神情,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道。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一定要这么做,你先别急。” 表哥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歉意,他这才意识到,只是自己随口的一个玩笑,三十八号就真的可能会杀掉三十九号。 三十八号看了看表哥和公子,手中的木棍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挣扎。 看着三十八号手中依旧紧握着的木棍,公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应天真无邪,然而三十八号却展现出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狠厉,竟然还有着杀人的心。 或许他曾见证过残酷的生死,或许他曾遭受过难以言说的苦难,才会让他的心灵在这个年纪就变得如此冷漠与决绝。 天已经蒙蒙亮,微弱的晨曦如同轻纱般缓缓洒落在山林间。 树上的其他几个蠢驴都陆续从树上下来。 他们睡眼惺忪,动作略显笨拙,好像还没有从昨夜的疲惫中完全苏醒过来。 有的人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有的人则揉着眼睛,试图赶走残留的睡意。 随着他们的落地,这片原本寂静的山林渐渐有了一丝生机。 然而,众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霾,他们都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困境并不会因为睡了一觉而有所减缓。 反倒是随着黎明的到来,他们需要面对的东西更多,更棘手了。 公子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复杂的看了看三十八号。 他的眼神中既有对三十八号行为的不解,又有对当前处境的忧虑。 沉默片刻后,公子缓缓开口道。 “我们三个人没权决定三十九号的生死,应该问问其他人。” 在这样艰难的抉择面前,他深知不能仅凭三十八号和自己、表哥三个人就决定三十九号的命运。 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都不应该这样草率的被抹去,他们需要争取更多人的意见。 七个蠢驴围在三十九号身边,他们脸上满是凝重与焦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有的人主张按照表哥所说的第一条路,扔下三十九号继续赶路,以确保自身的进度。 有的人则倾向于第二条路,轮流背着三十九号前行,虽然艰难但至少能给予他一线生机。 还有的人在犹豫是否真的要采取那极端的第三条路。 嘈杂的讨论声在山林中回荡,却始终无法达成一个统一的决定。 三十九号静静的躺在那里,面色苍白,他的命运此刻就掌握在这七个人的手中,而他们自己的未来也同样充满了不确定性。 商量完毕,蠢驴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先带着三十九号走下去。 这个决定并非轻而易举,他们深知前路艰难,带着一个伤者将会面临诸多困难和挑战。 然而,他们大多数人还是无法狠下心来将三十九号抛弃。 但如果在接下来的路程中,遇到实在不得不放弃他的时候,他们再放弃。 这是一个艰难的承诺,也是他们在困境中为自己和三十九号留下的一丝希望。 确定了要带着三十九号一起走,公子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舒缓。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仿佛稍稍落了地。 至少,三十九号没那么快死了。 让人意外的是三十八号,在众人做出决定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他在周围仔细寻找了几根粗细合适的木棍,接着,他又毫不犹豫的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 当他拿着这些材料来到三十九号身边时,蠢驴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三十八号默默的蹲下身子,开始为三十九号的断腿做固定。 他的动作虽然略显生疏,但却十分认真,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 三十九号看着正在为自己忙碌的三十八号,一脸的五味杂陈。 三十八号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他会在要杀这个人的时候,冰冷至极,也会在要救这个人的时候,尽心尽力。 第135章 不成人样 天光大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地映在地上。 表哥和三十八号小心翼翼地重新爬回那棵粗壮的大树。 他们手脚并用,缓慢而坚定地向上攀爬,再次来到树顶。 微风轻拂,他们眯着眼,极目远眺,最后又一次仔细确定了前进的方向。 七班的蠢驴们又一次开拔,朝着英雄湖的方向扎进了密林。 在莽莽山林之中,七个蠢驴轮流抬着一个断了腿的蠢驴,艰难的前行着。 山林中,草木葱茏,道路崎岖难行。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受伤的同伴,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饿了,就随手采摘一些山泡儿和地枇杷充饥。 山泡儿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虽不美味,却能给予他们继续前行的力量。 渴了,便寻一处清澈的山泉水,双手捧起,一饮而尽。 那清凉的泉水,顺着喉咙流下,倒也解乏。 表哥和三十八号深知方向的重要性,他们会时不时的爬上附近视野开阔的大树。 站在高处,他们极目远眺,努力辨别着方向。 确定好方向后,他们便迅速爬下树来,带领着队伍继续前行。 那一段漫长的跋涉,仿佛是一场无尽的噩梦。 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在莽莽山林中艰难前行。 汗水湿透了衣衫,疲惫侵蚀着身心,那是一段充满了艰难困苦的旅程,以至于成为每个人迄今为止都不愿再提起的往事,只因实在是太苦了。 他们又走走停停的走了一天,夕阳西下,当他们拨开最后一片密林灌木,看到英雄湖就在他们不远处的时候,七班的蠢驴们激动坏了。 他们欢呼着、跳跃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没错,蠢驴们哭了。 那泪水在他们满是疲惫的脸上肆意流淌。 很难说是因为高兴而哭,还是纯粹已经累懵逼了。 在这段漫长的跋涉中,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磨难。 山林的崎岖、饥饿与干渴、骨折同伴带来的负担,每一项都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此刻,英雄湖就在眼前,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仿佛是他们苦难的终结,泪水只是身体和心灵不堪重负后的宣泄。 与七班蠢驴们的凄惨格格不入的是另一番景象。 在宁静的英雄湖畔,杨班长和周班长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湖滩边。 他们的姿态轻松而闲适,与七班蠢驴们的状态完全不同。 杨班长稳稳地坐在湖边一块大石头上,手中持着钓竿,眼神专注地盯着湖面,似乎在等待着鱼儿上钩的那一刻。 周班长则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弄了一堆篝火,周班长正在惬意的烤着他们钓上来的鱼,一边翻烤,一边撒上咸盐。 周班长偶尔和杨班长轻声交谈几句。他们的周围,湖水波光粼粼,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爽。 与七班蠢驴们的疲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在此交汇。 湖滩与山林的交汇处,忽然传来一声闷响,那声音在宁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是肉体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声音,沉闷而有力,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声响打破了杨班长和周班长的宁静,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那交汇处,七班的蠢驴们站在那里,三十八号的背上还背着受伤的三十九号。 一个身影正狼狈地趴在地上,周围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那是七班蠢驴们中的一员,在历经了漫长的跋涉后,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公子和表哥此时也有些摇摇晃晃,他们的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然而,在听到那声闷响后,他们还是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同时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蠢驴。 那一眼中,有无奈,有同情,也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感慨。 他们深知这一路走得太艰难,每一个人都在苦苦支撑。 随后,公子和表哥又同时弯下腰,动作虽有些迟缓,却充满了坚定。 他们伸出双手,将那个倒在地上的蠢驴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手臂微微颤抖,但却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 七班的蠢驴们相互搀扶着走向两位班长,无论多么艰难,他们都没有抛弃任何一个同伴。 七班的蠢驴们相互搀扶着,艰难地走到了湖边。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拖沓,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当他们终于抵达湖边时,那一瞬间,所有的疲惫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们迫不及待地趴在湖边,将头探到湖水之中,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急切的模样,很像饿急眼了的野兽,毫无顾忌,只有对水的极度渴望。 湖水在他们的口中流淌,滋润着他们干涸的喉咙和疲惫的身躯。 他们的脸上沾满了水珠,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光芒。 此刻的他们,忘却了一路的艰辛与痛苦,只专注于这清凉的湖水,享受着这片刻的满足。 表哥光喝水似乎觉得还不痛快,他的眼神在周围游移着,忽然就定在了旁边。 只见他随手拿过一条杨班长放在石头上晾晒的小鱼。 那小鱼在阳光下已经有些半干,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表哥也不顾及许多,这条小鱼就是此刻能给他带来更多慰藉的宝贝。 他紧紧地捏着小鱼,闻着淡淡的腥味。 但此刻,他似乎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在这艰难的时刻多获得一点不一样的满足。 鱼是生的,那小小的身躯还带着阳光的温度,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然而,表哥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毫不犹豫地开始将鱼往嘴里放。 此刻的表哥已经饿急眼了,眼中只有这勉强能算作食物的小鱼。 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他现在都能毫不犹豫地吞进肚子里。 在这样艰难的时刻,生存的本能超越了一切,他只想用这条小鱼来缓解身体的饥饿感。 表哥狠狠的咬了下去,满心期待着能尝到一丝鱼肉的滋味,以此来慰藉自己那饥饿到极致的肠胃。 然而,事与愿违,他并没有咬到鱼肉,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剧痛从口中传来。 鱼肉不但没吃上,反倒咬了自己的舌头。 第136章 钓鱼 杨班长在表哥咬下去的时候,已经将鱼抽走。 表哥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那疼痛瞬间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震。 表哥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口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 杨班长冷漠的看了表哥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他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冰冷的语气道。 “这是我的鱼,你想吃鱼的话,自己想办法。”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湖边显得格外清晰。 杨班长的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表哥,警告他不要侵犯自己的东西。 表哥被杨班长的话弄得有些懵,他吐掉嘴里的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周班长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僵持的局面。 他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随即手腕轻动,随手扔过来一个木片。 木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七班蠢驴面前。 周班长的声音沉稳有力地响起。 “你们的表现很不错,是第一个到达英雄湖的班,我和杨班长考虑得也很周全,给你们每个班都准备了鱼线和鱼钩。但鱼竿和鱼饵,就得靠你们自己去解决了。” “这是对你们生存能力的考验,可不要把这东西弄丢了,你们在这里训练的日子,食物来源可全得靠自己。未来的路还长,好好努力吧。” 表哥先是一愣,随后将木片捡起来一看,是一副绕在木片上的渔具。 渔具很简陋,包括一个鱼钩,一个浮漂,还有一根鱼线。 “三十八号。” 表哥叫了一声,他的声音在湖边回荡。 随后,表哥又将木片丢给了他。 那木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朝着三十八号飞去。 三十八号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木片,拿在手里看着。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表哥是什么意思。 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木片和渔具,心中充满了不解。 三十八号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从木片转移到表哥身上,似乎在等待着表哥的解释。 表哥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动作有些吃力,身体还微微摇晃着。 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着坚定,他缓缓走向山林,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一边走着,一边道。 “我搞定鱼竿和蚯蚓,你来钓鱼。” 表哥心知肚明,现在还有行动能力的,也只有他和三十八号了。 表哥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材料制作鱼竿,还要挖掘出蚯蚓作为鱼饵。 这在以往是很轻松的事情,但现在精疲力尽,无疑会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因为他明白,为了七班的生存,他必须全力以赴。 公子喝够了水,清凉的湖水仿佛为他注入了一丝生机。 然而,疲惫与饥饿依旧如影随形。 他用力翻了个身,躺在湖滩上喘着气。 湖滩的鹅卵石硌的公子后背生疼,他很想爬起来去帮表哥。 但他试了几下,试图让自己坐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起不来。 全身仿佛都被沉重的枷锁束缚着,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着他的努力。 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沮丧。 他只能躺在那里,看着表哥独自走向山林,心中默默祈祷表哥的猪脑子还能清醒,能顺利弄到鱼竿和蚯蚓。 然而,表哥这人总是能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喜。 没一会儿的工夫,他就不知从何处弄回来一根长长的青竹。 表哥着实累得够呛,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嚣张的面庞此刻布满了疲惫之色。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屁股坐在公子旁边的湖滩上,仿佛全身的力气在那一刻被瞬间抽走。 紧接着,他毫无顾忌地躺了下去,就躺在公子旁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粗重的呼吸声在宁静的湖滩边显得格外清晰。 公子微微侧头,看了看躺在一旁累得气喘吁吁的表哥。 他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因疲惫而略显黯淡,但仍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之意。 公子有气无力地开口,道。 “你的猪脑子当真糊涂了!蚯蚓呢?没蚯蚓拿什么钓鱼?你是不是光想着弄鱼竿,把关键的鱼饵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表哥听闻公子的调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得意的咧嘴一笑。 他慢悠悠地将手伸进兜里,稍作停顿后,抓出一把潮湿泥土。 那泥土湿润,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散开,露出里面全是扭动着的肥蚯蚓。 表哥看了看公子,无奈道。 “实在……没地方装了。” 那满满一把蚯蚓被三十八号迅速接了过去。 三十八号的动作极为利落,他双手熟练地摆弄着青竹,麻溜地将青竹上多余的枝叶剔除干净。 接着,他从木片上取出鱼线,这头牢牢地拴在青竹上,那头绑上鱼钩,又小心翼翼地在鱼钩上挂上两条肥硕的蚯蚓。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一甩杆,鱼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水中,而后便静静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表哥躺在那里,双眼紧紧盯着天空中的一朵金云,神色间既有期待又有一丝担忧。 他微微皱起眉头,喃喃道。 “三十八号,给点面子。快弄些鱼上来吃,你要是钓不上鱼来,我就只好吃兜里的蚯蚓了。” 公子躺在表哥旁边,也在看着那块缓慢移动的金云,他累得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然而,他心里清楚得很。 如果三十八号当真钓不到鱼,以表哥那一贯的德行,他绝对真的会将兜里的蚯蚓吃进肚子里。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表哥这人,向来行事出人意料,谁也摸不准他在绝境之下会做出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公子静静地躺在满是鹅卵石的湖滩上,肚子在咕咕直叫,他将注意力放到天空中的金云上。 那金云起初在左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缓飘动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慢慢地飘到了右边。 微风轻柔地拂过,带着湖水的气息。 连公子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137章 一片奇怪的小土包 不知过了多久,公子悠悠转醒,而唤醒他的是一阵诱人的烤鱼香味。 那香味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子,让他的味蕾瞬间被勾起。 公子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此时已是晚上。 天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柔和的光芒。 篝火正在熊熊燃烧着,火光映照着两个对坐着的人影。 公子站起身来,揉了揉被鹅卵石硌疼的腰,朝着篝火走去。 走近一看,是表哥和三十八号。 三十八号在烤鱼,面容冷峻,而表哥正在欢天喜地的吃着烤鱼,时不时的嗦螺着手指。 在篝火旁边的大石头上,摆着很多已经刮去鳞片、剖去内脏的鱼。 这些鱼,大的有巴掌大,小的只有半个巴掌大,整齐地排列着,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公子道。 “这些鱼……都是你们钓的?” 三十八号翻动着篝火上的烤鱼,没说话。 表哥道。 “是啊,这些都是三十八号钓上来的。他的钓鱼技术可真是厉害,不一会儿就钓了这么多。” 公子看向三十八号,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但三十八号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默默的烤鱼。 此时,烤鱼的香味愈发浓郁起来。 香味中夹杂着淡淡的草木香和鱼的鲜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牵引公子的嗅觉。 烤鱼的外皮在火光的映照下呈现出金黄的色泽,微微泛着油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三十八号从一边的油纸包里捻了一撮咸盐,洒在烤鱼身上,鱼油滋滋地冒着油花,散发出阵阵热气,那热气中带着鱼皮恰到好处的焦香和鱼肉的鲜美,让人闻一闻就食欲大开。 公子的肚子在狂叫,表哥哈哈一笑,道。 “快来坐下,尝尝咱三十八号的手艺。” 公子一屁股就坐下了,表哥随手递给了他一条刚烤好的鱼。 公子接过外皮金黄焦香的烤鱼,他咬了一口,那味道,简直要让他飞到天上去了。 表哥嘴角油乎乎的,旁边还有一堆鱼骨头,显然,他早就已经在吃了。 公子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嘴角也变得油乎乎的。 三十八号抬头看了看公子,提醒道。 “小心鱼刺。” 公子一口气吃了三条烤鱼,这才不情愿的放慢了吃烤鱼的速度。 吃着烤鱼,他的目光望向不远处,那里还有两堆篝火在跳动着。 公子看着表哥,眼神中带着询问。 表哥看了看那边,告诉公子,在他睡着的时候,又有两个班的人赶到英雄湖。 公子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不知道那两堆篝火旁边围坐着的是哪两个班,更不关心他们是不是还在饿着肚子。 公子忽然想起杨班长和周班长,便开口询问他们的去向。 这一次回答他的不是表哥,而是三十八号。 三十八号指着不远处两个地上的黑影,道。 “在那睡觉呢,他们很早就睡了。” 公子看了看那边地上的两团黑影,微微点了点头。 七班的蠢驴们一个个都被烤鱼的香味勾引得醒了过来,纷纷过来“打劫”烤鱼,这让负责烤鱼的三十八号压力很大。 夜晚的英雄湖畔,七班的蠢驴们找来了柴禾,时不时的往篝火里添加。 蠢驴们围在篝火边,渐渐进入了梦乡。 然而,公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来到这里的种种经历,心中不禁有些后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来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未来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 天蒙蒙亮的时候,起风了。 公子是被湖水拍打岸边的啪啪声给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英雄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这是一片巨大无比的湖泊,大到一眼望不到边。 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 公子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望向湖边。 忽然,他看到了一片奇怪的地方。在那一片紧挨着湖边的坡地上,全是起伏的小土包。 这些小土包是什么? 公子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想要走到那边去看个究竟,但又有些犹豫,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公子没有看到表哥和三十八号,他便问了在一边休养的三十九号。 三十九号告诉公子,昨晚他们吃光了钓上来的鱼,今天一大早表哥和三十八号就去找好地方钓鱼去了。 公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他独自站在湖边,望着那片奇怪的小土包,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风继续吹着,湖水依旧拍打着岸边。 公子百无聊赖地坐在湖边,望着那广阔无垠的英雄湖,心中的烦闷愈发浓烈。 他时不时地从地上捡起鹅卵石,用力丢向湖中。 石头入水的瞬间,“扑通”一声,炸起波浪,波浪渐缓,又变成涟漪向四周扩散,一圈又一圈。 “谢谢你们。” 这四个字是三十九说的,他看着公子,满脸的感激。 公子被三十九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意外,他看着满脸感激的三十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湖风轻轻吹拂着他们的脸庞,公子微微动了动嘴唇,却又没说出什么话来。 公子又捡了一块鹅卵石,狠狠抛向湖里。 三十九的目光中满是真诚,他继续道。 “真的,我这条断腿,要不是你们一路帮忙,我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 公子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 “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在一口锅里吃饭,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三十九摇了摇头,道。 “不,这不一样。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们本可以不管我,但你们却没有。你们让我很感动。” 公子听着三十九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因为在路程后半段的时候,他真的有很多次都想把三十九号扔了算了。 杨班长和周班长悄然从公子身后走过,他们神色凝重,脚步匆匆。 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着,仔细地统计着已经到达的班以及班中缺失了的蠢驴。 第138章 坟包 公子坐在湖边,支起耳朵听着杨班长和周班长的交谈。 从他们的话语中,公子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情况。 有些班级在来到这里的过程中人数损失过半,而有的班级虽然没那么惨,也多多少少损失了一两个人。 然而,唯独七班,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少,完完整整的到达了这里。 公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为七班的幸运感到庆幸,又为其他班级的遭遇感到惋惜。 他看着那广阔的英雄湖,陷入了沉思,随手又朝湖里丢了一块鹅卵石。 湖面照样泛起波澜,这一次,三十九号也朝湖里的同一个位置丢了一块石头。 两块石头先后入水,激起两处波纹,两处波纹缓缓靠近,相撞,融合,消失。 公子诧异的转头看了看三十九号,三十九号没说话,只是回以一个大大的微笑。 公子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专注地看着。 他的心中满是诧异,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腿断了的人,脸上竟然能绽放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三十九号笑容仿佛能穿透阴霾,让人感受到一种顽强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公子被深深触动。 阳光渐烈,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融化在这无尽的热浪之中。 远处,山峦连绵起伏,像是沉睡的巨龙,蜿蜒曲折地伸向天边,山峦之上,竟然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而遥远的感觉。 英雄湖在这般强烈的阳光下,也渐渐有了温度。 湖面波光粼粼,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湖水温暖而宁静,偶尔有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两道身影在远处湖边逐渐清晰起来。 走在前面的是表哥,他耷拉着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两手空空,一脸的沮丧。 他走的不快,衣服上有些许泥巴,显得有些狼狈。 平日里,表哥总是吹嘘自己钓鱼如何如何厉害,可今天,他却连一条鱼都没钓到,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而走在表哥身后的三十八号,手中则提着两串活蹦乱跳的鱼。 那鱼实在是太多了,三十八号不得不用草绳将鱼串了起来。 三十八号脸庞轮廓分明,眼神深邃,表情冷漠,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他跟在表哥后面默默的走着,活蹦乱跳的鱼在他手里蹦着。 公子坐在湖滩边,看着表哥和三十八号缓缓走来。 当他看到表哥两手空空,一脸沮丧的模样时,嘴角微微上扬,略带调侃道。 “你这家伙平日里吹牛八大金刚,怎么一条鱼都没钓到?” 公子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一丝戏谑之意。 表哥听了公子的话,狠狠地瞪了公子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 “滚滚滚。” 公子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更加微微上扬。 他知道表哥的脾气,所以也不再继续调侃他。 他的心中其实并没有真正嘲笑表哥的意思,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调剂一下气氛。 公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望着表哥,心中暗自叹息。 他知道表哥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这次一条鱼没钓到,肯定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公子将目光从表哥身上移开,落到了三十八号手里的那两串鱼上,心中稍微感到一丝欣慰,至少,午饭有着落了。 公子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有三十八号,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吃什么。 表哥和三十八号动了起来,三十八号熟练地宰杀活鱼,动作干净利落。 三十八号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竹片,快速地刮着鱼鳞。 随着他的动作,鱼鳞纷纷落下,三十八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务实的人,只关注眼前的事情,不会轻易被情绪所左右。 表哥则又去找了一些干柴,让篝火烧得更旺一些。 公子看了看他们两个回来的方向,道。 “你们看到那片小土包了没?” 公子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他不知道那些小土包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十八号在忙,没说话。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鱼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对这个问题漠不关心。 三十八号的手中不停地忙碌着,他将一条条宰杀好的鱼放在一旁,准备一会儿烤着吃。 表哥一边往篝火里加柴,一边问道。 “看到了,你要干什么。” 表哥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耐烦,他觉得公子总是喜欢问一些无聊的问题。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公子为什么对那些小土包这么感兴趣。 表哥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他觉得公子有些多事。 公子道。 “那里有什么东西啊,怎么会是那样的地形。” 表哥回答得很干脆。 “不知道。” 公子再次问道。 “你们从那路过,就没停下来仔细看看?” 表哥瞪了一眼公子,道。 “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闲啊,我们一大早就去弄吃的了,哪有心思管那么多啊。” 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又不自觉地飘向那片小土包的方向。 一直在埋头宰鱼的三十八号忽然冷冷道。 “那是坟包。” 三十八号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他只是淡淡地说出了那四个字,便继续做他的事。 公子大惊失色,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声音颤抖道。 “坟包?老天!怎么会有这么多坟包在这儿?” 公子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坟包。 公子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想象着那些坟包中可能隐藏着的恐怖事物,心中充满了不安。 这片英雄湖在深山的深山里,本就阴气十足,如今又出现这么多坟包,更是让公子心生不安。 其他人对那些坟包都不感兴趣,三十八号只在乎尽快的把活鱼变成死鱼。 表哥只在乎将篝火烧得更旺。 而七班的其他蠢驴们只在乎什么时候开饭。 第139章 应到十人,实到两人 周班长此刻站在湖滩一块突兀的大石头上。 他双手叉腰,眼神锐利,犹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周班长深吸一口气,大声吆喝着。 “蠢驴们!集合!” 他的声音在湖边回荡,打破了蠢驴们的宁静,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那些正在湖边各处自由活动的蠢驴们,听到周班长的呼喝,如遭雷击。 他们虽然在心里暗暗咒骂着班长这突如其来的集合命令,但身体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蠢驴们迅速以班为单位集合,他们的动作匆忙而慌乱,有的一边跑还一边啃着野果。 各个班的队伍在湖边逐渐成形,场面喧闹而紧张。 蠢驴们推推搡搡,努力找到自己在队伍中的位置。 十个班站成了十列,站在最前面的人无疑压力最大,他们要直面周班长如刀的眼神。 周班长看着蠢驴们,大声道。 “十个班已经到齐!恭喜你们啊!开始报数!” 当开始汇报人数时,整个场面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站在一班最前面的人站得笔直,大声道。 “报告周班长,我们一班应到十人,实到八人!” 周班长看了他一眼,道。 “还有两个人呢!” 那人道。 “报告!摔下山崖!死了!” 周班长没说话,看向二班,站在二班最前面的人挺直腰板,道。 “二班应到九人!实到八人!” 周班长没问原因,继续看向下一个班。 一直按顺序下来,很快就到了七班。 站在七班最前面的是表哥,他高声道。 “报告!七班应到八人!实到八人!一个没少!”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七班,表哥这回可有面子了,趾高气扬,像个得胜凯旋的将军。 然而,当到八班汇报时,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了八班的身上。 站在八班最前面的,是一个瘦瘦的家伙,他浑身是伤,声音有些颤抖,道。 “报告班长,八班应到十人,实到……实到两人。”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每个人耳朵里炸响。 公子站在人群中,听到这个汇报后大为震惊。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中映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怎么会这样?其他人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十个人竟然只剩下两个人了?” 周班长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 “其他人呢?” 那瘦驴低下头,不敢看班长的眼睛,他后面的另一个人沙哑道。 “我们……我们在穿越密林的时候,遇到了山狼群,其他八个人……都死了。” 这句话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湖边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连阳光似乎也失去了温度。 公子只觉浑身一凉,脑海中浮现出山狼群的画面。 那是何等的凶险,难以想象八班幸存的那两个人究竟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遭遇,才能从山狼群中死里逃生。 周班长面色铁青地看着面前的一群蠢驴,那眼神仿佛在看一群无可救药的笨蛋。 他丝毫没有可怜眼前这些垂头丧气的家伙,而是怒不可遏地放声怒骂。 “蠢货!白痴!你们真是名副其实的蠢驴!” 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想想从训练场出发的时候,可是有八十六个人的!可现在呢?你看看你们!还剩下五十六个人!”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有危险不会躲开?有野兽袭击不会反抗?你们脑子里装的是大粪吗!看着你们,真让我心痛!” 周班长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伸手指着一个方向,声如洪钟地怒骂道。 “都给我听好了!现在,除了七班!其他的班级都去那里!按照死亡人数,帮你们的那些蠢驴队友挖好坑!我会把它们一个一个带回来!” 公子缓缓转头,目光顺着周班长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正是湖边那片小土包。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感慨,也有一丝悲悯。 公子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方向,心中思绪翻涌。 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那些小土包的由来。 原来,每一个小土包下面,都曾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们是上一批,或者是上上一批的蠢驴,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却最终都以这种方式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队伍解散了,其他班的蠢驴们都走向了那片土包。 在一片凝重的氛围中,公子、表哥、三十八号和三十九号躺在一块大岩石下的阴凉处,惬意的打盹。 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爽,让他们暂时忘却了疲惫。 而此时,七班其余的四个家伙明显精力过剩,因为闲着没事干,便兴高采烈地跑去湖边游泳。 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他们脱光了衣服,像青蛙一般蹦入湖里,尽情释放着天性。 水花四溅,笑声回荡在湖边,为这片略显沉闷的环境增添了一抹生机。 公子睡不着,他看着其他班的蠢驴们在那一片小土包旁边继续挖着新坑。 公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慨,每一个新挖出来的土坑,都意味着有一条生命将埋葬在里面,让人不禁心生悲悯。 公子想起曾经一起出发的那些人,如今却只剩下这么些,心中满是惆怅。 英雄湖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公子默默地看着远处那些忙碌的身影,思绪飘向远方。 公子看着那片小土包感慨之际,表哥却没心没肺地躺在一旁,已然打起了呼噜。 他似乎完全不受周围沉重氛围的影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三十八号也没睡,他同样静静地看着那片小土包,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他在回忆曾经一起出发的蠢驴们,或许在思考自己的命运,又或许只是被这片土包所触动。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第140章 出公差 三十八号也在静静地看着,眼神中似乎藏着许多思绪。 忽然,他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收回眼神,转头看向一边。 公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世界里,看到三十八号的异样举动,满心疑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看向同一个方向。 只见周班长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周班长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丝严肃。 他走到蠢驴们面前,右手随意地撑在一旁的巨石上,微微扬起头,开口道。 “每个班来一个人出公差,你们七班谁去啊。”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湖边回荡。 三十八号和公子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立刻回答。 他们听不懂出公差是什么意思,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公子转头,目光先是落在三十八号身上。 接着,公子又看向三十九号,三十九号一脸茫然地回望着他。 随后,公子的视线移向还在睡觉的表哥。 表哥正以一种极不优雅的姿势打着呼噜。 公子满心疑惑,刚想开口询问周班长出公差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却见三十八号已然站了起来。 他平静道。 “我去。” 周班长微微点了点头,收回撑在巨石上的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道。 “可以,走吧。” 三十八号没有询问出公差是要干什么,也没有打听要去哪里,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跟在周班长身后。 周班长和三十八号一步一步地渐渐走远。 公子望着三十八号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远远的,公子看着周班长带着十个蠢驴,再一次扎进了密林深处。 密林一如既往的安静,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绿色的穹顶。 周班长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身后的十个蠢驴则显得有些忐忑不安,他们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队伍在沉默中前行了一段距离后,终于有一个蠢驴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周班长,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这个蠢驴是个公鸭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密林中显得格外突兀,其他人也纷纷竖起耳朵,也在等待着周班长的回答。 周班长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 “现在要去把你们那些死掉的伙伴,一个一个带回来。” 他的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这个回答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立刻有人追问,道。 “把……把他们带回来?那……应该怎么带回来?” 一听要和尸体打交道,蠢驴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不安。 周班长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鄙夷地看着这些人,竖起了小拇指,道。 “一群蠢驴,当然是背回来,要不然叫你们去干什么。”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似乎对这些人的反应感到不满。 一听是要去背死人回来,蠢驴们个个脸都绿了。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恐惧和抗拒。 其中一个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周班长,不……不是吧……这……这也太吓人了。”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是啊,周班长,这也太……” 他们开始纷纷抱怨起来,原本就不安的情绪此刻更加剧烈地波动着。 周班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厉声说道。 “你们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吗?这是我们的传统!那些死去的伙伴需要我们把他们带到英雄湖,然后入土为安。你们要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趁早滚蛋!” 在周班长的训斥下,这些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蠢驴们默默地跟在周班长身后,继续朝着密林深处走去,准备迎接那毛骨悚然的恐怖。 幽深的密林中有些炎热,气氛愈发凝重,每个人都被一种不安的情绪所笼罩。 公鸭嗓满脸愁容地又开口,道。 “周班长,我们真的能在这无边无际的密林中找回其他人的尸体吗?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其他蠢驴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进入过这片山林,知道这片山林的厉害,望着那望不到尽头的莽莽山林,心中充满了担忧。 周班长听了这话,嗤之以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轻视,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 周班长道。 “哼,不可能完成?你们也太没出息了。” 周班长严肃道。 “现在不单单是去找尸体,从现在开始,也是训练,野外追踪的训练。”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让那些原本垂头丧气的人微微抬起了头。 周班长看着这十个神色各异的蠢驴,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解一些追踪的技巧。 “在这丛林中,首先要学会观察。看地上的脚印、折断的树枝、被压倒的草丛,这些都可能是线索。”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周围的环境进行示范。 “脚印的大小、深度、方向都能告诉我们很多信息。如果脚印比较深,说明这个人可能负重或者很胖。而脚印的方向则能指引我们寻找的方向。” 接着,周班长又讲解了如何在丛林中辨别方向。 “在迷路的情况下,可以通过观察太阳、星星来确定方向。白天的时候,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如果我们知道了大致的时间,就可以根据太阳的位置来判断方向。” “晚上,星星也是我们的好帮手。北极星永远在北方,找到它就能确定方向。” 他的讲解详细而生动,让这些人渐渐忘记了恐惧,都开始认真听讲。 “还有,学会在隐蔽处留下各种暗号也非常重要。” 周班长继续道。 “如果我们彼此之间走散了,可以通过暗号来找到彼此。比如在树上刻上特定的符号,或者用石头摆出特定的形状。这样,即使我们在不同的地方,也能通过暗号找到对方的踪迹。” 随着周班长的讲解,这些蠢驴们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他们开始认真观察周围的人为痕迹,尝试着运用周班长教给他们的技巧,顺着痕迹开始追踪。 第141章 小试牛刀 三十八号和其他九个蠢驴一起,跟着周班长出公差,重返密林深处。 留下的其他蠢驴们本以为能有片刻喘息之机,然而他们的期望很快就破灭了。 杨班长神色严肃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给他们任何放松的机会。 他吹了哨子,大声道。 “所有人集合!” 那威严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众人心中一凛,迅速地站成整齐的队列。 杨班长站在队伍前面,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每一个人。 他郑重地宣布。 “从现在开始,进行泅渡训练。”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引起了一阵骚动。 三十九号拄着一根用粗树枝做成的拐杖,也站在人群中。 这根拐杖还是公子帮他做的,此时,公子也在看着三十九号,一脸的担忧。 听到泅渡两个字,三十九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小腿骨折还未痊愈,一想到要进行高强度的泅渡训练,心中充满了恐惧。 三十九号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请求道。 “报告!杨班长,我的小腿折了,能不能让我养伤,等伤好了再进行训练?”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杨班长能够网开一面。 然而,杨班长的脸色却更加阴沉了。他严厉地呵斥道。 “腿断了!只能说明你愚蠢!别人的腿怎么没断呢!你感觉很光荣是吗!那要不要我给你颁个奖啊!” “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战场上可不会等你伤好。在训练时是拖油瓶!上了战场也会是拖油瓶!这意味着你的战友们会花更多的时间来照顾你!你的战友也很可能因为你丧命!” 杨班长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对蠢驴们近乎变态的严格要求。 他的话也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三十九号。 三十九号的眼眶湿润了,但他没有再反驳。 他咬着牙,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 他知道,杨班长是为了他们好,为了让他们在战场上能够生存下来。 他不能让自己成为拖油瓶,更不能在战场上,让战友们因为他而陷入危险。 于是,他拄着拐,跟着其他蠢驴一起,蹦向湖边。 公子跟在三十九号后面,防止他在鹅卵石遍地的湖滩上摔倒。 看着三十九号那坚定的背影,公子心中充满了敬佩。 公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志在支撑着三十九号,如果换作自己,自己是绝对不会再进行泅渡训练。 三十九号往湖边蹦着,忽然他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公子。 他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公子跟在他身后的用意。 三十九号朝公子笑了笑,随即转头,继续往湖边蹦。 那是一个能驱散所有阴霾的阳光微笑,微笑中充满斗志,如同璀璨的星辰。 三十九号的那一个笑容,即使过去很多年,公子至今仍记忆犹新。 好在杨班长的人性并没有彻底泯灭,他也知道,如果一开始就进行最高难度泅渡训练,这些蠢驴们或许真的会全部死亡。 杨班长心里清楚,训练虽然重要,但也要循序渐进,不能急于求成。 他带领着蠢驴们来到了湖面最窄的一处地方。 这里的环境相对较为平静,湖水也没有其他地方那么深。 杨班长打算在这里先小试牛刀,看看蠢驴们的水性究竟如何。 他站在湖边,目光严肃地扫视着蠢驴们,道。 “这里,已经是英雄湖最窄的地方了,今天就从这里开始训练。” 众人的目光随着杨班长的话望向湖面。 饶是如此,看着三四百丈宽的湖面,公子仍然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公子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他望着宽阔的湖面,想象着自己要游过这片水域,心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今天太阳很好,水性好的蠢驴们已经淡然的脱光了衣服,在湖边开始热身有的伸展四肢,有的活动关节。 杨班长的要求听起来很简单,让蠢驴们游到对岸。 随着杨班长一声令下,蠢驴们纷纷跳入湖里,向着对岸奋力游去。 碧绿的湖水中,蠢驴们努力地划动着手臂,踢动着双腿。 有的人游得很快,遥遥领先,有的人则显得有些吃力,但依然坚持不懈地向前游着。 公子也在湖水中奋力前行,他从来没游过那么远,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挑战。 游在第一个到是谁?答案是不知道。 但游在最后一个的,绝对是七班的三十九号。 英雄湖的湖面上,三十九号在水中艰难地游着。 他的动作因为伤痛而显得格外笨拙,只能使用狗刨式划水,速度与其他人相比慢了许多。 岸上的杨班长看着三十九号缓慢的进度,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起来。 “三十九号!你就是个废物!别人都快到对岸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街上卖冰棍的八十岁老太太都比你强!游快点!” 杨班长的声音在湖面上回荡,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三十九号听到杨班长的斥责,心中满是委屈,但他没有停下划水的动作。 有水珠在眼眶中打转,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湖水,他强忍着,继续奋力向前。 三十九号咬着牙,一下又一下地划动着湖水,尽管每一次动作都或多或少的牵动伤处,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依然坚持着。 终于,他看到了对岸的岸边,心中涌起一股希望。 其他蠢驴早已经游上了对岸,此时的三十九号已经筋疲力尽,但他还是努力朝着岸边靠近。 公子和表哥一直在岸边关注着三十九号的情况,看到他接近岸边,立刻跑进水里,齐心协力把他拉上了岸。 三十九号睡在对岸边的泥巴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然而,就在这时,对岸杨班长又吹起了哨子。 尖锐的哨声悠悠传来,杨班长打着手势,要求蠢驴们不准休息,迅速游回去。 三十九号绝望地看着湖面,心中充满了无奈。 公子和表哥也露出了不满的神情,但他们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只能无奈地准备再次下水。 这一次,公子和表哥故意放慢了速度,游在三十九号旁边,防止他因为体力不支而沉入湖底。 蠢驴们在杨班长听不到的距离,一边游,一边破口大骂杨班长的十八代祖宗。 第142章 坑洞 第一天的泅渡训练,每个蠢驴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他们心中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不想被杨班长看扁,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下一个淘汰者。 下午,阳光渐渐弱,橘红色的余晖洒在英雄湖的湖面上,荡起波光粼粼的金色。 艰苦的泅渡训练结束,蠢驴们拖着沉重的身躯,满心期待着能吃上一口热乎饭,以慰藉他们疲惫不堪的身体。 然而,杨班长的回应却只有冷冰冰的四个字。 “自己解决!” 这四个字如同当头一盆冷水,浇灭了蠢驴们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但抱怨也无济于事,他们只能悻悻地走开,各自寻找解决饥饿问题的办法。 有的蠢驴选择去浅一点的山林里找野果野菜,他们怀揣着一丝希望,在山林中穿梭,仔细地寻找着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 有的则无奈地重回湖边钓鱼,期待着能从湖水中收获一些食物。 七班的人在经历了一天的高强度训练后,累得人仰马翻。 他们躺在鹅卵石滩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动也不想动。 鹅卵石滩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疲惫的身影,他们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疲惫。 表哥看着七班的蠢驴们东倒西歪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必须有人站出来去做一些事了。 于是,他接替了三十八号的工作,去湖边钓鱼了。 他拿着简陋的钓鱼工具,找了个好地方,静静地坐在湖边,眼神专注地盯着水面,期待着鱼儿上钩。 然而,不知是表哥的钓鱼技术太差,还是运气太差。 他在湖边坐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收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他只钓上来了一只小龙虾和一条瘦泥鳅。 这可怜的收获让他感到无比沮丧,公子歇了一会,缓过劲来。 他走到湖边,看到表哥那可怜的收获,不禁调侃道。 “六十二,你这钓鱼技术也太烂了吧。就这一只小龙虾和一条泥鳅,还不够塞牙缝呢,要做什么菜?龙虾泥鳅汤?” 表哥听了公子的调侃,心中有些恼怒。 他瞪了公子一眼,让公子滚蛋,骂道。 “你别在这碍事!有那个闲工夫就跟其他人进山林找些能吃的,别在这瞎哔哔!” 公子耸了耸肩,知道表哥此时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转身离开湖边,准备和其他蠢驴一起进山林寻找食物。 他们现在只有靠自己寻找足够的食物来填饱肚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渐渐西沉的太阳余晖下,表哥依旧在湖边执着地守着鱼竿。 他的钓鱼技术实在不敢恭维,但或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他的垃圾技术了,竟像是怜悯般赏给了他几条鱼。 当终于有鱼咬钩的瞬间,表哥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经过一番折腾,他终于弄到了一点勉强够吃的东西。 与此同时,公子也从丛林中返回。 他把上衣脱了,用作包裹布,里面全是各种嫩绿的野菜,色彩斑斓的野蘑菇,还有一些熟了的,没熟的野果。 蠢驴们以班为单位,各自在湖边准备着晚饭。 七班的人围坐在一起,看着面前不算多,但也能勉强填饱肚子的食物,心中有着一种别样的感慨。 然而,当他们不经意间望向三班时,却惊奇地发现,三班竟然在烤鸡! 阵阵诱人的香气飘过来,让七班的人羡慕不已。 表哥跑了过去,想要个鸡腿,被拒绝了。 表哥灰溜溜的回来,继续吃野果,同时忍不住抱怨道。 “五十八,你看看人家三班都有烤鸡,你怎么就不能打两只山鸡回来呢?尽整些野菜野果回来。” 公子听了,也不甘示弱地抱怨道。 “得了得了,哪有那么多山鸡给你抓的,别说我了,你看看你钓的这些鱼也太瘦了,根本不够塞牙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埋怨着,但七班其他蠢驴都知道,这只是闲着没事扯淡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有这些食物已经很不容易了。 蠢驴们刚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杨班长又出现了。 他可没打算让大家闲着,大声地叫着集合。 大家虽然心中不情愿,但也只能无奈地站起身来,拖着毫无斗志的身体再次聚集在一起。 杨班长看着这些疲惫的蠢驴们,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 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随后开始教蠢驴们如何在野外建造庇护所过夜。 杨班长道。 “在野外!我们要学会利用周围的一切资源。” “坑是个好东西!他可以让我们有一个相对舒适的睡觉地方,嫌冷可以在里面填充枯树叶可以保暖,上方还可以用木板加树叶做伪装。” 杨班长在地上挖了一个半人高的洞,随后又跳进洞里,在洞壁的一侧向内挖掘,挖掘出一个能够容纳一个人的大洞。 他一边讲解,一边亲自示范。 众人围看着杨班长示范如何挖坑并填充枯树叶用来睡觉。 公子的目光紧紧盯着杨班长熟练的动作,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他瞬间反应过来。 想起就在昨天晚上,他曾看到过的两堆树叶,当时他还满心疑惑,不知那是什么,现在想来,那不用说肯定就是杨班长和周班长晚上睡觉的坑。 一想到这里,公子不禁有些后怕,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天真地想往坑里面尿尿,要是真那么做了,恐怕会被杨班长捶死。 杨班长动作麻利地完成了示范,从洞里爬了出来,看着蠢驴们说道。 “都看清楚了吧,就照这样做。” 说完,杨班长只教了一遍,便转身回他的坑睡觉去了,他没有给蠢驴们任何工具,还是只有四个字。 “自己解决。” 众人看着杨班长离去的背影,心中虽有抱怨,但也无可奈何。 蠢驴们开始纷纷行动起来,用各种能用的东西在地上努力地挖坑,然后四处寻找枯树叶填充进洞里。 第143章 加码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洒在英雄湖畔,湖面波光粼粼,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未灭的炊烟在湖畔袅袅盘旋,在黄昏下显得格外宁静。 但此起彼伏的挖土声音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乱七八糟的挖土声响在空气中回荡,极大地破坏了英雄湖畔边柔和黄昏下的宁静氛围。 表哥按照杨班长所教的方法,认真地挖着自己的坑。 他精心挑选趁手的鹅卵石,将尖锐的树棍敲入土里,接着用力地撬着泥土。 泥土松动后,用薄石板快速往外铲土,一会儿又直接用手刨。 公子在表哥右边,同样投入地忙碌着。 他紧握着自制的工具,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挖掘着自己的坑。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顾不上擦拭,手中的动作不停,只为能赶在天黑前,挖出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休息的地方。 而三十九号把坑挖在表哥左边,他腿上有伤,所以坐在地上挖,双手也在不停地挥动着工具,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挖掘着。 他们三个排成一排,构成了一幅独特的画面。 挖掘的声音此起彼伏,表哥用树棍撬土的“砰砰”声,公子工具与泥土碰撞的“嚓嚓”声,三十九号奋力挥锹的“噗噗”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三只不知疲倦的耗子在掘洞。 他们将挖出来的土顺便堆在了坑洞斜上方,用作疏通雨水的挡土墙。 垂直的洞挖完后,他们稍作休整,便跳入坑里,接着开始挖水平方向的洞。 公子用力地挖着,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泥土上。 然而,就在他挖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左洞壁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垮塌了下来。 扬起的泥土灰瞬间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让公子措手不及。 公子在表哥右边挖的洞,左洞壁一塌,让表哥的洞也受了牵连,公子愣住了,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中满是懊恼。 表哥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埋怨了几句。 “你真是猪八戒家亲戚,咋就这么笨呢?” 但抱怨归抱怨,表哥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因为再矫情天都黑了,到那时,挖掘只会更困难。 表哥看着公子那边的状况,索性将自己的洞向右扩大,朝着公子那边延伸。 弄个屁的单间啊,直接上双人间。 表哥好不容易挖通了公子的方向,行成一个足够容纳两个人睡觉的地方,而此时,三十九号那边也传来了不好的动静。 三十九号的右洞壁也在毫无预兆中塌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无奈地看着自己曾经辛苦挖掘的“杰作”。 满脸的沮丧清晰可见,仿佛那些坍塌的泥土也压在了他的心上,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表哥无奈地看了三十九号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感慨。 随后,他拿起工具又向左边挖去。这下好了,原本计划的双人间又升级了,直接成了三人间。 天渐渐黑了,夜幕如同巨大的幕布缓缓降下。 他们挖出了一个宽敞的洞,这个洞空间足够大,足够他们三人舒适地休息。 他们将适量的枯树叶填充到洞里,切实地感受到了杨班长所说的保温效果。 大部分的蠢驴们都挖好了睡觉的坑洞,当然也有几个实在笨的不行的,还在欻欻的挖。 但,那又关七班什么事呢? 然而,当表哥、公子和三十九号忙完这一切,他们疲惫地坐在新挖好的坑洞中休息。 洞里很黑,只有月光从坑上方洒下来,但那样的光线也不足以让人看清身边的同伴。 他们只能听到相互间的呼吸声,三十八号依然没有回来,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他们不知道三十八号跟着周班长出公差去了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 表哥也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 三十九号则默默地坐在洞里,眼神中同样流露出对三十八号的担忧。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山林里树叶沙沙作响,有点凉了。 公子、表哥和三十九号缩在坑洞里,渐渐的睡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英雄湖畔,带来一丝温暖,却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紧张。 杨班长面色冷峻,带领着蠢驴们又一次来到了湖边,然而这次却不是昨天的最窄处,而是整个英雄湖最宽的地方。 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宽阔的湖面仿佛没有尽头,让蠢驴们望而生畏。 没错,今天的泅渡训练升级了,要横渡英雄湖最宽的一段湖面。 表哥看着眼前幽深碧绿的英雄湖,心中的震惊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他忍不住质疑杨班长的做法,道。 “杨班长,你这就太过了!我们昨天才刚刚适应,今天就要我们横渡最宽的地方,你想要我们死吗?” 表哥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无法理解杨班长为何如此大跨度地提高训练难度。 杨班长听了表哥的质疑,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 他看着表哥,没有说话,只是从地上捡起两块鹅卵石,粗暴的塞进了表哥的衣服里,道。 “顶嘴?从现在起,你不准脱衣服,给我穿着衣服进行泅渡训练。” 杨班长的语气严厉而决绝,不容置疑。 表哥心中满是不服,但他并没有放弃据理力争,道。 “杨班长!你这样快速地提高难度,这绝对是要死人的做法。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这样做只会害了大家!” 表哥的眼神坚定,他希望杨班长能够重新考虑这个决定。 然而,杨班长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怒吼道。 “你说够了没有!要么执行命令!要么给我脱下衣服滚蛋!” 表哥看着杨班长,竖起了大拇指,怒道。 “好!你狠!我比你还狠!两块算什么,要加就加四块!” 表哥又从地上捡了两块鹅卵石装进兜里。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朝湖边冲去,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湖里。 水花溅起,表哥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湖水中。 公子被表哥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他终于反应过来,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湖边跑,随即也跳进了湖里。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六十二号这个虎玩意儿会被淹死。 第144章 再加码 公子正焦急地在湖里踩着水,湖水在他的搅动下泛起层层涟漪。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灼,不停地四处张望,迫切地寻找着表哥。 他一边踩着水,一边大叫着六十二号,声音都有些颤抖。 六十二号这个虎玩意儿总能给人惊喜,就在公子心急如焚之际,突然,他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上冒出了一个头。 仔细一看,可不正是他嘛!只见那家伙已经在不远处冒出了头,正奋力地划动着手臂,向着根本看不清的对岸游去。 公子连忙大声呼喊。 “六十二!你行不行!不行就把兜里石头扔了!” 然而,表哥却好像没听到一般,依旧倔强地朝着对岸游,尽管衣服里的石头让他的泅渡变得更加艰难,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 见六十二号安然无恙,奋力朝着对岸游去,公子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长长地松了口气。 旋即,六十二号兜里的石头却让公子的担忧再度涌起,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方向奋力追去。 湖边的其他蠢驴目睹表哥和公子率先下水,心中满是佩服。 在公子朝着表哥追去之后,紧接着,三班的蠢驴紧随其后,也纷纷跃入水中。 再然后是所有蠢驴,他们被激起了斗志,不再犹豫,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湖中。 一时间,湖面水花四溅,波光粼粼。 表哥和公子在一望无际的湖中奋力向前,手臂不断划动着湖水,双腿有力地踢打着,激起阵阵水花。 两人游在队伍的最前面,仿佛是无畏的先锋,引领着蠢驴们前行。 这场泅渡训练,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轻松。 湖面广阔无垠,湖水的凉意不断侵袭着身体,每一次划动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然而,表哥和公子没有丝毫退缩,他们眼神坚定,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抵达对岸。! 这已经不仅仅是对身体的挑战,更是对意志的考验。在这漫长的泅渡过程中,疲惫会不断袭来,肌肉的酸痛也会让人几近放弃。 随着时间的推移,漫长而艰难的泅渡愈发让人感到疲惫不堪。 此时,蠢驴们才开始真切地感到体力不支。 他们在水中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每一次划动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刚入水时有力的手臂,此刻像是被沉重的枷锁束缚着,艰难地在水中摆动。 双腿也失去了先前的活力,踢动的幅度越来越小。 他们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全部吸进肺里。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声响,那是身体在向他们发出的强烈警告。 湖水的阻力似乎变得更大了,每前进一寸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他们的眼神中开始流露出疲惫和迷茫,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但是,尽管体力严重不支,尽管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他们没有一个人选择放弃。 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地坚持着,哪怕动作已经无比迟缓,哪怕呼吸已经紊乱不堪。 他们的脸庞因用力而涨得通红,眼神中却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因为他们太清楚了,在这茫茫的湖水中放弃,就等于自杀。 这里远离岸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地方,一旦停止前进,就会被湖水无情地吞噬。 所以,无论多么艰难,他们都紧紧咬着牙,用最后一丝力气与湖水抗争,一点一点地朝着目标前进。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良久之后,表哥的手触碰到了对岸的土地,那一刻,一种巨大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表哥率先上了对岸,将兜里的石头掏了出来,扔到地上,随即,他也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公子紧随其后,上了岸,不过,他太累了,最后是爬着上岸的。 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游过来了。 表哥和公子躺在对岸的泥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只感觉腰酸腿软,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他们躺了多久,自己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很久。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带来丝丝温暖,缓解着身体的疲惫。他们的眼睛微微闭着,沉浸在宁静与疲惫的共存中。 这一次,不知道是杨班长发了善心,还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以至于那尖锐的哨子声无法传到这边。 总之,杨班长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在他们刚刚上岸后就立刻让蠢驴们再游回去。 公子和表哥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泥巴地上,他们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老牛一样喘着粗气。 其他蠢驴们也都陆陆续续地上了岸。 他们的样子同样狼狈不堪,有的一上岸就瘫倒在地,有的则相互搀扶着,正走出湖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公子微微侧过头,斜着眼睛看了一下那些陆续躺倒在自己身边的七班蠢驴们。 然而,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却迟迟不见三十九号的身影。 一种隐隐的不安在他心中逐渐蔓延开来,仿佛有一朵阴云悄然笼罩在心头。 他想起三十九号小腿的伤,不由得担心三十九号是否在水中遭遇了危险。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忧虑。 又过了一会儿,几乎所有蠢驴都爬上了对岸,依然没有看见三十九号上来,一种强烈的不安在公子心中蔓延开来。 公子轻轻拍了拍躺在一旁的表哥的肚子,开口问道。 “哎,三十九呢?你看到他了么?怎么还没上来?” 他的语气中已经带着明显的焦急,眼神紧紧地盯着湖面,期待着三十九号的身影能够尽快出现。 表哥摆了摆手,道。 “没事儿,那家伙跟蟑螂似的,命硬得很,死不了。或许是慢了点,又或许上了岸,躺在别处去了。”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似乎并不怎么担心三十九号的安危。 公子却觉得此事不妥,他立刻坐了起来,目光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四周那些躺得横七竖八的七班蠢驴。 公子皱着眉头,道。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上岸了,走,你跟我去找找看。” 第145章 带他回去 公子眼神中满是担忧,一刻也不能再等下去,只想尽快找到三十九号,确认他的安全。 表哥摆了摆手,动作显得有些无力,示意公子自己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他的脸上露出疲惫至极的神情,眼睛微微闭着,好像不太愿意从地上起来。 公子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只好独自在岸上的泥巴地艰难地走。 他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虚浮无力。 他的目光急切地在众多蠢驴脸上一一扫过,仔细地寻找着三十九号的身影。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心中不断祈祷着能尽快找到三十九号,确认他安然无恙。 然而,公子找了一圈,却始终没有发现三十九号的身影。 他的心中愈发焦急,不甘心地原路返回,又仔细地找了一遍,可依旧没有发现三十九号。 他的脚步变得有些慌乱,不知道三十九号究竟去了哪里,是否在湖里遭遇了危险,这种未知让他的心紧紧揪着。 公子回到表哥身边,摇了摇昏昏欲睡的表哥,道。 “不对啊,岸上也没有啊,怎么三十九号到现在还没上来。” 忽然,公子的目光被湖面上飘着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瞬间,公子的心沉入了谷底。 湖面上飘着的,是一个人,那人面朝下,一动不动。 公子一把将表哥拉了起来,指着那个方向大叫起来。 表哥也吓得一激灵,两个人冲向湖边,再一次跳入湖中,朝那个人游去。 当他们游到那人面前,确认那人就是三十九号时,心头顿时一紧。 表哥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不愿相信生命力顽强如蟑螂的三十九号就这样死了。 他发疯般地将三十九号从湖水中拖回了岸边,颤抖着双手,开始对三十九号进行抢救,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焦急与绝望。 蠢驴们靠上来围观,被公子丢石头给赶开。 表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嘴里不停地叫着三十九号,期望能得到一丝回应。 然而,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三十九号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没有了呼吸,曾经充满活力的生命此刻如深秋飘落的枯叶。 三十九号就这么死了,悲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曾经与七班蠢驴们一起训练,一起面对艰难险阻的人,如今却永远地离开了。 七班的蠢驴们心情都不好,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强迫自己尽快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此时,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在七班面前。 现在要怎么带着三十九号的尸体再横渡湖面回去呢? 这个问题让蠢驴们感到无比沉重,他望着平静的湖面,心中充满了无奈与忧虑。 他们想象着带着一具尸体在湖水中艰难前行的场景,那将会是多么艰难的挑战。 但他们也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三十九号不管,即使面临再大的困难,也必须想办法把三十九号带回去。 七班的蠢驴的人们围在一起,神色凝重地商议着。 他们都清楚,带着一具尸体横渡英雄湖,无疑是在找死。 宽阔的湖面、冰冷的湖水,本就已经让泅渡充满了挑战,如今再加上一具尸体,难度更是呈几倍数增长。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是冒险带着尸体回去,还是另寻他法。 但他们也明白,不能就这样丢下三十九号不管,必须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有蠢驴提议让七班的人全部下水,带着尸体接替往回游。 然而,这个提议立刻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他们认为这样做风险太大,大家本就疲惫不堪,再加上一具尸体的重量,很可能会有人在途中体力不支而遭遇危险。 接着,又有蠢驴提议做个筏子,把尸体绑在筏子上带回去。 这个提议引起了大家的思考,似乎是一个相对可行的办法。 经过一番讨论,表哥觉得接替往回游的风险实在过大,以大家目前的状态,很可能会出现意外再死人。 而做个筏子的话,时间又太长,况且他们并没有什么合适的工具。以他们现有的条件,当真把筏子做好,恐怕三十九号的尸体都已经臭了。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下来,表哥无疑已经成为了七班的主心骨。 在众人面临困境和抉择时,往往都会看向表哥,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此刻也一样,七班的蠢驴们都眼巴巴的看着表哥,等着他拿主意,决定如何处理三十九号的事情。 片刻后,表哥做了决定。 他让七班的蠢驴们就近去寻找合适的树棍和藤条,做一个简易的担架。 虽然不知道表哥要他们做个担架干什么用,但七班的蠢驴们都立刻行动起来,分散到四周去寻找所需的材料。 他们钻进附近的林子,挑选着合适的树棍,寻找着粗细合适的藤条。 这两样东西在林子里很常见,不一会儿,蠢驴们带着收集到的材料回到了原地。 在表哥的指挥下,他们开始动手制作担架。 很快,一个简易的担架就做好了,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到了极点,但至少可以用来搬运三十九号的尸体。 表哥让七班的其他蠢驴们就地休息,等待会儿跟着其他班级再游回去。 而他自己则打算和公子一起,准备围着湖边走,直接绕回对岸去。 表哥深知,带着尸体游过湖面太过艰难,而绕湖而行虽然路程较远,但相对来说更为可行。 这是表哥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公子也没有异议,他们小心地将三十九号的尸体放在担架上,再用藤条牢牢捆住,防止尸体在跋涉中滑落。 表哥走在前面,公子跟在后面,两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抬着另一个同样十岁孩子的尸体,在湖边艰难地走着,脚步深一脚浅一脚。 他们的脸上虽然满是疲惫,但脚步坚定。 这里的湖边几乎就没有路,只有湿滑的泥地,鹅卵石滩,还有灌木荆棘丛。 他们每走一段路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但他们没有丝毫抱怨,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在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三十九号的尸体带回去。 第1章 惊天大案 “年轻那会儿一天七次!现在七天才一次!老娘真是受够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放你娘的屁!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地!老子忍你很久了!你爱过就过,不过滚蛋!” 隔壁房间传来一男一女的对骂声,李麻雷不耐烦的捂住了耳朵 “雷幺儿!滚起来窝沥巴子!” 听到房间外头老爹的声音,李麻雷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将被子盖在脑袋上。 老爹的声音继续在房间外响起。 “耶!喊了不起嗦!等哈老子进来弄你龟儿一套锭子巴背。” 李麻雷浑浑噩噩的起床吃饭,老爹和老妈已经吃完了早饭,准备出门搓麻将了,临走,老爹还不忘交代一声,道。 “雷幺儿,你今天去把凉风坳那块包谷地的草挖一哈。” 不等李麻雷回答,老爹老妈已经关门走了。 李麻雷几口喝完稀饭,又回房间睡了。 屋外,十余匹快马正急速掠过长街,马蹄声如雷鸣一般。 马上之人个个都是身穿铠甲,腰佩长刀,为首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相貌虽然称不上多么出众,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 他就是城主府卫兵队第二小队的队长,李沐风。 李沐风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对后面十几个卫兵吼道。 \"搞快点!速度再搞快一点!不要给我拉稀摆带!\" 他身后的一个卫兵喊道。 \"队长!我们现在去哪!\" 李沐风皱眉,道。 \"城南!林家大宅!” 林家,在黑水城有着自己的产业,甚至跟城主府也有较多的生意往来,所以在黑水城里,还没有什么势力敢惹到林家的头上。 但就是这样一个声名显赫的林家,在昨日夜里,竟然被人上门寻仇了。 林家人连同林家的家丁,丫鬟,护院七十来口人都被人无声无息的给宰了。 这件事让城主府为之震惊,竟然还有人敢干出这种事情,简直是丧心病狂。 李沐风率领卫兵赶到林家大宅时,远远的便已经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林家大宅外,此刻已经满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 李沐风勒住马,对身旁的卫兵喝道。 \"苟日!去两个人!把林家大门守到,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那两个卫兵应声而去。 李沐风则翻身下马,带着其他卫兵冲进林家大宅。 李沐风在城主府当差也快有十年,平日里也去过一些惨烈的凶杀现场,但是他这一辈子见到的死人也没有今天这一次见到得多。 只见林家大宅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鲜红的血液将地面染成了血红色,每具尸体的脖颈处,都有明显的伤痕,看上去似乎都是被利剑捅穿一般,有的尸体更是连头颅也被斩掉。 \"球不能疼啊!这是什么人做的?这手法也未免太残忍了!\" 李沐风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李沐风是习武之人,见识自然比普通人要高深许多,他知道像这样残忍无比的行径绝非常人所为。 行凶之人,必定心狠手辣,极其可怕。 \"队长……!\" 忽然,一阵低呼传来,李沐风回头望去。 一名卫兵指着地上的一具无头男尸体,道。 “这……这是林墨,林公子的尸体。” 李沐风不由得眉头一皱,走了过去。 那具男尸身着华贵的衣裳,腰间有一块玉佩,但是头颅却不翼而飞,也不知道那卫兵是怎么认出他的。 李沐风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卫兵指着那无头男尸腰间的玉佩,解释道。 “我在大街上见过他好几回了,林墨他每次都是戴着这个玉佩。” 李沐风点了点头,他倒是也听说过这个人,这个林墨今年也应该二十一二岁了,是黑水城林家唯一的独苗! 李沐风不敢置信,凶手竟然斩草除根,连这林家唯一的独苗也给杀了,林家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竟然会被人灭了全家。 李沐风沉吟片刻,道。 “苟日!把所有尸体都搬到院子里来,再四处找找,把这位林公子的头找回来,总不能让他死无全尸。” 卫兵们闻声而动,开始从各处房间中将尸体搬出来。 足足七十多具尸体摆放在庭院内,浓郁的血腥味刺鼻难闻,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了。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尸体,李沐风也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呕~~~~~你家屋头! 一名卫兵再也忍不住了,弯腰呕吐起来,一个人开始吐,勾引得所有的人都想吐。 李沐风瞬间感觉胃里也是一阵翻腾,他掉头走出了林家大宅。 李沐风站在林家大宅外,扶着墙呕吐。 好半天才吐完,他擦了擦嘴,对一边的手下道。 \"你家屋头!来两个人,去城主府报告情况,顺便让城主增派人手过来,我们搞不定。” 说完,又转身朝着一边走去,这里的血腥气实在太重了,他要走远一点,去别的地方透透气。 很快,消息传回了城主府,城主坐在大厅首座上,听着卫兵传回来的消息。 听完汇报,城主颤声道。 \"林家人……都死了?\" 卫兵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 \"是的,城主,林家上下七十多口,无一幸免。” 城主的脸上浮现一抹凝重之色,他站起来,在大厅里踱步,良久才停下脚步。 \"林家素来与我交情不错,现在出了这种事,必须要严查凶手!给林家一个交代!\" 那卫兵道。 “是!城主,我们正在全力追查!不过……” 城主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那卫兵犹豫了一下,继续道。 “额……现场尸体太多,李沐风队长请求城主再增派人手,前去协助。” 城主闻言沉思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吩咐道。 “可以,让曹强带卫兵队第三小队去帮忙,尽快给我查清楚事情真相!缉拿凶手!” 很快,身为城主府卫兵队第三小队队长的曹强带着手下,也赶往城南林家大宅。 曹强带着手下赶到林家大宅,远远的就看见李沐风蹲在林家大宅外干呕。 曹强顿时皱眉,问道。 \"呦呦呦,球不能疼啊,这不是李队长的嘛?你怎么了?是吃坏肚子了吗?还是昨晚跟哪个姑娘上床用力过度了?\" 李沐风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似乎并不想跟他扯淡。 第2章 二十多岁还在栽包谷 曹强却不以为然,继续道。 “要我说啊,我们第三小队就是要比你们第二小队强,你瞧你瞧,这第二小队的队长都跟条死狗一样在路边蹲着。” 李沐风忍无可忍,道。 “曹队长,城主恐怕不是让你来日逛卵逛的,先不要批话多,赶紧做事。” 曹强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对他身后的一众卫兵喊道。 “兄弟们,跟我进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随后,曹强便带着他身后数十个卫兵走入林家大宅中。 刚进林家大宅院子,曹强就呆住了。 只见院子里堆满了尸体,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片刻后,曹强便从林家大宅里跑了出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呕~呕~呕~呕~” 他一直在吐,吐了半天才勉强停了下来。 “你家屋头!……呕!” 停了一会儿,他又捂着胸口一阵干呕,仿佛连胃都快要被吐出来了一般。 一边的李沐风看着他,笑道。 “耶!曹队长,你这是怎么了?是吃坏肚子了吗?还是昨晚跟哪个姑娘上床用力过度了……\" 日上三竿,李麻雷才睡醒,收拾了一下工具,背上了背兜,扛上了锄头,关好了家门往城外的凉风坳包谷地走去。 “你们都听说了嘛!苟日!昨天晚上,城南林家一家七十多口人都被人杀了!” 李麻雷路过一个凉茶摊,听见有人在议论这件事,赶紧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 一个人,道。 “背时!怕不可能喏!那么大的事情我昨晚居然没有听到半点动静?怎么可能!” 另一个人,道。 “就是的嘛!林家可是咱们这儿首屈一指的富商呢,平时跟黑白两道的关系都处得很好的!是哪个灾舅子敢干这种事情?” 凉茶摊老板看到了人群中的李麻雷,道。 “耶!麻雷子,天气热得遭不住啊,么是来碗凉茶干干嘛?” 李麻雷摆了摆手,掉头就走,道。 “不干不干,我还要克凉风坳包谷地头铲草。” 李麻雷摇着脑袋走远了,凉茶摊老板望着李麻雷离去的身影,嘴里喃喃自语。 “二十岁了还窝在家头栽包谷,你也只搓得个球了。” 烈日当空,李麻雷躲在包谷地里上大号,心里盘算着再干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就在此时,他却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那是有人在包谷地里穿行,衣服和包谷叶摩擦的声音。 李麻雷心中一紧,心说该不会是哪家灾舅子来偷包谷了吧?这一次要是让我逮到,非要弄他龟儿一套锭子巴背拳! 李麻雷顺手扯了一片包谷叶擦屁股,他一动,那声音也戛然而止。 李麻雷瞬间僵住了,他知道,那个人刚才也已经听到自己扯包谷叶子的声音了。 “谁!别鬼鬼祟祟!出来!” 李麻雷蹲在地上,朝四周大喝一声,但是并无任何动静。 “你家屋头!” 李麻雷骂了一声!想赶紧擦腚提裤子去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看看,到底是哪个小贼这么胆大包天。 还没擦呢!眼角余光就看到一个黑影! 李麻雷定睛一看,那是一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正站在离自己三丈远的地方,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 那个人浑身是血,右手握着一把剑,左手提着四五个青包谷,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用黑布包着,挂在他腰间。 看着那人手里带血的长剑,李麻雷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人就站在那里,看着蹲在地上的李麻雷,半晌,那人道。 “你是什么人。” 李麻雷嘴唇哆嗦半天,才道。 “栽……栽包谷的。” 那人没说话,将剑插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抛给了李麻雷。 李麻雷捡起来一看,那是一两银子,他刚想问对方是什么人,就听见右边包谷地外有人吆喝。 李麻雷转头看向吆喝声传来的方向,就听见有人在大喊。 “弟兄们!他跑不了多远,肯定就在这包谷地头!咱们进去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家伙给我找出来!” 李麻雷心中疑惑,今天这包谷地里还真热闹,他转头看向那个男人刚才站的地方,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耶?! 李麻雷瞬间站了起来,又立马蹲了下去,用包谷叶擦了擦屁股,才重新提着裤子站起来。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那个男人是什么人了,李麻雷一刻也不敢待了,提着裤子就往包谷地外跑。 刚跑出包谷地,李麻雷还来不及喘口气,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按翻在地。 一时间,便看到六七把闪闪发光的钢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麻雷心头一惊,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 周围的包谷地里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包谷叶子的沙沙声。 李麻雷定睛一看,认出了这些人,领头的是城主府的卫兵队长,曹强。 曹强满脸狰狞,眼中透着凶光,他嘴角微微上翘,用刀侧拍了拍李麻雷的脸,露出一丝冷笑,道。 “喂!小子!你是干什么的!” 李麻雷道。 “栽……栽包谷的。” 曹强一把抓住的李麻雷的衣领,道。 “小子,说实话!你鬼鬼祟祟的在包谷地里干什么!要不然我一刀砍死你!” 李麻雷怕得要死,结巴道。 “军爷,这地是我家的,我真是栽包谷的。” 曹强一把将李麻雷推倒在地上,骂道。 “我们在抓昨天晚上在林家行凶的杀人犯!你怎么证明你是栽包谷的!你在包谷地里干什么?!是不是在等什么人?!想通风报信?” 李麻雷连忙摇头道。 “不是不是,我真是栽包谷的!今天过来地里挖草。” 曹强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骂了一声。 “栽包谷!栽包谷能有什么出息!不如回家麻包谷!滚!” 一个卫兵忽然指着包谷地里的一个方向,大喊道。 “我看到他了!在那里,他在那里!” 那名卫兵大叫着,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然有个手持长剑的男人快步跑出了包谷地,朝后面的大山深处跑去。 “哈哈!你这狗杂碎终于出现了!看你往哪跑!冲啊冲啊,抓住他,立功受赏!” 曹强大吼一声,带着人就朝前追了过去。 第3章 局势升级 曹强意气风发,带着人就撵了上去,十几个人风风火火的追进山里。 没过多久,寂静的山林里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声。 李麻雷一愣神,随即回过头看向那片山林,只见有几个卫兵浑身是血,从山林里连滚带爬的滚了出来,几个卫兵倒在山林旁的路边,挣扎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李麻雷心里咯噔一下,杀人了?又死人了? 一个身受重伤的卫兵倒在地上挣扎,看他的脸,李麻雷认了出来,那是队长曹强。 曹强嘴巴一张一合,应该是在跟李麻雷叫着什么,但他受的伤太重,已经没多少力气。 李麻雷靠近了一些,仔细去听,才发觉曹强是在喊。 “快……跑,叫人,叫……人。”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愣愣的着那片山林,山林里还在不断传来惨叫声。 李麻雷不敢再犹豫,两腿发着抖,连锄头背篓也不要了,转身就飞起飞起的逃跑。 一路跑回了家,李麻雷吓的瘫坐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如纸。 \"诶!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被狗撵了?\" 李麻雷的朋友狗麻花走了过来,见李麻雷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不由得皱眉问道。 李麻雷哆嗦着嘴唇说道。 “死人,死人了……死了好多人。” \"什么?\" 狗麻花闻言吓了一跳,连忙走到李麻雷的身旁,拍了拍李麻雷的肩膀。 \"你别吓我啊,哪里死人了?\" 李麻雷颤声说道。 \"死了好多人啊,都流了好多血,我们......快报官!\" 狗麻花急切的说道。 \"你先别慌,你能不能先把事情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麻雷吓得说都不会话了。 \"是他......他腰上还挂着一颗人头,我今天见过,对!他……他还会飞!” 狗麻花挠了挠自己的头,又去摸了摸李麻雷的额头,道。 \"你发烧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人怎么可能会飞?\" 李麻雷瞪大眼睛盯着狗麻花。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在凉风坳那里!\" 狗麻花半信半疑的道。 \"耳听为假,看到才真,我过去看看!\" 狗麻花说完便走。 李麻雷连忙叫住了狗麻花。 \"你等等,你等等。\" 狗麻花回头看着他,道。 \"干嘛?\" 李麻雷咬牙说道。 \"你疯啦?那种地方你都敢去,万一那人没走,连你也一起干了咋办?\" 狗麻花道。 “你平常就是说大话挨雷劈的货,我不去看看,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狗麻花眼珠一转,道。 “要不然,你再跟我去一趟凉风坳?” 李麻花摇头,道。 “我不去我不去,我得去报官。” 狗麻花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道。 “你脑子没毛病吧?报官?你是咋想的?要是让那个凶手知道了,肯定会来报复你。” 李麻雷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道。 “说的对,先不能报官,那我回去睡觉了。” 狗麻花拦住了他,道。 “也不行啊,要是城主府知道你知情不报,肯定也要找你麻烦啊。” 李麻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真是干了!那咋办?” 狗麻花坏坏一笑,道。 “咱们去凉风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再做打算,咱们也不靠太近,远远的看看就行。” 李麻雷道。 “那,说好了啊,就躲的远远的看一眼,千万别过去。” 狗麻花心中暗喜,道。 “行行行,只远远的看看,绝对不靠近。” 说罢,李麻雷和狗麻花便往凉风坳的方向走去。 凉风坳的位置并不偏僻,附近的居民都知道有这么一片山坳,这片山坳也经常有人过路。 李麻雷和狗麻花来到那里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已经围了一堆人在看热闹。 那些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李麻雷和狗麻花也挤进人群之中,朝里面张望着。 几个躺在地上,咽喉上都有致命伤,脸色煞白如纸,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死的透透的。 小队长李沐风正蹲在尸体旁,检查那些尸体的伤口。 李麻雷看着那几具尸体发懵,他的心脏砰砰乱跳,一股凉气直冲头顶,他的额头都布满汗水,整个人也在瑟瑟发抖。 他看见了,真的看见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死人。 “你家妈!还真是死人了!” 狗麻花发出一声惊呼,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别吵吵!别吵吵!离远一点!不要围观!\" 李沐风挥舞右手,不耐烦的呵斥道。 围观的人才渐渐安静了一些,李沐风对一个手下道。 “去报告城主!第三小队卫兵连同卫兵队长曹强已全部殉职!” 那名手下领命而去,李沐风站了起来,看了看还在围观的众人,道。 \"都说了不要再看了!全部离开这里!回家去!\" 李沐风的语气很严厉,围观的人一哄而散。 狗麻花和李麻雷两个人也跟着散了。 但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偷偷的躲进了包谷地里,继续看热闹。 远远的就看见一队骑兵奔来,马蹄声在山坳里回荡。 看见那队骑兵,狗麻花低声惊呼,道。 “你家妈!那是黑甲骑兵!是城主府的黑甲骑兵啊!” 李麻雷也惊呆了,他也从没见识过这阵势。 那一队黑甲骑兵从不远处快速掠过,李麻雷和狗麻花两人躲在包谷地里不敢动弹。 那一队黑甲骑兵很快就到了那些尸体面前,李沐风赶紧迎了上去,抱拳施礼。 黑甲骑兵的领头人看了一眼李沐风,没有说话,他跳下马来,走到曹强的尸体旁检查。 领头人检查着尸体的伤口,问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沐风报告道。 “第三小队在追击凶手过程中,全部殉职,可以确定的是,凶手现在还在后面这片山林里,现已调集大批卫兵,包围了山林,只要您一声令下,我马上带上进山,万死不辞!” 那领头人检查完地上的几具尸体,回头看了看李沐风,道。 “不用了。” 李沐风愣了一下,道。 “不……不用什么?” 领头人道。 “这些尸体和在林家的尸体我都看过了,均是剑伤,且全都是一剑致命,这人是个高手,你们去,也只是送死而已。” 第4章 清理门户 李沐风一听,立刻单膝跪地,道。 \"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 领头人看了李沐风一眼,叹了口气,道。 \"你不必自责,先起来吧,我带人进山看看。\" 领头人的语气平淡,李沐风一愣,道。 “要不然,还是让城主府再派些人手过来,再一起上山,比较稳妥。” 领头人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道。 “有些事,你不懂。” 领头人转头对其他的黑甲骑兵道。 “所有人下马!轻装进山!” \"是!\" 黑甲骑兵纷纷翻身下马,手里拿着刀、剑、长弓等兵器,蓄势待发。 这一幕让狗麻花和李麻雷看傻了眼,他从未想到过,有一天,竟然能亲眼看见黑甲骑兵执行任务,这事情拿回去吹牛肯定能吹翻一大片呐。 这一下,原本打算赶快离开的李麻雷也不想走了,他们趴在包谷地边的土埂上,掰了几根包谷杆杆盖在身上,只露出眼睛向那边偷窥。 本以为黑甲骑兵上山要很久才会有结果,没想到只是两刻钟的功夫,进入山林的土道上就有了动静。 狗麻花一喜,指着那条土路,道。 \"你听,有人出来了!我跟你赌两个窝头,黑甲骑兵一定是抓住了那个凶手!\" 李麻雷却道。 “不赌,我家天天煮稀饭,没人蒸窝头。” 狗麻花道。 “那就赌你家的稀饭,赌一锑锅!” 李麻雷闻言,也不说话了。 狗麻花看着李麻雷的样子,哈哈一笑,道。 \"你知不知道,黑甲骑兵的可是黑水城城主府战斗力最高的一支队伍了,要是连他们都抓不到凶手,那黑水城就没人能抓了。\" 李麻雷依旧沉默,山路上已经有人跑了出来,狗麻花目不转睛的盯着山林入口,道。 \"诶!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李麻雷也看向了那里,只见七八个黑甲骑兵从山路上跑了出来,最前面的两个黑甲骑兵手里拖着一个人出来。 李麻雷看见那被拖出来的人后,眼珠差点瞪出来。 狗麻花道。 \"你家妈!终于抓住凶手了!\" 李麻雷道。 “球不能疼啊!那根本就不是凶手好不好!” 狗麻花白了李麻雷一眼,道。 \"怎么就不是凶手?你是不是不想给稀饭!\" 李麻雷指着那个被拖着的人,道。 “你没看到那个人穿的是黑甲?那特么是黑甲骑兵的领头人。” 狗麻花仔细一看,道。 “嘿!还真是!你家妈了!这个凶手究竟是什么来头啊!竟然连黑甲骑兵也把他搞不定!” 狗麻花不知道答案,李麻雷也不知道答案,但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被黑甲骑兵拖出来的那个领头人。 领头人被人拖着逃了出来,他一个站立不稳,扑倒在李沐风脚边。 李沐风连忙弯腰蹲下身来,将他扶住。 领头人一脸狼狈,脸上,衣服上满是血迹,他看着李沐风,虚弱的说道。 \"我……我终于知道那个家伙是什么人了……\" 李沐风一怔,道。 \"是吗?他是谁?” 领头人打开了右手,手心里是一张碎布条。” 李沐风捡起碎布条,看着布条上的东西,他眉头紧皱,那碎布条上只有一个字。 “天!” 李沐风感觉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天字的含义。 领头人断断续续的道。 “绝对……不能再派人进山了……否则……这片山将会变成一座坟山……” 李沐风道。 “那现在怎么办?” 领头人道。 “把布条交给城主,让他派人去天道门,或许,也只有他们能搞定这个家伙。” 天道门? 李麻雷心里惊了一下,这个名字,自己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说过。 狗麻花在一旁道。 \"你特么不会连天道门都不知道吧!那可是综合实力天下第一的门派。\" 狗麻花随即恍然,看着李麻雷道。 “你家妈!难道说山上那个凶手是天道门的人?” 李麻雷看了看他,道。 “你看着老子干什么!你不知道,老子就更不知道了,记住,你欠老子一锑锅稀饭别忘了。” 狗麻花撇撇嘴,做作的咳嗽了一下,没接话,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儿就跑了。 那一边,李沐风已经安排了一名手下,带着那块碎布火速赶往城主府,现在牵扯到了天道门,这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卫兵队长能决定的事情,他不能擅自做主,只能请城主决定此事如何处理。 城主在得知此事后,大吃一惊,命人准备了两车礼物,连同那块碎布一起,赶往天道门求助。 天道门在青云城,离着黑水城有好几天的路程,可仅仅只过了半天,第二天中午,一个奇怪的人就已经到了黑水城。 此人三十来岁,穿着一身长袍,腰杆挺直,双目炯炯有神,背上背负一把长剑,他在路边面摊要了一碗面,一碗不加葱花的臊子面。 他很饿,吃得很快,甚至觉得自己今天发型很帅。 一边吃面,他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吃完了面,付完了钱,便悠悠闲闲的往城外凉风坳走去。 他很快来到了被封锁的凉风坳,负责警戒的卫兵看见了他。 却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已经与卫兵擦肩而过,那卫兵才叫道。 \"诶诶诶!干嘛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卫兵,也没说话,只是拉开了长袍,露出了左边胸口的位置。 里面的衣服上有一个字,只有一个字。 “天!” 那卫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慌忙跪倒,道。 “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阁下里面请!” 他没有责备,也没有怪罪,只是笑了笑,转身向不远处的李沐风走去。 李沐风见他走了过来,感觉到了一股不凡的气息。 他连忙迎了过来,抱拳道。 \"阁下是?\" 他道。 “追风楼,天字追风队,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公子。” 李沐风的声音不禁颤抖了起来,他知道追风楼这三个字的分量。 这种级别的人物,李沐风以前只是听过传说,现在亲眼所见,自然是震撼的不得了。 第5章 多嘴多舌 李沐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公子,道。 \"您此次前来,莫非是?\" 公子道。 \"没错,正如你想的一样,山上那个家伙是天字追风队的成员,我这次过来就是要清理门户。” 李沐风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追风楼作为江湖中一个强悍神秘的机构。 李沐风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凶手竟然会是追风楼的成员。 另一方面,李沐风也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这次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否则的话,自己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道。 \"这次,你们来了多少人?” 公子道。 \"一个。\" 李沐风道。 “就一个???” 公子道。 “是的,就我一个。” 李沐风惊愕不已,公子已经朝入山的土路走去。 公子那孤独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山林的入口处,所有人都不由得为他感到担心。 公子只有一个人,而他即将面对的,却是一个丧心病狂,已经杀红了眼的亡命高手。 公子独自走在山林中的土路上,四周茂密的树林遮蔽了阳光,使得整个山林显得阴暗而幽静。 布谷鸟在上空盘旋着,发出怪异的叫声,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 公子闭上双眼,似乎是在感觉什么,片刻后,他睁开眼,迈动脚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公子走到了一片开阔地,那里有一个大土包,确切来说,应该是一座土坟,看土的成色还很新。 公子走了过去,发现坟前有黄色白色的纸钱,有三碗酒,还有三柱正在燃烧的香。 这片山林早已经被封锁了,什么人还会在此祭奠亡人呢? 公子看向那用木板作的墓碑,上面被人用利剑刻了一列大字。 “亡妻柳如烟之墓。” \"亡妻?柳如烟?\" 公子看着墓碑上写的名字,突然愣住了,他想了起来,仅仅只是在两年前,他还参加过这个人的婚礼,没想到再见之时,这位美人居然已经香消玉殒。 公子弯腰捡起墓碑边的几根散香点燃,恭敬的拜了拜。 在公子身后的树林里,却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 公子将香插在了墓碑前,道。 “索命,你既然在这里,为什么不出来聊聊。” 他面朝墓碑,却不是在跟墓里的人说话,而是在跟后面的人说话。 树林里的人走了出来,缓缓走到了公子身后,他的手里还握着剑,一把沾满了血渍的剑。 公子转过身看着他,道。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那个叫索命的家伙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几天,我已杀了七十多人。” 公子道。 “你加入天字追风队,学了一身本事,难道就是为了乱杀无辜的?” 索命道。 “我没有乱杀无辜!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索命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举剑对着公子,道。 “难道你也不理解我!?你也要来抓我?!” 公子没说话,只是指着墓碑,道。 “告诉我,柳如烟为什么死了?她怎么死的。” 索命更加激动,眼泪竟然流了出来,道。 “是林墨那个狗杂碎!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 公子道。 “林墨?哪个林墨?” 索命从腰间解下那圆滚滚的布包,将林墨的头扔到地上,怒道。 \"就是他!黑水城林家的独子!这个狗杂种!\" 索命继续道。 “你也知道,我们平时在外执行任务,也顾不得家里,我和如烟平日里都有书信往来,前一段时间,如烟却突然没了音讯,我在执行任务途中,路过黑水城,顺路回了一趟家里,才知道如烟她……她已经被林墨那个杂种给逼奸……逼奸到死!” 听着索命的哭诉,公子陷入沉默之中。 索命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只剩一个人在那里掩面痛哭。 索命忽然捡起地上的剑,又对准了公子,他嘶声厉吼,道。 “你说!我错了吗!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 “如果你的女人被人这样糟蹋!你会怎么办!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办!” 公子没说话,他抬脚在林墨的头颅上狠狠跺了几脚,只是几脚,林墨的头颅已经面目全非。 公子蹲了下来,用布重新将头颅包住,拎了起来,道。 “走了。” 索命看着他,道。 “什么?” 公子指了指手里的人头,道。 “你已经死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去找一件卫兵的衣服穿上,待会儿我会让他们进山,以你的本事,趁乱离开这里,并不是什么难事。” 索命顿了顿,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 公子已经朝下山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 “江湖上再也没有索命这个人了,以后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 索命看着公子远去的背影,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呢喃道。 “谢谢……” 夜晚,城主府张灯结彩,一派热闹景象。 一方面是为了迎接天道门的客人,一方面是庆祝凶手伏法。 黑甲骑兵用长杆挑着人头在街上巡游,所过之处,百姓纷纷跪下磕头,口呼城主圣明!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老天终于收拾了那个杀人狂魔!真是太好了!\" 狗麻花挤在人群中叫道。 一旁的李麻雷却是眉头微皱,狗麻花看李麻雷的表情,道。 “你怎么了?” 李麻雷看着那长杆上的人头,道。 “不是这个。” 狗麻花道。 “什么不是这个?” 李麻雷摸着下巴,道。 “这个人头……不是凶手的头。” 马背上的公子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李麻雷,狗麻花见状,赶紧拉了拉李麻雷的袖子,道。 诶!这种事情你别乱说,那些人你惹不起,会掉脑袋的。” 李麻雷小声道。 \"我绝对没看错,我见过那个凶手一面,他的头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这个头……怎么越看越像另一个人……\" 狗麻花道。 \"……谁?\" 李麻雷道。 \"林墨......\" 狗麻花浑身一震!赶紧捂住李麻雷的嘴,小声道。 \"嘘……这种事情别乱说,会死人的。”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很小声,但还是被马上的公子听到了。 公子坐在马上,渐渐走远,但眼神却一直看着李麻雷和狗麻花。 狗麻花顿时心里一阵发虚,拉着李麻雷离开了大街。 狗麻花道。 “我感觉事情要糟,这件事千万别出去乱说,否则,你的脑袋恐怕保不住。” 第6章 言多必失 然而,怕什么就会来什么,李麻雷独自走在回家路上,后面却有一匹马跟了上来。 李麻雷惊觉不对,回头看时,后脑却被重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惊愕地发觉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之中。 李麻雷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绳子绑在床上,全身上下只有头能转动 “这是哪里?” 他喃喃自语。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试图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只有一片模糊的影像,他依稀记得自己被人绑架了,但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尽管不清楚这是何处,但他却能够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是药房?还是医馆? 他缓缓地转头环顾四周,看到房间里的布置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这时,房间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没一会儿,房门就被推开,一个陌生的女人提着一个木质雕花的药箱走了进来。 她看到李麻雷苏醒过来,起初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李麻雷警惕地看着她,问道。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把药箱放到桌子上,开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一切都准备好了,她看着李麻雷,道。 “我是这里的大夫,你的头受到了撞击,需要治疗,现在给你换药。” 李麻雷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想和李麻雷交流这个问题。 女人手脚很麻利,给李麻雷换好了药,便要离开。 李麻雷躺在床上,心中感到一阵慌乱,急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 “无可奉告。” 女人走了,李麻雷躺在床上。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男人摇着折扇走了进来。 男人看到李麻雷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问道。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李麻雷警惕地看着他,忽然认出了他。 “是你!” 李麻雷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这个人。 他记得这个人,他就是那天在黑水城独自一人上山,抓捕逃犯的那个家伙。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没有名字,他的代号应该是叫“公子”。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麻雷声音颤抖地问道。 看李麻雷紧张的样子,公子笑了笑,说道。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把你带到这里来,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李麻雷疑惑地看着公子,道。 “是你把我绑架到这里来的?” 公子摇了摇头,道。 “绑架?这两个字我不喜欢,或者说我是在救你。” 李麻雷低头看了看捆绑自己的绳子,道。 “这叫救我?” 公子沉默了片刻,说道。 “你需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李麻雷追问道。 “你什么意思?” 公子叹了口气,说道。 “那个连杀七十多个人的家伙是我的朋友,很遗憾,这件事情你牵扯进来了。” 李麻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黑水城把林家灭门的杀人狂魔竟然是这个家伙的朋友。 李麻雷问道。 “那这算怎么回事?你在包庇一个杀人狂魔?这是你们天道门应该做的事情?” 公子沉默了片刻,缓缓道。 “他对外的代号叫“索命”,是天字追风队的一员,也是我的朋友。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崩溃了。” 李麻雷追问道。 “什么事情?” 公子摇了摇头,说道。 “你不需要知道。” 李麻雷又问道。 “那他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还把林家全家上下灭口?” 公子叹了口气,道。 “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公之于众,五年以后,或许……十年以后,这些事情才能被江湖知晓。” 李麻雷听了,心中感到一阵后怕,他想起了自己在包谷地里和那个叫索命的家伙遭遇时的情景。 那个家伙的气场确实很强,如果他当时要对自己下手,恐怕自己早就死在他的手里了。 忽然,李麻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公子,道。 “你刚才说什么?这件事要五年十年以后才能被江湖知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得五年十年才能离开这里?” 公子看了一眼李麻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 “人人都说聪明好,可是……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李麻雷根本听不懂他的话,又问道。 “我听不懂,你到底要说啥?” 公子道。 “那天,你的猜测没有错,那颗人头的确不是索命的人头。” 李麻雷闻言,脸上一副得意的样子,笑道。 “你看,我就说嘛!我在苞谷地里见过一次那个叫索命的家伙,你那天拿回来的那颗人头,绝对不是他的。” 公子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你猜得不错,那是林家公子,林墨的头。” 李麻雷瞪大了眼睛。 “你们也真敢耍,竟然拿他的头冒充凶手的头。” 闻言,公子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李麻雷,轻声说道。 “人可以聪明,但是一定得管住自己的嘴,实话跟你说了,我这次来,是对你做一次评估。” 李麻雷听闻,顿时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公子究竟想干什么。 李麻雷道。 “评估?评估什么?” 公子道。 “评估你是否可以离开这里。” 李麻雷犹豫了一下,道。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公子却摇了摇头,道。 “我的结论是……不能。” 李麻雷焦急地问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总不能让我一直待在这里吧?你们在搞什么鬼?” 公子道。 “我已经派人出去调查你的背景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在此之前,你只能暂时留在这里。不过你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说完,公子转身离去,留下李麻雷一脸茫然。他暗自嘀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第7章 流云山监狱 “为什么!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走!” 李麻雷的情绪瞬间爆炸,几乎是吼了出来。 公子语气平淡,道。 “不凭什么,就凭我觉得你不适合离开。” 李麻雷的声音几乎带着些许哭腔。 “求求你们让我走吧!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我说到做到。” 公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以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们放你走,对我们是不利的,所以……再委屈你在这待一段时间,我会不定时对你进行评估,评估通过,你就可以走了。” 李麻雷简直气得要死,但是他也知道,跟这些人绝对不能来硬的,要不然自己什么时候死掉都不知道。 李麻雷咬着牙,他知道自己目前处于劣势,只能暂时忍耐,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必须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变得看起来十分服从,否则,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里了。 公子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别灰心,你还是有机会回去的,。” 李麻雷听到公子的话,并没有回应,只是咬着牙,默默的诅咒眼前这个家伙上厕所掉茅坑里。 公子瞟了他一眼,道。 “能走路吗?要是能走,就跟我来,我给你安排住处。” 公子说着,手里的折扇一挥,捆绑李麻雷的绳子陆续断裂掉落。 李麻雷心中纵使有万般不愿,但还是坐了起来,看着公子已经往门口走去的背影。 李麻雷真的很想扑上去,朝他头上来一拳,但理智还是让他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李麻雷活动了一下筋骨,慢慢站起来,跟在公子身后。 公子头也没回,走在前面,悠悠道。 “你可千万别从后面偷袭我哦。” 李麻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里在暗骂,却也不敢真的动手,如果真的那么做,跟自杀也没什么区别。 李麻雷视野忽然开阔,他也得以看到了这里的全貌。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广场。 广场上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在走动。广场三边都是整齐的房屋建筑,另一面挨着一座山的山壁。 在山壁的左前方有一座高大的楼阁,楼阁一层的牌匾上有三个大字———追风楼。 追风楼后面几乎垂直的山壁上有一座厚重的铁门,铁门门口有两个人值守,铁门后,便是天牢,这里面关押的都是极其危险的重刑犯。 而李麻雷所站的这排房子在天牢对面,是普通牢房,平时用来暂时关押一些并不是很重要的犯人。 左边那一排房子是厨房,洗衣房,杂事房…… 右边这一排是追风楼成员住的地方。 “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旁边一个路过的人看到公子,站在那里跟公子打招呼。 公子点点头,指着李麻雷说道。 “才回来没几天,你们那今晚加一个人,给他安排个住处。” 那人看了李麻雷一眼,说道。 “可以啊,让他跟我来吧。” 公子看了李麻雷一眼,道。 “你跟着他去就可以了。” 李麻雷瞪了一眼公子,跟着另一个人走了。 公子只觉得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公子吹着口哨,悠闲的走向右边的那排房子,他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李麻雷跟着另一个人走,那人将李麻雷带到第三间普通牢房,不耐烦道。 “这就是你的住处,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李麻雷走进屋子,里面同样只有两张床和一张桌子。 他环顾四周,发现屋子的窗户很高,几乎快到天花板了,而且连窗户上也安装了铁栅栏。 “好了,就这样,等会会有人给你送饭的。”那人说完就离开了。 李麻雷回过神,门已经被关了起来。 他跑到门口,用力的拍打铁门,道。 “喂!不对啊!这怎么看着像牢房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然而,无论李麻雷如何拍打和呼喊,门外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逐渐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性了,李麻雷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思考着如何才能逃脱这个鬼地方。 他仔细观察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 突然,他看到了那道窗户,立刻搬来桌子,站上去往外面查看。 外面虽然没有人巡逻,但是栅栏的铁条又粗又密,根本无法钻出去。 忽然,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有人送来了饭菜。 与饭菜被一起送来的,还有另一个犯人。 那家伙干瘦干瘦的,颧骨高高凸起,脸颊凹陷,好像长期营养不良,眉毛稀疏,嘴唇薄薄的。 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总是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一看就是贼模贼样。 李麻雷没管他,直接去吃饭,吃了几口,嘿,觉得味道还不错。 吃完饭,他躺在床上,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便开始思考逃跑的计划,他想了很多种方法,但都觉得不太可行。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那个狗贼的身上。 李麻雷看着他,眉头一皱,主动和他打招呼,道。 “你为什么不吃饭?” 狗贼看了李麻雷一眼,道。 “不喜欢吃。” 李麻雷笑了笑,道。 “不吃饭,会饿死人的。” 狗贼冷笑一声,径直走到床上躺下休息,道。 “饿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麻雷心中一动,看这狗贼对这里轻车熟路的样子,肯定是这里的常客,或许可以从他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李麻雷试探地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绝食?” 狗贼撇了撇嘴,道。 “绝食?那倒不是,我还不饿,待会就走了,当然不用吃饭。” 李麻雷继续追问。 “那你是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 狗贼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道。 “你问这么多干嘛?” 李麻雷连忙赔笑,道。“ “我就是好奇而已,反正我们也出不去,聊聊天打发时间嘛。” 狗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我偷了他们的东西,才被关进来的。” 李麻雷顿时来了精神 “东西?什么东西?值多少钱?” 狗贼看了一眼李麻雷,道。 “你他妈谁啊?我凭啥告诉你。” 李麻雷哑然,那狗贼忽然一笑,道。 “他们这破牢房还真关不住我,我今天晚上就跑。” 闻言,李麻雷心里一惊,压低声音道。 “啥!你要怎么跑?那!带上我一起呗!” 狗贼嘿嘿一笑,坐了起来,道。 “我为什么要带上你?” 李麻雷挠挠头,道。 “我也不想待在这里,你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是咱俩一起跑,互相也有个照应不是?” 狗贼上下打量着李麻雷,道。 “行吧,不过你得听我指挥。” 李麻雷连连点头,道。 “行行行!都听你的!” 第8章 越狱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整个广场上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 人们早已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只有三排屋檐下的灯笼还在不知疲倦的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而那只原本应该警觉地守护着广场的看门狗,此时也毫无防备地趴在墙边,进入了酣睡状态。 它紧闭双眼,耳朵耷拉下来,尾巴轻轻摆动着,似乎正在做一个美梦。 微风轻拂过它的毛发,带来一丝凉爽,但这并没有打扰到它的睡眠。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祥和。 然而,狗贼和李麻雷这两个人此刻竟然毫无睡意! 狗贼紧张地摆弄着手指,心里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而李麻雷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闪烁不定,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见那个狗贼动作敏捷地从床上一跃而下,仿佛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而一旁的李麻雷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够呛,他惊慌失措地一个跟斗翻起身来,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都是惊愕之色。 那个狗贼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他的眼睛紧盯着那张桌子,眼中闪烁着光芒。 终于,狗贼来到了桌子旁边。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双手,轻轻地抓住桌子的边缘。 接着,他开始缓慢而又谨慎地移动桌子,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惊醒什么人似的。 当桌子被搬到窗边时,狗贼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窗户的高度,心里暗自估量着自己是否能够爬上去。 显然,他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因为紧接着他便毫不犹豫地踏上了桌子。 站在桌子上,狗贼的身体微微前倾,在那铁窗的铁条上一阵摸索。 李麻雷紧张地看着他,心里暗自祈祷着不要被别人发现。 狗贼找到了一根铁条,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拔了出来。 接着,他又如法炮制,撬开了其他几根铁条。 很快,铁窗上就出现了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大洞。 狗贼回头看了一眼李麻雷,示意他跟上。 李麻雷深吸一口气,爬上桌子,也钻出了窗户。 月光下,两个人的身影显得鬼鬼祟祟。 狗贼紧张地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发现后,指着墙边的一条黑狗,小声说道。 “小点声,别吵醒那条狗。” 但那条黑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警惕地看着他们。 狗贼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 李麻雷仔细一看,竟然是今天吃饭时剩下的一截猪骨头。 狗贼抛出了骨头,黑狗立刻跳起来,一口咬住了骨头,大口大口的啃起来。 没过十秒,那狗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两人相视一笑,扛起狗,悄悄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前方那个狗贼轻手轻脚地走着,似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 而身后紧跟着的李麻雷则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不安,他不时回头张望,仿佛担心有人会突然出现并揭露他们的行踪似的。 两人就这样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挪动着脚步,整个场面充满了神秘兮兮且尴尬无比的氛围。 那个狗贼一脸狡黠,看上去对这片区域极为熟悉。 他像一只幽灵般穿梭于房屋之间,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在自己家一样轻松自在。 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跨越都显得那么娴熟和自信,毫无生疏之感。 黑暗中,他巧妙地避开了各种障碍物,如履平地般在狭窄的过道和幽暗的角落里穿行。 这种轻车熟路的表现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曾经多次光顾此地,或者说他本身就是这个地方的常客。 李麻雷慢慢地走到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我们究竟还要走多长时间才能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 狗贼压低声音问道。 “嘘……不要逼逼!跟着我走就是了。” 说罢,他便猫腰前行,脚步放得极轻,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其身形灵动,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前方幽暗深邃之处,李麻雷叹了一口气,扛着狗跟上。 没过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一间破旧不堪的小仓库门前。 这扇门一看就经历过沧桑的风雨,门上的漆已经剥落殆尽,只剩下斑驳的木质表面,透露出一种古朴而又陈旧的气息。 狗贼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嘎吱”声,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人不禁惊讶,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 这些杂物琳琅满目,有破旧的木箱、锈迹斑斑的工具、残缺不全的家具等等等等。 它们无序地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混乱而又充满灰尘气息的空间。 \"进来吧!先把那只狗藏在这里。\" 随着话音落下,李麻雷迈着大步走进房间,他的眼神有些不羁。 进入屋内后,他随手一甩,便将肩上的狗扔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接下来怎么办?” 李麻雷满脸狐疑地问道。 那狗贼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骨头,像扔垃圾一样随意地丢到了李麻雷面前,并阴阳怪气地说道。 “接着!你悄悄地躲在这里,看着这只狗,一旦它要醒过来,你就给它吃骨头,让它睡。” 李麻雷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骨头,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这条狗?” 李麻雷的声音中满是疑惑,他抬起头,目光紧盯着面前的狗贼。 狗贼道。 “这条狗可是公子的狗,你要是把他的狗弄死了,你就算跑到天边,他也会把你剁成肉酱,咱们只是逃狱,犯不着触这霉头。” 李麻雷看了看那狗,点了点头,又道。 “我在这看着狗,那你干什么?” 那狗贼轻拍着李麻雷的肩头,宽慰地说道。 “别怕,外面不仅有固定哨位,还有游动岗哨呢!我先去打探一番情况,等会儿再回来叫你一起跑。” 那个狗贼先紧张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被人发现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出仓库,像幽灵一样迅速融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9章 局 狗贼脚步轻盈,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又急于逃离这个地方,显得有些慌张失措。 月光下,狗贼模糊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李麻雷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一堆杂物上,看着地上的狗。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李麻雷渐渐被一种无聊的感觉所笼罩。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身旁的那根骨头上,于是他伸手将其拿起,在手中随意地摆弄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在角落里熟睡的狗突然醒了过来。 它虽然一眼就看到了李麻雷,但由于四肢无力,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虚弱地呜呜叫着,似乎在向李麻雷求助。 李麻雷见状,立刻快步跑过去,将手中的骨头塞进了狗嘴里。狗咬住骨头后,慢慢地又安静了下来,不再发出呜呜的叫声。 李麻雷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缓缓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心中却忍不住暗骂道。 “那个狗贼怎么还不回来?真是急死先人了!” 李麻雷等得越发焦急起来,他不停地看向门口的方向,眼睛里满是期盼,心里盼望着那个狗贼能早点回来。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心里也变得越来越不安起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李麻雷心中顿时一喜,他以为是那个狗贼回来了。 然而,当他满怀期待地走到门口,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并非是狗贼,而是公子。 李麻雷只感觉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这下可完蛋了。 只见公子面沉似水,他一步步地走进仓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麻雷的心上,让他感到无比的沉重和压抑。 李麻雷惊恐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公子,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他的脸上满是恐慌。 “你在这里干什么?” 公子厉声喝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让人听了不禁心生畏惧。 李麻雷惊恐地看着公子,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心想这下完了,自己肯定会被杀掉的。 公子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狗身上,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搞我的狗!” 公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他的眼神如利剑般射向李麻雷,让李麻雷感到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狗贼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看到公子后,连忙开口说道。 “公子!你来啦!”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子打断了。 公子转头看向狗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冷冷地问道。 “你在干什么?” 狗贼指着李麻雷,道。 “公子,刚刚我在巡查牢房的时候,发现这个家伙弄断了窗子上的铁条跑了出来,我一直在找他。” 公子眼神冷冽地看着李麻雷,语气中充满了威严,道。 “你竟然敢逃狱,真是胆大包天!” 李麻雷看着狗贼,又看了看公子,惊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狗贼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又看了看公子做作的样子,李麻雷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中,而公子和狗贼只是这个阴谋诡计其中的一部分。 李麻雷强忍着恐惧,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开始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试图找出一些线索。 他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以后发生的事情,以及公子和狗贼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他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局。 李麻雷忽然一笑,道。 “妈的!原来你们两个一直在演戏。” 公子和狗贼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公子冷冷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 李麻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别装了,我已经看穿了你们的把戏。” 狗贼怒视着李麻雷,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逃狱还有理了?” 李麻雷笑了笑,说道。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两个不对劲,你们刚才的对话和表情也太假了,明显是在演戏给我看。” 公子的脸色忽然变了,道。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一句话?” 李麻雷道。 “当然不记得,你跟我说的话,我都当作放屁。” 公子叹了口气,道。 “我说过,有时候,太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人生总是难得糊涂。” 李麻雷听到公子的话,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仍然强装镇定地说道。“你少在这里吓唬我,我李麻雷可不是被吓大的。” 公子微微一笑,道。 “我并不是在吓唬你,而是在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必须听话。” 李麻雷脸色一变,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子道。 “我曾跟你说过,我会不定时对你进行评估,确定你是否可以离开这里,这是第二次评估。” 李麻雷叹了口气,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 公子看了看狗贼,道。 “我也觉得可惜,如果你一开始拒绝跟他逃狱,或许现在我已经放你离开了。” 李麻雷道。 “哦?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公子摇了摇头,道。 “你很聪明,不过都是些小聪明,的确,如果放你回去的话,我们还会在你身边或者附近安排眼线,如果你有抖露真相的倾向,我们也会毫不犹豫干掉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李麻雷道。 “为什么不重要了?” 公子道。 “连续两次评估,你都不符合离开这里的要求,你只有等第三次评估了。” 李麻雷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来第三次?” 公子却摇了摇头,道。 “最近没有时间,我还有些事需要出去办。” 李麻雷道。 “哦?什么事?” 公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对狗贼道。 “带他回牢房。” 第10章 小酒馆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映照在宽阔的大街上,街道两旁的的商铺房屋也因此被镀上了一层梦幻的金色。 一阵大风吹过,大街上的枯枝败叶在风中颤抖飞舞着,它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在风中舞动起来。 这些枯枝败叶原本是毫无生气的,但在劲风的吹动下,它们却展现出了一种别样的生命力。 大风呼啸着,吹过大街小巷,吹过每一个角落。 道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他们纷纷将衣裳裹紧,抱怨着这样的鬼天气。 每个人都低着头,迈着快速的步伐,想要快点逃离室外,寻找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边的一家小酒馆悄然亮起灯火。 酒馆内,熊熊燃烧的炉火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将整个房间都照得暖洋洋的。 客人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手中握着温热的酒杯,轻声交谈着。 有的客人谈论着近日发生的趣事,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有的则分享着自己的生活经历和感悟,让人不禁陷入沉思。 还有一些人默默品味着杯中之物,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窗外凉风呼啸,但屋内却弥漫着浓厚的人情味和烟火气。 屋外似有马蹄声响,那扇原本紧闭着的酒馆大门,现在被缓缓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随着门缝逐渐扩大,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只见那人头上戴着斗笠,让人无法完全看清他的面容。 他的步伐很轻,然而,尽管他如此低调行事,但屋内的人们还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这个陌生人。 他的脸被深深地掩藏在一顶宽大的斗笠之下,斗笠投下的浓重阴影完美地遮住了他的五官,使得任何人都无法窥视到他真实的容貌。 这片阴影就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给人一种深不可测、难以捉摸的感觉。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宛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魂。 屋内的人们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眼中充满了好奇。 他们暗自揣测着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有何目的?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有人则紧盯着他,试图从他的动作中寻找答案。 还有人沉默不语,但心中却早已翻腾起无数个疑问。 在这片寂静之中,只听得那不速之客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随着他逐渐走近,众人的心跳也愈发加快,诡异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小酒馆的店小二满脸笑容,快步迎了上来,殷勤的道。 “这位客官,您里边请!小店有各种美味佳肴和香醇美酒,保证让您满意!” 说着,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客人往前走。 那位陌生人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回应后,便径直走到房间的一角,静静地坐了下来。 他坐在角落里人少的一张桌子,他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所笼罩,给人一种神秘而又孤独的感觉。 他轻轻地摘下头上那顶斗笠,动作优雅而从容。 随着斗笠缓缓落下,一张冷峻至极的面庞展现在众人眼前。 他的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让人不寒而栗,双眼犹如雄鹰般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那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冷冽光芒,宛如千年寒冰,令人不敢直视。 此刻,他就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却又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 酒馆内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神秘陌生人身上。 然而,引起人们关注的并非仅仅是他的气质,还有他手中紧握的那把折扇。 这把折扇扇面洁白如雪,上面绘有精美的图案,但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折扇轻轻摇动间,仿佛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气息,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众人心中暗自揣测,这个神秘的陌生人究竟是谁?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整个小酒馆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偶尔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和轻微的低语声。 没有人敢轻易打破这份宁静,生怕惹怒了这位神秘的来客。 大家都在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些端倪。 与陌生人同桌的一位酒客忍不住好奇,试探着问道。 “朋友,你从哪里来?” 陌生人抬起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片刻后,他才指着窗外,道。 “从那里来。” 说完,他又默默地低下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时,小酒馆的门突然被一脚踢开,一群人冲了进来,打破了宁静。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他目光如电,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落在了那陌生人的身上。 老者看了看陌生人手里的扇子,大声问道。 “你就是公子!?” 陌生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者冷笑一声,说道。 “好啊!好得很!我们找了你很久了,今天终于让我们找到了。” 那个叫公子的人放下酒杯,道。 “找我?” 老者道。 “对!就是找你!你杀我的朋友!我们是来报仇的!” 公子皱了皱眉头,道。 “我杀得人太多了,已记不得了。” 老者道。 “不记得了?少装蒜!你杀了我们的挚友!还敢说你不记得了?” 公子想了想,道。 “你的这位朋友难道没有名字吗?” 老者气的脸都红了,道。 “他当然没有名字!” 公子淡淡道。 “哦?那又是为什么呢?” 老者缓缓说道。 “因为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 公子道。 “哦?那他的代号叫什么?”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好奇,似乎对这个神秘的代号充满了兴趣。 老者道。 “他的代号叫索命!” 这几个字犹如尖锐的匕首,瞬间划破空气,令人不寒而栗。 只见那位老者猛然一挥手,身后众人如潮水般迅猛地冲上前去,瞬间将公子紧紧围困在中央。 第11章 挚友寻仇 与公子同桌的几个酒客们都面露惊恐,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生怕自己会被波及。 有些人甚至连酒杯都拿不稳,酒水洒了一地,还有些人则直接站起身来,匆匆离开了座位,想要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整个场面变得异常混乱,片刻后,那张酒桌上就只剩下公子一个人。 公子岿然不动,此刻如同一座沉稳的山岳般巍然屹立,他深邃而锐利的目光中,隐隐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之意。 仿佛围困他的人根本无法引起他的兴趣,又或者说这些事情根本不值得他多动一下手指。 这种淡定与不屑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场,令人不禁为之惊叹。 只见公子的手动了一下,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他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折扇。 然而就是这么看似随意的一挥,却产生了令人惊叹的效果,那名刚刚还在和同伴畅饮美酒的酒客放在桌上的酒杯竟然瞬间破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酒杯碎片四处飞溅,引得周围的人一阵惊呼。 在场之人无一人看清公子到底用了何种手段,然而眼前这只酒杯却是实实在在的碎了。 原本应该喧闹的酒馆,此刻却是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停止了流淌一般。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那位公子身上,脸上充满了惊愕与恐惧之色。 有的人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有的人手握酒杯颤抖不止,杯中酒水洒得到处都是,还有的人甚至直接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引起一片惊呼声。 整个场面异常紧张,令人喘不过气来。 这些景象都没能影响公子,他只是轻轻端起自己的酒杯,缓缓地将杯中之酒饮入喉中。 他动作优雅,仿佛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雕琢,随着酒水滑过喉咙,一股醇厚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 公子的嘴角这才微微上扬,似是品味到了这美酒的独特韵味,又或是想起了什么愉悦之事。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令人不禁好奇他心中所想。 此刻,周围的喧嚣似乎与他无关,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那名老者的脸色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颤抖着手指,死死地指向面前的那位公子,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公子!这绝对不是你的真名!你究竟是什么人!” 公子一脸淡漠地开口说道。 “我究竟是何许人也其实无关紧要,但有一点需要诸位铭记于心,倘若尔等执意前来送死,休怪本人辣手无情!” 其言辞犀利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小酒馆外狂风呼啸,天地间一片混沌,风卷着枯叶,它们在空中肆虐着。 小酒馆内,那位老者满脸怒容地紧盯着前方,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后,咬牙切齿地道。 “无论你究竟是谁!但你竟敢杀害我的挚友!今日,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他说话时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带着无尽的决绝。 同时,他紧握着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暴怒到了极点。 公子却缓缓站起身,动作优雅从容。 他手中折扇轻摇嘴角微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声说道。 “索命是我杀的,你既然想杀我报仇,那就来吧。” 他的声音平稳、如波澜不惊的湖面,没有丝毫起伏,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杀机。 酒馆里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即将展开对决的两个身影上,不敢有丝毫懈怠。 小二站在一边,脸色凝重,他看着对峙的两个人,眼中也流露出担忧之色。 整个酒馆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微弱的烛光在摇曳…… 突然间!只见公子身影如闪电般一闪而过,其动作之迅猛、身姿之矫健,如幽灵鬼魅现世一般令人瞠目结舌! 他的步伐轻盈灵动,犹如踏着云雾而来,他的速度更是快得超乎想象,眨眼之间,便已抵达老者跟前! 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扇子直直地朝老者的咽喉划去! 老者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斜,试图侧身躲避。 然而,公子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手中的折扇如同一道闪电,又迅速地抵在了老者的胸口。 老者感受到了折扇上传来的冰冷触感,他的心跳瞬间加速,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公子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地问道。 “还要继续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老者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 此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位公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老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忿,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公子打败,还是想要知道公子的真实身份。 公子淡然一笑,将折扇从老者胸口放下,缓缓道。 “我只是江湖上的一个过客,名字根本不重要。不过,如果有人真的惹烦了我,我也不介意让他永远闭嘴。”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让人不敢忽视。 说完,公子环视四周,看着那些剑拔弩张的人,缓缓道。 “看来,这酒是喝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从容,仿佛对周围的局势毫不在意。 他重新戴上斗笠,转身朝着酒馆的大门走去。 在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老者,说道。 “索命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荣幸。” 说完,他便大步走出了酒馆,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黑暗之中,人们似乎听到他上了马,马鞭声起,马蹄声随后响起。 公子走了,只留下小酒馆里一群惊愕不已的人们。 老者望着公子离去的方向,暗暗握紧了拳头。 第12章 当铺 在城镇热闹的长街上,静静地矗立着一座用坚硬青条石砌成的老当铺。 当铺很大,外观宛如一座古老的城堡,坚硬的青条石带着岁月摩挲的痕迹,颜色深沉而内敛。 高大的墙壁散发着庄重与威严,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座老当铺曾经的辉煌与沧桑。 大门开着,门上的铜环虽已有些斑驳,却依然透露出往昔的精致。 当铺的屋顶呈现出微微倾斜的姿态,青灰色的瓦片整齐排列,偶有几株小草从缝隙中顽强地生长出来,为这略显肃穆的建筑增添了几分生机。 走进当铺内部,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味。 柜台是用上等的木料打造而成,厚实而坚固,表面有着被无数次交易摩挲出的光滑质地。 柜台后面是一排高大的柜子,一格一格整齐地排列着,里面存放着各种当品。每个格子上都挂着小巧的铜牌,标注着编号。 地面是由青石砖铺就,带着一种古朴的质感,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字画,虽已年代久远,却依然能看出曾经的精美。 而在当铺的正中央,垂挂着一盏造型古朴的油灯,光芒照亮着这片空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在这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无数的故事。 老当铺里,王朝奉肥硕的身躯坐在高高的柜台后,脸上带着伪善的笑容。 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包物品来到柜台前,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王朝奉漫不经心地接过妇人递来的东西,连正眼都没瞧一下,便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这玩意儿啊,也值不了几个钱。”说着,他故作姿态地翻弄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妇人一听急了,连忙说道。 “这可是祖传的宝贝,您再仔细看看呀。” 王朝奉却根本不理会妇人的话,嘴角挂着一丝不屑,故意夸大物品的瑕疵,说道。 “你看看这,还有这,都有毛病呢,能给你几个钱就不错了。” 妇人的脸色变得煞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试图争辩,可王朝奉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报出一个极低的价格,那价格甚至不及物品实际价值的十分之一。 王朝奉看着妇人绝望的表情,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暗自得意。 他就是这样,昧着良心利用人们的急切,肆意压低当品的价格,只为了能获取更多的利益。 在他眼里,这些前来典当的人不过是他可以随意宰割的羔羊,而他则心安理得地在这充满贪欲的当铺里,继续着他那丑恶的行径。 妇人气呼呼的走了,一位身着飘逸锦衣,气质冷峻的公子缓缓踏入。 公子面无表情,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把长剑。 王朝奉斜眼瞧了瞧这位公子,见他年轻,便心生轻视。 公子将长剑放上柜台,冷冷地说。 “当这个。” 王朝奉随意瞟了一眼长剑,嘴角撇了撇,轻蔑地说道。 “就这破剑,能值几个钱?” 公子眼神一寒,却未说话。 王朝奉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开始对剑评头论足,口中尽是贬低之词。 公子的脸色愈发阴沉,这时,王朝奉还不知好歹地大声嘲笑起来。 旁边的伙计见情况不对,赶紧跑去叫来了当铺的钟老板。 钟老板匆匆赶来,一看到这把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他狠狠瞪了一眼王朝奉,然后满脸堆笑地对公子道。 “公子息怒,这伙计不懂事,有眼不识泰山。” 公子依旧面沉似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手中的折扇似乎都散发着寒意。 钟老板知道这下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人,额头上不禁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边在心里暗骂王朝奉愚蠢,一边想着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公子将剑抛给了钟老板,道。 “他不认识这东西,你帮我看看,值多少钱。” 闻言,钟老板仔细地打量那把剑,起初并未觉得有何特别之处。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剑柄,看到剑柄上的“如烟”两个字,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连忙拿起长剑凑近眼前,反复端详着,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随着观察的深入,钟老板的心跳开始加速,脑海中思绪翻涌。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件超乎想象的东西,他的眼睛越睁越大,震惊之色在脸上展露无遗,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钟老板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剑,目光在细节上不断游移。 突然,他的眼神凝固了,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记忆的潮水瞬间涌上心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想起了多年前与那位好友的过往,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种种纠葛。 而这把剑,分明就是那位好友曾经视若珍宝,从不离身之物。 钟老板的手开始剧烈颤抖,长剑在他手中摇晃着,落到地上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仿佛是死亡的钟声在敲响。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心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把剑,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这怎么可能……这是索命的东西啊……怎么会在你手上?” 公子那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没错,是我杀了他。”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钟老板的心上。 钟老板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子,身体微微颤抖,道。 “你……你竟然……” 公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微微扬起下巴。 “哼,是又如何?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滥杀无辜,就该死。” 钟老板的嘴唇抖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完整的话语。 他的内心充满了震惊、愤怒和悲哀。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视为知己的人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眼前这个人给杀了。 公子毫无愧疚之色,他直直地看着钟老板,眼神中带着一种挑衅。 “我知道他跟你是朋友,怎么样?你想不想给他报仇?” 第13章 梧桐客栈 钟老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通过深呼吸来平静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眼神中的怒火逐渐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吞噬。 那愤怒原本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在他的眼底熊熊燃烧,但此刻却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只剩下一缕缕微弱的余烬。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最终咽了回去。 片刻后,钟老板道。 “唉……我的功夫与索命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你竟然能够杀掉索命,这足以证明你的功夫在索命之上,而我自然也绝非你的敌手。” “毕竟,索命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他的身手和实力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能战胜如此强敌,其实力之强可想而知。面对这样厉害的人物,我自知难以望其项背,又怎敢轻易与你交手呢?” 公子却冷笑一声。 “你还算识趣。” 钟老板沉默片刻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不知阁下能否将此剑留下于此处呢?权当留给我一份念想。”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真挚,说完之后,他静静地凝视着那把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 公子淡淡的说道。 “当然可以,我本就是来当剑的,不知钟老板愿意出多少银子?”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但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钟老板眯起眼睛,略微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 “我愿出一千两银子。” 他的声音坚定,王朝奉听到这句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钟老板却毫不犹豫。 公子微微挑起了眉毛,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钟老板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戏谑味道,轻声说道。 “钟老板啊,你开出的这个价格实在是有点低了,要知道,这把剑不仅是把好剑,更是索命的遗物,别说一千两,就算一万两,我想,你也会要的。” 钟老板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但他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好,那就一万两!只是......我现在手头的现银不足,能否请公子稍等几天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目光也变得有些急切起来。 这一刻,这位钟老板已经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只为了能够从公子手中拿回属于索命的遗物。 公子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拿起那把剑,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那便等你几日,我住在梧桐客栈,把银子准备好了,就来找我。”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迈步而去。 “等等!” 钟老板又喊道。 “公子可否留下姓名,也好让我知道是谁让我痛失挚友!我要牢牢记住这个名字,将它刻在我的心头!” 公子停下脚步,头却没回,道。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无需在意,你叫我公子就可以了。” 话音落,公子已大步走出了当铺。 钟老板望着公子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公子独自一人默默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 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幅金色的画卷,将他那修长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时间在这一刻也为他停留。 他的眼神中少有的泛出了一丝迷茫,那是一种深邃而又复杂的情感。 他静静地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涌起了一阵感慨。 一阵轻柔的微风吹过,轻轻地吹起了他的衣角,衣角在风中飘动,他的心同样在荡漾。 他想起了曾经的那些朋友。 那时的他们有着无数的梦想和追求,他们一起执行任务,一起经历死里逃生。 然而,如今的他却只剩下了孤独和寂寞。 他的朋友们都已经离开了他,有的去了远方,寻找自己的归宿。 有的则永远地留在了这片江湖上,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公子停下了脚步,望着天边的夕阳,心中感慨万千。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缓缓降临,公子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公子徐徐向前,行至梧桐客栈前。 他举目凝视客栈招牌,心中疑窦丛生。 按理说,此刻的客栈应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然而,眼下却是漆黑如墨,寂静无声。 公子眼眸微合,警惕地扫视四周。 他敏锐的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似乎有某种危险在悄然逼近。他悄然抽出腰间折扇,走向客栈。 当他轻轻推开客栈大门时,便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那是鲜血的味道。 公子嘴角上扬,索性直接坐在到一找摆满酒菜的桌子边,自斟自饮。 这时,一位红衣女子走进了漆黑客栈。 女子身姿曼妙,面容姣好,她径直走到公子桌前,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公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我貌似并不认识你,有何贵干?” 女子拿过公子的酒坛,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笑道。 “我对那把剑很感兴趣,不知道公子是否愿意割爱?” 公子嘴角上扬,道。 “不好意思,这把剑已经有主了,姑娘还是另寻他物吧。” 女子不甘示弱,道。 “我愿意出更高的价钱,两万两银子,如何?” 公子摇了摇头,女子见状,知道没戏,但仍不死心。 女子加价道。 “三万两?” 公子依然不为所动,喝了口酒,淡然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就是单纯不想卖给你。” 女子凝视着公子,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她眼神一亮,娇声道。 “若是公子肯将此剑卖给我,我愿以身相许哦。” 公子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这般容貌,怕是不知有多少人愿意为你一掷千金,只可惜,我对你那两片肉并无兴趣。” 公子的话让女子羞红了脸,她猛地站起身,怒视着公子。 女子道。 “真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如果今天不把那把剑留下的话,你可能都出不了这家客栈。” 第14章 孤鹜剑 公子嘴角上扬,发出一声轻笑,语气随意地说道。 “罢了罢了,随你喜欢咯!只是我今日确实是累了,待会就要上楼睡觉去了,原本就未曾有出门的打算呢。” 他边说着,边刻意的伸了个懒腰。 两个人正在说话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四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公子微微转动目光,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这四人,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好像早已知晓他们会来一般。 他轻轻调整坐姿,然后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目光专注的看着女子,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 女子轻轻地抬起头,美眸流转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看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气质高雅的公子,轻声说道。 “怎么?你还不打算上楼去休息吗?时间已经不早了呢……” 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天籁之音般动听。 公子微微一怔,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神色,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回答道。 “并非如此,我只是觉得今晚月色宜人,又有美人作伴,想在此多停留片刻,好好欣赏一番罢了。” 那名女子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冷哼一声后,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倒要看看,等一会儿你是不是还能够如此嘴硬!到时候,可别像狗一样跪地求饶!”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挑衅,似乎她已笃定面前这个小白脸今晚难逃厄运。 女子转头看向刚进来的四个人,黑暗中,那四个人坐了一张桌子,却没有朝这边看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那脚步声显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众人纷纷转头望向门口,只见那里又有两个身影慢慢地走了进来。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但却给人一种威武的感觉。 随着他们的走近,一股无形的压力也渐渐笼罩在了整个房间之中。 三张桌子,却坐着四波各怀鬼胎的人。 女子那如远山般的黛眉微微皱起,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她心中暗自思忖道。 “今晚之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让她那颗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湖泛起了丝丝涟漪。 然而,那位公子却依旧面带微笑,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黑暗中,他依旧轻摇折扇,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从容。 如此紧张的氛围中,他却如此淡定,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他内心的平静。 “各位,既然都已经到齐了,那咱们也就别再浪费时间绕弯子了,不如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最后走进来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人终于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且冷漠,好像是来自黑暗深渊一般。 另一波人中的一个对公子道。 “你知道我们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保证让你安全离开。” 公子心中古井无波,他虽然明白对方口中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但他还是看了一眼女子,道。 “你跟他们一伙的?” 女子摇了摇头,道。 “不是。” 公子又道。 “那他说的东西,又是什么东西呢?” 女子冷声道。 “你别跟我装,你当然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是那把剑。” 最先开口的那个家伙又说话了,道。 “没错,我们要的就是那把剑,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早点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另外一波的四个人齐声叫道。 “哎,那把剑凭什么要给你们啊!我们也要那把剑。” 公子看了看他们三伙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你们三伙人都想要这把剑,但是剑却只有一把,这可如何是好呢?” 女子道。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公子道。 “哦?那不妨说来听听。” 女子道。 “你们可以都去死,这样,就不用为难了。” 闻言,公子笑了起来,道。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但是,谁先去死呢?” 一时间,梧桐客栈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说话。 公子首先打破沉默,道。 “既然你们还没有想好,让谁先去死,那我能不能问你们一个问题?” 女子首先道。 “可以。” 另外两伙人没有说话,他们没说话,但沉默已经表示他们并不反对。 公子道。 “你们为什么如此想要这把剑?” 女子沉声道。 “这样的问题,也算问题么?这把孤鹜剑可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天下用剑之人哪个不爱!” 另一人附和道。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这两把剑当真算得上是好剑。” 公子冷笑一声。 “所以,你们就大费周章,齐聚于此,就为了得到这把孤鹜剑?” 这时,一直沉默的第三方开口。 “不错,这样的好剑,不能为我所用,当真是最卑鄙的浪费。” 公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哦?你觉得你配吗?” “哈哈哈,配不配,试过才知道!” 黑暗中,就听到那人猛地站起身来,依稀能看见那人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柄长剑。 客栈内瞬间剑拔弩张起来,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且慢!” 公子忽然出声道。 “既然你们都那么想要这把剑,那就各凭本事吧,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资格驾驭这把剑。” 闻言,那女子却笑了起来,笑得极其放肆。 公子转头看了她一眼,道。 “这位姑娘莫非是走路捡到狗头金了?” 女子道。 “并没有。” 公子道。 “既然没有捡金子,为何如此大笑嘞。” 女子道。 “我在笑你。” 公子道。 “笑我?这又是为何呢?” 女子指了指另外两伙人,道。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这里的人都杀光,把这里的灯笼都熄灭吗?” 第15章 毒娘子 公子眉头微皱,眼神中闪烁着思索之色,沉默片刻后缓缓道。 “熄灭灯笼……此举甚是怪异,莫非他们有意隐瞒自己的面容,不愿他人窥见其真实面目?又或者,生怕暴露自身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女子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肯定。 “你这人倒也不完全愚蠢,竟然知晓其中关节。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去询问他们的名字?他们定然是不会轻易吐露半分的。” 女子继续道。 “他们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任何关于他们的信息,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因为这四个人都非常谨慎和保密,他们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接着说道。 “有一个人可能会告诉你一些有关他们的事情。这个人就在这里,却又不是他们中的一个。” 公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哦?不知道这个会告诉我的人现在又在何处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戏谑,但更多的却是好奇。 似乎对于那个能够告诉他答案的人充满了兴趣。 女子道。 “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 公子眼眸微眯着,像是在沉思什么一般,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你说的那个人,难道就是你自己?” 说完之后,他静静地看着对方,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那名女子轻声一笑,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然后开口说道。 “哈哈,看起来你也不是特别愚钝嘛!不错,你猜得很对,那个神秘人就是本姑娘我啦!”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此时此刻,她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似乎对于自己能够成功隐藏身份并引起对方的好奇感到非常满意。 公子轻笑一声,然后说道。 “你跟我又没什么交情,为何要告诉我呢?” 他的声音平淡,但眼神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女子连忙说道。 “我可没有说过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你知道哦!如果你真的想要从我这里得到这个消息的话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嘛,你必须要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才行哟!” 公子无奈地叹气道。 “唉!看起来今天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啊……”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失望。 女子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地道。 “哦?你为何如此断言呢?” 她的目光落在公子身上,似乎想要透过他英俊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的想法。 公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 “因为……我不会告诉你我是谁。” 他的声音平静,女子却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公子会如此回答。 她凝视着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疑惑。 这个神秘的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也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 公子的眼神深邃而内敛,让人难以捉摸。 他似乎并不在意女子的反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般沉稳。 他当然有实打实的理由,但他更喜欢在女人面前保持一份神秘感。 女子沉默片刻后,轻轻一笑,道。 “既然公子不肯相告,那想必有其缘由。不过,这样反倒更引起了我的兴趣。”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挑战的意味,对这位神秘的公子越发感兴趣起来。 那女子轻启朱唇,声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清脆动听。 “你真的不肯说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似乎已经料到了对方会这样回答。 公子当然没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女子嫣然地说道。 “哈哈!没想到你竟然能打败索命,这足以证明你的武功造诣必定是非同凡响的。” “不仅如此,你容貌英俊非凡,像你这样集高超武艺与迷人魅力于一身的男人,实在是世间罕见啊!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有感觉了。” 公子的嘴角轻轻上扬,开口说道。 “姑娘此番对在下的夸赞,着实让在下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啊。不过嘛,光凭嘴上说说喜欢可不够,如果姑娘能够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一下,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那名女子笑容灿烂如盛开的花朵,向着公子靠近了些许,轻声细语地说道。 “那你希望我如何来证明呢?” 公子专注地凝视着女子的双眸,缓缓开口道。 “不如……姑娘陪我前往一个地方,不知意下如何?” 女子稍稍犹豫了片刻,说道。 “要去什么地方呢?” 公子指向楼上,说道。 “就是我的房间,里面的床又大又软。” 公子接着说道。 “姑娘可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有些话想要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和姑娘说。” 女子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轻声说道。 “那个……就算是这样,也用不需要去你的房间吧。” 公子道。 “需要,需要的很。” 女子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轻轻啐了一口,说道。 “你真是太坏了,不过我好喜欢,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公子微微一笑,说道。 “哦?当真如此吗?那你究竟有多喜欢我呢?” 那名女子缓缓开口说道。 “我现在啊,甚至都想要把他们的身份告诉你了呢。” 公子说道。 “我正在认真听你说呢。” 女子却调皮地笑了笑,说道。 “哎呀,我又突然不想说了呢。” 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这位姑娘可真是调皮啊。” 女子脸上露出了顽皮的笑容,说道。 “那你再好好哄哄我嘛,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告诉你了哦。” 公子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温柔地看着女子,轻声说道。 “姑娘如此聪慧可爱,就如同璀璨的星辰般耀眼夺目,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悉心呵护。” 女子听闻,内心欢喜,却仍旧故作矜持道。 “哼,你不仅生得一副俊俏面容,还长了一张甜言蜜语的嘴。” 公子趁热打铁,连忙开口道。 “那姑娘现在可否愿意告诉我了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眼神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第16章 我赶时间 那名女子轻轻地咬着嘴唇,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她还是开口说道。 “好吧,看在你这么会哄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点点哦。” 她的声音轻柔而甜美,带着一丝羞涩。 那名女子缓缓说着,同时伸出手指向另一张桌子上的四个人,继续道。 “他们四兄弟被称为四煞,分别是黑煞、白煞、红煞和黄煞,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 女子的话音刚落,那四人便如鬼魅般站起身来,他们的目光凶狠而锐利,犹如饿狼一般紧紧地盯着公子和女子。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黑煞怒目圆睁,语气凶狠地说道。 “喂!死婆娘!你是不是活腻了!竟敢胡言乱语!”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黑暗中炸开,让人听了不禁胆战心惊。 那女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说道。 “你们不是都想抢孤鹜剑吗?怎么?现在连自己的身份都怕被别人知道?”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似乎对这四兄弟的行为感到十分可笑。 “倘若你们真有能耐抢到孤鹜剑,那便意味着这位公子必死无疑。他若丧命,你们又何必惧怕一个死人知晓你们的身份呢?” 女子柳眉微挑,美眸中闪过一抹狡黠,不紧不慢地说道。 她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直戳四煞的要害,让他们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假如你们无法抢到孤鹜剑,那便意味着你们四个都将命丧黄泉,既然你们都要死了,把名字告诉他人又有何可惧?” 黑煞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心中充满了愤怒。 他本想反驳女子的话,但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在女子犀利的言辞面前,他感到自己好像就是一个小丑,无所遁形。 公子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 “你如何得知他们的身份?”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女子,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 他心中暗自揣测,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对四煞的身份如此了解? 女子得意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待会儿就要杀了他们。”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好像这四煞在她眼中已经是死人一般。 公子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惊,连忙道。 “你不是为了抢孤鹜剑而来吗?为何又要杀他们?” 公子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神色自若,缓缓道。 “剑,我势在必得,他们,我也必杀无疑,我自有我的道理。” 她的语气平静,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公子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再次问道。 “为什么?”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希望女子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女子朱唇轻启,缓缓说道。 “公子身为江湖中人,想必也听说过毒娘子的名号吧。” 公子闻言,不禁多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 “毒娘子?如此说来,你便是毒娘子?那个擅长用毒的高手?”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显然对毒娘子的名号早有耳闻。 女子微微颔首,道。 “没错,正是在下。” 她的声音平静而自信,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公子眼神平淡地扫过另外一张桌子上的两人,开口问道。 “不知这二位又是何方神圣呢?”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的气势。 毒娘子用眼角余光轻轻地瞥了一下那两个人,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们啊,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赤练双蛇呢!左边那个人叫做火赤练,肩膀上有一条赤红如火焰一般的蛇形纹身。” “右边那个唤作水赤练,肩膀上有一条蓝色的蛇形纹身,这一红一蓝,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酷如冰,但都是剧毒无比,一旦被他们咬中,可谓是生死难料啊……” 赤练双蛇听闻毒娘子竟然把他们的名号给报出来了,心中不由得一惊,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中透露出无比的狠戾之色。 火赤练道。 “毒娘子果真名不虚传,不仅是用毒的行家,连眼睛也这么毒,可是,你不知道么,乱说话可是要死人的。” 毒娘子见到眼前这番情景,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充满不屑意味的笑容。 她那原本就颇为妖艳的面庞,此刻更是因为这丝笑容而显得有些狰狞扭曲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毒娘子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哼!难道你们这两条小蛇也是冲着孤鹜剑来的不成?” 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眼中闪烁着轻蔑的光芒,似乎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这两个人。 赤练双蛇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那是当然!” 他们的声音同样清脆而响亮,带着一种不可置疑的坚定。 在这一刻,他们似乎已经忘却了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桌子上那把孤鹜剑。 毒娘子轻笑一声,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 “想要孤鹜剑?嘿嘿,那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这把剑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得到的,就凭你们也想觊觎?真是不自量力!” 她的眼神冷漠而犀利,看着眼前的赤练双蛇,就像是在看着两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公子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对这把剑势在必得,那就别再废话了,赶紧动手吧!实话告诉你们,我今天已经很累了,现在只想早点儿上楼歇息。所以,还望诸位动作快些,不要再废话了。” 说完,他便将桌子上的孤鹜剑扔了出去。 孤鹜剑叮叮当当落在众人中间的地面上,霎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那把剑上。 唯独公子没有去看那把剑,他只是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 第17章 被谁拿走了? 毒娘子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地上的孤鹜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对这把宝剑的渴望,又似乎夹杂着一丝迷茫。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了流逝。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曾经与这把剑相关的点点滴滴。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毒娘子内心深处的各种念头不断交织、碰撞。 她深知这把孤鹜剑对于他的价值,但同时也明白,想要得到它并非易事。 赤练双蛇看着眼前的毒娘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警惕之意。 他们知道这位毒娘子可不是好惹的角色,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赤练双蛇也不是吃素的,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着冷静。 此时此刻,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赤练双蛇紧紧盯着毒娘子,眼中闪烁着光芒,他们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而毒娘子则静静地站在那里,她那妖艳的面容透露出一股冷漠与不屑,似乎完全不把赤练双蛇放在眼里。 在这紧张的对峙中,气氛愈发压抑。 四煞也站在原地,目光在赤练双蛇和毒娘子身上来回扫动着。 他们心中也在暗自思忖。 “这赤练双蛇极是不好对付,若不小心,恐怕性命难保。而那毒娘子更是阴险狡诈之人,不好对付啊!” 想到此处,四煞不禁咽了口唾沫。 那把散发着寒光的孤鹜剑,就静静地躺在地上。 然而,那些渴望得到它的人,却因彼此间的忌惮而不敢轻易动手,一时间,场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尴尬。 在一楼的大堂内,仅有的光亮来自于窗户和大门外洒进来的星月之光。 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和大门洒在大堂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大堂内的陈设和布置在星月之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朦胧和虚幻。 桌椅、柜台等物品的轮廓隐约可见,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突然,一阵微风从窗户外悄然吹入,那阵风吹动了她的发丝,几缕乌黑的秀发随风飘动,在星月之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 然而,毒娘子的表情却变得异常坚定,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意。 或许是这阵风吹散了她心中的犹豫,在这一瞬间,毒娘子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 只见她身形如电,第一个如鬼魅般冲向地上的孤鹜剑。 她的身影快得让人几乎无法看清,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大堂。 她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没有丝毫重量,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毒娘子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那把躺在地上的孤鹜剑。 她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剑上,似乎已经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把剑上,不顾一切地冲向它。 赤练双蛇见状,立刻出手阻拦,但毒娘子招式诡异,让他们防不胜防。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难分胜负的时候,四煞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靠近了孤鹜剑。 然而,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动作,却没能逃过毒娘子的敏锐眼睛。 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早已将四煞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毒娘子心中冷笑,暗自思忖着如何给这四个贪婪之徒一个狠狠的教训。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那笑容中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算计。 转瞬间,只见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几根细如牛毛的毒针,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毒针朝四煞射去,动作快如闪电,令人猝不及防。 毒针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仿佛死神的呼啸。 四煞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四散躲避。 毒娘子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直取那柄孤鹜剑。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及剑身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寒光突然闪现!只见赤练双蛇挥舞着长刀,如旋风般疾驰而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劈向毒娘子!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毒娘子措手不及,她心中一惊,连忙缩回手,身形急速后退,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赤练双蛇的速度极快,如同闪电一般,眨眼间便追了上来,不给毒娘子丝毫喘息的机会。 毒娘子又是轻盈地纵身一跃,犹如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轻松避开了凌厉的攻势。 她身姿优雅地落地,却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那原本就冰冷的眼神此刻更是如寒潭般深邃,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赤练双蛇也能感受到毒娘子的强大气场,不禁微微皱眉起来。 它们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实际上蕴含着恐怖的手段。 然而,这两位江湖老手赤练双蛇又岂会轻易退缩。 只见他们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刀,目光锐利,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他们身形微弓,双腿分开,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再次发动攻击的姿势。 毒娘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似乎在积蓄着某种可怕的招式。 突然,她伸出右手,抛出一颗鸡蛋大的黑球,那毒球落地就碎开,一股绿色的毒气从球中冒出。 毒气迅速扩散,逐渐弥漫整个房间。 公子的双眸微微眯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 他的身体像闪电一般迅速向后退去,他的步伐轻盈而灵活,快而不乱,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稳健。 四煞一见这情形,心中暗叫不好,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般,向四方逃窜而去。 只见黑煞身形敏捷,如同猎豹一般,飞身而起,猛地撞向窗户。 只听“砰”的一声,窗户瞬间破碎,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出窗外,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白煞则从另一个方向的窗口冲了出去。 红煞和黄煞更为暴力,直接选择了最为直接的破门而出。 他们用尽全身力气,猛力撞击大门,大门应声而碎,他顺势冲出门外,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一时间,四周弥漫着毒气,四煞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18章 还有高手? 赤练双蛇只觉得胸口好似被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一般,难以喘息。 那毒气仿佛有灵性一般,顺着他们的毛孔钻入,让他们的皮肤感到刺痛。 他们拼命地想要捂住口鼻,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那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他们避无可避。 赤练双蛇见势不妙,心中暗叫不好,这情况大大出乎了它们的意料之外! 他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中闪烁着恐惧和惊慌之色。 然而,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它们有丝毫犹豫或耽搁了。 赤练双蛇当机立断,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撩为上,抢鸡毛孤鹜剑啊,待会儿把命丢了可不划算。 只见他们迅速转身,不敢有片刻停留,拼尽全力朝着远离战场的方向狂奔而去。 它们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飞速穿梭于街道间,希望能够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逃跑的同时,它们还不断地回头张望,生怕毒娘子会追上来。 毒娘子冷哼一声,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她并未急于追击敌人。 因为她心中明白,自己真正的目标唯有那把传说中的孤鹜剑。 然而,就在她准备伸手去取孤鹜剑时,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刚才明明还躺在地上的孤鹜剑,此刻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毒娘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面。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一股强烈的怒火涌上心头。 “怎么可能!” 她低声咆哮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疑惑。 她明明记得孤鹜剑刚刚就在这里,怎么会在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任何线索或痕迹,但周围一片平静,没有丝毫异常。这让毒娘子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难道有人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了孤鹜剑?毒娘子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能性,但都无法得到证实。 她咬牙切齿地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孤鹜剑的下落。这把剑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绝不能轻易放弃。 孤鹜剑不翼而飞,公子也不由得微微皱眉。 难道说……在这个地方,除了刚才这些人之外,竟然还存在着其他什么人吗? 那么,如果真有他人在此,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又会是谁呢?是敌是友?想到此处,不禁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就在这时,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响动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引起了毒娘子的警觉。 她立刻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地从她的身后掠过,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毒娘子心中一惊,连忙想要追上去查看情况,但是那道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残影,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身影。 随着那道黑影的消失,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微风轻轻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毒娘子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她不知道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可以感觉到,这个黑影一定不简单。 她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个神秘的黑影是谁?为什么要抢走孤鹜剑?毒娘子咬牙切齿,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夺回孤鹜剑。 她身形一动,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去,紧紧地盯着前方黑影消失的地方,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公子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 只见公子猛地一跺脚,身体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弹射而出,瞬间便超越了前面的女子。他的身姿优雅而灵动,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 城外的牛儿山,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神秘和宁静。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山间,透过繁茂枝叶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洒落下来,仿佛是无数银色的丝线,交织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画卷。 这些微弱而柔和的光芒,在地面上编织出一片片迷离的光斑,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公子沿着一条蜿蜒曲折、幽静深邃的小路前行,两旁的树木高大而挺拔,枝叶交织在一起,仿若忠诚的卫士,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宁静。 脚下的草地如绿色的绒毯,柔软而富有生机,偶尔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绽放出绚烂而又娇羞的笑靥。 穿过茂密的树林,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水映入眼帘,溪水的呜咽和和风拂叶的沙沙声则像是轻柔的伴奏。 公子看了看溪边新鲜的足印,便闭眼静心,竖耳细听,驻足了一会儿,朝着不远处一棵孤零零的参天大树走去。 他已经听到了那棵树上传来的轻微呼吸声,这声音就像是一阵轻柔的微风,几乎细不可闻。 仅仅凭借这个呼吸声,他就能判断出树上之人必定是一位内功深厚的高手。 这种内功境界,绝非一般人所能达到。 这位高手的气息如此绵长、细腻,几乎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要不贵公子这样的高手,真的很难发现。 在这个宁静又平常的夜晚,公子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站在那棵大树前。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棵树上方,似乎能够穿透浓密的枝叶,看到隐藏其中的秘密。 周围一片静谧,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公子心中暗暗思忖。 “到底是何方神圣藏于此树之上?我倒要看看这位高手究竟是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但公子始终没有丝毫不耐烦之意。他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那棵树,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存在。 树上的人也没有丝毫动静,仿佛与这棵大树融为一体,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而树下的公子,则仰头望着上方,他们就这样一上一下地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动手,整个场面异常安静,甚至连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时间已经凝固。 第19章 烟波鬼影——徐万象 公子身形修长,身姿挺拔如松,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的站姿端正而优雅,长时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塑,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和威严。 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映照出他英俊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眸,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夜风轻柔地抚摸着衣角,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秘密。 月光如水般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他的身上,如同银辉点点,将他笼罩其中。 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变得宁静而神秘。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在静谧的氛围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美好。 风继续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却丝毫不能影响到他内心的平静。 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和寂寞,但又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坚定和执着。 许久之后,又是一阵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突然之间,一个身影从茂密的树上如鬼魅般跃下,来者正是在江湖中令人闻之色变、谈之胆寒的烟波鬼影徐万象。 他的身形快如闪电,瞬间便至公子眼前,其出现让公子都不禁为之骇然。 徐万象身形瘦削,仿若一杆修竹,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动与敏捷,仿佛随时都能再次融入这周围的环境之中,消失不见。 他的身姿轻盈如燕,动作迅捷如电,每一次移动都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黑暗中,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的目光缓缓地转向徐万象,眼神平静如水,没有泛起丝毫涟漪,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仿佛对徐万象的出现早已有所预料。 两人对视片刻,公子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沉稳而坚定。 “徐万象,今日你我二人在此相遇,恐怕并非偶然,孤鹜剑的事情想必跟你脱不了干系。” 徐万象听了公子的话,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似乎对公子的话并不以为然。 “你的确很聪明,而且功夫也极高,这孤鹜剑乃是江湖中人人觊觎的宝物,不知公子你有何打算呢?” 徐万象面带微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是在试探公子的反应。 公子神色凝重,缓缓仰头,凝望着透过树叶的天空,沉默片刻后,方才缓缓说道。 “此剑虽珍贵,但其所带来的纷争却无穷无尽。我只愿能让它不再引发江湖的血雨腥风。曾经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了它争得头破血流,多少门派家族因它而分崩离析。”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无奈,仿佛对江湖的纷争感到无比的痛心。 徐万象听闻此言,眼眸深处顿时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其间似有触动之情,但转瞬间,他又恢复了那一贯的不羁之态,道。 “公子倒是心怀大义,只是这江湖之事,又岂是如此简单?有能者得之,向来是江湖的法则,这孤鹜剑可是七大名剑之一,人人都想据为己有,公子想要平息这场纷争,谈何容易?” 公子轻轻摇头,道。 “若只为私欲而争夺,这江湖还有何正义可言?” 徐万象沉默了片刻,而后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公子。 “那依公子之见,孤鹜剑当如何处置?” 徐万象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面前的公子,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和言语中窥探出一些端倪。 公子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随后深吸一口气,回道。 “我想着寻觅一处隐蔽之所,将其妥善藏匿,使其远离尘世,永不现世,以防再次引发祸端。” 徐万象说道。 “比如呢?” 公子道。 “比如把它藏在我家里。” 徐万象不禁开怀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爽朗而洪亮,仿佛能穿透云霄,回荡在整个山林之中。 徐万象笑了一会儿,接着道。 “公子的想法固然不错,然而这江湖之中觊觎此剑的人不胜枚举,他们又怎会轻易善罢甘休呢?” 公子目光炯炯。 “纵有千难万险,吾亦当为之。” 公子继续说道。 “我的孤鹜剑在哪里呢?” 徐万象闻言,却缓缓摇了摇头,道。 “关于此事,我确实一无所知。”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公子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疑虑的神色,但他并未将其表露出来。 “剑不在你手中吗?”公子进一步追问道。 徐万象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 “我要是拥有那孤鹜剑,还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废话吗?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公子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仔细思考着徐万象的话。 难道他真的没有拿走孤鹜剑吗?公子心中暗自思忖着,他回想起刚才与徐万象的接触,试图从他的言行中寻找一些线索。 然而,徐万象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十分真诚,让人难以判断他是否在说谎。 “不过嘛......” 徐万象的语气突然一转,说道。 “虽然那把剑不是我拿走的,但我倒是知道是谁拿走的。” 公子顿时心生警觉,问道。 “是什么人拿走的?” 徐万象摇了摇头,说道。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公子紧紧地盯着徐万象,目光锐利如剑,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探寻出事情的真相。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仿佛要将徐万象看穿一般。 “为什么?” 公子再次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严厉,道。 “莫非你与那人有所牵连?” 他的语气中带着质问,让人感受到了他的不悦。 徐万象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那倒不是,只是我在树上睡得好好的,你莫名其妙就来打扰,我现在真是一点也不想告诉你。” 第20章 想当年 徐万象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疑惑和不解之情。 他凝视着公子,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到解释,但却只看到了公子那平静表情。 徐万象一脸狐疑地追问道。 “你说你杀了索命?这件事情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仿佛在审视着对方是否在撒谎。 毕竟,索命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他的实力和手段都非常厉害,要想杀死他绝非易事。 公子却一脸淡然,他轻轻挥动着衣袖,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只见他嘴角微扬,轻声说道。 “此事不重要。”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似乎这句话就是定论,无需再多做解释。 徐万象双眼瞪得浑圆,像是要凸出来一般,满脸都是急切之色,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怎会不重要?如此离奇之事,怎能这般轻描淡写?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迫着他的胸膛,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公子微微仰头,目光穿越层层云雾,落在遥远的月亮上,他的眼神深邃而迷离,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嘴角渐渐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世间诸多繁杂之事,皆有其因由。就像这广袤无垠的天空一样,看似杂乱无章,但每一片云彩、每一颗星辰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这些看似对立的概念,其实也不过是命运长河中的一朵小小浪花罢了。” “在岁月的冲刷下,它们或许会激起短暂的波澜,但最终都会融入到这无尽的洪流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顿了顿,接着道。 \"人生亦如此,我们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徘徊、挣扎,经历着种种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然而,当我们回首往事时,才发现那些曾经让我们痛苦不堪的事情,如今已成为过眼云烟。” “而那些被我们视为珍贵无比的回忆,也在时光的流逝中逐渐淡去。所以,何必对于这件事如此执着呢?\" 徐万象的内心依然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他实在难以接受公子如此冷漠的态度。 “这可是关乎到一代豪侠的命运啊!难道就这样被轻易地忽视吗?那位豪侠曾经纵横江湖,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他的事迹应该传颂千古,深受人们敬仰。” “如今他就这么死了,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如果连这样的英雄都得不到应有的尊重,那世间还有什么正义可言?” 徐万象越说越是慷慨激昂,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他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公子看穿一般。 公子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松开了紧握着的手,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从远方收回,慢慢地转过身去,看向徐万象。 徐万象感受到公子的目光后,不禁心中一震,但他并没有退缩或者回避。相反,他挺直了身子,迎上公子的视线,眼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公子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又平稳。 “莫要执着于此事,索命,的确是被我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人无法质疑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说完这句话后,公子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整个气氛也变得异常凝重起来,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徐万象沉凝片刻后,缓缓说道。 “索命,他曾经是我的朋友!我相信,如果有谁了解索命的去向,那么这个人必定非我莫属。可惜的是,索命已经离奇失踪好些年了,如今你突然告诉我说索命已遭你毒手,就这么寥寥数语、轻轻松松地一笔带过,叫我如何能够轻信呢?” 听闻此言,公子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淡然与从容。 他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徐兄啊,有些事情并非如你所想那般简单,其中的隐情恐怕你并不知晓。” 此时,徐万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但更多的还是坚定和自信。 他直视着公子的眼睛,仿佛在向对方传递一个信息,他对自己与索命之间的友情充满信心,并且坚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这种坚定的表情让人不禁为之动容,也使得周围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然而,公子的话语却如同一道冰冷的洪流,无情地冲击着徐万象那颗原本充满自信的心。 这句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剑,刺破了他心中的骄傲与自负,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无力。 公子的言辞如同一股寒风吹过,使得徐万象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子,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戏谑或嘲讽,但公子的目光却始终坚定而冷酷。 徐万象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公子的观点,但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刻,徐万象的自信心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我怀疑和不安。 他开始反思自己当年和索命的关系,是否真的像公子所说的那样幼稚可笑。 公子那微微眯起的双眼,以及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他的表情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让人不禁心生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那讳莫如深的神情却又让人无从猜测,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有些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种扑朔迷离的感觉,使得公子越发显得深不可测,同时也勾起了徐万象强烈的探索欲望。 当年的索命为什么会失踪?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有什么更复杂的隐情? 第21章 不留名 徐万象道。 “索命!曾经可是我的朋友啊!想当年我们一起闯荡江湖的时候……唉!要是他还在世就好了。” 徐万象顿了顿,继续说道。 “索命这个人呢,性格很是执拗,他一直都坚信,如果索命当年突然在江湖中失踪,是为了隐居或者躲避仇家的话,那自己作为他的好友,怎么着也应该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才对。”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啊!当年索命的失踪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留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任何线索。” 说罢,徐万象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一柱香的时间,徐万象都在回忆以往,徐万象和索命曾一同闯荡江湖。 他们在荒僻的山林中遭遇过凶猛的野兽,也曾在热闹的城镇中,因路见不平,联手对抗恶霸。 有一次,徐万象身染重病,索命四处为他寻医问药,不辞辛劳地照顾他,直至他完全康复。 还有一回,索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危机,被仇家追杀,徐万象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然而,公子却在一旁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神秘而又淡然的笑容。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轻轻摇了摇头后,他淡淡地说道。 “关于当年索命失踪之事,我自然心知肚明其中缘由,但恕我无法言说。” 他的声音平静如湖水,不起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坚定。 徐万象沉默了许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异常沉重。 终于,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刻。 \"那你这次为何要杀他!”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力量,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悲痛和愤怒。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寂静的夜空,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公子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他微微眯起眼睛,轻声说道。 “有些事情,并非如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知道得太多,或许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有时候,无知反而是一种幸福。这世间的真相,往往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中,一旦揭开,可能会带来无尽的烦恼和危险。” 徐万象的声音中透露出了一丝愤怒之情。 “哼!我与索命那家伙可是有着深厚情谊的好兄弟,我当然有权利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无疑是在向对方表明自己绝不会轻易放弃对真相的追求。 背负着双手,微微仰起头来,目光投向辽阔无垠的天空。此时此刻,天空中的景色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他眼前。 然而,他并没有心思欣赏这美景,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执着于知晓真相,那我就满足你吧。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牢记一点,今日所发生之事,绝不能向外界透露半句!\" 公子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严肃,仿佛在强调事情的重要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警告之意,让人不敢轻易违背他的话语。 徐万象缓缓地走向公子,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坚定。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公子身上,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徐万象并没有急躁或不耐烦,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公子给出答案。 那位公子的声音缓慢而深沉地响起。 “就在不久之前,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索命’竟然在黑水城犯下了一桩惊天动地的大案!他在一夜之间,冷酷无情地夺走了林家整整七十多条鲜活的生命......” 徐万象震惊地看着公子,难以置信。 公子接着说道。 “上面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毕竟对方也是一个人物,想要解决掉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当我找到他时,却发现他已经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于是便束手就擒,没有做任何反抗。看到他这样,我也就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徐万象听完公子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公子拍了拍徐万象的肩膀,安慰道。 “事已至此,不必过于悲伤。江湖之中,本就充满了无数的变数与无奈。” 徐万象一把拍开公子的手,道。 “你刚刚说的上面,是指什么?” 公子别过头,他知道有些事情说的越多,麻烦越大,便道。 “上面就是上面,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 徐万象死死地盯着公子,他不相信索命会做出这种连杀七十人的事情。 徐万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道。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 公子看着他,喃喃自语道。 “希望你不要陷入太深……” 徐万象整理了一下心情,道。 “暂且就算是你杀的索命,那么,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公子微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意。“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姓名并不重要。至于来自何处,更是无关紧要。” 徐万象道。 “你杀了索命,难道连名字也不想留下?在某些人眼里,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公子摇了摇头,道。 “是莫大的荣耀,还是招灾引祸的祸根?这还真不好说。” 徐万象沉思片刻,似乎在思考公子话中的深意,他凝视着公子,眼中的疑虑并未消除。 “无论如何,我会查清真相,给我的朋友一个交代。” 徐万象的声音坚定而果断,公子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赏的神情。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多加阻拦。但现在,我只想知道是谁拿了那把孤鹜剑。” 徐万象道。 “你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公子道。 “我知道。” 徐万象道。 “既然知道我不会告诉你,你又何必再问!” 第22章 得加钱 徐万象看着面前的公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我改主意了,现在我打算把那个拿剑家伙的名字告诉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随着这句话说出口,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徐万象心中暗自思忖着,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仿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将刚才路过之人的真实身份告诉公子。 然而,这样的举动背后却隐藏着深意,绝不仅仅是一时兴起那么简单。 徐万象目光深邃,暗暗观察着公子的反应,想要借那偷剑之人摸清公子真正的实力。 公子听闻徐万象的话语,脸上波澜不惊,但内心却也警惕起来。 他深知徐万象此举绝非简单,定是有着更深层次的意图,然而,他依旧表现得镇定自若,微笑着等待徐万象进一步的言语。 周围的气氛仿佛凝固,只有夜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两人的衣角。 平静的夜景下,却是暗流涌动。 徐万象道。 “在城外西方八里的地方,有一处名为“乱石涧”的地方,此地怪石嶙峋,一片荒芜,你要找的人叫探头鬼,刚刚就是他拿着一把剑风风火火路过。” 公子抱拳,对徐万象十分有礼地说道。 “多谢。” 话音刚落,公子施展身法,眨眼间已在几丈开外。 在大地的一隅,有一处名为乱石涧的所在。这里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充满了原始的气息。 踏入乱石涧,涧人其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嶙峋的怪石。 这些石头形态各异,或如猛兽蹲踞,或似巨人耸立,又或像奇形怪状的妖魔,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它们无序地散落着,彼此堆叠、交错,形成了一片错综复杂的石阵。石与石之间的缝隙,狭窄而深邃。 涧底的地面崎岖不平,尖锐的石块与细碎的砾石混杂在一起。 行走其上,需格外小心,稍有不慎便会被绊倒或划伤。 周围的土壤贫瘠而干燥,只有少数顽强的野草在石缝中艰难地生长,它们纤细的茎叶在风中微微颤抖,仿佛在向这片严酷的环境诉说着生命的坚韧。 涧中的溪流蜿蜒而过,水势时急时缓。清澈的溪水在乱石间穿梭,撞击着石块,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在一些水洼处,水面却平静如镜,倒映着上方怪石嶙峋的景象,营造出一种迷离的氛围。 两侧的山壁陡峭高耸,近乎垂直。岩石表面风化严重,呈现出沧桑的色泽。 山壁上偶尔生长着几株矮小的灌木,它们的根系紧紧地攀附在岩石的缝隙中,努力地汲取着稀少的养分。 抬头望,天空被山壁和怪石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阳光洒下斑驳的光影。 乱石涧中,风声、水声交织在一起。 然而,在这看似喧嚣的背后,却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寂静。 在这片荒芜而孤寂的乱石涧之中,一片苍白和寂静笼罩着四周。 令人惊讶的是,有一丝微弱但鲜艳的红色光芒在石缝之间穿梭。 那红色仿佛是一种独特的存在,与周围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像一道灵动的火焰,给这个沉闷的地方带来了一线生机。 那是一顶轿子,一顶红色的轿子,苍白的怪石,火红的轿子。 这顶轿子以鲜艳的红色绸缎为帷幔,金丝绣线勾勒出华丽的图案,在这荒芜的乱石之间显得格外醒目。 抬轿的是两位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大汉,他们身着简单的粗布衣裳, 前面的那位轿夫身高足有八尺,宽阔的肩膀上扛着轿子的前端,步伐稳健有力。 后面的那位也不示弱,虽然身形略矮一些,但他的肌肉线条分明,透露出坚韧和耐力。 这片乱石涧地势崎岖险峻,乱石嶙峋,仿佛是大自然特意设置的一道障碍。 两位轿夫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地踩在乱石上,保持着轿子的平衡。 每走一步,他们都要先观察好脚下的地形,然后调整姿势,以确保安全通过。 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他们彼此配合,前面的人会提前告知后面的人前方的路况,后面的人则根据指示做出相应的调整。 虽然两位轿夫皆是身强力壮之人,但在这崎岖难行的道路上,也显得颇为吃力。他们的步伐渐渐不再稳健,喘息声愈发沉重。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走在最后面的那个轿夫再也忍受不了了,他一边抬着轿子,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这里的石头尖锐得能够扎破鞋底一样,道路狭窄得连让人落脚的地方都很难找到!” 前方的轿夫们亦纷纷出声应和着,言语之间满是埋怨与牢骚之意。 “咱们承接此等差事之时,何曾料到这路途竟是如此崎岖难行!” 他们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这艰难行程的不满和无奈,似乎对接下来的路程充满了担忧。 “就是啊,这简直是要了咱们的老命啊!”抱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而那顶轿子则像是被这些抱怨声所压垮一般,原本平稳的行进变得越来越缓慢,仿佛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轿夫们的额头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为首的轿夫停下脚步,他气喘吁吁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轿子里的人,道。 “夫人啊!这条路真的是太难走了,简直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小的们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但还是感觉力不从心呐!如果再不加点工钱的话,恐怕我们真的无法再坚持下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还望夫人能够体谅一下我们的苦衷啊!” 轿中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片刻之后,突然间,一道轻微的声响打破了这片沉默。只见一只白皙的手缓缓伸出轿子,手中握着一锭沉甸甸的银子。那只手轻轻一扬,银子便如同流星般划过空中,然后准确无误地落在一块石头上。 轿夫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锭银子,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第23章 探头鬼 那足足十两的银子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头上,散发着淡淡的、有些清冷的银光。 前面的轿夫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银子捡起,迅速而又小心翼翼地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轿中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人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 那声音带着几分轻柔与感激。 “两位大哥一路奔波劳累,真是辛苦了,我在这里谢过了。” 加了钱之后,轿夫们原本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脚下的步伐似乎都变得更加轻快有力。 轿夫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道。 “只要钱到位,啥都不是事。” 说罢,两人都咧开嘴笑了起来。 其中一人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边喘气边接着说。 “夫人您放心,我们定会稳稳当当把您送到目的地。” 两个轿夫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重新调整了一下抬轿子的姿势,让肩膀和手臂分担更多的重量。 轿子重新被抬起,轿夫继续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尽管前方的道路依旧崎岖不平、乱石嶙峋,但轿夫们的脚步却变得稳定而有力。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突出的石块和锋利的边角,尽力保持轿子的平衡,确保里面的女人安全舒适。 随着时间的推移,轿夫们的脚步愈发沉重,但想着有十两银子的赏钱,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轿子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并不是轿夫走不动了,而是前方已经无路可走, 只见前方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黑压压的,根本不知道有多深,沟壑宽度也有三四丈。 抬轿的两名轿夫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冷汗如雨般滑落。他们的双腿颤抖着,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前面的轿夫声音颤抖着说道。 “夫人,前面有一道深沟,小的实在不敢再走了。” 另一个轿夫也是惊恐万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他大声说道。 “是啊,夫人,这沟太深了,绝对过不去啊。” 风,在这寂静的乱石涧悄然吹过,轿中的女人沉默片刻,道。 “落轿。” 两名轿夫如释重负,将轿子缓缓放到地上。 轿子里走出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毒娘子。 毒娘子看了看眼前深不见底的沟壑,转头对轿夫道。 “你们可以回去了。” 两名轿夫连连道谢,头也不回的抬着轿子往回跑去。 轿夫边跑还边回头望向毒娘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这样一个女人独自到这样荒凉的山涧里来干什么呢? 莫非是为情所困,想找个地方结束生命,又或者这女人本就是什么山精蛇妖? 轿夫甩了甩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不管这女人是什么人,他们都没有兴趣,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毒娘子站在沟壑边,静静地凝视着深邃的黑暗。一阵风吹过,她的裙摆随风飘动。 她轻轻一跃,如同轻盈的蝴蝶,飘然落在沟壑的另一边。 她刚一落地,附近几块大石头后突然冒出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手里都举着弩箭,其中一人大声呵斥道。 “喂!干什么的!” 毒娘子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随意的回答。 “路过。” 那人怒道,继续盘问。 “少废话!这荒郊野外的,你一个女人怎么会单独在此?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何目的?” 毒娘子冷笑一声,道。 “我若是告诉你,我是来找探头鬼的,并且要干死他,你信不信?” “干死我们老大?哈哈哈哈哈......” 那几人哄堂大笑起来,道。 “在床上倒是有可能,床下嘛,恐怕你不是对手!” 毒娘子道。 “是不是对手,那得切磋以后,再说。” 那人道。 “哇!好大的口气啊!我看你是飞起一脚踢赖格宝!你要牛逼上天了!” 毒娘子眼神一冷,身形闪动,瞬间来到那人身前,伸手就夺过他手中的弩箭。 其他人见状,立刻围攻上来。 然而,毒娘子身手敏捷,几下便将他们全部干翻在地。 “就凭你们,也敢跟我动手?”毒娘子不屑地说道。 “大姐,饶命啊!我们只是奉命在此看守,并不知道您是谁啊!”其中一人求饶道。 “哼!探头鬼呢!” 毒娘子手中把玩着弩箭,眼神犀利地扫过地上的几人,道。 “带我去找他。” 那几人对视一眼,心中暗叹倒霉,遇到了硬茬子。 他们爬起身,领着毒娘子朝山中走去。没走多久,便来到一处山洞前。 “老大,有人找你......” 其中一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洞内飞出的半个苹果砸在额头上。 “哪个不长眼的......” 一个四五十岁的干瘦老头,留着山羊胡,骂骂咧咧地从洞里走出来,此人便是探头鬼。 当他看到毒娘子时,脸色瞬间变了。 “原来是你......” 毒娘子微微一笑,道。 “看来你还记得我。” 探头鬼额头冒汗,道。 “你......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是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毒娘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一步步逼近,探头鬼不断后退,直到后背贴到了墙上。 “你别过来!”探头鬼喊道。 毒娘子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 “把孤鹜剑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毒娘子说道。 探头鬼犹豫了一下,道。 “什……什么孤鹜剑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毒娘子怒喝一声,道。 “你在梧桐客栈趁我们不备,偷走了孤鹜剑,以为我不知道吗?” 探头鬼心中一惊,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孤鹜剑……” 毒娘子懒得再跟他废话,手中弩箭直接抵住了他的咽喉。 “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射穿,再让你尝尝我独门毒药的滋味!” 探头鬼感受到了弩箭的寒意,吓得浑身发抖。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不停地哆嗦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仿佛已经看到了死亡。 第24章 各怀心思 “听闻这探头鬼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其轻功之卓越,可谓独步天下,无人能及。不仅如此,他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令人望而生畏。” “而且此人心狠手辣,手段阴毒,不少武林高手都曾败于他的手下。如今你要与他一决高下,不知你的功夫是否能够战胜他呢?” 毒娘子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后,慢慢转过身来,目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当她看清来人时,不禁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她原本以为会是其他敌人或者不速之客,但眼前出现的人却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之所以会这样说,那是因为此时此刻站在她身后之人并非常人,而是公子! 毒娘子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惊骇之情!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个家伙究竟是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呢?她的思绪飞速运转着,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任何迹象表明刚才有人接近过她。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种情况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 一直以来,毒娘子都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 然而此刻,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就被人如此轻易地靠近了后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令毒娘子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她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起周围的环境以及可能存在的威胁。难道是自己太过轻敌了吗? 无论答案是什么,毒娘子都清楚地意识到形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现在她必须高度警惕起来,同时她也决定要尽快找出这个叫公子的家伙的真实身份。 毒娘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挺直了身子,微微仰起头,目光坚定而决绝。 “打不赢也要打!那孤鹜剑本就是我的囊中之物,我势必要将其夺回!即便前方荆棘满布、艰难险阻,也绝对无法阻挡我前进的步伐!我与那孤鹜剑之间有着难以割舍的缘分,它注定是要回到我手中的!”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公子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有些凝重地继续说道 “可是你明明知道前方危险重重、生死难测,难道心中就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吗?”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内心深处的想法。 毒娘子冷哼一声。 “退缩?这两个字从未在我的字典里出现过!孤鹜剑对我意义非凡,就算是拼上这条性命,我也绝不后悔。” 风呼啸着吹过,吹乱了毒娘子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中的执念。公子望着她那坚毅的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敬佩。 毒娘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毒娘子真如外界传闻那般歹毒么,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这场即将到来的争斗,充满了无尽的变数与未知性,没有人能够预测其最终结果将会如何。 然而,毒娘子在此刻所展现出的无畏勇气以及坚定决心,已经深深地震撼每一个在场的人。 “这位又是……” 那探头鬼的目光越过毒娘子,看向公子,满脸的狐疑之色,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心中暗自嘀咕着。 他的目光犹如寒芒一般,在那位公子身上扫来扫去,似乎要将对方看穿一般。 那公子身着一袭白衣,腰间佩剑,手拿一把折扇,气质高雅,风度翩翩,但却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探头鬼忍不住仔细审视起这位公子来。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这位公子如此气度,想必身世不凡,可否告知你的名字?”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戒备与警惕,显然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公子心存疑虑。 然而,公子却只是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还夹杂着丝丝冷漠与不屑。 他的目光淡淡的,仿佛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一般,就这样平静地注视着对方,轻声说道。 “我并无名字,也不想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底细。你若是想称呼我,便直接唤我一声‘公子’吧。” 探头鬼见状,眼珠一转,赶忙说道。“公子莫要如此防备,相逢即是缘,今日二位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坐下来喝一杯再谈,如何?。” 公子听闻,微微挑眉,神色依旧淡然,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对毒娘子道。 “毒娘子,你敢不敢喝?可别害怕那探头鬼在这酒里下毒。” 公子的话语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毒娘子微微一笑,美目中闪过一丝决然。 “公子都不怕,我又何惧之有?” 公子仰头大笑,道。 “好!好啊!” 探头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公子与毒娘子引入山洞。 山洞里,烛光摇曳。 探头鬼设宴,邀请毒娘子和公子一同饮酒。 雕花的木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酒壶中的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毒娘子身着一袭华丽的红衣,身姿婀娜,眼神中透着妩媚与神秘。 公子则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眉宇间透着英气。 三人围坐桌前,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 公子轻抿一口酒,目光转向毒娘子,微笑着问道。 “毒娘子,你怕不怕这酒里有毒?” 毒娘子咯咯一笑,声音清脆如铃。 “公子说笑了,有毒又如何?这世间能毒倒我的,怕是还未出世呢。”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中毫无畏惧。 探头鬼在一旁干笑两声。 “二位莫要猜忌,我真心相邀,怎会有毒。” 公子却不依不饶。 “话虽如此,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这酒,终究是让人多了几分防备。” 毒娘子娇嗔道。 “公子这般小心,莫不是以前吃过亏?” 公子轻轻摇头。 “非也,只是身处这风云变幻的江湖,不得不谨慎。”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僵局,三人各怀心思,酒杯在手中轻轻摇晃。 第25章 在我眼里,你破绽百出 悠扬的丝竹之声响彻整个宴会大厅,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人们的心间,让人陶醉其中。 然而,在这热闹非凡的场面背后,公子的目光却如同鹰隼一般锐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有一股暗流在涌动,却又无法确切地指出其源头所在 公子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凭借着自己多年的江湖经验和洞察力,意识到这里似乎隐藏着某种阴谋。 他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人和事,试图从细微之处找到线索。 在与别人交谈时,公子表面上依然谈笑风生,但实际上他的思维却在高速运转。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子发觉这种似有似无的感觉来自给他倒酒的其中一个侍女。 那侍女双手看似稳当无比,但她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和紧张情绪。 尽管她尽力保持镇定,想要掩饰自己,但这些细微的动作却无法逃过公子的眼睛。 公子心中生出疑虑,眼神锐利如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侍女,仿佛要透过她的身体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你最好不要乱动!要不然我会扭断你的脖子!” 侍女被公子的气势所震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她还是强作镇定,低头说道。 “公子有何吩咐?” 公子冷笑一声,道。 “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侍女心中一紧,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说实话,否则后果就是死。 她连忙说道。 “回公子的话,小女子只是一名侍女……” 公子道。 “你再乱说我就打死你!活活打死!” 只见一向风度翩翩的公子突然站起身来,他那英俊的脸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着,双眼瞪得浑圆,口中发出一声犹如惊雷般的厉喝! 这声厉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场的众人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停下手中动作,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引得这位一向温文尔雅的公子如此失态? 公子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侍女,他的眼神如同寒冬里的冰块一般寒冷且锐利,仿佛要将她刺穿。 “你真的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公子的语气忽然变得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但其中蕴含着的威压却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侍女的身上,使得她不禁颤抖起来。 侍女站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但她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只凶猛的野兽,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吃掉。 “你的袖口藏着飞针,腰间别着飞镖,还有那脚踝处的暗囊,里面也藏有暗器吧,莫要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 公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侍女,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吗?” 随着公子的话语,他伸出手指,如同鹰爪般精准地指向侍女身体的各个部位。每一个指点都伴随着详细的解说,让人惊叹于他对暗器藏匿之处的了解。 侍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子。她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在公子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此刻,侍女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彻底暴露,再无任何狡辩的可能。 她不禁感到一阵绝望,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然而,在公子那锐利的目光下,她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丧失殆尽。 公子的洞察力实在惊人,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的伪装竟在瞬间被揭穿。 在场的每个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公子身上,整个场面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此刻,四周的空气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冻结,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这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在众人心头,使得他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额头上也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只见公子眉头紧蹙,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口中冷冷地道。 “说!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有何目的?” 他的语气严厉至极,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直刺对方的心脏。 在他的注视下,任何人都会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难以喘息。 然而,在一旁的毒娘子却仿佛与此事毫无关系一般,只是静静地坐着,冷眼旁观这场热闹。 她既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漠不关心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探头鬼作为东道主,对于这种事情,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侍女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就像是一张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的白纸,没有丝毫的血色。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可能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下崩解。 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仿佛已经能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她双手紧紧绞着衣角,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面对公子的质问,她咬了咬嘴唇,嘴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终于,她像是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回答。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缓缓道出了这暗器背后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公子,这暗器并非我有意携带,实是受人所迫。” 她的声音中饱含着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肩膀也随着抽噎微微耸动,道。 “前些时日,家中突生变故,父母被歹人所擒,以此威胁我携带这暗器,来此听从他们的吩咐。” 然而,公子的神色并未因此有丝毫的缓和,他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侍女,脚步不停地来回走动,似乎想要从她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句话中分辨出真假。 他的眼神锐利如剑,仿佛能刺穿侍女的灵魂。 整个宴会厅弥漫着紧张与猜疑的气息,侍女的解释并未让局势有所缓和。 第26章 谎言 公子双手抱臂,眼神之中透露出一抹不屑与冷意,他缓缓开口说道。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继续骗我?哼!当真是可笑至极啊!你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但在我眼中却是破绽百出!” “且不说别的,单单只是你腰间所插着的那枚暗器,便已经彻底暴露了你的身份。” “告诉你吧,那可是江南甩手堂独有的暗器-----雪花镖!” “这种独特的暗器造型和制作工艺,除了他们之外别无分号。” “所以说,你根本就是江南甩手堂的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听到江南甩手堂这五个字的时候,探头鬼像是屁股被针扎了一样,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焦虑。 “公子,如果她真是江南甩手堂的人,那您可千万不能在这里伤了她呀!” 公子面沉似水地看着探头鬼,语气冰冷地质问道。 “为什么?难道说她是你特意安排在这里的吗?想要暗算我?” 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仿佛要透过对方的眼睛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周围的气氛也因为这句话变得紧张起来,众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探头鬼脸色慌张,额头上冷汗直冒,他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不不,公子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江南甩手堂的人为何会潜伏在我这里。” “我对此真的是毫不知情啊!要是我早知道他们的身份,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让她来给你倒酒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措手不及,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本以为自己的地盘安全可靠,却没想到竟然被江南甩手堂的人钻了空子。 此刻,他只希望能够平息这位公子的怒火,以免引火烧身。 探头鬼道。 “只是因为这江南甩手堂的掌门也是个不好惹的人,您若在这里伤了她,定会给我惹来无尽的麻烦。” “江南甩手堂又如何呢?” 公子冷哼一声,眼神之中闪烁着不屑与轻蔑之色,似乎对这个所谓的江南甩手堂毫不在意。 公子的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不凡。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自信的气质,这种气息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江南甩手堂或许在别人眼中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存在,但对于公子来说,他们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他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冷笑道。 “藏头露尾,不敢光明正大地现身,却只派个小姑娘来暗施毒手,这算是哪门子的英雄好汉!简直就是一群见不得光的鼠辈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气中回荡着,仿佛要将侍女最后的防线彻底击碎。 探头鬼忙道。 “公子息怒,你虽然不怕这江南甩手堂,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可得罪不起,你要是在这伤了她,恐怕那江南甩手堂的掌门迁怒于在下,所以,公子看在我的薄面上,还请放她一马。” 公子想了想,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他手臂轻扬,随意地挥了几下,仿佛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一般。 那侍女见状,如蒙大赦般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转身,脚步轻快而敏捷,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山洞外飞奔而去。 她的动作异常矫健,如同一只猎豹在追逐猎物一般,速度极快。 眨眼之间,她便已经穿过了山洞,消失在洞外,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无影无踪。 公子回头看了看探头鬼,道。 “酒也喝了,现在,我想知道孤鹜剑的下落。” 一听公子重新提起孤鹜剑,毒娘子也来了精神。 探头鬼一听,眉头就是一皱,随即挥了挥手,对其他几个侍女道。 “你们……先下去!” 侍女们陆续走了,探头鬼站了起来,来到公子面前,忽然跪了下来。 “公子,饶命啊!我也是被徐万象逼的,实在是身不由己!” 那探头鬼此刻身躯微微发颤,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甚至不敢抬起哪怕一分一毫,生怕公子认为他没有诚意。 探头鬼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心跳声更是如同擂鼓般在耳边响起,内心紧张无比。 公子双眉紧蹙,一双眼眸犹如火炬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探头鬼,他的心中满是狐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最好给我我一五一十的讲清楚,如果让我发现你有半句假话,我绝对会毫不留情地送你去见阎王!” 他一脸森冷地看着眼前之人,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只要对方敢说出一句谎话,就会立刻被他干死。 探头鬼缓缓地抬起了他那颗低垂着的头,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深深的无奈之情,声音颤抖着说道。 “公子!您有所不知,那徐万象真真是个心肠狠毒之人呐!他威胁我在这拖住你,要不然就会对我和我家人下手!我也是没办法。” 公子沉默片刻,问道。 “那你说说,徐万象究竟让你做了些什么?” 探头鬼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其实……其实孤鹜剑没在我这里!是!是在徐万象那里,他让我拖住你,现在,他恐怕已经带着孤鹜剑跑得无影无踪了!” 公子道。 “我问你,你与那徐万象究竟是何关系?” 公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探头鬼听到这质问,身子猛地一颤,支支吾吾半天,却不敢正视公子的目光。 “公子息怒,在下......在下不敢隐瞒。那徐万象......他乃是小的师父。” 探头鬼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公子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 “你是他徒弟?” 探头鬼连忙叩头,道。 “公子明察,小的虽师从徐万象,但从未做过什么恶事。小的也是被迫无奈,被他所胁迫,才......” 公子冷哼一声,道。 “休要狡辩!你若真心悔过,就将你所知晓的他的罪行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第27章 逼问 探头鬼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道。 “我和徐万象路过梧桐客栈之时,发现你们在里面争孤鹜剑,徐万象那家伙趁你们不备,偷了那把剑。” “他又怕你们寻他晦气,便谎称是我偷的,让你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身上,现在,徐万象那家伙现在肯定已经带着孤鹜剑到了他在盘龙城的老巢。” 毒娘子冷笑一声,道。 “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吧,这事情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公子识破那侍女之后才说,分明有鬼!” 探头鬼一时语塞,冷汗蹭蹭的冒,刚刚还推杯换盏的宴会,现在已变成了是非之地。 毒娘子站起身,悄无声息地靠近探头鬼,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就在探头鬼抬头看她之时,毒娘子身形如电,猛地一脚飞起,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地踢在探头鬼的身上。 探头鬼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翻滚在地,狼狈不堪。 还未等探头鬼反应过来,毒娘子玉手一扬,一粒丹药如流星般飞射而出,准确无误地丢进了探头鬼的喉咙里。 丹药入口即化,瞬间在他体内扩散开来。探头鬼大惊失色,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双膝跪地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不能尽快吐出丹药,一切都完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那颗丹药都吐不出来。 他的手指沾满了污秽之物,但他仍然不肯放弃,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抠挖着丹药。 最终,他绝望的地倒在地上,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今天肯定小命不保。 “哼!” 毒娘子冷哼一声,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意与不屑,仿佛眼前之人已经成为她手中待宰的羔羊一般。 她的神色冷冽至极,如同千年寒冰一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气。 那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渊,带着无尽的寒意和死亡气息,让人听后不禁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这声音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直击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让人无法抵挡它所带来的恐惧和压迫感。 她那原本美丽动人的面庞此刻却仿佛被一层寒霜所笼罩,冰冷而又僵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她的眼神中是无尽的邪恶和冷酷,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仿佛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来自黑暗深渊的恶魔,毒娘子,在这一刻似乎具象化。 探头鬼的眼睛瞪得浑圆,仿佛眼珠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般,喉咙里也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那声音听起来既像是恐惧的尖叫,又像是绝望的哀求。 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用双手撑起身体,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远远的逃离这个可怕的女人。 他的双腿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瘫软在地,而他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似乎随时都会窒息一般。 然而,那颗丹药进入他的身体之后,就像是一颗炸弹一般,迅速引爆开来!强大而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蔓延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成碎片。 他的四肢开始变得越来越无力,就好像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正紧紧抓住他的手脚,让他无法动弹。 每一寸肌肉都像是被沉重的铅块压着一样,沉甸甸的,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探头鬼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泉涌般流淌不止,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嘴唇也不停地哆嗦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向前爬行,每一步都像是背负着千钧重担。 终于,他爬到了毒娘子的脚边,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仿佛那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这一刻,毒娘子猛地转过身去,她那红色的裙摆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 那红色的裙摆就像黑夜中的幽灵,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而毒娘子本人,则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使者,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探头鬼道。 “求……求你放过我……” 探头鬼在原地不断地翻滚着,身体扭曲成了一种诡异的姿势,他的身体正在遭受着极度的痛苦。 它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探头鬼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在场的人都知道它所承受的痛苦肯定越来越强烈。 它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身上的皮肤也变得异常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与此同时,探头鬼脸色开始微微发暗,模样也变得更加狰狞恐怖。 它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口中已经有丝丝血色流出。 它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摆脱这种痛苦,但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 毒娘子停下脚步,美眸之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樱唇轻启,冷冷地说道。 “我刚刚喂你吃下的可是断肠凝血丹哦!这丹药一旦入喉,便会迅速融化,进入血液之中,让人痛不欲生!如果在一柱香的时间内没有服下解药,那么你将会肠穿肚烂、血凝而亡!” “所以呢,现在你的生命只剩下短暂的一柱香了,有什么遗言或者想说的话,就赶紧说吧,不然可就没机会咯!” 探头鬼用颤抖的声音,竭尽全力地说道。 “说……我都说……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饶我一命吧……我……我可以帮你们……” 他已经到了生死边缘,声音充满了恐惧。 毒娘子淡淡道。 “你打算怎么帮?” 探头鬼道。 “我知道……徐万象的老窝在哪……留我一条性命……对你们没有坏处……” 第28章 各凭本事 毒娘子面沉似水,冰冷的目光宛如寒霜一般落在跪地求饶的探头鬼身上,她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冷酷而无情地道。 “哼,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给你一半解药,暂且保住你这条小命。不过,剩下的那一半解药,就得等你乖乖替我寻回孤鹜剑后,才会给你!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探头鬼眼神之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之色,但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痛楚却又令其不得不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服气了。 它那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此刻更是变得毫无血色,仿佛随时都可能飘散一般。 毒娘子神色冷漠地轻轻一甩衣袖,半颗小药丸如同流星一般划过虚空,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探头鬼的面前。 她的声音冰冷而带着威严,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吃掉这半颗解药,立刻跟我前往盘龙城寻找孤鹜剑。若是有丝毫的耽搁或者差错,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毒发身亡,受尽折磨而死!” 探头鬼颤抖着拿起那半颗小药丸,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按照毒娘子的要求去做,才有一线生机。 他咬咬牙,将那半颗小药丸放入口中,咽了下去。 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原本体内肆虐的毒素似乎得到了暂时的压制。 片刻之后,探头鬼脸上的痛苦之色稍有缓解,挣扎着站起身来,对毒娘子说道。 “多……多谢饶命,小的定当竭尽全力找回孤鹜剑。” 毒娘子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并未缓解,反倒是更透着几分狠厉,道。 “现在就出发,不得有误!” 毒娘子的声音尖锐而凌厉,探头鬼听闻此言,脸上露出极为为难的神色,他单膝跪地,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这……小的才服完解药,气力尚未完全恢复,此时出发,恐怕难以完成您交代的任务,还望您能宽限些许时日再出发。” 毒娘子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哼!我管你恢复没恢复,此事紧急,不容耽搁,否则后果你应该清楚!” 探头鬼心中一紧,深知毒娘子的手段狠辣无情,但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确实不佳。 他咬了咬牙,再次说道。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请你先别急,若此时强行动身,只怕不仅抢不回孤鹜剑,还会丢了性命,到时对您也是不利啊。” 毒娘子冷冷一笑,道。 “探头鬼,你可是天下轻功前三徐万象徒弟,你的轻功造诣,自然也不会太弱。” 探头鬼身躯微微颤抖,额头上汗珠密布,艰难的开口道。 “徐万象的轻功再厉害,又哪能跟阁下的毒药相提并论,我这次的确是伤了元气,刚服下解药,尚未完全恢复,实在是力不从心呐。” 毒娘子冷哼一声,说道。 “抛开他的为人不谈,徐万象的轻功,威震江湖,其轻功之绝,无人不晓。你身为他的徒弟,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辱没了你师父的名声?” 探头鬼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此次情况特殊,还望您能网开一面,给我一天时间调养。” 毒娘子目光如炬,厉声道。 “我真是给你脸了!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此刻你早已性命不保。切莫再哔哔赖赖,速速准备启程!” 探头鬼心下一沉,深知毒娘子心意已决,只得咬牙道。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 毒娘子道。 “给你一刻钟。” 探头鬼默默点头,转身退下,跑去收拾东西。 毒娘子教训探头鬼的时候,公子一直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动筷子夹几粒炸花生米吃。 见毒娘子和探头鬼达成一致,公子这才放下筷子,道。 “你为何非要得到孤鹜剑?” 毒娘子闻言,娇笑一声,那笑声中却透着几分寒意。 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 “有些事情,你不懂。” 公子神色一凛,手中折扇一合,正色道。 “在下愿闻其详,莫非这孤鹜剑中藏着什么秘密,让你如此执着?” 毒娘子眼神变得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 她轻轻地低下头去,视线缓缓地落在了面前那杯酒上。 片刻后,毒娘子缓缓道。 “这世间之事,并非皆能与你明言,你杀了索命,这事情没完,我得到孤鹜剑之后,第二件事就是杀你,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 公子听了毒娘子的话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是对毒娘子的挑衅和不屑,但又似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毒娘子看到公子的笑容,心中不禁一怔。 她从未见过这个家伙露出这么诡异的笑容,更不知道这笑容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子来。 公子道。 “我好不容易杀了索命,才弄到孤鹜剑,现在却被人抢了,我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当然还得抢回来,要不然索命白杀了。” “至于你说要杀我……哈哈,那就各凭本事吧。” 说完,公子慢慢地伸出右手,优雅而又不失风度的端起酒杯。 他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晶莹剔透的酒液在其中流转,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和香气。 然后,公子将酒杯举到嘴边,微微倾斜,先是用鼻子轻轻嗅了一下,感受着那浓郁的酒香。 接着,他轻抿了一口酒,酒液缓缓流入口腔。 他闭上眼睛,仔细品味着这美妙的滋味,让那股醇厚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开来。 毒娘子见到眼前这一幕,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仿佛对这意料之外的情况感到有些惊讶。 然而,她的表情仅仅只是瞬间的波动,随后便迅速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那冰冷而深邃的眼眸重新凝视着公子,道。 “好!果然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索命死在你的手里也不算冤枉,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第29章 跟她混,三天饿九顿 毒娘子身着一袭红裙,如火焰般耀眼,裙摆随风飘动,身姿婀娜多姿。 她的面容被红纱遮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对她的美貌和威严感到惊叹和畏惧。 在毒娘子身后,跟着身形干瘦的探头鬼,他左顾右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探头鬼紧紧跟随着毒娘子,仿佛是她的影子一般,两人来到盘龙城一家热闹的酒楼。 此时此刻,酒楼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宾客们或高谈阔论,或举杯畅饮,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然而,就在这片喧嚣之中,毒娘子和探头鬼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他们的到来就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喧闹氛围,使得整个酒楼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他们身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这些目光中既饱含着对陌生面孔的好奇,又透露出一丝警惕与戒备。 毒娘子完全无视周围人的目光,仿佛那些目光不存在一般,直接走向了一张空桌子,然后稳稳地坐了下来。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一样。 与此同时,探头鬼则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跟在毒娘子的身后,脚步轻盈且谨慎,一边走还一边四处张望着。 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不安,似乎对周围的环境感到非常陌生和不确定。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小二,上菜!” 毒娘子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小二连忙跑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客官,您想要点什么?” 毒娘子看了一眼菜单,随口说道。 “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整上来。” 小二应了一声,便匆匆忙忙地去准备了。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菜肴便摆在了毒娘子和探头鬼面前。 毒娘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吃完这顿饭,咱们就立刻去找徐万象那个混蛋算账!” 她的声音低沉得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愤怒和杀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探头鬼毕恭毕敬地垂着手站立在一旁,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他语气诚恳的道。 “一切都听凭您的安排。您智慧超群、深思熟虑,所做的决策必然是最为明智的。” 毒娘子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喝着,探头鬼在一边看着。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毒娘子手中的食物和酒杯,喉咙不停地上下滚动,眼神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渴望。 毒娘子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视线,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向店小二额外要了一副碗筷,并示意探头鬼坐下。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而探头鬼则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他感激地看了一眼毒娘子,迅速坐了下来。 毒娘子道。 “来啊,吃,吃饱了,才有足够的精力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听到这话,探头鬼感到既惊喜又惶恐。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碗筷,但心中仍有些许不安,不敢过于放纵自己的行为。 毕竟,毒娘子可是江湖上人人避之不及的人物。 然而,面对眼前香气扑鼻的佳肴,他的口水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毒娘子看着他,道。 “既然你如今已经开始替我办事了,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干活儿啊。” 探头鬼满含感激地望了毒娘子一眼,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随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口吃起来,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几年没吃饭一样。 一时间,桌上的菜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很快就所剩无几了。 只见毒娘子优雅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醇香的美酒,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冰冷的气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探头鬼,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开口问道。 “那个叫公子的家伙,不知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探头鬼微微抬起头,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 “此人来历不明,颇为神秘。我观察他许久,这家伙总是面带微笑,言行举止中透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难以捉摸。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我们需多加小心。” 毒娘子微微皱眉,继续问道。 “那你看他的武功修为如何?” 探头鬼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才回答道。 “在梧桐客栈的时候,我曾悄悄地观察过他的身手。他的动作非常敏捷,气息也收敛得很好,想必他的武功造诣不低。不过,具体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还需要进一步探查才能确定。” 就在他们吃饭之时,酒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毒娘子眉头一皱,放下碗筷,向窗外望去。只见一群江湖人士正在争吵,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毒娘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转过头来继续吃饭。 然而,那喧闹声却越来越大,甚至有几个人冲进了酒楼,打乱了原本的平静。 “吃个饭也不得安宁。” 毒娘子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探头鬼也赶紧放下碗筷,警惕地看着周围。 毒娘子走了了过去,扫视了一眼那些闹事的人,冰冷地说道。 “都给我滚出去!”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威慑力。那些闹事的人顿时愣住了,感受到毒娘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他们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其中一个人壮着胆子说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放肆!凭什么听你的” 毒娘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我毒娘子正在吃饭,不想死的就赶紧滚!” 听到“毒娘子”三个字,那些人脸色大变,再也不敢多言,纷纷逃出了酒楼。 探头鬼附和道。 “还是您厉害,都不用出手,报个名儿一下子就把他们吓跑了。” 毒娘子白了他一眼。 “少拍马屁,赶紧吃,吃完去找徐万象算账。” 然而,当二人走回酒桌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原本坐的酒桌上又多了一个人。 第30章 千丝万缕的联系 毒娘子缓缓走回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刚才她吃饭的桌子旁竟然坐着一个人。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仔细一看,心中不由得一震,原来那个人竟然是公子! 公子身着一袭华美的锦衣,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英俊非凡。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毒娘子不禁感到一阵紧张,她不知道公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毒娘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大步走到桌子旁边,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抬起头,微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 “我听人家说这家酒楼的酒颇负盛名,特意前来品尝一番。没想到竟与姑娘在此相遇,实在是缘分匪浅。” 毒娘子心里当然不信,这公子好生奇怪,难道他真的只是来品尝美酒的吗?还是另有企图? 她决定试探一下这个于是微微一笑,道。 “是啊,这里的酒的确不错。不过,我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了。” 说罢,她便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公子却忽然站起身来,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低头看着毒娘子,眼中闪烁着光芒,缓缓说道。 “姑娘何必如此匆忙离去?不如与我一同饮一杯,如何?” 毒娘子心中一惊,她没想到公子竟然会这般直接。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倒要看看这个家伙要搞什么。 公子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却深邃如海,让人捉摸不透。 毒娘子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冰冷而又无情地看着眼前之人,她的声音冷漠至极。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语气带着丝丝威胁和不耐烦,似乎对这个人的出现感到十分不满。 周围的气氛也因为她的话语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空间。 公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这江湖之大,如同浩瀚星河,我们却能在这茫茫人海中屡次相遇,岂不是说明我们之间有着深厚的缘分?” 毒娘子冷哼一声,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屑和冷漠。 “哼!你我之间的恩怨可还没有了结呢!今日你居然敢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来找我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吗?” 她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死死地盯着对方,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随着这声冷哼,周围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公子微微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你误会了。我今日来到此地,并不是想要与你一较高下。事实上,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希望能和你坦诚地谈一谈。”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说完这句话后,公子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对方。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深意,让人不禁心生好奇。 毒娘子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她也清楚这位公子绝对不是一般人。 于是,她慢慢地开口说道。 “好啊,那我倒是想听听看,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和警惕,同时也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冷静。似乎无论对方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她都能够应对自如。 公子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整个空间只剩下他那沉重的呼吸声和内心深处的思索声。 终于,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微微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对方,缓缓地开口说道。 “我想知道……你与索命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平稳,但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让人不禁为之侧目。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似乎在斟酌着用词,同时也在向对方传递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毒娘子听了公子的话,心中不禁一动,她那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她轻声问道。 “你为何要提起他?” 毒娘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和无奈,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仿佛被触及了内心深处的某个柔软角落。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和哀伤。 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个被公子提及的“索命”在她心中有着怎样特殊的地位。 随着这句简短的询问,周围的气氛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时间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毒娘子和公子之间那微妙的对视。 公子凝视着毒娘子,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之意,他的声音轻柔而又坚定地响起。 “这两日以来,我已对你展开了一番深入的调查,结果令人惊讶,你和索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公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他直视着毒娘子,语气冰冷地再次问道。 “毒娘子,我且问你,你与索命究竟是什么关系? 毒娘子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冷冷地回答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索命不过都是江湖中的过客,能有什么关系?” 公子冷笑一声,步步紧逼。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你你到底是谁?” 毒娘子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她知道自己与索命的关系一旦被揭露,将会带来无尽的麻烦。然而,公子的追问让她感到无比的压力。 “公子,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毒娘子试图转移话题。 公子却毫不退让,他的眼神更加锐利 道。 “告诉我!你跟索命的关系!” 毒娘子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她没想到公子会如此咄咄逼人,让她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境地。 “公子,你不要逼人太甚!我与索命的事情,与你无关!” 毒娘子终于恼羞成怒,她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毒针。 第31章 一剑封喉 那位公子的面庞犹如雕塑般冰冷而坚毅,他的双眸深邃而锐利,似乎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毒娘子站在那里,身姿婀娜多姿,却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她的美丽外表下隐藏着致命的毒性,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引发一场灾难。 公子一步一步地靠近毒娘子,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无法拒绝。 毒娘子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启朱唇,说道。 “你真的以为我会轻易告诉你吗?” 公子冷笑一声。 “你别无选择。如果你不说,后果自负。” 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只需一点火花就能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公子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准备随时应对毒娘子的攻击。而毒娘子则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然而,毒娘子嘴角上扬,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她显然并不打算轻易透露公子所追寻的答案。 “毒娘子,你当真不肯说?”公子的声音冰冷,仿佛来自深渊的寒风。 毒娘子冷笑一声,道。 “哼,你以为我会怕你?” 公子见毒娘子不肯透露,也只好暂时不再追问。 但他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 一道寒光闪过,公子的剑如闪电般刺出,目标却不是毒娘子,而是毒娘子身后的探头鬼。 探头鬼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感觉到喉咙处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一股滚烫的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击败了。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和周围的地面,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他试图用手捂住伤口,但鲜血却从他的手指间不断渗出来,仿佛永远也止不住似的。 随着生命力的迅速流逝,探头鬼的身体开始摇晃起来,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无神。 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身体缓缓倒下。 毒娘子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有想到公子会如此果断地出手。 “你……你竟敢!” 毒娘子的声音颤抖着,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不屑转为愤怒。 公子手中握着剑,剑刃之上依旧有鲜血在缓缓滴落,这些鲜红的液体顺着剑身流淌而下。 而此刻,公子那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庞却变得异常冷峻,他的眼神更是犹如寒冰一般,紧紧地锁定在眼前的毒娘子身上,只见他冷冷地道。 “如果你真的不想告诉我想要的答案,那么我也不会强求于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放弃。我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去追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因为,我必须要知道你和索命的关系!”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一定得死!” 毒娘子眼眸微眯,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声音低沉地问道。 “你为何要取他性命?”她的语气充满了质疑,仿佛对这个答案非常在意。” 随着她的话语出口,周围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似乎一场激烈的冲突即将爆发。 公子一言不发地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拿起探头鬼的衣物。 他用那件衣物仔细擦拭着手中的宝剑,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轻柔而专注。随着他的擦拭,剑身逐渐焕发出原本的寒光,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当剑身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之后,公子缓缓地将宝剑插入剑鞘之中。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仿佛这把剑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与他心意相通。 完成这一切后,公子站起身来,走回了桌前,端起了毒娘子的酒杯,道。 “跟我来。” 酒楼外拴着两匹马,一匹浑身雪白,毛发如丝般光滑,一看就知道是一匹好马。 另一匹则是棕色的,虽然不如白色那匹那么出众,但也显得十分精神。这两匹马分是毒娘子和探头鬼骑来的。 公子走到了棕色马前,轻轻抚摸着马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马嘴掰开。 他将酒杯倾斜,让酒杯中的酒缓缓流入马嘴之中。 毒娘子看到公子给探头鬼的马喂酒,不禁皱起了眉头。 须臾之间,只听得一声悲鸣响起,那匹马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轰然倒地。 它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四条腿疯狂地蹬踏着地面,仿佛想要重新站起来,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每一次的抽搐都让人感到它的痛苦和绝望,而这种挣扎仅仅持续了片刻,随后便彻底停止。 它的眼睛缓缓闭上,生命的气息也随之消散,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毒娘子是江湖中有名的用毒行家,其对各种毒物了如指掌。当她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脸色骤变,顿时惊呼出声。 “嘶……酒里有毒!”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眼睛紧紧盯着那杯看似寻常的酒,心中快速思索着。 毒娘子面色凝重,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中透着一丝疑虑,缓缓道。 “你是说,这毒是探头鬼那家伙下的?” 她的声音略显低沉,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公子神情严肃,眼神坚定,微微颔首,沉声道。 “是。” 他的语气简洁而有力,似乎对自己的回答十分确定。 只一个字,就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毒娘子皱起眉头,眼神中充满疑惑,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他下的毒?现在死无对证,你想怎么说都行。” 公子脸上淡淡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深意。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注视着毒娘子,缓缓说道。 “就在你刚刚离开酒桌的时候。” 毒娘子心有余悸,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她暗自思忖着,要是公子没有及时出现,自己毫无防备地喝了那杯毒酒,恐怕现在早已命丧黄泉了。 毒娘子越想越觉得羞愧,心中懊恼不已。 又想到自己向来是以用毒的行家自居,在这方面颇有自信,可如今却差点被别人下毒害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一次真是把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第32章 瓦房 就在毒娘子的脸色时而如熟透的苹果般涨红,时而如白纸般苍白,内心正被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时候,公子眼神突然一凛,身形犹如闪电一般,迅速地出手了。 只见他的手指如同疾风一般迅速地点向毒娘子身上的几处穴道,毒娘子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瞬间便无法动弹,嘴巴也像是被封住了一样,不能发出丝毫的声音。 此刻的她,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不解,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感觉。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公子,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然而,公子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有那淡定的眼神,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公子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道。 “这盘龙城里暂时是不能待了,更不能直接就去找徐万象,他现在恐怕早已准备好了陷阱,就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了。” 公子眉头紧锁,面色凝重,继续道。 “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离这里不远,但为了确保不被人发现,只好先封住你几处穴道,希望你不要见怪。” 那毒娘子纵然心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如今的她,身体动弹不得,声音也发不出来,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却又无法改变现状,这种无力感让她感到无比的绝望,只希望公子不要对她有什么越轨的举动,她现在真是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公子把毒娘子的眼睛也用黑布蒙上了,然后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一件珍贵的宝贝。 他把毒娘子放在白马的马背上,自己也敏捷地跳上马背,坐在毒娘子身后。 公子一抖缰绳,白马迈开四蹄,向着城外飞奔而去。 马蹄声响,打破了宁静。 随着白马的奔跑,毒娘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带到哪里,也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没过多久,他们就离开了盘龙城。 城池的轮廓在他们身后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广袤的田野、蜿蜒的小路以及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 阳光洒在大地上,映照着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和茂密的树林,微风轻拂脸庞,带来清新的空气。 城外的道路略显崎岖,但公子并未减缓速度。 终于,在进入盘龙城的必经的一条土路上,公子看到了一间不起眼的瓦房。 瓦房看上去有些陈旧,门口的土墙上挂着一大两小,三个竹条编制的簸箕。 它显得那么破旧、简陋,仿佛被时间遗忘了一般。 然而,正是这间看似普通的瓦房吸引了公子的注意。 马上的公子突然用力拉住缰绳,胯下的白色骏马仰头发出一阵长长的嘶鸣之声,然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他抱着毒娘子,脚步稳健地朝着那间破旧的瓦房走去。 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沉稳和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 他的眼神平静如深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就像一个超脱于尘世之外的存在。 他怀中的毒娘子柔软无力,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顺从。 当他终于走到瓦房门口时,停了下来。 他轻轻地抬起手,缓缓地敲响了那扇略显古朴的门。 敲门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期待。 随后,他便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却毫无焦躁之色,只是静静地守候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那扇门。 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前来开启这扇门扉,公子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不过,他并未让这种情绪持续太久,眨眼之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如水。 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此刻,尽管心中略有疑虑,但他深知急躁与冲动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继续用手轻轻地叩击着眼前那扇略显陈旧的木质房门,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那空洞的敲门声在空气中回荡,并没有其他声音出现。 普通百姓家庭,时常会出现主人有事外出,家中无人留守的状况。 然而此处并非寻常的瓦房,它有着特殊之处,无论何时何地,这里都应当留有人员看守。 公子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揣测着各种可能的情况。 定睛细看之际,才察觉那门并未完全关闭,仅是虚掩着。 公子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推,房门便应声而开。 他迈步走进那间瓦房,屋内的景象逐渐映入眼帘。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剥落,地面凹凸不平。 然而,他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而是小心翼翼地将毒娘子放在床上,动作轻柔。 随后,他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双眼缓缓闭上,开始闭目养神。 在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间,公子敏锐的感官察觉到瓦房外传来一丝细微的声响。 那脚步声极其细微,就像是一片树叶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若不是他警觉性极高,对周围的环境变化有着敏锐的感知能力,恐怕难以察觉到这微弱的声音。 公子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犹如一张拉紧的弓弦,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他那英俊的眉头微微皱起,如同两片乌云遮住了明亮的天空,透露出一丝不悦。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宛如黑夜中的闪电,迅速而敏锐,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他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呼吸变得平稳而有节奏,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的,让人很难从气息上察觉他的位置。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如同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几乎难以察觉。他的气息变得微弱而稳定,就像是隐藏在草丛中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发动致命一击。 第33章 你的职责是什么? 突然之间,瓦房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撼。 两个陌生人如狂风般冲了进来,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让人几乎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冷酷和凶狠,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迅速起身,身姿挺拔如松,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感到畏惧。 那两个陌生人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如饿虎扑食一般径直向公子扑了过去。 他们的动作迅猛如雷,快如闪电,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准备一举将不请自来的公子拿下。 公子身形敏捷,侧身一闪,如灵猫般巧妙地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他的动作轻盈而流畅,仿佛在空气中翩翩起舞,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在避开攻击的同时,公子还不忘观察对方的动作,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紧接着,他抓住时机顺势出手,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划过夜空,让人目不暇接。 他的攻击准确无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其中一人的小腹,强大的力量使得那人瞬间弯下了腰,痛苦地呻吟着。 那人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发出阵阵哀嚎,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另一个人见同伴倒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被愤怒所取代。 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向公子发起攻击,招式更加凶狠,试图为同伴报仇。 公子也毫不畏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和无畏的勇气。 他看准时机,一个擒拿手就将对方制服,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公子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锁住对方的关节,让对方无法动弹分毫。 倒在地上的那人见同伴被制服,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凶狠与不甘,他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地爬起,再次向公子扑来。 公子的身姿如同一棵挺拔的松树,坚定而稳固,稳如泰山,不为所动。 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他表现得从容不迫,不慌不忙,丝毫不为所惧。 只见公子脚步轻盈如燕,身形如风般灵动,轻松躲过了那人的直拳。 他顺势一个侧身,动作行云流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紧握成拳,如同重炮带着呼呼的风声,正中扑上来那人的胸口。 那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便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随后摔倒在地。 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和惊讶交织的表情,痛苦是因为胸口传来的剧痛,惊讶则是因为公子的速度和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公子手上擒住的那人见状,直接反嘴来咬公子的手臂,公子眼神一凝,直接给了那人一个耳光。 随后,公子如铁钳一般的双手抓住对方的右手,一个过肩摔,将其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 那两个家都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被这个人击败。 然而,那两个家伙似乎并不服气,他们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尽管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拼死的决心。 在彼此对视了一眼后,那两个家伙突然心有灵犀地一左一右分开,迅速跑到两边的土墙旁。 只见他们在墙上熟练地按了几下,那墙上竟然隐藏着暗格。 两个家伙各自从暗格里拔出寒光闪闪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锋锐。 他们手持长剑,摆出一副要跟公子拼命的架势,眼中燃烧着愤怒和决绝的火焰。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屋外突然传来了另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沉重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急切。 紧接着,一个身影如旋风般快步奔来,瞬间闯进了瓦房。 这个身影的速度极快,犹如闪电一般,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容。 来者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走路时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 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凶猛的气势,仿佛是一只醉酒的雄狮,虽然步履蹒跚,但依然充满了威胁。 然而,就在他看清屋内的情景,特别是将目光聚焦在公子身上时,脸上不禁露出了极度惊讶和恐慌的神色。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他身上的醉意瞬间消散了大半,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公子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淡定从容,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的神情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惊讶或慌乱,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来者,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者正是这处暗哨点的哨长,老张。 老张全名叫什么,没人知道,从公子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是用老张,或者张老狗来称呼他。 此时,老张的声音颤抖着,结结巴巴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仿佛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公子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来此处,自是有事要办。倒是你,为何会如此模样?你喝酒了?” 老张闻言,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公子的问题。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慌乱,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控制住那不由自主颤抖的身体,然而,那轻微颤抖的身体却无情地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瓦房内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异常紧张,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那两个手持长剑的家伙也瞪大了眼睛,他们满脸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哨长在看到这个不速之客后会如此害怕。 公子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瓦房内骤然炸响,他声色俱厉地训斥道。 “告诉我!你在这里的职责是什么!” 第34章 暗哨点 老张被公子的气势所震慑,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酒意也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挺直了身子,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开口说道。 “报告!我的职责是在此处严密监视各路进出盘龙城的江湖人物,并对其进行记录整理,每月按时上报!在必要的时刻,协助上级处理各类突发情况!” 老张站得笔直,大声地汇报着自己的职责,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公子的眼神冰冷如霜,紧紧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质问道。 “那你为何现在是这副模样?还满身酒气,成何体统!你这般状态!若是遇到突发情况!你又如何能够应对!” 公子的语气愈发严厉,眼神中的寒意也更甚,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老张的心上。 老张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低下头,轻声说道。 “属下一时疏忽,喝了些酒,以至于耽误了正事,下次不会了,还望公子恕罪!” 公子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地说道。 “疏忽?你可知道这个哨位关系重大,稍有差错,便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责备和不满,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老张惶恐不安地说道。 “属下知错了,日后必定会加倍小心,绝不敢再犯!”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公子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说道。 “罢了,此次暂且不与你计较,但若有下次,定当严惩不贷!” 他的语气虽然缓和了一些,但话语中的严厉依然让人不敢轻视。 老张如释重负,连忙点头,道。 “是是是,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他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心中暗暗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瓦房内的气氛仍旧微妙而紧张,那两个拿剑的家伙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茫然和困惑,他们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一脸懵逼地站在那里。 老张见那两个家伙还手持长剑对着公子,急忙跑过去,在他们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怒骂道。 “这是上面来的人!还不他妈赶紧把剑放下!放下!”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愤怒。 那两个家伙这才如梦初醒,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剑,老张见状,又忍不住骂道。 “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到门口守着去!任何人都不准放进来!” 老张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那两个家伙这才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那两个家伙出去了之后,公子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他的手指缓缓指向一旁无法动弹的毒娘子,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我需要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来审讯她!” 他的语气坚定且充满力量感,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份量,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 那低沉而浑厚的嗓音中更是流露出一股无可置疑、令人敬畏的气势,仿佛他所说的话就是铁律,无人能够违背或质疑。 老张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面庞被阴影遮住,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那片阴影仿佛是一道神秘的面纱,将他的真实情感掩盖起来,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土墙的一角,伸出手指,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地方轻轻按压下去。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声响起,地面竟然开始缓缓移动起来!原来这看似普通的地面之下,竟隐藏着一道神秘的楼梯! 那楼梯呈现出一种深色调,与周围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它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巨龙,静静地潜伏在地下,等待着被唤醒。 陈旧的气息顺着楼梯不断向上涌动,如同一股看不见的洪流,瞬间将人包围其中。 公子没有丝毫迟疑,果断地抱起毒娘子,快步走下楼梯。 楼梯狭窄且昏暗,墙壁上的油灯在微风中摇曳着,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三个人的身影。 随着他们不断深入,周围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寒冷,寂静的氛围让人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间密室的门口。公子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了看老张,眼中迅速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我需要审问她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里,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 公子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不容置疑。 无需再多说什么,老张点了点头,便迅速转身离开了。 昏暗的密室中,布置极为简单。 仅有一张陈旧的桌子和几把略显破旧的椅子摆放其中。 四周的墙壁上,画着一些令人费解的奇怪符号和黄色符纸,它们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深意,使得整个密室弥漫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氛围。 公子小心翼翼地将毒娘子放在了那把略显破旧的椅子上,而后轻柔地把蒙住她眼睛的黑布缓缓取了下来。 此刻,毒娘子的面容逐渐显现出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不安,而公子则静静地凝视着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公子眼神专注,抬手朝着毒娘子的身上轻点几下,解了她的一处穴道。 如此一来,毒娘子总算可以开口说话了,然而她的四肢依旧无法动弹。 公子从容地走到毒娘子对面的椅子旁,缓缓坐下。 他身姿挺拔,眼神深邃,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毒娘子。 此时的密室中,气氛有些微妙,公子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而毒娘子在这样的注视下,表情越发复杂,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密室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片刻后,公子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缓缓开口道。 “还是那个问题,你跟索命是什么关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了,这次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后果自负。”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压迫感,使得整个密室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毒娘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动眼珠看了看密室四周,随后反问道。 “一般人没这么大的排场,你是什么人?或者说,你为谁效力?” 第35章 扒光她的衣服 公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起来,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一般,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寒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你最好放聪明一点,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不识趣,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毒娘子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神坚定,毫无畏惧之色,冷漠地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真是太天真了!有本事你就动手吧,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我可不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决,透露出一种绝不妥协的意味。 公子慢慢地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然。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毒娘子,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力量。 当他终于站在毒娘子面前时,他停了下来,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 “你是一个危险的女人。”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空气中炸响。 毒娘子微微一震,她那美丽而冷酷的脸上首次流露出一丝惊讶。 然而,这种惊讶很快就被冷漠所掩盖,她抬起头,与公子对视着,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公子的目光如炬,毫不退缩地盯着毒娘子。 他的雄性身躯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在这一刻,他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稳稳地立在那里。 公子的眼神如同两道锐利的剑光,似乎能够洞悉一切,甚至连毒娘子深藏在内心中的秘密也无所遁形。那深邃而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他慢慢地抬起右臂,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捏住了毒娘子的下巴。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在公子的掌控下,毒娘子不得不抬起头来。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和无奈,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被压制下去。此刻的她,宛如一只被猎人捕获的猎物,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公子的声音冰冷至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正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毒娘子却毫无惧色地直视着公子的眼睛,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公子的无能和懦弱。 “你可以试试看啊。” 毒娘子的声音平静如水,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她的身体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仿佛在告诉公子,她并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公子松开了捏着毒娘子下巴的手,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闻你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用毒高手,想必身上藏有不少毒物吧?如此看来,我应当先对你进行一番搜身才是。”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说罢,公子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这个美丽而危险的女子,眼神中满是邪恶淫靡。 毒娘子眼神如冰,寒冷彻骨地凝视着公子,她的牙齿紧紧咬着,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你敢!” 这简短而饱含威胁的话语,如同寒风刺骨般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似乎完全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哼,就凭你?你现在连动都动不了。” 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 话音未落,只见公子如鬼魅般迅速地伸出右手,向着毒娘子的身上探去。 他的动作极快,如同闪电一般,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眨眼间,他的手已经贴近了毒娘子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能握住那两团柔软的大白兔。 毒娘子试图挣扎,但无奈全身穴道未解,四肢就像被钉住了一样,完全无法动弹。 她心中又惊又怒,一双美目恶狠狠地瞪着公子,眼神中充满了愤恨和鄙夷,咒骂道。 “你这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小人!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我一个女人?”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不甘。 公子的手并没有握住那不该握的东西。 然而,他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毒娘子身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最终,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毒娘子的肩上,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缓缓开口道。 “别紧张嘛!你只需要将你和索命之间究竟有何关联一五一十地告诉于我便可,放心吧,我肯定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对你动手动脚的。” 他的语气十分温和,但眼神却异常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人的内心一般。 被他如此盯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涌上心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毒娘子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她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刀般锐利,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鄙夷,似乎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少在这里跟我假惺惺的!\" 毒娘子的语气冰冷而坚定,带着一丝嘲讽和挑衅。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极具穿透力,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公子却并未受到丝毫影响一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来。 他轻轻地拍了拍女子的香肩,语气平静地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只好亲自一件一件的脱下姑娘的衣裳了……嗯,就先从最外层的这件衣衫开始吧!” 说罢,公子的目光落在毒娘子丰满的某处,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而他的手指,则缓缓伸向毒娘子的衣襟,似要解开那系着衣物的纽带。 毒娘子那娇柔的身体微微一颤,然而,她却依然强硬地回道。 “那你就试试看,看你能不能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仿佛在向对方示威。 公子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意图。 第36章 深入检查 随后,公子双手猛然一使劲,毒娘子最外层红色裙装的外衫便在他的拉扯下缓缓脱落,如同一片飘落的花瓣,轻盈地落在了地上。 公子将毒娘子的外衫随意地扔到一旁,他的目光落在毒娘子那被紧身衣物包裹着的玲珑有致的身材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之情。 毒娘子紧紧咬着牙关,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无奈,死死地盯着公子。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会如此大胆,做出这种让她感到羞辱的事情,这简直比死还让她难受。 公子淡淡地说道。 “你还剩两件衣服,怎么样?想好了没有?还不说的话我就继续脱。”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玩味,似乎在享受着毒娘子的窘迫和无奈。 毒娘子惊恐地骂道。 “你不是人!你简直是个魔鬼!”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 公子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对于毒娘子的谩骂,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他轻轻地伸出手指,指尖如同羽毛般轻盈,缓缓地解开了毒娘子的第二件贴身衣物。 那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解开一件珍贵的宝物。 随着第二件贴身衣物的解开,毒娘子大部分的肌肤逐渐暴露在空气中,她那白皙如雪的肌肤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恐惧。 毒娘子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如同一张白纸。 她试图扭动身体,躲避公子的触碰,但却根本做不到,现在的她连动都动不了,只能任由公子摆布。 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然而,公子的手已然放在了她最后一道防线的带子上,现在,公子的手只需轻轻一拉,毒娘子那青春美妙的酮体就会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毒娘子那娇柔的身躯止不住地微微发颤,她的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恐惧,仿佛已经看能够到了自己的结局。 毒娘子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说道。 “够了吧,难道你觉得我会愚蠢到把毒针藏在自己的内衣里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公子道。 “这很难说。” 毒娘子冷哼了一声,说道。 “如果你这么想看我的身体,尽管大大方方看个够好了,我又不是不给你看,你们男人不都是爱看这些的么,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公子却只是笑了笑,道。 “激将法?呵呵,可是,这对我没用哦。如果你还是不打算说实话,我待会儿可就不只是看一看这么简单了。” 公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胁。 毒娘子闻言大惊失色,道。 “你还想怎么样?如果我一丝不挂,你一眼就看完了,我的身上又怎么可能还藏有暗器?”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脸色也变得苍白。 公子淡然一笑,道。 “非也,就算女人脱光了,也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藏东西。” 他的目光在毒娘子身上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公子说着,目光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了那里,那是一个女人最为私密的部位。 公子继续说道。 “如果你还是拒不交代,我只好对你进行深入检查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恐吓,让人不寒而栗。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可能遭受到的不堪对待,毒娘子的心理防线也逐渐开始崩塌。 毒娘子缓缓说道。 “你赢了,想问什么就问吧,前提是先把衣服给我穿上。”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 公子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我这一生脱过无数女人的衣服,还从来没给一个女人穿过衣服,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如果我发觉你在说谎的话,我会继续脱你的衣服,直到把你的衣服全部脱完为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和决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公子悠然地坐回椅子上,问道。 “名字。” 他的语气平淡而直接,仿佛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毒娘子答道。 “毒娘子。”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恨。 公子又重复道。 “真实姓名。”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似乎对毒娘子的回答不太满意。 毒娘子缓缓道。 “苗玥。”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公子又道。 “年龄。” 他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苗玥轻声道。 “十八。”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 公子啧了一声,起身就要去扯掉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苗玥赶忙说道。 “二十八,二十八。” 公子面色阴沉地紧紧盯着面前的毒娘子,道。 “你与索命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苗玥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地半天没有回答。 公子见此情景,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向苗玥走去。 “你若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实在的,我也真想看看这块布下面的风景。” 公子的声音冰冷如霜,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毒娘子心中一惊,知道这家伙绝对有胆子这么干。 公子走到苗玥面前,伸手紧紧抓住她最后的遮羞布,作势要将其撕开。 苗玥满脸惊恐,声音颤抖着喊道。 “不要啊,不要!我说,我说!” 公子毫不留情地厉声喝道。 “说!” 他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苗玥的内心。 苗玥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终于缓缓开口道。 “我是索命的……情人。”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公子闻言,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惊讶,又有疑惑,道。 “情人?” 第37章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公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苗玥,声音冷淡地说道: “情人?什么情人?” 苗玥解释道: “就是那个经常和他同床共枕,却并未与他结为夫妻的女人。”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 说到这里,苗玥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仿佛想起了什么私密的回忆。 公子着实未曾料想,她与那索命之间,竟然有着如此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实在是出人意料,令人惊诧莫名!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暗自思忖道: 难道说,索命与苗玥之间真的存在着什么私情? 种种猜测涌上心头,让公子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公子沉默片刻,继续道: “那你为什么要抢孤鹜剑?”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苗玥缓缓道: “两个原因。”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公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先说第一个。” 他的语气冰冷而决绝,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苗玥目光坚定地说道: “孤鹜剑是索命的遗物,我必须替他拿回来。”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决和执着,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公子眉头微皱,道: “第二。” 苗玥眼神坚定地说道: “既然你能够杀掉索命,就证明你的功夫在索命之上,而我只有得到孤鹜剑,才能有与你一决生死的筹码。”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让人不禁为之钦佩。 公子表情严肃,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道: “你为什么非要杀我?” 苗玥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咬了咬牙,道: “因为你杀了索命,所以,我就必须杀了你,给索命报仇。”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仇恨,让人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愤怒。 公子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他缓缓地说道: “你很爱索命这个人?” 苗玥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她毫不犹豫地说道: “对,很爱。” 公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他不解地问道: “你为什么爱她?” 苗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她反问道: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公子道: “人做任何事都有理由,爱一个人当然也要有理由。” 苗玥的眼神中流露出坚定的神情,她轻声说道: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情,仿佛在回忆着与索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公子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沉默片刻,他缓缓地走到了苗玥身边,伸出手替她解开了穴道。 苗玥心中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然而,这就完了? 刚刚她的脑海中全是自己一丝不挂被对方各种凌辱的画面,没想到,这个叫公子的家伙就这样轻易地给她解开了穴道。 此刻,她心中开始有些怀疑,面前这个叫公子的家伙到底是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的行为让苗玥感到困惑和不解,与她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片刻后,苗玥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如同冰锥一般,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我问你,你是哪个帮派的?” 苗玥的声音冷冽而严肃,仿佛能将空气都凝结成冰,她紧紧地盯着公子,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那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紧紧地盯着公子,似乎想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以便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公子微微一笑,他的神色从容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再说了,我又为何要告诉你?” 公子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反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似乎在故意吊苗玥的胃口。 苗玥眼神一冷,她的目光如剑般刺向公子,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将人冻僵,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忽然觉得以你个人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杀死索命,你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组织。” 苗玥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敏锐的洞察力,她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仿佛已经看穿了公子的一切。 公子缓缓地说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刨根问底。”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苗玥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和不甘,显然不愿意轻易放弃追问。 公子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地说道: “因为对这种事情刨根问底的下场通常都不好。”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警告,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苗玥目光坚定,语气决然地说道: “如果我执意要去刨根问底呢?”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倔强,显然不会轻易被公子的警告所吓倒。 公子表情严肃,语气郑重地说道: “那你就只有四种结果。”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畏惧,但更多的却是好奇。 苗玥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追问道: “哪四种。” 公子不紧不慢地伸出一根手指头,缓缓说道: “第一,你将被我们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他的语气平静而冷酷,仿佛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苗玥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她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并没有被公子的话吓倒。” 公子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们的任务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任何阻碍我们的人,都将面临这样的下场。” “不仅仅是把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掉,如果我们愿意的话,你的尸骨也不会入土为安。” 苗玥听了公子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人生最惨的两件事,莫过于“生无扎根处,死无葬身地”如果公子说的是真话的话,那自己的尸体说不定会被这些家伙永远泡在粪坑里也说不定。 第38章 任人摆布的苗玥 苗玥那秀丽的眉头紧紧地锁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 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第二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期待。 公子的脸上神色淡然如水,不见丝毫波澜。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苗玥高耸的酥胸,语气亦是毫无起伏地说道。 “第二就是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苗玥的嘴角微微一撇,那神情中毫不掩饰地露出一丝不屑。 她眼神冰冷地看着对方,带着几分傲慢,直截了当地说道。 “第三。” 她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眼神中带着一丝烦躁。 整个人的态度显得有些焦躁和不满,似乎对公子所说的第二种选择丝毫提不起兴趣,甚至有些反感。 公子的神色变得极为凝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严肃与威严。 他紧盯着苗玥,语气严肃地说道。 “第三就是放你走,但你要清楚,从此往后,你的余生都将处于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只要你有任何异常或不对劲的举动,参照第一种,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将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掉,绝不留情。” 苗玥的胸脯微微起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有些波动的情绪。眼神逐渐恢复冷静,她努力使自己真正地平静下来,然后才缓缓开口,继续道。 “那第四种呢?” 她开口说话时,声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其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同时,那话语里又蕴含着些许期待,似乎对这第四种选择充满了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公子面色沉静,缓缓开口说道。 “第四种可就遭老罪了。你将会被囚禁在某座大山内部的天牢之中,那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在那里,你将日复一日地承受着孤独与黑暗,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孤独地度过余生,直到老死。” 听完公子的这番话,苗玥的身子微微一震,随后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她的脸上神情复杂,露出了明显的犹豫和挣扎之色。 眼神中光芒闪烁不定,似乎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难以在这几种选择中做出决定。 公子看着陷入沉默、神情犹豫挣扎的苗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开口问道。 “你还要继续刨根问底吗?这几种选择你也都清楚了,继续追问下去,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在劝退苗玥。 良久,公子的目光平静地落在苗玥丰满的身上,缓缓开口说道。 “把衣服穿起来,这是我给你的一条生路。待会儿我会封住你的穴道,蒙住你的眼睛,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两个时辰后,穴道会自行解开,到那时,你便恢复自由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好自为之。” 苗玥听闻公子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即赶忙迅速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她的双手略显慌乱,开始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 此时,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之色,眼神中更是透露出满满的惊愕与疑惑。 “此话当真?你真的愿意放我离开?而且没有任何附加的条件或要求吗?” 苗玥瞪大眼睛,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紧紧地盯着对方。 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颤抖,再次追问道。 “这实在是让我难以相信,你真的会如此轻易地放我走?” 公子神色平静,仅仅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便已然迅速地出手了。这一次,他的动作较为轻柔,然而速度却极快,瞬间便点中了苗玥的穴道,使其身体一僵,无法动弹。 转瞬之间,一块黑色的布料如鬼魅般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将她的眼睛蒙上。 那布料紧紧贴合着她的肌肤,瞬间,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安与恐惧在她心中悄然蔓延,可她却无法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 一瞬间,苗玥只觉眼前猛地一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黑暗浓稠如墨汁,肆意地浸染着她的视线,让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这刹那,她的世界彻底变得一片漆黑,恐惧和无助再一次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 她试图挣扎,想要摆脱束缚,但穴道被封住的事实让她无法动弹分毫,只能无奈地接受现状。 她的内心被恐惧填满,如坠深渊。 她不知道公子究竟会把她带往何方,那是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 更让她惶恐的是,她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如影随形,紧紧地揪着她的心。 公子面无表情地抱起苗玥,步伐沉稳有力,稳步朝外面走去。 此时的苗玥动弹不得,视线也被遮蔽,只能听到公子那坚定的脚步声,以及自己愈发急促的心跳声,这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内心愈发不安。 她努力地想要通过其他感官来探知周围的状况,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 除了能感觉到公子的体温传递到自己身上,以及他那始终平稳的步伐节奏外,她对身处的环境一无所知。 这种无力感让她愈发焦虑,却又无可奈何。 公子抱着苗玥走出了那阴暗的密室,外面的空气相较于密室中稍微凉爽了一些。 然而,对于苗玥来说,眼前那片黑暗带来的恐惧如影随形,尽管感受到了些许凉爽,她仍然无法摆脱内心的恐惧。 在这深沉的黑暗中,苗玥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公子和另一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话语声模糊不清,她无法得知内容。随后,她感觉自己被抬起,又放到了马上。不安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公子摆布。 公子身姿矫健,飞身上马,稳稳地坐在了苗玥后面。 紧接着,他轻夹马腹,只听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起,那马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动了起来。 风在耳边呼啸,苗玥的心也随着这颠簸的行程而愈发忐忑不安。 第39章 意乱情迷 良久之后,马匹的颠簸终于渐渐停止。 苗玥能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下了马,紧接着,便是平稳的走路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 然后,是沉闷的开门声响起,每一道声音都让她的神经愈发紧绷,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强烈。 她全身的穴道都被公子精准点住,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分毫。 那黑布严严实实地蒙住了她的眼睛,使得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这种黑暗仿佛要将她吞噬,让她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充满了强烈的恐惧和深深的不安。 忽然,她的身体一轻,感觉到自己被公子小心翼翼地轻轻放到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身体与床铺接触的那一刻,苗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像密集的鼓点般在胸腔中剧烈跳动。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淫靡的画面,那些念头如鬼魅般缠绕着她,让她愈发感到惶恐。 “难道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想要好好玩弄自己一番?” 苗玥心中暗暗想道,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不堪的画面,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苗玥的心中如揣了只小兔子般充满了忐忑,不安的情绪肆意蔓延。 她试图挣扎着摆脱困境,可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只能微微动弹几下。 这种无力感让她更加感到无助,绝望如阴霾般笼罩着她。 房间里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除了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如鼓点般的心跳声,苗玥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这片死一般的寂静,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她的咽喉,让她的恐惧不断加剧,几近崩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苗玥的精神高度紧张,每一刻都仿佛是一种煎熬。 她紧闭双眼,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只要睁开眼就能回到现实。她同时更希望公子能够保持理智,不要乱来。 苗玥就这么满心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身体紧绷,神经高度紧张。 然而,预想中的可怕事情并没有发生,她的衣服完好无损,并没有被撕开,也没有男人粗暴的压到她身上。 她只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关门声,随后房间里便陷入了一片寂静。 公子转身离去,他本就出生于富贵之家,自幼养尊处优,生性放荡不羁。 此刻,他深知自己必须离开这个房间,因为苗玥的存在让他内心的某种欲望正在蠢蠢欲动。 他害怕自己再多待片刻,那些不应该有的想法便会如洪水般泛滥,难以遏制。 事实上,就在刚才的某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确实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将苗玥推倒,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欲望。 然而,理智最终还是让他克制住了自己,选择了离开这个充满诱惑的地方。 一刻钟后,公子的身影出现在长街上,他手摇折扇,迈着潇洒的步伐走进了熟悉的醉春楼。 楼内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不断。 老鸨见公子到来,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赶忙迎了上去。 “哎呦,公子,您可算来了!我们这儿的姑娘们可都盼着您呢!” 老鸨娇声说道。 公子微微一笑,眼神在楼内扫了一圈,随后跟着老鸨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内布置得十分奢华,公子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 这时,几个容貌艳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们个个身姿婀娜,眼神妩媚。 公子却似乎并不满意,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这都是什么老葱,有没有年轻一点,特别一点的?”公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老鸨连忙赔笑道。 “公子您别急,我这就给您找个与众不同的姑娘来。” 老鸨匆匆忙忙地出去了,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身着素雅的淡红色衣裙,一头黑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眼神中透着一种清冷的气质,与其他姑娘截然不同。 公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女子,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微微行了个礼,轻声回答道。 “小女子名叫清荷。” 公子嘴角上扬,说道。 “好名字,过来陪本公子喝一杯。” 清荷缓缓走到公子身边坐下,拿起酒壶为公子斟满了酒。 公子一边饮酒,一边与清荷聊天。他发现清荷不仅容貌出众,而且才情过人,对诗词歌赋都有独特的见解,这让公子对她越发感兴趣。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子和清荷之间的气氛越发融洽。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公子皱了皱眉,问道。 “外面发生了何事?” 老鸨赶紧跑进来解释道 “是两个客人为了一个姑娘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公子不耐烦地说道。 “赶紧把事情解决了,别扫了本公子的兴。” 老鸨连连点头,赶忙下去处理。过了一会儿,吵闹声渐渐平息,公子继续与清荷饮酒作乐。 公子与清荷姑娘之间的氛围越发暧昧。 酒过三巡,公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欲望,而清荷姑娘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公子站起身来,拉着清荷姑娘的手,向床边走去。 清荷姑娘面色微红,身体微微颤抖着,她试图挣扎一下,但是公子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松开,她也只好放弃了反抗,顺从地跟着公子来到了床边。 公子轻轻地将清荷姑娘推倒在床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 两人的嘴唇交织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他们的眼神交汇着,眼中闪烁着激情和渴望。 嘴唇轻轻触碰,又迅速离开,然后再次靠近,如同磁铁般吸引着彼此。 随着亲吻的加深,他们的手指开始探索对方的身体,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柔软。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自然而热烈,充满了对彼此的渴望。 他们的衣物一件件地被扔在了地上,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公子和清荷姑娘沉浸在激情之中,尽情地享受着彼此的身体。 当一切归于平静,公子穿上衣服,留下了银子,便头也不回的驾马离开了醉香楼。 第40章 该干正事了 公子骑马疾驰,离开了醉香楼。那楼中的纸醉金迷、莺歌燕舞,皆无法再留住他的心。 马蹄声在寂静的小道上急促地回荡,公子快马加鞭,未曾有片刻停歇。 月光如水,清冷地洒在公子略显疲惫的面容上。 当他终于抵达城外那座破旧的瓦房时,原本放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四周一片死寂,杂草在风中凌乱地摇曳。他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眉头微微皱起。 只因他听到瓦房内传来打麻将的声音,那嘈杂的声响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搓麻将的吆喝声、麻将牌的碰撞声,声声刺耳。公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锁。 此处乃是追风楼下属的一处暗哨点,他们肩负着极为重要的职责——监视各路进出盘龙城之人。 然而,此刻他们却在瓦房内打麻将,如此懈怠的行为,简直是玩忽职守!这种渎职之举,若不严惩,日后如何保障任务的执行与安全! 他飞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紧接着,大步流星地朝着瓦房走去,每一步都带着腾腾的怒气。 公子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木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颤抖。 “哐当”一声,巨大的声响在屋内炸开。屋内的三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门口那道愤怒的身影上,那身影带着无尽的怒火,让他们心生恐惧,不敢动弹。 “你们在做什么!” 公子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那愤怒仿佛即将冲破胸膛,化作熊熊烈火,将这一切焚烧殆尽。 他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不安。 他们的眼神开始躲闪,不敢直视公子那充满怒火的目光。 有人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有人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整个屋内弥漫着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氛。 老张赶忙站起身来,神色慌张,结结巴巴地说道: “公子,您……您怎么又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公子愤怒的目光对视,身体也因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 公子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鼻腔中挤出的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他目光如炬,犹如两道利剑,无情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凌厉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让被注视的人感到如芒在背,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和言语。 公子道: “我要是不回来,还不知你们在此逍遥快活!你们可知自己的职责所在?”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责备。那凌厉的眼神紧紧盯着众人,让在场的人无不噤若寒蝉。 其中一个人低头不敢直视公子的目光,嗫嚅着说道: “公子,我们……我们只是一时无聊,想着放松一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得更低了,身体微微颤抖,那模样显得既心虚又害怕。 “放松?” 公子怒极反笑,道: “这是你们放松的地方和时候吗?若此时有敌人来袭,或者有重要人物经过,因为你们的失职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们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众人皆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 公子深吸一口气,道: “老张留下,其他人先回你们各自的哨位去。” 他的声音虽然不再像之前那般愤怒咆哮,但依旧冰冷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违抗。 公子看着老张,道: “你们身负重任,怎可如此散漫懈怠!这是关乎大局的要事,容不得丝毫马虎。” 老张缓缓走到墙边的柜子前,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他弯下腰,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坛酒。 那酒坛上布满了灰尘,仿佛已被遗忘许久,老张捧着酒坛,神情复杂地看向公子。 一坛酒,两个男人,两个杯。老张缓缓倒酒,动作迟缓而沉重。 倒完后,他便长长的叹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奈与忧愁,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 酒在杯中荡漾,映出两人凝重的面容和屋内昏暗的灯光。 老张说道: “什么身负重任,关乎大局,我们只不过是追风楼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人而已,来,先喝一杯。”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和苦涩,说完便将一杯酒推到公子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一饮而尽,脸上满是落寞。 公子凝视着他,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疑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但语气却变得缓和,缓缓说道: “老张,话不能这么说,追风楼在各地的分支众多,即便再小的角色也有其存在的价值,你又何必……” 老张却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 “快了,也没有多久就要到时间了,我也就可以退出追风楼,离开这片江湖了。到时候,回家种点地,挖个鱼塘养点鱼,每日悠闲自在,不再理会这江湖的是是非非,了此一生。” “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曾是我的班长啊,还记得吗?那时的你,事事严谨,以身作则,带着我们冲锋陷阵,从未有过半点退缩。” 老张闻言,眼眶微微泛红,愧疚地低下了头:“公子,是我迷失了自己。想起曾经,我也满怀壮志,一心只想完成使命。可如今……” 公子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人都会有迷茫的时候。但你不该在如此重要的职责上迷失。曾经的你,是众人的榜样,是队伍的脊梁。” 老张握紧了拳头:“公子,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也对不起曾经的自己。” 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往已矣,重要的是从今往后。我相信你能找回曾经那个坚毅、负责的班长模样。” 老张抬起头,目光坚定:“公子,我定当重新振作,不辱使命!” 第41章 别让日子把你给混了 公子长叹一声,道:“你为何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曾经的你可不是这样的。你曾是追风楼最出色的班长,也永远是我的班长!” “昔日的你,事事严谨,以身作则!对待每项任务都一丝不苟,反复检查,确保毫无差错。” “你更是我们这些新兵蛋子的主心骨,是我们前进的动力和方向!” “可如今,看看现在的你,如此散漫懈怠,毫无斗志,整天浑浑噩噩,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充满担当的你去了哪里!” 老张听着公子的话,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内心的愧疚如潮水般汹涌。 他缓缓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公子那满是失望的眼神,沉重的自责仿佛要将他压垮,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无奈和沮丧,黯淡的眼神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说道:“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可今时不同往日。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四十多岁被调到这样一个哨位,无人问津,毫无希望。再怎么努力也无出头之日了。我已经心灰意冷,看不到未来的一丝曙光。” 公子皱起眉头,神色严肃地反驳道:“怎能如此轻言放弃?哨位不分高低,只要用心尽责,总会有转机。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等来改变的机会!” 老张苦笑着摇了摇头,满脸苦涩与沧桑:“你不明白,我已到了这把年纪,精力和体力都大不如前。机会早就不属于我了。在这偏僻之地,无人赏识,无人关注,能混一天是一天吧,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公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杯都晃了几晃,他怒目圆睁,大声说道:“混?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现在不是你在混日子,是日子把你给混了!曾经的壮志豪情都去哪了?哪怕如今身处逆境,只要心中有信念,就不该自暴自弃!” 老张狠狠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他抹了抹嘴角,脸上已泛起一丝红晕,继续说道:“我以前也是你这么想的,但是……你不懂,这里的孤独能把人逼疯。每天低头抬头就是我们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新的面孔,没有新鲜的事,日复一日,那种感觉就像被世界遗忘了。” “白天听鸟叫,晚上听风吹,枯燥乏味至极。在我从城里带回这副麻将之前,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赌,赌下一个经过我们门口的人是男是女,是单是双……这种荒唐又无聊的赌约,成了我们打发时间的唯一方式。” 公子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内心却泛起了波澜。 老张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那是对生活失去希望的空洞,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一丝生气,让人看着不禁感到一阵悲凉从心底升起。 老张笑了笑,那笑容中却带着无尽的苦涩,他抬起手,颤抖着指着桌上凌乱的麻将,道:“就这堆麻将,买回来一年多了,是我们在这鬼地方为数不多的消遣,到现在为止,都是我们三个人在玩,永远都是三缺一,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公子听了老张的话,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也有些动容。 他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丝丝波澜,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原本紧绷的嘴角也有了些许松动,仿佛老张的话语触碰到了他心底柔软的角落,使其难以再维持一贯的镇定。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切的怜悯与同情,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老张的灵魂,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无奈。 心中更是感慨万分,想着老张曾经也是满怀壮志,如今却被困在这荒凉之地消磨意志,命运的无常让他不禁长叹一口气。 公子深知老张在此地所遭受的孤独与困苦,这里的寂静与冷清,日复一日地侵蚀着老张的心。 也明白他内心的无助和迷茫并非无病呻吟,那是在长久的压抑与绝望中累积而成,是真实且沉重的精神负担。 沉思片刻后,公子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温和地看着老张,说道:“老张啊,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境,但请相信,只要你愿意改变,未来并非毫无希望。” “不如这样,你向上面写一封申调信,我来想办法运作,将你调到我负责的卧虎城去。” “我保证,会给你找一个好一点的哨位,那里的环境和条件都更优越,机会也更多。以你的能力和经验,定能在那里有所作为。” 然而,老张却出人意料地拒绝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在这待了这么久,我心里虽然有诸多抱怨,可真要离开,却又万般不舍。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而且,我这把老骨头,真去了卧虎城,怕是也跟不上那里的节奏。我在这荒僻之地待久了,思维和行动都迟钝了,去了反倒给你添麻烦。我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方便,影响了你的前途。” 老张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缓缓说道:“公子,我心意已决。” 公子满脸惊讶,不解地问道:“既然你不喜欢这里,为什么又拒绝调走呢?跟我去卧虎城,以你的经验和能力,定能有所作为。这里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老张摆了摆手,道:“没时间了……公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里虽然孤独,可也总得有人守着。我就留在这吧,守着这一方土地,也算是我为追风楼尽的最后一份责任。” 公子望着老张坚定的神情,目光中满是惋惜与敬佩,他沉默良久,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能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把另外两个家伙叫进来吧。” 公子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他深知老张的脾气,既然他心意已决,别人断然无法改变,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 第42章 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公子望着老张那带着一丝倔强的神情,心中明白自己即便再劝也是无用,只能重重地长叹一声。 他微微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说道。 “把另外两个家伙叫进来吧。” 声音中透着无奈。 听公子这么说,老张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与担忧,急忙道。 “如果你还没骂够的话,就继续骂我好了。公子,他们两个还只是孩子,还不太懂事,有什么错都怪我没教导好,您千万别跟他们计较,要罚就罚我。” 公子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老张啊,你误会了,你看看这个。” 说着,公子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接着说道。 “我这里还有些银票,让他们去城里买些好酒好肉回来,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老张一脸的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愣在原地。 公子见状,走上前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道。 “老张,拿着。” 说着,便把那叠银票递到了老张的面前。 “今晚咱们抛开所有的破事,好好喝一顿。” 公子的脸上洋溢着洒脱的笑容,目光中满是对好酒好肉的期待,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要将这几天积攒的烦闷通通驱散。 老张这才反应过来,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忙不迭地把银票接过来,紧紧地攥在手中,然后一刻也不敢耽误,转身匆匆去叫那另外两个人。 两个年轻人进来后,也是一脸的忐忑。他们低垂着脑袋,眼神躲闪。 公子笑着对他们说道。 “别紧张,来来来,拿着这些银票去城里买些好酒好肉回来,咱们今晚喝个够!” 两个年轻人惊喜万分,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芒,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接过老张递过来的银票。 两个人激动的快步跑出瓦房,翻身上马,扬鞭往城里奔去,霎时间,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傍晚,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张轻柔的纱幔,带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缓缓地覆盖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 那余晖映照着远处的田野、村庄,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金色,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梦幻般的静谧之中。 在那座略显陈旧的瓦房里,正弥漫着一股久违的热闹气息。 两个年轻人兴高采烈地迈进门槛,他们的脸上绽放着本该属于这个年纪的阳光笑容。 他们的手中提着大包小包,里面是打包好的各种各样好酒好菜。 走进屋内,他们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桌上,随后便一刻不停歇,开始熟练地拖桌椅板凳,摆锅碗瓢盆。 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毫无疑问,这样的琐事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四溢的菜香和酒香很快就充满了整个房间,那浓郁的味道相互交织,不断地撩拨着人的嗅觉,让人垂涎欲滴。 昏黄的灯光下,四个人围坐在桌旁。那暖黄色的光晕轻柔地洒在他们身上,映出每个人脸上或深或浅的轮廓。 “来,干一杯!” 公子率先举起酒杯,喊出了这句话,四只酒杯在空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笑声、话语声交织在一起,让这原本寂静的瓦房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这是数年以来,这座饱经沧桑的瓦房里第一次呈现出如此这般的热闹景象。 岁月的尘埃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欢声笑语所驱散,清冷与孤寂也被温暖和欢腾所取代。 几杯酒下肚,公子已微有醉意,眼神却格外明亮,他站起身,身子微微摇晃,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举着酒杯,满怀期待地对老张说道。 “老张,跟我去卧虎城!只要你愿意,我保证能给你找个好位置!我保证!” 老张听了,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缓缓放下筷子,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公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但我想求您个事儿,您看看能不能照顾一下这两个年轻人,把他们调到一个有前途的岗位上。” 公子脸上忽地闪过一丝意外,那神情犹如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涟漪。 随即,他将目光投向那两个略显紧张和期待的年轻人身上,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探究,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老张,既然这样,我就不强求了,你都开口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这事儿我肯定应下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甭再多想,我会全力以赴帮你把这事儿给办好。” 老张感激地说道。 “公子,那真是太谢谢您了。这两个孩子老实本分,干活儿从不偷懒。您如此帮忙,真是他们的福气。这两个孩子踏实肯干,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日后定会好好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老张一拍脑袋,道。 “你瞧,我这都喝糊涂了,还没给你介绍他们。” 公子轻摇折扇,目光中透着好奇,道。 “哦?那你就介绍介绍。” 老张指向左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公子,您看,他姓陈,叫陈风。这孩子自幼勤奋刻苦,天赋颇高,经过多年磨炼,练得一手好剑法,在同龄人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老张接着指向右边的年轻人,道。 “公子,这边这位,他姓白,叫白羽。这孩子性格沉稳内敛,平日里话不多,但心思细腻,做起事来井井有条,也是一个使剑的行家里手。” 公子看着陈风和白羽两个人,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 他目光炯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二人,那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似乎已经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和潜力。 老张微笑着说道。 “公子,我也没什么过分的请求,只希望你能将这两个孩子调到其他更有前途的地方,让他们能有一番作为,不要再像我一样,窝在这个小地方,浑浑噩噩虚度光阴。” 公子举起酒杯,神色郑重,道。 “老张,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向来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我会想办法给这两个孩子谋个好前程,你尽管放心。” 第43章 打麻将 月色如水,酒足饭饱后,四个人围坐在那张老旧却散发着岁月韵味的麻将桌旁。 灯光柔和地洒在他们专注的脸上,四人神态各异。 老张眉头紧皱,紧盯着手中的牌,似在思索着出牌策略。 公子则面带微笑,气定神闲,仿佛胜券在握。 陈风神色紧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白羽一边摸着牌,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 麻将在他们手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张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眼睛里闪着亮光,更是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视若珍宝、珍藏了许久的叶子烟。 他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地打开层层包裹着的油纸,满脸热情地给众人分了起来。 那叶子烟散发着醇厚迷人的香气,让人着迷。 狭小的房间里此刻弥漫着淡淡的烟雾,那烟雾如薄纱般悠悠飘荡。 麻将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噼里啪啦”,时而急促,时而舒缓,为这热闹的氛围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韵律。 只见公子嘴里悠然地叼着叶子烟,一脸的轻松惬意。 他那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仿佛对眼前的牌局早已了如指掌,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老张则眉头微皱,眼神专注,每摸一张牌都显得小心翼翼。 陈风和白羽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此刻稍显紧张。 他们的表情略显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安。 毕竟在公子面前,他们多少还有些拘束,手脚都放不开,就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轻缓,生怕有什么不当的举动。 “碰!” 老张兴奋地喊了一声,那声音仿佛要冲破房顶。只见他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老张打出一张牌,道。 “哈哈,这把牌不错。” 公子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无比和煦。 他不紧不慢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摸牌,动作轻柔似在抚摸珍宝,而后又气定神闲地出牌,一举一动优雅而从容。 陈风紧盯着手中的牌,目光中透着纠结与思索。 他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最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咬了咬牙,还是打出了一张。 老张眼睛一亮,立马叫道。 “诶!别动!碰!” 急切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白羽则轻咬嘴唇,全神贯注地盯着桌面。 公子倒是气定神闲,那模样好似闲云野鹤般自在逍遥。他神色轻松,漫不经心地打出一张。 老张猛地又叫了起来,声音高亢且急切。 “再碰!” 那模样犹如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整个身子都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 陈风和白羽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交汇的瞬间,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连碰四张,老张的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上扬,那笑容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肆意蔓延开来。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皱纹也跟着欢快地舞动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胡牌已经近在咫尺。 公子看着老张手里紧紧捏着的最后一张牌,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 “老张,莫急,我的牌也不小。”他的声音沉稳而自信,眼神中透着从容与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陈风额头冒汗,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滑落,他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白羽则默默地整理着手中的牌,一言不发,神色凝重,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牌局愈发紧张激烈。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每个人的心跳都在急速加快,每一次出牌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老张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犹如一块冰冷的铁板,毫无一丝轻松的痕迹。 他眉头紧锁,形成了深深的“川”字,双眼紧紧盯着牌堆,目光中满是急切与渴望,然而却始终摸不到想要的那张牌,那种失落与焦虑在他的脸上愈发明显。 在这紧张的牌局中,公子却忽然开口,他微微侧身,目光犀利地看向老张。 语调沉稳地问道。 “老张,问你个事儿,你知不知道徐万象这个人?” 老张的眼神蓦地一闪,犹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他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 那神情中似乎交织着疑惑、惊讶,随即,他答道。 “知道,公子为什么忽然问起他?” 公子微微挑起眉毛,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饶有兴致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缓缓问道。 “哦?那你给我讲讲此人。” 老张缓缓放下手中正要打出的牌,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徐万象啊,在江湖上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传奇人物。传闻他轻功盖世,身形如鬼魅一般。不过这个人性格乖张,喜怒无常,不太好相处。他在盘龙城镇远街倒是有一套宅子,可行踪却飘忽不定。” 公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俊朗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深沉,犹如一潭静谧却蕴含深意的湖水。 稍作停顿之后,他再次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那他最近可有什么动向?” 老张紧紧皱起眉头,额头瞬间挤出几道深深的纹路,他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 “公子,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只听说他前段时间在北方出现过,凭借无人能及的无双轻功,抢了漠北镖局押送的一尊价值连城的玉佛,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没了消息。” 公子忽然放下手中的牌,看向老张,问道。 “那这个徐万象最近有没有回来过盘龙城?” 老张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 稍作迟疑后,回答道。 “这徐万象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事毫无规律,谁也摸不准他的行踪。但是也说不一定,待会儿我去翻一翻档案记录,仔仔细细看看他最近有没有从我们这路过。” 第44章 调档案 公子眉头紧锁,神色严肃得仿佛能凝结出冰霜,忽然道。 “老张,去拿最近一个月的记录档案来!” 公子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和谐,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其余三人听到公子的这声命令,满脸的惊讶,他们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神情就像被强行从美梦中拽醒,充满了不解。 老张面露难色,不情愿地道。 “公子,能不能等会儿?我这都听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紧紧护着面前的麻将牌,眼睛还时不时瞟向牌桌,额头上也因焦急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模样真是对这牌局恋恋不舍。 然而,公子却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不行!事关重大,必须现在就去拿,我现在就要看!” 他的目光坚定而严肃,声音洪亮且坚决,不容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老张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牌,嘴里嘟囔着。 “行吧行吧……”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满脸的不情愿清晰可见,但又不敢违抗公子的命令,只能站起来去拿档案。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朝着隔壁房间走去。 老张在公子的催促下,老张不情不愿地去拿档案了。 然而,老张刚一离开,公子的目光突然看向了桌子上老张的那张牌。 只见公子毫不犹豫地伸手将老张的牌翻起来看了看。 这一举动,让一旁的陈风和白羽两个人惊讶得目瞪口呆。 他们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浑圆,满脸的不可思议。 两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料到公子会有如此耍赖的举动。 陈风率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公子,你这......” 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说话都不利索了,眼睛紧紧盯着公子翻动牌的那只手,眉头蹙成一团。 公子却不以为意,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朝他们两人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已经传来了老张匆匆的脚步声,公子迅速将牌恢复原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端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静如水,眼神依旧淡定从容。 下一刻,老张抱着一本厚厚的档案走进来,丝毫没有察觉刚刚公子的小动作。 他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汗珠,气息也有些不稳,一心只想着赶紧把档案拿过来,好继续打牌,压根没注意到房间里轻微的的异样氛围。 而陈风和白羽则心有余悸,暗自祈祷老张赶紧换叫吧。 老张将档案递给公子,公子接过档案,开始认真翻看,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瓦房里只有公子翻阅纸张的沙沙声。 那声音单调却又充满张力,像平静湖面上不断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 其他人都没说话,安静的等着,目光紧随着公子翻动纸张的手。 近一个月的从这里经过的江湖中人名单档案在公子手中一页页翻过,他的表情始终平静如水,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他的眼眸深邃如海,没有一丝波澜,可那专注的眼神又仿佛能穿透这薄薄的纸张,洞悉背后隐藏的一切。 终于,公子看完了所有的档案。 他轻轻合上,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又将档案递给了老张,说道。 “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先放回去吧。”他的语气轻柔,那微笑看似如春风般和煦,却又带着几分让人猜不透的深意。 老张把档案放回原位后,回到麻将桌,四人又继续摸牌。 老张忍不住开口问道。 “公子,为什么要调查徐万象这个人?”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眉头微皱,眼睛里流露出好奇和探究的神色,一边说着,一边还紧张地观察着公子的反应,似乎在担心自己问得太过冒昧。 公子一边出牌,一边微微抬眼,神色平静地说道。 “此人近来行为有些古怪,不得不查。” 他的目光只是短暂地在老张身上停留,便又重新回到牌面上,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公子继续道。 “老张,有些事你不必知道得那么清楚。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这徐万象最近偷了一把剑,我正在追查他。” 他的语调不紧不慢,手上出牌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 陈风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看向公子,道。 “剑?是什么剑?”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疑惑,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公子口中得到答案。 老张却拍了拍陈风的肩膀,道。 “啧!没规矩,不该问的别问。”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和责备,看向陈风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公子轻皱眉头,继续说道。 “这把剑牵涉了很多人,各方势力都在抢,可能会影响到我们的一些计划。所以不得不先追查一番,以防万一。” 他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也多了几分严肃,手中的牌不自觉地攥紧了些。 老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公子道。 “好了,别光说这个,牌还是要打的。”公子微微一笑,示意大家继续。 他们继续打牌,牌桌上气氛又热闹起来。 打着打着,公子看似不经意地打出一张红中。 老张原本紧绷的脸顿时两眼放光,大叫一声。 “胡了!哈哈,公子,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他兴奋地把牌一推,脸上的皱纹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而舒展开来,声音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一嗓子把旁边的陈风和白羽都吓了一跳。老张兴奋地把牌推倒,笑得合不拢嘴,道。 “哈哈,公子这张牌送得真是时候!看看看!碰碰胡!单吊红中!” 公子微微一笑,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老张摆摆手,说道。 “这打牌啊,讲究的就是个运气,我今天看来是要转运啦!来来来,接着打,说不定我还能连庄呢!” 他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迅速地把牌码好,一边兴致勃勃地招呼着大家继续,那股子兴奋劲儿就像个孩子终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玩具。 第45章 刀客 天尚未破晓,夜色仍如浓稠的墨汁般笼罩着大地。 公子便已匆匆离开了郊外那座透着古朴气息的青色瓦房。 他身姿矫健地翻身上马,马鞭一挥,骏马嘶鸣,蹄声急促,向着盘龙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扬起一路尘烟。 他身着一袭白衣,随风飘飘,宛如仙人下凡。 身姿俊逸非凡,背上斜背的佩剑在他的行动间微微晃动,剑鞘上的金属配件亦闪烁着点点银光。 不久之后,公子快马加鞭,终于来到了盘龙城的镇远街。 在街的尽头,便是徐万象的宅子。这座宅子看似普通,却隐隐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早已在等待着公子的到来。 镇远街白天向来繁华热闹,人来人往,各类吆喝声此起彼伏。 可此时,天色尚早,天地还在一片黑暗中,整个镇远街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幕所笼罩,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显得格外冷清寂静。 公子缓步走进镇远街,他身姿挺拔,步履沉稳。 此时,四周静谧无声,只有他的脚步声轻轻回响。公子微微皱起眉头,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这气息似有若无,却让他心生警惕,仿佛平静的表象下正潜藏着未知的杀机。 只见街道中央的黑暗里,有一个刀客静静地伫立着。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模糊而神秘,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身姿笔直如松,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 公子缓缓走近,每一步都沉稳而坚定。 他目光平静地与刀客对视,那目光清澈深邃,不见丝毫的畏惧。 在这寂静的黎明之前,两人的视线交汇,仿佛有看不见的火花在空气中迸射,周围的黑暗似乎也因这紧张的对视而愈发凝重起来。 镇远街上的几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氛围,原本还在角落里慵懒徘徊的它们,突然竖起了耳朵,毛发直立。 它们不安地低声呜咽着,夹着尾巴,自觉地纷纷避开,仿佛生怕被这即将爆发的风暴所波及,匆匆消失在了黑暗的小巷深处。 公子止步,双手抱拳,郑重地拱手道。 “兄台在此,想必是专程等我。”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这寂静的街道中清晰地响起,打破了片刻的沉寂,却又让这紧张的气氛愈发凝重。 刀客双目如电,那目光犹如两道犀利的闪电划破黑暗,冷冷说道。 “不错,我已恭候多时。”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寒意,在空荡荡的街道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公子微微一笑,那笑容犹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虽未驱散周遭的凝重,却也带着几分从容淡定。 他语气平和地说道。 “还未请教兄台名号。” 声音不疾不徐,仿佛眼前的紧张局势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刀客哼了一声,鼻腔中发出沉闷的声响,道。 “江湖人称我‘杀人不眨眼’。”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与狂妄,仿佛这个名号便是他最得意的勋章,能令对手闻风丧胆。 公子神色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继而问道。 “那……敢问兄台真名?” 他的声音略微提高,带着几分好奇,目光紧紧盯着面前这位自称“杀人不眨眼”的刀客,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刀客脸色一沉,原本冷峻的面庞此刻犹如乌云密布,双目圆睁,怒喝道。 “真名?在这江湖,名号不过是个称呼,知道我外号就足够了,真名无可奉告!” 这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在空旷的街道中回荡。 公子轻轻摇了摇手中折扇,扇面微微晃动,带起一缕微风。 他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心中暗自思忖。 这句话他本跟很多人说过,没想到今天,竟然竟然也有人跟他这么说。这江湖的风云变幻,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公子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说道。 “不知兄台今日相侯,所为何事?” 他的语调不紧不慢,手中折扇轻摇,看似悠然,眼神中却透着一抹锐利,紧盯着刀客。 刀客紧握刀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道。 “听闻阁下剑法一流,我特来领教一番。”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公子皱眉道。 “只为一较高下,便要如此大动干戈?恐怕还另有原因吧。” 他的眉头紧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和无奈,手中的折扇也停止了摇动,似乎对刀客的冲动之举感到颇为困惑。 “对!” 刀客恶狠狠的声音传来,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 “刚好也有人出钱,要你的命!”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狰狞与贪婪,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手的酬金,而眼前之人的生命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件可以交易的商品。 公子微微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从容与淡定,缓缓开口道。 “这个要我命的人,是不是叫徐万象?” 刀客微微皱眉,那粗黑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沉声道。 “你不必知道,拔剑吧。” 公子道。 “刀剑相向,必有一方损伤,你何必如此执着?” 刀客冷哼一声。 “干我们这一行的,收了钱当然要替雇主做事。” 公子深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也不想在此过多纠缠,便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请吧。” 话音未落,刀客已拔刀而出,那刀身寒光闪烁,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刀光如雪,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劈公子。 公子侧身一闪,动作敏捷如灵猫,佩剑瞬间出鞘,剑刃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 剑影如虹,以雷霆之势迎向刀光,刹那间,剑与刀激烈碰撞,火花四溅,二者交织在一起,仿佛织就了一张致命的光网。 第46章 差点就挂了 公子一袭白衣如雪,衣袂飘飘,随风而动。 他手中握着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犹如一泓清泉,似乎早已洞悉了对手的一切,甚至包括他们内心深处最细微的想法。 这种超凡脱俗的洞察力和自信,让他在面对敌人时显得游刃有余。 而对面的刀客,身材魁梧,手握长刀,浑身散发着一股凶悍的气息。 在这寂静的长街上,两人相对而立,目光交汇之处仿佛有火花迸射。 他们紧绷着脸,一动不动,时间仿佛也在此刻停滞,连微风都不敢拂动,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每一寸空间,让人感到窒息。 刀客率先打破沉默,他双目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剧烈颤抖着。 突然,他怒吼一声。 “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他挥舞着长刀,向公子猛冲过去。 只见他手臂青筋暴起,紧紧握住刀柄,那长刀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他口中发出阵阵怒吼,犹如一只被激怒的猛兽。 公子只是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刀客的凌厉攻击。 只见公子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脚下步伐轻盈灵活。 那刀客的凶狠进攻瞬间扑了个空,公子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尽显从容不迫之态。 刀客毫不喘息,再次挥刀砍来,他双目圆睁,面部肌肉因愤怒而扭曲,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 那刀在他手中如同一头狂暴的猛兽,刀风呼啸,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气势逼人,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都斩为两段,令人胆战心惊。 公子不慌不忙,神色泰然自若。 他手腕轻轻一转,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宛如一道闪电划过。 剑刃寒光闪烁,在瞬间与刀客的长刀相交,金属碰撞之声清脆而响亮,迸射出耀眼的火花,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令人眼花缭乱。 公子剑法精妙,每一招都恰到好处,身姿飘逸灵动,衣袂随风舞动,犹如仙人下凡,超凡脱俗。 而那刀客凭着自己的力量和凶猛,试图直接压制住对面的小白脸。他双目通红,口中不断发出怒吼,招式蛮横凶狠。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十余招。 刀客的长刀虎虎生风,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似要将空气都劈开。 公子的长剑却如灵动的游龙,在刀光之中穿梭自如,巧妙地化解着一次次凌厉的攻击。 很快,刀客已感到力不从心。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握刀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他的攻击被公子一一化解,就好似重拳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而公子的反击却凌厉非凡,每一剑都指向他的破绽,让他难以招架,狼狈不堪。 突然,公子看准时机,一个侧身,身形如燕般轻盈。 只见他手腕猛地一抖,长剑如闪电般刺出,剑身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寒芒,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刀客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身体本能地想要做出反应,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只感觉胸口一凉,随后便感觉犹如被烈火灼烧,低头看去,只见一道剑伤从胸口划过,那伤口伤及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如绽放的红梅。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中迸出。 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震惊而抽搐着,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败在这个看似文弱的公子哥手中。 “不可能!这不可能……” 刀客不甘地吼着,声音沙哑而凄厉,仿佛受伤的孤狼在月夜下的悲嚎。 他的面部涨得通红,脖颈处青筋暴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愤怒。 公子看着他,淡淡道。 “杀人不眨眼?这一次,你可以永远闭眼了。” 刀客满脸惊恐,脸色煞白如纸,那原本充满戾气的双眼此刻被恐惧所占据。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随后,仿佛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勇气,忽然转身就跑,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刀客的身影在破晓前的黑暗中狂奔,如同惊弓之鸟。 急促的喘息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凌乱的脚步溅起路边的泥水。向着远处尽头的宅子逃去。 公子皱眉,双眸中闪过一丝冷冽。他岂会轻易放过这败逃之敌,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紧追其后。 刀客连蹦带跳地冲进那座宅子,整个人犹如失魂落魄的疯子一般。那宅子的大门被撞的吱嘎作响,好似在痛苦地呻吟。 公子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身姿矫健。 然而,就在即将踏入宅子的瞬间,他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破晓前的一丝微风吹过,扬起公子的衣角。 那衣角在风中翻飞,宛如飘动的旌旗。 他目光微眯,似是发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异常。 他的目光紧盯着自己膝盖前三寸的地方,那里竟然横着一根极其细的丝线。 那丝线在微弱的光线中几不可见,若不是他这般敏锐,恐怕轻易就会忽略过去。 丝线极其细,细如发丝,在这昏暗的环境中几近与周围融为一体。 若不是细看,极难察觉,它就像一个悄无声息的幽灵,静静地潜伏在那里,等待着闯入者。 公子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那根丝线想必连接着某种致命的机关,一旦刚才自己刹不住车,一下子冲进宅子,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此时,宅子里一片死寂,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 四周鸦雀无声,连虫鸣声都销声匿迹,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这座宅子里好似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机,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等待着猎物上钩。 公子退后几步,双脚在地上擦出细微的声响。 他眉头紧皱,那两条剑眉几乎要拧成一个结,额头上也因为专注而刻出了几道纹路。 他的目光时而看向那根危险的丝线,时而扫视着宅子的周围,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对策。 第47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深知,现在若是走大门强行突入,绝非明智之举。 那根丝线背后不知隐藏着怎样的致命机关,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但那刀客若是跑去给徐万象通风报信的话,以徐万象的轻功造诣,自己也不一定能撵的上。 想到这里,公子的心中愈发焦急,无奈。 公子深深呼吸了一口,他缓缓举剑,那剑身映着微弱的光线,散发着凛冽的寒芒。 只见他手臂肌肉紧绷,目光坚定而决然,猛地一挥,一剑劈下,那速度快如闪电,瞬间斩断丝线。 “嗖!” 只听得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犹如恶鬼的嘶嚎,瞬间撕破了这短暂的宁静。无数支利箭从门内墙壁的两侧飞射射出,箭头在暗淡的光线中闪烁着致命的寒芒。 箭头深深扎入墙面,箭尾还在微微颤抖,发出“嗡嗡”的低鸣,仿佛是不甘心未完成杀戮使命的哀怨。 公子暗自庆幸,心有余悸地长舒了一口气。 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点点微光。 要不是自己眼尖,及时察觉到那根丝线背后的危险,现在自己恐怕已经被射成了豪猪,成为又一个死在这机关下的冤魂。 正当公子思考着如何安全进入宅子干死那刀客时,宅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 “嘿嘿嘿嘿,小子,有点本事,连我设的机关都能发现,来啊,我就在这里,有胆你就进来弄死我!” 刀客的声音从宅子里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得意。 那声音充满了挑衅,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赤裸裸的地嘲笑公子的止步不前。 公子神色淡然,那俊朗的面容上毫无波澜。 面对刀客那充满挑衅与嘲讽的激将法,公子目光清冷,连一丝余光都未给予。 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仿若闲庭信步一般,缓缓地走进了那座神秘而幽深的宅子。 刀客见状,原本就严肃的脸色瞬间一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双目紧紧盯着公子,握着刀柄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他本以为凭借自己这般言辞激烈、充满挑衅的激将法,定能让公子火冒三丈。 可眼前的景象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公子竟如此淡定,那平静如水的面容不见丝毫波澜,仿佛他的那些话不过是过耳轻风,丝毫未入其心。 轻柔的风在悠悠地吹着,公子静静站立,那衣角在风中微微摆动。 风仿佛是灵动的画笔,轻轻勾勒着公子的轮廓。 这微微摆动的衣角,不仅未显凌乱,反倒更衬出他身姿的修长。 他的眼神锐利无比,犹如两道闪电划破黑暗。 那深邃的目光中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着。 仿佛这宅子里即将发生的一切,哪怕是最细微的变化,都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没有任何意外能够逃出他的掌控。 刀客怒目圆睁,破口骂道。 “来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我死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一步未动!有种你就过来杀!别在那装模作样,像个缩头乌龟!有胆子放狠话,难道没胆子动手?来啊,来取我的性命啊!你妈的!” 那愤怒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不断回荡,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四周的墙壁,又反弹回来,相互交织碰撞。 这声音尖锐而粗暴,划破了原本的宁静,怒骂声直刺人的耳膜,显得格外刺耳。 公子仅仅走了几步,便突然停住了脚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此时,刀客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那目光仿佛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恶狼,散发着冰冷与凶残,死死地盯着公子。 “怎么?你不敢了?” 刀客冷冷地问道,声音充满了嘲讽与挑衅的语气。 公子微微一笑,答道。 “出来混一定要说话算话,说要弄死你,就一定会弄死你。” 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从容与自信,语气轻松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那表情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只等时机一到,便会让对方万劫不复。 刀客冷哼一声,道。 “好!说得好!”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与愤怒,“ 那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杀我。不要只会逞口舌之快,有本事就亮出来,否则,今日这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公子并未接话,仿若那刀客的狠话只是无关痛痒的耳边风。 只见他神色自若,缓缓蹲在地上,手中紧握着剑,开始撬一块地砖。 那专注的模样,对刀客充满挑衅与威胁的言语刺激仿若未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 刀客见状,愈发气急败坏,脸色涨得通红,双眼瞪得滚圆。 他的声音也愈加高亢尖锐,犹如被激怒的猛兽在咆哮。 “你这个孬种!你在干什么!莫不是怕了?有种就别躲躲闪闪,赶紧过来与我一决生死!别在那装神弄鬼!” 然而公子只是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对刀客的叫嚷充耳不闻。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依旧沉稳有力,那地砖在他的撬动下被一点点撬起,周围扬起一阵细微的尘土。 在尘土的笼罩中,公子的身影显得愈发神秘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你以为这样的的叫骂就能让我如你所愿?” 公子微微抬头,目光如炬,声音不紧不慢。 那语气仿佛在嘲笑刀客的愚蠢,又像是在无情地讥讽对方的不自量力,充满了不屑与轻视。 公子又开口,声音清冷,宛如寒夜中吹过的冷风。 “你这等粗浅的激将法,实在是无趣得很。” 他的话语平静而又犀利,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利箭,直直地射向那已然愤怒到极点的刀客, 公子面沉如水,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他手中紧握着那柄跟随他多年、饱经风霜的剑,手上用力,撬起了一块地砖。 他的眼神凌厉,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 只见公子迅速捡起那块地砖,手臂肌肉瞬间紧绷,猛地一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那块厚重的地砖如同离弦之箭,挟带着呼呼风声朝前方两丈处的地面疾飞而去。 第48章 你太小儿科了 只听见一声闷响传来,犹如惊雷乍破,震耳欲聋。 紧接着,地面瞬间塌陷,扬起滚滚灰尘。 地面露出一个一丈见方的陷坑,那坑中漆黑一片,仿佛是一张狰狞巨兽张开的大口,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只见那深深的坑底,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锋利无比的刀尖,令人毛骨悚然。 在那极其微弱的光线中,刀尖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这些刀尖整齐地向上直立着,尖锐的锋芒透出无尽的杀意。 若是有人不幸失足跌入其中,那脆弱的身躯必将被这些无情的刀尖刺得千疮百孔,瞬间血肉模糊。 在这样残酷的陷阱面前,任何人都绝无生还的可能,只会成为这可怕陷阱的又一个牺牲品。 此刻,公子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的慌乱,依旧那般从容淡定。 他那俊朗的面庞上,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自信微笑,似乎早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从他那气定神闲的姿态来看,想必是在事情发生之初,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些不易被常人所察的蛛丝马迹,心中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刀客皱了皱眉,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沉声道。 “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你。” 他那原本犀利的眼神中此刻多了几分凝重,紧蹙的眉头显示着内心的疑惑。 公子却轻轻地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如水,缓声道。 “你不是低估了我,只是高估了自己。你以为自己的机关天衣无缝,却没有真正看清局势,也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你的盲目自大,注定了今天你要死。” 公子身姿轻盈,仿若闲云野鹤,闲庭信步般优雅地绕过了那暗藏玄机的陷坑。 他衣袂飘飘,步伐稳健而从容,转瞬之间,便稳稳地站在了离刀客不足两丈的距离上,那泰然自若的神态,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此刻,刀客的脸色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与惶恐。 他已经深切地感觉到面前这个家伙绝逼来路不凡。 他紧紧握着刀的手已在轻轻发抖,那把平日里被他视作依靠的刀,此刻也仿佛变得沉重无比,止不住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可怕,紧张的气氛如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刀客眉头紧皱,面部肌肉紧绷,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而,他那颤抖的声音却无情地出卖了他,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恐惧的驱使下艰难挤出,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颤抖和不安。 公子微微一笑,那笑容似春风般轻拂却又带着几分神秘。 他的目光深邃如潭水,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遇到了我。” 他缓缓说道,声音沉稳有力,在寂静中回响。 刀客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那把跟随他多年,曾沾染无数鲜血的刀,就这样直直地落到了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 在这寂静如死的夜中,这声响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命运敲响的丧钟。 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洒在刀刃上,折射出一道道冰冷的光芒。 这寒冷的光辉无情地映照着刀客那充满绝望和难以置信的面庞。 他瞪大双眼,嘴唇颤抖,那刚才还坚毅的面容此刻却写满了挫败,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惨白。 刀客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狼狈不堪。他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着喃喃道。 “我一生闯荡江湖,从未遇见过你这样可怕的对手。” 刀客声音嘶哑,满脸的惊恐与绝望。 “你不但武功深不可测,对机关巧术也有不俗的了解。你或许是个鬼,但你绝对不是人!根本就不是人。” “你好像有一双可以透视的眼睛,完全看透了我精心布置的机关。” 公子只是神秘地笑了笑,那笑容如同蒙着一层薄雾,让人难以捉摸。他微微仰头,道。 “我既没有可以透视的眼睛,也不是来自地狱的鬼。” 公子的语调平稳,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道。 “我之所以能看透你布置的机关,只因为我去过一个地方,在那里见过一个惊为天人的家伙。” 刀客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急切,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声音颤抖地问道。 “什么地方?什么人?” 公子缓缓抬头望向头顶那片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变得迷离而悠远,仿佛思绪瞬间穿越了时空的屏障,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他微微眯起双眸,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似是在回忆着那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 “那个地方叫快乐岛,你的这些机关,与他设置的机关相比,简直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 刀客闻言,瞬间面如死灰,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仍不死心,急切地追问道。 “什么是快乐岛,快乐岛又在哪里?”他的声音颤抖着,目光紧紧锁住公子,渴望能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 公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好似暴风雨来临前那密布的乌云。 他冷冷地摇头,眼中射出两道寒光,语气森冷地说道。 “这种事情不能跟你说,这是秘密。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你就一定要死,不死不行。” 刀客一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随即,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咬了咬牙道。 “我知道我今天已经难逃此劫,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让我死个明白!” 公子摇了摇头,道。 “快乐岛,正如名字一样,它是一座小岛,你不用问我这座岛在哪里,因为我也不知道,当初我登上这座岛时,是别人蒙了双眼,在海上航行了好几天才到,离开快乐岛时,同样有人将我蒙住双眼带回来。” 公子叹了口气,道。 “我只知道,那座岛叫快乐岛,岛在哪里,我至今也不知道,但我在岛上遇到过一个擅长机关巧术的高手。” 第49章 快乐岛上没有快乐 刀客瞪大了眼睛,听得懵了,完全沉浸其中。 片刻之后,他猛地回过神来,神色急切,连忙追问公子口中所说的那个擅长机关巧术的高手究竟是谁。 那模样仿佛是一个在黑暗中急切寻求光明的人,满心好奇,渴望得到答案。 公子微微眯起双眸,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此人复姓公输,名叫公输若离。” 刀客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大惊失色,双目圆睁,声音颤抖地说道。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不可能见过公输若离!江湖传言,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他的死讯众所周知,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刀客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公输若离这个名字,在机关巧术的行当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他是传奇,是神话,简直是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 但江湖传闻,多年以前,他卷入了一场惊世骇俗的厮杀。 那是一场血雨腥风的争斗,惨烈至极。 从那以后,公输若离便杳无音讯,如同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 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毕竟那样的局面,生还希望渺茫。 公子却神色自若,丝毫未被刀客的质疑所影响。 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那笑容仿佛蒙着一层迷雾,让人难以捉摸。 在那微笑背后,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仿佛在暗示着这一切远非江湖传言那般简单。 刀客大惊失色,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 他定了定神,缓了缓又道。 “那你又是谁?难道你是公输若离的后人?亦或是得了他真传的传人?” 公子微微点头,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 “算是......朋友,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往昔种种,皆已化作回忆中的尘埃。” 刀客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脸上的神情也由最初的警惕转为了释然,说道。 “难怪公子能轻易识破我的机关,原来是得过公输若离前辈的指点。看来公子与公输前辈的交情匪浅,想必也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精妙绝伦的机关之术。” 公子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谦逊,道。 “我不过是略窥门径罢了。公输若离对于机关巧术的本事,可谓登峰造极,出神入化,远非你我所能想象。他的造诣如同浩渺星辰,我们所知晓的不过是其光芒的一丝一缕。” 刀客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声音都有些发颤,道。 “那……不知这公输若离前辈是否还活着?如今又身在何处?若他尚在人世,真想一睹其风采!” 公子目光深邃,悠悠说道。 “他当然还活着,就在快乐岛,如今算是半隐退的状态。快乐岛对他来说是个绝佳的去处,那里人迹罕至,环境清幽,没什么人去打扰他,能让他安心钻研机关巧术,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刀客眉头紧皱,急切地说道。 “ 你一直在说快乐岛,可这岛究竟在什么地方?莫不是在那茫茫大海的深处?” 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 “你的记性貌似有点不好。刚才我就清清楚楚告诉你了,我虽然去过快乐岛,可是我也不知道快乐岛在什么地方,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刀客问道 “什么?” 公子叹了口气,道。 “快乐岛上……没有快乐,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刀客颓然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有气无力地说道。 “服了,我服气了,现在我的命是你的了,来拿走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已然无话可说。” 公子却仰天大笑,那笑声冲破了黎明前的寂静,在这寂静的宅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笑声如洪钟般响亮,又似夜枭的鸣叫,带着几分不羁与张狂。 “你为什么要笑。” 刀客的声音带着疑惑,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对方。 公子止住笑,那一瞬间,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他眼神中透着深深的轻蔑,缓缓开口道。 “我笑你死到临头还在顽抗。” 刀客满脸绝望地看了看自己掉在一边的刀,无奈地叹气道。 “我已经认输了,不会再反抗,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过来直接一剑了结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与落寞,原本坚毅的眼神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 公子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弯腰缓缓从地上捡起半块地砖,手腕轻轻一甩,朝他与刀客中间的一处区域抛了过去。 那地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砸到地上。 那片区域的地砖猛地向下陷了三寸,发出沉闷的声响。 与此同时,毫无征兆地,刀客头顶上方的屋檐下忽然又射出一阵暗箭,带着凌厉的风声,如飞蝗般密集。 那些箭如疾风骤雨般朝着公子射去,但角度不对,都只是射到了公子面前的地上。 倘若公子刚才走了过去,这些箭将毫无疑问的射穿公子的身体。 箭雨在转瞬间便倾泻一空,那场面极为震撼。 如此密集的箭雨,一支支带着冰冷的杀意,嗖嗖作响。 若是有谁不幸误入其中,根本避无可避,当真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令人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公子面无惧色,踩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乱箭,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步伐沉稳,一步一步地向着刀客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冰冷的目光直直地锁定刀客,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刀客眼中满是惊慌失措,瞳孔急剧收缩。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曾经的自信与骄傲,如璀璨的烟火般,在公子强大的气势面前,瞬间土崩瓦解,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心的恐惧与绝望。 公子停下脚步,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的刀客。 他的目光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怜悯,仿佛在审视一坨微不足道的垃圾,强大的气场压得刀客几乎喘不过气来。 “现在,你可以死了。” 公子的声音平静而冰冷,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让刀客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碎。 第50章 两剑胸口,一剑头 刀客颤抖着嘴唇,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想要说些什么来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却发现一切已不可挽回。 刀客拼尽全力,艰难地说道。 “能不能……让我死在自己的刀下。”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最后一丝请求,那是他作为一名刀客最后的尊严。 公子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依旧冷漠,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刀客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说道。 “谢谢。” 这两个字说得极为吃力,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刀客用颤抖的手重新捡起了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刀。 他缓缓地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下一秒,只见刀客手起刀落,鲜血如泉涌般喷涌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 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地面,那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如同被抽去了脊梁一般,再也无力支撑,然而,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解脱。 随即,公子举起剑,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毫不犹豫地朝刀客刺了下去。 只见两剑迅猛地刺向心脏,动作干净利落,紧接着又一剑精准地刺向眉心。 刀客的身体微微颤抖,生命在这残酷的攻击下迅速消逝。 公子的补刀没有一丝停顿,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样狠辣决绝的补刀方式早已成为他的本能,一旦出手,绝无迟疑。 公子忽然转头看向宅子的大门,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缓缓开口道。 “看了那么久了,也该出来见一见面了。” 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在这寂静的氛围中久久回荡。 奇怪的是,在公子那笃定的话语声落下之后,宅子大门口空荡荡的,竟根本没有一个人影。 风悄然从大门吹过,只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 风悄然穿过庭院,撩动着屋檐下的铜铃,发出一阵清脆却略显寂寥的声响。 公子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始终未从那空荡荡的大门口移开。 片刻后,只见苗玥身姿袅袅地从大门口进来。 她脚步轻移,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一边走还一边鼓掌,清脆的掌声在宅子里回响。 “公子的手段真高明!” 那娇柔的声音里满是钦佩与赞赏,眼神中更是流露出对公子的深深折服。 公子剑眉微挑,那俊朗的面容上神色中带着几分疑惑与审视,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苗玥。 他薄唇轻启,声音中透着丝丝寒意,冷冷说道。 “苗玥?你来这里干什么。” 苗玥停下鼓掌的双手,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直直地看着公子,字字清晰道。 “那,我倒想问问公子,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公子冷哼一声,鼻腔中发出的这声冷哼仿佛带着无尽的轻蔑,冷冷地道。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你到这里来,恐怕不是巧合吧?” 他那犀利的目光犹如寒刃,直直地刺向苗玥,将她的心思一眼看穿。 苗玥轻移莲步,身姿婀娜,如风拂柳般优雅。 她微微仰头,环顾四周,朱唇轻启。 “这里是徐万象的宅子,公子能来,我为何来不得?” 那清脆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倔强与不服,眼神中更是透着坚定,毫不退缩地与公子对视。 苗玥道。 “只是…” 公子道。 “只是什么。” 苗玥道。 “只是你在这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徐万象那个家伙恐怕早就带着孤鹜剑跑了。” 公子轻轻却又坚定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不,徐万象没跑,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还在这宅子里。我能感觉到,他一定就隐匿在某个房间。” 苗玥柳眉微蹙,一脸疑惑的神情,那双灵动的眼睛开始环顾四周。 “公子为何如此笃定?” 她轻声呢喃。 这宅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安静得可怕,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丝毫不见徐万象的踪影。 公子缓缓闭上双眼,屏息凝神,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片刻后,他笃定地说道。 “我的直觉不会骗我,徐万象那家伙定然还在这宅子里,他一定就藏在某个房间,伺机而动。” 苗玥秀眉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那我们该如何找到他?” 她朱唇轻启,担忧道。 “这宅子占地颇大,房间更是繁多。就如果一间一间找,恐怕极为不容易。” 公子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微扬,语气中透着一丝戏谑地说道。 “怎么,害怕了? 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找到他,把孤鹜剑据为己有嘛,现在他就在这宅子里,机会难得,还不快去?” 苗玥看了一眼公子,道。 “你让我去找?” 公子道。 “要不然呢?” 苗玥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随后迈着轻盈的步伐,开始在这座幽深的宅子里四处搜寻徐万象的踪迹。 她仔细查看每一个房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那身姿在空荡的宅院里穿梭,宛如灵动的雀鸟。 突然,毫无征兆地,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其中一个房间冲了出来。 只见那黑影三步如风,瞬间穿过庭院。 紧接着,身轻如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墙而出。 那黑影形如鬼魅,速度快得让人咂舌,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公子眼神一凛,寒光乍现,怒喝道。 “站住!” 声如洪钟,在庭院中回荡。 只见公子身形一闪,衣袂飘动,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速度快到带起一阵劲风,向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急速追去。 苗玥自然也看到了那道疾驰的黑影,秀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哪里肯甘居人后,当即脚下发力,身姿如燕,似一道流光紧紧追在公子身后,誓要将那黑影拦截。 他们毫不犹豫地沿着黑影逃窜的方向一路疾奔,身姿矫健地跃过错落的屋脊,如灵动的飞鸟。 如风一般穿过狭窄的街巷,带起阵阵尘埃。 然而,那黑影的速度快得出奇,好似一阵疾风。 他们拼命追赶,却在一个岔路口处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黑影如鬼魅般一闪,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他们如何张望探寻,都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 第51章 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公子倒觉得无球所谓,他停下脚步,只是在心里对此人的轻身功法暗暗称赞,哪怕是自己的轻身功法,也难追上此人。 苗玥却眉头紧锁,心中懊恼不已,她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不甘。 “这家伙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厉害,连你也追丢了。” 此时,远处已经泛起鱼肚白,天逐渐亮了。 缕缕金色的阳光迫不及待地穿透那厚重的云层,宛如一把把金色的利剑,以锐不可当之势洒向广袤大地,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璀璨的金纱。 苗玥微微侧过身子,如秋水般的眼眸看了一眼公子,随后坚定地转头,朝着一个弥漫着晨雾的方向走去。 她的步伐轻盈却又带着一种决然,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 公子快步走到苗玥身前,拦住她的去路,轻声问道。 “你要去哪里。” 苗玥缓缓抬起眼眸,那明亮的双眸中闪过一抹不解的神色。 她定了定神,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公子,朱唇轻启,缓缓说道。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语气中带着丝丝冷漠,眼神里也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公子的眉头微蹙,如墨的双眉紧紧锁在一起,眼神中竟闪过一丝担忧,道。 “你还要继续去找徐万象?” 此刻,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苗玥,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苗玥却毫不犹豫地回答,只见她眼神坚定,面容严肃。 “孤鹜剑的事情一天没有结果,我便一天不能安心,不管多难,我都必须去找。” 她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浑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公子看了看苗玥,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找?” 他的眉头依然微微皱着,似是在为苗玥担忧,又似是在思考着这件事情最好的的解决办法。 苗玥秀眉微蹙,眼神中倏地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片刻后,她朱唇轻启说道。 “徐万象就算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在这来来往往之间,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细心查找,我一定能找到他。” 公子如玉的面庞轻轻皱眉,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道。 “现在徐万象已经是惊弓之鸟,定然会想尽办法藏匿。江湖之大,广袤无边,你这般盲目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是需从长计议,谋定而后动才好。” 苗玥紧紧咬了咬嘴唇,贝齿在粉嫩的唇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说道。 “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徐万象盗走孤鹜剑,我定不能放过他。不管怎样,我都要找到他,哪怕踏遍千山万水,也要拿回孤鹜剑。” 苗玥眼神直直地看着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继续道。 “虽然至今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清楚你的目的。但是,江湖上会搜集情报的人,可不只你们一家。我就不信找不到徐万象和孤鹜剑的线索。” “天已经亮了,我现在就去找那些专门卖情报的人,哪怕花费重金也在所不惜。从他们那里一定能获取徐万象线索。” 苗玥目光坚定,说罢,便毫不犹豫地抬步欲走。 公子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疑虑,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赶忙伸手拦住苗玥问道。 “那你要去找什么人获取情报?江湖上鱼龙混杂,那些卖情报的人也未必都可靠,你心中可有明确的目标了?” 苗玥听到公子的问题,并不搭话,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冷冷地瞥了公子一眼,那眼神中似有寒霜。 随后,她脚步不停,衣袂飞扬,旁若无人地径直走了,只留给公子一个倔强又决绝的背影。 柔和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随着她的步伐移动,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孤独而坚定,伴随着她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远方的街角。 公子静静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喊住她,挽留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良久,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空气中缓缓消散。 公子双唇紧闭,一言不发,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抹惋惜。 他深知这个苗玥对索命被杀一事执着非常。 她很爱索命,为拿回索命的遗物,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公子满心纠结,很想告诉她其实索命并没有死。 然而,诸多缘由束缚,他却不能将此说出来,只能暗自叹气。 他没有过多犹豫,抬腿便跟了上去。他脚步很轻,默默地跟在苗玥后面走着。 前面的苗玥似有所感,猛地停下脚步,迅速回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恼怒,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她柳眉倒竖,厉声道。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要跟着我!也不要再劝我!” 公子脚下一顿,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在原地。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自嘲。 然而,即便苗玥如此恼怒驱赶,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依然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苗玥。 苗玥秀眉紧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身形如风。 她在街巷间左拐右绕,一会儿闪进狭窄的胡同,一会儿穿梭于熙攘的集市,脚步不停,似灵动的飞燕,试图甩掉公子这个如影随形的跟屁虫。 可无论苗玥如何努力,使出浑身解数。 她像一只在迷宫中穿梭的小鹿,跑得气喘吁吁。 然而,每次略带恼怒地一回头,公子始终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那身影如甩不掉的尾巴,让她又气又无奈。 苗玥气得直跺脚,地面扬起一小片尘土。 她双眸冒火,脸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公子就像一块顽固的狗皮膏药,死死地黏着她。 无论她怎么折腾,就是没法将其甩掉,只能咬牙切齿地继续前行。 最后,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狠狠瞪了公子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刺穿。 但见甩不掉公子,苗玥无奈地冷哼一声,索性不再白费力气。 她不再理会公子,只得任由他跟着,然后扭头自顾自朝着城西一条熙攘的小吃街快步走去。 第52章 城西小吃街 城西的小吃街,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洒下时,摊主们便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街上的石板路,在昨夜的湿气中还微微带着些潮气。 晨曦透过两旁古旧的房屋,在地面上投下一片片光影。 老头熟练地支起摊子,将炸好的油条一一摆放在竹筐里,金黄酥脆的油条,在清晨的微风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隔壁是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大婶,她手脚麻利地将面糊摊开,打上一个鸡蛋,撒上葱花和香菜,动作一气呵成。 旁边挂着一个“王记葱油饼”的招牌。 一个中年人在案板前忙碌着,他将揉好的面团揪成一个个小剂子,擀成薄饼,抹上一层自制的葱油,再撒上些许的盐和五香粉,然后熟练地将面饼卷起来,重新擀成薄饼。 随后,将擀好的葱油饼放入油锅中,伴随着“滋滋”的响声,葱油饼的香味瞬间飘散开来。 那葱油饼饼的边缘渐渐变得金黄酥脆,,一口咬下去,满满的葱香在口中散开。 在小吃街的尽头,是一家卖胡辣汤的小店。 店主早早地就起来熬制胡辣汤,大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牛肉、木耳、粉条等食材在汤中翻滚。 浓郁的胡椒味和香料味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着人们的味蕾。 这时,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早起买菜的老人。 有赶着去上工的年轻人,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早餐,一边吃一边急匆匆地走着。 还有一群孩子,他们三五成群的朝学堂走去,欢声笑语回荡在小吃街的上空。 一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站在卖的摊位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五颜六色的。 摊主笑着问小女孩想要什么颜色,小女孩犹豫了一下,选择了粉色。 摊主熟练地转动着手中的竹签,不一会儿,一个大大的粉色就做好了。小女孩接过,跟着妈妈边吃边走。 在小吃街的一角,一位年轻的书生支支起画摊卖字画。 闲来无事之间,他研墨铺纸,手中的画笔在纸上轻轻舞动。 渐渐地,小吃街的热闹场景在他的画布上一一呈现出来。 老头的豆浆油条摊前排起的小队、大婶的煎饼果子在锅中滋滋作响、王记葱油饼金黄的色泽、胡辣汤大锅热气腾腾…… 跃然纸上间,满是人间烟火气息。 一男一女,缓缓地走进了这条烟火气十足的小吃街。 女的是苗玥,她走在前面,娇艳的红色裙摆随着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似热烈的火焰,又像一朵盛开在清晨的玫瑰,在熙攘的人群中绽放着独特的魅力。 走在后面的当然是公子,他双手背在身后,日逛卵逛,但眼神始终追随着前方的倩影。 苗玥走进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早餐店,要了一笼生煎包,一碗稀饭。 公子在她对面坐下,微笑着对老板说。 “和她一样。” 苗玥微微仰起头,轻轻抬眸,那如水的眼眸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公子,随即朱唇轻启,对老板说道。 “我不认识他,他的那份他自己给钱。” 说这话时,她神色清冷,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仿佛眼前的公子与她毫无瓜葛。 老板满脸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位公子,只见公子地对老板眨了眨眼睛,那眼神似乎藏着某种暗示。 老板瞬间心领神会,嘴角上扬,心中暗笑,只道是这小情侣又闹别扭了,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乐呵的去端生煎包。 没一会儿的功夫,热气腾腾的两笼生煎包和两碗稀饭就被端了上来。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老板却只拿来了一碟蘸水。 热气腾腾的生煎包不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仿佛具有魔力一般,引得人垂涎欲滴。 就在这时,公子和苗玥几乎同时伸出筷子夹起生煎包,动作迅速,都朝着那唯一的一碟蘸水伸去,谁也不肯退让分毫。 苗玥不禁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目光缓缓地看了看公子,那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而此时,公子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而专注。 瞬间,苗玥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很是不好看。 随即,她气呼呼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猛地一拍桌子,那力度使得桌上的碗筷都跟着颤了颤,然后大声喊道。 “老板!再拿一碟蘸水过来!” 她那尖锐的声音在略显嘈杂的早餐店里不断回荡,犹如一道惊雷乍响。 引得其他正在吃早餐的顾客纷纷侧目,有的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有的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大家都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苗玥所在的方向。 老板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神色一紧,赶忙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着过来。 脸上堆满了笑容,边不停地赔着不是,嘴里还忙不迭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客人多,实在是忙糊涂了,这就给您再拿一碟。”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歉意,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格外讨好。 苗玥眉头紧皱,双手抱胸,气鼓鼓地坐在那里,宛如一个膨胀的气球,随时都可能爆炸。 她狠狠地扭过头去,不再看公子一眼,那倔强的模样仿佛在表明她此刻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 只见老板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碟蘸水快步走了过来,将蘸水稳稳地送到了苗玥面前。 那早餐老板走时,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公子,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那表情仿佛在说。 “兄弟,我已经尽力了,你这女人看起来脾气有些不好。” 公子自然明白老板的意思,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也轻轻地摇了摇头,那无奈的神情仿佛在告诉对方自己也很无奈,这女人的脾气确实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公子刚把第二个生煎包送入口中,还未来得及细细咀嚼,苗玥便再次开口道。 “好了,你也吃饱了,打算什么时候走?难不成要一直跟着我?” 她的话语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眼神中满是厌烦。 第53章 合作?我合你妈! 公子坐在那里吃着生煎包,微风轻轻拂过。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如雕刻般俊朗的面庞上,平日里的决然在此刻消散,少见地浮现出一丝妥协的神情,仿佛有千般愁绪、万般无奈。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将目光投向苗玥。稍作停顿后,他缓缓说道。 “苗玥,眼下局势复杂,与其各自为战,不如和我合作,如此一来,我们一起去找孤鹜剑,成功的机会也会大上许多。” 苗玥听到这样的建议,先是一愣,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短暂的沉默后,随即她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那笑声清脆爽朗,如银铃般悦耳。 在略显安静的早餐店里不断回荡,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大家的目光都被这笑声吸引,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她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好不容易止住笑,平复了一下呼吸,清了清嗓子说道。 “公子,你莫不是在说笑?” 她边说边用手轻捂着嘴,脸上仍带着未褪尽的笑意。 “你想和我一起去找孤鹜剑?真是搞笑。” 那话语从她口中轻轻吐出,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公子皱了皱眉,原本柔和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正色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找到孤鹜剑的机会也更大一些。” 苗玥止住笑声,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上下打量了一番公子,双手抱胸,嘴角微扬,道。 “你知道我得到孤鹜剑后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公子喝了一口稀饭,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 苗玥的双眸闪烁着如毒蛇般的狠厉光芒,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 她咬牙切齿,冷冷地说道。 “我得到孤鹜剑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你。” 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让人后背发凉。 公子闻言,先是心头一乐,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情绪,脸上强装出镇定的模样。 他啃了一口油条,问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什么要杀我?” 苗玥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抹不屑与愤怒。 “哼,无冤无仇?” 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道。 “你可知道,索命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而你却杀了他。此仇不共戴天,所以,你必须死!”她紧握拳头,浑身都在颤抖。 公子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道。 “这么说来,你我之间必有一战,与其这样无休止的等,不如我们合作,尽快找回孤鹜剑,到那时候,不论是你杀了我,或者是我杀了你,这事情也算有了一个结果。” 早餐店里,油条还在油锅里翻滚,滋滋作响,热油飞溅。 公子倚桌而坐,眼神直直地看向对面的人,薄唇轻抿,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霜。 “我知道你对我成见很大,但眼下局势你我都清楚。跟我合作,你能更快的找到孤鹜剑,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别再犹豫,机会可是会稍纵即逝的。” 苗玥闻言,秀眉微微一蹙,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那神情里,有毫不掩饰的厌恶,有徘徊不定的犹豫。 然而,更多的是对孤鹜剑的执念,那执念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她眼中跳跃闪烁。 她柳眉微蹙,纤细的手指紧了紧拳头,洁白的贝齿下意识地咬了咬粉嫩的下唇,眼神变得有些迷蒙,整个人像一座雕塑般定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许久,苗玥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苏醒。 她缓缓抬起双眸,那眼眸中原本黯淡的光芒,此刻闪烁不定,似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辰,透露出挣扎与纠结,又隐隐含着一丝即将做出决定的果决。 “哼!” 苗玥冷哼一声,美眸中满是怒火,“我对你何止成见很大,简直想立刻砍死你。你这种人,鬼话连篇,谁知道你所谓的合作这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说不定就是挖好坑等着我往里跳。” 公子闻言轻轻一笑,那上扬的唇角带着一抹弧度,却仿佛是寒冬里的冰霜,没有多少温度。 他在笑,笑容里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意味,让人捉摸不透。 “在孤鹜剑面前,过往的那些嫌隙又算得了什么。你我都清楚,凭你一人之力,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能探得孤鹜剑的踪迹。而我手中的线索和资源,能为你省去诸多麻烦。” 苗玥眼神微眯,仍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孤鹜剑的吸引力实在太大,大到足以让他暂且放下对公子的成见。 在这个寻常的早餐店里,苗玥望着眼前那个眼神闪烁、狡猾多端的人,心中满是纠结。 与这个人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可如今形势紧迫,似乎没有别的出路。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投身这场危险游戏。 公子微微眯起双眸,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只见公子双手抱胸,嘴角微扬,冷声道。 “时间紧迫,机会稍纵即逝。若你错过这次合作,恐怕这辈子都与孤鹜剑无缘了。” 话语间,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最终,对孤鹜剑的执念还是占了上风。苗玥那张秀丽的脸庞此刻因纠结而略显扭曲,她狠狠地瞪了公子一眼,那眼神中似有怒火在燃烧,却又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随后咬了咬牙,似是做出了决定。 苗玥眼神冰冷,死死盯着公子,咬牙切齿道。 “好,我暂且信你。只是你给我记住,若在这件事情上你敢耍什么花样,我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哪怕拼上我的一切,你也休想好过。” 他们二人,一个是潇洒不羁却手段狠辣的公子哥,一个是冷若冰霜且心机深沉的毒女。 本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却因共同的目标,在吃着油条,喝着稀饭,鬼使神差的氛围下,出人意料地达成了合作。 第54章 豆腐佬 苗玥吃着生煎包,喝着稀饭,然而,她的目光却频频投向外面人头攒动的小吃街,眼神中流露出搜寻的意味,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个重要的人出现。 坐在她对面的公子喝着稀饭。 他眼神深邃,不动声色,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 苗玥眉眼间的那抹忧愁,微蹙的眉头,还有偶尔闪过的迷茫,都被他一一捕捉。 公子剑眉微挑,那如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打破了两人长久的沉默,道。 “你在等什么人?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任何事情都不应有所隐瞒。” 苗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公子,眼神中略带闪躲,似是藏着什么秘密。 她别过头,咬了一口生煎包,才道。 “没等什么。” 声音细若蚊蝇,那飘忽的眼神却出卖了她,让这回答显得苍白无力。 公子轻哼一声,显然不信她的说辞。 “没等什么?那你这坐立不安、眼神游离的样子又作何解释?苗玥,你最好说实话。” 苗玥深知此事瞒不过去,深吸一口气,坦诚说道:“公子,实不相瞒,我约了一位知晓此次合作关键线索的人。我担心提前告诉你,你会觉得此举冒险,不同意我这么做。但这条线索对我们的合作至关重要,所以才出此下策。” 苗玥想了想,终于道。 “我在等一个能给我徐万象消息的人。” 公子听闻,脸色稍稍缓和,沉思片刻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这个人又是什么人?” 苗玥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继续望向小吃街的入口,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没过一会,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憨厚的男人挑着豆腐挑,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了热闹非凡的小吃街。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担子上的豆腐块轻轻摇晃。 他身形消瘦,却透着一股坚韧的劲头儿。 身上的粗布衣衫洗得有些发白,肩膀上的扁担随着他的步伐有节奏地上下晃动。 担子里一块块洁白的豆腐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豆香四溢。 小吃街一如既往地热闹。 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摊主们使尽浑身解数招揽顾客,吆喝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刺激着人们的味蕾。 食客们穿梭其中,有的三五成群,谈笑声飞扬。 有的正在和摊主激烈地讨价还价,分毫必争。 孩子们在人群中嬉笑奔跑,不小心撞到了路人,引来一阵善意的笑骂。 豆腐男人的出现,并未在这喧闹的小吃街掀起多少波澜。 除了街角那位满脸沧桑的卖窝窝头的阿婆,不经意间抬头匆匆看了一眼,其他人都各自忙着自己手头的生意。 吆喝声、锅铲碰撞声依旧,没人在意这个普通的豆腐男人。 “卖豆腐嘞,新鲜的豆腐!” 男人亮开嗓子吆喝了一嗓子。 可那声音瞬间就被小吃街的嘈杂吞噬,并不响亮。 随后,他左顾右盼,找了个稍显空旷的空地,小心翼翼地将担子稳稳放下,抹一把额头汗珠,开始做起了豆腐生意。 这时,一个穿着朴素的农家妇人走了过来,妇人挽着有些破旧的发髻,衣角还沾着些许田里的泥土。 兴许是被豆腐的香气吸引,她快步来到了豆腐摊前。 妇人用俯身打量着豆腐,又用手指按了按其中的一块,问道。 “豆腐不错啊,怎么卖啊?我买两块回家给孩子他爹加个菜。” “三文钱一块,都是今早新做的,您来两块?” 豆腐男人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着。 妇人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价格有些贵,说道。 “两文就要。” 说着妇人收回了手,转身就要走。 豆腐男人赶忙说道。 “来来来,两文就两文,就当开个张了。” 妇人这才停下脚步,走了回来,道。 “那来两块吧。” 豆腐男人连忙拿起湿布,熟练地包了两块豆腐递给妇人。 妇人接过豆腐,随手丢给豆腐男人几枚铜钱便扬长而去。 豆腐男人捡起钱抛进担子边儿的竹筒里,又大声吆喝起来。 “豆腐嘞,新鲜的豆腐!” 苗玥坐在早餐摊的简陋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最后一个生煎包。 她轻轻抿了抿娇艳的嘴唇,将手中的丝帕优雅地抬起,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随后盈盈站了起来。 只见她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朝着不远处那卖豆腐的男人缓缓走了过去。 公子原本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当他看到苗玥起身走向那豆腐摊时,心中一紧,也顾不上那半碗还冒着热气的稀饭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抬腿就要跟过去。 然而,他还没迈出几步,就被身后早餐店的老板给一把拦住了。 “哎哎哎,客官,还没给钱呐。” 苗玥已经走了,老板那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扯住了公子的衣袖,脸上的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有几分市侩和急切。 公子剑眉微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他随手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一块碎银,扔到了老板的怀里,不耐烦地说道。 “不用找了。” 说罢,便用力甩开老板的手,脚步匆匆地向着苗玥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苗玥袅袅婷婷地站在了豆腐男人面前,秋水般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眼神中带着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里此刻就只有眼前的这个豆腐男人。 卖豆腐的男人本在热情地招揽生意,突然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抬眼便对上了苗玥的视线。 起初,他只当是寻常顾客,脸上还堆起讨好的笑容准备招呼,可苗玥那毫不掩饰且过于专注的目光,让他的笑容逐渐凝固。 时间一点点过去,苗玥丝毫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男人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男人忍不住搓了搓手,眼神有些闪躲,木讷地开口。 “这位姑娘,可是要买豆腐?” 苗玥仿若未闻,依旧定定地看着他。男人越发不自在,又往担子后面缩了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姑娘,你……你这是咋啦,我这豆腐都是今早新做的,要是姑娘不买,也别这么盯着我啊。” 第55章 好吃的豆花,来点吧 可苗玥还是一言不发,只是那眼神中的情绪愈发浓烈,让这小小的豆腐摊前气氛变得极为诡异。 苗玥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看着豆腐男人,一字一句缓缓道。 “你这里,卖豆腐吗?” 她的声音清冷,那精致的五官此刻却被一抹愁绪笼罩。 豆腐男人抬起头,望着苗玥,手中的豆腐刀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 豆腐男人先是有些诧异地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那一方方整齐摆放着的、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豆腐,接着将目光移到了苗玥的身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心中暗忖:他这里当然是卖豆腐的,只要不是瞎子,都应该能看出来,真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问。 苗玥那清冷的神情,像是带着某种深意。 豆腐男人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豆腐刀,那把刀在阳光下反射着寒芒。 他皱了皱眉头,额间瞬间隆起几条细纹,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但还是回答道。 “自然是卖的,姑娘要多少?” 豆腐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 苗玥眼神却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只见她微微抬起下巴,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弧度,道。 “给我来两块。” 豆腐男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只见他手起刀落,熟练地切下两块豆腐。 接着,他拿起一块干净的湿布,动作麻利地将豆腐仔细包好,稳稳地递给苗玥,道。 “谢谢,六文钱。” 苗玥轻轻接过豆腐,那豆腐还带着余温。 然而,她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眸如星般闪烁,上下打量着豆腐男人。 “姑娘,可是还有别的事情?”豆腐男人的脸颊微微一红,被她那毫不避讳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局促地搓了搓手,眼神略带躲闪,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苗玥朱唇轻启,缓声道。 “你这里除了卖豆腐……还卖不卖别的东西?” 她的眼眸微眯,眼神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话语里似乎暗藏玄机,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跟着凝固了一瞬,静静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豆腐男人本来就是个本本分分卖豆腐的,此刻被问得莫名其妙。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微微皱眉,沉声道。 “我只卖豆腐,别的也不会啊。” 说完,他不解地看着苗玥,那不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粗糙的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身前的豆腐上,似乎是怕苗玥会突然抢他的豆腐。 苗玥望着眼前的豆腐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暗暗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随手把手中的豆腐扔给身旁的公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双眸中隐隐透着一丝烦闷,沉声道。 “给钱。” 公子眼疾手快,接住苗玥抛过来的豆腐,脸上瞬间布满了茫然与困惑,一脸懵逼。 他站在原地,手中捧着那两块还带着余温的豆腐。 他实在不明白,苗玥刚刚才吃完早饭,却为何又要过来买豆腐。他皱起眉头,眼神在苗玥和手中的豆腐之间来回移动。 苗玥却不理他,已经自顾自往前走了。 那豆腐男人的手已经伸到了公子面前,脸上挤出一丝讨好又带着些许急切的笑容,说道。 “谢谢,六文钱。” 公子迈着急促的步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 周围的喧闹声此起彼伏,却丝毫入不了他的耳。 他的目光快速地在人群里搜寻着,眼神中流露出焦虑。 找了半天,额头上已布满汗珠,就在他以为苗玥跑了的时候,终于看见苗玥那熟悉的身影。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那一抹倩影让他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他赶忙加快脚步向苗玥走去。 只见苗玥又在一个卖豆花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她双手交叠身前,眼神专注地看着摊位,眼眸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似是被豆花的香气吸引,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静静观望着摊位上的豆花。 公子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了过去。然而,还未靠近摊位,就听到苗玥和那豆花老板在说话。 只见公子放轻脚步,悄悄靠近。 只听苗玥清脆的声音响起,她问豆花老板,道。 “老板,你这有没有豆腐卖。” 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与期盼。 公子闻言,心中甚是疑惑,刚刚才买了两块豆腐,她怎的又寻起豆腐来了。 公子站在一旁,不动声色,想要听听豆花老板如何回答,好弄清楚苗玥这奇怪举动背后的缘由。 豆花老板抬头看了一眼苗玥,眼神有些疑惑。 他停下手中动作,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随即道。 “有豆花,很好吃的,来两碗吗?” 说这话时,他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苗玥秀眉微蹙,并未回答豆花老板的话。 她清亮的眼眸紧紧盯着老板,继续重复问题。 “我问你这里有没有豆腐卖。” 语气中带着一丝执拗,微扬的下巴透出倔强,一定要从老板那里得到答案才肯罢休。 豆花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被寒冰冻住了一般。 他的眼神中快速闪过一丝慌乱,那慌乱如同黑夜中一闪而逝的流星,虽短暂却被苗玥精准捕捉。 但豆花老板不愧是久经世故之人,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整了整衣衫,清了清嗓子。 “姑娘,我这是豆花摊,不卖豆腐,您怕是搞错了。” 说罢,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勉强,眼神也不自觉地飘向别处。 苗玥却不肯罢休,直接向前一步,身子前倾,紧盯着豆花老板的眼睛,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道。 “真的没有?可我听说你这里什么都有。” 她的声音冰冷且坚定,仿佛能将空气都凝结,不给豆花老板丝毫躲闪的机会。 豆花老板不敢与苗玥对视,匆忙避开她那犀利的目光,低下头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摊位。 他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姑娘别开玩笑了,没有就是没有,别耽误我做生意。” 话语里已没了起初的热情,还带着一丝恼意。 第56章 鹰的眼,犬的耳 苗玥那双美眸中闪烁着寒芒,死死盯着豆花老板,冷冷道。 “我要买鹰的眼睛,狗的耳朵。别废话,开个价!” 豆花老板停下手中的动作,深深看了一眼苗玥,那目光里似有深意。嗯 他手中舀豆花大勺子顿了顿,在空中停滞了几秒后,缓缓放下。 豆花老板的眼神变得复杂,清了清嗓子,然后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姑娘,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得到的。” 苗玥嘴角微微一扯,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与笃定。 只见她素手一扬,将几张银票狠狠地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随后双手抱胸,高昂着头,眼神冰冷地直视着豆花老板,道。 “这些够吗?” 她的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寒意,在这小小的豆花摊回荡。 苗玥那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等对方给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复。 豆花老板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神情,嗤笑道。 “哼,这些钱?买两碗豆花倒是够了。姑娘,你要买鹰的眼睛,狗的耳朵,岂是你这几张银票就能拿下的。” 他双手抱胸,斜倚在桌旁,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就凭这点钱,简直是异想天开,劝你还是早早打消这个念头,莫要在此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说罢,他撇了撇嘴,不再去看苗玥。 苗玥眼神一凛,犹如寒夜中闪烁的冷星,紧紧盯着豆花老板 。 她向前一步,身上的衣袂因动作带起一阵微风,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 “只要你给我想要的答案,什么价钱,我都可以给。” 她的声音冷冽如冰,却又带着一丝急切与坚决。 那绝美的容颜此刻因为执着而显得有些冷峻,死死地锁住豆花老板的双眸,等待着他的回应。 豆花老板沉默片刻,面前这女子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势,让他也感觉到这娘们着实不好惹。 他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妥协与谨慎。 “既然是这样,你总要告诉我,你想知道些什么,我才好开价。”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边说边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苗玥,似乎在揣测她的意图,又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交易盘算着什么。 苗玥眼神一凛,那目光犹如寒刃出鞘,紧紧盯着豆花老板。 她面色冷峻,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缓缓道。 “我要知道烟波鬼影徐万象的下落。” 本以为对方会一脸为难地说不知道,又或者会表示需要用很长的时间去调查,毕竟这件事情绝非易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豆花老板几乎未作丝毫迟疑,随口便答应道。 “可以,没问题。” 豆花老板的声音悠悠传来,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却闪烁着旁人难以察觉的精明光芒。 那语气轻松得仿佛这件事情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生疑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清楚这看似轻易的承诺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苗玥心中一惊,心中那根弦瞬间紧绷起来。 这般轻易地应下,反倒让她有了一丝犹疑。 她那双好看的眉毛蹙起,如两弯微蹙的月牙,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探究,问道。 “那你开个价,还有,何时能给我准确的信息?” 豆花老板眯起双眼,伸出三根手指,不紧不慢地在空中晃了晃,悠悠地说。 “三天,只需三天,我就能给你想要的答案,这价钱也不能再少了。” “并且,先付一半定金当作我的跑腿费,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说罢,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眼神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随后双手抱胸看着苗玥,等待她的答复,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苗玥秀眉微蹙,略一思索,纤细的玉手探向腰间的锦袋。 她的动作带着一丝急切,随后从腰间掏出几张银票。 苗玥将手中的银票一一展开,双眸紧紧盯着票面上的数额,手指轻轻点数着。 一数之下,不禁轻咬朱唇,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之色,原来手中的银票加起来,还差二百两。 她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看向公子。 公子无奈地摇摇头,随后翻了个白眼,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但看着苗玥焦急又期盼的眼神,他还是轻叹一声,将手伸进衣兜里摸索起来。 片刻,公子掏出了二百两的银票,递到苗玥手中。 他的嘴角微微下撇,嘴里嘟囔着。 “记得还我。” 苗玥眼神一冷,利落地将手中刚凑齐的一千两银票整齐叠放,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她挺直脊背,嘴角微微上扬,却不带一丝温度,冷冷地开口道: “好,三天后,我要徐万象的下落,一丝一毫都不能差。否则......” 苗玥上前一步,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豆花老板。 “否则,你这锅里煮的就不是豆花,而是你的内脏。我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有什么歪心思,否则,定让你生不如死。” 豆花老板对于苗玥的威胁并不以为然,他神色轻松地伸手,不紧不慢地将桌上的银票一张张收起,叠放整齐揣入怀中,随后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胸有成竹。 “姑娘放心,我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 他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道。 “三天之后,定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结果,静候佳音便是。这期间,姑娘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莫要为此事过多劳神。” 说完,转身继续忙碌起自己的生意。 苗玥不再多言半句废话,冷哼一声,转身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公子见状,赶忙跟了上去。他满脸狐疑,心中满是疑问,快走几步追上苗玥,想问问苗玥刚才那么做是在干什么,打的什么哑迷?对的什么暗号?那豆花老板又是什么人? 第57章 爱死哪去死哪去 苗玥莲步轻移,沿着街道缓缓向前走去,同时轻声说道。 “他们被统称为万事通,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一群人。无论是富豪巨贾的秘密,还是武林门派的纠葛,亦或是隐匿于市井间的奇闻轶事,只要你付得起价钱,在他们那里,都能探听到你想要的消息。” “这些人就像暗夜中的蜘蛛,编织着一张无形的情报大网,将江湖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其中。然而,与他们打交道,也需要万分小心,江湖上的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公子说道。 “你怎么知道那个卖豆花的老板是万事通的人?难道你认识他吗?”公子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探寻。 苗玥朱唇轻启,缓声回答道。 “万事通的人向来神秘,他们中的一些成员常常隐匿于市井之间,以各种营生为幌子。而卖豆腐这一行,更是他们常用的身份之一。” “刚刚那个豆花老板,我仔细观察过,他的行为举止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他叫卖时眼神机敏,不时观察过往行人,摊位的摆设看似随意,实则暗藏规律。” “那摆放的豆花、用具的位置,都与万事通组织一贯秘传的特征相符。依我判断,他一定是万事通组织的人。” 公子剑眉微蹙,双眉之间皱起如山川沟壑,眼眸中波光流转,若有所思。 只见他轻摇手中折扇,缓声道。 “原来如此,只是这万事通的人既然在江湖上消息灵通无比,知晓诸多秘辛要事,又为何甘愿隐于这平凡市井,每日起早贪黑,卖起这普普通通的豆腐?其中缘由,想必不会简单。” 苗玥望着前方,眼神深邃如潭。 她朱唇轻启,缓声道。 “这万事通组织向来神秘非常,如同隐匿在暗夜中的幽灵。他们以这种平凡无奇的身份作为掩护,实在是高明之举。” “市井之地,人来人往,鱼龙混杂,便于他们收集各种情报消息。而且,平凡的身份泯然众人,不易惹人注目,也可以躲避各方势力的关注与麻烦,从而将情报生意长久经营下去。” 公子双手抱胸,面色凝重。 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沉声道。 “照你这么说,万事通在江湖上翻云覆雨,搅弄着无数情报风云。可这神秘组织的老大是谁,又是谁在背后掌管着这样一支神通广大的队伍?” “是退隐江湖的绝世高人,还是深藏不露的世家大族?亦或是隐匿于暗处不为人知的黑势力?” 苗玥秀眉微蹙,低头思索片刻,抬眸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 “关于万事通的老大是谁,这个问题无人知晓。于我而言,也不想深究。江湖之事,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公子无奈地放下了那个问题,转而关心起别的事情。 他看着苗玥,问道。 “今晚我们住哪里?瞧你的样子,想必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言语间,似乎在为苗玥接下来的落脚之地发愁。 苗玥冷冷地看了一眼公子,没好气道。 “什么叫我们今晚住哪里?你这人可真是奇怪。” 她双手抱胸,柳眉倒竖,继续说道。 “你爱住哪住哪,关我什么事。少在这里瞎操心,本姑娘不用你管。没遇见你之前,我独自一人在这江湖闯荡,也没饿死,照样活得好好的。我自有我的办法,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除了合作找孤鹜剑,咱们各不相干。” 公子皱了皱眉,显然对苗玥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 “你能有什么办法?莫要逞强误事。” 苗玥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朱唇轻启道。 “不用你瞎操心,这盘龙城我可比你熟悉多了。在这里,我有一位朋友,虽说已久未联系,但在她那里借住一宿,寻求些许帮助定不成问题。至于你,爱死哪去死哪去,别来烦我,三天之后豆花摊碰面。” 公子没有离开,眼神中带着半信半疑的神色,紧紧地看着她,迟疑了一下说道。 “你的朋友?在这关头去找她,真的妥当吗?此去寻她,会不会给人家平白添了麻烦,况且这么久未见,这人又是否安全可靠,你能确定吗?” 苗玥双手抱胸,自信地说道。 “我这位朋友虽说不会直接给我钱财,但凭我们的交情,他定会给我赚钱的路子。有了赚钱的法门,何愁没有安身立命之本。” 没走多远,只见苗玥忽然调转方向,毫不犹豫地走向一家装修华丽的青楼。 公子见此,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担忧,赶忙伸手拉住苗玥,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糊涂了。如果你实在没有钱,你可以跟我讲,我自会帮衬一二,何至于此,也不用这般作贱自己去卖身呐,你这个朋友不会是鸡头吧。” 苗玥双颊因恼怒而涨得通红,怒目圆睁道。 “我呸!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苗玥是那种人吗?” 她双手叉腰,胸脯因气愤而剧烈起伏,道。 “我朋友就在这青楼之中。此前她因一些特殊的缘由在此落脚做事,不过只是卖艺不卖身。我与她情谊深厚,如今我有难处找她帮忙,凭我们的关系,她定不会有什么意见。倒是你,再这般瞎想,休怪我不客气!” 公子听到这话,紧绷的脸色稍缓,眼神中仍带着一丝疑虑,道。 “果真?” 然而,苗玥并未回答他,转身便已快步走进了青楼。公子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公子对青楼再熟悉不过,在前几年,他几乎天天泡在这种地方。这里的莺歌燕舞、纸醉金迷曾是他生活的常态。 如今重新来到这种地方,却不是为了玩乐,想到此处,公子自嘲地笑了笑,随后抬步也跟着苗玥走进了那灯火辉煌的青楼之中。 苗玥在青楼中轻车熟路地走过几个转角,径直走到一处房间门口,轻轻叩门。 房门打开,一名风姿绰约的女人出现在眼前,瞧见苗玥,她先是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将苗玥和公子迎了进去。 第58章 找点活干 女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的风韵,这个女人,便是苗玥口中提起的朋友———张荷花。 在这青楼里,人们对她还有一个亲切的称呼———荷花妈妈。 张荷花眼神中藏着故事,璀璨的珠宝首饰在阳光下闪烁,与她身上剪裁精致的华服相得益彰。 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房间内,张荷花热情地拉着苗玥坐下,她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关切。 微微一笑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似是见到苗玥让她格外开心,随后轻轻拍了拍苗玥的手。 “苗玥,好久不见啊。” 苗玥也回以微笑,那笑意在她清丽的脸庞上荡漾开来,她轻轻挪动了下身子,拉近与张荷花的距离,朱唇轻启,道。 “近来生意可好?” 张荷花轻抿一口茶,悠悠地道。 “男人嘛,都喜欢干那事,只要有需求,咱这生意就差不了。” “我这新来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各个都水灵灵的,把那些客人迷得是神魂颠倒,生意自然一直不错。” 她放下茶杯,眼神犀利地看向苗玥,似笑非笑地说。 “倒是你,今日大老远地来找我,不单单是为了叙旧吧。” 苗玥闻言,脸上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苗玥当然知道,这张荷花不仅做青楼生意,暗中也帮人牵线搭桥,做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苗玥轻轻理了理衣袖,开门见山地说道。 “实不相瞒,近日我囊中羞涩,手头紧得很,日子实在难熬。所以此番前来,是想来找些事做赚些银子好维持生计。您这门路也多,不知道可有适合我的活儿吗?” 张荷花优雅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随后轻轻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 她缓声道。 “你还真是直接,倒也爽快。实话说,眼下确实是有一些任务,只是这些都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而是些难做的买卖。其中危险重重、麻烦不断,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惹祸上身。” 苗玥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微微上扬,道。 “只要价格合适,有何不敢。哪怕是刀山火海,为了银子,我也定当全力以赴,绝不退半步。” 张荷花轻轻笑了笑,扭动着腰肢起身,款步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本册子。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着页面,纸张发出沙沙的响声。 翻了几页后,朱唇轻启说道。 “最近呐,有个腰缠万贯的富商,有人出三百两银子,要他的两条腿。还有,那西街粮铺掌柜,也被人惦记上了,有人出一千两要他的命。接不接,就看你了。” 说罢,挑眉看向苗玥。 苗玥秀眉微蹙,双眸中闪过一丝疑虑,她思索片刻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问道。 “就没有价格更高些的吗?” 张荷花手指轻轻点着那本册子,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悠悠地道。 “倒是有一个,本地一个帮派的帮主,与其他帮派结下血海深仇,对方出价五千两取他性命。” 说罢,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但……这个帮主武艺极为高强,身边又时刻有众多帮众保护,若接下这单,定是极为凶险之事,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们可要想好了。” 苗玥闻言,眼神倏地一亮,犹如寒夜中闪烁的星辰。 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道。 “就这个,我接了。给我相关的资料和行动计划。” 张荷花满脸担忧地看着她,眉梢紧蹙,目光中满是忧虑。 “苗玥,这次的任务可不简单呐。对方实力强劲,危险重重,你可要小心谨慎。一旦失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顿了顿,眼神在苗玥和公子的身上来回移动,道。 “所以,你是一个人去做,还是跟这位小哥一起去做?不管怎样,都要确保自己全身而退,不要冲动行事,毕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儿马虎,你们再好好想想?” 苗玥冷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公子,眼神中毫无波澜,随后转过头对着张荷花道。 “这家伙只是个不知所谓的跟屁虫,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这次的任务,不劳烦其他人,我一个人去做就行了。” 片刻后,张荷花思索一番,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她抬手从面前的册子里取出几张资料,轻轻递向苗玥,眼神中带着一丝期许,说道。 “这个任务的信息都在这里了,一定要万分小心。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愿你马到功成。” 苗玥拿过资料,迅速看了一番,抬眼问道。 “那……这次你的酬金方面,还是老样子?” 张荷花点了点头道。 “可以,那就老样子,二八开。我二你八,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情况不对,就赶紧抽身,不要为了银子,搭上性命。” 苗玥与张荷花又热络地聊了一会儿天。 一番交谈后,从张荷花手中拿了一些定金。随后离开了青楼,步入熙熙攘攘的大街。 青楼外,长街上,苗玥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公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那执着的样子,宛如甩不掉的影子,让她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耗尽。 苗玥柳眉紧蹙,双眸中闪烁着恼怒的火花,心中的烦躁如野草般疯长,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给公子两个大嘴巴。 苗玥俏脸涨得通红,怒火中烧,一双美眸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 “你是聋子吗?我让你别跟着我!莫不是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真当本姑娘好脾气不成!再跟着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的声音清脆而凌厉,在喧闹的长街中格外响亮,引得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 公子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挑了挑眉道。 “路是你家的啊!我爱走哪儿走哪儿,你管得着吗?管的那么宽!本公子不过顺路而已。” 第59章 旧友 苗玥双手叉腰,俏脸上满是怒色,厉声道。 “我们现在仅仅是合作而已,我又不是嫁给你了,你这般老是跟着我干什么!听好了,别再纠缠,三天后!在那豆花摊碰面,其余时间你离我远点,否则合作取消!我自己去找剑,就算找一辈子!也不要你来插手!” 苗玥气得双颊绯红,美眸中仍燃着怒火,转身便加快了脚步,裙摆飞扬。 公子望着苗玥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过也没说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另一条路缓缓走去。 似是感觉到了公子离开,苗玥下意识地转头,看着公子远去的背影。 此时,她心中的怒火如潮水般渐渐消散,可与此同时,心底却也莫名地泛起深深的疑惑。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苗玥喃喃自语,双眸微眯,陷入沉思。 “他又隶属什么组织?索命,当真是死在他手上的么?” 无数疑问在她心中翻涌,苗玥紧攥着拳头,面色凝重。 苗玥恍然发觉,就算时至今日,对于这个叫作公子的家伙,自己仍然是一无所知。 然而,这些疑问很快如浮云般被她抛在了脑后。 此刻,于她而言,有更为重要紧迫之事亟待处理,容不得丝毫分心,她必须立刻行动,先去完成这份差事。 午后的阳光热烈而慵懒,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盘龙城繁华的大街上。 光影错落,像是被打碎的金箔,随意地铺陈在地面。 微风拂过,那些光影随之轻轻摇曳。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马车川流不息。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吆喝声、交谈声、街边卖艺的二胡声交织在一起。 阳光为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公子步伐从容,对周围的喧闹似是浑然不觉,仿佛在这尘世中独自寻觅着什么,又似只是随心漫步,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多年的江湖厮杀,如刀光剑影般残酷。 每一场激战,都是生死的较量。公子执剑纵横,在血雨腥风中拼杀。 刀枪剑戟的碰撞,生死一瞬的对决,让公子身上添了不少伤痕。 那一道道伤疤,是过往战斗的印记,也是独属于勇者的勋章 一想起三天后才和苗玥碰面,公子决定在这段时间好生修养。这些年在江湖闯荡,身心俱疲,也该借机调养。 他踱步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头,往昔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街边酒肆的旗子在风中摇曳,铁匠铺里传来清脆的打铁声。 曾经在这里,他与敌手激战,也曾与挚友把酒言欢。如今故地重游,物是人非。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公子感慨万千。 忽然,前方响起一阵喧闹,打破了街道的平静,也引起了公子的注意。 只见街头尘土飞扬,人群攒动,嘈杂的呼喊与叫骂声交织在一起。 公子微微皱眉,加快脚步向前挤过去看热闹。 只见一家酒馆门口,气氛剑拔弩张。一位青年眉峰紧蹙,正与几个地痞模样的人在争执。 那青年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面对地痞的挑衅毫无惧色。 几个地痞袒胸露腹,满脸横肉,手持棍棒,嘴里骂骂咧咧。 周围的人群远远围观,却无人敢上前劝阻。公子驻足凝望,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心中暗忖。 “这江湖,还真是走到哪儿都不缺是非。” 从双方激烈的争吵中得知,原来,一位漂亮姑娘在这酒馆中独自饮酒,却不想惹来无妄之灾。 那几个地痞流氓瞧见姑娘孤身一人且生得花容月貌,便心生邪念,围上前去肆意调戏。 言语粗鄙不堪,手脚也不老实起来。 青年路见不平,出手阻拦,地痞们恼羞成怒,于是与青年发生了争执。 那青年面对几个地痞,毫无惧色,身姿挺立如松,骂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你们就敢行此等龌龊之事,还不赶紧滚!” 青年的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地痞们哪里肯善罢甘休,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地痞往前一步,挥舞着手中的木棍,道。 “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青年冷哼一声,道。 “老子今天闲着没事,还就要管一管!” 说罢,青年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麻子地痞手中的木棍,顺势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其他地痞见状,皆是一愣,随即纷纷挥舞着棍棒朝青年扑了过去。 青年也不慌张,脚下步伐灵活,侧身避开攻击的同时,手中木棍连连挥动,或打或挑或戳,几个地痞被打得东倒西歪,哀嚎连连。 那个被调戏的姑娘躲在一旁,一看打起来了,也自顾自的跑了。 青年用木棍指着倒地的地痞们厉声道。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为非作歹,下次直接把你们扔茅坑里!滚!” 地痞们终于知道这次遇上了硬茬,相互搀扶着灰溜溜地跑了。 公子眼神忽然一凝,那青年挺拔的身姿和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势,让公子觉得无比熟悉。 “表哥!?” 公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那青年听到呼唤,身体一僵,猛地回头,看到公子的瞬间,眼中闪过惊喜与难以置信的光芒。 “公子!?真的是你!” 表哥丢下木棍,大踏步向公子走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他当然不是公子的表哥,表哥,只不过是他的外号。 公子和表哥他们曾经在追风楼一同摸爬滚打,一起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是可以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生死战友。 如今,在这盘龙城街头意外重逢,怎能不让人激动。 “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怎么也不见来找我喝酒?” 表哥拍着公子的肩膀问道。 公子咧嘴一笑。 “才调任到卧虎城驻点不久,破事太多,今天刚好路过你这里,你呢,最近在忙啥?” 表哥笑了笑。 “忙啥?我还能忙啥,没事的时候就忙着跟美女深入交流呗。”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不见的陌生感瞬间消散。 “走,兄弟,好不容易碰到一起,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表哥不由分说,拉着公子走进了酒馆。 第60章 想当年,迎风尿三丈! 在喧闹酒馆内,两人迈着豪迈的步伐,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潇洒坐下。 只见表哥气势不凡,他大手一挥,豪气地叫来小二,扯着嗓子喊道。 “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给爷来一桌子!” 小二闻言,忙不迭地应和,不多时,珍馐美味、琼浆玉液摆满了桌子。 阵阵香气弥漫开来,二人相视一笑,此刻,窗外人来人往,而这一方小桌,便是他们的江湖天地。 “来,先搞一杯酒吃!” 表哥朗笑一声,豪迈地伸出手,一把抄起桌上的酒杯。 他眼神中透露出不羁的豪情,举起酒杯朝着对面的公子示意。 公子微微一笑,亦端起面前酒杯,酒杯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表哥毫不迟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而下,尽显江湖豪气。 随后一抹嘴角,大声赞道。 “好酒!痛快!” 公子亦是仰头,将杯中酒喝得一滴不剩,却更添几分洒脱之意,二人相视,爽朗大笑。 几杯香醇美酒下肚,腹中暖意升腾,话匣子就如被冲开的闸口一般,再也合不上了。 表哥面色微醺,眼神中流露出感慨之色,公子也是摇头轻笑。 他们回忆起在山中的日子,往昔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那些一起挥汗如雨地训练,在刀光剑影中并肩厮杀的场景,还有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艰难时光,一切都历历在目。 身上的伤疤似乎也在隐隐发烫。仿佛时间已经倒流,那些浴血奋战的日子就在昨天。 “还记得那次夜间突袭吗?” 表哥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声说着。 他的脸庞因为酒意和激动泛起红晕,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只见表哥紧攥着酒杯,手背上青筋暴起,道。 “那晚上月黑风高,我们个个躲在山林里,命令一到,兄弟们像山鬼一样从四面八方杀过去!” “当时四周杀声震天,刀光剑影,兄弟们个个悍不畏死,那场面!” “我们当时区区一百多号人,却各个身怀绝技,豪气干云。面对八百多的敌人,毫无惧色!” “剑影刀光闪烁,敌人的鲜血四溅。兄弟们个个以一当十,如虎入羊群。我他妈一杆银枪,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愣是把这八百敌人打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表哥话语间流露出浓浓的怀念与豪情,仿佛那场激烈的厮杀才刚刚结束。 公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从容的笑意,轻轻点头。 “是啊,当时你冲在最前面,那气势,吓得那帮孙子腿都软了。” 公子清亮的嗓音响起,眼神中满是对眼前之人的赞许。 “当时场面太乱了!我就看你一杆金枪,像鬼一样上蹿下跳。每一枪刺出都有敌人倒下,对面那帮孙子看你那气势,个个心惊胆战,都不敢靠近你。” 表哥潇洒地拎起酒壶,又满满倒了一杯酒,递向公子,朗声道。 “哈哈,当时都靠教官!那战术安排得简直绝了。” 表哥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道。 “想当年,血雨腥风!教官智谋超绝,排兵布阵如有神助,一进一退,皆在教官掌控之中!” “要不是有教官指挥,我们在那敌众我寡的战局之下,绝不可能那么顺利。来,这一杯敬教官!” 说罢,将酒高举,豪气四溢。 公子缓缓接过酒杯,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他手握着酒杯,轻轻摩挲着杯沿,喃喃道。 “那次虽然赢了,但我们也损失了不少天道门的兄弟。” 回忆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喊杀声、兄弟们浴血奋战的身姿一一浮现。 想到那些为了天道门而倒下的兄弟,公子眼眶泛红,道。 “他们……都是好样的。” 提到那些逝去的战友,两人的神情都变得沉重起来。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凝滞了一般,一片肃穆。 表哥双眸中闪烁着泪光,道。 “没错,他们都是好样的,为了天道门,为了追风楼,他们的血不会白流,他们用生命扞卫天道门,也终将一直兴盛走下去!” 可能是觉得气氛太过压抑,犹如乌云沉沉压顶,公子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缓声道。 “哎,你还记得赵小六吗?就那个瘦瘦小小的家伙。初入追风楼时,大家都觉得他身板单薄,定吃不了训练的苦,在这追风楼撑不了多久。” “谁曾想,上了战场,就像换了一个人,穿梭敌阵,杀招凌厉。我都没想到他会那么猛。” 表哥嘴角一扬,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笑声在酒馆里回荡。 “哈哈,怎么会不记得,那小子机灵得很。当初在咱们中间看着毫不起眼,上了战场却如蛟龙出海。” 表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关切,道。 “只是后来战事吃紧,各奔东西,也不知他的近况。他去了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说罢,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目光看着公子,等待着答案。 公子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满是忧虑与牵挂。 “听说他在一次战斗中受了重伤。” 他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伤感。 “听说那一战也很惨烈。赵小六为了掩护其他人撤退,浴血拼杀,却遭敌重创。之后,他活了下来,便回了老家养伤。只是山高水远,音信难通,也不知道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表哥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抹决然,说道。 “小六是我们的生死兄弟,如今负伤归乡。江湖路远,情义不断,有机会定要去看看。如果见到他,一定要跟他喝个够。” 公子剑眉一扬,郑重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道。 “一定!” 声音铿锵有力,仿佛金石之音。 “兄弟之情义,比山高比海深,哪怕千山万水,哪怕艰难险阻,定要去探望小六兄弟,不负这同袍之义。” 公子手抚下巴,略作思索,随后眼神一亮,道。 “那还记得张老狗吗?” 话语一出,仿佛将时光拉回到往昔岁月,那些热血的瞬间,也随着这个名字的提及,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第61章 峥嵘往事 表哥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公子,嘴角微撇,道。 “当然记得,当初我们刚进追风楼那会,张老狗那家伙仗着资历老,处处针对我们。” “明枪暗箭,冷嘲热讽,可没少给咱们使绊子、为难咱们。那些日子,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现在想想,那段日子过的还真是不容易。” 公子缓缓道。 “其实也不能怪他,追风楼有铁一样的规矩。他那么狠辣地训练我们,虽手段凌厉、严苛非常,倒也未必全是出于私心。” “毕竟,那也是他职责所在。如今想来,其中诸多困难,也是你我的磨练。听说,他现在在你手下当哨长?” 表哥眉毛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显然很不喜欢张老狗。 他冷哼一声,只淡淡嗯了一声。 回忆起往昔种种,在那些不见天日的训练岁月里,张老狗对他们百般刁难,手段狠辣无情,仿佛将他们视为仇敌一般。 那些痛苦的记忆如尖刺扎在心头,至今想起仍让表哥怒火中烧。 如今张老狗虽在自己手下当哨长,可过往的仇怨又怎能轻易消散。想到此处,表哥脸色愈发阴沉。 公子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叹气道。 “表哥,过去的事虽不堪回首,但时过境迁,诸多恩怨也该淡去。张老狗纵有千般不是,那些也都已成为过往。” “我知道你心中仍有怨气,可不管怎样,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好点。江湖路远,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况且大家都是为追风楼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相互过得去才是长久之计。” 表哥的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显然不想继续再谈论张老狗这个令他生厌的人。 他话锋一转,道。 “哼,那破人不提也罢!你且说说,你的驻点在卧虎城,为啥跑到我这盘龙城来,莫不是有什么事?” “说吧,此次究竟所为何事?莫不是有什么重大任务,又或者是江湖中出了什么岔子,才引得你这番奔波?快快与我讲讲。” 公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随后苦笑着,道。 “表哥,的确是出了一些事情。只是此事牵连甚广,眼下事情尚未尘埃落定,按追风楼的规定,所以……还不能说。” “等事情有了结果,我绝对第一个告诉你。” 表哥眼中闪过一抹好奇的光芒,一下子来了兴致,上前一步,连连追问。 “嘿,兄弟,别藏着掖着啦。哎呀!你看你看,咱们可都是一同在万军中厮杀出来的兄弟,这般遮遮掩掩可就太见外了嘛不是。” “难道你还怕表哥我会泄密不成?咱都是追风楼忠心耿耿的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 “放心,你跟我讲了,我绝对不跟别人讲的,我发誓,若有违背,天打雷劈,快说说,说说。” 公子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双眸中闪过一丝谨慎,他先是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番这酒馆内的众人,确定这喧闹的酒馆里没有其他江湖中人后,才压低了身子,向前凑近,低声道。 “的确是出了点事,还是很麻烦事。” 表哥听闻,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精芒闪烁,道。 “哦?怎么个事?” 他的身子也微微前倾,脸上写满了好奇与期待。 表哥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他深知,以公子的身手和见识,能让公子称之为麻烦的事情,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表哥紧了紧拳头,迫不及待地想听公子细细道来。 公子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 “索命他……在黑水城犯下大案,一夜之间,杀了林家七十多人。” 表哥听到这个消息,瞳孔猛地一缩,倒吸一口凉气,惊道。 “什么?索命他一夜之间屠戮七十多人?为了什么? 公子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悯,缓缓说道。 “索命的妻子柳如烟在黑水城居住,本过着平淡却也安宁的日子。不巧被那纨绔的林家公子林墨瞧见。” “那林墨,仗着家中财大势大,在这黑水城向来是横行霸道、为非作歹。他见柳如烟生得貌美,顿生邪念,指使一众恶仆当街抢人。” “可怜柳如烟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反抗,被掳人林府。深宅大院里,柳如烟受尽屈辱,拼死反抗却终是无力回天,被林墨逼奸,悲愤之下,含恨而死。” “当时的索命正在外执行任务,经过黑水城时,他归心似箭,满心欢喜地往家赶。”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妻子的温婉笑颜与温暖怀抱,而是突闻的如此噩耗。” “索命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悲痛欲绝,你知道的,他那个人平时就嫉恶如仇,这种事情落在他头上,悲怒交加之下,狂性大发。” “当晚深夜,索命手持长剑,潜入林家,林家七十多人,无论男女老少,在睡梦中无一幸免,全都成了他复仇的祭品。一夜之间,林家大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表哥紧蹙着眉头,面色阴沉如水,听完公子所言,眼中闪过一抹戾色,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骨节泛白。 他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一个林家,好一个林墨,简直是丧心病狂,猪狗不如!索命此举,虽杀戮过重,但也是情理之中。” “若是换作我,自己的女人遭受如此对待,我也定会和索命一样,不,或许我会下手更重一些。” 表哥又将一杯酒倒入喉中,道。 “那林墨做出此等天理难容之事,仅仅是把林家满门屠尽哪里够,如果是我,我还要把林家祖坟都刨了,让他林家祖宗十八代都挫骨扬灰,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这还不够,等我死后,下了地狱,还要在地狱将他们再杀一遍,让这群龟孙子永世不得超生。” 表哥怒发冲冠,双目赤红如血,额上青筋暴起,字字如寒刃般从齿间挤出。 他紧握双拳,骨节咯咯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手中的空气捏碎。 第62章 不知何时,已泛泪花 表哥眼神忽然一凝,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面庞瞬间闪过一丝疑虑,他那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公子,缓缓道。 “兄弟,此刻我细想之下,心中忽然有一猜测。你……你这次的任务……不会是替追风楼清理门户吧?” “索命虽为报仇杀了林家七十多口人,犯下大错,但毕竟事出有因。” “但是,追风楼向来讲究规矩和声名,定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管。兄弟你此次来到盘龙城,又提及此事,莫不是上头已经下令,要将索命……” 说到此处,表哥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与纠结的神情。 他低头望着桌上的酒杯,长叹一声。 “如果真是如此,兄弟你又当如何选择?索命与你我也算同门手足多年,曾经一同闯荡江湖,并肩作战。” “可追风楼的命令又不可违抗,哎,这真是两难之境。兄弟,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如此?” 公子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淌下,化作一腔愁绪。 公子面色凝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 “表哥,这事我也不想瞒你。上头那些人,坐在高楼深院里,又怎能知晓这江湖恩怨中的是非曲直。” “楼主确有清理门户之意,可他们根本不了解内情。索命为人,你我最是清楚不过,他向来嫉恶如仇、侠肝义胆。” “此次他痛下杀手虽看似残忍,但若非那林家公子林墨作恶多端,逼奸索命之妻致其身亡,又怎会酿成这场惨剧?” “兄弟情义大过天,索命落得如今这般境地,我绝不能坐视不管。我已下定决心,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向追风楼主求情。”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也要力保索命周全。我要让楼主知晓其中缘由,还索命一个公道。” 公子坏坏一笑,继续道。 “上头让我清理索命,可没让我清理乌泉,现在索命已经死了,不管谁问你,你都得咬死了说,索命已死。” 表哥闻言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公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索命死了?兄弟,你莫不是在诓我,你不是说不会清理索命的吗?怎么又说他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拍了拍表哥的肩膀,轻声道。 “索命的确是死了,这江湖上再也没有索命这个人了,但乌泉还活着。” 表哥酒意上来,有些没明白,道。 “索命?乌泉?乌泉不就是索命的真名吗?这俩是一个人啊,你到底啥意思?” 公子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缓缓道。 “没错,索命的真名就叫乌泉,我不忍心对自家兄弟下手,索命丧妻,我更不能让他心寒。” “但是我又不能违抗上头命令,只能帮他制造了‘死亡’的假象,索命已经永远消失在江湖,活着的只是乌泉而已。” “乌泉他现在已经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了,去过属于他的新生活,我相信,如果当时换做是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上面清理。” “表哥,此事重大,万不可走漏风声,不然你我和乌泉都将万劫不复。” 表哥皱着眉头沉思片刻,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兄弟,我信你。我会守口如瓶,不管谁问我,我都说索命已死。” 表哥皱了皱眉头,眼中满是疑惑,面色凝重地凑近公子,压低声音急切问道。 “兄弟,既然你说索命没死,那他究竟去了何处?这江湖风波不断,暗潮汹涌,到处都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他此番惹下如此大祸,要是被人发现他还活着,上面定不会善罢甘休。如今他藏身之所是否安全?你我兄弟一场,此事你定要和我讲个明白,不要让我心中一直悬着,也好让我帮索命兄弟出点力。” 公子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与怅然,叹气道。 “表哥,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那天我将索命放走之后,便与他断了联系。他去了哪里,我实在不知道。至于他在离开之后干了什么,如今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更是一无所知了。” 公子转头看向窗外,窗外是熙熙攘攘的街道。 公子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继续说道。 “江湖茫茫,风云变幻,索命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定然不会轻易暴露行踪。或许他正隐匿于某座深山不为人知的角落。” “又或许他已经投身于平凡市井,过着隐姓埋名的普通生活。” “但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表哥,你我能做的,便是守好这个秘密,不要让索命再惹上这江湖的麻烦。” 公子的视线从熙攘喧嚣的街道上缓缓收回,眼眸中还残留着一丝忧虑与思索,沉声道。 “他杀了那么多人,犯下这等血案,在旁人看来,自是罪大恶极。然而其中缘由,你我都清楚。如今,他还能在这世上活下去,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公子看着杯中的酒,却并未饮下,只是凝视着杯中晃动的酒水。 “你也知道索命的本事,如果他不想让别人找到他,那别人就一辈子也很难找到他。” “那些想要追寻他踪迹的人,不过是在茫茫迷雾中打转罢了。” “我只希望他能借此机会,远离江湖的是非恩怨,寻得一方安宁之地,好好活下去。” 不知何时,表哥眼眶里已泛起泪花,他微微仰头,努力抑制着即将奔涌而出的情绪,声音略带沙哑地道。 “兄弟,想我们与索命曾经一同执行任务,一起在江湖厮杀,并肩作战,历经无数生死瞬间,那些时光,恍若昨日,而如今他却遭逢此等变故,被迫远遁。” 表哥深吸一口气,强自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 “不过,你说的也对,只要他活着就好,无论他是在北方沙漠,是江南的水乡,是在深山幽谷,还是市井陋巷,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便已足够。” 说罢,表哥拿起酒壶,将面前的酒杯斟满,双手举起酒杯,朗声道。 “来,兄弟,再喝一杯。这一杯,敬索命!愿他此后顺风顺水,如果还有缘分,等风波平息,咱们这些兄弟一定要再相聚!” 第63章 泡澡 不知不觉,残阳已如血一般映照小酒馆。 酒馆生意不错,仍是人声鼎沸,喧闹非凡。 公子表哥相对而坐,斑驳的木桌上,二人推杯换盏,边喝边聊,从江湖轶事谈到武林秘闻,从刀剑功法谈到儿女情长。 落日余晖透过窗子,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片金黄。 公子面色微红,眼神中带着一丝的迷离,手中的酒杯依旧在轻轻摇晃着。 表哥也是满脸通红,眼神却依旧明亮,透出一股豪爽之气。 “兄弟,今日与你喝酒真是痛快!” 表哥大笑着,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公子跟着饮下一杯,笑道。 “是啊,表哥,我也很久没有这样喝个痛快了。” 二人相视一笑,又碰了一杯。此时,太阳已渐渐西沉,天边泛起了绚丽的晚霞。 表哥终于不舍地放下手中酒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一抹不羁的笑容,道。 “兄弟,这酒虽好,却喝得我浑身是汗。走走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公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挑眉问道。 “哦?表哥所说的好地方是何处?莫不是又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表哥嘴角微微一扬,道。 “咱这附近有一家浴堂,在咱们这地界极为有名。那里面的热水池热气腾腾,咱们去泡上一泡,找个好手搓澡,定能解去这一身疲乏,如何?” 公子听罢,眼中一亮,欣然应允。 表哥豪气地一挥手,抢先付了酒菜钱。 此时二人都已有了八分醉意,脚步略显虚浮,相互搀扶着缓缓走出了喧闹的酒馆。 一路上,两个人嘴里还念叨着酒话,晃晃悠悠地向着那家浴堂走去。 一路上,温柔的晚风吹拂而过,如轻柔的玉手抚过面庞,带来丝丝凉意。 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亮起了灯火,橘黄色的光晕在暮色中晕染开来。 吆喝的小贩、归家的行人,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构成一幅市井烟火画卷。 公子与表哥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 不多时,一座气派的建筑出现在眼前,建筑门口两边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中间的匾上“清泉浴堂”四字格外醒目。 他们在门前驻足片刻,而后带着满身酒气,抬脚迈进了那浴堂的大门。 二人走进浴堂,刹那间,滚滚热气扑面而来,犹如踏入一片云雾之境。 抬眼望去,浴堂内水汽弥漫,里面已有不少客人,或闭目养神,或谈笑风生。 二人刚一踏入浴堂,一名机灵的伙计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那伙计满脸堆笑,跟表哥打起招呼,话语间满是熟络。 看这情形,表哥定是这里的常客,连伙计都对他非常熟悉。 伙计满脸带笑,殷勤地将二人引到一处清幽单独的热水池旁。这热水池周围摆放着精致的屏风,还燃着宁神的熏香。 公子和表哥也不客气,利落地迅速褪去身上衣物,展露散发着强烈荷尔蒙气息的男性身躯。 随即,两人似入水蛟龙一般,蹦入了热气腾腾的浴池中。 温暖的池水瞬间没过身体,那舒适的感觉让二人不由发出满足的轻叹,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在此刻张开,尽情享受着这一刻的惬意与放松。 “兄弟,这地方不错吧?”表哥慵懒地靠在池边,脸上洋溢着惬意的笑容,眼神带着几分得意地问道。 池水升腾的热气环绕着他,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臂膀滑落,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公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晶莹水珠,嘴角上扬,点了点头,畅快地说道。 “爽啊!确实是个好地方!要是再有几个姑娘按摩就更好了!” 温热的池水包裹着身躯,他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眼神中满是享受与满足,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表哥听罢公子的话,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浴堂中回荡。 他朗声道。 “哈哈,兄弟,你我都是同道中人,喜好心意彼此皆知。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放心,这里按摩的姑娘当然有,包满意的。” 表哥随即扯着嗓子对那伙计喊道。 “伙计!速速叫两个按摩的小妹过来。年龄过十八的不要,给我们这儿来两个!一人两个!手脚麻利些,银子少不了你的!” 没一会儿,只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那伙计满脸堆笑,带着四个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这四名女子均是身姿婀娜,腰肢纤细如柳,薄纱轻衣下肌肤若隐若现。 她们面若桃花,眼含秋水,嘴角带着妩媚的浅笑。 一进入这浴池,便朝着公子和表哥盈盈一礼,娇声道。 “见过二位公子。” 随后便款步走近浴池,眼神中透着万种风情。 那伙计满脸堆笑,讨好的看了一眼表哥,眼神中满是期待地说道。 “爷,您瞧瞧,这是曼玉、青霞、丽缇,嘉欣、这四个可都是我们这最好的了,手法那叫一个一流,定能把二位爷伺候得舒舒服服。” 表哥斜睨了那四个女子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伙计的肩膀,道。 “嗯,不错,有眼力见儿。今儿个只要把爷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说罢,表哥朝池中的公子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那是让公子先挑。 热气弥漫的浴池中,公子正坐在池边上,身上的水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表哥的意思。 公子抬眼,目光在那四个年轻女子身上缓缓扫过。 那四个女子都微微垂首,有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有的则眼神中透露出期待与不安。 公子轻咳一声,眼神定格在青霞和曼玉身上。 表哥见公子做出了选择,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浴堂中回荡。 他大手一挥,对那两名女子说道。 “那个什么青霞,曼玉,你们两个,快快快,去伺候那位公子。” 被选中的两个女子莲步轻移,缓缓走近浴池,褪去衣衫,只剩一层内衣便滑入浴池中。 两个女子伸出如葱般的玉手,一左一右给公子按摩。浴池中的气氛也变得更加暧昧起来。 第64章 我的丽缇和嘉欣哪去了? 两个妙龄女子给公子按摩,公子感觉无比舒服。 他惬意地靠在浴池边,半眯起双眸,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满足的神情。 浑身的肌肉在她们轻柔的手法下渐渐松弛,连日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公子心中不由地感叹,这温柔的触感和恰到好处的力度,仿佛是上天赐予的极致享受。 渐渐地,公子的意识开始有些迷离,仿若置身于云端,思绪也随着她们的指尖舞动飘向远方。 他想着,要是这江湖没有恩怨,没有厮杀该多好,自己能一直拥有这样的时刻,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公子就听见表哥在一边骂骂咧咧。 那声音起初好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缥缈虚幻,渐渐地变得清晰而响亮。 公子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瞧见表哥正站在浴池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伙计,嘴里不停地叫嚷着。 表哥涨红的脸上,有豆大的水珠正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浴池的热水。 公子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试图听清表哥的话语,只听见“放你妈的屁”几个字不断地重复着,似乎发生了什么让表哥非常生气的事情。 公子斜倚在泡池边,听了一会儿,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表哥刚才出去上厕所的间隙,出了岔子。 表哥的丽缇和嘉欣,在表哥离开的短短时间里,被别人点名带走了。 此刻,丽缇和嘉欣正在隔壁另一个泡池,给别人按摩。 表哥面色阴沉如水,愤懑的情绪在胸膛中激荡。 他冷哼一声,从旁边随手拿了一块洁白如雪的浴巾,利落地系在腰间。 他紧咬着牙关,眼神中闪烁着怒火,心中打定主意,今天这事也一定要跟对方讲讲道理,绝不能让自己受这样的窝囊气。 刚迈出几步,眼尖手快的伙计就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拉住表哥劝道。 “爷,您先冷静冷静,别冲动。在这里闹事对您没有好处的。” 伙计的脸上堆满了诚惶诚恐的神色,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他紧紧地抓着表哥的胳膊,道。 “爷,隔壁那些人都不是咱能轻易招惹的。您要是这么不管不顾地冲过去闹事,只怕会惹来大祸,到时如何收场?三思啊。” 表哥猛地一把甩开伙计的手,双眼瞬间瞪大,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怒目圆睁,吼道。 “他们凭什么平白无故带走我的人?老子没给钱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整个人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表哥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似是要将隔壁那帮家伙生吞活剥,一副一定要讨个说法的决绝模样。 伙计见表哥怒发冲冠,赶忙满脸堆起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地好言相劝。 “爷,先别气,先别气呀。” 伙计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的笑容愈发谦卑,道。 “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气。我们肯定会帮您解决这个事儿的。您想想,您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过去起冲突,那不是火上浇油嘛,事情肯定会变得更加棘手糟糕。” “爷,您先在这里耐心等等,小的这就去了解一下情况,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好不好?求您信小的这一回。” 表哥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重的气息。 然而,伙计的话传入耳中,他心中虽怒火未消,但也意识到冲动行事不妥,稍稍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停下了那充满怒火的脚步。 伙计如一阵疾风快速地跑了出去,一路小跑到隔壁泡池。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了解情况,当得知对方身份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原来对方是本地权力很大的人,自己这等小人物决然惹不起。 想到此处,伙计脸上立马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地退了出来,又一路小跑着回来找表哥。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气喘吁吁地站在表哥面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惶恐与无奈。 伙计满脸堆笑,身子微微前倾,小心翼翼地说道。 “爷,实在是小的对不住您。隔壁那位,那可是咱们惹不起的大人物啊。小的知道您受了委屈,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不过您放心,我立马给您找来两个更标致、手艺更好的女子来给您按摩。掌柜的也特意吩咐了,今天您在这里的所有开销,都给您免了,全当是给您赔不是了。只求爷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们计较,给小的们一条活路。” 表哥听到伙计的话,怒火中烧,再也压制不住,破口大骂。 “什么狗屁大人物,就能随便欺负人吗?老子的妞就这么被平白无故叫走,一句免单赔不是就完了?今天这事没完,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瞪得滚圆,边骂边挥舞着拳头。 伙计被表哥的怒火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硬着头皮又劝了一遍。 “爷,您这是何必呢。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有权有势,咱真的斗不过。您就听小的一句劝,别再犟了。小的给您找的姑娘马上就来,您先消消气,享受享受,犯不着为这事把自己搭进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完,伙计满脸哀求地看着表哥。他的眼中盈满了惶恐,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表哥听了伙计的话,不但没有平息怒火,反而更加不依不饶。 他一把揪住伙计的衣领,将他拉到跟前,怒喝。 “少拿这些话来糊弄我!今天他们敢这样无法无天,我要是就这么算了,还怎么在这地界儿混。我不管他什么大人物,这事必须有个说法。” 表哥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 “我倒要看看他们头上是不是长角了!现在就带我去见他们,要不然我把你们这店都给砸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第65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公子见表哥如此生气,只懒懒地说了一句。 “干他?” 表哥狠狠地看了一眼公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干他!” 话音刚落,公子推开身边的青霞和曼玉。这两位佳人原本巧笑嫣然,此刻却因公子的举动面露惊愕。 只见公子全然不顾自己赤身裸体,光着腚“腾”地一下从浴池里蹦了出来,水花四溅。 他随手扯了一块浴巾,草草往腰上一系,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开步子。 表哥也毫不迟疑 两人气势汹汹,溅起一路的水渍,带着满腔的怒火,大步流星地走向隔壁的浴池。 只留下了还在冒着热气的浴池,以及呆立在原地、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青霞和曼玉。 很快,公子和表哥来到隔壁的浴池门前。 只见表哥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门“砰”地一声敞开,发出沉闷的巨响。只见浴池内,热气缭绕,一名年纪不大的青年正半靠在池边,神态慵懒。 他身旁还有两个随从伺候着,一个小心地为青年添水,另一个则拿着巾帕随时待命,而表哥的丽缇和嘉欣则在亲昵的给那小子按摩。几个人对突然闯入的公子和表哥毫无防备。 两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去,朦胧的热气如薄纱般在空气中弥漫,随着距离的拉近,青年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 表哥定睛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愣地杵在原地。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气势汹汹转为惊愕。 一旁的公子也察觉到了表哥的异样,心中不由地涌起一股疑惑。 什么情况?刚才在外面,表哥还咬牙切齿地喊打喊杀。 可此刻进了门,一见到那家伙,瞬间就怂了。 弥漫的热气中,公子满脸狐疑,这反差太不对劲。 那家伙已经先一步开口,只见他眉梢高挑,嘴角下撇,满脸戾气地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啊!懂不懂规矩!这地方也是你们能随便乱闯的?老子没让你们进来呢!你们倒好,像两只没头的苍蝇一样闯进来,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劈头盖脸被那家伙一顿骂,公子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公子额头上青筋一跳,猛地往前一步,吼道。 “你他妈的!骂谁呢!” 声音如洪钟一般,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那家伙也从浴池中霍然站了起来,身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 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公子骂道。 “骂你呢!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赶紧给我滚出去!在老子的地盘儿,老子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俩。” “老子打你就是个玩儿,划你就是个船儿!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公子是什么人?那可是久经江湖,在刀光剑影中穿梭,从死人堆里打滚爬出来的狠角色。 又怎会惧怕那家伙的威胁?只见公子眼神一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二话不说,抬脚向前一步,就要好好教训一下那家伙。 一边的表哥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拉住了公子。 表哥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拽住公子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兄弟,别冲动,这人咱们惹不起。” 那家伙见公子要动手,原本半眯的眼睛微微抬眼,眼中瞬间迸射出阴鸷的寒芒,整个人的恼怒又增添了几分,厉声道。 “呦呵!好大的胆子!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爹是盘龙城城主!在这盘龙城的一亩三分地,我就是王法!还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 那家伙傲慢地扬着下巴,继续说道。 “哼!就凭你们这两个毛头小子,也敢跟我叽叽歪歪。只要我愿意,我马上就能让人将你们拿下,关进大牢,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旁的两个随从听到主子发话,立刻如恶犬般上前,将他严严实实地护住。 两人满脸横肉抖动,眼神凶狠,同时对公子和表哥怒目而视,仿佛要用目光将二人千刀万剐。 他们摩拳擦掌,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着。 “敢对我们少城主无礼!你瞅啥!还不快滚!要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公子剑眉一挑,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自然是不把这两个随从放在眼里。 要知道,以公子的本事和性情,若是在平时,这两个人胆敢这么跟公子说话,他们的脖子早就会被像拧鸭脖子一般轻松拧断了。 公子冷哼一声,道。 “瞅你咋地!就凭你们两个狗腿子,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张狂,信不信本公子动动手指,就让你们哭爹喊娘,后悔来到这世上。” 表哥此时似乎酒醒了大半,脸上的醉意瞬间被惊慌取代,赶忙向那家伙抱拳躬身,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赔礼道歉。 “少……少城主,误会,都是误会,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少城主,还请少城主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们这一回,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表哥拉着公子就想赶紧离开。 少城主冷哼一声,满脸戾气,不屑地说道。 “哼,惹得本少城主不高兴还想走?简直是白日做梦!晚了!来人!” “给我狠狠地揍他们两个!把他们揍成猪头,让他们长长记性!” 公子哪里听得下去这等张狂话语,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想上去直接捅那家伙两刀,让他永远闭上臭嘴算了。 “别冲动!” 表哥紧紧拉住公子的手臂,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那可是城主的儿子,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惹不起。” 表哥一边眼神如刀般看着那趾高气扬的家伙,一边手上使足了力气拽住公子往后退,他压低了嗓子,用仅能两人听到的音量小声道。 “兄弟,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眼下这情形,要是把事情闹大了,我们就有麻烦了。先走,不要因一时冲动毁了前程,听我的。” 第66章 请客三件套,喝酒、泡澡、摸** 那家伙看着两人在那嘀嘀咕咕,嘴角上扬,脸上露出极度轻蔑的笑容,转头对那两个随从怒目而视,破口骂道。 “你们两个蠢货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给我打!狠狠打!打完了把他们给我扔出去,哼,别再让这些下等人脏了我的地方。” 两个随从得令,立马像恶狼一般,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 他们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咧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立刻气势汹汹地朝公子和表哥逼近。 表哥见状,连连赔罪。 “哎!哎!少城主息怒!是小的们有眼无珠,冒犯了。我们立马消失,这就走,这就走。” 随从怒目圆睁,猛地一拳朝着表哥打了过来。 表哥身体微微一挪,那来势汹汹的一拳便落了空。 那随从整个人愣了一下,脸上写满惊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志在必得的一拳,竟然会落空。 随从咬牙切齿,眼神中闪烁着恼怒,而表哥则气定神闲,似笑非笑地拉着公子继续往后退。 另一个不开眼的随从眼见同伴失手,恼羞成怒,立刻如恶狼般冲了上来。 他面目狰狞,手臂一挥,一巴掌朝公子脸上扇去。 刹那间,风声呼啸,这一巴掌带着他满心的戾气。 然而,公子是什么人,他也只是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轻松躲开了这迅猛的攻击。 那随从扑了个空,因用力过猛,身体一个踉跄,狼狈的摔倒在地。 那两个随从还陷在刚刚攻击落空的愣神之际,脸上的神情凝固,满是难以置信。 表哥却迅速伸手拉住公子,朝着门口快步离开。 少城主面色涨红,气得暴跳如雷。 他瞪大双眼,额上青筋暴起,冲着那两个随从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简直是一群吃干饭的废物!” 怒喝声在空气中回荡,震得周围的人胆战心惊。 骂完了,他仍不解气,双手叉腰,继续叫嚣着要让他老爹调城主府的卫兵过来。 表哥和公子回去穿了衣服,便离开了浴堂。 月色如水,洒在古朴的街道上,大街上依旧熙攘,灯火阑珊处人影绰绰。 他们二人融入人群,身影在月光与灯火交织下若隐若现。 公子满脸的不悦,眉头紧蹙,边走边埋怨起表哥来。 “表哥,刚才这事,真是窝囊。” 公子皱着眉头,话语中带着不爽,道。 “这种气也能忍,你真的不如以前了。以前别人这么骂你,你绝不会让他活到第二天。” 公子看着表哥,眼神中有些不解,而表哥听着公子的埋怨,只是沉默着,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 半晌,表哥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面色凝重地解释道。 “有些事情你也知道,咱们身份特殊,本来是追风楼秘密安插到各个城池驻点的暗探。” “今日之事,倘若闹大,引得别人深究,我们的底细一旦被人翻出来,那不仅身份暴露,还会给追风楼惹来大麻烦,到时候我们都没法交代。” 说完,表哥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隐忍。 “另一方面,其实也没必要跟这些年轻人一般见识。” 表哥目光深邃,望向远方的月亮,道。 “他们不过是些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冲动莽撞、意气用事。我们身负重任,岂能因一时之气,就忘了自己的任务。” 公子停下脚步,望着面前的表哥,再了解表哥不过的他,突然仰头笑了出来。 那笑容如春花绽放,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 只见他轻摇手中折扇,缓缓道。 “我看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话语间带着几分玩味与笃定,仿佛一切都逃不过他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表哥,月光下身影被拉长,似是已经看穿了表哥的秘密。 公子嘴角微撇,那神情中带着几分不羁。 他的眼中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之人。 随后,公子向前踏出一步,悠悠地在表哥耳边开口道。 “老实说,你在这盘龙城驻点的日子里,究竟睡了多少女人?” 月色如水,映出公子那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暗藏调侃的脸。 表哥听闻公子的问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那笑容极为僵硬。 他眼神开始游离不定,闪烁的目光不敢与公子对视,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在此期间,盘龙城的繁华与诱惑,终究让他迷失其中。 每当夜幕降临,他便流连于那烟花柳巷之地。 妓院里的温香软玉,让他沉沦,确实没忍住放纵了自己,不知多少个夜晚,都在那些女人的怀抱中度过。 此刻面对公子的调侃,他心虚地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应答。 此刻,公子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无情地将表哥的秘密戳穿。 表哥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精彩,一阵红一阵白,犹如染坊里打翻的颜料盘。 他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开口。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带着不安,说道。 “兄弟,这事……哎,你也知道,我没别的什么爱好。就爱女人。你我兄弟一场,这事千万别声张出去。不然,兄弟的前途可就全毁了。” 表哥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满不在乎,笑道。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每次找女人,双方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我都是给了钱的,又没强迫谁。” 说罢,还耸了耸肩,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心虚,随后别过头,不再看公子。 两人缓缓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月光光影在他们身上流转。 表哥扭头看向身旁的公子,率先开口道。 “你住哪?” 声音融入嘈杂的街景,却清晰地传入公子耳中。 公子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无奈的笑,道。 “还没找地方住。” 说罢,眼神随意地瞥向街头的灯火,透着些许慵懒。 表哥闻言,转头看了看公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道。 “要不然,摸大**去?” 公子噗呲笑了出来,毫不犹豫道。 “就等你这句话了!走!” 第67章 赴约 在盘龙城烟花柳巷之中,有一家出名的妓院,叫翠凤楼。 翠凤楼里,装潢可谓极致华丽。从大厅中央那盏巨大的吊灯,到四周精雕细刻的木质栏杆,无不彰显着奢华。 楼里的姑娘们更是才貌双全,能歌善舞,精通吹拉弹唱,个个风姿绰约,令人目眩神迷。 公子向来放荡不羁,穿梭于市井之间。 而表哥更是生性放浪之人,对礼教规矩嗤之以鼻,常常出没于风月场所,眠花宿柳,全然不顾世俗的眼光。 那两人迈着轻佻的步伐踏入这翠凤楼,还未站稳脚跟,就被满脸堆笑、热情无比的老鸨给迎了进去。 穿过喧闹的大堂,沿着曲折的廊道,走进了一间装饰精美的雅间,屋内陈设华贵,香气缭绕,令人心生迷醉。 那桌上的美酒香气扑鼻,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勾去。 佳肴更是琳琅满目,摆满了整张桌案。 而他们的身旁,还各有一位位美丽动人的姑娘相伴,姑娘们巧笑嫣然,娇声软语。 他们悠然地靠在椅背上,左手揽着美人细腰,右手举杯相碰。 此刻,他们沉浸在这纸醉金迷之中,眉梢眼角尽是欢愉,仿佛世间所有的破事都已离他们远去。 次日依旧,两人似乎已经忘了外界的一切。 他们对楼外的尘世喧嚣充耳不闻,依旧深深地沉浸在翠凤楼那热烈的氛围中。 与姑娘们嬉笑打闹,吹拉弹唱,他们频频举杯共饮,那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彼此之间毫无拘束,玩得是不亦乐乎。 “暮暮私语犹在耳,朝朝白露挂红莲。”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如同夜空中刹那绚烂的烟火。 两天的时间匆匆过去,恍然若梦。当他们终于从令人沉沦的纸醉金迷中恍然回神,才惊觉自己已然在此处荒唐了两日。 直到第三天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缝照在公子脸上,他才醒过来。 公子推开身边那个赤裸裸还在沉睡中的女人。他眉头紧皱,双手用力地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脸上满是疲惫。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该是去赴约的时候了。 公子收拾好自己,便去找表哥告别。然而,来到表哥的房间,却发现表哥前一天喝得五迷三道,此刻仍搂着一个女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无奈之下,公子只好让老鸨代为转告,自己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公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翠凤楼,迎着初升的朝阳,朝着城西的小吃街走去。 街道上,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带来丝丝凉爽。 灿烂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青石板路上,光影交错。 公子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折扇,不紧不慢、悠然自得地朝着城西小吃街一步步走去。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公子却丝毫不受影响,步伐依旧从容,似乎街道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悄然袭来,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眉头微微蹙起,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只见街道前方路中央,两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并肩而行,犹如两尊铁塔矗立。 他们腰间有长刀,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似有千钧之重。 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神情警惕万分,很明显是在人堆里找人。 公子心中一凛,直觉的警钟被敲响,告诉他这两人来者不善。 公子暗中握紧了手中的折扇,目光紧紧锁住那二人,内力暗暗凝聚,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突发的情况。 当他试图放慢脚步,想要不着痕迹地避开前方这两人时,却惊觉身后不知何时也跟上了两人。 后面的两人同样身形高大,腰配长刀,目光锐利似剑,带着彻骨的寒意,紧紧盯着公子的背影,犹如恶狼锁定了猎物。 就在这时,前方的两个壮汉突然停下脚步,犹如两座山峰横亘在前。 他们双臂一展,犹如铁闸落下,硬生生拦住了公子的去路。 其中一人满脸横肉抖动,双目圆睁,粗声粗气地说道。 “哎!站住!” 那声音犹如洪钟炸响,震得周围空气都似乎微微颤抖。 此人脸上横肉抽搐,带着狰狞之色,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伤人。 公子眉头微皱,俊朗的面容瞬间笼上一层寒霜。 他手中折扇“啪”地一合,向前微微一伸,声音清冷地问道。 “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那语气虽平淡,却暗藏锋芒,眼神凌厉如刀,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两个壮汉,毫无惧意。 另一个壮汉向前踏出一步,脸上横肉抖动,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蛮横,说道。 “有人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 他的声音粗哑低沉,犹如闷雷在耳边炸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似乎公子若不答应,便要当场动手强掳。 公子心头一紧,心中瞬间涌起无数念头,但面上却丝毫不露怯色。 他目光如冰,直直地射向那两个壮汉,冷声道。 “我要是不去呢?” 此时,身后的两人也走上前来,瞬间,公子的退路便被严严实实地堵住。 其中一人面容阴沉,眼神中透着一股狠戾之色,沉声道。 “由不得你!” 那声音蛮狠不讲理,四人呈合围之势,强大的压迫感如乌云般笼罩着公子。 公子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却依旧镇定自若,道。 “不知道你们要找谁?是不是找错人了?” 他的目光在四人脸上快速扫过,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声音虽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其中一个壮汉目露凶光,那目光阴冷如蛇蝎,令人毛骨悚然。 他咬牙切齿,面部肌肉因愤怒而扭曲,恶狠狠地说道。 “公子,别装了,我们找的就是你!今天你别想跑,乖乖跟我们走,或许还能少吃些苦头!” 公子眼神微眯,但仍是冷静如初,赶忙道。 “各位怕是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公子。我姓曹,名礼马。与诸位要找之人毫无瓜葛,还望诸位分辨清楚,不要错抓了好人。” 第68章 熊虎鹰豹 其中一名大汉被彻底激怒,铜铃般的双眼怒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脸的横肉都在剧烈颤抖,咬牙切齿地吼道。 “少废话!你今天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从我们四兄弟手上跑掉!乖乖跟我们走,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说罢,他便怒气冲冲地拔刀,那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旁边的路人被他猛然拔刀的动作吓了一跳。 街道上的众人神色惊恐,慌乱中脚步踉跄,纷纷躲避。 胆小者甚至嗷嗷尖叫,原本喧闹的街道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的气息。 公子脸上依旧带着从容之色,说道。 “哎哎哎,四位好汉。在下这两日连吃带涮,实在太累了。在动手之前,咱们可否把话说清楚,究竟所为何事?不要糊里糊涂就动起手来,以免打了冤枉架,平白伤了和气。” 四个大汉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交汇间似有交流。其中一人向前踏出一步,满脸横肉抖动,粗声说道。 “少废话!我们兄弟只知道有人出钱买你的命,这就够了!” 公子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四兄弟,大声说道。 “动手之前,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叫啥?今天这情况,估计没法好好解决了。要是我真倒霉死在你们手里,也得让我清楚知道是被谁杀的吧,不然我做鬼都不明白。” 公子站在那里,表情丝毫不慌,毫无惧意。 那为首的壮汉冷哼一声,满脸的横肉随着这一哼而抖动,眼神中满是不屑,道。 “哼,告诉你也无妨,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张大熊!在这江湖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今日你栽在我手里,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身旁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双手抱胸,一脸的张狂。 “好说好说!我叫李二虎。在江湖上虽比不上我大哥张大熊的名号响亮,但也不是吃素的!” 左后方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声如洪钟,粗声道。 “俺叫吴三鹰!” 右后方那人微微仰头,神情傲慢,目中透着一丝狂傲,大声说道。 “王四豹!” 公子听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道。 “呵呵,你们不是亲兄弟吧,怎么四个人分了四个姓?莫不是临时拼凑起来,只为了赚这份昧良心的钱?这可真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啊。” 张大熊率先拔刀砍了过来,那雪亮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他双目圆睁,口中怒吼道。 “小子,受死吧!” 只见那刀风凌厉,直直朝着公子的头顶劈去。 公子却并未慌乱,只见他身姿轻盈如燕,身形一闪,仿若鬼魅般轻松避开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他眼神一凝,目光如炬,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嘲讽,说道 “这就生气了?如此沉不住气,莫不是心虚?你们四人四个姓,难道是一个娘四个父亲不成?” 张大熊又拔刀砍了过来,只见他暴喝一声,双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手中那寒光闪闪的长刀划破空气,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呼啸而至。 其刀法凌厉刚猛,似要将公子碎尸万段。 公子竟没有拔剑,他神色一凛,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跑。 身姿矫健,仿若游龙,顺带巧妙地躲开了后方吴三鹰和王四豹凌厉如电的袭击。 此时,他置身于这条熙攘繁华的街道,周遭是喧闹无比的人群,以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的繁杂摊位。 他步伐敏捷,如灵动的游鱼般在密集的人群中快速穿梭。 公子的脚步快而不乱,身形敏捷地左躲右闪。跃过街边摆放的杂物,闪过挑着担子的商贩…… 人群的惊呼与抱怨声此起彼伏,但他无暇顾及。 他的速度丝毫不减,街道上的嘈杂声仿佛被他抛在了身后,公子在人群中疾跑,带起一阵风,引得人们纷纷侧目。 熊虎鹰豹四个家伙在后面挥舞着长刀,穷追不舍。 他们面目狰狞,口中不断地怒吼着,仿佛要将公子生吞活剥。 张大熊那粗壮的手臂挥舞着长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呼的风声,骂道。 “小子,别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李二虎边追边叫骂。 “妈的!给老子站住!” 吴三鹰喘着粗气,却依旧紧紧握着长刀,拼命追赶,道。 “被我抓到你可就遭老罪喽!” 王四豹则目光阴鸷,一言不发,只是加快脚步,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四人的脚步声、叫骂声和长刀挥舞的破空声交织在一起,在街道上引起一阵恐慌,行人纷纷避让,生怕被卷入这场追杀之中。 公子绝对不是那种遇到危险就临阵脱逃的人。 他这一次“逃离”,当然有他的道理。他的步伐虽然急促,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心里清楚得很,刚才他所处的那个地方,与他和苗玥约好的碰头地点,也就是那个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豆花摊,距离并不远。 他当然不会在那里跟那四个家伙贸然动手,一旦牵连到苗玥或是那个豆花摊的老板,恐怕会影响到他们从豆花摊老板那里得到徐万象下落的线索 公子三蹿两蹦的跑进一条断头巷,这是一条幽静而深邃的巷子,路面是黄土,历经风雨的侵蚀,显得凹凸不平。 巷子两侧是高耸的灰墙,斑驳陆离,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墙头上几株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阳光费力地从狭窄的天空中挤进来,形成一道道细长的光柱,却无法完全驱散巷子中的阴暗。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和腐朽的木材味。 巷子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偶尔传来几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鸟鸣,更增添了几分荒凉寂静。 最主要的是,这里没有人,半个人影都没有。 那四个家伙已经追进了巷子,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巷子原有的宁静。 巷子的尽头,公子的剑已经出鞘,他仗剑而立,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冰冷。 第69章 快剑斩乱麻 公子站在小巷深处,身姿挺拔,眼神无畏。 阳光透过上方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 面对这四个家伙,他毫无惧色,反而透出一股强大的气场。 “你们四个谁先来?或者一起上也可以。” 公子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气质。 他右手紧握着剑柄,随时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那四个家伙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 但紧接着,他们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狭窄的小巷中回荡,充满了嘲讽与轻蔑,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恼怒。 “就凭你也敢口出狂言?你只有一个人,我们可是有四个。” 张大熊很是不屑,他斜着眼睛,满脸的鄙夷之色,嘴角夸张地歪斜着,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 轻蔑的语气在嘲笑公子的不自量力,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对公子的极度轻视。 公子微微一笑,道。 “哼哼,一个人和四只蚂蚁斗,最后站着的一定是人。” 他话音刚落,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冷厉。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的肌肉缓缓发力,青筋暴起。 双脚稳稳地扎在地上,身姿犹如一张拉满的弓,整个人进入了战斗状态。 “装你妈呢!今晚把你炸吧炸吧下酒!” 为首的张大熊怒不可遏,狰狞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双目圆瞪,眼球布满血丝。 他暴喝一声,率先发动攻击,双手紧紧握住手中那沉重的大刀,疯狂地挥舞起来。 他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向公子猛砍过来,那架势似乎要将公子一刀劈成两半。 公子侧身一闪,那动作轻盈如风,轻松躲过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紧接着,脚下发力,一个箭步向前,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迅猛。 他手中的剑寒光一闪,如闪电般刺出,剑势快到让人几乎看不清。 这一剑直直地穿透了张大熊的胸膛,精准而致命。 第一个冲上来的张大熊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脸上还凝固着先前的狰狞,便已轰然倒地身亡。 他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而公子则面不改色,眼神中毫无波澜,仿佛这只是他习以为常的结果。 “大哥!” “大哥!” “大哥!” 其他三个杀手见此情况,心中大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们瞪大了双眼,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们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像是被激怒的猛兽一般,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 三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双目通红,嘴里不停地怒吼着,疯狂地扑向公子,整个小巷瞬间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公子只是冷眼看着,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冻结,毫无一丝温度。 他身形如风,在小巷中辗转,动作行云流水,毫无阻滞。 他先是一脚踢中了李二虎的手腕,那速度快如闪电。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李二虎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痛,瞬间无力握住长刀。 巨大的冲击力把对方手里的长刀踢得飞了出去。 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撞到墙壁上,又反弹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李二虎抱着手腕,痛苦地嚎叫着。 公子回身,手中之剑瞬间扬起,精准地挡住了吴三鹰猛砍来的刀。 金属碰撞之声在小巷中骤然响起,火花四溅。 吴三鹰的刀还在拼命往下压,试图想用力量压制住公子。 然而公子岂会让他得逞,公子眼神一凛,抬腿就是一脚,迅猛如雷。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中对方的腹部,巨大的力量瞬间爆发。 吴三鹰只觉腹部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像被重锤击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连连后退,最终狼狈地摔倒在地。 趁着这个间隙,公子迅速挥剑,袭向一旁的李二虎,他的刀刚才被踢飞了,毫无招架之力。 公子的剑快如疾风,眨眼就到,下一秒李二虎的咽喉被刺穿,倒在了地上。 此刻,这条巷子里还站着的,只剩下公子,吴三鹰和王四豹。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与紧张的气息,三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公子身姿挺拔,气势如虹,而吴三鹰和王四豹则满脸惊恐,不知所措。 吴三鹰和王四豹对视了一眼,目光交汇的瞬间,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吴三鹰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再次提刀冲了上来。 他挥舞着长刀,口中怒吼着,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而王四豹则眼神飘忽,趁此机会,悄悄地转身,朝着小巷出口拼命跑去,竟是要逃跑。 他的脚步踉跄,神色慌张,全然不顾身后同伴的死活,只想着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公子看准时机,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 他身形敏捷,侧身躲过吴三鹰凶狠砍过来的刀,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紧接着,公子顺势挥剑劈下,剑势如虹,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下一秒,只听得一声惨叫,吴三鹰握刀的手已经被斩断。 那断手还紧紧握着刀,一同落在了地上,鲜血四溅。 吴三鹰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的脸色因剧痛而变得扭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王四豹惊慌失措,脸色惨白如纸,双脚发软却仍拼命地往巷子外跑,他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满心都是对死亡的恐惧。 公子怎会让他逃脱,毫不犹豫地掷出手中的剑。 那剑脱手而出,如流星般飞射而出,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只听“噗”的一声,剑准确无误地插入了王四豹的后背。 王四豹的身体猛地一颤,向前踉跄了几步,最终扑倒在地,不再动了,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公子并没有去管已不会动弹的王四豹,而是走到了吴三鹰的面前,缓缓蹲了下来。 他的眼神冰冷如霜,直直地盯着吴三鹰,沉声道。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第70章 爽约 公子见他不说话,只好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稍稍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你的血流的很快,不止血你很快就会死,看看这满地的鲜血,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公子的声音平静而又严肃。 他目光紧紧地锁住吴三鹰那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放缓了语速。 “如果告诉我的话,我会考虑帮你止血,你会活下去。我保证说到做到,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你想想,就这样为别人而丢掉性命,岂不是太不值得,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我一定救你。” 公子的话语中既有威逼,又有利诱,试图打破吴三鹰的心理防线。 让人惊讶的是,吴三鹰尽管身处如此绝境,伤口处的鲜血不断涌出,生命在急速流逝,但却依然坚守着身为杀手的规矩,咬紧牙关,就是不透露任何雇主的信息。 吴三鹰布满血丝的双眼透着决然,哪怕面对公子给出的生存希望,也没有丝毫动摇。 在他心中,似乎杀手的信条高于一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决不能违背那所谓的行规,将雇主的信息吐露半分,展现出了一种近乎顽固的执拗和对杀手规矩的盲目忠诚。 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伸出手臂,猛地勒住了吴三鹰的脖子。 他手臂青筋暴起,肌肉紧绷,显然是用了很大的力量。 吴三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呼吸困难,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公子的脸上带着些许复杂的神情,小声缓缓道。 “不说就不说了吧,我也不强求,深呼吸……深呼吸……一会儿就好了。” 公子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柔,仿佛此刻他不是在面对敌人,而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然而,他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眼神中也依然透着冷峻。 片刻后,吴三鹰死了,他当然会死,没有人能流干了血液还活着。 公子不认识这四个人,但他们既然是杀手,必然杀过其他人,但现如今,他们四个都死在了公子手上。 小巷中,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吴三鹰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眼神逐渐失去光彩,生命的活力彻底消散,徒留一片死寂。 他的生命被流动的血液带走,永远的沁入了土里。 至此,四个杀手全部被公子干掉,他稍作喘息后,走向王四豹的尸体。 公子俯身弯腰,双手紧紧抓住王四豹的衣服,用力将他拖了回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公子把四具尸体堆在一起,又用旁边那满是补丁且破旧不堪的草席,和只有一半的簸箕,将这四具尸体暂时遮盖起来。 巷子里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随后,他拔下那深深插在王四豹背上的剑。 用尸体的衣服仔细擦干净剑上的血液,然后将剑稳稳地插回鞘里。 他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神情淡定地走出了这条人迹罕至的小巷。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当然,也只有活人才配享受阳光,而死人却再也不可能见到阳光。 他缓步朝小吃街走去,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公子走向那条熟悉的小吃街,期望能能看到那个豆花老板熟悉的身影。 那天豆花摊老板的位置,如今却换了一番景象,那里并没有摆摊,那里只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当然是苗玥,她身姿曼妙,微风轻轻撩动她的红裙,更显婀娜多姿。 在这熙熙攘攘,满是油烟的的小吃街中,苗玥的存在就如同一道独特的风景,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公子。 公子走了过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跟苗玥打了个招呼。 然而苗玥还是那个死样子,微微侧过脸,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对公子爱搭不理。 公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苗玥态度冷淡,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予。 小吃街的喧闹声在他们周围此起彼伏,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仿佛凝结成冰,尴尬而又压抑。 公子看了看苗玥,她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对自己的招呼毫无反应。无奈之下,公子又将目光移向那个空空的摊位,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随后,他又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大太阳,那炽热的光芒刺得他眼睛微眯。 已是日上三竿,但是豆花摊老板却没来。 往常这个时候,豆花摊前早已是顾客盈门,热闹非凡。 袅袅升起的热气,起彼伏的吆喝,构成了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画面。 如今那熟悉的位置空空荡荡,只有苗玥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脸漠然。 苗玥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愤怒,阳光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心头的阴霾,她就那样孤独地伫立着,与周围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间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然而,过了许久,豆花老板却迟迟未现身。 两个人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那个豆花老板却还是没来。 苗玥的眉头终于紧紧蹙起,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那双敏锐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心中充满了不安。 难道是被那个豆花老板骗了?他根本不是万事通的人?还是说那豆花老板遭遇了什么不测? 一旁的公子同样神色凝重,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声音嘈杂,但他们却无心关注。 时间继续流逝,他们却不敢轻易离开,就在他们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推着移动小摊子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那人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苗玥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神中满是期待。 那人只顾低头推车,直到他把摊子停到苗玥和公子面前时,两人这才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先前那个在这卖豆花的老板,而是一个卖凉粉的家伙。 第71章 吓唬 卖凉粉的看了看苗玥,又看了看后面的摆摊的空位,斜挑着眉毛道。 “怎么茬啊?看什么看让一让啊,我停这卖凉粉儿!” 不出意外,卖凉粉的家伙被揍了,动手的正是苗玥。 她抬手就给了卖凉粉的几个响亮的耳光,清脆的巴掌声让卖凉粉的如梦初醒,推着车转身就跑。 苗玥却不肯罢休,飞起一脚,正踹在卖凉粉儿的屁股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卖凉粉的狼狈逃窜,而苗玥仍余怒未消,站在原地发火,周围的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周围的人都不敢看苗玥,这个看起来挺漂亮的红裙子女人,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温婉优雅。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当她生气起来的时候,竟然如此暴躁。 苗玥紧皱着眉头,迈步朝着旁边那个卖炸油饼的家伙走去,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 那家伙正全神贯注地忙碌着手中的油饼坯子,一刻也不停歇。 油锅里的热气腾腾上升,不断翻滚着,弥漫在空中。 他额头上布满细汗,却顾不上擦拭,熟练的炸着油饼。 当苗玥逐渐走近时,他全神贯注于手中的活儿,起初并未察觉。 然而,随着苗玥的靠近,他竟也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那压力仿佛有实质一般,令他心头一颤。 他手中的动作出现了片刻的停顿,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眼神闪躲游离,竟不敢直视苗玥,显得极为心虚。 显然,他刚才也看到了苗玥打了那个卖凉粉儿的,深知苗玥不好惹,此刻内心充满了不安,他只是一个卖炸油饼的,可惹不起这些人。 苗玥倒是显得淡定从容,她嘴角微微上扬,反而透着一股温和,那模样让人如沐春风,轻声说道。 “师傅,我打听一下,旁边这家卖豆花儿的人去哪了?” 声音不大,语气却还很诚恳。 卖炸油饼的家伙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苗玥过来是问这样一个问题。他的眼神中满是诧异,原本紧绷的身体此刻更加僵硬了。 他忙擦了擦额头的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个……这我也不太清楚啊,妹子。” 卖炸油饼的师傅一脸的窘迫,眼神充满了无奈,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翻动着油锅里的油饼。 “我一直在这忙乎着,一分钟几十个油饼上下的,哪有空注意别人啊。” 他眉头紧皱,额头上的汗珠滚落,说话时还时不时瞟一眼苗玥,生怕惹她不高兴。 卖炸油饼的家伙见苗玥没走,神色愈发紧张,眼睛不敢正视苗玥,接着又补充道。 “旁边……旁边那个卖麻花馓子的一天挺清闲的,要不……你问问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翻动油锅里的油饼,眼神中满是急切,似乎希望苗玥赶紧去问别人,好让自己摆脱这种尴尬到抠脚的局面。 苗玥对卖炸油饼师傅的回答当然很不满意,认为他在故意推脱,又生气了,继续逼迫那家伙说实话。 “姐姐,您别逼我了,我真的……真的一直在忙啊。” 卖炸油饼的家伙一脸无奈与焦急,声音带着几分急躁。 “您看看这锅里的油饼,稍不注意就会糊掉的。我从早到晚都没停歇,实在是没看见。” 卖炸油饼的师傅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脸上满是无奈。 苗玥眼神冰冷。 “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想在这摆摊了!老娘把你这摊子砸了。” 那家伙见苗玥表情一变,心中顿时一紧,看样子苗玥是要发火了。 他忙说道。 “额……我好像想起来一点,在我旁边卖豆花这人好像有几天没来出摊儿了。” 苗玥此时已经失去了耐心,就不再给他面子了,她双手抱在胸前,音量猛地提高,大声的问道。 “具体是几天!” 那家伙皱着眉头,眼神飘忽,努力地想了想,然后缓缓说道。 “三天吧,对,应该是三天。那天你们来找过他之后,他当时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神情慌乱。接着他就手忙脚乱地收摊回家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他收摊儿走的时候,连东西都没收拾齐全,连垫摊子的半截子砖头都扔我这了,我当时还纳闷呢,怎么大中午的就收摊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奇怪得很。” 苗玥继续追问豆花老板的住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 可那家伙却面露难色,连连摆手说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别再问我了,我确实不清楚他到底住在哪里。” 急躁的苗玥又急了,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她靠近那家伙,几乎要贴到对方身上,压低声音狠狠地说道。 “今天你不说出豆花老板的住处,就别想轻易离开这!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你看到我后面那个人了?他可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你要是不说,他会砍死你的,真的。” 苗玥说着,还转头看了看公子,那家伙顺着苗玥的视线也看了看公子。 或许是公子才杀了四个人,身上的杀气还未消散,那股令人胆寒的凛冽气息依然萦绕。 又或者那家伙看到了公子某处衣服上沾上的零星血点。 那家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他惊恐地看着苗玥,结结巴巴地说道 “姑娘,别……别开玩笑啊,我说……啧……我以前跟那豆花老板聊天的时候,听他说他是桂花胡同的。” 看苗玥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目光深邃而难以捉摸。 那家伙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情绪在脸上表露无遗,接着说。 “桂花胡同在西街靠南边那一片儿,具体是住哪家我就真不太清楚了,姐姐,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你可别让你男人来砍我啊。” 苗玥狠狠地白了那家伙一眼,满脸怒容,道。 “谁他妈说他是我男人了!你别给我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去桂花胡同找,要是找不到豆花老板,我回来就砸了你这摊子!” 说完,苗玥转身就朝桂花胡同方向快步走去,公子无奈跟上。 第72章 桂花胡同 苗玥走了,公子也走了,连炸油饼那家伙也赶紧收摊走了,还卖个屁的油饼啊! 待会儿苗玥要是真没找到那卖豆花的老板,再回来找他麻烦,那可大大的不开心了。 城西往南,桂花胡同。 苗玥一踏入桂花胡同,便感觉到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狭窄的胡同两边,老旧的房屋错落有致,墙壁上爬满了青苔。 岁月的痕迹在这条胡同里展现得淋漓尽致,石板路的缝隙中钻出嫩绿的小草,显示着这里的沧桑变迁。 苗玥一家一家地仔细看,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她的目光在斑驳的门窗和褪色的春联上扫过。 她一边走,一边向偶尔路过的居民打听豆花老板的住处。 有的人冷漠地摇摇头,继续匆匆赶路。 有的人则投来疑惑的目光,嘟囔着说不认识什么豆花老板。 苗玥在前,公子在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在胡同光滑的石板路上缓缓走着。 周围一片寂静,公子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后面有人跟着,心中不禁一紧,脚步也略微停顿,警惕地竖起耳朵,试图捕捉身后那细微的声响。 回头之后,公子才看清,那并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 只见跟在身后的只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他穿着普通人家的旧衣裳,脸上带着些许胆怯。 或许是迷路了,或许只是好奇跟在了他们后面,公子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 剑!在他转身之前就已经拔出!寒光乍现! 那孩子一脸惊恐,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眼中满是畏惧,仿佛被吓丢了魂儿。 公子望着那孩子可怜巴巴的模样,无奈地随手将剑入鞘,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道。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胡同中回荡,目光紧紧盯着面前这个瘦弱且瑟瑟发抖的孩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苗玥听到后面公子拔剑的声音,心中一惊,慌忙转身。 在这寂静的胡同里,他们虽是合作伙伴,却心思各异。 两个不同床却也异梦的人,彼此的心思难以捉摸,这让苗玥很难对公子放心,时刻都保持着警惕。 乍一听到拔剑声,苗玥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还以为公子要对她下手,那一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着实惊了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回头看见公子是对一个小男孩拔剑相向,苗玥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长长出了一口气。 刚才听到剑出鞘的那一瞬间,她以为公子终于要对自己露出獠牙,毕竟这个捉摸不透的人总是让她心里没底。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定了定神,双手抱在胸前看了看那小男孩,眉头微皱对公子道。 “只是个孩子而已,别一惊一乍的,走了。” 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还站在原地的公子和那孩子,准备继续往前走。 公子却没走,他双脚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眉头紧锁,双眸如寒星般紧紧盯着那个孩子,脸色阴沉得可怕,薄唇紧抿,冷冷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公子的表情,在孩子看来,一定很可怕。 事实也如此,那孩子惊恐的看着公子,小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咬着嘴唇,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半晌才怯懦道。 “我……我看姐姐好看,就想跟着瞧瞧。” 前面准备要走的苗玥停了下来,缓缓地回头看着小男孩。 人总爱听好听的,特别是女人。 苗玥也不例外,此刻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或许是孩子可怜的模样触动了她内心柔软的地方。 苗玥走了回来,轻盈走回来站在了小男孩面前。 只见她微微侧身,随手从腰间的钱袋里摸出几枚铜板,塞到小男孩手里,嘴角上扬,柔声道。 “呐,拿去买几串糖葫芦,别理这个叔叔,快走吧。” 那声音清脆又亲切,仿佛春日里的微风,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两人转身要走,就在这时,那小男孩突然开口道。 “哥哥姐姐是不是在找赵老五?” 他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带着一丝笃定。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准备离开的两人身形一顿,脸上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迅速转身看向小男孩。 公子眉头紧皱,一脸疑惑,道。 “谁是赵老五?”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小男孩,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此刻,公子心中满是疑问,不明白这孩子为何会突然提及这个陌生的名字。 小男孩眨了眨那双清澈的眼睛,继续道。 “就是卖豆花的赵老五,你们不是在找他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似乎很想证明自己知道的有用信息。 小脸上满是认真,还迫不及待的伸手指了指前方,示意赵老五就在那边。 公子道。 “他住哪里。” 苗玥向前一步,拉开了公子,微微俯身,面带微笑对小男孩道。 “别理这个怪叔叔,这么说,你认识卖豆花的赵老五?”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声音轻柔温和,生怕吓到眼前这个孩子,耐心地等待着小男孩给出回答。 小男孩怯怯地看了一眼公子,眼中满是畏惧,身子微微颤抖,然后往苗玥身边靠了靠,紧紧抓住苗玥的衣角,道: “认识,我们家一直在他家买豆花。” 他心里想着公子看起来好凶,还是这位姐姐看起来和善些。 公子刚还想问什么,却被苗玥伸手阻止。 苗玥心里想着,这孩子胆小,得温和点,别再吓到他,便面带微笑,温柔地对小男孩道。 “那你能带哥哥姐姐去找赵老五吗?我们也想去他家买豆花。” 小男孩看着苗玥亲切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苗玥微笑着,温柔地牵着那小男孩走在前面,时不时低头和小男孩说着话。 公子却眉头紧皱,神色警惕地走在后面,而且他的手,已经似有意似无意的往剑柄靠近。 这小男孩出现得太过蹊跷,定有不对劲之处,他不得不小心防备。 第73章 泼妇 三个人缓缓地来到桂花巷一座破旧的小院前。男孩畏畏缩缩地停下脚步,眼神中透着胆怯,怯生生地说道。 “就是这里了。” 苗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又从兜里掏出几枚铜钱递给男孩,轻柔地说道。 “去吧,去玩吧。” 随后,苗玥走上前去轻叩院门,她的脸上也带着一丝警惕。 无人应答,她眉头微微一蹙,心中不禁有些急躁,随后加大了敲门的力度。 “谁啊?” 这一次,院内传来一个妇人慵懒且略带疑惑的声音。 门开了,站在门后的是一个妇人,她的头发有些蓬乱,像是许久未曾精心梳理,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肤色暗黄,脸颊上还残留着睡觉时压出的红痕。 眉毛稀疏且杂乱,眼神中透着迷茫,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扣子也扣错了一颗。 苗玥神色焦急,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 “我找赵老五。” 妇人似乎是刚睡醒,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眼神中满是困倦与烦躁。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摆手,显得很不耐烦,嘴里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不认识,别来烦我!” 说着,动作粗鲁地就要关门,苗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门边。 妇人脸色阴沉,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中燃烧着怒火,提高了嗓门怒喝道。 “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有什么好纠缠的!” 苗玥狠狠地咬牙,目光中满是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他收了我的钱,事还没办。” 妇人冷冷地白了她一眼,头一扭,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那也不关我的事,我又不认识!” 苗玥眼一瞪,一把推开了妇人强行闯入院子。 那妇人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嘴里开始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 “你这疯女人,不许进去!还有没有王法啦!” 苗玥哪顾得上这些,她目光快速地在院子里四处搜寻。 院子平常,苗玥发现石磨,纱布,一麻袋一麻袋的黄豆,和很多做豆花的工具。 她更加确定这里是赵老五的家,但是赵老五又跑哪去了呢,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这时,刚才被粗暴推开的妇人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般冲了过来,她双眼圆瞪,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叫嚷着。 “你这无法无天的东西,竟敢在我家撒野!我跟你拼了!” 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自己好端端的在家睡觉,却平白遭此横祸,恨不得立刻将苗玥撕成碎片。 苗玥猛地转过身,眉头紧皱,双目如电,目光凌厉地死死盯着妇人,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吼道。 “赵老五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在哪儿!” 此刻苗玥的心中犹如燃烧着一团火,她满心的焦急和恼怒,付了一千两银子,现在还欠公子二百两,现在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她太急了,急着要找到赵老五,将他碎尸万段。 妇人依旧不依不饶,脸涨得通红,五官扭曲在一起,如同一个狰狞的夜叉,破口大骂。 “你这不知好歹的娼妇,竟敢在我家放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苗玥听到这越发不堪的辱骂,顿时怒目而视,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她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向前一步,喝道。 “你再敢骂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砍了!” 此时苗玥的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这妇人却如此蛮横不讲理,让她的耐心彻底耗尽。 妇人被她凶狠的模样吓得浑身一颤,双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但还是强装镇定,撇了撇嘴,微微侧过脸,用手抚了抚胸口,小声嘴硬道。 “呦!这姑娘可真蛮横。” 妇人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嘴上却不肯服软,还想着维护自己那所谓的面子。 “你妈的!!!” 苗玥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声!脸色阴沉得可怕,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直接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扇了那妇人一巴掌!大声道。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此刻苗玥的心中早已被愤怒填满,想着赵老五收了钱不办事,这妇人又百般阻拦还胡搅蛮缠。 自己已经给了她们机会,这一巴掌对她来说还算是轻的,换作以前,早杀了这妇人,一把火把房子烧了。 妇人捂住被打的脸,身子颤抖着,惊恐地看着苗玥,她的嘴唇哆嗦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他现在不像一头母狮了,更像是一只受了伤的母猫。 苗玥脸色阴沉,紧咬着牙关,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目光如刀般直直地刺向妇人,继续说道。 “现在,最后一次机会,老老实实告诉我赵老五的下落,否则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此时苗玥的心中满是烦躁,她已经在这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尽。 她向妇人迈了一小步,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妇人又往后缩了缩。 苗玥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濒临爆发的情绪,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威胁。 “都是女人,别再挑战我的底线,别逼我用下三滥的招。” 公子静静地站在一边,眉头紧锁,神情复杂。 江湖中人厮杀,向来要么气贯长虹,要么一击毙命,可眼前的场景却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呆呆地看着这两个泼妇干仗,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浑圆,满脸的难以置信。 江湖中的争斗多是英雄豪杰间的快意恩仇,现在却是两个市井泼妇在撒泼。 他的目光在两个泼妇之间来回移动,看着她们扯着嗓子互相叫骂,苗玥甚至还时不时地伸手拉扯对方的头发,心中愈发觉得荒唐。 妇人当然输了,她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脸色煞白,眼神慌乱,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她结结巴巴地道。 “我……我也不知道,他……他走的时候没跟我说去哪。” 此刻她的心里害怕极了,生怕苗玥不相信自己会再次动怒,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躲避苗玥那逼人的目光。 第74章 永远不要把后背露给敌人 苗玥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她直直地盯着妇人,冷哼一声,道。 “这么说,你还是认识赵老五的喽,刚刚为什么撒谎!” 苗玥心里不禁有些生气,这妇人一开始竟然还装作不认识赵老五,苗玥紧咬着牙关,暗暗发誓,不管用什么下作的方法,也一定要让这妇人说实话。 妇人咽了咽口水,眼神闪躲,叹了口气,怯生生地告诉苗玥。~ “唉……赵老五是个赌徒,有点钱就会去赌。”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眼泪,脸上满是无奈和愁苦之色。 “刚才我一见你们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我还以为您和那些人一样,是来讨债的。” 妇人微微低下头,继续说道。 “我是真被那些讨债的人给吓怕了。” 见苗玥没说话,妇人又道。 “我这一辈子啊,遇到赵老五也不知是福是祸,我跟他认识是在多年前的一个庙会,那一年的庙会,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跟着家里人去凑热闹,不小心和他们走散了。我心里那个急啊,四处张望着寻找家人,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差点摔倒。” “那人赶忙扶住了我,我抬头一看,是个长相还算周正的汉子,他满脸歉意,不停地跟我道歉,这个人就是赵老五。” “他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主动说帮我一起找家人。我们在人群里穿梭,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我的家人。” “从那之后,赵老五就经常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嘘寒问暖。他嘴甜,会哄人开心,家里穷点我也没太在意。一来二去的,我就动了心,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嫁给了他。” “赵老五是卖豆花的,刚开始的时候,日子虽说不富裕,但也还过得去。可谁能想到,后来他染上了赌瘾,家里那点钱都被他败光了。我劝过他,哭过闹过,可他就是不听。” “唉,现在想想,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公子静静地站在那,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凝重。 他的目光好似具有实质一般,紧紧地锁定在妇人身上,没有半分的放松。 公子剑眉微微皱起,皱痕渐深,透着难以掩饰的疑虑,深邃而明亮的眼中满是怀疑之色,仿佛要将妇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都剖析清楚。 公子坚实有力的右手食指不自觉地以一种毫无规律的节奏敲打着剑柄,似乎这种细微的小动作能够帮助他理清思绪。 他表情凝重,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试图从纷繁复杂的表象中找出那个让他感觉不对劲的点。 苗玥站在那里,神色冷峻,丝毫不为所动,她双手抱在胸前,柳眉倒竖,冷冷道。 “他平时会在哪里赌钱,给你三秒回答,答不上来就是撒谎。” 她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对方。 妇人被苗玥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浑身一颤,整个人如同筛糠一般抖动着,牙齿也咯咯作响。 她的额头布满了冷汗,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赶忙连连点头,急切地说道。 “如意赌坊,对如意赌坊,他经常在那赌。” 此刻妇人的心里充满了懊悔和害怕,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和那赌鬼有一丁点牵扯。 苗玥听罢,冷哼一声,决然转身,甩了甩衣袖,就要走。 妇人瞬间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大张着,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 “姑娘,你找到他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要不然,那该死的混蛋玩意回来一定又会打我。” 苗玥脚下生风,已经快走到门前,眼看就要开门出去。 可公子却静止在原地,脚没动,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手也没动,因为他的手已经牢牢地、悄无声息地握在了剑柄上,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死死地盯着妇人,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此时,在那无人留意的瞬间,那妇人的右手却在一个极其不易察觉的角度,以极其细微的动作,缓缓地伸进了衣服里面。 公子周身气势陡然爆发,手臂猛地一挥,那动作快如疾风,干净利落,迅猛无比,犹如一道璀璨的闪电划过沉沉的夜空,带着令人震撼的速度。 紧接着,在还未来得及眨眼的瞬间,它已经迅速完成了入鞘的动作,其速度之快,让人惊叹。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那般冷酷。 在这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那把剑的光芒一闪而过。 殷红的鲜血先是几滴几滴地落下,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随后便是血流。 地上的鲜血分明表示公子这一剑显然是劈到了什么。 那个什么,是一只手,妇人的右手! 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发出痛苦的呼喊,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怪异扭曲的惊叫。 片刻后,她才得以撕心裂肺的惨叫出来。 随着妇人那鲜血淋漓的断手一起落在地上的,还有一个黑色的圆形竹筒。 那竹筒毫不起眼,却在着地的瞬间滚了几滚,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件暗藏玄机的暗器。 竹筒外设有一个极其隐蔽的机簧开关,被巧妙地镶嵌在竹筒的表面,与竹筒的颜色融为一体。 竹筒里更是被塞得毫无空隙,满是尖锐锋利的短箭,这些短箭整齐排列,数量众多,仔细数数足有几十支,箭头在光线的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如果不是公子具有超乎常人的警惕,丝毫没有放松对妇人的防备,当他们两个人毫无察觉地转头离开的时候,毫无疑问,那阴险狡诈的妇人肯定会用这极其致命的暗器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任何时候,无论身处何种境遇,都绝对不能把后背露给不可靠的人。 因为一旦如此,就如同将自己的性命置于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显然,公子深谙此道,过往无数次与敌人的交锋和生死较量,早已让他将这一原则牢牢地刻在了心底。 第75章 歪嘴 妇人的手掌被锋利无比的利剑无情斩断,刹那间,鲜血四溅。 然而,妇人却惊人的坚毅,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仅用一只尚且完好的左手,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和精准度,迅速而准确地点住了伤口附近的穴道,试图阻止鲜血的继续流淌。 同时,她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和冷静,迅速地将断掉的血管打了个结。 她眉头紧锁,忍耐着剧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打湿了鬓角。 但他的左手却稳定而有力,没有丝毫颤抖,这足以证明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人。 看似简单粗暴的手法,居然产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显着效果。 鲜血那汹涌的流淌之势,很快就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原本汩汩冒出的鲜血逐渐减缓,伤口已不再像之前那样大量流血了,公子也不得不佩服这妇人的果敢。 那位妇人此刻的情势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 她身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的红色染红了大片衣衫,连气息也显得紊乱,呼吸声也急促起来。 但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中依然透射出一股凶悍至极的光芒,那光芒如此凌厉,如此决绝。 仿佛是一头受伤但仍凶猛的母狮,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妇人用恶狠狠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般死死盯着面前的公子,她的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过,声音沙哑却充满威胁。 “妈的!今天你不杀我,日后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愤恨。 公子却一脸平静,神色间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带着几分轻蔑,那轻挑的眉梢和上扬的嘴角都写满了不屑。 他微微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 公子神色从容,俊朗的面庞上不见一丝慌乱,深邃的眼眸中平静如水,全然没把妇人声嘶力竭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在他眼里,这妇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笑话。 妇人喘着粗气,强忍着伤痛,再次恶狠狠地看向公子,又问公子叫什么名字,那声音中带着不甘和疑惑。 接着,她紧盯着公子手中的剑,继续追问对方所使的又是什么剑法,眼神中透露出想要弄清楚一切的执着。 然而,公子只是微微仰头,望向院子里的某个房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让人难以捉摸。 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目光重新落在妇人身上,轻启双唇,只淡淡地说了四个字。 “无可奉告。” 妇人见公子如此坚决,不肯透露半点有用的信息。 她迅速捡起地上那鲜血淋漓的断掌,也不顾伤口被牵扯的剧痛,而后不顾一切地朝着院子里的一个房间疯狂逃跑,脚步踉跄却拼命向前。 公子见状,眉头紧皱,那原本平静的眼神中瞬间透着凌厉的光芒。 他毫不犹豫地身形一闪,紧跟其后追了过去,动作敏捷如风。 苗玥被气得满脸通红,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好似风箱在急速拉动。 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心焦如焚,再也无法按捺,竟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公子前面,那架势仿佛要与妇人拼命。 苗玥柳眉倒竖,愤怒之色溢于言表,牙关紧咬,腮帮微微鼓起。 她娇喝一声,飞起就是一脚,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踹开了那间房门,身形一闪,毫不犹豫地追了进去,那果敢决绝的模样让人咋舌。 这个房间很大,光线却很暗,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狭小的窗户和被踢开的大门透进来,房间的角落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那是混合着腐朽的木头与潮湿的尘土的气味。 苗玥一进入房间,目光便快速地扫过四周。 她的视线快速地在昏暗的角落里穿梭,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最后,她的目光定在了榻上坐着的那个人身上,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这间光线昏暗得犹如被阴霾笼罩的房间里,那张破旧的榻上正坐着一个眉头紧蹙的中年男人。 他眉头紧锁,阴沉的脸色仿佛能滴出水来,犹如暴雨将至前那厚重的乌云。 他的双眼冷冷地睁着,从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仿佛能直直地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敢直视。 断掌的妇人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用另一只手紧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那伤口处的鲜血仍在不断地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衫。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吃力地站在那个人的身边。 妇人眼神中满是惊恐,瞳孔因恐惧而放大,然而她却又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不敢吭声,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地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的模样极为狼狈。 他的手脚被粗绳捆得严严实实,那绳子深深嵌入肉里,勒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看见公子和苗玥后,拼尽全力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眼神中满是无助。 他的脸上也被打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原本正常的五官此刻已扭曲变形,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隙,几乎要看不见了。 青紫交加的脸颊高高隆起,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一丝一丝地往下淌,模样甚是凄惨。 尽管如此,公子和苗玥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个躺在地上,伤痕累累、面目全非的人,就是卖豆花为生的赵老五。 当然他现在没卖豆花,他已经被打得像一摊豆花。 公子和苗玥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如此惨状的赵老五。 男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原本阴沉的脸在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公子和苗玥时,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随即,那犹如鹰隼般锐利且凶狠的目光紧紧锁定他们,双唇紧闭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你们来找赵老五干什么。” 说这话时,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 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显得极为狰狞。 他一只手在榻沿边不停地轻轻敲击着,那节奏毫无规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第76章 一语道破 苗玥目光死死的盯着歪嘴,语气凌厉地问道。 “你是谁?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苗玥的声音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回荡,带着满满的疑惑和质问。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对方,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歪嘴只是冷冷地一笑,那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他这一笑,原本就歪斜的嘴变得更歪了,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脸上的肌肉也随之扭曲,让人看着毛骨悚然,仿佛这笑容背后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深意。 歪嘴竟然丝毫没有回答苗玥的问话,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把目光投向她一眼,而是迅速地将目光转向公子。 歪嘴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他的双眼眯起,目光犀利得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射向对面的人。紧接着,他开口说道。 “她不认识我,但你应该认识我。” 其语气中饱含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 他微微抬起下巴,脸上的表情写满了自信,似乎坚信对方一定知晓自己的身份。 此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公子的右手正紧紧地握在剑柄上,没有一丝松动。他的手臂肌肉紧绷,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要将剑柄嵌入掌心。 那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表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和即将爆发的力量。 他从进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能敏锐地感受到一种沉重的压力,那是一种无形却又如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来自真正顶尖高手的压力。 这种几乎要把人碾碎的沉重压力,毫无疑问是来自于对面那个眼神凌厉的歪嘴。 公子目不转睛地仔细观察对面歪嘴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眉头微微蹙起,试图从自己那纷繁复杂的记忆深处拼命地挖掘,极力找到有关这个人的哪怕是稍纵即逝的画面。 可是,在经过了短暂的思索之后,不过片刻的工夫,他便神色黯淡地放弃了回忆,摇了摇头。 因为在他的脑海里,这个人从未留下过任何痕迹。 他反复地在记忆的长河中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依旧一无所获。 那些曾经见过的面容、经历过的场景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却唯独没有眼前这个人的丝毫踪影。 他绞尽脑汁,努力回想,可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这种陌生感让他感到十分困惑,也让他对眼前的人更加警惕。 歪嘴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直抵人心,仅仅一个对视,瞬间就看透了公子的心思。 他原本还算平静的脸庞,此刻神情变得有些黯然,犹如被乌云遮住的晴空。 紧接着,他沉重地闭上双眼,然后又缓缓睁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 随后,他无奈地道。 “没想到,没想到啊,竟然从你们这一代人开始,就没人知道我了,唉……” 歪嘴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微微颤抖,语调中饱含着无尽的失落与哀伤。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仿佛在追忆着往昔的辉煌岁月。 话语间尽是沧桑之感,曾经的荣耀与名声,在时光的洪流中渐渐消逝,如今竟无人知晓,怎能不让他心生悲凉,只能以这一声长叹,抒发内心的愁苦。 公子的剑已经在缓缓拔出,剑身在剑鞘中摩擦,发出细微的“呲呲”声。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凝重,额头上也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刻,他少有的感觉到了危机,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紧张与不安。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他深知,面前的这个家伙不简单,若是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看着公子决然地拔剑,歪嘴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缓缓说道。 “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李再阳?”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浓浓的挑衅与不屑。 歪嘴的眼神里满是嘲讽,仿佛在看一个自不量力的小丑。 他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那姿态仿佛在告诉公子,这场对决还未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而他,稳操胜券,丝毫没把公子放在眼里。 公子忽然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因为他听到了三个绝对不可能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字。 那简简单单的“李再阳”三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 李再阳,那是公子的本名,这个名字在他加入追风楼时就已经被深深隐藏,知晓的人少之又少。 此刻从这个意想不到的人口中说出,让公子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脑海中思绪如乱麻,试图理清这其中的缘由。 公子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整个人依旧呆立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困惑。 歪嘴又阴阴的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极其诡异的语气说道。 “索命,他还没死,对不对?” 他的声音仿佛从幽深的地府传来,带着丝丝阴气。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条冰冷的蛇,钻进公子的耳朵,让公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歪嘴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而又阴森的光芒,仿佛早已洞悉一切,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掌控着全局的恶魔。 歪嘴突然又抛出这一句更让他惊讶的话。 那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向公子,令他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如一团乱麻。 公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愈发惊愕,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接二连三的冲击堵在了喉咙里,只能愣愣地看着歪嘴。 听到这句话,苗玥也是一惊,她精致的面容上写满了惊愕。 她瞬间变得慌乱,下意识地转头看着公子。 希望能从公子的表情中找到答案,以平复自己内心因这句话而掀起的惊涛骇浪。 第77章 公子,危! “你到底是谁!” 公子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愤怒的语气仿佛能将空气点燃。 他的脸部肌肉紧绷,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 能让他如此紧张的人,还真没几个,但很不幸,对面这个歪嘴就是其中一个。 他的出现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公子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让他难以保持往日的从容与冷静。 在紧张得让人窒息的氛围中,歪嘴那阴冷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狠厉,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朝着苗玥冲去,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公子瞬间大惊失色,心中暗叫不好。他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挥剑向歪嘴的脖子劈去,试图阻止。 他手中的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芒,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歪嘴。 歪嘴却早有防备,只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身形如鬼魅般灵活地一侧,以一种极其巧妙的姿态避开了这迅猛如闪电般的一剑。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趁着公子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歪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笑容中满是阴谋。 他右手猛地一挥,动作快如闪电,一大把毒粉瞬间从他手中撒出。 毒粉形成一团朦胧的烟雾,迅速向着公子笼罩而去。 苗玥见状,惊恐地跳开躲避,生怕被这诡异的毒粉沾染到分毫。 而歪嘴眼神阴翳地盯着公子,等待着毒粉发挥作用,将公子置于绝境。 他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苗玥,而是公子。 他所有的布局和谋划都是冲着公子去的。 现在,那一大把毒粉直逼公子面门,形势万分危急。 两者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公子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毒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面扑来,犹如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 公子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满是惊愕,但一切都已来不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毒粉朝自己袭来,毫无招架之力。 他只觉双眼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那痛苦犹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好像有无数根尖锐无比的细针同时刺入,每一根都深深地扎进眼球,带来钻心的折磨。 刹那间,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所有的光明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剥夺。 他左手下意识的捂住双眼,面部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瞬间崩塌,只剩下这让人几近崩溃的黑暗与疼痛。 “啊!!!” 公子痛苦地叫出声来,那声音充满了绝望。 他双眼紧闭,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痛苦而剧烈颤抖着。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脚步踉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和慌乱。 他的左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试图抓住什么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可周围只有无尽的黑暗虚空,什么都没抓到。 “公子!” 苗玥惊恐地呼喊着,那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苗玥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她奋力向前,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会如此在乎对方的安危。 然而,就在这时,阴险的歪嘴回身一脚,那一脚迅猛而狠厉。 苗玥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给踹倒。 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公子什么都看不见,眼前那无尽的黑暗让他失去了方向感和平衡感。 在慌乱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也跌坐在地上。 此刻的他无比狼狈,心中满是愤怒与无奈。只听见歪嘴放肆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在空气中回荡。 “哈哈哈,看来凤良教出来的人也不过如此!” 歪嘴的话语充满了嘲讽,公子强忍着剧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深知此刻自己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但他不甘心就这样任人宰割。 他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寻找反击的机会。 但当他听到凤良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头又惊了一下。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令他的思绪瞬间凌乱。 因为追风楼的教官,就叫洪凤良!这难道仅仅只是巧合?他在心中不断地反问自己。 那熟悉的名字此刻却带着无尽的疑惑和不确定性,让他原本就紧张的神经更加紧绷。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理清这其中可能存在的关联,可越是思考,心中的疑惑就越是像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 这个歪嘴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身份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让人捉摸不透。 他为何会对追风楼这样熟悉?难道他曾与追风楼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交集? 是曾经的敌人,还是隐藏在暗处的奸细? 亦或是被驱逐出门却心怀怨恨的叛徒? 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任何确切的线索来揭开他的身份。 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似乎隐藏着深意,让人不得不对他的来历和目的充满深深的疑惑。 但是现在,公子根本顾不得想太多。愤怒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烧尽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他怒喝道。 “你这真他妈卑鄙!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公子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怒火与鄙夷。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眼虽然看不见,却依然死死地盯着歪嘴所在的方向。 “哼,兵不厌诈!能赢就行!你们教官洪凤良没教过你吗!” 歪嘴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 听得出,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对自己使用下三滥招数的羞愧之意。 相反,他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得意洋洋,仿佛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高明的策略。 他扬着下巴,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继续回道。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手段不重要,结果才是关键。你们这些毛头小子,太天真!” 那副嚣张的模样,让人看了恨得牙痒痒。 第78章 近距离缠斗 公子紧闭双眼,凭借着之前对周围环境的记忆和敏锐的听觉,判断着歪嘴的位置。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准备随时迎接歪嘴的再次攻击。 一旁的苗玥心急如焚,她从地上爬起来,眉头一拧,额头渗出细汗,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她没想到,公子竟然会遭了这家伙的暗算。 苗玥手一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数枚毒针。 那毒针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冰冷的弧线,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她的动作迅猛而决绝,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数枚毒针之上,期望能借此改变哪怕一丁点儿眼前不利的局面。 然而,希望却落了空,苗玥满心期待能击中目标,可结果却事与愿违。 歪嘴只是微微侧身,动作极其敏捷,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那几枚毒针落了空,直直地扎在了歪嘴身后的木窗上。 毒针深深嵌入木窗之中,尾部还在微微颤动,可见苗玥出手时用了极大的力气。 此刻的苗玥,脸上写满了不甘,她紧盯着歪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诧和恼怒,似乎没想到对方能如此轻易地躲过自己的致命一击。 公子暂时失明,啥也看不见,歪嘴在躲开苗玥的毒针后,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便再次向公子冲了过去。 他步伐迅猛,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如同恶狼扑向受伤的羔羊。 公子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借着敏锐的听觉来感知周围的一切。 他听到了歪嘴身形移动带起的风声,那风声呼啸着,预示着危险的临近。 公子没有丝毫犹豫,侧身一闪,动作干净利落。 同时,他手中的剑顺势一挥,剑身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他满心的愤怒。 尽管双目不能视物,但公子的动作依然精准而有力。 歪嘴完全没想到公子在失明的这般不利情况下,竟然还能有如此敏捷的反应。 他本以为这是一次十拿九稳的攻击,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狞笑,可瞬间就被震惊所取代。 公子那顺势一挥的剑,来势汹汹,差点就划伤了他。 歪嘴心中大惊,顿时冷汗直冒,出于本能也是赶紧后退几步。 那个歪嘴疯狂地叫嚣着。 “继续啊,废物!我倒要看看洪凤良教出来的人有多厉害。” 他刺耳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恶意,眼神中透露出张狂。 公子丝毫没有理会他嚣张跋扈的挑衅,而是全神贯注地集中精力,仔细的感受着周围极其细微的动静。 这一次,嚣张跋扈的歪嘴出乎意料地学乖了,他屏住呼吸,肌肉紧绷,极其轻微缓慢的移动着脚步,像一只谨慎的猫一样,悄悄地向公子靠近。 苗玥心急如焚地大叫,喊道。 “小心!他在你左前方向,一丈远的地方!” 她的声音带着急切,响彻四周,因为紧张,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只希望公子能听到自己的提醒,及时躲开危险。 出人意料的是,公子面对苗玥的提醒,并没有选择躲避。 他毫不犹豫地直接朝左前方一丈的地方迅猛突进。 与此同时,他手中紧握的剑闪烁着寒芒,伴随着他的动作凌厉地劈了过去。 那决绝的气势,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歪嘴看起来也是个身经百战的人,竟以极其敏捷的身姿躲开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 公子这全力的一击落空,心中不免一阵惊愕。 正在他为此惊骇之时,忽听背后传来一阵尖锐的风声响起,那风声犹如催命的号角。 他瞬间意识到危险逼近,想要回身抵抗,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此时已然为时已晚,他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公子忽然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后腰上,紧接着后腰上像是被重重的猛踹了一脚。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在地,狼狈不堪,脸上满是惊愕的神情。 苗玥心急如焚,想要再次出声提醒公子。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在一边默默处理伤口的妇人突然目露凶光,朝苗玥凶猛地冲了过来。 苗玥猝不及防,只得迅速迎战,两个人瞬间缠斗在一起,一时间难解难分。 两个女人的打斗使得原本安静的房间里变得很是嘈杂,各种声响交织在一起。 公子此刻左右快速转头,神情专注而紧张,凭借着自身敏锐的听觉,仔细分辨着,不放过任何一丝靠近自己的细微声音,试图在这混乱中洞察危险。 风声又起,凌厉而急促,有人再次发动了攻击。 听那风声的走向,呼呼作响,带着凌厉的气势,这一次的攻击显然是直直地朝自己而来。 那风声带着敌人的杀意,越来越近,越来越猛,令人毛骨悚然。 公子的剑在刚才一摔之间脱手飞出,他全身的肌肉也随之收紧,身体蜷缩,护住要害,准备硬接这一击。 不出所料,就在下一秒,公子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身上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不过,好在他早有防备,事先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护住了要害。 也正因如此,这迅猛的一脚并没有踢到要害部位。 尽管如此,这一脚的力道还是让他身形一晃,一阵剧痛传来。 他紧咬牙关,面部因强忍着痛楚而显得有些扭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但他丝毫没有退缩,迅速跃起,如同一头猎豹般迅猛地扑向刚才袭击者的位置。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公子这全力一扑却扑了个空,并没有抱住刚才踢他的人。 他心中猛地闪过一丝惊愕,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原本胸有成竹,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对方,然后近距离缠斗,从而制住歪嘴。 近距离缠斗对一个看不见的瞎子来说,无疑是拉低双方差距的最好办法。 因为在近距离的接触中,对方难以利用距离和视野优势进行攻击和躲避,公子也能更准确地判断对方的动作和意图,从而做出有效的反击。 这也是公子多年积累的厮杀经验。 第79章 还有高手!!! 公子飞身一扑,然而却未能抓住歪嘴,原本精心打算的近距离缠斗策略也瞬间落空。 只是这一扑的失误,就让公子瞬间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由于公子的失误,局面瞬间急转直下。 公子的近距离缠斗计划落空,还没来得及重新调整姿态的时候。 歪嘴已经抓住机会,猛地飞起一脚,以横扫千军之势朝着公子的头部迅猛踢去。 这一脚又快又狠,带着呼呼的风声,公子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防御。 “砰” 一声恐怖的闷响,歪嘴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到了公子的头部。 公子的脑袋受到这突如其来的重击,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身体如同被狂风摧残的落叶,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公子的意识瞬间陷入了混沌,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他试图挣扎着起身,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四肢软绵绵地瘫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 周围的嘈杂声仿佛渐渐远去,公子最终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 苗玥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脸上写满了惊恐,心脏似乎都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整个人呆住了。 在那一瞬间,苗玥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公子可能被踢死了。她大叫着冲了过去,那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苗玥的脚步都有些踉跄,可她根本无暇顾及。 她只想赶快看看公子如何,要是连公子都死了,那自己也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公子的死活。 他们认识不久,交流也不算多,可在看到公子遭受重击昏迷的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揪了一下。 公子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他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有人在喊叫,很杂很乱,不像是苗玥一个人发出的动静。 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让他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难以分辨。 有尖锐的惊呼,有愤怒的咆哮,还有焦急的呼喊。 公子想要努力听清这些声音,想要从中理解现在的情况,可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自己似乎正在陷入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 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想要分辨出这些声音的来源和含义。 然而,每一次努力都像是在泥潭中挣扎,越陷越深。 公子感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流逝,那些声音也逐渐变得飘渺虚幻。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苗玥焦急万分的面容,但这一切都如同闪烁的烛光,在黑暗中渐渐熄灭。 盘龙城,某个房间的床上,公子在昏迷许久后,终于缓缓有了苏醒的迹象。 他先是手指微微颤动,随后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然而,刚一睁眼,他却感觉眼睛刺痛无比,那强烈的不适感仿佛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入眼球。 公子忍不住皱起眉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却依旧无法缓解这钻心的刺痛。 很不幸,他的双眼还没恢复,眼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他仿佛被永远地囚禁在这没有一丝光亮的世界里,无论他怎样小心点睁开眼睛,哪怕只是睁开一条缝,眼珠也会剧烈刺痛。 公子努力地想要睁眼,却始终只能待在令人绝望的黑暗中。 公子的心里少有的出现了恐惧,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糟糕的念头。 “难道我要永远活在黑暗中?以后该怎么办?我的眼睛还能恢复么?” 种种的未知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 公子微微皱起眉头,用鼻子轻轻地嗅了嗅,努力分辨着空气中弥漫的气味。 很快,他便发现这房间里有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那香味清幽而独特,绝不是男人会用的。 凭着这细腻的香气,他心中断定,这应该是一个女人的房间,而自己为何会身处此地,他一时也有些茫然。 公子虽然双眼无法视物,但他敏锐的感觉到有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那脚步声很轻很缓,却还是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紧接着,便是一阵“吱呀”的声响,他清楚这是开门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让他的心不由得微微一紧。 有人轻轻地走了进来,脚步很轻,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仍清晰可闻。 随即,又是一道细微的金属声传来,在这寂静中格外突兀。 公子闭着眼睛,不敢轻举妄动,仔细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他集中精神,分辨着这声音的来源和意味,终于发现那是金属盆放到桌子上发出的声音。 他的心跳略微加快,心中暗自揣测着来者的意图。 “难道?有人端着盆要来给自己放血么?” 公子的心中不禁冒出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要是自己晚醒一会儿,岂不是死定了,到了阴曹地府还是个糊涂鬼。 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额头上不知不觉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心湖此刻犹如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 接着,一阵“哗哗”的水声传来,公子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发现那是毛巾被放在水里搅动,然后又把毛巾捞起来拧水的声音。 那声音清晰可闻,仿佛就在他的耳畔,毛巾与水的摩擦声,还有拧动时水滴滴落的声响, “嗯?这是什么放血法子?” 公子满心狐疑,眉头紧锁,在心中暗自思忖道。 “难道还要把我脖子洗干净,再把我像猪一样往脖子上捅一刀放血?” 想到这样恐怖的场景,他强忍着想要颤抖的身体。 身体虽然没抖,但是冷汗却又冒了出来,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窖之中。 “可是……他们要我的血干什么?做血豆腐?” 公子满心疑惑,这个想法让他感到既荒唐,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的血能有何用处,难道自己真的要和猪一个死法? 第80章 暧昧 苗玥手里拿着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走向躺在床上的公子。 公子那苍白的脸上此时满是细密的汗珠,苗玥望着这一幕,不禁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可惜。 这样一个长相一流,武功又好的男人,以后可能永远都是一个瞎子了。 这种残酷的现实让人难以接受,上天似乎故意跟他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令人不禁为之叹息。 随后,苗玥轻柔地伸出手,手中的热毛巾轻轻地落在公子的额头。 啪! 就在这一瞬间,公子的手如闪电般迅速地抓住了苗玥伸过来的手。 下一秒,公子反应敏捷,以极快的速度翻身而起,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转瞬之间,公子就将苗玥牢牢地压在了床上。此刻,苗玥的脸上满是惊恐。 而公子的脸上则透露出紧张,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谁!?” 公子猛地大喝一声,那语气中不仅有询问,更多的是质问。 声音凌厉,带着无形的压力,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他紧皱眉头,手上正在用力,似乎对方若不赶快给出一个回答,他便立即置对方于死地。 苗玥十分清楚,如果自己不赶紧表明身份,这个家伙绝对真的会下死手,这一点,她毫不怀疑。 她深知眼前这个公子的狠辣决绝,冷酷无情的作风她早有见识。 苗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呼吸都有些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明白,此时必须立刻表明身份。 “苗玥!我是苗玥!” 苗玥几乎是脱口而出,急切的声音喊出这个名字。 在听到苗玥喊出的名字后,公子紧紧钳制的手微微松了松,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缓和。 苗玥紧张地盯着公子,终于,公子那充满力量的大手最终放开了她。 公子缓缓直起身,修长的身姿挺拔如松。 他微微侧头,剑眉轻蹙,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条紧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周围的一切都因他这沉思的模样而安静下来。 片刻,苗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你……能不能从我身上先下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和无奈,双颊绯红如霞。 苗玥的呼吸略显急促,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身子微微扭动,试图摆脱这种令人尴尬和不适的局面,那模样着实惹人怜惜。 公子闻言,这才回过神来,顺手摸了摸所处的位置,顿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讶异。 他发现自己竟正骑在苗玥身上,两个人的姿势极其暧昧。 苗玥的发丝有些凌乱,她的双手被压在身侧,而公子的身躯紧紧贴着她,这种姿势,只有在热恋期的情侣情难自禁时才会出现,此刻却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们之间,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微妙,充满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局促。 公子如梦初醒,迅速从苗玥身上翻下来,略显狼狈地坐在靠墙的床边,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满含歉意地抱歉道。 “不好意思。” 公子一只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苗玥满脸通红地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 原本她拿着给公子擦汗的热毛巾,却在公子的突然袭击下失手落到了床上。 那热毛巾蕴含的水分迅速沁湿了床单的一块地方,那湿润的痕迹在此时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暧昧。 看起来,更像是情侣间激情过后留下的某种产物。 苗玥咬着嘴唇,那贝齿轻咬粉嫩唇瓣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嗔怪,缓缓地将毛巾放回了桌上的水盆。 而她此刻的心思也如同这复杂的情境一般难以捉摸。 公子眉头一皱,率先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沉默,开口询问苗玥。 “这是什么地方。” 他眉头微蹙,此刻的他急于从苗玥口中得到答案,以便能更好地了解自己所处的未知环境。 苗玥整理了一下心情,道。 “我朋友的地方,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公子微微侧头,俊朗的脸上满是疑惑,用带着几分怀疑的语气说道。 “你的朋友?张荷花?” 公子好看的剑眉紧紧皱起,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解。 话语出口的同时,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似乎对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人充满不信任。 没等苗玥回答,公子立刻又迫不及待地说道。 “这么说,咱们还在盘龙城?那个歪嘴的家伙呢!” 公子神色焦急,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眼神中透着急切。 他双手握拳,身子前倾,此刻的公子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心中的急躁让他难以保持平静,迫切地想要从苗玥口中得到关于那个歪嘴家伙的消息。 苗玥道。 “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的迷茫与无奈。 公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立刻着急地追问,道。 “嘶~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那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急切,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质问语气。 额头上的青筋随着情绪的激动而微微跳动,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焦虑和困惑的状态之中。 苗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缓缓说道。 “我也被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那个房间里只剩下你和我。” 她的眼神中透着迷茫,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还未从那场可怕的经历中完全缓过神来。 苗玥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个歪嘴……太强了,简直深不可测。” 公子紧皱眉头,喃喃道。 “你醒过来就没看见那个歪嘴。啧!可是,他又没杀我们,这又是为什么。” 公子的表情充满了疑惑,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还是说歪嘴另有目的? 公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似乎想要从这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来。 第81章 选择 苗玥微微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公子一眼,随后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积攒勇气,才缓缓说道。 “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问你。” 公子微微侧头,看向苗玥的方向,神色瞬间变得专注起来,好像是极其敏锐地听出了苗玥语气中的不对。 他如剑般的眉毛微微蹙起,面容此刻多了几分凝重,身姿也不自觉地挺直,仿佛进入了一种警觉的状态。 苗玥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她紧紧地盯着公子,语气带着几分愤怒地逼问。 “索命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沉默,长久的沉默,似乎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苗玥双唇紧闭,秀眉微蹙,眼神中满是纠结,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公子同样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重起来,只有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这片寂静里。 片刻后,苗玥终究无法再沉默下去,她紧咬嘴唇,神情显得极为焦虑,开口道。 “或许,我该换个问法,索命,他没死,他还活着对不对?” 苗玥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近乎绝望的期盼。 见公子半天不说话,苗玥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突然,她猛地拿起了一个什么东西,只听“噌”的一声,那尖锐的动静,明显是拔剑的声音。 饶是向来沉着冷静的公子,此时也无法淡定。 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身子下意识缩了一下,心中暗叫不好,没想到苗玥竟会如此冲动,事态的发展好像在瞬间超出了他的掌控。 公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你干嘛要如此执着。”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不忍。 公子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苗玥的执拗感到无奈。 剑在苗玥手上,锋利的剑刃在闪烁着寒芒。 而秘密在公子的嘴里,他双唇紧闭,神色凝重。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难解之局。 而这场难解之局的主导权在公子手里,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都可能让剑拔弩张的局势缓和,当然也不排除说错话,让局势更加恶化。 公子心里很清楚,自己此刻的言语稍有不慎,苗玥手中那寒气逼人的剑就可能毫不犹豫地砍过来。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现在毫不怀疑苗玥对深挖索命一事的决心。 他深知苗玥的执拗,那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 每一次看到苗玥提起此事时眼中燃烧的怒火和执着,公子都明白这件事在她心中的分量。 如今,面对这一触即发的局面,公子不得不谨慎言辞,以免激怒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 公子坐在床与墙结合的角落,使得苗玥无法完全看清他表情,沉声道。 “想知道那些事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确定你真的能承受么?” 他的声音低沉,似有警告,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这背后的事情一旦知晓,便再也无法回头,你可要想清楚了。” 苗玥大声说道。 “废话,我也不想再多说,你只需要清清楚楚地告诉我,索命到底有没有死?” 苗玥手里握剑,那凌厉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对方,语气中充满了急切。 公子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你有你的想法,这一点我明白,但我也有我的原则。你听清楚了,这一切是有条件的。倘若你不答应我的条件,哪怕你现在一剑砍了我,我也绝不会透露半点。” “你对索命用情至深,肯为他做任何事,但我对朋友,对上面也要有个交代,这一点,我的决心也不比你低。” 苗玥眉头紧皱,神色中满是疑惑与急切,大声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在这里拐弯抹角!还有,你的条件又是什么?赶紧痛痛快快地讲清楚,别故弄玄虚!” 公子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缓缓开口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给过你四个选择。” 苗玥一脸茫然,不耐烦地说道。 “什么四个选择?我根本记不住。时间过去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谁能把你说的话一直放在心上。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公子也不急,反而神色平静,缓缓说道。 “如果你执意要去深挖索命的事情,那我不得不告诉你。第一个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直接杀了你。绝不会有半点手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你这般肆意深挖,你现在还没死,只不过因为你和索命的关系,换作别人,我早已经下了死手。” 公子可能觉得现在这种局面,想要单纯地威胁苗玥,似乎差了点力度和说服力。他稍作停顿,又道。 “虽然我现在没有绝对能杀死你的能力,这一点我不否认。” “但是,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在索命这件事上纠缠不休,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接替我的位置,继续履行我没有完成的任务。” “接替我的那个人必定会不择手段,到时候,你还是得死。所以,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不要做这种无谓的冒险。” 见苗玥没有说话,似乎在沉思当中,公子继续道。 “第二个选择,那就是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从此之后,咱们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共享荣辱,共担风险。你不再是局外人,而是能深入了解一切的内部成员。” 苗玥不回答,公子道。 “第三,在我们的监视下生活,如果我们发现你依然在调查索命的事,参照第一种选择,我们还是会杀你,不过,基于这段时间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可能放弃对这件事的调查,所以,第三个选择在我这里已经不存在了。” 苗玥依旧保持沉默,当然,公子也能猜到苗玥现在是什么表情。 公子继续,给出了第四种选择。 “第四,我会带你回我们的大本营,在那里,你可以了解到有关于索命的一切,但我得事先跟你说明白,一旦去了那里,你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离开,你得好好考虑清楚这个后果。” 第82章 干不过就吹哨子 苗玥眼神复杂地看着公子,那目光中交织着迷茫、纠结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随后顿了顿,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积攒勇气,良久,才缓缓说道。 “我可不可以不选。这几个选择,每一个对我来说,都是沉重的枷锁,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走?非要我从这几个当中做出抉择吗?” 公子郑重地点了点头,表情严肃,道。 “没错,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既然想要知道关于索命的事情,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秘密,这是规矩,也是必然。” 公子根本不等苗玥回答,紧接着又道。 “你也可以直接杀了我,就用你手里的剑,如果我没猜错,你手里用的,正是我的秋龙剑。这把剑跟随我多年,今天能死在我自己的剑下,我也没什么话说。” 苗玥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剑,没错,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公子的剑。 苗玥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略显无奈,道。 “原来这把剑叫秋龙,很好听的名字,的确是把好剑。不过,我不会杀你,我选第四个选择。” 公子略一沉吟,眉头微微皱起,道。 “当真?此事可不是儿戏,你最好考虑清楚。一旦做出了决定,便再无回头之路,其中的种种后果,你都要想明白。” 苗玥扬了扬眉毛,眼神坚定,道。 “人生,本就是由一个一个的选择组成,每一个选择都是岔路口,让我们走向不同的方向。在这件事上,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不管结果是还是坏,我都不会后悔。 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你们女人在感情上真是够执着,一旦认准了,便不顾一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即便再多说也是无益,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苗玥道。 “现在要怎么做?” 公子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神情凝重,似乎在整理思绪。随后,他缓缓开口对苗玥说道。 “在我们大本营里,有一座藏书阁,阁中存放着大量的典籍、卷宗。我们执行过的每一次任务,无论大小,都会被详细记录并存放其中。” “你想知道的一切,都能在那里找到答案。” 苗玥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毫不犹豫地说道。 “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公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个歪嘴实在是来路不明,他出现得莫名其妙,目的也不明不白,如今连下落都不明了。” “我始终没想通,他为什么放过了我们。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再遇到些什么危险,绝逼是要挂。所以,我得吹哨子了。” 苗玥一脸的茫然,完全没听明白公子的意思,问道。 “吹哨子?什么吹哨子?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这没头没脑的,我听不懂。” 公子略带歉意的一笑,抱歉道。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内部常用的说法,说习惯了,一时没考虑到你可能听不懂。” “吹哨子,就是找帮手的意思。通常在遇到棘手的状况或者自己难以应对的危险时,我们就会到附近找自己人帮忙。” 苗玥道。 “自己人?你是说盘龙城里还有你们的人?” 公子道。 “没错,为了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和完成各种任务,我们在每座城都有联络点,这些联络点安排了人手驻点。” “他们平时潜伏在暗处,不引人注目,默默收集情报,他们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子,为我们的各种行动提供保障。” 苗玥刚张开口,还想问些什么,话还未出口就被公子打断,道。 “不要问其他的了,在盘龙城郊外的主路上,有一家瓦房,瓦房门口的土墙上,挂着一大两小,三个竹条编的簸箕,特征很明显。” “你带着我的秋龙剑,去瓦房里找一个叫张老狗的人,把情况说明,他们知道要怎么办。” 苗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她睁大了眼睛,心中波涛汹涌。 真是没想到公子所隶属的组织竟然有着如此庞大的体系,其触角竟然延伸到了如此众多的城池,并且安排得如此周密细致,简直可以说是手眼通天了。 这背后所蕴含的力量和布局,让她感到深深的震撼和难以置信。 苗玥逐渐从震惊中缓过来,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把秋龙剑收回剑鞘,道。 “行!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苗玥转身要走,公子在身后急切地忙道。 “诶!等一下!” 苗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眉头微皱,一脸疑惑地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要嘱咐的?时间紧迫,你赶快一次性说清楚,我也好心里有数。” 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顶,脸上泛起一丝尴尬,道。 “那个……饿了,能不能顺便让荷花他妈送点饭来。” 苗玥忍不住没好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里嘟囔着抱怨了几句,随后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出去,给他安排伙食。 苗玥急匆匆地在张荷花那里借了一匹马,她将秋龙剑用布仔细包裹好背在背上。 翻身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朝着城外扬鞭狂奔而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盘龙城郊外,瓦房暗哨点。 陈风和白羽两个家伙并肩坐在瓦房外的土墙上惬意地聊天。 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们的衣角。 陈风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道。 “白羽,你那还有钱没,借我点。你放心啊,等我下个月发了饷钱,一定第一时间还你。” 白羽斜睨了陈风一眼,略带不满地说道。 “你又没钱了?不是我说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那钱就不能省着点花吗?每次一发饷钱,你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女人,挥霍一空。” “这样下去怎么能行?总得给自己攒点钱以防万一啊,不借!” 第83章 张老狗 陈风不依不饶,一脸谄媚地说道。 “白羽哥~~~白羽哥哥~~~你就行行好,再借我一次嘛。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我一定会还的,您就相信我吧!今晚上小翠还等我呢,要是我没钱,那多没面子啊。” “求求你了,好兄弟,多少借点,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白羽哥哥~~~” 他边说边拉扯着白羽的衣袖,白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推开陈风,道。 “哎呦我干!好好说话,弄得我起了一身毛毛狗。” 陈风几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白羽,目光中充满了急切,道。 “就这一次,就再借这一次。白羽哥,你是知道我的难处的。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才问你借。” “最后再借这一次,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啦。只要你借我这一次,我给你洗一个月袜子都行。” 白羽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道。 “唉~~~我真是服了你了,陈风。我真没想到,你借钱也要去嫖。兄弟,你无敌了,真的。” 陈风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情,急切地道。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哎呦我白羽哥,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我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绝对不会食言,你放心好兄弟。” 白羽连忙摆手,道。 “诶!别误会,我可没答应啊,这样吧,咱们打个赌,让老天爷决定要不要借给你。” 陈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整个人来了兴趣,兴奋地道。 “好啊,来吧,赌什么?白羽哥,你快说,不管赌什么,我都奉陪到底,反正老天爷会站在我这边的,只要能借到钱,我请老天爷一起嫖。” 白羽翻了个白眼,道。 “就赌我们经常赌的东西,赌下一批路过我们门前的人数是单是双。” 陈风对于这这样的打赌已经有些不耐烦,但为了借到钱,还是说道。 “行吧行吧,赌吧,我选双,好事成双嘛,如果下一批路过的人是双数,你就得借钱给我,不能耍赖。” 白羽微微点头,算是应允了对方的提议。随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了看门前大路的两个方向。 不一会儿,出城方向突然尘土飞扬,那扬起的尘土在空中弥漫,隐隐约约间,还有马匹的嘶鸣声传来,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有人正快马加鞭赶来。 陈风和白羽两人的神情都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目光紧紧盯着那尘土飞扬的方向,满心期待。 陈风当然是输了,因为骑马飞奔的人正是苗玥。 苗玥急匆匆地出了盘龙城,毫不犹豫地沿着公子所说的道路,纵马一路飞奔。 她的眼神专注,一路上都在仔细留意公子所说的那些特征。 每经过一处房屋,她都会认真观察周围的环境和标识,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关键的细节。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可她全然不顾,心中想尽快找到目标。 终于,那匹疾驰的马在瓦房的土墙前停了下来,马蹄扬起的尘土弥漫在四周。 陈风和白羽正坐在斑驳的土墙上,被扬起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他们一边用衣袖捂住口鼻,一边不停地咳嗽着,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十分狼狈。 苗玥翻身下马,目光快速地扫了一眼土墙上挂着的一大两小的两个簸箕,随后便大大咧咧地扯着嗓子喊道。 “喂!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张老狗的!有急事!快让他出来!” 陈风和白羽都看了看苗玥背上背的东西,都是一脸的疑惑。 白羽敏捷地跳下墙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警惕地说道: “你是干什么的。”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戒备,眼神紧紧地盯着苗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只要苗玥稍有异常举动,他便会立刻做出反应。 苗玥满脸焦急,大声喊道。 “我找他有急事!十万火急,性命攸关!他在不在,在的话赶紧叫他出来。” 她紧紧的握着马鞭,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有些尖锐。 白羽眼眸微眯,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他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突然间,他认出了她。 就在不久前,公子曾经还把她带到这里来审问过。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陈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眉头紧皱,似乎也认出了这个女人。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手足无措的他下意识地转头看着白羽,好像在等白羽做决定。 白羽略微一沉思,然后转头对陈风道。 “你先去进去告诉老张一声,让他出来看看,就说有人找他。” 他的语气沉着,果断的做出决定。说着,还轻轻拍了拍陈风的肩膀,似乎是让对方镇定一点的意思。 陈风刚一转身,脚都还没来得及迈开,就看见张老狗慢悠悠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从瓦房里走了出来。 他那略显邋遢的身影在门口的光影中显得有些突兀,手中那碗面还升腾着缕缕白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而他看到苗玥时,也是一脸的茫然。 张老狗咬了一口手里的一瓣蒜,然后用筷子快速地嗦了一口面,朝着这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边走,嘴里还在不停地咀嚼着,腮帮子鼓起来一鼓一鼓的,那模样看上去十分粗鲁随意,全然不顾及形象。 张老狗先是斜着眼睛看了看陈风和白羽,那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接着又把目光转向了苗玥,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嗦了一口面条,一边含糊不清地道。 “咋的了。” 苗玥看了看他,眉头紧蹙,语气略带质问的道。 “你就是张老狗?” 张老狗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了苗玥一眼,满脸的不耐烦,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随后便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咬了一口蒜,又嗦了一口面,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 苗玥神色凝重,将背上的剑取了下来,随后动作利落地撸开紧紧包裹着剑的布。 布缓缓滑落,露出了里面的秋龙剑。 第84章 磨剑与剩面 看到剑,陈风和白羽心里一紧,还以为苗玥要干什么呢,都纷纷后退了一步,神色紧张。 张老狗一挥筷子,道。 “别慌!” 张老狗一眼就看出端倪,随手把碗和蒜放到一边的石磨上,接过那把剑道。 “这……这把剑怎么在你手上?它的主人呢?” 苗玥也不废话,直接道。 “这把秋龙剑的主人,也就是那个叫公子的家伙,他让我把这把剑交给你,他说,你知道要怎么办的。” 张老狗浑身抖了一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知道像公子这样的人风里来雨里去,每天在刀尖上打滚,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必然危机四伏。” “可即便心里明白,哪怕是公子这种身手不凡的人,也总有失手丧命的一天,却也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此刻,他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往日与公子相处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心中满是悲戚,久久不能平静。 张老狗声音微颤,道。 “他死了?尸体在哪?” 苗玥道。 “盘龙城里,他没死,不过也算半死不活了。” 盘龙城里? 张老狗心里起了一丝怀疑,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疑惑。 按正常流程来说,公子在盘龙城里出事,应该就近找在盘龙城驻点的人,也就是张老狗的直属上司,表哥。 可如今却绕过表哥,向下越级找到了他,这其中定有蹊跷。 张老狗在心中暗自思忖,脑海中快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愈发觉得此事迷雾重重,不似表面这般简单。 公子为何舍近求远,让这个女人来通知他?这难免让张老狗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 在一瞬间,张老狗甚至以为苗玥这个女人是想要用这把剑将他骗到别处做掉! 可是……张老狗把苗玥带来的剑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半天,这的确是公子的秋龙剑无疑。 张老狗心里快速盘算,打定了主意,不论苗玥出于什么目的,既然秋龙剑在她手上,这说明公子一定是出事了。 不管怎样,就算是冒险,他也得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老狗急道。 “快!带我去见他!” 张老狗不愧是条老狗,行动极为迅速,如风一般大叫着跑去旁边马厩牵马,同时将秋龙剑背到了自己身上。 一个人像风一样来,两个人像风一样去,留下陈风和白羽两个人呆在原地。 公子的实力他们可是见识过的,然而如今,连公子都被人整得半死不活了,这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盘龙城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竟能将公子整成这样。 白羽闷着不吭声,径直走回房间,把自己的佩剑拿了出来,然后蹲在瓦房门口的一块磨刀石旁边,一声不响地磨起了自己的剑。 陈风也没说话,走到石磨边,捡了张老狗剩的半碗面吃。 苗玥与张老狗,二人各自骑着一匹马,风驰电掣的从郊外飞奔入城。 马蹄声如滚滚闷雷,扬起阵阵尘土。没过多久,两人便抵达了公子所在的地方。 张老狗满脸焦急,脚步慌乱,急匆匆地一把推开门,心都揪在了一起,本以为会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残忍场面。 可他定睛一看,却瞧见公子优哉悠哉地坐在桌边,双手抱着一只烤鸭在啃,那吃相一时间让他也不由得愣住了。 公子听到动静,缓缓抬头朝向门口,嘴角还沾着些许油渍,说道 “老张?你们来了。” 老张几乎是瞬间就敏锐地发现了不对,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公子,见公子的双眼紧闭,又黑又肿,那模样甚是吓人,一看就很严重。 张老狗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神情紧张,一脸急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大声道。 “你的眼睛!这是出了什么事!” 公子用力一把将张老狗迅速拉了过来,满脸严肃,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小声道。 “快,通知表哥,让他快来,记住,让他带鸽子!快去!” 张老狗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快速冲出房间。 他脚步如风,转眼就跑到大街上,身手敏捷地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背上。 骏马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飞奔起来。 张老狗心急如焚,十万火急地往表哥驻点的地方赶去。 一路上,他的脸色紧绷,忽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公子之所以要舍近求远,先通知自己,然后让自己来通知表哥,实则有着一番深远的用意。 如果这次自己能表现好,无疑是给自己创造了一个绝佳的立功机会。 如此一来,公子日后在向上报告此事之时,张老狗便能顺理成章地获得好处,就算是要离开追风楼,也能论功行赏获得一笔可观的赏银。 想着想着,纵马狂奔的张老狗心中愈发焦急不安,情绪也越发难以控制,忽然有些哽咽起来。 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双手更加疯狂地抽打着马背,恨不得让马立刻起飞。 此刻的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公子那又黑又肿的双眼,那模样实在是令人揪心。 张老狗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有在心里暗自祈祷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他的眼睛瞎掉。 表哥住在盘龙城一条普普通通的巷子中,张老狗来过很多回。 但今天,那扇厚重的大门紧闭着,张老狗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该不会又出去搞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破事了吧。” 张老狗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乱如麻,他胡思乱想着,仿佛看到了公子深陷绝境而无人施救的惨状。 张老狗顾不得许多,一边不顾一切地疯狂拍打着大门,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喊。 “开门!快开门呐!快开门!出事了!” 万幸中的万幸,就在张老狗一颗心沉入谷底之际,那扇门被打开了。 真是老天保佑,表哥今天并没有出去找女人逍遥快活,而是正准备补个觉。 他打开门,看着外面火急火燎的张老狗,便没好脸色,道。 “有你这么敲门的吗!你家里谁死了!” 第85章 木鸽子 张老狗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急吼吼地道。 “快!公子出事!情况万分危急!带上鸽子!” 话音未落,又忍不住大口喘气,眼神满是焦急。 表哥向来对张老狗就没个好脸色,平日里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然而,此刻从他嘴里听到公子出事,他的脸色也是陡然一变,瞬间凝重起来。 又听到张老狗急切地让他带鸽子,表哥心里更是“咯噔”一下,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绝非一般的麻烦。 表哥猛嗷的叫了一嗓子,那声音好似荒野中的狼嚎,算是给了张老狗一个回应,随后便如一阵旋风般迅速跑回房间。 很快,表哥如风一般冲了出来,一只手提着自己的兵器,那是一杆霸王金枪! 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雕花的鸟笼子。 表哥毫不犹豫地将鸟笼子用力丢给张老狗,随后提着那杆沉重的金枪,冲出了巷子。 巷子口,那里是表哥经常停马的地方。 表哥动作利落,解开拴马的绳子,翻身上马 眨眼间,表哥已经连人带马冲出了好几丈,却发现张老狗没有跟上。 表哥懊恼的调转马头,冲回巷子口,对还在巷子里喘气的张老狗大骂 “你他妈的快跟上!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他在哪!” 表哥一见到公子的样子,大惊失色,他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满脸的难以置信。 没想到前几天还和他一起摸**的人,现在眼睛竟然伤成了这样。 公子的眼睛根本无法睁开,眼周发红,眼皮发黑,看上去十分吓人。 表哥的心猛地一揪,忙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杂种干的?” 公子摇了摇头,道。 “不认识,我只记得是个歪嘴的家伙。” 表哥破口大骂,道。 “挨千刀的!让我遇上,直接把他嘴撕了!这伤得也太重了!能不能睁开啊?能不能看见东西啊。” 表哥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道。 “快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帮你捅了他!” 表哥越说越激动,他双眼圆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有事你吱声!!兄弟我第一个上!” 公子拦住了他,道。 “先别说这些了,我让你带的鸽子带了没有。” 表哥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说道。 “带了带了,就在这儿呢。” 说着,指了指身后张老狗手里抱着的笼子。 公子松了一口气,道。 “快!把这封信塞进去,放鸽子!” 在等待表哥来的时候,公子已经让苗玥代笔,把这几天来所遭遇的事情和让自己失明的毒粉,包括毒粉的颜色,气味,以及自己的伤势情况,都一一记录下来,写成了一封信。 表哥从鸟笼子里拿出来一只灰白色的鸽子,但那只鸽子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物该有的生机。 鸽子全身僵直,丝毫没有挣扎的迹象。原本该灵活扑腾的翅膀也无力地下垂着,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死了的鸽子。 接下来的操作更让苗玥震惊,不知道表哥按了按鸽子的什么地方,那鸽子的肚子竟然打开了。表哥的动作熟练而迅速,苗玥都没看清具体的细节。 只见表哥娴熟的将信折好,放进了鸽子的肚子里,随后又小心翼翼地关好,似乎这一系列动作他已重复过无数次。 这让苗玥更加确定了死鸽子的猜想,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一只活鸽子可以这样被打开肚子,塞进一封信。 正常的活鸽子是有生命和感知的,它们不可能乖乖地任人如此操作。 而眼前这只鸽子一动不动,毫无反抗。 苗玥靠近了表哥,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木头雕刻的鸽子。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之前隔得远,她竟没瞧出来。 这木鸽子雕刻得极为逼真,羽毛的纹理清晰可见,若不是近距离观察,还真容易被蒙混过去。 苗玥心中满是疑惑,眉头紧紧皱起,目光紧紧盯着那只木头雕刻的鸽子,暗自思忖。 “就这一块木头加俩翅膀的玩意儿就能送信?怎么送?难道还会飞不成? 她摇了摇头,实在无法理解这只木头鸽子能怎么送信。 然而下一秒,苗玥就被惊到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知道表哥按了木头鸽子的什么地方,那只鸽子忽然动了起来。 原本死气沉沉的木雕鸽子,翅膀开始缓缓扇动,头部也轻微地转动着,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生命,苗玥惊讶得嘴巴微张,半天都合不拢。 如果现在不是白天,苗玥甚至以为自己是见了鬼。 然而木鸽子的确在扑腾翅膀,表哥走到窗子边,将鸽子朝天上抛去,木鸽子就这样在苗玥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飞远了。 “那……那是什么?” 苗月的声音带着惊愕。 表哥和张老狗正在全神贯注地检查公子眼睛的伤势,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此时,只有苗月一个人看到鸽子飞走,她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问了这么一句。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只渐渐远去的鸽子,似乎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表哥看了苗玥一眼,没头没脑的回答道。 “你管他是啥,反正不是烤鸭!” 他的目光仍停留在公子受伤的眼睛上,心思完全没在苗玥的问题上,这随口而出的回答让苗玥更加摸不着头脑。 表哥没理苗玥,自顾自地吩咐张老狗道。 “老狗,去找钉子来,把鸟笼子钉在窗子上,省得那破玩意儿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路。”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说完便又查看起公子的伤势。 张老狗应了一声,便匆匆下楼去找钉子了。 苗玥又震了一下,满脸的难以置信,提高了音量道。 “你是说那个木头鸽子还会自己飞回来?”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仿佛听到了这辈子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86章 悲催·雷 这一次,表哥看都没有看苗玥,目光依旧紧盯着公子的伤口,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道。 “不飞回来,我放它出去干什么。”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额头上也隐隐有细汗渗出,显然心思完全在公子的伤势上,根本无暇顾及苗玥的震惊。 苗玥脑子已经混乱了,思绪如一团乱麻,竟然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想再问什么。 她张了张嘴,刚要发声,表哥就不耐烦了,道。 “别在这杵着,打盆热水来给我兄弟洗脸,那么大个人没点眼力见儿呢?” 又有人震惊了,这一次被震惊的人是公子。 因为听声音,一向强势、从不轻易听从他人吩咐的苗玥,这一回居然真的乖乖去打热水了。 那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清晰地昭示着她确实按照表哥的要求去做了,这实在是令公子感到震惊。 公子不由得叹气,看来在调教女人这方面,他跟表哥是差着好几个身位的。 青云城里的天道门,天道门里的流云山,流云山里的追风楼。 追风楼前宽阔的广场上,零零星星有几个人在走动。 这些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但在这些身影中,有一个人显得格外扎眼,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那个人横躺在阳光充足的一截台阶上,四肢随意地伸展着,姿势极为放松,好像是在晒太阳。 他整个人完全沉浸在那片温暖的阳光中,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毫无形象可言,身上的衣物显得皱皱巴巴。 他脸上盖了一本书,那本书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如何成为绝世高手》,这书名与他此刻懒散的姿态形成了一种奇特而又荒诞的对比。 正在晒太阳的人忽然浑身一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似乎是做了个极其可怕的噩梦。 他有些烦躁地拿开了盖在脸上的书,嘴里嘟囔着几句含混不清的话语,那声音低沉而模糊,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他紧接着坐了起来,眉头紧皱,满脸的恼怒,手臂猛地一抡,将书朝远处狠狠地砸去。 他费力地爬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在动作间显得更加凌乱不堪。 他双手叉腰,挺直了腰杆站在广场上,像往常一样开始了每天必走的流程————叫骂。 “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 “凭什么把我关在这个鬼地方!” “我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快放我走!” “我要回家!我要种地!我要挖包谷!” “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给我个准话,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杂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人一边骂,一边在广场上转着圈狂奔。 他,当然就是李麻雷,一个被命运捉弄到快要崩溃的家伙。 路过的人只是淡淡的转头看他一眼,目光中没有丝毫的停留,甚至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在他身上。 对于他们来说,李麻雷就像是路边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谁又会对一粒尘埃产生怜悯。 这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已经见过无数回,多到已经无法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具体的画面,早已经司空见惯。 对于这种事情,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动容,只是默默的走过,将这一切视为平常。 在远处的一处屋檐下,狗贼和另一个负责扫地的老家伙正悠闲地坐在阴凉处的台阶上,看着远处疯狂叫骂狂奔的李麻雷。 狗贼率先开口,道。 “来吧,赌一把,他这次又要闹多久。” 扫地的老家伙眯着眼睛,看了看那边还在发狂的李麻雷,眉头微皱,想了想道。 “一刻钟吧,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还没人能一直闹一刻钟以上。”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和冷漠。 狗贼皱着眉头,大声道。 “我看不然,你说的那是一般人,我看这哥们儿不一般,我赌他能闹一刻钟以上。” 说完,狗贼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根香,插在面前砖缝上。 狗贼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斜着眼睛说道。 “走着瞧,你就等着输吧。” 李麻雷依旧在广场上声嘶力竭地叫骂着,狂奔着,似乎今天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宣泄出来。 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沙哑,但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还在嗷嗷乱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根香在慢慢地燃烧着。 扫地的老家伙神情逐渐变得紧张起来,而狗贼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终于,一刻钟过去了,李麻雷还在闹腾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老家伙懊恼地拍了拍大腿,叹道。 “哎呀!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折腾。” 狗贼得意地笑了笑,说道。 “怎么样,愿赌服输吧。” 老家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 “好,算你厉害。” 没错,他们的赌注就是一句“算你厉害”。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赌注,一句看似毫无意义的话。 远处,李麻雷还在飞奔,丝毫不见要收场的意思。 扫地的老家伙也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准备去扫地了。对于他们来说,李麻雷的这场闹剧不过是乏味生活中的调味剂而已。 对面的屋檐下,一根翠绿的黄瓜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李麻雷飞了过来,最后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那根黄瓜落地之后,瞬间断成了两截,紧接着,就听到那个方向传来的第二个人愤怒的叫骂声。 “李麻雷!你他妈有完没完了!” 第二个叫骂声毫无疑问是在骂李麻雷,那个人直直地站在对面的屋檐下,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锅铲,脸色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此人正是追风楼的厨子,平日里就脾气火爆。 此刻,他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巴一张一合,愤怒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从嘴里蹦出。 “你他妈的成天在这吵吵,吵吵你妈呢!吓得老子盐盒子都掉锅里了,赶紧来削土豆!还要不要吃饭了!” 第87章 雷哥往事 李麻雷看着地上的两截黄瓜,随手就捡了起来,在衣服上蹭了蹭,便啃了起来。 李麻雷边啃黄瓜,边对那厨子叫道。 “知道了!我再喊最后一声!喊完就来!” 厨子也不回答,转身进去炒菜了。 李麻雷艰难地咽下口里那还未来得及咀嚼充分的黄瓜,随后猛地抬起头,对着天空声嘶力竭地怒吼! “苍天啊!你睁开眼看看我这可怜人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困在这鬼地方!我想我妈了!想我家的两亩包谷地!”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在整个广场上空回荡。 他也还算挺守规矩,在声嘶力竭地嚎完这饱含着痛苦与不甘的一嗓子之后,便收拾起糟糕透顶的心情。 他缓缓的朝着厨房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开始他的工作————削土豆。 至于为什么李麻雷没像其他人那样被关在牢房之中,而是能在厨房削土豆,这中间其实还有点颇值得说道说道的曲折缘由。 公子在那天离开了追风楼,之后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却一直都没回来。 李麻雷左等右等,从日出等到日落,又从日落等到日出,从期待等到焦虑,从焦虑等到抑郁。 这种日子就如同死水一般,一天又一天毫无生气且无比无聊的过着。 每一天都仿佛是在重复做着前一天的事情,毫无新意,令人感到无比的沉闷和压抑。 李麻雷就在这样单调乏味的时光中浑浑噩噩,公子却始终没有回来。 终于,在看不到尽头的绝望与煎熬中,李麻雷崩溃了。 寂静的晚上,他在牢房里痛哭流涕起来。 那悲悲切切的哭声在牢房中不断地回荡着,声音别提多凄惨。 哭声传到了其他牢房,把别的的狱友吓得够呛。 狱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惊醒,他们面面相觑,以为是闹鬼了,一个个寒毛直竖,大气都不敢出。 狱友们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中,都逐渐发现,这凄惨的哭声是从李麻雷的牢房传来的。 然而,这些人并没有给予李麻雷哪怕一丝一毫的劝慰。 他们只是冷漠地听着那哭声,因为这跟他们毫无关系。 他们对李麻雷现在的痛苦和崩溃视而不见,还有人露出了厌烦的表情。 李麻雷才不管这些,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绝望之中无法自拔。 每天晚上夜深人静,整排牢房区都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他就开始哭。 那哭声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悲愤,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凄厉。 后来,他不但晚上哭,有时候连白天也能听到他哭。 渐渐的,李麻雷发现哭好像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只要他一哭,就会招来其他牢房传来无下限的咒骂。 那些咒骂声充满了厌恶,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有粗俗的叫骂,有恶毒的诅咒,还有冷嘲热讽。 这一天,李麻雷突然不哭了。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猛地站起身,以一种决然的姿态跳上了桌子。 在桌子上,他像一头失控的公牛。 他又蹦又跳,又挥舞着双臂,嘴里还不停地怒吼着,疯狂地发泄着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 他跳下桌子,用力把桌子掀翻,紧接着,他又不顾一切地把床上的东西全部扔到地上。 又跳上床板,上窜下跳的蹦,一下又一下,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这一次狱友们都沉默了,并没有一个人责骂,他们都静静的听着从李麻雷房间传来的动静。 因为砸桌子,掀床板这种事情,他们刚来的时候也做过,而且这种愤怒发泄完了就完了,并不会持续太久。 总之一句话,只要李麻雷不哭,什么都好说,他们最怕李麻雷哭,李麻雷一哭他们就感觉毛骨悚然。 李麻雷就这样哭了几天,闹了几天。 他的嗓子都喊哑了,然而让他感到无比心寒的是,他这般激烈的情绪宣泄,除了其他牢房里那些冷漠的狱友会时不时地骂自己几句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理会。 似乎他的痛苦、他的愤怒、他的绝望,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如同空气一般微不足道。 没有人关心他为何而哭,为何而闹,更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多看他一眼。 他就像被世界遗忘在这个黑暗角落的孤独灵魂,独自承受着一切。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整个人都有些心灰意冷。 平日里狗贼送来的饭菜,他也看都不看一眼,完全不去吃,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想着干脆就把自己饿死算了。 反正这世间无人在意他的死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一死了之,也落得个清净。 狗贼对他的绝食之举竟也没管他,完全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 就这样一连三天,李麻雷滴水未进、粒米未食,而那狗贼每次前来送饭时,见他不吃,便直接把饭菜收走,没有一句劝说,没有一丝怜悯。 仿佛李麻雷的死活与他毫无干系,他只是机械地完成着送饭和收走的动作,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如同对待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一般。 绝食第四天,李麻雷看着门口的地上,那里摆着狗贼送来的饭,他犹豫着要不要吃一点的时候,一抬头却看见了牢房的窗子。 李麻雷绝望的叹气,不知何时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当他望窗兴叹的时候,忽然,他好像发现了哪里不对,嗯?窗子上的铁条,貌似少了一根,那里正好露出了一个能让人钻出去的口。 李麻雷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他的双眼迸发出异常明亮的光芒,心中充满了激动。 他满心以为自己这几日的绝食抗争终于感动了那铁石心肠的狗贼,甚至天真地觉得这是狗贼要放他走的信号。 他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重获自由后的种种美好景象。 他想象着自己走出这令人压抑的鬼地方,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那种自由的感觉让他陶醉不已。 想到这里,他内心的激动愈发强烈,一刻也待不住了,似乎再多停留一秒都会让他无法忍受。 第88章 皮子痒了 他迫不及待的搬来桌子,开始行动。 那个洞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他通过。 他全然不顾可能会被擦伤的危险,不顾一切地顺着窗子上的洞就奋力爬了出去。 他的身体在狭小的洞口处艰难地扭动着,衣物被粗糙的边缘刮破,皮肤也被划出了一道道血痕,但他丝毫没有在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他使出浑身解数,终于顺利地翻出了窗子。 窗子距离地面太高,他跌坐在地上。 他不管不顾的爬起来,跑到了空旷的广场上。这一刻,他简直欣喜若狂,兴奋的模样仿佛灵魂都在燃烧。 他就像一条在岸上快要干死的鱼忽然奇迹般地回到了水里,整个人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连蹦带跳的朝着一个看起来没人的方向就拼命跑。 他的身影在广场上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风,仿佛身后有无数的恶鬼在追赶。 满心欢喜地跑到广场边,本以为自由就在眼前。 然而,命运却在此刻跟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他迎面遇到了两个表情严肃的巡逻狱兵,瞬间让他的喜悦如坠冰窟。 两个狱兵看到企图逃跑的他,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 他们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李麻雷毫无还手之力。 最终,鼻青脸肿的李麻雷被无情地拖回了那间牢房 李麻雷被重新扔回牢房,满心的困惑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开始去吃狗贼送来的饭,吃饱了饭,体力得到恢复,他坐在角落里,眼神专注,又仔细的思考。 思来想去,李麻雷的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之前的种种细节。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的分析是正确的,这里面肯定是出岔子了。 或许?是时间不对?李麻雷满心狐疑,喃喃自语。难道应该晚上走?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在他心中扎了根。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李麻雷又一次小心翼翼地钻出了窗户,怀着忐忑与期待,轻手轻脚地跑到了广场上。 然而,倒霉的李麻雷刚一走出广场,还没来得及多跑几步,身后突然又出现两个凶神恶煞的狱兵。 他们不由分说,再次对他拳打脚踢,李麻雷毫无招架之力。 他又被无情地打了一顿,像拖死狗一样被送回了那令人绝望的牢房。 从那天以后,李麻雷不甘心放弃,试过无数次逃离。 奇怪的是,自己离开牢房安然无事,可只要一走出广场的范围,就仿佛触动了某种魔咒,总会有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由分说地过来揍他,让他的逃跑计划一次次落空。 他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挨打之后,才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狗贼并没有打算放他走,他只是默许李麻雷在牢房和广场之间活动,一旦越界,就会挨揍。 从那天以后,李麻雷仿佛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他经常熟练地翻出牢房,毫无顾忌地在广场上闲逛。 以往那种提心吊胆、害怕被揍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只要不离开广场,确实也没有人会过来揍他。 他时而慢悠悠地踱步,时而驻足凝望远处的追风楼,享受着这有限但难得的自由时光。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他那略显沧桑却又带着几分惬意的身影。 他有时候会在广场的角落里自言自语,又或者对着空气挥舞拳头。 尽管活动范围有限,但至少在这广场之上,他能暂时忘却牢房的压抑与束缚。 负责看管普通牢房的狗贼,对于李麻雷经常翻出牢房在广场上闲逛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到。 其实,这背后是有原因的。因为公子离开的时候,曾经特意嘱咐过狗贼,让他对这个李麻雷好一点,或许,公子也觉得有些对不住李麻雷。 狗贼也只是按照公子的吩咐行事,所以那天,他拿走了李麻雷牢房窗子上的那根铁条,即便看到李麻雷翻出窗子,在广场上晃悠,他也权当没看见,任由李麻雷享受那片刻所谓的自由。 这样一系列的操作下来,其他的狱友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李麻雷哭闹撒泼后,就能够如此自由地在广场上活动而不被惩罚,心中也萌生出了想法,于是都纷纷开始效仿李麻雷。 那一晚,所有的犯人都在哭,整个牢房区哭声一片。 狗贼听到这嘈杂的动静,吓了一跳,以为真的是见了鬼。 不过李麻雷的狱友们可没有李麻雷那么好的待遇。 他们天真地以为效仿李麻雷便能获得同样的自由,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 就在他们放肆哭嚎的当晚,狗贼被这混乱的局面彻底激怒,立马叫来了大批狱兵,对这些闹事的犯人进行强力镇压。 大批狱兵进场,手持棍棒冲进各个牢房,对着毫无防备的犯人们一阵棍棒。 哭嚎声瞬间被痛苦的呻吟和求饶声所取代,原本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凄惨,空气中弥漫着恐惧和绝望的气息。 在广场上正悠闲地闲逛,晒着月光浴的李麻雷,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降临的无妄之灾。 混乱之中,那些如狼似虎的狱兵根本来不及分辨,竟将他当成了企图越狱的人。 李麻雷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事,就被狱兵们稀里糊涂地又打了一顿,给踢回了牢房。 挨了那一顿毫无缘由的乱棍,李麻雷浑身上下都是伤。 新伤叠着旧伤,每一处都火辣辣地疼,让他痛苦不堪。 连续几天,李麻雷都躲在牢房里养伤,他满心恐惧,根本不敢出去。 然而,在几天之后,尽管心中仍有余悸,李麻雷最终还是翻出去了。 因为在那个牢房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实在是太无聊了,太孤独了,太寂寞了,太没事干了,连一丝能打发时间的活动都没有。 这种压抑到极致的感觉,迫使他不得不再次走向那熟悉又令他恐惧的广场。 他甚至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他想出去再被打一顿,也总比待在牢房里好。 用文化人的说法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通俗来说呢,就是皮子痒了。 第89章 吃饱饭·骂厨子 起初的时候情况还算好,李麻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麻雷渐渐的也不满足于活动范围仅仅只限在广场之内了。 他渴望自由的心思愈发强烈,可对狱兵的恐惧又让他不敢往广场外迈出一步。 无奈之下,他满心愤懑,情绪激动,只好开始不停地咒骂,以此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是的,只要他不离开广场范围,就算他在广场上大骂,也基本没人管他。 但在众多的人当中,唯独有一个人看他不顺眼,那个人便是厨子。 李麻雷天天都会出现在广场上,毫无顾忌地谩骂,那不堪入耳的话语充斥着整个广场。 就这么一直骂呀骂,骂完就回牢房吃饭,一直骂到后来他已经不知道还能骂什么的时候。 他千不该万不该,真的就不应该骂厨子。 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李麻雷开始骂这里的饭太硬了,骂菜太咸了,骂土豆没削干净皮儿了。 厨子向来脾气不好,一听到他在外面叽叽歪歪的,心里顿时就来气了。 其他人会惯着他,但厨子可不会惯着他这臭毛病。 某天,李麻雷又像往常一样在广场上肆无忌惮地叫嚣着,大声质问为什么要炒白菜,而不炒花菜。 刺耳的谩骂声在广场上空回荡着,脾气火爆的厨子再也无法忍受,他气呼呼地从厨房冲了出来。 厨子犹如一阵疾风,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李麻雷面前,不由分说地将李麻雷一下子按在地上,紧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李麻雷毫无还手之力。 李麻雷在这场冲突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这倒不是因为李麻雷自身太弱,要怪只怪这个厨子不止会炒菜,还是个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李麻雷在广场上闲逛没人管他,这是好事,可是厨子打他,竟然也没有人来管。 李麻雷心里苦啊!先是骂菜不好吃会被打,后来不管李麻雷骂什么,都会被厨子打。 李麻雷似乎是找到了新的乐趣,他每次没事干了,就跑去骂厨子。 骂完厨子就跑回牢房躲着,然后和厨子隔窗吐口水对骂。 厨子也被李麻雷每天那不厌其烦的骚扰,弄得够呛。 几乎每一天,李麻雷都要挑出各种各样的毛病,不是骂菜太咸了,就是骂汤太淡了,厨子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殆尽,内心的怒火也越烧越旺。 终于,在忍无可忍的一天,厨子决定玩把大的。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结束这样无休止的闹剧,还大家一个清静,也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这一天,李麻雷像往常一样吃完了饭,然后又熟练的爬出了窗子,像个游魂一般在广场上漫无目的地日逛卵逛。 厨子先是让人抄了李麻雷的后路,就是提前安排几个人悄悄地隐藏在暗处,等到时机成熟,迅速行动,死死的堵住李麻雷牢房的窗口,让他毫无退路,犹如瓮中捉鳖一般,将李麻雷牢牢地困在广场上。 果然,李麻雷在广场上漫不经心地溜达了一会儿之后,便晃晃悠悠地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他像往常一样,站在厨房门口,嘴里不干不净地乱骂着厨子。 厨子听到那刺耳的叫骂声,瞬间怒不可遏,一下子冲了出来,双眼喷射着怒火,脚下生风,直奔李麻雷而去。 李麻雷见状,脸色骤变,哪里还顾得上继续叫骂,本能地掉头就跑,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李麻雷一边嘴里不停地骂着各种难听的话,一边脚下生风拼命地跑,与此同时,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那笑容充满了挑衅。 他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的牢房狂奔而去,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李麻雷像头发情期的公牛一路狂奔,忽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牢房门口的窗子竟然被厨房的人牢牢守着,那严阵以待的架势让他的退路彻底被截断。 这下子,他回不去了,刚才还嚣张无比的他,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一下就慌了神。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完蛋!这次要被打死了! 李麻雷见牢房回不去,急忙调转方向,在广场上毫无头绪地东奔西跑。 他现在不像公牛了,更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慌不择路,狼狈至极。 而身后的厨子则紧追不舍,气势汹汹。 李麻雷被厨子撵得到处跑,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引得广场上的众人侧目观望。 “我错了!我错了!别追了!” 这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呼喊声是李麻雷叫出来的。 此刻的他,面色惨白,声音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 他恐惧得一批,快要被身后那如猛虎般狂追不舍的厨子给吓死了。 每一次听到厨子愈发逼近的脚步声,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双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本能还是驱使着他拼命的在广场上跑着。 牢房里的狱友们纷纷趴在铁窗上,兴致勃勃地看戏。 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外面混乱的场景,脸上挂着或幸灾乐祸或饶有兴致的表情。 对于他们来说,在这日复一日枯燥乏味又压抑的牢狱生活中,这也是难得的一场好戏。 平日里的烦闷与无聊在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驱散,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狱友们一个个也都没闲着,有的兴奋的欢呼,有的扯着嗓子在大声叫好,有在提醒李麻雷小心,还有人一脸戏谑地在吹着口哨…… 狱友们表情各异,动作不同,把这场闹剧烘托得更加热闹非凡。 李麻雷终究没能逃脱厨子的追逐,还是被抓住了。 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绝望。 在李麻雷被抓住后,牢房区顿时传来一阵嘘声。 那嘘声此起彼伏,有的充满了嘲讽,有的带着幸灾乐祸,还有的只是纯粹为这场追逐画上一个热闹的句号。 第90章 李医官 嘘声在牢房区里回荡,他们眼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在责怪李麻雷,怪他竟然让一场好戏这么快就结束了,也让他们没了消遣的节目。 这一次,李麻雷被厨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半死,其力度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厨子的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积压已久的怨气。 拳头如疾风骤雨般落在李麻雷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麻雷起初还能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到后来,只能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任由厨子的大脚在身上踢。 厨子下了狠手,毫不留情的劲头,让狱友们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惊。 拳头与身体碰撞发出的闷响,重锤一般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狱友们原本还嘻嘻哈哈的表情瞬间凝固,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李麻雷最后是被几个狱兵七手八脚地抬回的牢房。 他的身体软塌塌的,毫无生气,像一条破麻袋般任由那几个狱兵摆弄。 狱兵们的动作粗鲁而急促,丝毫没有在意李麻雷是否会因此而加重伤势。 他们抬着李麻雷,一路磕磕绊绊,李麻雷的身躯不时地晃动着,那凄惨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没一会儿,从远处追风楼里缓缓走出一个女人。 她身着素雅的衣裙,身姿婀娜,只是脸上神情冷淡。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木质雕花的药箱,在狗贼的陪同下,走进了关押李麻雷的牢房。 这个女人,便是李麻雷刚到这里时,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 她的身影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微光,在李麻雷意识模糊之际,最先映入了他的眼帘。 后来,李麻雷曾经偷偷摸摸地跟狗贼打听过这个女人的情况,好一阵软磨硬泡,才知道这个女人是追风楼里负责治疗伤病的医官。 李麻雷只知道她姓李,至于她具体叫什么名字,狗贼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任凭李麻雷如何软磨硬泡,狗贼就是没说,李麻雷也就无从知晓了。 那时的李医官,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一种近乎无情的冷漠表情,她那双深邃的眼睛毫无波澜,静静地看着从昏迷中刚刚醒过来、意识还有些模糊的李麻雷。 现在,李医官还是一成不变,带着仿若寒霜的表情,还是跟那个时候一样,用冷漠的表情看着李麻雷,没有一丝怜悯。 李医官轻车熟路的开始工作,极其麻利的给李麻雷检查伤势。 她的眼神专注而冷静,双手熟练地触摸着伤口的每一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 检查完毕后,又迅速而精准地为李麻雷上了药,动作快速而利落。 做完她该做的事情,李医官面无表情地收拾好药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牢房。 然而,在即将离开之前,她却微微转头,目光再次看向了床上伤痕累累的李麻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 随后,她对着身旁的狗贼说道。 “让他们下手的时候注意点,别老是没轻没重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度。 他说话的语气也算不上是关心,更像是上司对下属的工作安排。 本以为这一次毒打之后李麻雷能消停了,毕竟被打得半死,任谁都该长点记性。 然而,结果却让厨子大为吃惊。 也不知道是李麻雷命硬,还是李医官的药好用,李麻雷仅仅是休息了短短几天之后,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又开始了在广场上那肆无忌惮的咒骂,声音高亢且刺耳,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厨子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和听到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李麻雷这个家伙为什么如此执着,如此倔强。 厨子觉得李麻雷快要疯了,或者说他觉得李麻雷已经疯了。 他完全无法理解李麻雷到底是被什么执念所驱使,才会每天准时准点的出现在厨房门口与他对骂。 厨子已经彻底服气了,平日里那个脾气暴躁、点火就着的厨子,在对骂、吐口水的较量中认输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毅力输给了李麻雷,没错,脾气暴躁的厨子最终输给了倔强的驴子。 不过,此事之后,厨子也算是彻底认清了李麻雷的性子。 尽管心有不甘,但他还是跟李麻雷约法三章。 从今往后,李麻雷平日在广场上怎么闲逛,他都不会管。 而且,李麻雷再怎么肆无忌惮地骂饭菜不好吃,厨子也不再管了。 但是李麻雷骂完了以后,就必须要按照约定进来厨房干活。 要么是坐在小板凳上,拿着小刀削土豆,要么就是淘米煮饭,又或者是站在水槽边,面对堆积如山的碗碟,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地洗碗。 总之,不能光骂不干活,这是厨子给李麻雷定下的规矩,也是李麻雷为自己的肆意谩骂所付出的“代价”。 对于厨子提出的要求,李麻雷竟然毫不犹豫地欣然答应。 他在这里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无聊了,整天无所事事,简直要把人憋疯。 如今能有点事儿干,甭管是削土豆、淘米煮饭,还是洗碗,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解脱,最起码能让他活得像个人,能让他暂时忘掉被囚禁的痛苦 。 这一天,李麻雷在广场上谩骂发泄,发泄完了去厨房里帮忙削土豆,忙碌了许久,削了一大筐。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趁着厨子不注意,鬼鬼祟祟地又顺走了两根胡萝卜,边吃边向自己的牢房走去。 李麻雷正得意洋洋的嚼着胡萝卜,突然看见狗贼和李医官从自己面前跑过,朝着追风楼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追风楼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李麻雷的注意力却全在李医官的婀娜的背影上。 望着李医官逐渐跑远的背影,李麻雷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真是个美人,小屁股扭一扭的,连跑都跑得那么好看,不知道以后会嫁给谁。” 第91章 追风楼组织架构 温暖的阳光透过雕花的金丝楠窗户洒在追风楼六楼某个房间的地上。 宽大而厚重的红木条案后,坐着一个四十刚出头的中年男人。 他神色凝重,神情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一封信。 右手食指在红木案子上轻轻敲击着,敲击的节奏似乎就是他内心思绪的回响。 他眉头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眸中不时闪过一丝疑虑。 周围静谧无声,只有那敲击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只为等待他看完这封信,做出决断。 他,是追风楼当之无愧的重要人物,其影响力不容小觑。 如果非要对他在追风楼的地位有个明确的排名,毋庸置疑,他应该算是追风楼的前五位。 他的谋略与智慧为众人所钦佩,每一次的决策都展现出其深谋远虑。 他的功绩也历历在目,为天道门解决了诸多难题。 在众人眼中,他就是追风楼的中流砥柱,是稳定局势的关键人物,地位举足轻重。 他叫洪凤良。 此人二十岁刚出头时,凭借着过高的武学造诣和超高的胆识,便已在江湖中崭露头角。 三十岁时,已经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人物。 无论是常常混迹江湖的老手,还是初出茅庐的新秀,都对他有所耳闻。 但在三十岁后,却突然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此时的洪凤良坐在红木条案后的红木大椅上,却也是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的信已经放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支叶子烟。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缓缓划过。 烟雾缭绕,他深邃的眼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 烟雾不停歇,一直向上飘散,逐渐融入头顶那片朦胧的空气中,模糊了他与周围环境的界限。 他平日里并不经常吸叶子烟,对他而言,这并非是一种习惯性的消遣。 然而,每当面临重大决策的关键时刻,他不得不吸上几根叶子烟,让自己更加镇定,做出对局势更有利的决策。 洪凤良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追风楼的兴衰荣辱,也影响着众多人的命运,他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也从未有过丝毫懈怠。 追风楼虽然就天道门内部的关系而言,毫无疑问是属于其众多分支机构当中的一个。 但是,令人倍感疑惑的是,天道门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公开的场合明确地承认过追风楼这个机构的存在。 这种不承认的态度,使得追风楼在外界看来充满了神秘色彩,让人难以捉摸天道门与追风楼之间真正的关联和意图。 但这不过是外人浮于表面、未经深究的片面观点。 对于每个历经考验得以加入了追风楼的人而言,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一句话。 “天道门是面子,而追风楼是里子,很多面子不方便做的事情,就需要里子来做。” 这句话在每个加入追风楼的人心中深深扎根。 在他们看来,天道门高高在上、光彩照人的表面形象,代表着光明和替天行道。 是可以对外展示的光辉旗帜,而追风楼,则如同隐匿在皮肤下的内在肌肉,虽不显于阳光之下,却在阴影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众多时候,当天道门因种种缘由,碍于其光明正大的形象而不方便采取行动去处理的事务。 那些充满风险与黑暗的任务,就必然要依靠追风楼这个“里子”挺身而出,默默完成那些不为人知却至关重要的使命。 所以他们的存在仿佛是未被阳光照射到的角落,低调而隐秘,和他们所做的那些充满敏感性的事情一样,都会被想方设法、不遗余力地极力隐藏。 他们所做的事情,永远不被外界轻易知晓。 回到追风楼的组织结构问题,这其中存在着颇为独特的情况。 追风楼虽然在经济来源方面主要是依靠天道门的支持,然而在其他诸多关键方面,却有着令人刮目的独立运行系统。 比如在人员管理上,追风楼拥有自主的招募和选拔机制,不受天道门过多的干涉。 在决策流程方面,能够先斩后奏,无需层层上报天道门获取批准。 在任务执行方面,也能按照自己的策略和节奏推进,拥有很强的自主性和灵活性。 书及至此,就不得不说一下追风楼的这座独特的塔楼建筑。 追风楼是一座宏伟高大的建筑,有七层楼高。 其主要材料为汉白玉,辅料则是金丝楠木。 汉白玉的主体架构使楼体显得庄重肃穆,金丝楠木的精妙点缀又让其不失精致。 两者相辅相成,共同造就了这座独具魅力的追风楼。 追风楼共计七层,气势非凡。 第一层乃是一处极为宽大的大厅,堂宇宽敞,气势恢宏。 厅内布置典雅,桌椅摆放整齐有序。平日里,这里主要用来接待重要客人,或者追风楼内部有什么需要众人商量问题时候的场所。 大厅门口全天皆有卫兵值守,来人都需查明身份,确认无误后,才会被允许进入。 二楼是医务司所在之处,药房也在这一层,此楼层由医务司长全权管理。 司长以下设有医官,负责伤者的治疗,还有专门管理药材的人员。 给李麻雷治伤的李医官便是在这一层工作。 三楼是内务司的所在之地,这里由内务司长统筹管理。 内务司下辖多个小部门,其中有布房,厨房,杂事房等。 布房负责所有人随身衣物和起居布草的制作和清洁。 诸如衣服、裤子、鞋袜、被子、床单、枕头等等等等。 厨房负责追风楼所有人的饮食,包括普通牢房和天牢里的人员。 杂事房,负责清扫、维修等各类繁杂事务。 各个小部门组成的内务司也是追风楼里最繁忙的部门。 四楼是财务司,这里是追风楼的经济命脉,由财务司长负责。 他管理着天道门划拨到追风楼财物,和追风楼下发到各个岗位的饷银。 第92章 洪凤良 五楼是档案司所在之处,由档案司司长进行管理。 这一层楼的景象令人震撼,到处都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柜,书柜高大而庄重,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各样的档案。 有的档案年代久远,纸张已经泛黄,有的则是新近归档,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每一份档案都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静静等待着被需要的时刻。 在这里,汇集着每一个追风楼成员的详尽资料,细致入微。 从他们呱呱坠地的出生时辰,到蹒跚学步的童年,再到青春飞扬的少年时期,直至参与严格训练的艰苦岁月。 每一个阶段,每一处细节,都被清晰的记录在档案里。 档案中还包含了他们执行过各种任务的资料。 这些资料极为详细,包含了任务的背景、目标、执行的时间和地点,还有在执行过程中遭遇的种种突发状况,和应对突发状况时采用的策略。 每一个环节,都被清晰无误地记录下来。 同时,令人瞩目的是,这里存放着大量的功法秘籍,这些秘籍涵盖了江湖上的诸多流派。 六楼是教务司司长洪凤良所负责管理的楼层,不过有些时候,也有下属会习惯性称呼他为“教官”,而教官,便是洪凤良的代号。 洪凤良手下有十几个小队,这些小队皆受其指挥调度,并且每个小队都有一个队长。 每个队长之下,有八到十个不等的哨长,哨长之下又有若干成员,整个组织架构层次分明,秩序井然。 比如公子,索命,和表哥,他们就属于队长。 这十几个小队分布在十几个主要的城市,平时隐秘驻扎在城市内外,监视重要人物动向,收集江湖情报。 在洪凤良下达任务之时,队长便迅速行动,将原本分散的队伍快速收拢。 接着,队长会依据任务的性质,综合考量队员们的技能、经验和性格特点等诸多因素,精心地选择队员。 之后再去执行那些不可明说的任务。 洪凤良所承担的职责极为繁重,他不仅需要负责处理对外的各种任务,而且还要保障追风楼自身的安全。 在这,就不得不着重提到追风楼所处的独特地理位置。 追风楼坐落在流云山的深邃腹地,那是一个罕有外人到过的隐秘之所。 而这流云山,又是天道门的后山,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流云山的外围一直都有天道门的弟子严密把守,戒备森严。 平常的时候,几乎就没什么人会进入。 况且,在追风楼方圆二十里的范围内,还有洪凤良精心安排的好几层隐蔽暗哨以及凶险的陷阱。 不仅如此,在追风楼四周的山上,同样分布着众多的明岗暗哨,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如果有人想要突破这一重又一重的严密封锁,闯进追风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七楼是追风楼楼主处理公务以及日常生活起居的所在楼层。 这位楼主大人向来深居简出,行事极为低调。 除了平时偶尔会在流云山几处风景优美的危崖瀑布散步之外,很少离开追风楼。 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离开流云山,到外面去。 但他是否出去过,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总之,他和追风楼一样神秘,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狗贼和李医官神色匆匆,脚下生风,一路快步跑进了气势恢宏的追风楼。 他们没有丝毫的停顿,冲上楼梯,径直朝着六楼洪凤良所在的房间飞奔而去。 洪凤良神态严肃,稳稳坐在那张红木条案的主位上,而条案的两边早已坐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狗贼都还认识,他们可都是在追风楼里有着一定地位,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物。 狗贼目光所及,最先看到的是医务司的司长林清,那是一个约摸三十五岁左右的女人。 林清气质高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别样的风情,风姿绰约,格外引人注目。 另一个人坐在林清对面,那人叫陈棠礼,是洪凤良的助手。 洪凤良将盘龙城的来信放在了案子上,也不废话,直接对众人道。 “公子在盘龙城失手,眼睛中招,现在失明,毒物的特征这信上也写了,特别是你们医务司的,看一看他的眼睛还有没有救,如果还有救,赶快出个方案。” 李医官动作敏捷,竟抢在医务司司长林清的前面,毫不犹豫地一把将信迅速拿了过来。 她的神情看起来显得有些激动,在仔仔细细地看完了信之后,就连双手都抑制不住地在不停地颤抖。 林清从李医官的手里把信抽走,他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后,向来沉着冷静的她也是脸色凝重起来,双眸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林清缓缓地转过头,看了洪凤良一眼,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带着什么深意。 林清微微皱起眉头,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语气,道。 “是蚀目砂?”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目光紧紧盯着洪凤良,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此刻,周围的气氛也仿佛因他这一问而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蚀目砂。” 一个可怕的名字。 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这是一种用深山罕见毒花与毒蝎尾粉混合调配而成的灰白色粉末。 一旦进入眼中,毒素会迅速侵蚀眼部,使人在短时间内双目失明,且难以治愈。 但这还不是让众人紧张的点,重要的是使用蚀目砂的人。 使用这种蚀目砂的人当然是歪嘴,蚀目砂毒粉已经很久没在江湖中出现了。 同样,歪嘴这个人也很久没在江湖上出现了。 歪嘴跟追风楼,准确地说,跟洪凤良也有着一段难以磨灭的渊源。 想当年,歪嘴的嘴以前并不歪,那时候的他面容还算正常,也未曾走上如今这条邪门歪道。 那一年歪嘴大杀四方,连挑了八个城市的八处追风楼的驻点,连带驻点的队长,也是死的死,残的残。 无奈之下,洪凤良被迫下场。 与歪嘴那一战,洪凤良受了很重的内伤,同样,歪嘴也没占多大便宜,他的嘴也被洪凤良一棍打伤,自此落下伤残。 没人知道歪嘴叫什么名字,洪凤良与他那一战之后,歪嘴便销声匿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第93章 指示 李医官已经冲出了房间,朝二楼医务司跑去。 没一会儿,李医官带回来一个小瓷瓶,放到了桌子上,道。 “这是蚀目砂的解药,虽然不知道公子用上解药的时候会不会已经为时已晚,但是总比没有的好,看他的造化了,或许还能保住眼睛。” 洪凤良点了点头,对他的助手道。 “陈棠礼,你记一下,我做如下部署调整……” 闻言,陈棠礼拿过桌上的纸笔开始记录,洪凤良话音刚落,陈棠礼也记录完毕。 洪凤良点了点头,道。 “复述一遍。” 陈棠礼站了起来,念道。 “凤良,四月十五日令!鉴于目前情况,我做如下部署调整。盘龙城驻点队长表哥,护送公子火速回楼,治疗双目。” “盘龙城、卧虎城,黑水城将警戒级别提到最高,各驻点,哨点,密切监视,一旦发现歪嘴踪迹,迅速报告!不可打草惊蛇!” “蚀目砂解药随此信一并送到,先行用药,回楼静养待查。” 陈棠礼念完,洪凤良目光专注地听完,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思熟虑后的果断。他点了点头,道。 “执行。”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简洁而有力。 陈棠礼效率很高,听到指令后立刻响亮地答应一声,紧接着双手如风般快速地将那封叠得规整的信和解药,精准无误地装进了那只制作精巧的木鸽子中。 陈棠礼推开金丝楠木的雕花窗子,然后将木鸽子抛了出去。 那木鸽子在空中展翅,朝着它来的方向极速飞去。 公子眼睛看不见东西,整个人陷入了迷茫,每天都在黑暗中度过。 看不见东西,几乎等于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好在公子不是一般人,他心理素质极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表哥日夜陪在一边,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公子的吃喝拉撒,这些事情总不好让苗玥来做,其他人,他又不放心。 而另一边,苗玥原本布满寒霜的脸,在表哥三言两语的玩笑下,也逐渐溶解,表哥这才发现,这个天天面冷如霜的娘们儿笑起来,还是有点妩媚风姿的。 或许是看不见东西的缘故,公子的性情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变得有些唠叨起来。 整天都在不停地说着话,似乎想要通过跟人的言语交流来填补眼前黑暗所带来的空虚。 他一直在说什么“家有两亩田,不如好兄弟”之类的话,翻来覆去,不厌其烦。 表哥一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听,可是翻来覆去的说,也不免感到有些厌烦。 表哥被他说得烦了,只好道。 “你只是眼睛坏了,又不是脑子坏了,怎么还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逼玩意儿整天就这么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我的耳朵都要被你磨出茧子来了!再这样唠唠叨叨的,我可真把你按屎盆子里,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公子不说话了,原本喋喋不休的他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表哥见公子不再吭声,顿了顿,又道。 “其实吧,咱们兄弟间谁跟谁啊,这么多年的感情,那可是比亲兄弟还亲。除了老婆不能一起睡,啥都能让给你。” “难道说以后我受伤了,你就不照顾我了?” 公子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缓缓地道。 “那当然得照顾,这还用说吗?我不仅亲自照顾,还得找八个不穿衣服的美妞一起照顾你。让她们围着你,给你端茶递水,揉肩捶背,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表哥先是一愣,随后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豪放,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微微颤动,道。 “好!这个好啊!哈哈哈哈,以后我要是受伤了,就按这个标准来,八个美妞,少一个都不行。要是少了一个,我可跟你没完。” 表哥边笑边拍着大腿,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仿佛已经在脑海中幻想出了那美妙的场景。 窗外,阳光洒在大地上,一只鸽子正扇动着有力的翅膀朝着这边飞来,它的目标明确,一头扎进了挂在窗户外的鸟笼里。 鸟笼随之晃动,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表哥原本略显疲惫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情,整个人像被点燃了一样,兴奋地跳了起来,声音激动,大声道。 “终于来了!”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窗户外的笼子,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仿佛等待这一刻已经许久。 说着,表哥脸上满是急切,便迫不及待地快步朝鸟笼跑过去。 他跑到鸟笼前,取出木鸽子,动作熟练而敏捷,紧接着小心地掰开木鸽子腹中的机关,拿出了藏在其中的信。 公子原本安静地坐在床边,听到表哥那边传来的动静,立马竖起耳朵,神情中透露出关切,急切地问道。 “有回信了?” 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竖起耳朵听着,心中满是紧张与忐忑。 表哥一边兴奋的喘着气,一边迫不及待地说道。 “对!上面的回信到了。” 他声音中充满了激动,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公子一脸焦灼,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问道。 “信上……说什么?” 表哥轻咳一声,缓缓道。 “额……让我送你回去养伤,还说给你带了解药,我看看解药…… 紧接着就是表哥摆弄木鸽子的声音,很快,表哥就找到了解药,欣喜道。 “哎呀!这回妥了!你这眼睛有救了,没事,信上一字一句写得可详细了。让你回去静养,放宽心,保管瞎不了。” 公子将信将疑,问道。 “信上真这么说的?” 他身体前倾,脸上满是期盼与不安交织的复杂神情。 表哥啧了一声,一脸无奈地道。 “你看你看,你又来了,我对你那可是掏心掏肺,兄弟我还能骗你不成!瞧瞧你那副样子,愁眉苦脸的,跟拉不出屎来一样。得得得,我去叫那个什么苗玥上来照顾你,我去准备马车,咱们立刻启程回追风楼。” 第94章 不行就回家奶孩子 确定了下一步行动,表哥瞬间像上紧了发条一般,风风火火的开始准备。 他目标明确的穿梭在街上的各个店铺,额头上汗珠密布也无暇擦拭,一心只为即将开始的行程做足准备。 他首先是去弄了一架大马车,并仔仔细细的检查了马车的状况。 他的大手触摸着车轮,查看是否有裂痕。 检查车架连接,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存在的松动。 对于马匹的挽具,他更是反复拉扯,确认其牢固程度,确保马车在行驶途中不会出现故障。 此番回去追风楼路途遥远,要好几天才能抵达。 为了让公子在马车上能尽量舒适一些,表哥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搞来了两床被褥铺在马车里,又挑了几个厚实且柔软的靠垫,只为了公子能在颠簸的路途上稍微好受一点。 不仅如此,表哥深知路途艰辛,食物和水乃是重中之重,又顺道准备足够的食物和水。 他将干粮、肉脯、水果等东西有条不紊地装满了一个个大大的布袋。 那些布袋被塞得鼓鼓囊囊,没有一丝空隙。之后又把水囊都灌得满满的。 本来苗玥是想让她交情颇深的朋友张荷花来帮忙准备食物,然而被表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在表哥看来,他对张荷花这个人毫无了解,自然是不相信的。 甚至就连苗玥,表哥此刻也不完全放心。 毕竟此事关系到公子的安危,容不得半点疏忽和闪失,他不敢轻易将这重要的任务交付给任何人,食物这种东西,他得自己亲自过手才能放心。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这一路根本不会有任何停歇。 表哥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马不停蹄,争分夺秒,确保能将公子以最快的速度送回追风楼。 哪怕自己再辛苦、再疲惫,也绝不能有丝毫的耽搁,因为公子的伤情耽误不得,时间就是一切。 表哥只要一想起信里提到的“蚀目砂”三个字,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脸上瞬间布满了忧虑之色。 他太清楚这种毒粉的威力了,那可不是一般的毒物。 回想起曾经听闻过的关于此毒粉的种种可怕后果,表哥的心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要是不能及时治疗,永久失明,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一想到这些,表哥就感觉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表哥满心忧虑,却始终没跟公子说起信中提及的蚀目砂。 公子如今已然看不见东西,表哥实在不忍心让他再承受更多的痛苦与压力,所以选择了隐瞒。 他深知公子现在本就身心备受折磨,实在不想再让公子因为知晓这可怕的毒粉之名而徒增心理负担,只希望能尽快将他送回追风楼得到救治。 表哥心急如焚,整个人连蹦带跳地忙碌着准备各种事宜,那模样仿佛一只上蹿下跳的大马猴子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急促而准确,只为了能够早一点出发。 他在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决不能让这个相识多年的好兄弟失明。 他更不敢去想,万一真的是因为自己动作慢而导致好兄弟失明,那么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表哥面色凝重,将自己的霸王枪,连同准备好的物资,一股脑地扔上了马车。 紧接着,他身手敏捷的跳上马车,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赶着马,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街道上狂奔。 马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朝着公子所在的地方飞奔而去。 表哥去准备东西,苗玥动作轻柔的给公子的眼睛上好了药,接着又有条不紊地收拾好了所有需要携带的东西。 随后,她搀扶着公子缓缓走到楼下,两人安静地在楼下耐心等候。 苗玥神情略显焦虑,不时抬头张望,而公子则面色苍白,神情有些许的迷茫。 苗玥扶着公子上了表哥的马车,马车便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疯狂地狂奔,车轮飞转,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 表哥坐在车头,双目圆睁,咬牙切齿,满脸的愤怒。 他嘴里不停地大骂着街道上每一个可能会导致他减速的人,那凶狠的模样让人心惊。 马车横冲直撞,引得路人惊慌失措,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然而,表哥全然不顾,只是拼命赶着马车。 在一片混乱的咒骂声中,马车冲出了盘龙城,驶上了通往青云城的宽阔大路,扬起一阵滚滚烟尘。 途中,为了保持足够的精力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表哥和苗玥相互配合,轮流休息。 当表哥太累时,苗玥便会接替表哥,继续赶马。 可苗玥赶马的技术实在是不敢恭维,相当的菜。 她对于控制马匹的节奏和力度明显缺乏经验,时不时的便会让车轮不小心碾进路上那或大或小的土坑。 每当这时,马车就会猛地剧烈颠簸,车厢内的物品也跟着晃荡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每次马车一剧烈颠簸,表哥就抬手用力的敲打马车的隔板,表示对苗玥垃圾赶马技术的抗议。 遇到特别剧烈且连续的颠簸时,表哥便会把头伸出去,对赶马的苗玥大叫。 “喂!马夫!这已经是你这一路上碾死的第六百八十二个坑了!能不能行了!不能行就回家抱孩子喂奶!” 通常这个时候,苗玥心里又气又急。一方面她要努力控制马车,另一方面还得跟表哥对骂。 当那遥远的天际边,青云城的轮廓终于隐隐约约地能够被看见时,表哥和苗玥这一路上已经大大小小吵了几十次了。 起初的争吵,或是因为马车的颠簸让表哥感到恼火。 或是因为赶路的急切使得苗玥压力巨大,又或是因为彼此焦虑的心情都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然而,随着路程的推进,情况渐渐发生了变化。 到了路程后半段,他们两个的吵架就只是单纯为了缓解旅途的无聊。 明明是屁大点毫无意义的事,两个人却还是要为此抬杠拌嘴,直到吵得不可开交。 但这种看似激烈的争吵,实则却成了他们之间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 第95章 女人那点小心思 当终于抵达青云城时,公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疲惫。 他觉得现在自己不单是眼睛需要医治,可能这耳朵也得好好治一下了。 一路上,这两个冤家简直就没有片刻消停,从出发开始就吵,吵了一路。 马车风驰电掣般从青云城北门而入,马蹄声在青石街道上急促地回响。 车辕因为在路上撞过树,已在剧烈晃动,那是苗玥的杰作。 车轮飞速旋转,表哥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直接朝着天道门的方向飞驰而去。 到达天道门时,马车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就又一路狂奔,径直闯入了流云山。 马车在流云山密林山道间,却依旧疾驰不停,扬起漫天的尘土。 车轮滚滚,马蹄急踏,苗玥心惊胆战。 风在耳边呼啸,树叶被疾风吹得沙沙作响。 马车以惊人的速度,顺利地到达了追风楼前那宽阔的广场上,车轮戛然而止,留下一道长长拖痕。 表哥大汗淋漓,满脸疲惫,他狠狠地扔下马鞭,顾不上喘息,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追风楼飞奔而去。 一楼的卫兵正神情严肃地站岗值守,突然看到有人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他们本能地握紧手中的兵器,原本还打算将其拦下来仔细盘查一番。 然而,当他们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表哥时,脸上的严肃瞬间化作了敬畏,那两个卫兵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赶快向两边迅速闪开,为表哥让开了道路。 表哥心急如焚地冲到二楼,一路上脚步匆忙,带起一阵风。 在医务司人员充满疑惑的目光下,他扯着嗓子大叫道。 “公子回来了!他中了蚀目砂!快给他治眼睛!” 他的声音洪亮,迅速传达到医务司每一个人的耳中。 李医官原本正坐在椅子上,神情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医书。 听到表哥的呼喊,她第一个如触电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李医官毫不犹豫地丢下手中的医书,迈开大步,如风一般快步朝楼下冲去。 医务司长林清先是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立马神色严肃安排道。 “你!你!去帮一下小李!你!去准备一间独立病房出来!准备接收伤员!快!别磨蹭!” 他的声音快速而有力,被她点到名字的人都立马动了起来。 在追风楼外,阳光倾洒而下,公子看不见东西,身形略显摇晃,已经在苗玥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走出了马车。 苗玥一脸担忧,紧紧地握住公子的手臂,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摔下马车。 李医官一脸焦急,汗水不断地从她的额头冒出来,带着两个人朝着公子快速地奔跑过去。 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急切,此刻在她眼中,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公子的身体状况让他揪心不已。 当她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公子被另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那一刻,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微微愣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和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脸上的表情也在瞬间有了片刻的凝滞。 但她此刻根本无暇去了解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她所有的心思都被公子的状况紧紧牵引着。 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公子那双触目惊心的眼睛,伤势的严重程度让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恐惧和担忧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念头。 李医官一路飞奔,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公子面前。 他顾不上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满脸急切,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道。 “再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忽然有人问话,又是叫他的本名,公子有些迟钝的没说话,一边的苗玥道。 “他眼睛被人暗算,中了毒,很凶险。” 李医官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苗玥,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说道。 “你是?”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询问,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思索眼前这个陌生女子的身份与她和公子之间的关系。 苗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公子不便透露苗玥的身份,也闭口不答。 狗贼原本在自己房间闭目养神,听到外面表哥闹出来的巨大动静,心中不禁一惊。 还以为李麻雷那小子又抽风了,狗贼连忙跑出来查看。 这一看,竟然发现是公子回来了,他脚下如生风一般,飞快地跑了过来。 狗贼一溜烟跑到面前,刚看到公子的眼睛,顿时大惊失色,嘴巴张得大大的,舌头似乎都打结了,慌乱道。 “公子!你的眼睛!?……” 公子听到狗贼的声音,微微侧过头,道。 “你来得正好,你那里今晚加一个人,” 公子说着,指了指苗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依然不容置疑。 李医官眉头皱了一下,迅速打了个手势,动作干脆利落。 跟李医官一起跑过来的两个人立刻心领神会,他们二话不说,四只手臂便不由分说地将公子扛了起来。 李医官跑了回去,那两个人扛着公子,迈着大步,脚下生风,也急匆匆地朝追风楼里跑去。 狗贼站在原地,看着公子被两个人扛走,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声叫道。 “诶!公子!她是什么人啊!” 公子在那两个人手上不停地颠簸着,身子随着他们的步伐晃动,却还是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叫道。 “你别管了,先安排个房间给她住,对人家好点。” 狗贼回头看了看苗玥,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说面前这个女人是公子朋友的话,绝对不应该让自己把她安排到牢房,哪有请朋友住牢房的东道主呢。 再说了,追风楼这个地方性质特殊,除了内部人员,绝对是不能带外面朋友进来的,公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如果这个女人是犯人的话……可她又跟公子坐同一辆马车来的,公子对这个女人的态度也挺不错。 狗贼有些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他对苗玥道。 “走吧,你跟我来。” 第96章 空欢喜 李麻雷原本正躺在牢房那张床上,处于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 突然,被表哥那嗷嗷乱叫的几嗓子给硬生生地吵醒了。 他睡眼惺忪,脑袋还有些昏沉,迷迷糊糊之间,竟听见有人说,公子回来了! 李麻雷听闻那阵呼喊后,瞬间一个跟头就从床上迅猛地蹦了起来,动作麻利得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紧接着,他轻车熟路的从窗户里爬了出去,双脚刚一落地,便不顾一切地朝着马车所在的方向拼命跑了过去。 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马车旁,满心期待地想要问公子,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时。 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就在李麻雷拼命跑到这里时,公子已经被人扛走了,他没能跟公子说上话,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作了深深的失落。 他满心焦急,甚至迫切地想追上公子去问个明白。 可是,当他刚准备抬脚继续追去的时候,追风楼门口的那两个身材魁梧、表情严肃的卫兵却让李麻雷望而却步。 一看到那两个家伙,李麻雷的心里就忍不住打起了鼓。 这两个可恶的家伙以前可没少揍他,每次都把他打得鼻青脸肿,那种伤痛的记忆至今还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不敢轻易上前。 李麻雷满心无奈,他深知自己根本不可能冲进追风楼,如果硬闯,他一定会被打成肉馅儿饼。 李麻雷只好转头问一边站着的狗贼,神情急切且带着几分焦虑,说道。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狗贼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李麻雷,脸上满是戏谑,阴阳怪气的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也跟你没关系!你不好好干你的活儿,在这儿瞎凑什么热闹!你土豆削完了?” 李麻雷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眼睛瞪得溜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削个屁的土豆啊!公子明明答应对我进行第三次评估的,只要评估通过我就能走了!谁他妈爱在你们这破地方削土豆啊!我真是受够了!” 狗贼狠狠的瞪了一眼李麻雷,凶神恶煞般地说道。 “回你自己的牢房去!” 李麻雷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说道。 “不回不回,我就在这等他。” 狗贼一脸凝重,道。 “公子眼睛受了伤,情况极为严重,能不能治好都是个问题。就算能治好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出来的。” 李麻雷气呼呼道。 “要你管啊!我乐意等!用不着你管!” 狗贼也火了,道。 “你真不回去?” 李麻雷道。 “不回去!我就要等他出来。” 狗贼毫不犹豫地转身,带着苗玥走了,边走边冷冷地说道。 “那你就在这等着吧,我可把话撂在这,今晚不要嚎丧,更不要来求我!” 狗贼给苗玥安排了一间牢房,而这间牢房正是李麻雷一直住的那间。 牢房里有两张床,但狗贼想治一治李麻雷,故意让人搬走了一张,只留下一张床给苗玥睡。 犟驴李麻雷一直在追风楼外苦苦等着,从充满希望的白天等到了满心失落的晚上,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可依旧没见公子从那楼里出来。 追风楼门口的两个卫兵早就因为夜晚的寒意而穿上了厚厚的大衣,可李麻雷还在抱着膀子在追风楼外来来回回溜达。 卫兵对着身旁的另一个卫兵轻轻努了努嘴,眼神中充满暗示,示意后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李麻雷,然后将头凑近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 “哎,赌一把,一两银子,赌这家伙今天晚上会不会回去牢房睡觉。” 另一个卫兵皱着眉头说道。 “不赌不赌,你先盯一会儿,我实在是太困了,先眯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了,你记得叫我。” 卫兵满脸不情愿的大声说道。 “凭什么你先眯啊?我也很困啊。” 另一个卫兵一脸无奈地说道。 “那你要怎么样嘛。” 卫兵道。 “赌一把啊,不赌银子了,谁赢了谁先眯一会儿。” 另一个卫兵瞬间怒了,涨红了脸大声道。 “哎呀!不赌不赌!你先眯你先眯!别啰嗦了,你都快赶上我妈了,烦死了。” 李麻雷双手抱着膀子,神色焦虑的在追风楼门口不停地来回溜达。 而那两个卫兵正在那儿互相拌嘴,争得面红耳赤。 再往上看,二楼医务司的某间病房里却依旧亮着昏黄的灯光。 公子静静的躺在舒适的病床上,呼吸平稳而舒缓,受伤的双眼已然上好了药,并蒙上了一块洁白干净的白布。 治疗完成后,李医官并没有离开,她静静的坐在公子的病床前,身子一动不动,就那么出神地看着床上这个男人,目光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 她似乎是在默默的为公子祈祷,她当然明白公子双眼的伤势,蚀目砂毒性对双眼带来的损伤很大,完全恢复的几率很低。 但她心中仍然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不愿放弃,她丝毫不敢想象,如果公子的双眼彻底失明,未来的日子又该如何度过,那简直是不堪设想。 李医官动作轻柔的打来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将毛巾在水中浸湿、拧干。 她缓缓地走到公子床前,动作极其小心,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公子。 而后,她用温暖湿润的毛巾,仔细地给公子擦脸,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温柔。 上一次给公子擦过脸的,是苗玥。 然而,与那次截然不同,这一次,公子没有像之前那般惊醒。 在这追风楼中,他终于得以卸下时刻紧绷着的神经。 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历了很多事,身心俱疲,实在是太累了,此刻太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来恢复精力。 李医官给公子擦完脸,随后又缓缓坐回床边。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想法。 “如果,公子的眼睛以后真的看不见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会再被派出去执行那些充满杀戮的危险任务。或许,他就能够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从此相伴相依。” 第97章 她是个好姑娘 身心俱疲的公子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窗外的鸟在鸣叫,他才在迷蒙之中悠悠醒来,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梦境里。 他习惯性的睁眼,可眼睛传来的刺痛在提醒他,他的眼睛还没好。 他痛苦的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用手捂住眼睛,试图缓解这难以忍受的疼痛。 “你眼睛还需要慢慢的恢复,一定要记住,别随便揉眼睛。” 这句话是李医官说的,她端着一碗温热的粥,正步伐轻快地走进病房。 公子愣神了一下,随即就听出说话的人是谁。 公子神色忧虑,道。 “李大夫,我的眼睛怎么样了?情况是不是很糟糕?还能恢复么?” 李医官眉头微皱,缓缓道。 “该清洗的已经清洗过了,该上的解药也都上了,至于结果,现在还不好说,你现在需要静养。” 公子神色黯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看来这次只能听天由命,看运气如何了。” 李医官满脸关切,和声说道。 “别想那么多了,先把心放宽。来吃点东西,这是我让厨房给你做的瘦肉粥。” 闻言,公子轻轻地点了点头,神色略黯然,道。 “好,有劳了。” 公子缓缓地伸手去接碗,然而李医官却并未将碗递过去。 公子满脸诧异,不由得摸索起来,这时又听到李医官说道。 “你坐好就行。” 下一秒,一只盛着粥的勺子就到了唇边。 公子不禁一愣,稍作停顿随即反应过来,轻声道。 “多谢。” 公子没有丝毫的扭捏,大口大口的吃着李医官喂过来的粥。 公子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吃着粥,就在这时,洪凤良缓步走到了门口。 他本是怀着满心的关切打算要进去的,但当他看到里面的情况,他微微一笑,心下了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在门口等候。 吃着吃着,公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缓缓地侧了侧头,面向门口。 那神情带着几分疑惑,仿佛在探寻着什么,又好似在捕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气息。 李医官留意到公子的表情变化,心生好奇,也随之迅速回头,目光所及之处,便看到了正站在那里的洪凤良。 李医官连忙站了起来,神色恭敬地点了点头,微微弯腰行礼,说道。 “洪司长好。” 洪凤良微笑着点了点头,道。 “我找公子说点事。” 他的语气沉稳,却又不失礼貌,让人难以拒绝。 李医官赶忙点了点头,应声道。 “好的,反正粥也吃得差不多了,你们聊。” 说完,他动作利落地收了碗,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随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打扰到屋内即将交谈的两人。 洪凤良缓缓地坐到床边,道。 “眼睛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了?” 公子一脸严肃,正襟危坐,挺直了腰背,大声说道。 “报告!我眼睛已经好多了。” 洪凤良不禁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公子的肩膀,温和地说道。 “再阳啊,放松点,别紧张,这里没有别人,咱们之间也不用拘谨,就像平常那样自在些,你这样子,倒让我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了。” 公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一丝赧然,说道。 “是!” 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声音清脆而响亮,透着十足的精神气。 洪凤良转过头,看了看那已经被紧紧关上的门,若有所思了片刻,然后开口道。 “你跟李医官什么时候成亲啊?是不是也该考虑把这喜事给办了?” 公子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脸上满是诧异之色,道。 “啊?成亲!!成什么亲?” 洪凤良无奈地摇了摇头,象征性的在公子胸口捶了一拳,说道。 “你小子,还跟我装!李医官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 “怎么?难道你还看不上人家李医官?人家可是才貌双全,心地又善良,会是个好媳妇儿的。” 公子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有些尴尬的神情,支支吾吾地道。 “我知道……她……但……我真的没往那方面想过,一直以来我只当她是好朋友,从没有过其他出格的念头。” 洪凤良一脸郑重地说道。 “这种事没有强求的,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想法,不过,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得提醒你一下,李医官是个好姑娘,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不妨静下心来,再好好考虑考虑。” 公子道。 “是!” 洪凤良看着面前神色严肃的公子,脸上挂着无奈的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你呀,总是不让人省心。说说吧,这一次又是怎么伤的。” 公子微微低下头,神色略显凝重,把他遇到歪嘴的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全都一一说了出来。 包括当时的场景、歪嘴的怪异举动以及自己的判断,没有丝毫的隐瞒。 公子讲完他和歪嘴的那场遭遇战,洪凤良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洪凤良沉默着,半天没说话,神色严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公子在一旁有些忐忑,犹豫再三后试探地问道。 “教官,您见识广博,这个歪嘴到底是什么人?您以前听说过么?” 教官紧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他的嘴……就是被我打伤的。” 公子听闻此言,面露大惊之色,嘴巴张得老大,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道。 “啊!您跟歪嘴还交过手!?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还跟您有过这样的纠葛?” 洪凤良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没回答公子的问题,叹了口气,道。 “你栽在他手上,这也怪不得你,他确实是个又厉害又难缠的家伙。” 公子满心都是关于歪嘴的疑惑,还想接着问。 洪凤良却打断了他,沉声道。 “话说回来,我让你去处理索命的事情,你怎么查到歪嘴那里去了。” 第98章 说·听 闻言,公子表情猛然一顿,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难以名状的复杂神色,因为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杀掉索命。 他动了恻隐之心,悄悄地把索命放走了。 公子深知此事无论如何也无法长时间隐瞒下去,他的神情显得极为纠结,支支吾吾,终于是艰难的开口道。 “教官,我……我下不去手,放走了索命,他……他其实也有难言的苦衷。” 洪凤良听闻此言,忽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道。 “什么!你居然把他放走了?你可知道这会给天道门,给追风楼带来多大的麻烦?这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公子紧紧咬了咬嘴唇,缓缓道。 “教官,你也知道的,索命他并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他在黑水城所做之事,皆是被逼无奈。我在调查的过程中,了解到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洪凤良眉头紧紧皱起,双目如炬,满是威严地质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他到底有什么隐情能让你如此大胆,竟敢违背追风楼的命令?” 公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郑重地说道。 “索命的妻子,柳如烟被林家独子林墨奸杀,他因此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也是一时冲动才犯下诸多错事。” “我与他交流之时,他痛心疾首,懊悔不已,并且答应过我,今后隐姓埋名,决不再在江湖上出现。” 洪凤良道。 “林墨奸杀了柳如烟,那就找林墨的麻烦,冤有头债有主!难道林家七十多口人都去奸杀柳如烟了?” 公子沉默,洪凤良继续道。 “江湖上人尽皆知,这件事是由天道门出面解决的,如果以后,索命再次出现在江湖,你让天道门的脸面往哪放? 公子低下头,轻声说道。 “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洪凤良面色阴沉,语气凌厉的道。 “既然你放走了索命,那你给黑水城城主带回去的那颗人头,究竟又是谁?你莫不是随便找了个替死鬼来敷衍了事?” 公子低垂着头,声音略显低沉,道。 “那是……林墨的头。” 闻言,洪凤良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复杂的道。 “好一个移花接木,瞒天过海。当真是好手段!你最好祈祷索命会遵守承诺,不在江湖上出现,要不然,东窗事发,我也保不住你。” 公子似乎是从洪凤良那饱含深意的话里敏锐地听出了一些隐晦的意味,神情急切又带着几分期待地问道。 “这么说,您不会再派人去追杀索命了?” 洪凤良并没有回答公子那满怀期许的问题,而是目光犀利地看向公子,反问道。 “索命没死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 公子道。 “没……” 公子嘴里的“有”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一丝纠结,道。 “额……还有一个人。” 洪凤良神色骤变,眼神中透露出警觉,立马提高音量追问,道。 “是谁?” 公子微微皱眉,道。 “就是我之前带回来那个家伙,他叫李麻雷。” 洪凤良略微沉吟,思索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就是那个天天在广场上骂厨子把菜炒咸了的那个。” 公子点了点头,道。 “嗯,对,就是他。” 洪凤良沉默了片刻,脸色依旧阴沉。 “既然如此,那这个人绝对不可以离开这里,必须等到索命这件事完全过去以后,再找时机放他走。” 公子当然清楚的知道这对于李麻雷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在这关键时刻,他终究是没有进行反驳,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洪凤良皱着眉头,继续道。 “我看你这次还带回来一个女人,瞧着陌生得很,她是干什么的。” 公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踌躇了一下,道。 “她是……索命的情人。” 情人?” 洪凤良听到这句话,诧异得眉毛高高挑起,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你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公子神色凝重,缓缓道。 “这事情说来话长,当时我放走了索命,为了掩人耳目,用林墨的头移花接木,然后大肆宣扬索命已经死在我手里的消息。其中的曲折复杂,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说清,总之是步步惊险。” “为了让江湖更加确信索命已死,我费尽心思将索命的孤鹜剑丢入典当市场,索命的孤鹜剑那可是把难得的好剑,锋利无比且工艺精湛。这把剑一经出现在典当市场上,立马引起了轩然大波,想要得到它的人不计其数。” “我想借这些人的嘴,让他们在坊间四处传播,从而彻底坐实索命已死的消息。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江湖众人的疑虑,避免再生出诸多麻烦。” “你知道的,一个人说索命死了,可能有人会对此不屑一顾,觉得不可信。但当人人都说索命已死,那种声势是极为浩大的,在这种情形之下,至少有九成人会不由自主地认为索命真的死了,但……” 见公子忽然停顿,洪凤良知道他要说重点,不由催促道。 “继续,我在听。” 公子继续说道。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本以为万无一失。但没想到我遇到了苗玥,就是那个我带回来的女人。” “她自称是索命的情人,起初我对此不怎么信,只当是她信口胡诌。” “但后来经过一番接触,我发现,她对索命用情至深,那份深情令人动容。” “更重要的是,她对索命的死始终不肯太相信,一直暗中深入调查这件事。” “为了不让她影响我的计划,我权衡再三,已经跟她达成一致。我答应告诉她有关索命的一切,作为交换,她会一辈子待在这里,直到老死。” 公子说完,洪凤良也听完了,半晌,洪凤良道。 “你对朋友,没得话说,但对追风楼来说,犯了一个极其大的错误,只是现在,这种错误带来的后果,还没显现出来。” “我刚刚已经说过,你最好祈祷,祈祷索命真的已经销声匿迹,不会再出现在江湖。” 第99章 没实力就不要乱掀桌子 洪凤良长叹一口气,神色略显无奈地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木已成舟,我再追究也没意思,你也别想太多,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眼睛养好。” 洪凤良转身要走,公子听到动静,连忙说道。 “教官,我有个请求。” 洪凤良慢慢地转头,定睛看了看坐在床上略显局促的公子,声音低沉的道。 “你说。” 公子用力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道。 “我想带苗玥去一趟档案司。” 公子没说去档案司的目的,可洪凤良心里却很清楚,他眉头紧紧一皱,目光凌厉,道。 “再阳!你不要太过分了,这绝对不行!” 公子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洪凤良却猛地厉声道。 “索命的事如果没东窗事发,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还有!索命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你给我就此打住!” “你在卧虎城驻点的任务,我也会安排其他人去!这段时间给我老老实实待着,你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洪凤良一脸严肃,未作任何停顿,径直开门出去了。 他离开之时,正迎面遇上了表哥。 表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东西,来看望公子。 表哥原本迈着悠闲自在的脚步,东瞅瞅西看看,悠然自得。 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相遇,他的脚步微微一滞,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随后迅速挺直腰杆,脸上带着无比的尊敬,大声喊道。 “教官好!” 洪凤良看了表哥手里提着的东西,道。 “你待会儿到我房间一趟,我有任务给你。” 表哥又挺了挺腰杆,道。 “是!” 洪凤良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再说什么,便迈着大步走了。 表哥缓缓的推开了公子病房的门,探着头朝里面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只见公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床上,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提高了音量道。 “嗨!兄弟,眼睛好点了没有啊。” 听到表哥那爽朗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公子转头看向门口,欣喜的道。 “诶!表哥,你来了?” 表哥动作利落地将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轻轻地放到了床边,一边放下一边说道。 “是啊,来了,这追风楼里又没有妹妹,我能去哪啊?这不嘛,给你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和新鲜的水果。” 表哥道。 “教官怎么了?刚刚在外面我偶遇他,好家伙!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是不是你又不知好歹惹他了。” 公子略显局促地讪讪一笑,清了清嗓子,道。 “没有,我哪敢惹他。” 表哥叹了口气,道。 “兄弟,你可千万不能瞎,听到没?这天下还有那么多的漂亮妹妹等你去看啊。” 公子笑了笑,道。 “正好你来了,扶我去上个厕所。” 表哥调笑道。 “哎呀!这种事你找我干什么。你得让李医官来帮你啊,她不但能扶你,还能帮你扶老二呢,多贴心。” 公子道。 “滚滚滚,人家还是小姑娘呢,怎么能让人家帮这样的忙,快扶我去厕所,我都要飙出来了……” 表哥扶着公子走向厕所,两人有说有笑,气氛显得格外融洽。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麻雷,他孤零零的蹲在追风楼前,脸上又添了一处淤青。 那淤青在他的脸上格外显眼,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落寞。 原来,昨天晚上,李麻雷就一直在追风楼门口等公子出来。 他满心期待,目光一直紧盯着门口,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后半夜,却连个人影都不见。 夜风凄凉如水,他冷得直打哆嗦,实在受不了了,便回自己牢房了,毕竟他不是一个会跟自己过不去的人。 他轻车熟路地顺着那扇熟悉的窗子敏捷地爬回牢房,然而,刚一进入牢房,他便惊讶地发现不对。 原本牢房里摆放的两张床,如今竟然只剩下了一张。而这张仅剩的床上居然还睡了一个人。 被褥随着他的呼吸有规律地一起一伏,丝毫没有被打扰的迹象,显然床上那位已经睡着了。 李麻雷心里当然清楚得很,这毫无疑问是那可恶的狗贼在故意整他。 想到此处,李麻雷顿时怒不可遏,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发出来,大发脾气。 他暴跳如雷,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在牢房里疯狂地掀了桌子,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愤怒。 原本正在沉睡中的苗玥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惊醒,她惊恐的翻身起来,四处张望发生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苗月那只纤细的手已经迅速摸向了腰间的毒针。 然而,这一摸之下却发现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摸到。 她在进入这间牢房的时候,身上所有不该有的东西,包括那些致命的毒针,都被狗贼给收走了。 李麻雷此时方才惊觉,睡在他床上的居然还是个女人。 苗玥的反应迅速而灵巧,她的动作敏捷如风,宛如一只隐匿在黑暗中的猫,悄无声息却又充满力量。 矫健的身姿把李麻雷看得目瞪口呆,他刚刚掀完了桌子,此刻却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整个人就那样僵在了原地,满脸的不知所措。 从刚才苗玥那利落的身手来看,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犯人。 她刚才敏捷的动作和临危不乱的反应,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或者有着丰富厮杀经历的,绝对不是普通的囚徒。 李麻雷的心里顿时有些慌了神,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安,十分后悔刚才自己冲动的行为。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因为此刻苗玥已经面色阴沉地朝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苗玥根本不了解这间牢房里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故事。 如今,这大晚上,自己的房间却突然毫无预兆地闯进来一个陌生男人,这让她不得不警觉。 苗玥紧盯着满手足无措的李麻雷,面色阴沉,带着几分恼怒地说道。 “你是这里的牢头?狱兵?” 李麻雷忙不迭地赶紧摇头,神色慌张,结结巴巴的道。 “不……不是不是,我也是蹲苦窑的。” 第100章 摸!摸三个! 几乎是在确定李麻雷身份的同一时刻,苗玥毫不犹豫地猛然一拳打了出去,那带着劲风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李麻雷的脸上。 李麻雷又哪里会是苗玥的对手,在苗玥凌厉的攻势下毫无招架之力,仅仅几下就被苗玥干脆利落地打翻在地。 苗玥紧接着一脚踩在李麻雷的手上,目光冰冷,怒喝道。 “说!你大半夜跑到我房间里干什么!” 李麻雷感到自己实在是太冤枉了,心里那叫一个憋屈,简直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完全百口莫辩。 当他在犹如狂风暴雨般一个接一个的响亮耳光中,声嘶力竭地终于把事情勉强说明白之后,悲催的他也被苗玥打了个半死。 听明白了整个来龙去脉的苗玥,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也没有给李麻雷哪怕一点点的好脸色。 她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嫌恶,毫不留情地把李麻雷撵出了牢房,冷冰冰的道。 “有什么事都去找管事的!别在我这儿瞎折腾!” 李麻雷在牢房外那冰冷的屋檐下,孤独又凄凉的坐了整整一晚上。 天刚一亮,晨曦微露,李麻雷便迫不及待地又跑到了追风楼门口守株待兔,希望能够蹲到公子从里面出来。 公子并没有出来,他依旧呆在病房里,不仅是他,表哥也在。 表哥一大早上便跑来跟公子聊天,一开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 可聊着聊着,表哥的语气毫无预兆地忽然一变,原本轻松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沉重的道。 “好兄弟,我明天就又要走了。” 公子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说道。 “去哪?回你的盘龙城驻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多待两天,也好跟我说说话什么的。” 表哥神色略显无奈,缓缓道。 “我也想多待几天,但是,唉,实话跟你说吧,昨晚教官找我谈过了,他让我继续做你没做完的事。” 公子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眉头紧皱,着急道。 “什么?难道教官还是不放心索命?还是要清理掉他?” 表哥却缓缓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 “不是这个事儿,教官说让我尽快把索命的孤鹜剑找回来,让这件事彻底消停下去。 “我来找你,其实也是想问问你关于孤鹜剑的事,你现在查到哪一步了?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 听表哥这么说,公子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定了定神,然后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以前查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跟表哥说了。 公子极其认真的提醒表哥,如果在后续的行动中遇到一个嘴歪的人,一定要特别小心,此人极度危险。 公子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道。 “既然你是受教官的命令出去执行任务,那……你去之前岂不是可以到档案司调档案了?” 表哥一脸迷茫,不知道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缓缓说道。 “我不想去看档案啊,在你这了解的东西就够了,这件事得快,这件事我是帮你擦屁股,完事了,你可得请我去翠凤楼摸大** 。” 公子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我在想另外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借执行任务的由头,帮我把索命的档案从档案司弄出来?” “要是你能帮我这个忙,我就请你去翠凤楼摸大**,摸两个!哦不!三个!” 表哥满脸疑惑地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公子,不解地说道。 “你要那玩意儿干啥啊,咱们这些哥们儿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的档案有啥好看的。” “难不成里面还能有什么惊天的秘密?我真是搞不懂你为啥突然对他的档案如此感兴趣了。” 表哥突然坏坏一笑,嘴角上扬,说道。 “不是跟你吹啊,索命裤裆里有几根毛我都知道,咱们这么熟了,他啥情况我能不清楚?你弄他的档案出来干什么。”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我看呐,纯粹是瞎折腾,没啥必要!” 公子凑近了表哥,压低声音说道。 “我当然也很了解他,咱们和他都是知根知底的。我让你弄档案出来不是为了我看,我想让另一个人看。” “这里面的缘由一时半会儿跟你也说不清,总之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得帮我这个忙。” 表哥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说道。 “给谁看啊,你不说清楚,我可不帮。这种事情可不能稀里糊涂的,万一出了岔子,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公子啧了一声,无奈道。 “啧,就我带回来那个女的,姓苗,叫苗玥,你见过的。“ 表哥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拉长语调说道。 “哦~~~就那个把马车往树上赶的鸡飙马夫啊?但是这个事儿有点不合规矩啊。” “兄弟,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跟她睡了?要不然怎么会冒这么大风险,干这种不合规矩的事儿去帮她?” 公子道 “哎呀!你他妈想哪去了!我当然没跟她睡过,你别净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我之前答应过她了,给她看一看索命的档案,让她了却一桩心事。” 表哥满脸狐疑,皱着眉头道。 “她到底什么人啊?能让你这么上心,为了她答应这种不合规矩的事,还如此费心费力地谋划,我真是搞不懂,这女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是不是**特别大?” 公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她是索命的情人。之前索命出事之后,她也一直在调查索命的事。” “她对索命用情很深,我怕他耽搁我的事情,便答应告诉她有关索命的一切,作为交换,她会一直待在这里,永远不在离开这里。” 表哥倒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嚷道。 “啥?永远不走了?妈的,那她得吃咱们多少粮食啊?这可怎么得了!唉……看来教官说的没错,你啊,心越来越软了。” 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神情落寞的说道。 “或许是吧,如果是其他人,我或许早就杀了,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为了索命决然放弃一切的样子,我就总是下不了手。” 第101章 你小子又在看黄书! 夜,小雨,楼外一人归。 表哥左手提着几个牛皮纸包,纸包里是整只烧鸡、切成片的猪头肉和油炸花生米。 他的右手也没闲着,提着一坛酒。 表哥进了追风楼,缓步走上五楼。 夜晚的档案司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其实这里白天也没什么人会来。 几道月光从金丝楠的雕花窗口投射进来。 一排一排高大的档案柜如同垂首沉默的黑暗使者,整齐地矗立在黑暗里,散发着陈旧纸张和木材混合的独特气味。 月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使得档案室显得有些阴森。 偶尔,一阵凉风从窗户吹过,发出细微的“呜呜”声,更像是幽灵的呢喃,令人脊背发凉。 泛黄的档案纸张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是被遗忘在时光深处的记忆碎片。 在这里,寂静以一种绝对的权威笼罩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唯一能给这片如死灰般寂静添上一抹生机的动静,是从档案司门口悠悠传来的一阵阵呼噜声。 档案司大门紧闭,门口的桌子上,李微明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李微明稀疏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动了动,鼻子也敏感地嗅了嗅,他似乎是闻到了什么,惺忪的睡眼猛地睁开,拖沓着身子从堆满各种书的桌子上缓缓爬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正缓缓走上楼梯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当然就是表哥,他两只手提着酒菜,目标明确的朝着李微明大步走了过来。 李微明赶紧将桌子上《春宫艳女集》,《柳春春秘闻》什么的收了起来。 “嘿!表哥!好久不见啊。” 李微明眨眼间就恢复了常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强装镇定,满脸堆笑的跟表哥打着招呼。 表哥斜着眼睛看了看他,随后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道。 “你他妈又在看黄书了吧。” 李微明赶紧赔笑,忙不迭地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我一身正气!怎么会看那种玩意儿!倒是你,这深更半夜的,到这来干什么。” 表哥拉了把椅子在李微明对面坐下,道。 “教官让我出去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但是呢,其中有些关键的地方我目前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为了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我觉得有必要调阅相关档案仔细研究一下。” 李微明迫不及待地已经打开了其中一个纸包,动作迅速地从里面拿了一片色泽诱人的猪头肉丢进嘴里,嘴里不停地边嚼边说道。 “吃口猪头肉,鸿运当头六六六啊!调档案就调呗,你看你真是客气,还买这么多东西,客气,你太客气了,这么多,我怎么吃的完。”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的食物还没完全咽下去,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表哥微微眯起眼睛,提高了音量说道。 “所以啊,我陪你喝两杯,去去去,找两个杯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神情。 李微明的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贱笑,扯着嗓子道。 “得嘞!喝两杯!杯子我这儿就有。” 话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的在桌子抽屉里翻找起来。 表哥皱着眉头,紧紧地看着手里的杯子,随后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看了一眼陈微明,满脸鄙夷加怀疑,语气不善地说道。 “你这杯子干不干净?有没有拿它做过坏事?说清楚,要不然这酒我可不敢喝。” 李微明的脸色瞬间一红,神色略显尴尬,着急地说道。 “表哥你看你说的,那怎么可能!我李微明是那样的人吗?表哥你可别乱猜,这杯子绝对干净,我对天发誓!来,我给你满上。” 李微明一边急切的说着,一边动作麻利的一把撕开了酒坛的封口。 他双手稳稳地抱着酒坛,先是给表哥满满倒了一杯,接着又毫不犹豫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水在杯中荡漾,散发出阵阵醇厚的香气。 李微明笑容满面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兴奋地说道。 “来来来,表哥,我也好久没喝了,咱们可得好好叙叙旧。先整二两吞下去,今天不醉不归!” 说罢,他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热情地朝着表哥示意。 表哥先是迫不及待地撕了一个烧鸡鸡腿,大口咀嚼着,满嘴流油,随后才慢悠悠地举起酒杯,带着几分随意地道。 “来嘛,吞嘛。”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羁的豪放,又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洒脱。 楼外的雨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档案司门口,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两个身影,他们正喝得热火朝天。 烧鸡金黄油亮的外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猪头肉色泽红润、肥而不腻,还有粒粒饱满的炸花生米,酥脆咸香,这些本就是下酒的好菜。 李微明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惬意的氛围中,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脸色渐渐泛红,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表哥毫无预兆地忽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酒坛,皱着眉头道。 “行了,你也喝得差不多了,瞧瞧你这醉醺醺的样子,今天就到此为止,下次再给你喝。” 说罢,他紧紧地把酒坛护在自己身边。 李微明整个人先是一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着急地说道。 “别啊!表哥,这才刚喝到兴头上啊。我都好久没这么畅快地喝酒了,怎么能说停就停啊?” 他的眼神中满是急切和不舍,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似乎想要把酒坛夺回来。 表哥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看你那点出息!下次再喝不行啊?今天先到此为止。你要是醉了,待会儿谁帮我调档案?这事儿可耽误不得!” 他的语气强硬,目光紧紧地盯着李微明。 李微明眼巴巴地看着表哥手里的酒坛,满脸通红,舌头都有些打结,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这才哪到哪?表哥,你别太小瞧我了。就算我醉了,要什么档案你自己进去找呗,反正你也清楚位置。” “再给我喝点,再喝一杯,我发誓,就一杯。”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第102章 档案 表哥连忙把怀里的酒坛抱得更紧了,一脸严肃,瞪大眼睛道。 “那不行!这马尿喝起来就没个够!我太了解你了,真让你敞开了喝,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万一里面档案丢了,你又来赖我!这黑锅我可不背,说不行就不行!” 此刻的表哥表情严峻,态度强硬得如同一块铁板。 李微明从兜里缓慢掏出档案司大门的钥匙,啪的一声用力拍在桌子上,扯着嗓子道。 “信我一会啦!表哥,我!李微明!一身正气,光明磊落,绝不食言的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今天你要是不让我再喝点,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表哥豪爽的也将酒坛放在了桌子上,大声说道。 “哎,这就对了嘛,哥们儿!咱们今天一醉方休,你不喝尽兴就是瞧不起我!喝!” 表哥一直在养鱼,李微明很快就醉倒了,他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在嚼着炸花生米,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表哥动作迅速的拿过桌上那串钥匙,稳稳地站了起来,面带微笑道。 “你先休息一会儿啊,我待会儿忙完就马上再来陪你。” 钥匙插锁,锁自开。 表哥神色从容的走进了存放档案的档案室。 这里他来过很多回了,熟悉得就像自家的后院一般。 他毫不犹豫,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排高大的档案柜前。 表哥在档案柜前一阵翻找。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大摞关于索命的档案。 这些档案详尽地记录了索命从呱呱坠地的出生,到懵懂青涩的少年,再到朝气蓬勃的青年的所有事情。 包括他曾经接受过的训练,执行过的任务等等,事无巨细,应有尽有。 雨,已渐停,天边闪电依旧。 表哥怀揣档案,马不停蹄的出了追风楼,走向苗玥所在的牢房。 远远的,表哥不经意间抬头望去,就看见苗玥的牢房门口蹲着一个孤独的人。 那个人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在屋檐昏暗的灯光下,专心致志地看着一本书。 表哥走近一些,才发现那书的名字叫《如何成为绝世高手》,书皮都已经有些磨损,显然被翻阅了很多次。 表哥不知不觉间已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全神贯注看书的人仿佛被抽离了魂魄一般,对外界毫无感知。 直到表哥刻意轻咳了一声,他才如同大梦初醒般猛然一惊,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手忙脚乱地合上书,这才发现表哥正面色凝重地正站在他面前,目光犀利地注视着他。 李麻雷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地仰视着表哥,在这惊诧之余,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几天前。 他清晰地回忆起来,他发现这个人几天前见过,是和公子一起回来的。 李麻雷嘴巴微张,还没来得及说话,表哥就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那个啥!苗玥是关在这里是吧。” 李麻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疑惑,表哥紧接着继续道。 “你去叫她一下,我有事找她。” 这一次,李麻雷毫不犹豫地用力摇了摇头,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恐慌。 表哥见状,满脸疑惑,提高音量道。 “咋啦。” 李麻雷一脸苦相,无奈的道。 “你猜我为什么不进去睡……她不准我进去的,只要我一进去就肯定会挨揍。” 表哥撇着嘴,极其鄙夷地瞪了一眼李麻雷,提高声调道。 “你也真是够窝囊的,她不让你进你就不进了?你难道这点胆量都没有?你就不会强行掰开?“ “老娘们儿要是不听话就得狠狠教训,该揍就得揍,你知道不啊!像你这样怂了吧唧的,这一辈子都是挨干的命!躲开躲开躲开,看我表演。” 表哥踢开了李麻雷,走到牢房门口敲门,边敲边道。 “老妹儿快开门快开门,哥哥等不及了!” 表哥不敢太用力,在那敲了半天门。 终于,房内总算传来了苗玥窸窸窣窣起床的动静,先是床板发出的吱呀声,后是衣物的摩擦声。 苗玥睡眼惺忪地走到门上的小窗口前,揉了揉眼睛一看是表哥,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神情瞬间变得脸色不善,眉头紧皱,语气充满了厌烦,道。 “你来干什么。” 表哥故意做作地深深叹了一口气,还夸张地摇了摇头,道。 “唉……本来我还说帮你的,谁知道现在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你好像也根本不需要我帮忙,算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苗玥顿时怒火中烧,大声道。 “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吵什么?有什么屁就快放!” 她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更是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黑得吓人,眼神中满是烦躁。 表哥一脸无奈地说道。 “好好好,那我就放了,公子眼睛不方便,所以特意让我带了一些东西给你看。” “不过,瞧你现在这副样子,估计也没心思看,好了,我放完了,再见。” 说完,表哥摇摇头,转身就要走。 苗玥不禁一惊,神色匆忙喊道。 “哎!别走!先等一下!”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脸上的表情也瞬间由愤怒转为紧张,身体不自觉的贴近门上的小窗口,生怕对方真的就这样走了。 表哥站住了,回头看着苗玥,装作满脸不解的问道。 “哎!你刚才不是让我走嘛,我不走还待在这干哈,莫名其妙的。” 他皱着眉头,眼睛里透着不满,嘴里嘟囔着,双手还烦躁地摆了摆,示意自己现在就是要走。 苗玥一下子急了,满脸涨得通红,赶忙说道。 “你先等等!刚刚是我不对,你先别走。”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眼神里带着祈求,双手紧紧的扒在小窗口上,似乎害怕表哥真的就此离开。 表哥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屋檐下台阶上的李麻雷,眼神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得意,那眼神似乎在说。 “看到没,哥们儿,学着点,这种女人就得这么治她。” 李麻雷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这两天,苗玥都是板着个脸,整天一副人人都欠她钱的样子,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如今,却被三言两语就调教得跟个乖巧的小猫一样,这让李麻雷大为惊讶。 第103章 年轻人嘛,要勇敢 表哥气冲冲地走了回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苗玥,满脸不耐烦的道。 “愣着干什么玩意儿!赶紧开门啊。” 苗玥斜着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表哥,撇了撇嘴,道。 “这他妈是牢房,我要是能打开就不是牢房了。” 表哥一时间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贱兮兮的表情,拿起那一摞档案就往门上的小窗口使劲塞,边塞还边骂骂咧咧的。 “你这口也太小了,我根本塞不进去,你倒是来扶一下。” 苗玥赶忙伸出手,努力的把档案往小窗口里拉,然而档案是被打包好的一摞,窗口又实在太小,就这么弄了半天,却仍是没能够弄进去。 苗玥一脸无奈的神情,伸手指了指另一边,缓缓说道。 “那边还有个洞。” 表哥疑惑的探头往那个窗子看了看,只见那铁条窗子上的确有个足以让一个人钻进去的洞。 他皱着眉头,一脸讽刺地说道。 “有两个洞你不早说,害得我在这干着急弄了半天。” 苗玥道。 “那个洞比较大,人都可以钻进来,你就从那弄进来。” 表哥脸上露出贱贱的一笑,撇了撇嘴,说道。 “算了算了,我在外面蹭蹭,就不进去了。” 表哥迅速的把一摞档案从窗户扔进了牢房,然后神色紧张地说道。 “你赶快看,抓紧时间,看完了就赶紧丢出来,我还得把这些档案还回去的,时间紧迫,速度一点,千万别耽搁太久,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 牢房里面的苗玥压根没有回答他,四周一片寂静,只是从里面隐隐传来一阵阵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音。 表哥转过头,发现李麻雷还在直勾勾看着他。 表哥索性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李麻雷旁边的台阶上,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 “别多事,你也赶紧看你的书,多看书,才能长知识学文化。” 李麻雷依旧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表哥,他觉得这个人三更半夜送那么多的档案来给苗玥,肯定有问题。 表哥见他不动,顿时有些恼怒,直接一把将李麻雷手里的书猛地抢了过来,一边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说道。 “来,给我看看,你看的到底是什么书。” 表哥仅仅只翻了几页,就忍不住开始吐槽起来,皱着眉头,满脸嫌弃的说道。 “你这看的都是什么鸡彪书啊!要文笔没文笔,要情节没文笔的。” “这怎么连一幅图画都没有啊,没图画的书能是正经书?!” 表哥把脸凑近了李麻雷,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告诉你啊,你明天去档案司找小李,他那里好看的书那可真是多得不得了。什么《春宫艳女集》、《柳春春秘闻》啥的,那是老好看了,里面的图画老霸道了!” 雨,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没有要停歇的迹象。 牢房里,只有沉默中纸张翻动的细微声音不时传来。 而牢房外,表哥和李麻雷则有一搭没一搭,东一句西一句地侃着大山,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飘忽不定。 在远处,追风楼六楼,某道黑暗的金丝楠木窗后面,有四只眼睛正通过镂空的花纹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四只眼睛,毋庸置疑那当然是两个人,而洪凤良便是其中之一。 洪凤良先是面色凝重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开口道。 “这些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另一个人目光专注地看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双唇紧闭,沉默不语。 洪凤良忽然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异常严厉,对另一个人吩咐道。 “这段时间,给我严密监视那个苗玥,一刻都不能松懈。如果他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不要犹豫,直接杀了,不用向我请示!” 另一个人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挺直腰板,语气坚决地道。 “是!” 寂静的深夜里,苗玥在全神贯注的查每一页档案,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就这样一直看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整个人都沉浸在那一堆档案之中。 期间,表哥心急如焚,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一次又一次地催促了她五六回,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然而,苗玥太过投入,对表哥的催促丝毫没有回应,已经完全融入了档案的世界里。 眼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越来越明显,表哥紧皱眉头,心中的焦虑达到了顶点,再也等不了了。 他有些烦躁地扭头看了看蜷缩在屋檐柱子旁睡着的李麻雷,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压低声音,沉声道。 “起来起来!睡你爹的大尾巴!快起来!” 李麻雷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目光先是呆滞地看了看表情严肃的表哥,然后又缓缓转头看向那依旧灰蒙蒙的天空,整个人显得不知所措,一脸的茫然。 他似乎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脑袋里一片混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表哥神色凝重,目光急切道。 “你!赶紧爬进去看看,那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动作利索点,快没时间了。” 李麻雷一脸懵然,呆滞的眼神游离了好久的时间,才渐渐回过神来明白表哥在说什么。 听明白之后,他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拼命摇了摇头,面露惧色,道。 “不去,绝对不去,上次就被她狠狠收拾了一顿,她会揍我的。” 表哥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说道。 “她会不会揍你我不知道,但你现在不进去,我肯定会揍你!别磨蹭,快去,仔细看看她在干什么。” “要是她睡着了,你就把那些档案都拿出来,动作快一点,年轻人嘛,要勇敢的。” 李麻雷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五官都快皱成了一团,一副苦瓜脸,带着哭腔抱怨道。 “没你们这样的,怎么都来欺负我啊,我怎么这么倒霉,你就不能自己去吗?” 表哥瞪着眼睛,不耐烦地说道。 “你能不能别废话!赶紧的!只要你把这事弄好了,我让他们给你换间牢房,省得你天天在这外面睡,别不识好歹!” 第104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听表哥这么说,李麻雷这才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不情愿。 他嘴里嘟囔着,眼神中透着一丝恼怒,极不情愿地看了看那个窗户。 表哥开出的条件实在诱人,又让他不得不有所行动。 窗户位置有点高,从里面往外爬的时候,恰好有张桌子能垫脚,这让攀爬变得稍微容易些。 但从外往里爬的时候,因为窗户的高度,爬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好在李麻雷已经轻车熟路,动作十分熟练,只见他三蹦两跳的,转眼间便已经攀上窗沿。 李麻雷小心翼翼地探头往牢房里看了看,这一看,却吓了个半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瞪得极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整个人呆在那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只见苗玥神情呆滞地坐在阴暗牢房的冰冷地上,地上满是凌乱的档案纸张。 她一动不动,头发散乱不堪的披在肩上。 那模样让人感到无比的凄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将她遗弃,只剩她孤独的蜷缩在这间牢房里。 表哥看李麻雷半天不往里爬,心急的问道。 “怎么了?讲话!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表哥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疑惑,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挂在窗户上的李麻雷。 半天,才听到李麻雷哆哆嗦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道。 “她……她在哭~~~” 李麻雷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好像每吐出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话语里充满了恐惧,让人不禁跟着心里一紧。 “哭?” 表哥一脸的茫然,也不知所以,没头没脑地问道。 “她是不是太高兴了,你问问她哭什么。” 表哥皱着眉头,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眼睛里还透着一丝不耐烦,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十分不解。 李麻雷一声不吭,没有回答。 表哥见此情形着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牢房门口,迫不及待地贴近门上那窄窄的小窗口,眼睛紧紧地往里瞧,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况,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是苗玥所在的地方角度实在刁钻,无论表哥怎么努力调整视角,都无济于事。 那小小的窗口限制了视线,表哥根本看不见苗玥,急得他直跺脚,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表哥懊恼不已的跑了回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李麻雷的屁股还在他眼前晃悠,表哥猛地抬起手,在李麻雷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怒道。 “别管她,爬进去!把档案拿出来,快!” 李麻雷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吓得尿都要流出来了。 惊恐的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此刻他内心的恐惧已到了极点。 他哪里敢爬进去,就那样不进不退的挂在窗户上,脸色惨白如纸。他声音颤抖着,小声道。 “妈的!你怎么不进去,我不干了,你让开,我要跳下来。” 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冷汗从他额头滚落,似乎下一秒他真的会不顾一切地跳下来。 表哥怒目圆睁,又在李麻雷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下,破口大骂道。 “你说你妈的哨子呢!老子也害怕!但这事儿没退路了!赶快,进去把档案拿出来,要是你敢耽搁半分,老子可不会手下留情,一刀捅你屁股上,让你下半辈子拉屎都困难!你给我清醒点,别磨蹭!咱们都在这节骨眼上,稍有差池,咱俩都得玩完!赶紧行动!” 表哥的声音带着凶狠,李麻雷身子一颤,满脸惊恐,想想自己的下半辈子,还是慢慢往窗子里爬去。 李麻雷颤颤巍巍的爬过了窗子,他的动作显得极为艰难和吃力,最终跳到了牢房里的那张桌子上。 而另一边,苗玥还坐在那里,身体在微微颤动着,她的双肩不停地抖动,隐隐有压抑的哭声传来。 那哭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饱含着无尽的痛苦。 李麻雷只觉浑身一凉,仿佛有股冰冷的气息瞬间贯穿了全身,头发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恐,忙不迭地说道。 “不好意思,姐姐,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外面那个家伙凶神恶煞的,他威胁我,如果不进来拿档案,就要捅我。” “有怪勿怪,有怪勿怪!你千万别跟我计较。” 说完,他的身体还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苗玥还是没说话,只是低垂着头,双手捂住脸,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抽泣,肩膀也随着哭声颤抖着。 李麻雷着急地说道。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你……你看完了吗,看完了我就收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苗玥,眼神里满是焦急。 外面,寂静的氛围又被打破,再次传来了表哥压低声音的叫骂。 “你在里面耍熊呢!磨磨蹭蹭的!快一点!” 表哥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虽然刻意压低,但那股焦躁的情绪还是清晰可闻。 李麻雷缓缓蹲下身子,开始小心翼翼的捡着散落一地的档案。 他的动作略显紧张,一边捡着,一边目光不停的留意着苗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生怕稍有不慎,苗玥就会突然猛扑上来。 苗玥并没有扑上去揍李麻雷,她神情冷漠。 从头至尾,她甚至都没有看一眼捡档案的李麻雷。 李麻雷完全不知道苗玥究竟怎么了,他的内心充满了不安,然而却更不敢开口去问。 此刻的他,显得手足无措,慌乱之中,他只能匆匆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档案,眼神中满是惶恐。 没有丝毫的犹豫,李麻雷将档案一股脑的丢出牢房,便快速爬上桌子,从窗子爬了出去。 表哥动作麻利的将杂乱的档案一一整理好,随后便迈着大步,快步跑回了档案司。 回到五楼,只见李微明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看到这一幕,表哥总算松了口气。 天光大亮前,表哥已经悄悄地将档案放回了原处。 阳光一如往常的透过窗户洒进档案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105章 恍如昨日 公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天还未大亮他就已经醒了。 原本潇洒不羁的造型儿,如今也因伤势而黯淡无光,这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焦虑。 他眉头紧锁,思绪万千,如果自己真的会瞎,真不知未来的日子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阳光洒在追风楼上,当然也洒在追风楼外。 一条身形硕大的黑色大狗朝着追风楼狂奔而来。 奇怪的是,守门的两个卫兵对此竟熟视无睹,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动作。 大狗一路畅通无阻,卫兵早就默许它可以自由的出入此地。 那只黑狗迅速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它在二楼众多的房间门口仔细地一一嗅过,鼻子不停地抽动着。 最终,它毫不犹豫地跑进了公子所在的病房,似乎它知道那里有它要寻找的东西或者想见的人。 安静的医务司里,有人看到黑狗跑来跑去,担心它捣乱,影响秩序,便想要将狗赶出医务司,却被李医官阻止。 李医官看着那只迅速跑进公子病房的黑狗,随后轻声说道。 “没事儿,这狗很乖,随它去吧。” 他的语气平静,眼神中带着一丝笃定,似乎对这只黑狗十分了解。 黑狗跑进病房,看到了眼睛蒙着药布的公子。 它歪着头,瞬间安静下来,轻轻地走到床边,用头蹭着公子的手臂,嘴里发出呜呜的低鸣,似乎在表达着安慰。 公子感受到黑狗的亲近,原本焦虑的心情稍有缓解。 “黑豹……” 他叫了一声黑狗的名字,缓缓伸出手,抚摸着它的脑袋。 不知何时,公子又睡着了。 他眉头舒展,呼吸渐缓,沉浸在梦乡之中。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欢笑,有悲伤,有汗水,有泪水,有歇斯底里的怒吼,也有抱头痛哭的哀伤,一切是那么虚幻,又那么真实,恍如昨日。 流云山深处的山道上,十几匹大马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狂飙。 马蹄声急,车轱辘飞转,带起滚滚尘土飞扬。 那飞扬的尘土如同一团厚重的黄雾,遮天蔽日,让整个山道都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只听得见阵阵急促的车马奔腾之声。 车队隆隆驶过,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一路风驰电掣般奔向远处的建筑群。 在那片建筑群中,有一座格外引人注目的楼,那是一座主体材料为汉白玉的高大塔楼,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散发着庄重而神秘的气息。 每一辆马车里坐着的,竟然是一群平均年龄尚且十岁的小男孩。 他们神情各异,有的眼中透着迷茫,有的满脸惊恐,还有的带着倔强。 小小的身躯挤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命运的安排。 很快,风驰电掣的马队如一阵旋风般冲进了那片气势恢宏的建筑群。马蹄声戛然而止,整齐地停在了一片宽阔的广场上。 赶马的人技术高超,车轮几乎是在瞬间静止,扬起的尘土缓缓落下,整个广场瞬间弥漫着紧张而肃穆的气氛,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十辆马车整整齐齐地停在宽阔的广场上,宛如训练有素的士兵。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马车里的景象。 车厢内一片混乱,衣物和杂物散落各处,与外面的整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马车急停,惯性带来的巨大冲力让车厢里的小男孩们根本坐不稳。 他们原本就紧张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伴随着惊恐的呼喊,全部不受控制地向前摔成了一团。 车厢里此刻很是混乱,然而,无一例外,这些小男孩没有一个人哭。 他们有的在破口大骂,有的只是默默的爬起来。 混乱中,车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打开。 打开门的是赶马的马夫,他面无表情。 那毫无情绪波动的面孔,在背光的角度显得格外冷峻。 那种冷峻是被岁月的风霜刻下的深深冷漠,让人不由得心生一丝寒意。 恐怖的场景、压抑的氛围,足以让成年人胆寒。 更何况是一群十来岁的孩子,他们本就天真稚嫩,面对这样的状况,内心的恐惧更是被无限放大。 “还待着干什么!都滚下来!” 马夫大声叫着,愤怒的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 他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马鞭,马鞭噼啪地打在车厢上,发出震耳的巨响,仿佛要将车厢击碎。 他就这样蛮横的将车里的小孩子全部往车外赶。 孩子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车外跑,他们小小的身躯挤作一团,脸上满是恐惧和慌乱。 孩子们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马夫手里挥舞的鞭子,生怕稍慢一步就会被那无情的鞭子打到,每个人都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年幼的公子在混乱中慌不择路,竟愚蠢的选择去钻马车车厢的窗户。 他不顾一切地将头往里塞,然而窗户实在太小了。 他努力钻了一下,这才发现根本钻出不去,无奈之下,只好又把头艰难地缩了回来,脸上满是惊恐和无助。 “你乱钻个屁啊!跟着我!”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孩粗鲁的叫骂声,声音尖锐又刺耳,带着满满的不耐烦。 那男孩也是公子上了这辆马车后才认识的,此前两人并不认识,粗鲁男孩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在叨叨叨的跟公子聊天。 他的话题琐碎又杂乱,公子虽然不感兴,但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他,一路上满是无奈。 这个粗鲁的男孩,便是年幼时的表哥。 此刻在这混乱的局面中,表哥这声叫骂显得格外突兀。 表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公子的后衣领,那力量极其霸道,就这么将公子拖着走。 而表哥自己则毫无顾忌,像一头蛮牛一般,直接朝车厢门拱去。 前面有两个男孩正因谁先下车的问题大打出手。 表哥见此情景,不由分说,瞬间怒目圆睁,火爆脾气一下子被点燃。 他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就朝着那两个男孩的面门狠狠给了一拳。 那两个男孩毫无防备,被表哥这突如其来的猛力一拳打得一个踉跄,直接栽下了马车。 表哥丝毫不停,拖着像死狗一样的公子,也迅速挤下了马车。 第106章 张管教 十辆马车上的小孩,无一例外,全都被粗暴地赶下了马车。 这些孩子,每一个都是十来岁的小男孩,他们神情惊恐,带着迷茫和不安。 原本还在马车里怀揣着各自的心思,此刻却都被迫站在了这陌生而又令人不安的广场上。 凶狠的马夫们毫不留情地拉扯着孩子们,动作粗鲁而蛮横,让孩子们在广场上站成了五排。 孩子们在拉扯中显得很是无助,只能乖乖听从摆布,整个场面混乱而压抑。 百来号孩子好不容易才在马夫们的摆弄下站好了。 然而,广场的气氛依旧紧张,尽管已经站定,但还是能隐隐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表哥和公子紧挨着站在了队伍的最后一排。 在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中,就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 表哥压着嗓子,神色紧张地问公子,道。 “嘿!小子,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看这里没他们说的那么好啊。” 他说话时眼睛还在不停的四处张望,声音低得几乎只有公子能听见,表情中充满了疑惑。 公子没有回答表哥的问题,而是皱着眉头,充满疑惑地反问表哥,道。 “你问这个干嘛?你呢?你又为什么被带到这里来了?”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表哥,声音里带着些许焦躁,显然刚才被马夫拉来拉去的让他心情极差。 表哥重重的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 “我父母都死了,亲戚也不管我,在俺们那旮瘩只能要饭过日子。” “那一天,忽然就有人来找我,说是有个地方天天都有肉,有馒头吃,问我去不去,那我一听可不就上了马车了。” “但我看这架势不对啊,不会是要把咱们卖了吧。” 听到表哥说自己是个孤儿,公子心里猛地一动,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自幼便失去父母庇护,在这世间孤独漂泊的孤儿。 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让公子看向表哥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别样的同情与共鸣。 后来,公子才知道,这十辆马车上的百来个孩子,无一例外,都是孤儿。 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却都有着相同的孤独,命运的大手将他们聚拢在此,等待着未知的安排。 远处,建筑群和密林交界的地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迈着大步走过来。 他身姿挺拔,步伐矫健有力,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 那人先是满脸堆笑地跟马夫们打了声招呼,从他的神态和马夫们回应的热情程度来看,很显然,他们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似乎还颇为不错。 他大笑着与马夫们交谈,还时不时地拍拍其中一些人的肩膀,显得格外熟络。 从马夫们跟他的对话中,孩子们得知,这个看起来颇有气势的男人姓张,马夫们都称呼他为老张。 马夫们跟老张热络地聊了好一会儿,他们的脸上时而露出笑容,时而神情严肃。 聊完之后,马夫们便纷纷转身回到了马车上,扬起马鞭,赶着马车,在滚滚烟尘中逐渐远去,只留下原地一脸茫然的孩子们和站在那里的老张。 老张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懵懂的孩子们,然后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 “我姓张,这里可是个好地方啊,顿顿都有香喷喷的大白馒头,还有大肉片儿,保证让你们吃得饱饱的!” 老张话锋突然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道。 “不过我可得跟你们说清楚,饭菜管饱,那是有条件的。不能光吃不干活,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有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好好干,不愿意留下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孩子们纷纷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那已经消失得没影儿了的马车,满脸的无助和迷茫。 此时,即使有后悔来到这里的,也根本走不了了。 他们望着远方飞扬的尘土,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小小的身躯在风中显得那么脆弱。 老张扯着嗓子大声道。 “既然没有后悔的,那就都跟我走!别磨蹭了,走了走了!瞧瞧你们一个个这个鸟样!灰头土脸的!” “我现在带你们去洗澡!洗完澡换干净衣服!换完衣服就去吃饭!都动作快点……” 老张在前面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话,语速又快,语气又急。 然而绝大多数人都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听到了两个字——“吃饭”! 这两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饥饿的孩子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思也全被这两个字给占据了。 马夫们费劲地拉扯着孩子们站好的队形,就在队伍刚开始一走动间,孩子们你推我搡,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形瞬间又乱成了一锅粥。 老张带着一群孩子,走向他来时的密林。 表哥迈着大步走在公子前面,扯着嗓子大声叫道。 “喂!你带我们吃什么啊!可别净是些青菜萝卜!有没有肉啊!我都好久没尝过肉味了,要是没有肉,这算哪门子的好地方!” 走在队伍前面的老张头也没回,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大声道。 “废话!当然有肉!我们这啥都差!就伙食最好!别在这疑神疑鬼的!” “还有!我不叫喂!都给我记住了,叫我张管教!谁要是叫错了,可别怪我不客气!后面的走快点!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拖拖拉拉的!” 表哥听到有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声说道。 “有肉就行!哈哈,只要有肉吃,啥都好说!有肉你就是我亲爹!” 其他人听到表哥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在队伍中传开。 老张听到笑声回头看了一眼表哥,脸色阴沉地挥了挥拳头,叫道。 “你给我安静点!讲话像大炮一样!别在这咋咋呼呼的,要不然待会儿有你好看的!都给我老实点!” 表哥立马挺直了身子,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扯着嗓子故意大声叫道。 “好的!老张!” 他这一喊,声音格外响亮,引得周围的人又一阵偷笑,老张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狠狠瞪了表哥一眼。 第107章 百人浴 老张步伐匆匆地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群孩子。 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队伍拖得老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公子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都有点累懵了,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表哥在前面大步走着,有一句没一句跟后面的公子说着话。 公子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两人就这么在队伍中保持着这样独特的交流方式。 表哥兴致勃勃地讲着,却突然发现公子很久没吱声了。 他疑惑的回头看时,这才发现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公子在后面艰难的追赶着队伍,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 表哥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悠闲地休息,静静的等着公子。 公子费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追了上来,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表哥见状,忍不住调侃道。 “嗨呀!你这体力不行啊!就你这速度,吃粑粑都赶不上热的,快快快!” 公子斜眼看了他一下,满脸恼怒,没好气地道。 “你走你的,管我干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 “再说了,我看你体力也不是很强的样子,要不然你干嘛坐这休息?别在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就直接跑到最前面,少在这儿瞎得瑟。” 表哥闻言,顿时大怒,瞪大了双眼,脸色涨得通红,大声道。 “嘿!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我好心在这儿等你,怕你落下,你居然还说出这些伤人的话!好心没好报,你真是分不清麦子和狗尾巴草!!” 表哥一边骂着,一边怒气冲冲地一把将公子扛了起来,迈开大步就朝队伍前面跑去,如风一般迅速。 他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 “这回让你看看我的实力!我倒要让你心服口服!” 公子心中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简直壮的跟牛一样,真不知道他以前是在哪一片要饭,竟然吃得这么壮实。 而且他的耐力更像是雪山上的牦牛,竟然真的就这么扛着公子,一路飞奔,一直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表哥猛的将肩上的公子扔了下来,双手叉腰,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却依然扯着嗓子叫道。 “怎么样!看到了吧!服不服!” 公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张已经黑着脸开始训斥起来。 “都别闹!别闹!这是干什么呢?像什么样子!嘻嘻哈哈的!正经点……” 随后,老张抬起手,伸出手指着远处一片平坦的山林,大声说道。 “那里就是我们此次的目的地。瞧见没?那里有一大片温泉眼。 “你们可以先去洗个澡!泉眼有限!先到的先得!后到的干看着。” 老张话音刚落,孩子们就像脱缰的野狗一般,争先恐后地朝那边跑去。 公子看着这混乱的场景,扭头看了看表哥,挑了挑眉,道。 “哎!你不是厉害嘛,要是这次你能背着我冲到温泉,那我就真心服你!怎么样,敢不敢?” 表哥斜着看了公子一眼,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 “哼?激将法?你小子这点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还真把老子当牛骑了!想得美!滚蛋!!!” 表哥不再理会公子,毫不犹豫的拔腿就朝温泉跑去。 公子见表哥根本不上套,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这家伙,不仅体格壮,脑子还挺聪明。” 随后,公子也不甘示弱地朝温泉那边奋力跑了过去。 玩水,向来是孩子的天性,这是毋庸置疑的。 更何况是这样一群十来岁的孩子,温暖清澈的泉水对他们而言,是无法抗拒的巨大诱惑。 孩子们一个个迫不及待的跳入温泉里。 所有的孩子都兴奋地下了水,水并不深,仅仅只到他们的胸口位置。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温泉眼都被孩子给占领了,场面热闹非凡。 有人在拍打着水,溅起阵阵水花,有的人在打闹,嘻笑声不断,还有的人,居然在温泉边尿尿。 老张看到这混乱的场景,顿时一脸黑线,怒火中烧,扯着嗓子怒道。 “一群土驴啊!有没有点规矩!谁他妈教你们这么洗澡的!先把衣服脱了再下水,一点样子都没有,像什么话!” 闻言,孩子们也不再顾忌,索性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随手一扔。 一时间,温泉眼里满是白花花的光屁股男孩。 洗完了澡,孩子们陆续从温泉中出水。 有人迫不及待地去捡自己的衣服准备穿上,就在这时,老张一脸严肃,一脚重重的踩在那男孩的衣服上,皱着眉头,提高了音量说道。 “所有人给我听好了!刚刚我都还没让你们下水,你们就擅自下水!一点纪律都没有!” “作为惩罚!不准你们穿衣服!现在!立刻!马上!都给我过来站好!” 表哥皱着眉头,小声嘟囔道。 “这又扯什么犊子呢,刚刚狗说的先到先得,现在又不让穿衣服了,这像什么话,在我们老家,得磕碜死。” 这小声的嘟囔还是被耳尖的老张听到了,老张瞬间火冒三丈,瞪大了眼睛怒道。 “谁!谁又在哔哔哔的!给我站出来!” 所有的人鸦雀无声,老张继续骂。 “有胆子说没胆子承认是吧!我告诉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谁要是再敢多嘴,今天的惩罚就加倍,听到没有!” 所有的人依旧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老张见状,再次扯着嗓子叫道。 “在这里!只有服从!没有别的!上级下达命令的时候,你们只要大声地说“是”就行了,别给我装聋作哑,都听明白了没有!” 老张那张涨得通红的脸此刻显得更加愤怒,他再次声嘶力竭地又叫道。 “我再问你们一遍,听明白了没有!” 这一次,有一半的孩子扯着嗓子叫道。 “是!” 然而,这声音却是杂乱无章、参差不齐的。 有的声音高亢,有的声音低沉,毫无秩序可言,听起来更像是鸭棚里受到惊吓的鸭子在乱叫,喧闹且混乱。 第108章 光腚列队 “你!你!还有你!过来!” 老张又摆出那副人五人六的架势叫了起来。 他随手指了三个男孩,让他们去把所有人的脏衣服全部捡过来。 三个男孩不敢违抗,乖乖照做,不一会儿就将衣服都捡来,堆成了高高的一堆。 老张在四周捡了一些干柴铺到那堆衣服上,掏出火折子,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老张引燃了干柴,将衣服烧了个干净。 眼前的景象令人绝望,现在好了,他们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一无所有了。 在众人眼巴巴的注视下,老张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块空地,那里有几十顶大大的绿布帐篷。 帐篷群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帐篷的颜色与周围的繁茂植被、青葱草地几乎融为一体。 从远处眺望,若不仔细观察,还真不容易发现。 它们仿佛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宁静而隐秘。 老张大手一挥,指着帐篷的方向,大声喊道。 “那边,有你们的新衣服,快快快!别磨蹭!跑起来!” 光腚小子们听到命令后,又风一般地跑了起来,跑向那个老张所指的地方。 然后就出现了一幅极为壮观的景象,百来个白花花的光腚男孩,如同脱缰的野狗,争先恐后的在草地上狂奔。 在那里,的确整齐地码放着一堆统一颜色,统一款式的灰色衣服。 那堆衣服摆放得规规整整,一丝不苟。 而在旁边,还站着十个身形健硕的男人,他们个个身姿挺拔,肌肉紧实,目光炯炯,透露出一种威严的气势。 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 可能是因为有那十来个身形健硕的男人所形成的强大震慑,又或者是刚才温泉的事情让男孩们都学乖了。 总之,他们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蜂拥而上。 男孩们只是一边害羞地捂着自己的私密部位,一边用好奇的目光围着那堆衣服打量。 他们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着。 老张走了过来,他沉着脸,看那脸色,他似乎又有些不高兴了。 他阴沉沉的目光扫过男孩们,心里估计在盘算着,如果男孩们抢了衣服,他就又能找到理由发飙了。 但出乎老张意料的是,男孩们并没有抢,这让原本准备借机发飙的老张没了发飙的理由。 但老张从来就不缺发飙的理由,哪怕男孩们这次没有抢衣服,他还是又骂了起来。 “你们这群山丘野狗!围在那里干什么?都给我列队!站好!!!” 老张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那愤怒的吼声在回荡。 他瞪大了眼睛,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吓得男孩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站在最后面一排的表哥面露不屑,他轻蔑的神情毫无掩饰。 表哥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公子,压低声音道。 “哎!赌一把,我赌他活不过五十岁。” 表哥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又道。 “瞧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就这火爆脾气,能长寿就有鬼了!” 公子听了,先是一惊,随后朝表哥呲了一下牙。 那意思是让表哥闭嘴,要是让老张听到了,绝对落不着好。 表哥倒是不以为然,依旧是松松垮垮站在那里,摆着一副鄙视的表情。 站在队列前面的老张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还在不停的骂。 “站直了!都给我把腰杆挺起来!手放在大腿两边!一个个没个正形!” 他的声音愈发尖锐。 “捂着你那玩意儿干什么!搞得跟谁稀罕看似的!都给我大大方方的!瞅瞅你们这副窝囊样,像什么话!” 老张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随着他的怒吼突突直跳。 老张最后站到了队列前方,清了清嗓子,道。 “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不用我多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你们这批人都是些在各地要饭的、流浪的!” “我们对你们这类人进行了长达一年的监视、评估!” “而如今,恭喜各位被选中!来到了这里!这是你们人生中一次难得的转机……” 老张还在哇哇狗叫,那声音让人愈发心烦意乱。 就在此时,队列中出现另一个响亮的喊声,那喊声明显出自一个小男孩。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 小男孩清脆且带着些许愤怒的声音打破了老张的慷慨激昂。 男孩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倔强。 所有的孩子都在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现场一片死寂。 因为他们也很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们睁着迷茫而又充满渴望的眼睛,看着老张。 每一张稚嫩的脸庞上都带着深深的困惑,内心的恐惧在沉默中不断蔓延。 这些孩子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把他们带到这里,也不清楚未来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什么,只能在沉默中等待答案。 老张发怒,那张涨红的脸显得有些狰狞,他对着那小男孩扯开嗓子吼道。 “懂点规矩!在这里!要讲话之前先喊报告!明白吗!” 他的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在安静的山里回响。 老张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似乎想要用这个小男孩树个典型,让在场的其他孩子都能立刻明白并遵守他的这一要求。 那男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更大,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报告!我有话要说!” 他大声喊着,声音清脆且响亮,也回荡在山里。 小小的身躯里似乎迸发出了巨大的勇气,坚定的眼神直视着老张,毫不退缩。 老张也提高音量,扯着嗓子喊道。 “讲!”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威严,犀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男孩,似乎是要用这强大的气场压制住一切不服从的苗头。 小男孩喊道。 “我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 老张道。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小男孩道。 “因为前几天!有个人告诉我,他家要找一个劈柴的长工!一天管三顿饭,顿顿有肉!问我去不去!我答应了!上了他的马车!但不知道为什么,被你们带到了这里!” 第109章 路怎么走,让你们自己挑啊 老张微微点头,大声说道。 “好!说的很好!我相信你们到这里来的理由,跟他都差不多。无非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能有口饭吃!” “现在!我告诉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追风楼的野外训练场!这里不招什么砍柴的!挑水的!” “从今天起!你们将面临为期十年的训练!成为真正的男人!为追风楼效命!” 老张说完,男孩们一片哗然。 “追风楼???” “追……风楼!” “追风……楼!?” 队列中瞬间哗然一片,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无数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细碎的声音此起彼伏,犹如一群躁动的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 听男孩们的语气就知道,他们对追风楼的了解各不相同。 有的人在听到“追风楼”这个名字时,语气中透露出震惊!显然是听过这个组织的传说。 当然也有的人完全没听过,脸上写满了茫然,眼神里充满疑惑,完全不知道追风楼意味着什么。 紧接着,又有一个男孩猛的叫了起来,声音洪亮,道。 “报告!” 老张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神情,道。 “嗯~~~孺子可教!会喊报告了!讲!” 那男孩涨红了脸,情绪激动的大声道。 “我不想加入什么追风楼!我要回去!!” 老张脸色立刻一沉,犹如乌云密布。 他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个上一秒还被他称之为孺子可教的男孩,眼神中满是愤怒。 老张随即转过头,对着众人厉声道。 “你们回到原来的地方!也不过是继续要饭!过着那有上顿没下顿、毫无希望的苦日子!” “在这里!只要你们通过考验,加入追风楼,便能衣食无忧,前程似锦!” “如果能力出众,你们以后都有可能会成为我的上司!” “是继续在底层挣扎,还是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平步青云,路怎么走,让你们自己挑。” 老张忽然神色严肃的指了指通往山林更深处的一条小路,语气沉重道。 “想留下来的!待会儿发完衣服就可以去吃饭了!” “不想留下来的,从那条路滚蛋!” 老张顿了顿,继续说道。 “那里有一条捷径,走上半天就能走出大山。但走了,就别后悔!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 所有的男孩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声音虽小却此起彼伏。 公子神色略显紧张,他转过头看着旁边的表哥,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道。 “你要留下来么?” 表哥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公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讶异。 这是公子少有的主动跟他说话,以往都是自己主动找公子吹牛,此刻公子竟先开了口,表哥感到有些意外。 随即,表哥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脸上也露出少见的笑容,道。 “当然留下来,我还得吃肉呢不是,就算要走,也得吃了肉再走啊。反正回去也是受苦挨饿,倒不如在这搏一搏,说不定真有个活路。” 在经历了一阵的骚动之后,还是有十几个人缓缓走向了那条蜿蜒的小路。 他们没有吃饭,饥肠辘辘,身上更是没有一件蔽体的衣服。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退出。 老张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连看都没有看那些离开的人一眼。 在他眼里,这些离开的人就如同垃圾一般,毫无价值,让人打心底感到厌恶。 他紧皱着眉头,满脸的不屑,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那表情真是冷漠到了极点。 等那十几个人都走了,老张面色严肃地点了一下剩下的人数,大声说道。 “好了!现在还剩下八十六个人!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依次过来领衣服!动作都利索点,别耽搁大家吃饭!” 公子和表哥也都领到了属于自己的两套新衣服新鞋,他们身上穿着一套,手里还抱着一套。 公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胸,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里,那里有黑线缝制的两个数字。 “五十八。” 那数字却格外醒目,不知是什么意思,这让公子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疑惑。 公子下意识的又看了看表哥的衣服,在相同的左胸位置上,同样赫然有着两个数字。 “六十二。” 那数字格外醒目,和自己身上的数字一样显得那么突兀,这让公子原本就疑惑的心情更加浓重。 正当公子疑惑的时候,老张已经给出了答案,他神情严肃,大声道。 “你们在这里没有名字,只有胸前的数字!看你们这一个个歪三倒四的样子!” 老张随即转头对那十个男人说道。 “先挑人!挑完了!带他们去吃饭!让他们吃饱喝足再进行下一步!” 老张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又看了看那群男孩们,语气严厉道。 “我把话说在前面!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要是吃完了饭,还是现在这个松松垮垮的鬼样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罢,老张面容凝重的向那十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十个男人在老张点头之后随即动了起来。 他们神情严肃,步伐沉稳的朝着男孩们走去。 十个高大的男人在一群男孩们中间穿梭着,时不时传来他们低沉而严肃的声音。 “你!跟我走!” “你你你!跟我走!” “你!还有你们两个!跟我走!” 没一会儿的工夫,八十六个男孩都陆续被那十个男人挑走。 男孩们有的一脸懵懂,有的满是惊恐,却也无可奈何。 表哥和公子被同一个男人选中,那男人神色严肃,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示意他们跟上。 随后,男人带着表哥和公子,以及其他六个同样一脸紧张的男孩,快步走进了旁边一个大帐篷里。 挑选他们的男人在前面一边急匆匆地走着,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快快快!跑起来!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都给我动作麻利点,谁要是磨蹭,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第110章 有肉谁还吃米饭啊! 帐篷非常大,空间宽敞得让人惊叹。 令人意外的是,它却也十分整洁,没有丝毫的杂乱无章。 里面的布置一目了然,物品摆放有序,地面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让人感觉一种别样的舒适与规整。 左右两边是整齐排列着的高低两层的架子床,它们紧密相依。 床的构造看上去虽然简单,没有华丽的装饰,却有着厚实的木材和稳固的结构,给人一种坚固耐用的感觉。 帐篷的中间位置,醒目的摆放着一列长长的木桌。 那木桌看上去十分陈旧,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表面不仅色泽暗淡,还有不少深深浅浅的划痕,一看就是一张有故事的桌子。 长桌的四周环绕着方形的板凳,这些板凳造型同样简单,没有装饰。 但它们却也同样的坚固,厚实的板材,粗壮的凳腿,看起来很有分量的感觉。 最吸引男孩们的,无疑是那张长桌上的丰盛饭菜。 色泽诱人的红烧肉、香气扑鼻的烤鸭、绿油油的青菜,还有那冒着热气的鲜汤,让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直咽口水,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对于这样一批常年要饭,四处流浪的孩子来说,这样的饭菜,通常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 他们平日里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眼前这满桌的美味佳肴,是他们内心深处遥不可及的幻想,此刻却真真切切的摆在眼前。 在男人的指挥下,八个孩子争先恐后的坐到了凳子上。 他们脸上洋溢着许久未曾有过的期待,小脑袋不停地晃动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饭菜,似乎那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男孩们眼睛里满是渴望,只等着男人一声令下,便敞开肚子大吃一顿。 他们无一例外的紧紧握着筷子,身子前倾,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好在领走他们的这个男人不像老张那般话多。 老张总是喋喋不休,让人感到厌烦,而这个男人沉默寡言,这反倒让孩子们觉得轻松自在,不必忍受过多的唠叨。 宁静的氛围中,男人只是看了那八个孩子一眼,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温和。 稍作停顿后,便道。 “吃吧。”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男孩们瞬间欢呼起来。 表哥早就准备好了,他那眼神一直紧盯着桌上的烤鸭,就等开吃的指令。 指令刚出,他动作迅猛,一把就将性价比最高的一只烤鸭抢了过去。 表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旁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紧紧把烤鸭抱在怀里。 有几个不服气的男孩瞪了几眼表哥,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中充满了恼怒。 随后又向男人投去抗议的目光,那眼神里满是期待,似乎是在祈求男人主持公道,能让表哥把抢到手的烤鸭分享出来,好让大家都能吃到。 氛围略显紧张,男人却根本没管孩子们之间的小争执,他只是摇头笑了笑,道。 “在别处,可能会有人主持公道,但在这里,谁拳头大,谁就得到的更多,你们要是不服,可以直接去抢。” 他的语气平静又带着一丝严肃,目光扫过那几个不服气的男孩,道。 “弱肉强食,就是这里的生存法则。” 一番话让那些不服气的孩子们都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表哥得意洋洋,脸上挂满了胜利的笑容,他豪爽地扯了一条鸭腿给公子。 公子看着表哥递过来油光直冒的大鸭腿,那叫一个感动啊。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目光中满是惊喜,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鸭腿,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却激动得一时语塞。 似乎是受到男人刚才几句话的影响,所有男孩一瞬间都动了起来。 他们如同被点燃的火苗,瞬间爆发了强烈的占有欲,一个个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食物。 有的男孩双手并用,狼吞虎咽,有的男孩腮帮子鼓得像气球,拼命咀嚼,有的男孩顾不上擦掉嘴角的残渣,只管不停的往自己面前抓取食物。 在一片喧闹中,公子直接把碗里的米饭扣到桌子上,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然后迅速又拿空碗去装大块大块的红烧肉,眼睛里满是急切。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因为兴奋而泛起红晕,此刻,在他眼里,面前的红烧肉才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定要尽可能多地装进自己的碗里。 旁边的男孩们见了公子的举动,纷纷有样学样。 他们不管不顾,着急忙慌地将碗里无关紧要的东西全倒了。 紧接着,又迅速拿空碗去装肉,那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桌上的肉,唯恐动作慢了就会少拿一些。 一时间,倒东西的声音、争抢食物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就算是如今回想起来,公子也对那一顿饭记忆犹新。 满桌丰盛的菜肴,众人争抢的场景,还有不要命狼吞虎咽的样子,都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每每想起时都会感慨万分。 对于混乱的场面,男人并没有去管,他只是默默的端着自己的碗在吃饭。 他的表情平静如水,似乎眼前孩子们的争抢丝毫影响不到他,只是自顾自安静地享用着自己碗中的食物,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男人在慢慢的吃着饭,他手中的筷子移动得异常缓慢,每一口饭菜都在嘴里停留许久,吃得很慢很慢,似乎是刻意的。 他的眼神时而聚焦在碗中的食物,时而又看向男孩们,仿佛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咀嚼的动作,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每一次的咀嚼都显得格外漫长,眼神中透着若有所思,他好像是在等,等着男孩们再多吃一点。 终于,男人吃完了饭。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地把碗放到了桌子上。 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然。 第111章 七班 男人擦了擦嘴,对男孩们道。 “都吃得差不多了吧。” 男孩们的情况则是各不相同,有的已经吃饱了,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 有的还在跟胃里的最后一丝缝隙作斗争,艰难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一副不填满不罢休的架势。 男人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地开始自我介绍,道。 “这里,是追风楼的野外训练场。我姓高,是七班的班长。”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七班的人了,这里将会是你们新的起点。” 男孩们静静的听着,脸上的神情显得格外平静。 他们的心里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波动,似乎高班长无法触动他们的内心。 他们这些孩子,一直以来都是食不果腹,漂泊不定,遭人白眼。 生存的艰辛过早的磨平了他们内心的敏感。 日复一日为了温饱而努力,已经让他们麻木,至于其他,都成了奢侈的幻想。 在他们心里,只要有饭吃,其他的,并不重要。 高班长神情严肃地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沉稳而锐利,缓缓地看着面前的男孩们。 此刻,周围的气氛仿佛也随之凝重起来。 高班长继续道。 “现在,给你们上第一课。”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安静的空间里清晰地回荡着。 他挺直了脊梁,似乎要用自己的姿态为这第一课定下庄重的基调。 男孩们饶是心不在焉,却都有些好奇,也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高班长表情严肃,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 “看看你们面前的桌子。” 闻言,男孩们的视线纷纷往下移,看向桌子。 刚刚的狂欢过后,桌子上杯盘狼藉,用过的碗筷随意堆叠着,残羹剩饭到处都是,汤汁四处流淌,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 高班长皱着眉头,神色严肃地道。 “现在!把你们刚才拿到自己面前,但又没吃完的食物,全部吃光,一粒米都不准剩!” “因为我们这个营地不开灶,这里所有的食物都是由追风楼大本营的同僚们翻山越岭送过来的。” “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浪费的行为,都给我老老实实吃完!” 男孩们听到高班长的话后,面面相觑,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男孩们都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之中。 他们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面前刚才疯狂抢来的食物,现在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那些原本被视为珍宝,争抢回来的美味,此刻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吸引力。 望着眼前堆积的食物,他们心中满是无奈,不知如何是好。 高班长神情严肃,单手稳稳地拿起自己的碗,向众人展示,大声说道。 “我吃完了,没有剩一粒米!现在,到你们了。” 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默默的低着头。 高班长终于怒目圆睁,大声喝道。 “怎么!第一天就要逼我动手吗?” 他的语气充满愤怒,凌厉的眼神,紧蹙的眉头,以及紧绷的嘴角,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高班长这副表情,没有人会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假,大家都噤若寒蝉。 表哥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啃完了那只烤鸭,就已经饱了。 此刻,他面前剩的食物是最少的,其他人看着自己面前的剩饭,不知所措。 而表哥却在一旁偷笑,同时,他也是第一个听从高班长命令而动起来的人。 表哥几乎是面带春风,得意的神情溢于言表,他不紧不慢地将剩下的烤鸭肉吃完。 吃完后,还不忘故意嗦了嗦鸭骨头,发出夸张的声响,眼神中透着沾沾自喜。 表哥吃完了自己面前的鸭肉,然后挺起胸膛,大声喊道。 “报告班长!我吃完了!” 那声音洪亮有力,响彻整个帐篷,他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高班长拍了拍手,道。 “六十二号做的很好!其他人赶快吃!别耽搁时间!”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班长目光锐利的扫过众人,如鹰隼般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双手抱在胸前,继续强调。 “这是我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我不希望第一个任务就完成不了!” “这些只是对你们的初步锻炼,谁都不许掉链子!” 他紧绷的嘴角和严肃的表情,让在场的每个男孩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公子看着面前的桌子,就在自己的正前方,是刚才自己为了装红烧肉而倒掉的一碗米饭。 那白花花的米饭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滩,跟几片菜叶和几根骨头混合着,显得格外刺眼。 公子缓缓拿过碗,神情严肃的伸出手中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将桌子上那堆被遗弃的米饭和菜叶子重新扒回碗里。 在众人的注视下,公子竟然还面不改色的又舀了几勺菜汤到碗里,手中的勺子轻轻搅动了几下,原本零散的米饭和菜叶子瞬间融合在菜汤中,便成了一碗菜汤泡饭。 他的表情淡定自若,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表哥看着公子,脸上的表情满是错愕。 片刻,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嘿,哥们儿,还是你有格调啊,这时候了还整个汤泡饭。” 表哥语气中满是调侃,公子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神色自若。 他向来浪荡漂泊,以要饭为生,风餐露宿是生活常态。 这样的剩饭剩菜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他早已习以为常。 公子艰难的吃完了那碗菜汤泡饭,每一口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所谓的艰难,并不是难吃,而是自己已经太饱了,这一碗菜汤泡饭简直是硬塞下去的。 终于,他把空碗放到了桌子上,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道。 “嗝~~~报~~报告!我吃完了!” 高班长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道。 “好!五十八号也已经完成了任务。其他人都利索点,别磨蹭!” 所有的孩子都在往嘴里艰难的塞食物。 然而,只有一个男孩没有动,他坐在那里,眼神里充满纠结。 第112章 三十八号 那男孩没有看向桌子上的食物,而是紧盯着地上。 地上有一滩饭,那的确是一滩,毫无形状。 男孩的目光就那样定格在那滩饭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十分复杂。 他跟公子不一样,公子把饭倒在桌子上,而他刚才忙着抢肉吃,把饭倒在了地上。 那该死的米饭也不知是被哪个该死的人踩了七八脚,原本颗粒分明的米饭此刻已经面目全非,成了一滩该死的饭。 饭被踩得扁扁的,和地上的泥土,菜汤混在一起,真是惨不忍睹。 它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是饭了,那造型简直糟糕透顶。 更像是某个醉酒之人在路边痛苦干呕后的呕吐物,让人丝毫无法将其与原本香喷喷的米饭联系在一起。 “报告!”一声响亮的声音传来。 “报告!”紧接着又有一人喊道。 “报告……” 随后,这样的声音不断响起。 陆续有人大声报告,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他们的脸上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任谁吃饱了饭以后,又被强制要求吃下那么多东西之后,脸上的表情都不会好看。 那男孩依旧呆呆的看着地上的一滩饭发愣。 高班长皱了皱眉头,迈着大步走了过去,语气严肃地道。 “三十八号!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吃?大家都完成了任务,你却在这一动不动,是什么情况,给我个解释!” 三十八号抿着嘴唇,缓缓道。 “这……已经没法吃了……它被踩得不成样子,全是灰尘和脏东西,我实在是……没法下口。” 三十八号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慢慢低了下去,不敢直视高班长那严厉的目光。 高班长脸色阴沉,大声道。 “我知道,这种东西,哪怕是街边要饭的,也绝对不会去吃。” “但是!在这里,我让你吃,你就得吃,不管他是米饭,还是大粪。这是命令,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三十八号颤抖着声音道。 “能不能……不吃……这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哪里还是人能吃的东西,简直就是一滩垃圾。” 高班长眼神冷漠,抬起脚又在那滩饭上狠狠地踩了一脚,饭粒被挤压得更加细碎。 他面无表情的道。 “好啊,可以不吃。” 三十八号脸上刚浮现出的一丝喜色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高班长继续冷冷地道。 “你如果不吃,受你的连累,七班的所有人都会挨罚,每人再吃十个馒头!你好好想想,是你一个人吃掉地上这堆东西,还是让全班跟着遭殃。” 一听这话,有几个男孩瞬间绷不住了,他们已经吃得太饱太饱,甚至连水都喝不下去,要是再来十个馒头,那自己的胃绝对要被撑破。 男孩们叫了起来,道。 “你就吃了吧,别连累我们!” “就是啊,别因为你一个人,让大家都跟着倒霉!” 三十八号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无助地看向那滩饭,又看了看愤怒的同伴们,内心极度的痛苦。 三十八号最终还是用颤抖的双手极不情愿地捧起了那滩已经不能用饭来形容的饭。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泪水止不住地滴落在那令人作呕的“饭”上。 三十八号最后还是吃了那滩饭。 那滩饭,凌乱地散落在地上,掺杂着灰尘与污秽。 公子站在一旁,吃惊地注视着这一切。 在某一瞬间,公子甚至觉得,这个三十八号很像一条狗。 他卑微着,为了生存而放弃尊严的模样,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公子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深深的不屑,这里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三十八号虽然吃进去了,但下一秒,他吐出来的,远比吃进去的多。 那滩难以下咽的食物,混杂着污秽。 他拼尽全力将其塞进嘴里,可身体却无法承受这般折磨。 他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随后便不受控制地呕吐起来。 秽物喷溅而出,场面令人揪心。 周围的人投来或冷漠、或嫌恶的目光,而三十八号却只是在那不停地吐着。 三十八号虚弱地瘫坐在地,周围一片狼藉,公子在一旁心有余悸。 高班长还算有点人性,看着三十八号的惨样,终究没有让三十八号把吐出来的再吃回去。 倘若真让三十八号把吐出来的东西再吃回去,那不堪设想的场景定会如噩梦般萦绕在公子心头,成为永远无法抹去的可怕记忆。 高班长脸色阴沉,大声喝道。 “三十八号!因为你最后一个完成任务,今天所有的碗都由你洗!现在!去第三个温泉眼打水回来洗碗!”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整个帐篷里回荡。 高班长目光严厉,紧紧盯着三十八号,那神情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三十八号闻言,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情,但也不敢有丝毫违抗,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三十八号艰难的站了起来,提着两个水桶走出了帐篷,朝着外面第三个温泉眼的方向走去。 男孩们都在看着三十八号那落寞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然而,高班长却不管这些,他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 他随手指了指旁边高低两层的架子床,粗声粗气地道。 “你们以后就睡这里,铺位可以自己选。” 高班长的语气不容置疑,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温和之色,他说完,便出去了。 帐篷里只剩下男孩们,他们的目光从三十八号的背影又投到了高班长的背影上。 终于,帐篷的帘布放下,什么背影都看不到了,男孩们纷纷收回目光,开始打量起那些床铺,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该选哪个位置。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怪叫了一声,打破了暂时的平静。 紧接着,一个身影如离弦之箭般抢先冲向架子床。 其余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瞬间乱作一团。 大家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去,纷纷开始抢占最好的铺位。 有人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有人则用力推开身边的同伴,现场一片嘈杂混乱。 每个人都生怕自己落后,失去仅剩不多的好位置。 第113章 先吃不管,后吃洗碗 在这种事情上,表哥总是能一马当先。 他已经毫不犹豫的冲向整个帐篷最好的位置,那是一个角落。 他一屁股坐到角落架子床的下层铺,表示这里已经被他占领,脸上挂着得意的贱笑。 两个男孩觊觎着表哥上层那个铺位,他们凑了过来,试图想要爬到上面去。 表哥两眼一瞪,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道。 “上面有人了!滚!” 两个男孩被表哥这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镇住了,原本的激动瞬间消散,只得灰溜溜的走开。 表哥则像个胜利的将军,牢牢的守住自己的领地。 表哥一脸恼怒的看着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人堆里乱转的公子,再也忍不住大骂道。 “五十八号!你他妈的真是个猪啊!来这边!” 表哥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要不是怕自己一走,别人会趁机过来抢铺位,他真想飞过去给公子两脚。 公子正一脸迷茫地在人群中徘徊,突然听到表哥叫他。 下意识地朝那边看了一眼,瞬间,脸上的迷茫一扫而空,顿时欣喜若狂。 他脚下生风,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来啦!来啦!” 在睡觉时,人的潜意识里往往会寻求一种安全感。 这时,总喜欢往角落钻似乎成为了一种本能的选择。 因为角落能给予人一种被包裹、被保护的感觉。 而谁也不愿意选择左右上下都是人的中间那几张床,处在那样的位置,会让人感到四周空落落的,没有依靠,心里难有踏实之感。 再一个,角落里的床具有独特的优势。 它离着门口最远,这意味着不会受到外界频繁进出的干扰。 当其他人在门口来来往往,嘈杂的脚步声,都不会影响到角落里的宁静。 在这样的环境中,晚上能睡得更舒服一点,能够让人全身心的放松,不必担忧被外界的动静所惊扰。 再一个,需要着重考虑的是,这里可是在深山老林之中。 深山老林往往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保不齐会有毒蛇猛兽出没。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真有那些危险的东西闯进来,最里面的角落无疑是最安全的。 毕竟,按照常理,野兽就算要吃也是吃门口的第一个人。 所以,处于角落位置,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加生存的几率,让人在心理上多一份安全感,也能更安心的入睡,不至于整夜提心吊胆。 表哥和公子,睡在了位置最优越的一张高低架子床。 这张床位于房间的角落里,视野开阔,一眼就能看见帐篷的帘布和几乎所有人的动向,这给他们带来了满满的安全感。 床上有枕头和被子,床边摆放着整齐的毛巾,皂角子,脸盆等等生活必备的用具。 这样舒适的环境待遇,让从小就漂泊不定、以要饭乞讨为生的男孩们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们坐在各自的床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中充满了惊讶。 整洁的床铺、齐全的生活用具,还有美味可口的饭菜,对于他们来说如同梦幻一般。 恍惚中,他们甚至认为这根本不是现实,而是自己在极度渴望下幻想出的美好场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拥有这一切。 一时间,所有的男孩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发出动静,他们都在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复杂的情绪,有的在回忆,虽然不知道他在回忆什么。 有的对眼前这陌生的美好感到的不知所措。 也有的对未来感到迷茫。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似乎在努力消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份沉默,仿佛一开口,这难得的宁静与美好就会瞬间消失。 沉默终究是会被打破的,但打破沉默的东西并非来自帐篷内,而是来自帐篷外。 一个踉踉跄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那声音显得沉重而紊乱,让帐篷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下一秒,帘布被人打开,确切的说是被人用背拱开的。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一个人的背,那背弯着,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拱进来的是三十八号,他艰难的提着两桶温泉水,跌跌撞撞的进来。 他的身体左右摇晃,脚步虚浮,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在地。 那两桶水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着,有些水溅了出来,洒在他的裤腿上。 三十八号的脸上满是汗水,但仍咬着牙坚持,一步一步地朝着帐篷内挪动,嘴里还喘着粗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立刻投向了三十八号。 三十八号感受到这众多目光的注视,也缓缓看了看其他人。 他的眼神略显迷茫,与众人的目光短暂交汇后,又迅速移开。 三十八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只是默默的将那两桶水放到地上。 随后,三十八号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忙活起来。 他先是将桌子上零散的碗筷一一收走,收到了一起,又把桌子给擦了。 随即,他拿了一个凳子,坐在两桶温泉热水边,便着手开始洗碗。 他先在一个桶里认真刷洗,而后又在另一个桶里进行漂洗,最后拿出来用干净的布仔细擦干,动作熟练且有条不紊。 这很让人怀疑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目光一动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言语。 三十八号专注而认真的洗着,一个碟子,接着一个碗,缓慢却细致,帐篷里只有他洗刷餐具的声音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他洗完了碗,又将两只水桶洗了一遍。 两只装满水的水桶,此刻已经空了 一只桶里没有水,而另一只水桶,同样没有水。 不过,另一只桶里却满满当当地装着洗干净的餐具。 三十八号费力的提着一轻一重两只桶,缓缓走出了帐篷。 随后,就听到了他响亮的声音。 “报告!高班长!碗洗完了!” 没人回应他,他嗷的一嗓子,只是惊飞了山林里的几只野鸟。 第114章 什么动静 七班的帐篷里,整齐的摆放着五张高低床,一共十个铺位。 三十八号再一次回到帐篷的时候,那些好的铺位早已被其他人霸占光了, 仅剩下最后三个铺位都靠近门口,风直往里灌。 他也不挑,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到靠门口的一个下铺床位。 他缓缓的躺下休息,床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这深山之中,鸟雀众多。 叽叽喳喳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特别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群鸟似是受到了某种神秘的感召,叫声愈发明显。 夕阳渐渐落下,璀璨的金光如同一幅缓缓收起的画卷。 当最后一丝金光悄然消失在远处苍茫的山后,山里,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下了帷幕,迅速暗了下来。 黑暗如潮水般蔓延,天黑了,但那些死鸟依然在叫。 帐篷里的光源仅仅来自于摆放在桌子正中间的一盏油灯。 那微弱的火苗在灯芯上跳跃着,努力散发着昏黄的光线,试图驱散帐篷内的黑暗,却也只能照亮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公子趴在床边,身子一动不动,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那盏油灯。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思绪仿佛飘向了遥远的未知之处。 跳跃的火苗映在他的眸子里,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脑海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止是公子,其他的几个孩子也在看着这盏油灯,同样,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他们都在发呆,目光游离,神情恍惚,发着那无意义的呆。 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显得飘渺虚无,似乎从来就没什么意义。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绪漫无目的的飘荡,任由时间悄然流逝。 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子声,划破了原本的宁静。 随后便是老张一如往常的鬼叫。 “时间到了!吹灯!睡觉!” 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在空旷的营地回荡着。 在七班的帐篷里,离油灯最近的那个男孩缓缓探头过去,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的用力,一口气吹向了油灯。 那微弱的火苗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敌不过这股气流,瞬间熄灭,帐篷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传来。 有衣物的摩擦声,有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还有细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公子静静的躺在表哥的上铺,闭着双眼,耳朵却在敏锐的捕捉着这些动静,这也是他难得的乐趣。 公子在心里默默猜测着,是那个急性子在匆忙整理被褥?还是哪个家伙又在偷偷摆弄什么物件?这些声音仿佛是一个个谜团,让公子的思绪在黑暗中游离。 渐渐的,帐篷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少,公子的乐趣也越来越少。 公子忽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这一片黑暗中显得尤为突出。 其他的声音,公子凭借以往的经验大致能听出个道道。 或是谁在辗转反侧,或是谁在轻轻叹气,他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但这个声音,却让公子满心疑惑。 那声音似有若无,时断时续,带着某种毫无节奏的节奏,听着那声音,公子皱了皱眉。 那动静,公子已经听得有点眉目了。他在脑海中不断分析着这声音的细节和规律,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 然而,这种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这种声音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那是有人在吃东西的声音,公子仔细分辨着,愈发确定。 而且公子发现,这细微的咀嚼声貌似是从下铺传来的。 公子满心好奇,缓缓把头探到床板外,朝着下面仔细看了看。 然而,下面是一片漆黑,仿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什么也看不到。 那浓稠的黑暗仿佛有实质一般,吞噬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光线,让公子的目光无法穿透,心中的疑惑反而愈发浓重起来。 公子压着嗓子,小声朝下面说道。 “六十二……你在干嘛呢?” 公子的声音极低,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是害怕打破这夜晚的宁静,却又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公子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等待着下方传来回应。 下面的动静在公子问出这句话时,戛然而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下面沉寂了好一会儿,就在公子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传来表哥故意压低的声音。 “你要来点么?要就伸手下来。” 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神秘,在浓重的黑暗中幽幽传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公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心中满是好奇与纠结。 但最终,那难以抑制的好奇心占了上风,他还是缓缓地把手伸了下去,黑暗中,他的手微微颤抖,不知将会触碰到什么。 下铺睡的是表哥,公子对他的评价向来是不着调。 这个行事没个准头的人,鬼知道此刻他会拿什么东西给自己。 说不定会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又或许是会惹来麻烦的东西,公子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把手继续往下伸。 公子的手伸到一半,忽然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心里“咯噔”一下。 难保他会递一条蛇上来给自己,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真的是要被吓死。 光是想想那滑溜溜、冷冰冰的触感,公子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下一秒,毫无防备之间,一个滑溜溜、冷冰冰的东西迅速塞到了公子手里。 公子一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那不是蛇。 定了定神,仔细一感受,是一个球形的东西,盈盈一握。 他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了些,心中的恐惧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他好奇的握了握那个东西,手指轻轻摩挲着,再次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小心翼翼的拿到鼻子前闻了闻。 熟悉的气味悠悠传来,公子眉头一皱,心中满是疑惑。 待仔细分辨后,他惊讶的发现那竟然是一个苹果。 一个普普通通的苹果此刻却让他感到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表哥在这深夜递上来的会是这个。 第115章 绵羊和山羊 公子忍不住再次探头出去,压着嗓子小声道。 “你哪儿来的?”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在黑暗中显得小心翼翼。 表哥压低了声音,道。 “吃饭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我偷偷装兜里的。你吃不吃?不吃还给我。” 他的声音很小,似乎也担心被人发现他这种偷偷摸摸的举动。 公子自然没有把苹果还给表哥,表哥在下面小声的叫了几次之后,知道是要不回来了,也就消停了。 公子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将苹果放到自己的枕头边,伴着那缕缕苹果清香的味道,安然入睡。 帐篷里一片黑暗,无人说话,可每个人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寂静之中,能清晰地听到此起彼伏的翻身声。 忽然,不知是谁打破了这片沉默,轻轻的数绵羊的声音传来。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 声音单调且重复。 或许是受到了数绵羊这位仁兄的启发,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又有一个人也开始数绵羊。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 不过,令人无奈的是,后者数着数着,发现自己很容易被另一个仁兄数绵羊的声音打搅。 每当他刚要睡着的时候,那不同节奏的数羊声就会闯入他的思绪,从而导致他数乱。 后者在经历了数次被打搅从而数乱的挫败之后,终于不耐烦地放弃了数绵羊。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改变策略,开始数山羊。 “一只山羊、两只山羊......” 不知道数绵羊和数山羊的效果是不是一样,反正那两个执着数羊的人依旧没能睡着。 他们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帐篷里回荡,然而神奇的是,那些原本辗转反侧的倾听者,却在这单调的数数声中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一个个都睡着了。 那两位执着的“数羊大仙”,一直努力地试图通过数羊来让自己入睡,可到了最后也没能数明白他们的羊。 他们的思绪在混乱的数字中愈发迷茫,双眼依旧圆睁,丝毫没有半点睡意,只有满心的无奈与疲惫。 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己也不知道。 只知道在那漫长的黑夜里,意识逐渐模糊。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个是所有人中最后睡着的。 公子在极度的困倦中迷迷糊糊地睡着,正沉浸在混沌的梦境里。 忽然,外面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子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但实在太过疲惫,便没去理会,而是把头深深地蒙在被子里,试图阻隔这恼人的声音,继续睡去。 他嘴里嘟囔着几句模糊的抱怨,只想抓住这残存的睡意。 “七班的!集合!都给我死起来!都几点了!” 帐篷外面传来高班长那好似炸雷一般的叫声,带着满满的怒气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声音仿佛具有穿透一切的力量,直直地撞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的吼声在空旷的营地回荡着,惊飞了树梢上停歇的鸟儿,也让原本还沉浸在睡梦中的人们瞬间清醒了几分。 不止是高班长,外面还有好几个人,也在扯着嗓子叫着同样意思的话。 这边一个粗犷的声音高喊着。 “一班的!都给我死起来!都几点了!” 那边又有一个焦急的嗓音吼道。 “五班的!赶紧起床!”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有的声音严厉,有的声音急切,他们以不同的方式催促着各自班级的人起床,整个营地瞬间变得喧闹起来。 表哥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受到惊扰的黑豹子。 他迅速地挥手,快速敲了敲上铺公子的床板,大声道。 “快起床!快起床!那些孙子们又在鬼叫了!” 表哥语气中充满了急躁,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开始自己的衣服穿,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恼怒,显然对外面的吵闹很是反感。 公子在表哥的催促下,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还沉浸在混沌的梦境之中。 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哈欠似乎要把身体里残存的困倦都给释放出来。 接着,他又缓缓地伸出双手,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喃喃道。 “怎么了。” 那语气里满是迷茫与慵懒,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表哥见公子那副迷糊的样子,气得在公子头上重重敲了一下,忍不住骂道。 “集合了!还他妈怎么了!你这呆子,还不赶紧清醒清醒!快快快!” 表哥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一边快速穿着衣服,一边不停地催促着公子,眼神中满是对公子拖拉的不满。 表哥认为自己已经够快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裤子,在裤子还没提上去之时,又将衣服套到身上。 然而,就在他匆忙穿鞋的间隙,眼角余光一瞟,却发现已经有人穿戴整齐,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帐篷。 那人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表哥一愣,随即下意识地看向刚才那个人的铺位。 那铺位靠着门口,正是三十八号的铺位。 七班的人沥沥拉拉的跑出了帐篷。了,队伍混乱不堪,毫无秩序可言。 尤其是最后面的两个,更是狼狈至极。 他们一边奋力地跑着,鞋子却一边耷拉着,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双手还半提着没穿好的裤子,脸上满是慌乱。 七班的八个人在你推我搡、吵吵嚷嚷中,好不容易才逐渐站成了一排。 此刻,高班长正站在他们面前,脸色铁青,那表情仿佛能结出一层冰霜。 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从左到右狠狠地扫过每个人,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紧绷的嘴角和皱起的眉头,无不显示出他此刻糟糕的心情。 高班长怒目圆睁,厉声道。 “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天都亮了还在睡!喊了集合半天都不出来!最后一个到的人是谁!” 他的声音好似洪钟,震得七班每个人的心头都为之一颤。 第116章 蠢驴 在队列中,两个男孩的样子极为狼狈。 他们一手提着松松垮垮的裤子,一手坚定的指着对方,互不相让。 很显然,他们两个都是最后才到的,此刻正为了逃避责罚而拼命争辩着。 高班长怒不可遏,大声吼道。 “你们两个!今天没有早饭吃!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全班就因为你们两个拖了后腿!”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两人耳边炸响,吓得他们顿时噤若寒蝉。 高班长满脸怒容,伸手指着不远处,大声道。 “你们两个!别在这杵着!去那里提一桶粥过来!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今天就是因为你们两个,全班都被耽误了吃早饭的时间!” 两个男孩慌慌张张的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那里是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眼,周围热气缭绕。 此刻,旁边已经围了几个其他班的人,他们有的在往温泉里好奇的张望,有的正往外提着什么东西。 走近了看,那温泉眼里的水其实并不深,能清晰的看到底部。 一个个木桶整齐地放在里面,木桶里装着从外面送来的粥。 温泉的水位也仅仅只到木桶一半的高度,恰到好处的为食物提供着保温,使得粥能够一直保持温热,随时可以供人食用。 两个男孩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合力从温泉里艰难的提出一个木桶。 他们的手臂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但依然紧紧抓着木桶边缘,迈着不太稳的步伐,朝着七班所在的方向一路小跑而来。 天蒙蒙亮,包括高班长在内,七班所有人都在,他们有的席地而坐,有的蹲在郁郁葱葱,且有些湿漉漉的草地上。 他们都没用勺子,直接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喝着粥。 但除了高班长外,所有的男孩们都在闭着眼喝粥。 他们一个个睡眼惺忪,脑袋时不时地往下点一点,仿佛下一秒就又会睡过去。 他们机械的把碗送到嘴边,几乎都还没睡醒,只是凭着本能在完成喝粥这个动作。 吃完了早饭,男孩们没有被允许休息,每个班的人都迅速在各自班长的带领下,在草地上列队站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班长们站在各自班的前面神情严肃,男孩们以班为单位归成一列,站在各自班长身后,虽然身体在尽力保持站直,但脸上的表情却都奇形怪状,昏昏欲睡。 没一会儿,老张来了,他面色涨红,大步流星的站在众人面前,开始了一如既往的狗叫。 “你看看你们这个哔样子!一个个吊儿郎当,毫无规矩!坐没个坐像,歪七扭八!连站也没个站像,松松垮垮!” “如此散漫,混吃等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你们也配叫人?我看像驴!一群蠢驴!一群毫无上进心和纪律性的蠢驴!” 好了,这群男孩们不仅有了属于自己的数字,还有了一个共同的名称---------蠢驴! 老张余怒未消,继续扯着嗓子大叫道。 “蠢驴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你们别妄想以后的日子能轻松度过,你们会在这里待上整整三年!” “这三年里,别指望有丝毫的懈怠!接下来,会对你们进行一系列严格的基础训练!包括听觉!视觉!!嗅觉!体能!和反应力……” “听觉上!要能敏锐捕捉到细微的声响。” “视觉上!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你们的眼睛。” “嗅觉上!能分辨复杂的气味。” “体能上!要经得起高强度!高耐力的考验。” “还有反应力!必须做到瞬间做出准确判断!” “直到把你们这批蠢驴训练成个人样!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去下一个地方!!!如果你们坚持不住,也可以退出!” 老张说着,又指了指通向山林里的那条小路,道。 “想要退出的人!可以走那条路滚蛋!我这里不要孬种!更不要饭桶!” 老张继续喋喋不休,道。 “我刚刚说的这些都是基础当中的基础,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这些训练项目具有一定的难度,但我相信你们大多数的人都能通过考验!” “因为在过去长达一年的秘密监视中,我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精力,对你们进行了全方位仔细评估。” “能来到这里的,表现都是不错的,相信你们不会让我们失望。” “完成了基础训练的人,可别以为就此能轻松好过,你们会离开这里。” “去下一个地方接受更严格的训练!那里的特训更为严苛、种类更多!” “比如格斗!可不是花拳绣腿,而是真刀真枪的实战对抗!” “潜伏!像幽灵般隐匿行踪,不被敌人察觉!” “逃脱!在绝境中寻找一丝生机!” “潜水!深入水下,在一口气用完之前,挑战极限!” “泅渡!穿越任何波涛水域!” “追踪!靠着蛛丝马迹!找到敌人!” “急救!关键时刻能救自己和队友的命!” “骑术!驾驭骏马驰骋冲杀!” “包括各种兵器的使用!还有抗压能力的强化训练!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老张情绪激昂吧啦吧啦的讲了一堆,从现在训练要求到未来训练规划,滔滔不绝。 然而,蠢驴们却一个个无精打采,只想着睡觉。 他们眼神迷离,强撑着听老张讲话,心思早就飞回到了床上。 表哥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扭头看向旁边同样在打哈欠的公子,一脸无奈地说道。 “这混蛋玩意儿可真能白话,都讲了半天了,还搁那吧啦吧啦个没完。也不管咱们听不听得进去,就自顾自的一直白话,真是烦死个人。” 表哥一边抱怨,一边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满脸的不耐烦。 公子也是满脸无奈,微微皱起眉头,那好看的眉峰此刻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厌烦。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烦躁,目光中隐隐带着些不耐烦,只盼着这场“唠叨”能快点结束。 或许老张才是驴,一头滔滔不绝的驴子。 第117章 跟我俩装犊子呢? “六十二号!” 台上的老张忽然愤怒地叫了一声这个数字,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公子先是愣了一下,满脸的茫然,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表哥。 他微微侧头看向表哥,只见表哥也是一脸惊愕,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点名。 原来,表哥实在是听得不耐烦了,满心的烦躁让他根本无法专注。 于是乎,他又跟旁边另一个蠢驴学员扯东扯西起来。 不知道那个表哥跟那个蠢驴说了什么,两个蠢驴在那里憋不住的笑。 这一幕被愤怒的老张看到了,所以,他又愤怒了。 老张怒目圆睁,大声说道。 “我在上面大讲!你在下面小讲!你是不是觉得你比我讲的好啊!” “大家都在认真听,就你特殊啊!来来来!你上来讲!让大家也听听你的高见!” 表哥这头蠢驴现在不单单是蠢驴了,他升级了,现在成了哑巴蠢驴了。 表哥又一次被老张狠狠的喷了一顿。他站在那里,被喷得悻悻然,满脸的不服气却又不敢反驳。 老张怒目圆睁,气势汹汹的指着表哥,大声说道。 “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对我刚才说的话不太信啊!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讲的难道还有假?” “这样!我现在就挑一位班长上来给你们这帮蠢驴展示展示!让你们开开眼!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别整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等会儿看了班长的展示,希望你们这些蠢驴能有所觉悟,认真对待接下来的训练,别再吊儿郎当的,否则有你们苦头吃!” 老张环顾四周后,再次将手指向人群,大声说道。 “那个!高班长,你上来玩两手吧!” 老张微微扬起下巴,再次指了指表哥,语气严肃道。 “还有那个谁谁谁!六十二号!就是你!你给我上来,配合高班长给大家做个示范。” 表哥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表情满是不敢相信,似乎是在疑惑老张为什么会点到自己。 老张皱着眉头,再次大声说道。 “对对对,就是你!六十二号!赶紧上来上来!别在那磨蹭。”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高班长身姿挺拔,沉稳地站在那里,表哥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们相对而立,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此时,老张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绳子过来,随手就丢给了表哥。 那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表哥慌忙伸手接住,满脸疑惑地看着老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老张则双手抱胸,眼神在高班长和表哥之间来回扫视,道。 “野外训练场有十个班长,他们在不同的领域都有着卓越的本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将轮流对你们进行训练。” “这位高班长就是其中一个,他最擅长逃脱之术。” 老张指了指高班长,接着对表哥说。 “你!现在用这根绳子把你们高班长的手捆起来,让大家看看高班长的本事。” “这也是给你们这些蠢驴一个学习的机会,好好看着,高班长会向你们展示如何在双手被捆绑的情况下反杀敌方。” “认真点,别吊儿郎当的,让你们这帮蠢驴好好感受一下高手的实力。” 表哥挠了挠头,满脸困惑。 他看了一眼老张,眼神中带着询问,又看了一眼高班长,神色有些犹豫。 老张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催促道。 “赶紧的啊!刚才不是还叽叽喳喳挺能耐的嘛!现在怎么怂了?动作快点,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表哥拿着绳子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捆起。 蠢驴们看着另一头蠢驴,有的蠢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有的蠢驴则是一脸期待。 老张看着表哥的犹豫,再次大声说道。 “快点!别磨蹭!这是命令!” 高班长此时已经大大方方地把双手伸了过来,神色从容,道。 “捆吧!不用有顾虑,捆得越紧越好。” 表哥定了定神,也不客气了,他先是将绳子在高班长的手腕处绕了一圈,接着又一圈一圈紧紧地捆了上去。 每绕一圈,表哥都用点力,确保绳子捆得扎实。 随着绳子的不断缠绕,高班长的双手被牢牢束缚住。 最后,表哥还特意打了个死结。 捆完后,表哥退后两步,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既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表哥心里暗暗嘀咕着,他根本不信高班长能挣脱手上的绳子。 在他看来,自己捆得如此之紧,那是绝无可能解开的。 而且他更不信高班长能“反杀”自己,一想到这,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狡黠。 表哥甚至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如果待会儿有什么不对,他撒丫子就跑,让高班长也无可奈何。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逃跑的画面,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的表哥心中充满了自信,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就等着看高班长出丑,完全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高班长微微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和筷子长短粗细差不多的树枝。 然后插到了自己腰间,神色淡定的说道。 “这根树枝就当是短刀,待会儿我会用这根树枝,干掉你。”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自信,表哥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可不相信高班长真能做到,然而看着高班长从容的眼神,他的心中又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高班长微微抬眼,目光平静的看了看表哥,语气沉稳道。 “你捆好了没有?捆好了的话,你喊开始,我就开始了。” 此时,表哥这头蠢驴还在一脸无所谓,他觉得高班长就是在装犊子,便随意道。 “那就开始吧。” 表哥这边刚说完“开始”,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只见高班长双手轻轻一抖,紧紧捆绑在他手上的绳子竟然瞬间就从他手上滑落下来。 那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看清高班长做了什么,蠢驴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第118章 报告!我不想闭嘴! 高班长才不理会蠢驴的震惊,他眼神一凛,右手迅速拔出腰间的树枝。 那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班长手持树枝向表哥的咽喉划去。 树枝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表哥根本来不及反应,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的看着快速逼近的树枝,心中懊悔不已,没想到高班长的动作如此之快,自己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别说跑了,表哥此刻连转身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眼睛盯着那快速逼近的树枝,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周围的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却没想到高班长的动作如此迅猛。 就算是树枝,也绝对能捅穿咽喉,表哥这头蠢驴绝对会变成一头死驴。 众人的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有的人甚至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 表哥只觉眼前树枝一闪,瞬间反应过来后,“啊”的一声大叫,本能地迅速后退,想要躲避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却已经晚了。 高班长的动作实在太快,那树枝如闪电般划过,精准的在表哥的咽喉处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周围的人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表哥心有余悸,那树枝划过咽喉的瞬间仿佛还在眼前。 他惊恐的捂着咽喉,连连后退,脚步慌乱而踉跄。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表哥只觉得双腿发软,没退几步,便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 表哥坐在草地上,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睛中满是后怕,身体微微颤抖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刚那惊险的一幕。 表哥呆呆的坐在草地上,心中满是恐惧,不敢想象,如果把树枝换成真刀,现在自己的咽喉肯定已经被切断。 他仿佛看到了锋利的刀刃一闪而过,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周围的草地。 一想到那个画面,表哥就不寒而栗,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如梦初醒,深刻认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他甚至已经开始认同老张对他们蠢驴的称呼了。 表哥定了定神,在老张的催促下归队站好了。 后来,老张又向那些蠢驴们介绍了另外九位班长。 无一例外,这些班长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也是极其牛逼的存在。 每一位班长都有独特的绝技和丰富的经验,杀人的经验! 但表哥几乎没听进去多少,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中,整个人都处于震惊的状态,没缓过来。 让表哥逐渐缓过神来的,是几个不断在耳边重复的词。 杀人! 这个一次次重复出现的词语,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他的耳膜。 表哥的思绪被这几个词硬生生的拉了回来,他开始环顾四周,蠢驴的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色,杀人这种事情,他们连想都没想过。 表哥终于慢慢的缓过神来,可此时老张还在慷慨激昂地训话。 老张的脸涨得通红,眼神中透露着决绝。 “你们这些蠢驴的任务就是杀人!在得到命令之后,要毫不犹豫地杀掉任何人!这是你们的使命!因为你们将会是追风楼最锋锐的刀刃!” “让你们杀谁就杀谁!不要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因为在战场上,犹豫就意味着死亡。” 就在老张慷慨激昂地训话之时,忽然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 那显然不是老张的声音,而是来自一头蠢驴。 这个声音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紧张严肃的氛围。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声音的来源处,想看看是谁竟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不同的声音。 老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三十八号忽然挺直了身子,声音洪亮喊道。 “报告!我有问题!” 老张对于自己激情澎湃的讲话被打断,心中很是不爽。 他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高班长,接着又将目光投向插话的三十八号,语气中充满了不悦,道。 “讲!” 三十八号站得笔直,丝毫不被老张的不悦所影响,不卑不亢,大声道 “我的问题是!如果上级的命令是让我们杀掉一个好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让原本紧张热血的氛围多了一丝凝重。 老张的脸色更加阴沉,他厉声道。 “你们给我听好了!你们的任务就是服从命令!在战场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上级的命令就是绝对的准则!不容置疑,更不容违抗!你们不需要去考虑目标是好人还是坏人!你们只需要毫不犹豫的执行命令!” 话音落,寂静,一片短暂的寂静。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三十八号没有退缩,反而继续大声质疑,道。 “如果连好人和坏人都不分了!那我们跟屠夫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一个十岁孩子该说出口的话。 在人们的印象里,十岁的孩子大多还处于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年纪,他们或许正沉浸在童年游戏的欢乐中,或许正因为了得到一颗糖果而开心不已。 然而,三十八号却在这样的场景下,说出了如此沉重且充满质疑的话。 不出所料,老张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愤怒的情绪几乎要从他的眼神中喷涌而出。 老张狠狠的瞪了一眼高班长,语气中满是责备,道。 “高班长!你的人是怎么回事!三番两次打断我的讲话,还提出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他们的吗?作为班长,你应该让他们明白服从命令的重要性,而不是任由他们在这里质疑上级的决策。” 高班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立即狠狠的瞪了一眼三十八号,眼神中充满了威严,厉声喝道。 “三十八号!闭嘴!” 三十八号当然没有闭嘴,他的眼神中满是执着。 他毅然向前一步,跨出队列,那小小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他挺起胸膛,大声道。 “报告!我不想闭嘴!” 第119章 灰色人生 蠢驴们都被三十八号的几句话所震撼,目光紧紧的聚焦在他的身上。 高班长也被三十八号的举动惊得一时愣住。 老张简直要炸了,怒道。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与白!更多的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灰!你跟我都一样,都是灰人!” 不得不承认,老张说的其实很对,生活并不是非黑即白的简单划分。 在这个世界上,纯粹的善与恶往往只是极端的存在。 我们大多数人都处于灰色地带,既有善良的一面,也有自私的瞬间。 我们在道德与欲望之间挣扎,在理想与现实的夹缝中生存。 我们不是绝对的好人,也不是彻底的坏人,而是那一抹复杂的灰。 老张看着三十八号,忽然道。 “那你先回答我!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三十八号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孤独。 面对老张的质问,他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自己也曾经因为难以忍受的饥饿,偷拿过临街李掌柜家蒸笼里的馒头。 三十八号知道自己并非纯粹的好人,可也不敢断言自己就是坏人。 在这个世界里,黑与白的界限就是如此模糊,而他也只是在灰色地带中徘徊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三十八号在片刻的沉默后,忽然站直了身子,似乎有一股力量注入了他的身体。 他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坚定,大声道。 “报告管教!我明白了!” 三十八号向后退了回去,他的目光从老张身上移开,和蠢驴们站到了一起。 老张后来还说了很多,但蠢驴们都已记不住了。 高班长刚才那一手绝地反杀,令人震撼不已。 一颗颗想要成为高手的种子,已经在蠢驴们的心里悄然种下。 他们的眼神中多了一种东西,那种东西叫渴望,渴望自己也能成为像高班长那样强大的人。 阳光依旧热烈,却无法驱散训练场上的严肃氛围。 蠢驴们迈着整齐的步伐,重复着一个个动作,汗水湿透了衣衫。 然而,基础的体能训练是枯燥乏味的。 长时间的重复让他们感到疲惫和无奈,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失去了意义。 但心中那颗想要成为高手的种子在不断提醒着他们坚持下去,他们咬着牙,在枯燥乏味中努力着。 这一天,对于蠢驴们来说,注定是不一样的。 阳光依旧灿烂,却多了几分热烈的期待,蠢驴们以班为单位,整齐列队。 他们不会觉得乏味了,因为今天是他们期待已久的格斗课。 一想到可以学习格斗技巧,他们的心中就涌起无限的兴奋。 之前枯燥的训练让他们疲惫不堪,但此刻,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光芒。 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格斗课上展现自己,期待着能从班长那里学到更多东西,向着成为高手的目标更进一步。 负责格斗教学的班长姓郑,至于真名叫什么,他自己也从没提起过,自然没人知道,蠢驴们一直都是称呼他郑班长。 “男人的职责就是战斗!” 这是郑班长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郑班长不仅对敌人狠,对蠢驴们同样狠,他看着面前这批蠢驴们,道。 “你们看看你们这副样子!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像什么话!” “这是格斗课,不是让你们来散步的!你们以为战斗是儿戏吗?” “就你们这个样子,上了战场就是去送死!男人的职责就是战斗!可你们呢?连最基本的动作都做不好!” “出拳无力!踢腿绵软!连街边卖糖葫芦的老太太都打不过!还想成为高手?做梦去吧!”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再这么懒散,就给我一直练下去,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休息!” 忽然有蠢驴喊了一声报告,公子看了看那个蠢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 那蠢驴举着自己的手,叫道。 “班长,刚刚练飞扑的时候,我的手磕在草里的石头上,破了。” 郑班长神情严肃看了那个蠢驴一眼,道。 “都给我记住了!平时多流汗,上了战场才能少流血!” “我们不知道未来会面临怎样的战斗,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只有在平时的训练中全力以赴,让汗水湿透衣衫,不断磨砺自己的技能和意志,当真正上了战场,我们才能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各种危险,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和战友,减少流血牺牲!” 别说是你的手磕破了!就算是手指头掉了!也得给我继续练!” 那个蠢驴还想说什么,郑班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我告诉你们!不要害怕在训练中受伤!不要有任何顾虑,全力投入训练!” “我告诉你们,训练场有最好的大夫。他们随时待命,一旦有任何意外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给予你们救治!” 高班长忽然表情凝重。 “你们可能不知道,在这个训练场上!每年都会有蠢驴在训练中遭遇意外!” “有人受伤,有人落下残疾,甚至有人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们本就是这个世界上可有可无的人!茫茫天地间,你们渺小如尘埃!” “就算是在训练中不幸死了!也不会被任何人知晓,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你们不会有墓碑,不会有人缅怀追思。最多只有一个土坑,被草草掩埋,然后被时间遗忘!” “所以,想要活下去!想要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就必须打起精神来,在训练中全力以赴!” 郑班长说着,忽然伸手指向那条通往山林里的小路,道。 “我现在也给你们一个离开的机会,如果不想继续下去,现在脱掉你们身上的衣服,就可以走了。” “但如果你们选择留下,要么完成训练,成为真正的精英,要么累死在这训练场上。” 说完,郑班长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蠢驴们沉默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们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有犹豫,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 片刻之后,无人离开。 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挑战,这不是为了其他人,他们是在为自己的未来而战。 第120章 班级互殴 公子看着郑班长手指的方向,那里同样是老张曾经指过的方向。 公子站在训练场上,心情复杂万分。 他看着周围那些充满斗志的蠢驴们,心中既有对即将到来的艰苦训练的担忧,又有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在涌动。 他当然知道训练的艰难,但也明白自己只有挺过去。 公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调整心态,他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多么困难,都要挺过去,不为别人,为了自己,为了自己以后不用再寄人篱下,乞讨为生。 郑班长十分郑重的宣布了格斗课的第一个课目,为班级互殴。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郑班长继续严肃的补充道。 “互殴限定一刻钟,时间到了我会吹哨子!打输了的班级,在每日照常训练之余,还需要为训练场所有人洗衣服。” “班级互殴”这一特殊课目无疑给每个蠢驴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训练场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突然,表哥猛的想起了什么,大声叫道。 “哎!郑班长,这不公平啊,我们七班就只有八个人!其他有的班十来个人呢!这不公平!” 他的声音在训练场上回荡,脸上满是不服气。 表哥激动的挥舞着他沙包大的拳头,继续说道。 “人数上有差距,这样的比拼对我们七班太不利了。班长,您得考虑考虑实际情况啊。” 郑班长看了看他,那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意外,接着忽然笑了。 他笑并不是因为开心,当然是因为表哥说的公平两个字太可笑了。 郑班长看着满脸不服气的表哥,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他大声道。 “你们都给我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公平!不过是弱者向强者的乞讨!” “从来不会有绝对的公平可言,生活是如此,战场上更是如此!” “不要总是期待着公平降临,只有强者!才可以提出公平,弱者是没有资格谈公平的!” “也只有强者!才能在各种不利的情况下杀出一条血路!” 郑班长的话如重锤般砸在众人的心上。 此时,他的眼神中仿佛闪过往昔的战火与激情,继续大声道。 “想当年!我们小队十二个人!在青牛镇剿杀一百多的流寇!十二个!对一百个!公平吗?那根本就不公平!” “但我们没有退缩,没有抱怨,依旧与敌人浴血奋战,在那个时候,谁会去想公平不公平!敌人会跟你讲公平吗!” 训练场上的气氛愈发凝重,郑班长的声音愈发激昂。 “那一天!他们的刀毫不留情的朝我们劈过来!他们的箭毫不留情的射过来!在那样的生死时刻,我们没地方去讲公平!没有时间去抱怨人数的悬殊!” “只有拼!只有杀!才有活下去的希望!用我们的勇气去对抗敌人的凶狠,用我们的坚韧去冲破敌人的包围!” “因为我们知道,一旦软弱,一旦退缩,一旦渴望那该死的公平!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死亡!” 表哥听着郑班长的讲述,哑然无声。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幻想着那一天激烈的战况,仿佛看到了刀光剑影、箭雨纷飞的惨烈场景。 就在表哥沉浸在想象之中时,他忽然感觉自己脸上一疼。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瞬间回过神来,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打他的人就在旁边,一看一拳没被打倒,偷袭的那人掉头就跑,表哥认出了那个蠢驴,那是三班的人。 表哥骂了一声混球子,就追了上去。 旁边却已然乱成了一团,只见人群骚动,呼喝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原来,三班的人已经坚决贯彻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理念,率先开打了。 他们毫不犹豫的向离他们最近的其他班的人挥舞拳头,气势汹汹,瞬间点燃了这场班级互殴的战火。 其他班级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目瞪口呆,随后也纷纷反应过来,开始你一拳我一脚的撕打起来,训练场上顿时一片混乱。 班长们都面无表情的站到了一边,训练场上的混乱局面愈演愈烈。 有的蠢驴也不知道是自己打疯了,还是被别人打懵了,竟然连自己班级的人也抓住一顿狂揍。 一个蠢驴满脸通红,双目圆睁,他不管不顾的抓住任何从他身边跑过的另一个蠢驴。 然后拳头便如雨点般落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打的是不是自己班级的战友。 混乱的训练场上,表哥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很快就抓住了那个偷袭他的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扑倒在地,然后自己骑在那家伙身上。 此时的表哥仿佛化身成了一头愤怒的雄狮,大巴掌跟不要钱一样,一下一下狠狠地打在那家伙脸上。 每一次落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发出清脆的响声。 表哥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报复,他要让这个偷袭者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周围的打斗声似乎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训练场上一片混乱,表哥正骑在偷袭他的人身上,大巴掌不断挥落。 三班的其他人一看表哥在打他们的人,瞬间怒从心头起。 他们迅速涌了过来,个个面露凶光。 其中一个蠢驴更是毫不犹豫的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表哥背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表哥踹翻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表哥只觉得背部一阵剧痛,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三班的人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他的形势变得十分危急。 看着三班那群气势汹汹的人围了上来,表哥心中焦急万分。 他迅速扫视四周,寻找着可以支援的力量。 突然,表哥眼睛一亮,对着不远处大声喊道 “五十八号!过来帮忙!快!!!” 他喊的是公子,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中,他只有求援。 他一边喊着,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公子的方向,希望他能尽快赶过来。 公子离他并不远,他当然听到了表哥的呼喊,也看到了表哥所处的危急情况。 然而,他却根本过不来。 第121章 三人组 公子听到表哥的呼喊声后,心中焦急万分。 他不是不想过去帮表哥,实在是自己也脱不开身。 公子焦急地望向表哥的方向,心中满是无奈。 因为此时,有一个蠢驴正抱着他的小腿,一副死也不撒手的样子。 那家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箍着公子的左小腿,无论公子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公子又气又急,不断地试图踢开这个纠缠不休的蠢驴,可对方却如同一块顽固的牛皮癣,怎么也甩不掉。 也不知道这个蠢驴是要裸绞公子的小腿,还是纯粹被这场面吓到了,想找个地方躲着。 公子看着那家伙紧紧抱着自己小腿的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如果是要裸绞,那也太不专业了,这小腿有什么好绞的?可若说是被吓到了找地方躲,那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怎么就挑中了自己的胯下当避难所呢。 反正那个蠢驴就抱着公子的小腿,嘴里发出不知所谓的嚎叫。 那声音既像是恐惧的呼喊,又像是发力的呐喊。 公子无奈的看着这个死死抱住自己小腿的家伙,心中烦躁不已。 他试图用右脚去踢开这个蠢驴,可对方却抱得更紧了,那嚎叫声也越发响亮。 表哥那边情势危急,公子既愤怒又无奈,却又一时无法摆脱这个奇怪的纠缠。 “五十八号!帮忙啊!你妈………” 这话是表哥喊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和愤怒。 然而,他没来得及喊完,三班的人已经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些拳头和腿脚如雨点般落下,表哥瞬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喉咙里的声音也被硬生生打了回去。 他只能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双手护住头,努力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周围的喊叫声和打斗声仿佛都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嘈杂,而表哥则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 公子眼睁睁地看着表哥在三班众人的拳打脚踢下陷入困境,心急如焚。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此刻他深知必须尽快摆脱这个抱着自己小腿的家伙去帮表哥。 于是,公子毫不犹豫地抬起自己的右腿,用脚后跟狠狠的去跺那个抱着自己小腿的蠢驴。 那蠢驴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跺得嗷嗷直叫,但依旧死死抱着公子的小腿不肯松手。 公子一边跺!一边骂! “放手!放手!我叫你放手!” 公子是真的生气了,他一脚接一脚,狠狠的跺在那蠢驴的后背上,那力度,绝对是能把人跺死的力度。 混乱不堪的人群中,场面一片嘈杂与喧嚣。 忽然,一个身影如闪电般正在快速突进,那身影敏捷地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之间,不顾一切地朝着被围殴的表哥冲去。 那人动作迅猛,带着一种无畏的勇气。 那人当然不是公子,而是三十八号。 此时的三十八号满脸愤怒,那愤怒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燃烧起来。 他双眼圆睁,紧咬着牙关,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 沙包大的拳头不断的朝着挡路的蠢驴们头上抡去,那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每一拳都充满了暴戾。 三十八号一边奋力地挥拳,一边大声怒吼着。 那些挡路的蠢驴在他的拳头下东倒西歪,有的被打得头晕眼花,有的吓得连忙躲闪。 三十八号一路乱打过去,脚下步伐不停,如同一头勇猛的猎豹般冲向表哥所在之处。 到了近前,三十八号猛地一个飞扑,犹如一颗出膛的炮弹般迅猛。 他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扑倒了好几个三班的蠢驴。 那些蠢驴在三十八号的猛扑下,惊慌失措地倒在地上,发出阵阵惊呼。 三十八号的勇猛飞扑,成功地打乱了三班人的攻击节奏,让表哥有了喘息的机会。 表哥趁机从三班某蠢驴的裤裆下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 公子也终于摆脱了那个如同牛皮癣一般死死纠缠着他的蠢驴。 他狠狠的朝着还在地上打滚的牛皮癣蠢驴吐了口口水,心中满是不屑。 随后,公子毫不犹豫地朝表哥这边跑了过来。 公子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表哥的方向冲去,然而,他似乎没掌握好速度。 在冲到表哥面前的那一刻,他想要停下脚步,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脚下一滑,公子就摔翻在草地上。 他的身体与草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公子只觉得一阵眩晕,草地的青草气息扑面而来。 表哥才将三十八号扶了起来,两人还没来得及站稳,表哥转头一看,却发现公子也摔翻了。 表哥看着摔翻在草地上的公子,顿时目瞪口呆。 无奈之下,表哥只好又去拉公子,嘴里还骂骂咧咧。 “你他妈这是在干什么呢!跟你一伙!还不如跟耗子一伙呢!” 三个人在经历了一番波折后刚刚站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三班的人又如同潮水般围了上来。 他们气势汹汹,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敌意。 表哥、公子和三十八号瞬间又紧张起来,他们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敌人。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一场新的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打!” 远处的郑班长喊了一声,那声音在混乱的空气中炸裂开来。 三班的人听到这一声喊,又同时发起了攻击。 他们如同一群饿狼,朝着表哥、公子和三十八号猛扑过来。 拳头、腿脚带着呼呼的风声,向着三人袭来。 表哥他们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但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三个人背靠背奋力抵抗。 三十八号挥舞着拳头,格挡着敌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公子则灵活地躲避着敌人的拳脚,伺机进行偷袭。 表哥根本不躲,上来一个他就揍一个。 三班的人如潮水般汹涌,人数众多的他们在进攻上占尽优势。 而七班的人在之前的混战中已经被打散了,此刻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表哥、公子和三十八号组成的三人组在这强大的压力下渐渐落入下风。 第122章 哎呦 就在三人组苦苦支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清脆的哨子声响了起来。 不过,吹哨子的不是郑班长,而是高班长。 这哨声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让紧张的局势瞬间缓和下来。 三人长舒一口气,心中满是庆幸。 高班长站在不远处,神色严肃。他举起手中的哨子,再次用力吹响,大声叫道。 “时间到了!” 他的声音洪亮,在混乱的训练场上空回荡。 听到高班长的呼喊,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场面逐渐安静下来。 然而,表哥似乎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他的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心中的怒火还未平息。 突然,表哥猛地挥出拳头,那拳头带着风声,如闪电般迅猛。 一拳将一个三班的蠢驴打得鼻血狂飙。 那个被打的蠢驴痛苦地捂住鼻子,发出阵阵惨叫。 表哥的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表哥在哨声响起后还会出手。 三十八号最先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跟着挥拳,也打翻了两个三班的蠢驴。 那两个被打的三班蠢驴踉跄着摔倒在地,满脸惊愕。 公子后知后觉,一脚踹翻了一个三班的蠢驴。 那个被踹的蠢驴狼狈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高班长的哨子又尖锐地响了起来,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高班长怒目圆睁,大声道。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停手!谁再动一下手,关七天禁闭!” 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让刚刚还处于激动状态的蠢驴们瞬间冷静下来。 表哥、三十八号、公子,停手了。 三班的那些人个个面色涨红,义愤填膺。 他们怒视着表哥、三十八号和公子,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再次开打。 然而,刚刚高班长已经严厉地警告过,谁再动手就得关七天禁闭。 他们虽然很气,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眼。 郑班长满脸怒容的跑到了三人组面前。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大声斥责道。 “你们三个刚才耳朵聋了?没听见哨子响吗!这是在干什么?训练已经结束了,还动手,有没有一点纪律性!” 表哥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郑班长,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装傻充愣起来。 他挠了挠头,说道。 “啊?哨子响了?没听见啊。刚刚场面太混乱了,哪注意到哨声啊。我真不是故意的,班长您可别生气。” 郑班长怒目圆睁,刚想要破口大骂,旁边的三十八号突然大声叫了起来,道。 “报告!” 他的声音坚定,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三十八号挺直了身子,眼神中透露着认真,等待着郑班长的回应。 郑班长满脸怒容地看了三十八号一眼,语气不善地说道。 “有屁快放!” 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耐烦,显然对刚才三人组的行为极为不满。 三十八号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道。 “我们刚刚没有听到哨子响!就算听到了,也要打!因为敌人没倒下!威胁还在!我们不能在敌人还具有威胁的时候停止攻击!” “如果在战场上!敌人吹了哨子,难道我们就不打了吗!” 郑班长此时简直是要气炸了,胸膛剧烈起伏着,满脸怒容,仿佛随时都会发作。 就在这时,高班长缓缓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老郑,别跟孩子们一般见识,走走走!喝酒去。” 高班长的语气平和,眼神中带着一丝安抚之意。 郑班长听了高班长的话,神色稍稍缓和,但依旧余怒未消,狠狠瞪了三人组一眼。 高班长最后还是把郑班长硬拉走喝酒去了。 一个姓李的班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立刻开始统计伤情,将那些受伤的蠢驴们集中起来。 李班长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治伤事宜,给受伤的蠢驴们检查伤势,治疗上药。 以往总是有人在睡前数羊,可如今,数山羊的没了,数绵羊的也没了。 帐篷里的蠢驴们开始数另一种东西--------哎呦。 没错,就是“哎呦”。 七班的人在这场以班级为单位的互殴训练中全都挂了彩。 他们有的胳膊上缠着药布,有的脸上带着瘀青,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痛。 这些伤痛让他们不断地发出“哎呦哎呦”的呻吟声。 帐篷里充斥着痛苦的声音,他们躺在各自的床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此刻的七班,没有了往日的活力,只有一片伤痛和疲惫。 表哥同样未能幸免,在这场训练中也挂了彩。 他的左半边脸肿得厉害,高高的鼓起,看上去触目惊心。 右眼圈也青了,那一团乌青就像一片乌云笼罩在他的眼睛周围。 表哥微微皱着眉头,脸上的疼痛让他时不时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的模样也十分狼狈,左眼圈青黑一片,就像是被涂上了一层深色的颜料。 两个鼻孔被打得飙出了血,为了止血,现在还塞着两团草纸。 那草纸在他的鼻子里显得格外突兀,让他只能张嘴呼吸。 公子时不时地用手轻轻触碰一下受伤的部位,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的眼神中满是懊恼,要是自己能躲过打到他鼻子上的那一拳,自己现在也不用像狗一样,张着嘴呼吸,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三十八号静静的躺在床上,他双手向上平推,看着自己的手背。 他的手指骨节处破了皮,伤口处微微泛红,有些地方还渗出了丝丝血迹。 他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同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手指不是被别人打伤的,而是自己挥拳太猛,自己把自己的手指骨节打伤了。 只不过,他直挺挺躺在床上,看着双手的姿势很奇怪,像是一只要起来的僵尸。 帐篷的帘布在微微晃动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是外面肆虐的风在作怪。 月光从晃动的帘布缝隙中悄然照进来,一道银色的光柱在三十八号的脸上忽明忽暗。 忽隐忽现的月光下,三十八号的表情此时显得更加瘆人。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同一只被同类遗忘的幽灵。 第123章 新的科目 公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一声叫骂打破了这份宁静,让公子思绪回归的,正是这声叫骂。 那叫骂声来自他的下铺,没错,是表哥在叫骂。 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怔,随即缓缓探头出去,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心中涌起一丝无奈。 “你们一个个的还有完没完了!嚎什么丧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表哥吼完第一嗓子后,帐篷里就已经安静了。 然而,表哥根本觉得不解气,依旧在骂。 “你们还好意思在这嚎丧呢!今天打起来之后,我就没看见你们!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表哥依旧气愤难平,继续大声说道。 “今天还好有三十八号和五十八号,要不是他们两个过来帮我,我今天肯定得被三班那帮家伙给打死。” “三班十几个人!十几个人啊!全围着我一个人打啊!我不也没嚎丧呢吗!” “我看啊!咱们七班就我们三个人是汉子,你们其他的全是瘪犊子玩意儿!” 寂静的夜色中,帐篷里的呻吟声渐渐落下,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公子缓缓转头,目光投向三十八号。 三十八号静静的躺在那里,他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下去。 此时的他,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显然已经睡着了。 清晨,哨声依旧响起,班长们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可怜这批蠢驴。 昨日班级互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仅仅过去一个晚上而已,蠢驴们身上的伤还没好透,淤青未散,疼痛仍在。 可班长们却毫无怜悯之心,又开始新一轮的作妖。 尖锐的哨子声在外面,那声音急促而强烈,哨音一声紧似一声,节奏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每一声都像是在心头猛地一敲,让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它如同战场上的冲锋号,充满了紧迫感和危机感。 蠢驴们在急促的哨声中悠悠醒转过来,他们睡眼惺忪,满脸茫然。 有的人揉着眼睛,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 有的人则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左顾右盼,试图从别的蠢驴脸上找到答案。 然而,每个蠢驴都是同样的困惑与迷茫。 “集合!” 尖锐的哨声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大声的呼喝,声音洪亮。 蠢驴们被这呼喊声惊得一激灵,纷纷从茫然中回过神来。 他们手忙脚乱地起身,心中满是不安。 这突如其来的集合口令让他们措手不及,不知道那群变态的班长们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虽然极不情愿,但,蠢驴们又能如何呢,他们只有赶紧起床。 表哥的右眼依旧肿胀未消,鼓起的眼皮让他的眼睛只能勉强眯成一条缝。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 他嘴里还念念有词,与其说是在抱怨,却更像是在诅咒。 诅咒外面那个还在哇哇叫着集合的家伙。 表哥肿胀的右眼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倔强。 表哥一边费力地穿着裤子,一边用那只没肿的眼睛扫视着周围。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上铺,却看见公子还在那里安静地睡着,仿佛外面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表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扬起手,反手就给了公子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下去,公子瞬间惊醒,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茫然。 “怎么了?” 公子下意识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表哥怒目圆睁,指着外面说道。 “还睡!赶紧起床!” 公子被表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听到表哥的怒喝后,他却下意识地反问。 “是开饭了吗?” 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表哥一听这话,更是怒火中烧,他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 “开饭?开你的死人头!集合!没听见外面在鬼叫吗!” 表哥大声怒吼着,指着帐篷外面,那急切的哨声和呼喊声依旧在不断传来。 公子这才回过神来,也赶紧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往身上套。 蠢驴们在哨声和呼喝声的催促下,匆匆忙忙的跑到训练场上。 他们手忙脚乱的以班为单位排队站好,队伍中弥漫着慌乱的气息。 两个陌生的班长笔挺地站在队伍前面,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们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扫视着面前这支混乱的队伍,眼神中满是不满。 随后,在自我介绍环节,蠢驴们终于得知了这两位班长的身份。 其中一个班长自称姓杨,是负责教泅渡和潜水的。 另一个班长姓周,是负责教如何在复杂情况下追踪的。 听着两位班长的介绍,蠢驴们面面相觑,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接下来的训练将会有多么艰苦,但他们也明白,自己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对这群变态班长的高强度训练。 表哥站在队伍中,满脸的疑惑表露无遗。 他微微皱着眉头,道。 “报告!” 杨班长道。 “讲!” 表哥道。 “泅渡?杨班长,你可别告诉我们是在温泉小池子里练泅渡,这温泉池子连鸭子游泳都嫌小。”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周围的蠢驴们听到表哥的话,也纷纷交头接耳,脸上同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想象中的泅渡应该是在宽阔的水域中,而不是一个小得可怜的温泉池子。 蠢驴们心中充满了疑问,不知道接下来在温泉池子里的泅渡训练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杨班长道。 “谁跟你说是在温泉池子里练泅渡了!你想得倒美!” 杨班长微微扬起下巴,伸出手指向通往山林更深处的小路,铿锵有力的道。 “在那个方向!有一个湖!我们叫它英雄湖!你们会在那里开始你们的潜水、泅渡和生存、追踪训练!” 这时,队伍中又有人扯着嗓子喊了报告,紧接着继续提出问题。 “那个湖有多远?”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问这句话的是其他班的蠢驴,公子根本不认识,他甚至压根就没看到问这句话的蠢驴在哪里。 第124章 地图 杨班长继续回答,道 “不远!也就四十里!” 听到杨班长说出四十里这个距离,蠢驴们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毕竟,曾经他们乞讨为生的时候,为了寻找一口吃的,或者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常常要走上很远的路。 那时候,风餐露宿、长途跋涉是家常便饭。 四十里地,对于经历过那些艰难岁月的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天大的困难。 然而,杨班长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蠢驴们的头上,又让他们把刚刚放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杨班长面色冷峻,语气严厉道。 “这四十里都是原始山林的山路,没有人会带着你们去。” “你们需要以班为单位,自行前往英雄湖!蠢驴们一路上自求多福吧!” “能够顺利到达英雄湖的人才有资格接受我的训练,我只训练精英!从不训练垃圾!” 这番话在空气中回荡,让蠢驴们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望着那通往山林深处的小路,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未知的困难在等待着他们。 随后,杨班长面无表情地从自己兜里取出一叠地图,有条不紊地给每个班都发了一张。 七班的地图发到了表哥手里,七班的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表哥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手里的地图。 那上面用简洁的线条勾勒出了复杂的地形。 表哥的目光在地图上不断移动,寻找着那个关键的目标——英雄湖。 终于,在将地图转了七八个方向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地图上野外训练场的西北方向,那里标注着英雄湖的位置。 表哥凝视着地图上的路线,心中暗自惊叹。 要从野外训练场到达英雄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意味着要翻过好几座大山,这些大山在地图上犹如沉默的巨人。 路线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且不止一条山路蜿蜒其中。 表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一次前往英雄湖的路程必将充满艰难险阻。 杨班长发完地图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意味。 他默默的看着蠢驴们,然后,他缓缓开口道。 “记住!每个班只有一张地图,如果把地图弄丢了,你们到不了目的地,可就不要怪我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度。 蠢驴们听了杨班长的话,心中一紧,纷纷紧紧握住手中的地图,那是他们通往英雄湖的唯一钥匙。 蠢驴们再蠢也知道这张地图的重要性,一旦弄丢,他们将在这复杂的山林中迷失方向,无法完成任务倒是其一,其二,他们很可能困死在大山深处,再也走不出来了。 正当蠢驴们脑袋凑在一处,全神贯注地研究地图的时候,杨班长严肃的声音忽然响起。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可以出发了。” 他的话打破了短暂的宁静,让蠢驴们心中一凛。 大家纷纷抬起头来,看着杨班长那冷峻的面容,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见蠢驴们都没动窝,杨班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喝道。 “怎么!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你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他的声音如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充满了威严。 蠢驴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浑身一震,心中的紧张感瞬间达到了顶点。 不知道哪个班的蠢驴突然喊了一嗓子,声音中带着些许犹豫。 “报告!班长,是……是不是得带点干粮什么的?”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蠢驴随即纷纷露出期待的神色,望向杨班长。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四十里的原始丛林山路必定充满艰难险阻,若是没有足够的干粮补给,恐怕很难坚持下去。 蠢驴们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渴望,眼巴巴的等着杨班长点头。 然而,他们等来的却是杨班长的一顿臭骂。 杨班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什么?干粮?四十里路还需要什么干粮!听我命令!以班为单位!每班只能带一张地图!其他的东西一律不准带!” 他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蠢驴们的心上。 蠢驴们挨了杨班长的训斥,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那通往山林的小路。 此时,那条小路在他们眼中不再是普通的路,而更像是一张吃人的大嘴,仿佛只要一进入,就会被吞噬。 那蜿蜒曲折的小路消失在黑压压的山林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 只见蠢驴们站在原地,面露犹豫之色,迟迟未动。 杨班长见状,怒目圆睁,下了最后通牒。 “你们务必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到达英雄湖!我和周班长会在你们都出发后,也前往英雄湖等你们!” 杨班长的眼神犀利如刀,扫视着面前的蠢驴们,厉声道。 “在英雄湖!我和周班长将会对你们进行针对性训练!合格的!回到这里!不合格的!滚蛋!” “现在!我给你们三十秒!三十秒后!如果我还在这片训练场上看到一个蠢驴,那我一定会狠狠打死这个蠢驴!” 蠢驴们看着杨班长的表情,都知道他不是在危言耸听。 蠢驴们的脸上带着不安,缓缓的动了起来,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一般。 一步一步,朝着那条充满未知的小路走去。 八十多个蠢驴,此刻以班为单位,排列成一列弯弯曲曲的队伍,如同一条长龙,缓缓地走入了山林。 随着他们的深入,山林渐渐吞没了他们的身影,只留下一片寂静。 七班的蠢驴们走在这支浩浩荡荡的长龙队伍之中。 表哥神色专注,手中紧紧攥着那张至关重要的地图,一边缓缓前行,一边不时低头查看。 尽管他对地图上的标识其实并没有看懂多少,但他依旧认真地琢磨着,时不时还征询旁边公子的意见。 公子也会微微皱眉,仔细观察地图后给出自己的看法,三十八号则是走在七班所有人的后面,一边走,一边悠闲的吹着口哨。 第125章 找不着北 表哥向前走着,他时不时的向七班的其他“蠢驴”们挥舞手中的地图。 “七班的,都跟紧了,如果走丢了,我可没时间来找你们!” 表哥大声喊着,声音在山林中回荡,七班的成员们听到表哥的呼喊,纷纷加快脚步,紧紧跟随着队伍,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们都明白,表哥手里的地图就是一面指引方向的旗帜,只有跟上表哥,才能顺利到达英雄湖。 所有人都在闷头赶路,他们的脚步声在山林中沙沙作响。 丝毫没有发觉班与班之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原本紧密相连的队伍,如今逐渐分散开来。 有的班级走得快些,已经远远地将其他班级甩在了身后。 而有的班级则稍显落后,努力追赶着前方的队伍。 山林的道路崎岖不平,树木茂密,视线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这也使得他们难以察觉到彼此之间的距离变化。 表哥和公子有说有笑的走在七班队伍的最前面。 他们的脸上满是轻松的神情,似乎这不是一场艰难的征程,而是一次愉快的野外游玩。 表哥手中依旧紧紧握着地图,时不时地和公子交流几句,两人吹牛打屁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表哥精神抖擞地走在队伍最前方,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着。 “走快点走快点!跟上跟上!跟得上的吃冰糖,跟不上的睡茅房!” 他的吆喝声音在山林间回荡,充满了戏谑。 不过,刚开始还活力满满的表哥,很快脸上的表情就没那么轻松了。 按照手中地图上的指示,他们只要顺利绕过前面一片山湾,前方就会出现一条小路,那条小路会让他们节省不少时间。 表哥满心期待的加快脚步,带着蠢驴们快步向前。 然而,当他兴冲冲的绕过那片山湾时却傻了眼,山湾后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小路,而是一大片比人还高的茅草。 茂密的茅草在微风中左右摇曳,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天真,表哥怔怔地望着这片茅草,心中涌起一股迷茫。 七班的人陆续来到山湾处,当他们看到眼前那一大片比人还高的茅草时,表情瞬间变得和表哥一模一样,满是惊愕与茫然。 公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随风摆动的高大茅草,满心的懊恼。 他转头看向表哥,语气中带着责备道。 “喂,六十二号,你怎么带的路啊!不是说绕过山湾就有小路吗?现在路呢?我们该往哪里走?” 表哥满脸困惑,将手里的地图不停地转着几个方向,仔细地比对。他又抬头看了看周边的山势,眉头紧锁,挠了挠头,无奈道。 “路没走错啊,地图就是这么画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地图画错了?” 公子一脸嫌弃,迅速从表哥手里一把抢过地图,没好气道。 “猪鼻子插大葱的货!就你还带路呢。拿来我看看。” 说完,便低头认真研究起地图来,试图从那上面找到正确的路。 然而,公子皱着眉头,眼睛紧紧盯着地图,看了半天,却依旧是一头雾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公子发愣之际,表哥一个箭步上前,又将地图抢了回去,嘴里嘟囔着。 “你也是个挨削的货!拿来!还是我再研究研究。” 七班的蠢驴们,此刻一个个疲惫不堪,东倒西歪地随意坐在地上休息。 他们有的靠着树干,有的直接躺在草丛上,脸上满是倦意。 表哥在全神贯注的研究着地图,眉头紧锁。 片刻后,表哥终于抬起头来。 他清了清嗓子,发表了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看法。 “我觉得吧,那条小路一定就藏在这茅草丛里。地图不会有错,我们只要进去仔细找找,肯定能找到。” 其他的蠢驴们此刻也都走得筋疲力尽了。 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疲惫中,自顾自地休息着,对于表哥的看法,根本无人理会。 就在表哥有些尴尬的时候,三十八号突然开口道。 “我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现在,前面的班已经走没影了,我们对前路一无所知。” “不如等后面的其他班追上来了,我们先看看他们怎么办,再做打算,我们没必要去冒险。” 这句话让原本有些烦躁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大家似乎都觉得这个提议比较稳妥,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表哥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三十八号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于是,七班的众人继续坐在原地,等待着后面班级的到来。 七班的蠢驴们在原地耐心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却始终没见到一个班从后面追上来。 蠢驴们开始感到不安,心中充满了恐慌。 恐慌悄然蔓延,而它恰恰来自这片寂静。 这是独属于山林的寂静,然而,那种寂静并不是绝对的无声无息。 你依旧可以听到风声轻柔地拂过,以及草丛里隐隐传来的虫鸣鸟叫。 但……却没有一丁点属于人类世界的声音。 一种莫名的恐慌却如影随形,好像有看不见的威胁就潜藏在周围。 七班的蠢驴们面面相觑,不安的情绪在每个人的脸上清晰可见。 看着七班这些蠢驴们脸上露出的这副惊恐不安的表情,表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骂道。 “一群瘪犊子玩意儿!咋就这么怂呢!平时一个个都挺能咋呼,现在遇到点事儿就这副熊样!” “看来班长说的没错!你们就是一堆垃圾!” 表哥的骂声在山林中回荡,可七班的蠢驴们却依旧沉默着,有的人羞愧的低下了头,有的人则满脸不服气,但也不敢反驳。 表哥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接着毅然决然说道 。 “我觉得那条小路一定就在那片茅草里!大家听好了,有胆子的,就跟我上,不敢去的怂包就直接回去吧!” 表哥说完,也不管其他蠢驴会如何选择,拿着地图就径直走向那片高大的茅草丛。 第126章 你们这些瘪犊子!快救我! 茅草的叶片锋利如刃,七班的蠢驴们咬牙穿行在其中。 很快,他们便深切的感受到了茅草的厉害。 他们的脸上、手上、腿上,被茅草无情的割出一道道血痕,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 太阳开始渐渐毒辣起来,烈日炎炎下,表哥将衣服撑在头上,小心翼翼的护住脸和双臂裸露的皮肤,在前面艰难地趟路。 忽然,表哥的身影猛地往下一缩,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在他后面的公子愣了一下,立马停住脚步,惊慌失措的大叫。 “哎!六十二号!你他娘的去哪了!六十二号!” 公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走到刚才表哥消失的位置边。 他的心跳得厉害,手也微微颤抖着。 当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前面一片茅草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前面竟是一片陡峭的坡地,那坡度让人胆战心惊。 只要再往前一步,他也会失足摔下去。 坡地上同样长满了茅草和各种不知名的灌木。 茅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灌木错综复杂地生长着,枝叶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片难以穿越的障碍。 眼前的景象让人望而生畏,根本看不出半点有路的样子。 公子提醒着后面的蠢驴们不要过来,随后紧张的看着坡地下面,脸上满是焦急。 他深吸一口气,大叫道。 “哎!六十二号!你怎么样了!摔死了没有啊!” 声音在坡地中回荡,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公子急得直跺脚,大声嚷道。 “你要死也先把地图送回来啊!没了地图我们怎么办!到底死了没有啊,没死你就吱一声!再不说话我们往下面尿尿了!” 片刻后,坡地下面的茅草丛里悠悠地传出表哥愤怒的大骂。 那声音带着强烈的怒意,在空气中回荡。 “滚你娘的蛋!老子还没死呢!你们要是敢往下面尿尿,老子上来就整死你们这帮瘪犊子玩意儿!” 公子听到表哥的骂声,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还能骂,至少说明还没被摔死。 表哥口中的瘪犊子们并没有往下面尿尿,他们在经历了漫长的艰难跋涉后,身体和精神都已疲惫至极,此刻已然很累。 蠢驴们实在是累坏了,他们东倒西歪地压倒了一片茅草,然后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休息。 表哥在坡下大声叫嚷着让蠢驴们帮忙,声音中带着焦。 然而,蠢驴们依旧坐在那里没动窝。并非他们不想帮表哥,实在是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表哥借助着爬上来。 他们无奈地看着坡下,根本无能为力。 表哥依旧在坡底嗷嗷叫着,声音中全是不满。 公子实在听不下去了,满脸怒色,大声朝下面吼道。 “你就不能自己爬上来吗!鬼叫什么!这上面除了茅草啥都没有!我们拿什么帮你!别再瞎嚷嚷了,赶紧想办法自己爬上来!” 表哥当然还在坡底不停地鬼叫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瘪犊子!都不知道来救我!赶紧想办法救我!地图在我手上!我要是上不去,你们全都得玩儿完!” “没有地图,你们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能去哪儿?到时候迷路了,走到熊瞎子窝里,你们就知道后悔了!” “赶紧动动你们的猪脑,把我从这鬼地方弄上去,一群没出息的家伙!” 公子满脸烦躁,大声道。 “这上面有个屁的办法!我们能想到的都想了,这周围除了茅草和灌木,啥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我们想不出来办法救你!你要是有办法你就说!别光在下面瞎嚷嚷,光叫有什么用!” 表哥在坡底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疯狂转动他的猪脑。 随后,他大声道。 “我倒是有个办法!就看兄弟们愿不愿意帮忙了!” 公子眉头紧皱,道。 “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咱们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的兄弟!只要有办法我们一定会救你!你赶紧说,别耽误时间!” 公子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担忧之色,他追问道。 “你该不是想让我们学猴子捞月吧!如果真是这样,你就趁早闭嘴!我们可没那本事!” “这坡地这么陡,稍有不慎就会失足滑下去。要是真那样做,待会儿我们全他妈掉下去了,那可就全完了。” 表哥的声音从下面悠悠地传上来,带着一丝急切。 “不是猴子捞月!你们听好了,你们不是还穿着衣服裤子呢嘛!” “把你们身上的衣服裤子全脱下来,然后一件一件地拴在一起,做成一条长绳子。” “这样就可以把我从下面拉上去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肯定能成功。” 表哥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众人陷入了沉默。 坡上的蠢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他们从未想过这样的办法,这样不要脸的主意或许也只有表哥能想的出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心中既有对这个办法可行性的疑虑,又有着一丝期待。 毕竟目前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可一想到要脱下衣服裤子,众人又觉得有些别扭。 众人依旧在踌躇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然而,就在这时,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 三十八号,那个平时不怎么起眼的人,此刻却格外果断。 他利索地脱掉自己的衣服裤子,没有丝毫的犹豫,接着,他衣服和裤子系在了一起。 三十八号静静的看着公子,眼神坚定却没说话。 但公子明白他的意思,那是一种无声的催促。 公子无奈地嘟囔了一声,心中虽有不情愿,但也清楚目前的形势容不得他犹豫。 他缓缓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裤子,动作有些僵硬,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一边是对这种窘迫处境的无奈,一边又明白这或许是唯一能救六十二号的办法。 三十八号迅速将公子的衣服和裤子也系在了一起。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了其他人,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 其他人在他的注视下,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片刻的沉默后,他们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裤子,虽然动作有些迟疑,但却没有停下。 第127章 很想一刀攮死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奈的气氛,大家都知道,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希望。 为了救出六十二号,和他手里的地图,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很快,一条由蠢驴们的衣服裤子系成的长长绳子被抛下坡地。 表哥在坡底看到绳子,眼睛一亮,急忙伸手紧紧抓住绳子。 接着,他便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向上攀爬。 坡上的蠢驴们在上面拉着绳子,一个个咬紧牙关,连扯带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六十二号从坡底弄了上来。 表哥爬了回去,看着光溜溜只穿着一条裤衩的蠢驴们,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 “真是出师不利啊!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大的麻烦。走走走!别在这杵着了,一直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先原路返回,出了这片茅草丛再说。” 蠢驴们翻着白眼看着六十二号,他们费劲的把“绳衣”重新解开,穿好衣服,准备按照原路返回,尽快离开这个让人头疼的地方。 表哥刚迈着步子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因为他忽然记不起来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了。 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那一片片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茅草丛让他无从分辨。 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之前的路径,可脑海中却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起来时的方向。 表哥沉默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所有的蠢驴们也都陷入了沉默,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压抑。 大家都在为找不到回去的路而感到焦虑。 然而,三十八号却突然指着一个地方叫了起来。 “我们可以先去那里!”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蠢驴们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投向了他所指的方向。 众人顺着三十八号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有一座高高的山丘。 山丘上没有长茅草,而是长着很多高大的树。 表哥露出一副极其难看的表情,难看的好像是吃了一斤苍蝇,他缓缓道。 “我们就不是从那个方向来的,我敢肯定,我们刚进这片茅草丛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有山丘。” 三十八号道。 “我们当然不是从那个方向来的,但那里是我们能到达的最高点。” “我们先去那个山丘,再爬上一棵最高的大树,或许就能看到我们来时的地方了。” “确定了方向再走,也总比在比人高的茅草丛里乱转的好。” 蠢驴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三十八号提议的认可。 显然,在这迷茫之际,三十八号说的办法是可行的。 表哥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眼神在蠢驴们和三十八号所指的方向之间来回游移。 最后,他还是缓缓点了点头,毕竟在当前的困境下,他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蠢驴们稍作整顿后又开始向远处的山丘进发。 他们自觉地排成一列,小心翼翼地在茂密的茅草丛中艰难穿行。 若是从天空俯瞰,这些在茅草丛里缓慢移动的蠢驴们就像是一群正在觅食的野猪。 经过艰难的跋涉,蠢驴们终于走出了那片让人烦躁的茅草丛。 此时,他们每个人的身上、脸上又多了不少被茅草割破的血痕,有的血痕还在微微渗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但从他们的表情中不难看出,都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烈日炎炎,蠢驴们疲惫不堪,东倒西歪地坐在几棵大树下休息。 唯有三十八号与众不同,它没有选择休息,而是径直走向远处那棵最高的大树。 表哥坐在一棵粗壮的树下,全神贯注的继续研究着那张该死的地图。 公子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逐渐走远的三十八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公子冲着三十八号的背影喊了一声。 “你别跑太远了!有需要帮忙的就喊一声!” 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三十八号似乎是微微顿了一下,阳光斑驳下,他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便继续朝大树走去。 表哥坐在树下,神情专注地研究地图,而公子就站在一边,靠在树上,看他研究地图。 然而,半晌过后,表哥无奈地抬起头,挠了挠头道。 “看球不懂。” 这话一出口,站在一旁的公子大为恼火。 公子原本满心期待表哥能从地图中找出前往英雄湖的路线,可如今这结果让他的情绪瞬间爆发。 他皱着眉头,瞪着表哥,道。 “你搁这半天都在干什么!?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真想一刀攮死你!” 表哥本就因研究半天地图却毫无头绪而窝着一肚子火,此时见公子这样讲话,他的火气瞬间也窜了上来。 表哥满脸怒容,索性一把将地图团成一团,狠狠地砸到公子脸上,大声吼道。 “别搁那哔哔!有能耐你来看呐!” 那团地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砸在了公子的脸上。 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弄得愣了一下,刚想把那团地图再砸回去,就听见远处的三十八号在喊。 寂静的山林中,几乎连树叶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里传音极佳,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能传得很远。 他静下心来仔细一听,发现是三十八号在喊,意思是让他们把地图带过去,他要在树上对照地图和山势来确定方向。 这片山丘上树的确很多,一棵棵高大的树木笔直地矗立着,枝叶茂密得如同层层叠叠的绿色云朵。 表哥和公子站在树下,满脸疑惑的抬着头,在一棵棵树下转圈。 他们的目光在繁茂的枝叶间穿梭,想确定三十八号到底在哪棵树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光柱,也给他们的寻找增加了难度。 树上的三十八号仍在不停的呼喊着,声音在山林间回荡,那是在为树下那两个二货指明方向。 然而,即便如此,树下的表哥和公子依旧一脸茫然。 他们只能根据声音确定一个大概的方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锁定三十八号究竟在哪棵树上。 他们不断在树下转圈,不时抬头张望,但茂密的枝叶就像一道难以穿透的绿色屏障,将三十八号的身影隐藏得严严实实。 第128章 一坨地图 啪! 树上突然落下一根树枝,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公子头上。 表哥心中一惊,连忙定睛看去。 茂密的树叶层层叠叠,遮挡了大部分视线。 表哥仔细搜寻,终于在浓密树叶的后面发现了三十八号的身影。 三十八号静静的站在树杈上,简直跟周围的枝叶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 三十八号正在高高的树上朝着他们用力的招手,那意思是让他们赶紧带着地图爬上来与他会合。 公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表哥,神色中带着一丝坚定,道。 “旺财,上!” 表哥满脸怒色地朝公子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大声道。 “去你娘的!你当我是啥呢?要爬你自己爬,我可不管了。我累得不行了,现在就想好好休息,别来烦我。” 说完,表哥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的不情愿。 公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将那团地图揣进兜里,然后微微下蹲,蓄力一跃,抓住一根树干。 紧接着,他双手紧紧抓住树枝,开始吃力地向树顶攀爬。 公子不断向上攀爬着,越往上爬,粗树干便越多起来。 这些粗树干如同天然的阶梯,让公子爬起来十分顺手。 他灵活地在树干之间移动,手脚并用,速度越来越快。 很快,公子就已经爬得很高,表哥站在下面,仰头望去,不一会儿便看不到公子的身影了。 公子停下攀爬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下面。 这一眼,让他心中猛地一抖。 刚刚一直向上爬,没注意看下面,现在往下一看,高度实在是惊人。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如果不小心掉下去的场景,肯定会骨断筋折,甚至可能会直接嗝屁。 想到这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公子紧紧抱住一根粗壮的树干,心脏怦怦直跳。 他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恐惧,就这样缓了一会儿。 待情绪稍微稳定后,公子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去。 三十八号就在公子头顶不远处,公子定睛一看,发现他所站的位置已经是这棵树所能到达的最高处。 为了能够拥有更加开阔的视野,三十八号把他周围的树盖枝叶一一折断。 随着树枝的断裂声不断响起,那些原本茂密的枝叶逐渐被清理开来,露出了一片大大的空洞。 阳光毫无阻碍地从这个空洞中倾泻而下,照在三十八号身上,有一种别样的光晕。 公子看着阳光下的三十八号,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位神。 蠢驴神。 公子甩了甩头,把脑海中的奇怪词语和头上的树叶甩掉,继续向上攀爬。 公子终于爬到了顶端,当他看着眼前景象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视野所及之处,群山连绵起伏,好似一片无尽的墨绿色海洋。 这里了无人烟,弥漫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寂静。 风,在树盖上偶尔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是隐藏在暗处的神秘生物在低语。 阳光洒浓密的树林上,形成一片片阴影,每一处阴影都似乎隐藏着未知的危险,让人不寒而栗,他们仿佛是踏入了一个被世界遗忘的恐怖之地。 “地图给我。” 三十八号每次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但却不会被人忽视。 这四个字将公子从恐慌中拉回了现实。 公子听到三十八号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便随即反应过来,缓缓伸手在兜里摸索着地图。 公子将那一坨被揉得皱巴巴的地图递给了三十八号。 三十八号瞬间变得一脸懵,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的看着公子手中的那一坨东西。 他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脸上的表情复杂又充满了无奈。 三十八号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公子递过来的那一坨被揉得不成样子的地图,心中涌起一阵无奈。 他接过那一坨地图,将其重新展开。 地图上的折痕清晰可见,有些地方甚至因为被过度揉皱而出现了破损。 三十八号微微皱着眉头,一边小心翼翼地转动着地图,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 一边抬眼望向远处一些富有标志性的山。 他很努力从这些山的轮廓中找到与地图对应的地方。 树下的表哥一开始还抱着双臂,百无聊赖地等着。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貌似等得越来越不耐烦了。 他不停地来回踱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不一会儿,表哥就开始在下面鬼叫起来,那声音尖锐又刺耳。 “喂!你们俩个家伙在上面干嘛呢?能不能快点啊!再磨蹭都要吃晚饭了!” 他的鬼叫声在空气中回荡着,然而,树上的公子和三十八号却都充耳不闻。 他们完全沉浸在地图与远处山峦的对照之中。 三十八号站在树顶,神色凝重。 他不停的变换着位置,试图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四周的山势,从而在地图上找到相对应的地方。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换位置,却都没有什么头绪。 三十八号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困惑愈发强烈。 他看着手中被重新展开却依然难以找到自己所处位置的地图,再望望那连绵起伏的山峦,一股挫败感悄然涌上心头。 在树顶久久未能有所收获的三十八号,满心无奈的决定下树另想办法。 他小心的顺着树干慢慢往下爬,公子见状,也紧跟其后。 两人费了一番力气,陆续爬下了树。 表哥早在树下等得都要炸了,看到他们下来,急忙凑上前询问情况。 “怎么样怎么样!往哪走啊?” 三十八号和公子对视一眼,满脸沮丧。 他们的结论和表哥一样,也是同样的四个字----------看球不懂。 表哥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真是废物啊!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怒目圆睁,满脸的愤慨。 接着,表哥不由分说的从三十八号那里一把抢过地图,然后手脚并用,快速的往树上爬去,想要亲自一探究竟。 第129章 闹分家 表哥在树上待了许久,满心期待能看出些什么名堂。 然而,当他也从那棵高大的树上缓缓下来的时候,众人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同样也没什么收获。 表哥的脸上满是失望,原本的急躁此刻已被无奈所取代,就像被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 其他那些蠢驴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围到了这棵粗壮的树下。 蠢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后,他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商量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在空气中交织碰撞。 蠢驴们各抒己见,谁也不服谁。 然而,争论许久之后,就只有两个办法摆在面前。 第一个办法是表哥提出来的,他一脸严肃,道。 “我们可以找一只鞋往天上扔,鞋子落地,鞋尖朝哪里就往哪里走。” 蠢驴们一致认为他是在扯淡! 第二个办法是三十八号提出来的。 他蹲在地上,用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圆圈和线条,道。 “我认为咱们应该继续在附近找到更高的制高点。” 看蠢驴们都不明白,三十八号缓缓说道。 “找到制高点,一来,我们有可能可以在地图上确定现在的位置。” “二来也有可能直接看到那个英雄湖。” 见蠢驴们不信,三十八号又补充道。 “在杨班长的描述中,英雄湖是一个很大的湖,而英雄湖离野外训练场也就是四十里左右,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制高点,那么就有可能直接用肉眼看到那个湖。”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蠢驴们听了,纷纷陷入沉思。 一些人觉得表哥的扔鞋之法虽然太过荒唐,但万一运气好蒙对了呢,再说了,地图还在表哥手上。 而另一些人则对三十八号的提议表示担忧,毕竟在这野外的复杂环境中寻找更高的制高点并非易事,更何况还要登上制高点,那更是难上加难。 不讨论的时候倒也还算平静,然而一旦开始讨论,情况却变得更加拉胯。 七班的蠢驴们分成了两大阵营,双方各执己见,争论不休,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一方认为应该听六十二号的,因为地图在他手上,跟着他走,到达英雄湖的几率大一些。 另一方认为,就算有地图也没用,因为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地图的什么位置,更不要说找到英雄湖。 就应该按三十八号的方法试一试,才有可能找到英雄湖。 两帮人吵得不可开交,声音此起彼伏。 谁也不肯服谁,彼此僵持不下。 最后,他们竟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公子。 公子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既然这样,那就老办法喽,少数服从多数。” 公子微微扬起下巴,道。 “支持六十二号的举手。” 话音刚落,包括表哥自己在内,有四只手缓缓举了起来。 公子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道 “支持三十八号的举手。” 说完这话,公子自己率先举起了手,他的举动十分明显,显然,在这场争论中他是看好三十八号的。 表哥紧紧盯着公子举起的手,脸色有些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白眼儿狼。” 但不管白眼儿狼还是黑眼儿狼,现在四个对四个,举手表决似乎也并没解决下一步往哪走的问题。 表哥忽然情绪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声嚷道。 “哎呀!商量个屁啊!愿意跟我走的就跟我走!愿意跟他走的就跟他走!磨磨唧唧的!再磨蹭都他妈快要吃晚饭了!走走走走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急切的想要带着他的三个追随驴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三十八号也一挥手,便要带着另外两个离开。 公子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下就急了起来,怒喝道。 “干嘛!要分家啊!” 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 “你们能不能都先冷静一下!” 公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动动你们的猪脑想一想!我问你们!你们两个谁有把握能在天黑前赶到英雄湖?” 公子的目光盯着表哥和三十八号。 那两位都沉默了,显然,他们并没有把握。 公子道。 “不管怎么吵,七班都不能分开行动!这是底线!” “咱们这票人现在连吃的都没有,这破地方天黑了以后还指不定有什么野兽出没呢!” “人多力量大,要是贸然分头行动,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全死在山里!” 表哥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公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待着啊。” 公子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反问道。 “你不是要扔鞋的嘛!先扔一个看看!”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戏谑,似乎是在故意刺激表哥。 表哥皱着眉头,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却只看到蠢驴们期待的目光。 他再次将视线转向公子,道。 “扔就扔。” 语气中多少带着几分不服气。 表哥满脸怒色,二话不说就弯腰脱了自己的鞋,然后卯足了劲往上一扔。 众人的目光随着那只鞋腾空而起,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只鞋并没有按照表哥预想的轨迹落下,而是不偏不倚地挂在了树上。 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蠢驴们都不约而同地抬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只高高挂在树枝上的鞋。 那只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微风中左右摇晃着,似乎是在嘲笑下面的一群蠢驴,让样的画面更增添了几分荒诞之感。 表哥的脸色阴沉,他抬腿踢了踢身旁的其中一个追随者一脚,恼怒道。 “还看啥看!去给我弄下来。” 那蠢驴被踢得一个趔趄,却也不敢有丝毫怨言,连忙抬头望向挂在树上的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但又不敢违抗表哥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准备去想办法把鞋弄下来。 那个蠢驴找来了一根长长的枯树枝。 他手持枯树枝站在树下,高高举起,对着挂着鞋的树枝又捅又砸。 一开始,那鞋只是微微晃动,丝毫没有要掉下来的迹象。 他咬着牙,更加用力的挥舞着树枝,一下又一下。 折腾了半天,那鞋才终于晃晃悠悠的掉了下来。 第130章 伟大的鞋 鞋掉回到地面上,鞋尖朝着一个他们没去过的方向。 蠢驴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方向。那里树木茂盛,不像是有路的样子。 表哥皱着眉头,眼神坚定的看着那个方向,大声道。 “就往那边走!我的感觉一向很灵的!我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公子微微侧头,目光再次落在三十八号身上,缓缓开口道。 “你呢?你觉得走哪边?” 此时,蠢驴们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三十八号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凝重。 三十八号微微低头,陷入沉思,仿佛在努力回忆着自己在树上看到的地形,众人皆安静的等待着。 片刻后,三十八号缓缓抬起手,坚定的指向一个方向,眼神中透露出笃定。 公子先是一怔,满脸的意外之色。 随即,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 因为三十八号所指的方向,竟与表哥扔鞋决定的方向不谋而合,都是同一个方向。 表哥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之色,大声道。 “你瞧你瞧,伟大的鞋子总是能引领我们通向正确的道路,你不服不行。” 此刻,分歧暂时不存在了,也没什么好争的了。 公子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表哥的肩膀,道。 “是是是,你的鞋最伟大了,赶紧穿上你伟大且味道大的鞋,我们得赶紧出发了。” 蠢驴们拍打着自己的脸,让自己重新精神起来。 他们调整好状态,再一次以野猪队列钻入茂密的密林之中。 又是一顿暗无天日的埋头苦走。 一路上,灌木挡路,他们毫不犹豫地钻过去,即便锋利的枝叶刮伤着皮肤也没空去管。 遇到乱石横亘,他们便手脚并用爬过去。 他们不顾疲倦的在密林中穿梭,当他们终于到达三十八号所指的那座高山时,天空中已然是夕阳漫天。 绚烂的晚霞如同一幅巨大的画卷,将整个天际染得通红。 三十八号一如之前那般,决定故技重施。 他从表哥那里要来了地图,眼神坚定地望向山顶那最高的一棵树。 三十八号动作敏捷的开始爬树,手脚并用,速度极快。 他灵活地在树干与树枝之间穿梭,好像本就属于这片山林。 他爬得很快,让其他蠢驴们瞠目结舌。 矫健的身姿和熟练的动作,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只猴子。 其他蠢驴们则在树下仰头望着他,既对他的能力感到惊叹不已,又对他能不能在树顶看到英雄湖充满期待。 没一会儿,那棵最高的树顶处就传来了三十八号惊喜至极的叫声。 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带着无尽的兴奋。 “呀吼!我看到了!在那里!英雄湖就在那里!呀吼!” 三十八号站在树顶,激动的挥舞着手臂,声音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欢喜。 他的呼喊在山林间回荡,一声声“呀吼”,如同胜利的号角,让树下等待的蠢驴们也为之振奋。 表哥一听到三十八号的惊喜叫声,顿时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 他摩拳擦掌,立刻也跳上大树,手脚并用开始往树顶攀爬。 如果说三十八号爬树像个猴子的话,那表哥爬树,就像是一头棕熊。 表哥的动作虽略显笨拙,但却充满了急切。 他急着要看一看英雄湖的样子,公子见状,心中担忧他俩又会像以往那样吵起来,便也不敢耽搁,紧跟着爬上了树。 三十八号依旧站在树顶兴奋欢呼着,欢快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荡,似乎是想让天下都知道,他找到了英雄湖。 表哥奋力地往树顶攀爬着,额头渗出汗珠,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 公子在表哥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往上爬,爬一截便停下来催促上面的表哥赶紧爬。 大树被三个人的动作弄得微微摇动,树叶沙沙作响。 三个蠢驴终于都站到了树顶。 顶端的树枝并不粗壮,此时,树枝在他们的重量下摇摇晃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似乎在抗议着这份本不该属于它的沉重负担。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三个蠢驴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衡,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从这高处坠落。 望着远方的景色,心中既充满了兴奋,又夹杂着一丝紧张。 “哪呢?湖搁哪呢?” 表哥站在树顶,满脸疑惑。 他不停转动着他的大脑袋,朝着各个方向张望,然而入目之处皆是茂密的林木和连绵的山峦。 却始终没有看到三十八号口中的英雄湖。 三十八号努力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在这摇摇晃晃的树顶,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将表哥的头转到一个方向,道。 “在那边,往远处看。”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笃定。 三十八号小心地调整着姿势,努力在摇晃的树顶保持平衡。 他腾出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下,眼睛微微眯起,极目眺望远方 夕阳的金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他期待的神情。 表哥微微前倾着身子,将自己的视线尽可能的延伸到更远的地方,去探寻那个神秘的英雄湖。 下一秒,三十八号的目光穿越了很远的距离,终于看到了那传说中的英雄湖。 然而,笑容还没来得及在他脸上完全展开,就已经迅速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绝望。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原本充满期待的面容此刻布满了阴霾。 湖水在傍晚金黄色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无比璀璨的金黄色。 从远处眺望,英雄湖更像是一块会动的黄金,熠熠生辉。 然而,这块“黄金”的大小无疑也在向他们传递另一个信息,那就是距离。 让表哥脸上笑容瞬间收敛的,正是那遥远的距离。 他们站在树顶,遥望着那小小的英雄湖,就如同望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 从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望向英雄湖,那仿佛是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 到达英雄湖的这段路程,肯定不会轻松,而且,这距离绝对不止杨班长所说的四十里。 想象着前方可能面临的艰难险阻,表哥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沉重的压力。 第131章 漫漫长夜 公子和三十八号也都很快看出了其中的不对之处。 他们的目光从远在天边的英雄湖收回,看向彼此。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原本的兴奋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公子微微皱着眉,眼神中透露出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表哥满脸的懊恼,紧握着拳头。 三十八号脸上则满是不甘。 他们都很清楚,接下来的困境远比他们想象的要艰难得多,或者说真正的艰难路程现在才开始。 太阳落到了山的那边,莽莽山林渐渐被披上一层黑暗。 黑暗由浅到深,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幕缓缓降下,将整个山林笼罩其中。 起初,还能隐约看到树木的轮廓,随着黑暗的加深,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山林中的鸟儿也停止了鸣叫,仿佛被黑暗所震慑,归于寂静。 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提醒着蠢驴们所处的环境。 远处起伏的山峦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同沉默的黑暗巨人,倒地而息。 三十八号提议就地过夜。确实,若在夜里摸黑前进,那他们必将面临诸多危险。 夜晚视线不佳,可能会遭遇各种意外情况。 就地过夜无疑是更为明智的选择,能确保他们的安全,待天亮后再继续前行。 一向被认为后脑长了反骨的表哥,在此事上没有反驳三十八号。 表哥平日里总是特立独行,常常与众人意见相左。 然而这一次,他也清楚地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穿越那莽莽山林,实在是太过危险,无异于找死。 山林中道路崎岖,夜晚视线极差,说不定还会有野兽出没。 表哥选择了听从三十八号的提议,就地过夜,等待天明再作打算。 他们没有火源,根本点不了篝火。 八个蠢驴都陆续爬到了树上。在这样陌生的野外环境中,周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没有篝火用于照明和驱赶野兽,那么,爬到树上待着,无疑是明智之举。 虽然树上也并非绝对的安全,但相比在地面,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遭遇危险的可能性。 八个蠢驴各自在树上找了合适的位置安身,分别分布在八个不同高度的树杈上。 如果有不走运的猴子遇上他们,一定会被吓一跳,因为他们现在比猴子还像猴子。 这棵树很大,伸展着粗壮的枝干。树杈更是宽大,表哥跨坐在其中最舒服的一根大树杈上,背靠着树干。 他静静的凝视着面前的黑暗。眼神有些迷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没有动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坐在表哥斜上方的树杈上,他漫不经心的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手腕轻轻一扬,便朝坐在树杈上的表哥丢了过去。 公子缓缓开口道。 “在想什么呢?六十二号,看你凄凄惨惨戚戚的,难道是伤感了?” 表哥依旧没有回答公子的话,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公子,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宽大的树杈上,身影在大树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孤寂。 沉默许久的表哥终于开始说话了,然而却不是回答公子的问题。 他微微抬高声音,向其他蠢驴提醒道。 “你们这些瘪犊子都听好了,咱们现在是在树上。这树虽大,树杈虽宽,但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睡觉不要睡得太死,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了,那就自求多福了。” “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明年的今天我可不想给你们烧纸,都给我好好活下去。” 说完,他又恢复了沉默,继续静静的坐着,看着黑暗。 公子见表哥不理会自己,又折了一根树枝丢向表哥。 这一次的树枝好像挑得有点大,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砸到表哥头上。 表哥疼得叫唤了一声,瞬间怒从心起,骂道。 “五十八号!你干什么!能不能消停点!一天到晚毛愣三光的!” 公子听到表哥的骂声,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他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问道。 “我看你傻傻的坐在那里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你鬼上身了呢。” “话说回来,六十二号,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瞧你这五大三粗的,可不像是要饭的。” 表哥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公子,脸上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神情,道。 “嘿!我还就是要饭的,别不信。我在我们那旮瘩要饭那可是最凶的。” “只要我往饭馆门口一吆喝,保准能要来不少菜。我要得最多,自然也吃得最饱。” 说着,表哥嘴角还微微上扬,似乎对自己曾经的辉煌战绩颇为得意。 公子听了表哥的话后,缓缓说道。 “我以前也是要饭的。” 表哥对此却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以为意,道。 “哦,那又怎么样?要给你颁个奖吗?大家都有过去,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有啥意思。” 说完,表哥又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黑暗,不再理会公子。 公子看着表哥,继续说道。 “我不太喜欢去饭馆要饭,那里的人太势利,搞不好还得挨揍。” “我喜欢去大户人家要,大户人家出手阔绰,只要念上几首喜歌,就能讨来一顿饱饭。” 公子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过去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在大户人家门口唱着喜歌讨饭的日子。 黑暗中又传来另一个蠢驴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奈的情绪。 “我觉得还是得看运气,我上次去大户人家要饭,人家不但没给,还揍了我们一顿呢。” 公子闻声看去,可距离一远,四周一片漆黑,那说话的蠢驴完全淹没在夜色之中,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公子微微皱起眉头,努力想要在黑暗中分辨出那个说话之人的位置,但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蠢驴们在聚集到一起之前,都曾在各地要饭。 如今一提起要饭这个话题,蠢驴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侃侃而谈起来。 他们大声讲述着自己以往的“战绩”,肆意吹嘘着曾经一次性要到过多少丰盛的食物,或者在哪个地方遇到了特别大方的好心人。 第132章 差不多行了 黑暗中的大树上,充满了蠢驴们热闹的声音,仿佛他们又回到了那些四处奔波要饭的日子,暂时忘却了此刻的处境。 说着说着,公子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他们从早上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吃饭。 虽然在之前要饭的时候也经常挨饿,可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的他们,此刻一饿起来,也是难以忍受。 公子皱着眉头,轻轻揉了揉肚子,心中暗自叹气。 周围的蠢驴们听到公子肚子的叫声,都纷纷安静了下来,这声音也在提醒着其他蠢驴,他们自己也同样饥饿的现状。 很久没说话的表哥,此时缓缓抬头看了看公子,语气中带着些许恼怒,道。 “继续白话啊!你脑子就是欠抽,本来就累得不行,该休息就休息得了,非得提什么要饭。现在好了,饿的清口水淌,看你还怎么睡。” 说完,表哥又低下头,靠在树干上,似乎想要尽量忽略肚子的饥饿感。 公子被表哥这么一说,也有些懊恼,他无奈地撇撇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周围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偶尔传来的肚子咕噜声。 最先睡着的是三十八号,最后睡着的是谁呢?管他的呢。 不知道睡了多久,公子正在半梦半醒的游离,却突然被一声尖叫给吓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心跳瞬间加快,脑袋还有些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抱着树干,试图寻找尖叫声的来源,身体也不自觉的缩了起来。 公子被那声尖叫惊醒后,心中满是惊慌与疑惑。 不知是天快亮了,那微微的曙光即将刺破黑暗的苍穹,还是他的眼睛已然适应了这样强度的黑暗。 此刻,公子觉得周围的景象似乎不再是一片纯粹的漆黑。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 朦胧中,一些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仿佛黑暗中的迷雾正在缓缓散去。 他能看到不远处树枝的大致形状,还有地上那模糊的影子。 正当公子满心疑惑观察着周围时,表哥那略显急躁的声音从斜下方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鬼叫什么!” 那声音中充满了被惊醒后的恼怒。 黎明前的黑暗中,表哥的质问打破了某种平衡,让紧张的气氛愈发浓烈起来,也让公子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蠢驴惊慌失措的声音突兀地叫了起来,道。 “好像是有人摔到树下去了。” 那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昏暗的环境中,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蠢驴们的神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紧紧揪起。 要知道,他们过夜的位置距离地面着实不低。 倘若姿势不对,从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绝对是非死即残。 树下忽然传来一个人的惨叫,那声音凄厉而痛苦。 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惨叫如同尖锐的利箭,瞬间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让人心惊胆战。 正当公子因那声惨叫而愣神之际,一个身影迅速地从他旁边的树干上滑了下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三十八号。 他经过公子旁边,一路往树下爬去,想要到下面去看看情况。 三十八号在经过表哥的时候停了停。 他微微侧过身子,凑近表哥,似乎在跟表哥说着些什么。 昏暗的环境下,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到气氛的凝重。 公子看着三十八号和表哥的背影,却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只见三十八号对着表哥低语几句,然后三十八号拍了拍表哥的肩膀。 紧接着,表哥便跟随三十八号一起往树下爬去,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模糊。 可能是实在因为摔落带来的疼痛太过剧烈了,树下那个家伙依旧在怪叫着。 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受伤的野兽在痛苦地嘶吼。 让公子心生怜悯的同时,也愈发担忧起他的伤势,能叫到这种程度,他的伤恐怕不会轻。 表哥和三十八号动作麻利,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摔在地上的蠢驴。 蠢驴正躺在满是腐烂枝叶的地上,周围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 他面朝下,貌似是啃着地了,脸上黑乎乎的泥加上各种血痕擦伤,尽管脸上如此糟糕,他却似乎无暇顾及,仍旧在不停的惨叫着。 蠢驴痛苦的声音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显得格外凄厉,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表哥一脸不耐烦的拍了拍那个仍在惨叫蠢驴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道。 “行了吧,哥们儿,没完了?还好意思叫呢?睡个觉都把自己能睡成这个哔样子。” 表哥的话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突兀,他紧皱着眉头,对眼前这个因自己睡觉太死,不小心摔落受伤,还不停怪叫的蠢驴颇有些不满。 三十八号看着仍在惨叫的人,严肃道。 “别嚎了,待会儿山里的野兽都让你招过来了。” 表哥也赶紧附和道。 “就是就是,快闭嘴,天快亮了,野兽也是要吃早饭的。” 说着,表哥躬身一步,伸手道。 “来!我扶你起来。” 地上那个蠢驴一边继续声嘶力竭地叫着,一边用力地捶打着地面,满脸痛苦之色,声音颤抖着道。 “别动!断了……腿……腿断了……” 蠢驴的脸上写满了痛苦,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让人听了心中一紧。 在这荒僻的山林中,腿断了,无疑是极其不妙的情况。 三十八号听到这句话也是一愣,赶紧去检查他的腿。 三十八号的脸上满是凝重,他的手指轻轻滑过蠢驴的腿部,试图找到断裂的地方。 蠢驴的惨叫依旧在耳边回荡,这表明着蠢驴的伤势绝对不轻。 公子站在高处,看着下面模糊的黑影,焦急叫道。 “喂!他怎么样了!” 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带着满满的担忧。 公子的目光紧紧盯着下方,急切地等待着回应,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那个受伤的蠢驴情况究竟如何。 第133章 你我皆是三十九号 表哥抬头朝树上喊了一声,声音洪亮而带着一丝无奈。 “没事儿!他还没死呢。” 这句话既是对公子的回应,又似乎带着对受伤蠢驴的调侃。 公子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不满道。 “我当然知道他没死,谁死了还叫得那么惨!我是问你他伤得怎么样了!” 公子的话里透露着担忧,他迫切想要知道伤者的具体情况。 这样紧张的氛围下,表哥的回应确实显得过于粗糙,让公子更加心急如焚。 “情况不好,他小腿摔断了。” 这句话是三十八号喊的,他的喊声在模糊的山林间清晰回荡。 三十八号眉头紧蹙,满脸凝重,一只手轻轻搭在蠢驴受伤的腿部,那触感让他的心猛的一沉。 他已经清晰的摸到了蠢驴的断腿,那扭曲的形状和异常的触感无不昭示着伤势的严重。 三十八号的眼神中是深深的忧虑,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林之中,小腿摔断意味着巨大的麻烦。 这片莽莽山林就像一个巨大的绿色迷宫世界,无尽的树木怪石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 陡峭的山坡、崎岖的小路,对于一个小腿摔断的人来说,无疑是难以逾越的障碍。 小腿摔断的蠢驴现在无疑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帮助,这个蠢驴绝对走不出这莽莽山林,这也意味着其他自己都已经难以忍受的蠢驴们还得照顾这个额外的负担。 公子使劲捶了捶树干,宣泄着心里的烦躁。 他抬眼望向其他几个还在树上的人,大声叫道。 “都待稳了,不要再摔下去了!我下去看看。” 公子的眼神中满是严肃,接下来的路程更是艰难凶险,一个人的受伤已经让情况变得十分棘手,他不能允许其他人再轻易出现意外。 很快,公子也已经到了地面。 双脚刚一触及这片略显潮湿的土地,他便迫不及待的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躺在地上的蠢驴。 他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凝重的看了看蠢驴的左胸口。 在那里,一个清晰的数字映入眼帘---------三十九号。 三十九号在七班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很出众的人。 他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平凡到扔在人群中就很难被一眼注意到的那种人。 他平时话不多,总是默默地待着。 对于张管教和各位班长的话,他更是言听计从,从不违抗。 他总是以一种恭敬的态度去执行每一个命令,没有丝毫的质疑和反抗。 他就像是一台精准运行的机器,严格按照指令行事,从不越雷池半步。 没有鲜明的个性,也没有突出的表现,只是默默的遵循着既定的规则做事。 公子静静的看着三十九号,脑海中努力搜索着关于他的记忆。 然而,公子对他的印象实在不多。 在公子的记忆里,只知道七班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却没有跟他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三十九号就像是班级中的一个模糊背景,从未在公子的生活中留下鲜明的印记。 此刻,看着受伤的他,公子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既为他的断腿感到同情,又因彼此的陌生而有些许的无奈。 在这莽莽山林中,公子突然意识到,他们虽然同处一个班级,却仿佛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公子有表哥罩着,有事的话,表哥都会出手帮忙,再不济也能找三十八号帮忙。 可三十九号呢,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在这个本应充满童真的年纪,他却身处如此艰难的境地。 他遇到危险时,没有表哥的有力庇护,也没有三十八号及时帮忙,很多时候都是自己默默承受。 小小的身躯,就要独自面对班长们的种种折磨,心中的孤独与恐惧可想而知。 他或许曾在黑暗中独自哭泣,或许曾在困境中无助彷徨,但他始终咬着牙,默默坚持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十九号的惨叫声止住了,只剩下呜呜的抽泣声。 他的嘴里横塞着一根木棍,或许是他自己为了忍受剧痛而塞的,又或许是表哥嫌他太吵而塞的。 三十九号咬着木棍,略显稚嫩的脸庞上,偶尔闪过的坚毅,让公子敬佩。 在这残酷的世界里,他沉默着,如同荒野中的一棵小草,努力生长着,顽强而不屈。 当公子的视线落在三十九号那触目惊心的伤势上时,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腿处的扭曲和肿胀,以及他脸上痛苦的神情,都让公子的心猛地一沉。 三十九号的伤势很严重,在这荒僻的山林之中,这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公子的眉头紧锁,脑海中飞速的思索着应对之策,心中充满了忧虑。 “现在怎么办。” 三十八号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强烈的不安。 他看了看表哥,又看了看公子,似乎是想让他们两个拿主意。 莽莽山林中,他们仿佛是一群迷失的羔羊,而此时受伤的三十九号更是让他们陷入了困境。 表哥冷冷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却没有丝毫关心。 他的眼神淡漠,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平淡道。 “还能怎么办?我有三条路,你们选。”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微微扬起下巴,扫视着公子和三十八号。 表哥说的三条路当然不是字面意思的路,而是三个选择。 表哥缓缓站了起来,微微扭动身体,活动了一下因为昨晚睡姿问题而酸溜溜的腰。 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沉默片刻后,他开口道。 “第一条路,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天快亮了,我们继续赶路,把三十九号扔在这里,任他自生自灭,不管是饿死也好,狼叼了也好。” 他的话如同冰冷的寒风,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众人听了,心中皆是一震,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林中,把腿受伤的三十九号独自留下,无疑是一种极其残酷的选择。 然而,他们也深知,如果真的要带着一个负担前行,他们将会面临更多的困难。 第134章 矛盾 表哥微微眯起眼睛,继续道。 “第二个选择嘛就是带着他走,每人轮流背他。在这鬼地方,这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背着一个拖油瓶前进,将会耗费我们大量的体力,拖慢我们的进度。然而,这样做至少能让他活下来。” 三十八号道。 “第三。” 表哥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三十八号身上,神色复杂。 他缓缓开口道。 “第三?第三就是我们一人一棍子打死他算了,省的他受苦了。” “在这鬼地方,若任由他这样下去,一点一点渴死饿死,那是很痛苦的。与其让他在漫长的折磨中煎熬,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公子听着表哥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 那笑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却也透露出他内心的不以为然。 他觉得第三个选择完全就是在扯淡。 在公子看来,在这种艰难的选择中,就算不救他,大不了一走了之就是了,犯不上用如此残忍的方式,了结他的性命。 但是,当公子不经意间看到三十八号的时候,他却愣住了。 三十八号静静的蹲在公子旁边,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而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根木棍,那木棍粗糙而沉重,绝对足以打死一个人,木棍拿在三十八号的手中仿佛有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公子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无法相信三十八号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在这荒僻的山林中,人性的复杂与脆弱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公子怔怔地看着三十八号手中的木棍,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三十八号面无表情的拿着木棍缓缓站了起来,那木棍在他手中很有可能变成杀人的凶器。 公子见状,心中大惊,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中带着震惊与愤怒。 “你……你要干什么!” 公子无法理解三十八号为何会有如此举动,他们本应共同面对困境,而不是做出这样残忍的选择。 公子紧紧握住三十八号的手,生怕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表哥看着三十八号紧绷的神情,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下来,道。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不一定要这么做,你先别急。” 表哥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歉意,他这才意识到,只是自己随口的一个玩笑,三十八号就真的可能会杀掉三十九号。 三十八号看了看表哥和公子,手中的木棍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挣扎。 看着三十八号手中依旧紧握着的木棍,公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应天真无邪,然而三十八号却展现出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狠厉,竟然还有着杀人的心。 或许他曾见证过残酷的生死,或许他曾遭受过难以言说的苦难,才会让他的心灵在这个年纪就变得如此冷漠与决绝。 天已经蒙蒙亮,微弱的晨曦如同轻纱般缓缓洒落在山林间。 树上的其他几个蠢驴都陆续从树上下来。 他们睡眼惺忪,动作略显笨拙,好像还没有从昨夜的疲惫中完全苏醒过来。 有的人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有的人则揉着眼睛,试图赶走残留的睡意。 随着他们的落地,这片原本寂静的山林渐渐有了一丝生机。 然而,众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霾,他们都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困境并不会因为睡了一觉而有所减缓。 反倒是随着黎明的到来,他们需要面对的东西更多,更棘手了。 公子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复杂的看了看三十八号。 他的眼神中既有对三十八号行为的不解,又有对当前处境的忧虑。 沉默片刻后,公子缓缓开口道。 “我们三个人没权决定三十九号的生死,应该问问其他人。” 在这样艰难的抉择面前,他深知不能仅凭三十八号和自己、表哥三个人就决定三十九号的命运。 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都不应该这样草率的被抹去,他们需要争取更多人的意见。 七个蠢驴围在三十九号身边,他们脸上满是凝重与焦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有的人主张按照表哥所说的第一条路,扔下三十九号继续赶路,以确保自身的进度。 有的人则倾向于第二条路,轮流背着三十九号前行,虽然艰难但至少能给予他一线生机。 还有的人在犹豫是否真的要采取那极端的第三条路。 嘈杂的讨论声在山林中回荡,却始终无法达成一个统一的决定。 三十九号静静的躺在那里,面色苍白,他的命运此刻就掌握在这七个人的手中,而他们自己的未来也同样充满了不确定性。 商量完毕,蠢驴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先带着三十九号走下去。 这个决定并非轻而易举,他们深知前路艰难,带着一个伤者将会面临诸多困难和挑战。 然而,他们大多数人还是无法狠下心来将三十九号抛弃。 但如果在接下来的路程中,遇到实在不得不放弃他的时候,他们再放弃。 这是一个艰难的承诺,也是他们在困境中为自己和三十九号留下的一丝希望。 确定了要带着三十九号一起走,公子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舒缓。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仿佛稍稍落了地。 至少,三十九号没那么快死了。 让人意外的是三十八号,在众人做出决定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他在周围仔细寻找了几根粗细合适的木棍,接着,他又毫不犹豫的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 当他拿着这些材料来到三十九号身边时,蠢驴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三十八号默默的蹲下身子,开始为三十九号的断腿做固定。 他的动作虽然略显生疏,但却十分认真,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 三十九号看着正在为自己忙碌的三十八号,一脸的五味杂陈。 三十八号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他会在要杀这个人的时候,冰冷至极,也会在要救这个人的时候,尽心尽力。 第135章 不成人样 天光大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地映在地上。 表哥和三十八号小心翼翼地重新爬回那棵粗壮的大树。 他们手脚并用,缓慢而坚定地向上攀爬,再次来到树顶。 微风轻拂,他们眯着眼,极目远眺,最后又一次仔细确定了前进的方向。 七班的蠢驴们又一次开拔,朝着英雄湖的方向扎进了密林。 在莽莽山林之中,七个蠢驴轮流抬着一个断了腿的蠢驴,艰难的前行着。 山林中,草木葱茏,道路崎岖难行。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受伤的同伴,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饿了,就随手采摘一些山泡儿和地枇杷充饥。 山泡儿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虽不美味,却能给予他们继续前行的力量。 渴了,便寻一处清澈的山泉水,双手捧起,一饮而尽。 那清凉的泉水,顺着喉咙流下,倒也解乏。 表哥和三十八号深知方向的重要性,他们会时不时的爬上附近视野开阔的大树。 站在高处,他们极目远眺,努力辨别着方向。 确定好方向后,他们便迅速爬下树来,带领着队伍继续前行。 那一段漫长的跋涉,仿佛是一场无尽的噩梦。 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在莽莽山林中艰难前行。 汗水湿透了衣衫,疲惫侵蚀着身心,那是一段充满了艰难困苦的旅程,以至于成为每个人迄今为止都不愿再提起的往事,只因实在是太苦了。 他们又走走停停的走了一天,夕阳西下,当他们拨开最后一片密林灌木,看到英雄湖就在他们不远处的时候,七班的蠢驴们激动坏了。 他们欢呼着、跳跃着,眼中闪烁着泪光。 没错,蠢驴们哭了。 那泪水在他们满是疲惫的脸上肆意流淌。 很难说是因为高兴而哭,还是纯粹已经累懵逼了。 在这段漫长的跋涉中,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磨难。 山林的崎岖、饥饿与干渴、骨折同伴带来的负担,每一项都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此刻,英雄湖就在眼前,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仿佛是他们苦难的终结,泪水只是身体和心灵不堪重负后的宣泄。 与七班蠢驴们的凄惨格格不入的是另一番景象。 在宁静的英雄湖畔,杨班长和周班长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湖滩边。 他们的姿态轻松而闲适,与七班蠢驴们的状态完全不同。 杨班长稳稳地坐在湖边一块大石头上,手中持着钓竿,眼神专注地盯着湖面,似乎在等待着鱼儿上钩的那一刻。 周班长则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弄了一堆篝火,周班长正在惬意的烤着他们钓上来的鱼,一边翻烤,一边撒上咸盐。 周班长偶尔和杨班长轻声交谈几句。他们的周围,湖水波光粼粼,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爽。 与七班蠢驴们的疲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在此交汇。 湖滩与山林的交汇处,忽然传来一声闷响,那声音在宁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是肉体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声音,沉闷而有力,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这声响打破了杨班长和周班长的宁静,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那交汇处,七班的蠢驴们站在那里,三十八号的背上还背着受伤的三十九号。 一个身影正狼狈地趴在地上,周围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那是七班蠢驴们中的一员,在历经了漫长的跋涉后,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公子和表哥此时也有些摇摇晃晃,他们的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然而,在听到那声闷响后,他们还是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同时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蠢驴。 那一眼中,有无奈,有同情,也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感慨。 他们深知这一路走得太艰难,每一个人都在苦苦支撑。 随后,公子和表哥又同时弯下腰,动作虽有些迟缓,却充满了坚定。 他们伸出双手,将那个倒在地上的蠢驴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手臂微微颤抖,但却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 七班的蠢驴们相互搀扶着走向两位班长,无论多么艰难,他们都没有抛弃任何一个同伴。 七班的蠢驴们相互搀扶着,艰难地走到了湖边。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拖沓,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当他们终于抵达湖边时,那一瞬间,所有的疲惫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们迫不及待地趴在湖边,将头探到湖水之中,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急切的模样,很像饿急眼了的野兽,毫无顾忌,只有对水的极度渴望。 湖水在他们的口中流淌,滋润着他们干涸的喉咙和疲惫的身躯。 他们的脸上沾满了水珠,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光芒。 此刻的他们,忘却了一路的艰辛与痛苦,只专注于这清凉的湖水,享受着这片刻的满足。 表哥光喝水似乎觉得还不痛快,他的眼神在周围游移着,忽然就定在了旁边。 只见他随手拿过一条杨班长放在石头上晾晒的小鱼。 那小鱼在阳光下已经有些半干,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表哥也不顾及许多,这条小鱼就是此刻能给他带来更多慰藉的宝贝。 他紧紧地捏着小鱼,闻着淡淡的腥味。 但此刻,他似乎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在这艰难的时刻多获得一点不一样的满足。 鱼是生的,那小小的身躯还带着阳光的温度,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然而,表哥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毫不犹豫地开始将鱼往嘴里放。 此刻的表哥已经饿急眼了,眼中只有这勉强能算作食物的小鱼。 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他现在都能毫不犹豫地吞进肚子里。 在这样艰难的时刻,生存的本能超越了一切,他只想用这条小鱼来缓解身体的饥饿感。 表哥狠狠的咬了下去,满心期待着能尝到一丝鱼肉的滋味,以此来慰藉自己那饥饿到极致的肠胃。 然而,事与愿违,他并没有咬到鱼肉,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剧痛从口中传来。 鱼肉不但没吃上,反倒咬了自己的舌头。 第136章 钓鱼 杨班长在表哥咬下去的时候,已经将鱼抽走。 表哥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那疼痛瞬间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震。 表哥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口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 杨班长冷漠的看了表哥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他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冰冷的语气道。 “这是我的鱼,你想吃鱼的话,自己想办法。”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湖边显得格外清晰。 杨班长的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表哥,警告他不要侵犯自己的东西。 表哥被杨班长的话弄得有些懵,他吐掉嘴里的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周班长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僵持的局面。 他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随即手腕轻动,随手扔过来一个木片。 木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七班蠢驴面前。 周班长的声音沉稳有力地响起。 “你们的表现很不错,是第一个到达英雄湖的班,我和杨班长考虑得也很周全,给你们每个班都准备了鱼线和鱼钩。但鱼竿和鱼饵,就得靠你们自己去解决了。” “这是对你们生存能力的考验,可不要把这东西弄丢了,你们在这里训练的日子,食物来源可全得靠自己。未来的路还长,好好努力吧。” 表哥先是一愣,随后将木片捡起来一看,是一副绕在木片上的渔具。 渔具很简陋,包括一个鱼钩,一个浮漂,还有一根鱼线。 “三十八号。” 表哥叫了一声,他的声音在湖边回荡。 随后,表哥又将木片丢给了他。 那木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朝着三十八号飞去。 三十八号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木片,拿在手里看着。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表哥是什么意思。 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木片和渔具,心中充满了不解。 三十八号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从木片转移到表哥身上,似乎在等待着表哥的解释。 表哥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动作有些吃力,身体还微微摇晃着。 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着坚定,他缓缓走向山林,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一边走着,一边道。 “我搞定鱼竿和蚯蚓,你来钓鱼。” 表哥心知肚明,现在还有行动能力的,也只有他和三十八号了。 表哥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材料制作鱼竿,还要挖掘出蚯蚓作为鱼饵。 这在以往是很轻松的事情,但现在精疲力尽,无疑会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因为他明白,为了七班的生存,他必须全力以赴。 公子喝够了水,清凉的湖水仿佛为他注入了一丝生机。 然而,疲惫与饥饿依旧如影随形。 他用力翻了个身,躺在湖滩上喘着气。 湖滩的鹅卵石硌的公子后背生疼,他很想爬起来去帮表哥。 但他试了几下,试图让自己坐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起不来。 全身仿佛都被沉重的枷锁束缚着,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着他的努力。 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沮丧。 他只能躺在那里,看着表哥独自走向山林,心中默默祈祷表哥的猪脑子还能清醒,能顺利弄到鱼竿和蚯蚓。 然而,表哥这人总是能给人出其不意的惊喜。 没一会儿的工夫,他就不知从何处弄回来一根长长的青竹。 表哥着实累得够呛,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嚣张的面庞此刻布满了疲惫之色。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屁股坐在公子旁边的湖滩上,仿佛全身的力气在那一刻被瞬间抽走。 紧接着,他毫无顾忌地躺了下去,就躺在公子旁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粗重的呼吸声在宁静的湖滩边显得格外清晰。 公子微微侧头,看了看躺在一旁累得气喘吁吁的表哥。 他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因疲惫而略显黯淡,但仍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之意。 公子有气无力地开口,道。 “你的猪脑子当真糊涂了!蚯蚓呢?没蚯蚓拿什么钓鱼?你是不是光想着弄鱼竿,把关键的鱼饵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表哥听闻公子的调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得意的咧嘴一笑。 他慢悠悠地将手伸进兜里,稍作停顿后,抓出一把潮湿泥土。 那泥土湿润,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散开,露出里面全是扭动着的肥蚯蚓。 表哥看了看公子,无奈道。 “实在……没地方装了。” 那满满一把蚯蚓被三十八号迅速接了过去。 三十八号的动作极为利落,他双手熟练地摆弄着青竹,麻溜地将青竹上多余的枝叶剔除干净。 接着,他从木片上取出鱼线,这头牢牢地拴在青竹上,那头绑上鱼钩,又小心翼翼地在鱼钩上挂上两条肥硕的蚯蚓。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一甩杆,鱼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水中,而后便静静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表哥躺在那里,双眼紧紧盯着天空中的一朵金云,神色间既有期待又有一丝担忧。 他微微皱起眉头,喃喃道。 “三十八号,给点面子。快弄些鱼上来吃,你要是钓不上鱼来,我就只好吃兜里的蚯蚓了。” 公子躺在表哥旁边,也在看着那块缓慢移动的金云,他累得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然而,他心里清楚得很。 如果三十八号当真钓不到鱼,以表哥那一贯的德行,他绝对真的会将兜里的蚯蚓吃进肚子里。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表哥这人,向来行事出人意料,谁也摸不准他在绝境之下会做出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公子静静地躺在满是鹅卵石的湖滩上,肚子在咕咕直叫,他将注意力放到天空中的金云上。 那金云起初在左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缓飘动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慢慢地飘到了右边。 微风轻柔地拂过,带着湖水的气息。 连公子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137章 一片奇怪的小土包 不知过了多久,公子悠悠转醒,而唤醒他的是一阵诱人的烤鱼香味。 那香味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子,让他的味蕾瞬间被勾起。 公子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此时已是晚上。 天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柔和的光芒。 篝火正在熊熊燃烧着,火光映照着两个对坐着的人影。 公子站起身来,揉了揉被鹅卵石硌疼的腰,朝着篝火走去。 走近一看,是表哥和三十八号。 三十八号在烤鱼,面容冷峻,而表哥正在欢天喜地的吃着烤鱼,时不时的嗦螺着手指。 在篝火旁边的大石头上,摆着很多已经刮去鳞片、剖去内脏的鱼。 这些鱼,大的有巴掌大,小的只有半个巴掌大,整齐地排列着,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公子道。 “这些鱼……都是你们钓的?” 三十八号翻动着篝火上的烤鱼,没说话。 表哥道。 “是啊,这些都是三十八号钓上来的。他的钓鱼技术可真是厉害,不一会儿就钓了这么多。” 公子看向三十八号,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但三十八号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默默的烤鱼。 此时,烤鱼的香味愈发浓郁起来。 香味中夹杂着淡淡的草木香和鱼的鲜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牵引公子的嗅觉。 烤鱼的外皮在火光的映照下呈现出金黄的色泽,微微泛着油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三十八号从一边的油纸包里捻了一撮咸盐,洒在烤鱼身上,鱼油滋滋地冒着油花,散发出阵阵热气,那热气中带着鱼皮恰到好处的焦香和鱼肉的鲜美,让人闻一闻就食欲大开。 公子的肚子在狂叫,表哥哈哈一笑,道。 “快来坐下,尝尝咱三十八号的手艺。” 公子一屁股就坐下了,表哥随手递给了他一条刚烤好的鱼。 公子接过外皮金黄焦香的烤鱼,他咬了一口,那味道,简直要让他飞到天上去了。 表哥嘴角油乎乎的,旁边还有一堆鱼骨头,显然,他早就已经在吃了。 公子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嘴角也变得油乎乎的。 三十八号抬头看了看公子,提醒道。 “小心鱼刺。” 公子一口气吃了三条烤鱼,这才不情愿的放慢了吃烤鱼的速度。 吃着烤鱼,他的目光望向不远处,那里还有两堆篝火在跳动着。 公子看着表哥,眼神中带着询问。 表哥看了看那边,告诉公子,在他睡着的时候,又有两个班的人赶到英雄湖。 公子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不知道那两堆篝火旁边围坐着的是哪两个班,更不关心他们是不是还在饿着肚子。 公子忽然想起杨班长和周班长,便开口询问他们的去向。 这一次回答他的不是表哥,而是三十八号。 三十八号指着不远处两个地上的黑影,道。 “在那睡觉呢,他们很早就睡了。” 公子看了看那边地上的两团黑影,微微点了点头。 七班的蠢驴们一个个都被烤鱼的香味勾引得醒了过来,纷纷过来“打劫”烤鱼,这让负责烤鱼的三十八号压力很大。 夜晚的英雄湖畔,七班的蠢驴们找来了柴禾,时不时的往篝火里添加。 蠢驴们围在篝火边,渐渐进入了梦乡。 然而,公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来到这里的种种经历,心中不禁有些后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来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未来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 天蒙蒙亮的时候,起风了。 公子是被湖水拍打岸边的啪啪声给吵醒的。 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英雄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这是一片巨大无比的湖泊,大到一眼望不到边。 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 公子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望向湖边。 忽然,他看到了一片奇怪的地方。在那一片紧挨着湖边的坡地上,全是起伏的小土包。 这些小土包是什么? 公子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想要走到那边去看个究竟,但又有些犹豫,毕竟,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公子没有看到表哥和三十八号,他便问了在一边休养的三十九号。 三十九号告诉公子,昨晚他们吃光了钓上来的鱼,今天一大早表哥和三十八号就去找好地方钓鱼去了。 公子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他独自站在湖边,望着那片奇怪的小土包,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风继续吹着,湖水依旧拍打着岸边。 公子百无聊赖地坐在湖边,望着那广阔无垠的英雄湖,心中的烦闷愈发浓烈。 他时不时地从地上捡起鹅卵石,用力丢向湖中。 石头入水的瞬间,“扑通”一声,炸起波浪,波浪渐缓,又变成涟漪向四周扩散,一圈又一圈。 “谢谢你们。” 这四个字是三十九说的,他看着公子,满脸的感激。 公子被三十九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意外,他看着满脸感激的三十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湖风轻轻吹拂着他们的脸庞,公子微微动了动嘴唇,却又没说出什么话来。 公子又捡了一块鹅卵石,狠狠抛向湖里。 三十九的目光中满是真诚,他继续道。 “真的,我这条断腿,要不是你们一路帮忙,我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 公子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 “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在一口锅里吃饭,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三十九摇了摇头,道。 “不,这不一样。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们本可以不管我,但你们却没有。你们让我很感动。” 公子听着三十九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因为在路程后半段的时候,他真的有很多次都想把三十九号扔了算了。 杨班长和周班长悄然从公子身后走过,他们神色凝重,脚步匆匆。 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着,仔细地统计着已经到达的班以及班中缺失了的蠢驴。 第138章 坟包 公子坐在湖边,支起耳朵听着杨班长和周班长的交谈。 从他们的话语中,公子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情况。 有些班级在来到这里的过程中人数损失过半,而有的班级虽然没那么惨,也多多少少损失了一两个人。 然而,唯独七班,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少,完完整整的到达了这里。 公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为七班的幸运感到庆幸,又为其他班级的遭遇感到惋惜。 他看着那广阔的英雄湖,陷入了沉思,随手又朝湖里丢了一块鹅卵石。 湖面照样泛起波澜,这一次,三十九号也朝湖里的同一个位置丢了一块石头。 两块石头先后入水,激起两处波纹,两处波纹缓缓靠近,相撞,融合,消失。 公子诧异的转头看了看三十九号,三十九号没说话,只是回以一个大大的微笑。 公子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专注地看着。 他的心中满是诧异,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腿断了的人,脸上竟然能绽放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三十九号笑容仿佛能穿透阴霾,让人感受到一种顽强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公子被深深触动。 阳光渐烈,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融化在这无尽的热浪之中。 远处,山峦连绵起伏,像是沉睡的巨龙,蜿蜒曲折地伸向天边,山峦之上,竟然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而遥远的感觉。 英雄湖在这般强烈的阳光下,也渐渐有了温度。 湖面波光粼粼,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湖水温暖而宁静,偶尔有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两道身影在远处湖边逐渐清晰起来。 走在前面的是表哥,他耷拉着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两手空空,一脸的沮丧。 他走的不快,衣服上有些许泥巴,显得有些狼狈。 平日里,表哥总是吹嘘自己钓鱼如何如何厉害,可今天,他却连一条鱼都没钓到,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而走在表哥身后的三十八号,手中则提着两串活蹦乱跳的鱼。 那鱼实在是太多了,三十八号不得不用草绳将鱼串了起来。 三十八号脸庞轮廓分明,眼神深邃,表情冷漠,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他跟在表哥后面默默的走着,活蹦乱跳的鱼在他手里蹦着。 公子坐在湖滩边,看着表哥和三十八号缓缓走来。 当他看到表哥两手空空,一脸沮丧的模样时,嘴角微微上扬,略带调侃道。 “你这家伙平日里吹牛八大金刚,怎么一条鱼都没钓到?” 公子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一丝戏谑之意。 表哥听了公子的话,狠狠地瞪了公子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 “滚滚滚。” 公子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更加微微上扬。 他知道表哥的脾气,所以也不再继续调侃他。 他的心中其实并没有真正嘲笑表哥的意思,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调剂一下气氛。 公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望着表哥,心中暗自叹息。 他知道表哥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这次一条鱼没钓到,肯定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公子将目光从表哥身上移开,落到了三十八号手里的那两串鱼上,心中稍微感到一丝欣慰,至少,午饭有着落了。 公子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有三十八号,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吃什么。 表哥和三十八号动了起来,三十八号熟练地宰杀活鱼,动作干净利落。 三十八号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竹片,快速地刮着鱼鳞。 随着他的动作,鱼鳞纷纷落下,三十八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务实的人,只关注眼前的事情,不会轻易被情绪所左右。 表哥则又去找了一些干柴,让篝火烧得更旺一些。 公子看了看他们两个回来的方向,道。 “你们看到那片小土包了没?” 公子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他不知道那些小土包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十八号在忙,没说话。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鱼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对这个问题漠不关心。 三十八号的手中不停地忙碌着,他将一条条宰杀好的鱼放在一旁,准备一会儿烤着吃。 表哥一边往篝火里加柴,一边问道。 “看到了,你要干什么。” 表哥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耐烦,他觉得公子总是喜欢问一些无聊的问题。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公子为什么对那些小土包这么感兴趣。 表哥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他觉得公子有些多事。 公子道。 “那里有什么东西啊,怎么会是那样的地形。” 表哥回答得很干脆。 “不知道。” 公子再次问道。 “你们从那路过,就没停下来仔细看看?” 表哥瞪了一眼公子,道。 “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闲啊,我们一大早就去弄吃的了,哪有心思管那么多啊。” 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又不自觉地飘向那片小土包的方向。 一直在埋头宰鱼的三十八号忽然冷冷道。 “那是坟包。” 三十八号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他只是淡淡地说出了那四个字,便继续做他的事。 公子大惊失色,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声音颤抖道。 “坟包?老天!怎么会有这么多坟包在这儿?” 公子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坟包。 公子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想象着那些坟包中可能隐藏着的恐怖事物,心中充满了不安。 这片英雄湖在深山的深山里,本就阴气十足,如今又出现这么多坟包,更是让公子心生不安。 其他人对那些坟包都不感兴趣,三十八号只在乎尽快的把活鱼变成死鱼。 表哥只在乎将篝火烧得更旺。 而七班的其他蠢驴们只在乎什么时候开饭。 第139章 应到十人,实到两人 周班长此刻站在湖滩一块突兀的大石头上。 他双手叉腰,眼神锐利,犹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周班长深吸一口气,大声吆喝着。 “蠢驴们!集合!” 他的声音在湖边回荡,打破了蠢驴们的宁静,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那些正在湖边各处自由活动的蠢驴们,听到周班长的呼喝,如遭雷击。 他们虽然在心里暗暗咒骂着班长这突如其来的集合命令,但身体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蠢驴们迅速以班为单位集合,他们的动作匆忙而慌乱,有的一边跑还一边啃着野果。 各个班的队伍在湖边逐渐成形,场面喧闹而紧张。 蠢驴们推推搡搡,努力找到自己在队伍中的位置。 十个班站成了十列,站在最前面的人无疑压力最大,他们要直面周班长如刀的眼神。 周班长看着蠢驴们,大声道。 “十个班已经到齐!恭喜你们啊!开始报数!” 当开始汇报人数时,整个场面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站在一班最前面的人站得笔直,大声道。 “报告周班长,我们一班应到十人,实到八人!” 周班长看了他一眼,道。 “还有两个人呢!” 那人道。 “报告!摔下山崖!死了!” 周班长没说话,看向二班,站在二班最前面的人挺直腰板,道。 “二班应到九人!实到八人!” 周班长没问原因,继续看向下一个班。 一直按顺序下来,很快就到了七班。 站在七班最前面的是表哥,他高声道。 “报告!七班应到八人!实到八人!一个没少!”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七班,表哥这回可有面子了,趾高气扬,像个得胜凯旋的将军。 然而,当到八班汇报时,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了八班的身上。 站在八班最前面的,是一个瘦瘦的家伙,他浑身是伤,声音有些颤抖,道。 “报告班长,八班应到十人,实到……实到两人。”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每个人耳朵里炸响。 公子站在人群中,听到这个汇报后大为震惊。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中映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怎么会这样?其他人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十个人竟然只剩下两个人了?” 周班长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 “其他人呢?” 那瘦驴低下头,不敢看班长的眼睛,他后面的另一个人沙哑道。 “我们……我们在穿越密林的时候,遇到了山狼群,其他八个人……都死了。” 这句话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湖边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连阳光似乎也失去了温度。 公子只觉浑身一凉,脑海中浮现出山狼群的画面。 那是何等的凶险,难以想象八班幸存的那两个人究竟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遭遇,才能从山狼群中死里逃生。 周班长面色铁青地看着面前的一群蠢驴,那眼神仿佛在看一群无可救药的笨蛋。 他丝毫没有可怜眼前这些垂头丧气的家伙,而是怒不可遏地放声怒骂。 “蠢货!白痴!你们真是名副其实的蠢驴!” 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想想从训练场出发的时候,可是有八十六个人的!可现在呢?你看看你们!还剩下五十六个人!”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有危险不会躲开?有野兽袭击不会反抗?你们脑子里装的是大粪吗!看着你们,真让我心痛!” 周班长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伸手指着一个方向,声如洪钟地怒骂道。 “都给我听好了!现在,除了七班!其他的班级都去那里!按照死亡人数,帮你们的那些蠢驴队友挖好坑!我会把它们一个一个带回来!” 公子缓缓转头,目光顺着周班长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正是湖边那片小土包。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感慨,也有一丝悲悯。 公子静静地凝视着那个方向,心中思绪翻涌。 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那些小土包的由来。 原来,每一个小土包下面,都曾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们是上一批,或者是上上一批的蠢驴,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却最终都以这种方式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队伍解散了,其他班的蠢驴们都走向了那片土包。 在一片凝重的氛围中,公子、表哥、三十八号和三十九号躺在一块大岩石下的阴凉处,惬意的打盹。 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凉爽,让他们暂时忘却了疲惫。 而此时,七班其余的四个家伙明显精力过剩,因为闲着没事干,便兴高采烈地跑去湖边游泳。 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他们脱光了衣服,像青蛙一般蹦入湖里,尽情释放着天性。 水花四溅,笑声回荡在湖边,为这片略显沉闷的环境增添了一抹生机。 公子睡不着,他看着其他班的蠢驴们在那一片小土包旁边继续挖着新坑。 公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慨,每一个新挖出来的土坑,都意味着有一条生命将埋葬在里面,让人不禁心生悲悯。 公子想起曾经一起出发的那些人,如今却只剩下这么些,心中满是惆怅。 英雄湖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公子默默地看着远处那些忙碌的身影,思绪飘向远方。 公子看着那片小土包感慨之际,表哥却没心没肺地躺在一旁,已然打起了呼噜。 他似乎完全不受周围沉重氛围的影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三十八号也没睡,他同样静静地看着那片小土包,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他在回忆曾经一起出发的蠢驴们,或许在思考自己的命运,又或许只是被这片土包所触动。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第140章 出公差 三十八号也在静静地看着,眼神中似乎藏着许多思绪。 忽然,他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收回眼神,转头看向一边。 公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世界里,看到三十八号的异样举动,满心疑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看向同一个方向。 只见周班长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周班长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丝严肃。 他走到蠢驴们面前,右手随意地撑在一旁的巨石上,微微扬起头,开口道。 “每个班来一个人出公差,你们七班谁去啊。”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湖边回荡。 三十八号和公子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立刻回答。 他们听不懂出公差是什么意思,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公子转头,目光先是落在三十八号身上。 接着,公子又看向三十九号,三十九号一脸茫然地回望着他。 随后,公子的视线移向还在睡觉的表哥。 表哥正以一种极不优雅的姿势打着呼噜。 公子满心疑惑,刚想开口询问周班长出公差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却见三十八号已然站了起来。 他平静道。 “我去。” 周班长微微点了点头,收回撑在巨石上的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道。 “可以,走吧。” 三十八号没有询问出公差是要干什么,也没有打听要去哪里,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跟在周班长身后。 周班长和三十八号一步一步地渐渐走远。 公子望着三十八号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远远的,公子看着周班长带着十个蠢驴,再一次扎进了密林深处。 密林一如既往的安静,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绿色的穹顶。 周班长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身后的十个蠢驴则显得有些忐忑不安,他们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队伍在沉默中前行了一段距离后,终于有一个蠢驴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周班长,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这个蠢驴是个公鸭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密林中显得格外突兀,其他人也纷纷竖起耳朵,也在等待着周班长的回答。 周班长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 “现在要去把你们那些死掉的伙伴,一个一个带回来。” 他的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这个回答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立刻有人追问,道。 “把……把他们带回来?那……应该怎么带回来?” 一听要和尸体打交道,蠢驴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不安。 周班长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鄙夷地看着这些人,竖起了小拇指,道。 “一群蠢驴,当然是背回来,要不然叫你们去干什么。”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似乎对这些人的反应感到不满。 一听是要去背死人回来,蠢驴们个个脸都绿了。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恐惧和抗拒。 其中一个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周班长,不……不是吧……这……这也太吓人了。”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是啊,周班长,这也太……” 他们开始纷纷抱怨起来,原本就不安的情绪此刻更加剧烈地波动着。 周班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厉声说道。 “你们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吗?这是我们的传统!那些死去的伙伴需要我们把他们带到英雄湖,然后入土为安。你们要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趁早滚蛋!” 在周班长的训斥下,这些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蠢驴们默默地跟在周班长身后,继续朝着密林深处走去,准备迎接那毛骨悚然的恐怖。 幽深的密林中有些炎热,气氛愈发凝重,每个人都被一种不安的情绪所笼罩。 公鸭嗓满脸愁容地又开口,道。 “周班长,我们真的能在这无边无际的密林中找回其他人的尸体吗?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其他蠢驴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进入过这片山林,知道这片山林的厉害,望着那望不到尽头的莽莽山林,心中充满了担忧。 周班长听了这话,嗤之以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轻视,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 周班长道。 “哼,不可能完成?你们也太没出息了。” 周班长严肃道。 “现在不单单是去找尸体,从现在开始,也是训练,野外追踪的训练。”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让那些原本垂头丧气的人微微抬起了头。 周班长看着这十个神色各异的蠢驴,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解一些追踪的技巧。 “在这丛林中,首先要学会观察。看地上的脚印、折断的树枝、被压倒的草丛,这些都可能是线索。”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周围的环境进行示范。 “脚印的大小、深度、方向都能告诉我们很多信息。如果脚印比较深,说明这个人可能负重或者很胖。而脚印的方向则能指引我们寻找的方向。” 接着,周班长又讲解了如何在丛林中辨别方向。 “在迷路的情况下,可以通过观察太阳、星星来确定方向。白天的时候,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如果我们知道了大致的时间,就可以根据太阳的位置来判断方向。” “晚上,星星也是我们的好帮手。北极星永远在北方,找到它就能确定方向。” 他的讲解详细而生动,让这些人渐渐忘记了恐惧,都开始认真听讲。 “还有,学会在隐蔽处留下各种暗号也非常重要。” 周班长继续道。 “如果我们彼此之间走散了,可以通过暗号来找到彼此。比如在树上刻上特定的符号,或者用石头摆出特定的形状。这样,即使我们在不同的地方,也能通过暗号找到对方的踪迹。” 随着周班长的讲解,这些蠢驴们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他们开始认真观察周围的人为痕迹,尝试着运用周班长教给他们的技巧,顺着痕迹开始追踪。 第141章 小试牛刀 三十八号和其他九个蠢驴一起,跟着周班长出公差,重返密林深处。 留下的其他蠢驴们本以为能有片刻喘息之机,然而他们的期望很快就破灭了。 杨班长神色严肃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给他们任何放松的机会。 他吹了哨子,大声道。 “所有人集合!” 那威严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众人心中一凛,迅速地站成整齐的队列。 杨班长站在队伍前面,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每一个人。 他郑重地宣布。 “从现在开始,进行泅渡训练。”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引起了一阵骚动。 三十九号拄着一根用粗树枝做成的拐杖,也站在人群中。 这根拐杖还是公子帮他做的,此时,公子也在看着三十九号,一脸的担忧。 听到泅渡两个字,三十九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小腿骨折还未痊愈,一想到要进行高强度的泅渡训练,心中充满了恐惧。 三十九号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请求道。 “报告!杨班长,我的小腿折了,能不能让我养伤,等伤好了再进行训练?”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杨班长能够网开一面。 然而,杨班长的脸色却更加阴沉了。他严厉地呵斥道。 “腿断了!只能说明你愚蠢!别人的腿怎么没断呢!你感觉很光荣是吗!那要不要我给你颁个奖啊!” “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战场上可不会等你伤好。在训练时是拖油瓶!上了战场也会是拖油瓶!这意味着你的战友们会花更多的时间来照顾你!你的战友也很可能因为你丧命!” 杨班长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对蠢驴们近乎变态的严格要求。 他的话也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三十九号。 三十九号的眼眶湿润了,但他没有再反驳。 他咬着牙,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斗志。 他知道,杨班长是为了他们好,为了让他们在战场上能够生存下来。 他不能让自己成为拖油瓶,更不能在战场上,让战友们因为他而陷入危险。 于是,他拄着拐,跟着其他蠢驴一起,蹦向湖边。 公子跟在三十九号后面,防止他在鹅卵石遍地的湖滩上摔倒。 看着三十九号那坚定的背影,公子心中充满了敬佩。 公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志在支撑着三十九号,如果换作自己,自己是绝对不会再进行泅渡训练。 三十九号往湖边蹦着,忽然他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公子。 他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公子跟在他身后的用意。 三十九号朝公子笑了笑,随即转头,继续往湖边蹦。 那是一个能驱散所有阴霾的阳光微笑,微笑中充满斗志,如同璀璨的星辰。 三十九号的那一个笑容,即使过去很多年,公子至今仍记忆犹新。 好在杨班长的人性并没有彻底泯灭,他也知道,如果一开始就进行最高难度泅渡训练,这些蠢驴们或许真的会全部死亡。 杨班长心里清楚,训练虽然重要,但也要循序渐进,不能急于求成。 他带领着蠢驴们来到了湖面最窄的一处地方。 这里的环境相对较为平静,湖水也没有其他地方那么深。 杨班长打算在这里先小试牛刀,看看蠢驴们的水性究竟如何。 他站在湖边,目光严肃地扫视着蠢驴们,道。 “这里,已经是英雄湖最窄的地方了,今天就从这里开始训练。” 众人的目光随着杨班长的话望向湖面。 饶是如此,看着三四百丈宽的湖面,公子仍然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公子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他望着宽阔的湖面,想象着自己要游过这片水域,心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今天太阳很好,水性好的蠢驴们已经淡然的脱光了衣服,在湖边开始热身有的伸展四肢,有的活动关节。 杨班长的要求听起来很简单,让蠢驴们游到对岸。 随着杨班长一声令下,蠢驴们纷纷跳入湖里,向着对岸奋力游去。 碧绿的湖水中,蠢驴们努力地划动着手臂,踢动着双腿。 有的人游得很快,遥遥领先,有的人则显得有些吃力,但依然坚持不懈地向前游着。 公子也在湖水中奋力前行,他从来没游过那么远,这对他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挑战。 游在第一个到是谁?答案是不知道。 但游在最后一个的,绝对是七班的三十九号。 英雄湖的湖面上,三十九号在水中艰难地游着。 他的动作因为伤痛而显得格外笨拙,只能使用狗刨式划水,速度与其他人相比慢了许多。 岸上的杨班长看着三十九号缓慢的进度,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起来。 “三十九号!你就是个废物!别人都快到对岸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街上卖冰棍的八十岁老太太都比你强!游快点!” 杨班长的声音在湖面上回荡,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三十九号听到杨班长的斥责,心中满是委屈,但他没有停下划水的动作。 有水珠在眼眶中打转,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湖水,他强忍着,继续奋力向前。 三十九号咬着牙,一下又一下地划动着湖水,尽管每一次动作都或多或少的牵动伤处,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依然坚持着。 终于,他看到了对岸的岸边,心中涌起一股希望。 其他蠢驴早已经游上了对岸,此时的三十九号已经筋疲力尽,但他还是努力朝着岸边靠近。 公子和表哥一直在岸边关注着三十九号的情况,看到他接近岸边,立刻跑进水里,齐心协力把他拉上了岸。 三十九号睡在对岸边的泥巴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然而,就在这时,对岸杨班长又吹起了哨子。 尖锐的哨声悠悠传来,杨班长打着手势,要求蠢驴们不准休息,迅速游回去。 三十九号绝望地看着湖面,心中充满了无奈。 公子和表哥也露出了不满的神情,但他们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只能无奈地准备再次下水。 这一次,公子和表哥故意放慢了速度,游在三十九号旁边,防止他因为体力不支而沉入湖底。 蠢驴们在杨班长听不到的距离,一边游,一边破口大骂杨班长的十八代祖宗。 第142章 坑洞 第一天的泅渡训练,每个蠢驴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他们心中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不想被杨班长看扁,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下一个淘汰者。 下午,阳光渐渐弱,橘红色的余晖洒在英雄湖的湖面上,荡起波光粼粼的金色。 艰苦的泅渡训练结束,蠢驴们拖着沉重的身躯,满心期待着能吃上一口热乎饭,以慰藉他们疲惫不堪的身体。 然而,杨班长的回应却只有冷冰冰的四个字。 “自己解决!” 这四个字如同当头一盆冷水,浇灭了蠢驴们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他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但抱怨也无济于事,他们只能悻悻地走开,各自寻找解决饥饿问题的办法。 有的蠢驴选择去浅一点的山林里找野果野菜,他们怀揣着一丝希望,在山林中穿梭,仔细地寻找着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 有的则无奈地重回湖边钓鱼,期待着能从湖水中收获一些食物。 七班的人在经历了一天的高强度训练后,累得人仰马翻。 他们躺在鹅卵石滩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动也不想动。 鹅卵石滩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疲惫的身影,他们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疲惫。 表哥看着七班的蠢驴们东倒西歪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必须有人站出来去做一些事了。 于是,他接替了三十八号的工作,去湖边钓鱼了。 他拿着简陋的钓鱼工具,找了个好地方,静静地坐在湖边,眼神专注地盯着水面,期待着鱼儿上钩。 然而,不知是表哥的钓鱼技术太差,还是运气太差。 他在湖边坐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收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他只钓上来了一只小龙虾和一条瘦泥鳅。 这可怜的收获让他感到无比沮丧,公子歇了一会,缓过劲来。 他走到湖边,看到表哥那可怜的收获,不禁调侃道。 “六十二,你这钓鱼技术也太烂了吧。就这一只小龙虾和一条泥鳅,还不够塞牙缝呢,要做什么菜?龙虾泥鳅汤?” 表哥听了公子的调侃,心中有些恼怒。 他瞪了公子一眼,让公子滚蛋,骂道。 “你别在这碍事!有那个闲工夫就跟其他人进山林找些能吃的,别在这瞎哔哔!” 公子耸了耸肩,知道表哥此时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转身离开湖边,准备和其他蠢驴一起进山林寻找食物。 他们现在只有靠自己寻找足够的食物来填饱肚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渐渐西沉的太阳余晖下,表哥依旧在湖边执着地守着鱼竿。 他的钓鱼技术实在不敢恭维,但或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他的垃圾技术了,竟像是怜悯般赏给了他几条鱼。 当终于有鱼咬钩的瞬间,表哥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经过一番折腾,他终于弄到了一点勉强够吃的东西。 与此同时,公子也从丛林中返回。 他把上衣脱了,用作包裹布,里面全是各种嫩绿的野菜,色彩斑斓的野蘑菇,还有一些熟了的,没熟的野果。 蠢驴们以班为单位,各自在湖边准备着晚饭。 七班的人围坐在一起,看着面前不算多,但也能勉强填饱肚子的食物,心中有着一种别样的感慨。 然而,当他们不经意间望向三班时,却惊奇地发现,三班竟然在烤鸡! 阵阵诱人的香气飘过来,让七班的人羡慕不已。 表哥跑了过去,想要个鸡腿,被拒绝了。 表哥灰溜溜的回来,继续吃野果,同时忍不住抱怨道。 “五十八,你看看人家三班都有烤鸡,你怎么就不能打两只山鸡回来呢?尽整些野菜野果回来。” 公子听了,也不甘示弱地抱怨道。 “得了得了,哪有那么多山鸡给你抓的,别说我了,你看看你钓的这些鱼也太瘦了,根本不够塞牙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埋怨着,但七班其他蠢驴都知道,这只是闲着没事扯淡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有这些食物已经很不容易了。 蠢驴们刚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杨班长又出现了。 他可没打算让大家闲着,大声地叫着集合。 大家虽然心中不情愿,但也只能无奈地站起身来,拖着毫无斗志的身体再次聚集在一起。 杨班长看着这些疲惫的蠢驴们,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 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随后开始教蠢驴们如何在野外建造庇护所过夜。 杨班长道。 “在野外!我们要学会利用周围的一切资源。” “坑是个好东西!他可以让我们有一个相对舒适的睡觉地方,嫌冷可以在里面填充枯树叶可以保暖,上方还可以用木板加树叶做伪装。” 杨班长在地上挖了一个半人高的洞,随后又跳进洞里,在洞壁的一侧向内挖掘,挖掘出一个能够容纳一个人的大洞。 他一边讲解,一边亲自示范。 众人围看着杨班长示范如何挖坑并填充枯树叶用来睡觉。 公子的目光紧紧盯着杨班长熟练的动作,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他瞬间反应过来。 想起就在昨天晚上,他曾看到过的两堆树叶,当时他还满心疑惑,不知那是什么,现在想来,那不用说肯定就是杨班长和周班长晚上睡觉的坑。 一想到这里,公子不禁有些后怕,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天真地想往坑里面尿尿,要是真那么做了,恐怕会被杨班长捶死。 杨班长动作麻利地完成了示范,从洞里爬了出来,看着蠢驴们说道。 “都看清楚了吧,就照这样做。” 说完,杨班长只教了一遍,便转身回他的坑睡觉去了,他没有给蠢驴们任何工具,还是只有四个字。 “自己解决。” 众人看着杨班长离去的背影,心中虽有抱怨,但也无可奈何。 蠢驴们开始纷纷行动起来,用各种能用的东西在地上努力地挖坑,然后四处寻找枯树叶填充进洞里。 第143章 加码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洒在英雄湖畔,湖面波光粼粼,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未灭的炊烟在湖畔袅袅盘旋,在黄昏下显得格外宁静。 但此起彼伏的挖土声音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乱七八糟的挖土声响在空气中回荡,极大地破坏了英雄湖畔边柔和黄昏下的宁静氛围。 表哥按照杨班长所教的方法,认真地挖着自己的坑。 他精心挑选趁手的鹅卵石,将尖锐的树棍敲入土里,接着用力地撬着泥土。 泥土松动后,用薄石板快速往外铲土,一会儿又直接用手刨。 公子在表哥右边,同样投入地忙碌着。 他紧握着自制的工具,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挖掘着自己的坑。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顾不上擦拭,手中的动作不停,只为能赶在天黑前,挖出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休息的地方。 而三十九号把坑挖在表哥左边,他腿上有伤,所以坐在地上挖,双手也在不停地挥动着工具,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挖掘着。 他们三个排成一排,构成了一幅独特的画面。 挖掘的声音此起彼伏,表哥用树棍撬土的“砰砰”声,公子工具与泥土碰撞的“嚓嚓”声,三十九号奋力挥锹的“噗噗”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三只不知疲倦的耗子在掘洞。 他们将挖出来的土顺便堆在了坑洞斜上方,用作疏通雨水的挡土墙。 垂直的洞挖完后,他们稍作休整,便跳入坑里,接着开始挖水平方向的洞。 公子用力地挖着,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泥土上。 然而,就在他挖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左洞壁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垮塌了下来。 扬起的泥土灰瞬间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让公子措手不及。 公子在表哥右边挖的洞,左洞壁一塌,让表哥的洞也受了牵连,公子愣住了,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中满是懊恼。 表哥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埋怨了几句。 “你真是猪八戒家亲戚,咋就这么笨呢?” 但抱怨归抱怨,表哥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因为再矫情天都黑了,到那时,挖掘只会更困难。 表哥看着公子那边的状况,索性将自己的洞向右扩大,朝着公子那边延伸。 弄个屁的单间啊,直接上双人间。 表哥好不容易挖通了公子的方向,行成一个足够容纳两个人睡觉的地方,而此时,三十九号那边也传来了不好的动静。 三十九号的右洞壁也在毫无预兆中塌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无奈地看着自己曾经辛苦挖掘的“杰作”。 满脸的沮丧清晰可见,仿佛那些坍塌的泥土也压在了他的心上,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表哥无奈地看了三十九号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感慨。 随后,他拿起工具又向左边挖去。这下好了,原本计划的双人间又升级了,直接成了三人间。 天渐渐黑了,夜幕如同巨大的幕布缓缓降下。 他们挖出了一个宽敞的洞,这个洞空间足够大,足够他们三人舒适地休息。 他们将适量的枯树叶填充到洞里,切实地感受到了杨班长所说的保温效果。 大部分的蠢驴们都挖好了睡觉的坑洞,当然也有几个实在笨的不行的,还在欻欻的挖。 但,那又关七班什么事呢? 然而,当表哥、公子和三十九号忙完这一切,他们疲惫地坐在新挖好的坑洞中休息。 洞里很黑,只有月光从坑上方洒下来,但那样的光线也不足以让人看清身边的同伴。 他们只能听到相互间的呼吸声,三十八号依然没有回来,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他们不知道三十八号跟着周班长出公差去了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 表哥也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 三十九号则默默地坐在洞里,眼神中同样流露出对三十八号的担忧。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山林里树叶沙沙作响,有点凉了。 公子、表哥和三十九号缩在坑洞里,渐渐的睡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英雄湖畔,带来一丝温暖,却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紧张。 杨班长面色冷峻,带领着蠢驴们又一次来到了湖边,然而这次却不是昨天的最窄处,而是整个英雄湖最宽的地方。 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宽阔的湖面仿佛没有尽头,让蠢驴们望而生畏。 没错,今天的泅渡训练升级了,要横渡英雄湖最宽的一段湖面。 表哥看着眼前幽深碧绿的英雄湖,心中的震惊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他忍不住质疑杨班长的做法,道。 “杨班长,你这就太过了!我们昨天才刚刚适应,今天就要我们横渡最宽的地方,你想要我们死吗?” 表哥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无法理解杨班长为何如此大跨度地提高训练难度。 杨班长听了表哥的质疑,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 他看着表哥,没有说话,只是从地上捡起两块鹅卵石,粗暴的塞进了表哥的衣服里,道。 “顶嘴?从现在起,你不准脱衣服,给我穿着衣服进行泅渡训练。” 杨班长的语气严厉而决绝,不容置疑。 表哥心中满是不服,但他并没有放弃据理力争,道。 “杨班长!你这样快速地提高难度,这绝对是要死人的做法。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这样做只会害了大家!” 表哥的眼神坚定,他希望杨班长能够重新考虑这个决定。 然而,杨班长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怒吼道。 “你说够了没有!要么执行命令!要么给我脱下衣服滚蛋!” 表哥看着杨班长,竖起了大拇指,怒道。 “好!你狠!我比你还狠!两块算什么,要加就加四块!” 表哥又从地上捡了两块鹅卵石装进兜里。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朝湖边冲去,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湖里。 水花溅起,表哥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湖水中。 公子被表哥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他终于反应过来,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湖边跑,随即也跳进了湖里。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六十二号这个虎玩意儿会被淹死。 第144章 再加码 公子正焦急地在湖里踩着水,湖水在他的搅动下泛起层层涟漪。 他的眼神中满是焦灼,不停地四处张望,迫切地寻找着表哥。 他一边踩着水,一边大叫着六十二号,声音都有些颤抖。 六十二号这个虎玩意儿总能给人惊喜,就在公子心急如焚之际,突然,他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上冒出了一个头。 仔细一看,可不正是他嘛!只见那家伙已经在不远处冒出了头,正奋力地划动着手臂,向着根本看不清的对岸游去。 公子连忙大声呼喊。 “六十二!你行不行!不行就把兜里石头扔了!” 然而,表哥却好像没听到一般,依旧倔强地朝着对岸游,尽管衣服里的石头让他的泅渡变得更加艰难,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 见六十二号安然无恙,奋力朝着对岸游去,公子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长长地松了口气。 旋即,六十二号兜里的石头却让公子的担忧再度涌起,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方向奋力追去。 湖边的其他蠢驴目睹表哥和公子率先下水,心中满是佩服。 在公子朝着表哥追去之后,紧接着,三班的蠢驴紧随其后,也纷纷跃入水中。 再然后是所有蠢驴,他们被激起了斗志,不再犹豫,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湖中。 一时间,湖面水花四溅,波光粼粼。 表哥和公子在一望无际的湖中奋力向前,手臂不断划动着湖水,双腿有力地踢打着,激起阵阵水花。 两人游在队伍的最前面,仿佛是无畏的先锋,引领着蠢驴们前行。 这场泅渡训练,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轻松。 湖面广阔无垠,湖水的凉意不断侵袭着身体,每一次划动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然而,表哥和公子没有丝毫退缩,他们眼神坚定,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抵达对岸。! 这已经不仅仅是对身体的挑战,更是对意志的考验。在这漫长的泅渡过程中,疲惫会不断袭来,肌肉的酸痛也会让人几近放弃。 随着时间的推移,漫长而艰难的泅渡愈发让人感到疲惫不堪。 此时,蠢驴们才开始真切地感到体力不支。 他们在水中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每一次划动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刚入水时有力的手臂,此刻像是被沉重的枷锁束缚着,艰难地在水中摆动。 双腿也失去了先前的活力,踢动的幅度越来越小。 他们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全部吸进肺里。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声响,那是身体在向他们发出的强烈警告。 湖水的阻力似乎变得更大了,每前进一寸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他们的眼神中开始流露出疲惫和迷茫,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但是,尽管体力严重不支,尽管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他们没有一个人选择放弃。 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地坚持着,哪怕动作已经无比迟缓,哪怕呼吸已经紊乱不堪。 他们的脸庞因用力而涨得通红,眼神中却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因为他们太清楚了,在这茫茫的湖水中放弃,就等于自杀。 这里远离岸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地方,一旦停止前进,就会被湖水无情地吞噬。 所以,无论多么艰难,他们都紧紧咬着牙,用最后一丝力气与湖水抗争,一点一点地朝着目标前进。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良久之后,表哥的手触碰到了对岸的土地,那一刻,一种巨大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表哥率先上了对岸,将兜里的石头掏了出来,扔到地上,随即,他也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公子紧随其后,上了岸,不过,他太累了,最后是爬着上岸的。 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游过来了。 表哥和公子躺在对岸的泥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只感觉腰酸腿软,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他们躺了多久,自己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很久。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带来丝丝温暖,缓解着身体的疲惫。他们的眼睛微微闭着,沉浸在宁静与疲惫的共存中。 这一次,不知道是杨班长发了善心,还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以至于那尖锐的哨子声无法传到这边。 总之,杨班长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在他们刚刚上岸后就立刻让蠢驴们再游回去。 公子和表哥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泥巴地上,他们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老牛一样喘着粗气。 其他蠢驴们也都陆陆续续地上了岸。 他们的样子同样狼狈不堪,有的一上岸就瘫倒在地,有的则相互搀扶着,正走出湖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公子微微侧过头,斜着眼睛看了一下那些陆续躺倒在自己身边的七班蠢驴们。 然而,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却迟迟不见三十九号的身影。 一种隐隐的不安在他心中逐渐蔓延开来,仿佛有一朵阴云悄然笼罩在心头。 他想起三十九号小腿的伤,不由得担心三十九号是否在水中遭遇了危险。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忧虑。 又过了一会儿,几乎所有蠢驴都爬上了对岸,依然没有看见三十九号上来,一种强烈的不安在公子心中蔓延开来。 公子轻轻拍了拍躺在一旁的表哥的肚子,开口问道。 “哎,三十九呢?你看到他了么?怎么还没上来?” 他的语气中已经带着明显的焦急,眼神紧紧地盯着湖面,期待着三十九号的身影能够尽快出现。 表哥摆了摆手,道。 “没事儿,那家伙跟蟑螂似的,命硬得很,死不了。或许是慢了点,又或许上了岸,躺在别处去了。”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似乎并不怎么担心三十九号的安危。 公子却觉得此事不妥,他立刻坐了起来,目光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四周那些躺得横七竖八的七班蠢驴。 公子皱着眉头,道。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上岸了,走,你跟我去找找看。” 第145章 带他回去 公子眼神中满是担忧,一刻也不能再等下去,只想尽快找到三十九号,确认他的安全。 表哥摆了摆手,动作显得有些无力,示意公子自己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他的脸上露出疲惫至极的神情,眼睛微微闭着,好像不太愿意从地上起来。 公子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只好独自在岸上的泥巴地艰难地走。 他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虚浮无力。 他的目光急切地在众多蠢驴脸上一一扫过,仔细地寻找着三十九号的身影。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心中不断祈祷着能尽快找到三十九号,确认他安然无恙。 然而,公子找了一圈,却始终没有发现三十九号的身影。 他的心中愈发焦急,不甘心地原路返回,又仔细地找了一遍,可依旧没有发现三十九号。 他的脚步变得有些慌乱,不知道三十九号究竟去了哪里,是否在湖里遭遇了危险,这种未知让他的心紧紧揪着。 公子回到表哥身边,摇了摇昏昏欲睡的表哥,道。 “不对啊,岸上也没有啊,怎么三十九号到现在还没上来。” 忽然,公子的目光被湖面上飘着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瞬间,公子的心沉入了谷底。 湖面上飘着的,是一个人,那人面朝下,一动不动。 公子一把将表哥拉了起来,指着那个方向大叫起来。 表哥也吓得一激灵,两个人冲向湖边,再一次跳入湖中,朝那个人游去。 当他们游到那人面前,确认那人就是三十九号时,心头顿时一紧。 表哥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不愿相信生命力顽强如蟑螂的三十九号就这样死了。 他发疯般地将三十九号从湖水中拖回了岸边,颤抖着双手,开始对三十九号进行抢救,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焦急与绝望。 蠢驴们靠上来围观,被公子丢石头给赶开。 表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嘴里不停地叫着三十九号,期望能得到一丝回应。 然而,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三十九号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没有了呼吸,曾经充满活力的生命此刻如深秋飘落的枯叶。 三十九号就这么死了,悲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曾经与七班蠢驴们一起训练,一起面对艰难险阻的人,如今却永远地离开了。 七班的蠢驴们心情都不好,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强迫自己尽快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此时,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在七班面前。 现在要怎么带着三十九号的尸体再横渡湖面回去呢? 这个问题让蠢驴们感到无比沉重,他望着平静的湖面,心中充满了无奈与忧虑。 他们想象着带着一具尸体在湖水中艰难前行的场景,那将会是多么艰难的挑战。 但他们也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三十九号不管,即使面临再大的困难,也必须想办法把三十九号带回去。 七班的蠢驴的人们围在一起,神色凝重地商议着。 他们都清楚,带着一具尸体横渡英雄湖,无疑是在找死。 宽阔的湖面、冰冷的湖水,本就已经让泅渡充满了挑战,如今再加上一具尸体,难度更是呈几倍数增长。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是冒险带着尸体回去,还是另寻他法。 但他们也明白,不能就这样丢下三十九号不管,必须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有蠢驴提议让七班的人全部下水,带着尸体接替往回游。 然而,这个提议立刻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他们认为这样做风险太大,大家本就疲惫不堪,再加上一具尸体的重量,很可能会有人在途中体力不支而遭遇危险。 接着,又有蠢驴提议做个筏子,把尸体绑在筏子上带回去。 这个提议引起了大家的思考,似乎是一个相对可行的办法。 经过一番讨论,表哥觉得接替往回游的风险实在过大,以大家目前的状态,很可能会出现意外再死人。 而做个筏子的话,时间又太长,况且他们并没有什么合适的工具。以他们现有的条件,当真把筏子做好,恐怕三十九号的尸体都已经臭了。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下来,表哥无疑已经成为了七班的主心骨。 在众人面临困境和抉择时,往往都会看向表哥,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此刻也一样,七班的蠢驴们都眼巴巴的看着表哥,等着他拿主意,决定如何处理三十九号的事情。 片刻后,表哥做了决定。 他让七班的蠢驴们就近去寻找合适的树棍和藤条,做一个简易的担架。 虽然不知道表哥要他们做个担架干什么用,但七班的蠢驴们都立刻行动起来,分散到四周去寻找所需的材料。 他们钻进附近的林子,挑选着合适的树棍,寻找着粗细合适的藤条。 这两样东西在林子里很常见,不一会儿,蠢驴们带着收集到的材料回到了原地。 在表哥的指挥下,他们开始动手制作担架。 很快,一个简易的担架就做好了,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到了极点,但至少可以用来搬运三十九号的尸体。 表哥让七班的其他蠢驴们就地休息,等待会儿跟着其他班级再游回去。 而他自己则打算和公子一起,准备围着湖边走,直接绕回对岸去。 表哥深知,带着尸体游过湖面太过艰难,而绕湖而行虽然路程较远,但相对来说更为可行。 这是表哥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公子也没有异议,他们小心地将三十九号的尸体放在担架上,再用藤条牢牢捆住,防止尸体在跋涉中滑落。 表哥走在前面,公子跟在后面,两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抬着另一个同样十岁孩子的尸体,在湖边艰难地走着,脚步深一脚浅一脚。 他们的脸上虽然满是疲惫,但脚步坚定。 这里的湖边几乎就没有路,只有湿滑的泥地,鹅卵石滩,还有灌木荆棘丛。 他们每走一段路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但他们没有丝毫抱怨,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在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三十九号的尸体带回去。 第146章 见鬼 为了让三十九号能够安息,已经回到今天泅渡训练出发点的七班蠢驴们,一个不落的去了那片埋人的小土包。 他们在那里已经给三十九号挖好了坑。 挖好了坑,他们没走,就呆呆地站在那里等着,看着远处的表哥和公子抬着三十九号的尸体,一点点慢慢的走近。 公子和表哥将快要解体的担架放到了地上,有人上去把捆绑三十九号的藤条解开。 尸体,在蠢驴们的手上慢慢下降,最后,放到了土坑里。 他们轻轻地往土坑里推着泥土,让三十九号入土为安。 七班每个人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他们都为失去了一个同伴而感到悲痛。 但在这样残酷的训练中,他们不得不学会面对死亡。 安顿好了三十九号,已是夕阳西下,不知道是哪个蠢驴问了一句。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众人沉默不语,他们看着新添的土包,心中充满了迷茫。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 那蠢驴继续道。 “天快黑了,我们班还没有食物,今晚吃什么。” 这句话让大家的心情更加沉重,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食物一直是个大问题。 他们已经疲惫不堪,又失去了三十九号,这无疑让他们面临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蠢驴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食物的问题一直是表哥和公子负责解决,这话头一开,七班的其他蠢驴都看着表哥和公子。 见表哥和公子没什么表示,蠢驴们便叽叽喳喳地吵着,讨论晚上该去哪弄吃的。 有的说去湖里钓鱼,有的说去林子里找果子,还有的说去别的班借一点。 蠢驴们七嘴八舌,争论不休,表哥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 他转过身来,怒视着其他人,大声吼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个时候你们还有心思想着吃什么?滚滚滚!都给我滚!想吃什么自己去找!别在这叽叽喳喳的!滚!” 蠢驴们被表哥的愤怒吓住了,纷纷低头,不敢再出声。 呆立良久后,蠢驴们终究还是陆陆续续散开,各自去寻找食物。 他们在树林中穿梭,在河边徘徊,仔细地寻找着任何可能成为食物的东西。 而表哥却一直呆呆地坐在三十九号的坟堆前,一动不动,他的眼神空洞,或许是在回忆,但又不知道在回忆什么。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表哥静静地坐在那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由时间缓缓流逝。 公子知道,表哥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他没说什么,索性也找了个地方坐下。 此时,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公子心中充满了担忧 他知道表哥一直以来都承担着巨大的压力,三十九号的离去无疑让这份压力更加沉重。 他想安慰表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风继续吹着,公子索性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的抚摸,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却又无法平静。 公子睁开眼,时不时地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地往湖里丢。 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入水中,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更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多少困难在等待着他们。 每一次石头入水,公子的心中烦躁就多一分。 他也有些坚持不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下去。 在这个充满挑战的环境中,他们似乎总是在不断地挣扎,不断地面对各种困难。 但他也明白,他不能放弃,他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不为了别的,只为了生存。 公子深吸一口气,再次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地丢向湖里。 看着涟漪渐渐消失,他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困难,他都要一一克服,杀出重围。 天黑时,公子和表哥才缓缓离开了埋葬三十九号的地方。 夜色如墨,笼罩着大地,他们离开这个充满悲伤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难以越过的坎,但他们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退路。 因为表哥没去钓鱼,公子也没进山找野果,那一晚,七班的蠢驴们都没饭吃,饿着肚子回到各自的坑洞里睡觉。 每个坑洞里都是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轻微叹息声。 七班的蠢驴们睡在自己的坑洞里,肚子饿得咕咕叫,难以入睡,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天的场景,三十九号的离去和饥饿让他们的心情沉重无比。 在无数的坑洞中,有一个大坑洞,原本能睡三人的坑洞,现在只剩下表哥和公子两个人了,气氛同样沉闷而压抑。 公子躺在表哥旁边,肚子咕噜噜地叫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无法入睡的他,被饥饿感紧紧缠绕,那感觉如影随形,让他备受折磨。 他翻来覆去,试图找到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以减轻饥饿带来的不适,但无论怎么调整,那难受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公子望着漆黑的洞顶,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不知躺了多久,公子忽然对表哥道。 “六十二,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帮我挖坑?” 表哥已经迷迷糊糊了,含糊道。 “哦,当然。” 公子道。 “那你帮我挖坑的时候,能不能挖大点,我不想死了以后,还那么憋屈。” 表哥却没有回答,公子转头看向表哥,发现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实在太累了,躺下没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公子看着表哥,心中感慨万千。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艰难困苦,表哥其实一直都在努力地照顾着七班的蠢驴们。 公子叹了口气,将双手枕在后脑,虽然饥饿感依旧强烈,但也感到疲惫袭来。 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三十九号活着时的样子。 公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表哥在挤自己。 他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但实在太困了,也懒得去理会。 然而,表哥的挤动越来越频繁,公子嘟囔了一声,只好朝另一边翻身。 这一翻身可不得了,公子竟然又摸到了一个人的后背。 嗯????? 第147章 寒毛倒竖 公子迷迷糊糊的又摸了摸,发现那真的是一个人!他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缩回了手。 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 是敌是友?是人是鬼? 然而,外面天还没亮,光线迷迷蒙蒙的,在坑洞里的黑暗中,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根本无法看清对方。 公子几乎是瞬间清醒,恐惧的往后拱,他的背靠在表哥身上,表哥的呼噜声声从背后传来。 公子的心跳如擂鼓,他紧张地盯着那个陌生的身影,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道这个玩意儿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 此时,表哥的呼噜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如果说背后这个人是表哥的话,那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又是谁呢! 公子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和恐惧。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那个模糊的身影,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公子多么希望表哥能立刻醒来,和他一起面对这个恐怖的情况。 但表哥却睡得跟猪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公子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三十九号的脸,难道是三十九放不下生前的执念,舍不得离开,又回来找他们了? 公子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又觉得在这诡异的情况下,似乎也有那么一丝可能。 他的身体更加僵硬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身影,仿佛只要他一松懈,那玩意儿就会转身扑上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身影依旧一动不动。 公子想要伸手去碰一下那个身影,还没伸出一半又缩了回来。 他实在没有勇气去确认这个玩意儿的是什么。 公子用手肘杵了几下背后的表哥,想把他弄醒,两个人害怕,总比自己一个人害怕的好。 但表哥睡得很沉,没有任何反应,公子发了狠,用手肘重重的朝后杵了几下。 不知道是杵到了表哥什么地方,他嘶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悦道。 “嘶~~你干什么!不睡就滚出去!” 公子被表哥的骂声吓了一跳,他赶紧坐了起来,缩到了角落。 表哥迷蒙着睡眼,看了看公子,道。 “你咋了,见鬼了!” 公子指了指那个模糊的身影,压低声音说道。 “有……有情况……” 表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顺着公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也看不清。 他皱着眉头,努力想看清那个身影到底是什么。 表哥索性朝那玩意儿靠近了一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他动作忽然一停,也慌里慌张的往后爬。 表哥的脸色变得煞白,心跳急剧加速。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但那一瞬间的恐惧让他本能地想要逃离。 公子看到表哥的反应,心中更加惊慌。 表哥大惊,道。 “什么情况!” 表哥大叫着,已经连滚带爬的爬出了坑洞。 公子反应过来,自己也应该赶紧离开这里。 他也慌里慌张的往外爬,慌乱恐惧之间,双腿无力,跳了几下竟然没跳上去。 他越发着急,心脏砰砰直跳,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公子两只手撑住坑边,一边努力尝试再次起跳,一边不时地看向坑洞里,生怕那玩意儿会突然冲出来。 好在表哥没丢下公子独自逃跑,他一把拉住公子后衣领,将他从坑里拽了出来。 两个人都向后退,离开了那个坑洞。 公子一边退,一边捡了石头拿在手里,紧张地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表哥也警惕地观察着那个坑洞,也很怕那玩意儿会跟着钻出来,他们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后,停下来喘着粗气。 公子颤抖着声音,道。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看清没有?” 表哥面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 “不知道啊,没看清。” 公子看了一眼表哥,道。 “没看清你跑什么啊!吓爹一跳!” 表哥也看了他一眼,道。 “我那不是本能反应嘛,突然感觉不对劲,不跑等啥呢。再说了,你不也跟着跑了。” 一个人在清晨迷蒙的光线下跑了过来,看身形应该是杨班长。 公子和表哥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顿时松了一口气。 杨班长看着手里都拿着石头的表哥和公子,道。 “你俩怎么了!大早上的鬼叫什么!” 紧张的情绪稍微缓解了一些,表哥抢先说道。 “班长,我们坑洞里有鬼!太吓人了。” 公子也连忙点头附和。 “对对对,就在我们洞里,还带动的!” 杨班长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后,道。 “有鬼?走,过去看看。” 公子和表哥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但在杨班长的催促下,他们还是心有余悸地朝着坑洞走去。 杨班长吹着了火折子,跳进了坑洞,片刻后,杨班长出来了,对着两个蠢驴破口大骂。 “有你大爷的鬼!那是三十八号!” “昨晚上周班长带出公差的蠢驴回来了。” 公子和表哥面面相觑,满脸尴尬。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让他们惊恐万分的鬼竟然是三十八号。 表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啊?是吗?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洞里黑漆麻乌的,谁能想到是他。” 公子也连忙附和。 “就是就是,我们也是被吓着了。” 杨班长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道。“下次看清楚点,别再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你们被山狼叼走了。” 杨班长转身离开,留下公子和表哥在原地,两人相视苦笑。 三十八号也从坑洞里探出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显然公子和表哥刚才的闹腾,已经吵醒了他。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公子和表哥,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表哥赶紧把手里的石头扔了,尴尬地笑了笑,道。 “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你接着睡,接着睡。” 三十八号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钻回了坑洞。 第148章 收尸 三十八号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昨晚什么时候摸回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公子和表哥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表哥看了看公子,皱着眉头道。 “下次别你妈一惊一乍的,这次可真是让你给吓了个半死。 公子撇了撇嘴,不服气道。 “耶?你还不是一个鸟样,什么都没看明白就慌里慌张的跑,跑啥玩意儿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埋怨着。表哥说公子太胆小,公子则怪表哥反应过度。 他们一边拌着嘴,一边走回坑洞。 坑洞中,刚刚经历了一场虚惊的表哥此时心中满是疑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思索,回想起方才那令人惊恐的一幕,仍觉得心有余悸。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疑问,三十八号是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自己毫无察觉? 三十八号这几天又跟着周班长去了哪里?他们又经历了什么?种种疑惑在表哥心头缠绕, 他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三十八号,眼中满是好奇,轻轻推了推三十八号,道。 “哎,三十八,跟我们说说呗。这几天你们都跑到哪里去了?搞得神神秘秘的,让我们好一顿担心,快说说,你们都干啥去了。” 三十八号睁开眼,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疲惫之色。 他的眼神忽然有些空洞,沉默了好一会儿。 随后,他缓缓开口道。 “我们去……收尸,这几天一直在做这件事。” 说完,他又微微垂下了眼帘,似乎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收尸??? 表哥和公子都同时看向三十八号,一脸的不可置信。 收尸这种事情,光是一听之下就充满了阴森的气息,让人瞬间联想到黑暗、死亡与无尽的凄凉。 幽深的灌木角落里,绝壁断崖下,山狼的猎食处,那些被各个班抛弃的蠢驴们的尸体遗落在莽莽山林的各处。 这一次的公差,周班长带着那十个蠢驴进山,一个一个的找到尸体,并带了回来。 表哥也是一脸震惊,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皱着眉头,结巴着追问。 “你……你们这次出公差就是为了去收尸?” 三十八号轻轻叹了口气,神色中满是无奈与哀伤。 他缓缓道。 “那些死在山林的人……我们一个一个地找到,背了回来。有些尸体还有人样,有些已经……” 三十八号没有说下去,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眸,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情。 而公子已经能想象到三十八号看到了些什么,那必定是极其惨烈的场景,残缺不全的尸体、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气息,每一个画面都让公子不寒而栗。 三十八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那眼神就像英雄湖幽深的湖水,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深意。 他忽然又道。 “你们知道为什么那些退出的人会被要求脱光衣服再离开么?”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话语中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此刻,坑洞里的气氛也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变得凝重起来,让表哥和公子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 表哥和公子都愣了一下,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他们瞪大了眼睛,随后异口同声道。 “啊?为什么?” 三十八号咽了一口口水,喉结微微滚动,神色凝重道。 “退出的人,都会被视为逃兵,而分辨逃兵的唯一标准就是衣服。我们在山林里收尸的时候,找到了好几具没穿衣服的尸体。但……” 对于三十八号的吊胃口行为,表哥表示非常不爽。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眉紧蹙,怒目圆睁,怒道。 “蛋什么蛋,你蛋疼啊,快点说。” 那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似乎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迫切地想要知道后面的事情。 三十八号也不生气,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双手枕在脑后,神色平静,只是眼中流露出一抹深沉的无奈。 那抹无奈如同沉重的乌云,笼罩在他的眼眸之中,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事,又似乎在为即将说出口的事情感到悲哀。 三十八号叹了一口气,公子听得出,那声叹息声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三十八号语气中满是感慨,继续道。 “但是,没穿衣服的人,不在收尸的范围内。”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话里透露着一种东西。 在当时,公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东西,到后来,公子知道了,那种东西叫悲凉。 三十八号缓缓开口,神色肃穆道。 “退出的人会被视为逃兵,逃兵是没资格入土的。” “逃兵死后也只能曝尸荒野,成为山林中野兽的食物,或者在无人问津的地方慢慢腐烂。” “他们的命运,从选择退出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会被抛弃在这片莽莽山林,没人可怜,无人记得。” 表哥咬了咬牙,腮边的肌肉微微鼓起,脸上露出愤怒与不甘的神情。 他的双眼好似燃烧着两团怒火,狠狠道。 “死了都没地方埋,唉,真是没人性。我早说了,那批班长都是变态。” “他们根本不把人当人看,只知道把我们往死里整。” “以后咱们退出的时候,可得准备充分,要不然肯定也走不出去。” 表哥的话里充满了对现状的不满和对未来的担忧,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将来可能面临的艰难处境。 三十八号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声音虽轻,却带着明显的轻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好像是在嘲笑表哥的无知。 那副模样,仿佛在说表哥根本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在那里像个傻子一样抱怨。 表哥是个直肠子,真性情的人,心中藏不住事儿,没什么城府。 他的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如同一张清晰的晴雨表,让人一眼便能看穿他的情绪。 开心时,他会咧嘴大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愤怒时,他会双眉紧蹙,脸色涨红,大吼大叫。 难过时,他的眼神会黯淡无光。 他是个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活得真实而坦率的人。 此刻,表哥皱起眉头,两道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满脸不悦地看着三十八号。 第149章 假地图 表哥的眼神中充满了反感,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三十八号这种阴阳怪气的样子,那副模样总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每次看到三十八号露出这种神情,他就会感到一阵烦躁,就好像有一只小虫子在心里爬来爬去,让他无法平静。 他不明白为什么三十八号总是这样,明明可以好好说的话,却非要用这种阴阳怪气方式表达出来。 表哥忍不住道。 “瘪犊子玩意儿,蛋疼你就直接叫出来,别嗯嗯哼哼的,有话就直说,搞什么阴阳怪气。” 三十八号看了坑洞外面一眼,他的眼神缓缓移动,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 那凝重仿佛是一层阴霾,笼罩在他的眼眸之上,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困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他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洞口的动静,似乎是害怕会有人在外面偷听。 接着,他又将视线转向表哥,目光深邃,压低声音缓缓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退出。这里面的情况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退出的后果是你无法承受的。” 他的话里透露出一种严肃和警告的意味,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表哥也学三十八号的样子看了一眼洞口,他微微扬起头,目光投向洞口的方向。 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他只是下意识地在模仿着三十八号的动作。 那一眼,显得有些茫然无措,却也暴露了表哥内心的不安。 他又转头看向了三十八号,眼神中满是疑惑,道。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撑不下去了,可不就得退出呗,难道还得在这被那群变态班长整死?” 表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他不明白三十八号为什么要说刚才的那些话。 在他看来,当情况变得无法忍受时,退出是唯一的选择,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受折磨。 三十八号道。 “没那么容易退出的。” 接着,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缓缓说道。 “你们还记不记得,张管教曾经跟那些退出的人说过一句话。” 表哥还在努力回忆着老张曾经的训话,眉头紧锁,一脸思索的模样。 而公子选择了直接发问,急切地抢问道。 “什么话?” 三十八号缓缓开口道。 “张管教曾经指着一条被他称之为捷径的小路,说过,只要顺着那条路走,半天时间就能走到山外去。” 表哥长长的“哦”了一声,拖长的音调中带着一丝恍然大悟的意味,道。 “哦~这句话啊,他好像是这么说过。” 表哥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着张管教说这句话时的场景。 表哥的语气中既有对自己记忆的确认,又有对这句话的重新思考,好像也开始重新琢磨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三十八号严肃道。 “如果真的从张管教所说的那条路走下去,必死无疑。你永远无法想象,这里的山有多大,有多少。”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又好像是在为那些轻信了张管教话的人感到惋惜。 同时,三十八号嘴里的每个字也都透露对这片莽莽山林的敬畏,让人不禁想象这里的山林究竟有多么广阔,多么难以穿越。 表哥满脸狐疑,道。 “可别唬我们,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表哥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三十八号,语气中充满了怀疑,显然对三十八号的话不太相信。 三十八看了一眼表哥,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道。 “你知道,那天,我们为什么会在山里迷路么?” 他的话似乎是在引导表哥去思考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但表哥讲话有时候是不经过大脑的,比如现在。 他还以为是三十八号又在埋汰他那天带错了路,便嘟囔道。 “一点儿破事,过去就过去了呗,这咋还提呢?” 表哥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显然对三十八号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三十八号的问题背后可能隐藏着更重要的信息。 三十八号并没有跟表哥纠结这些,而是直接道。 “我们那天之所以会迷路,并不是因为你看错了地图,带错了路,而是因为杨班长发给我们的地图根本就全是假的。” “十个班的地图全都不一样,所以我们十个班才会全都在山里迷了路。” 他的语气平静,但这句话却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表哥震惊不已,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公子也是惊讶万分,急忙道。 “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有证据么?” 公子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显然对三十八号的说法感到十分意外。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三十八号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并且希望能看到确凿的证据来证实他的说法。 三十八号又冷笑着哼了一下,道。 “哼,证据?我没有。” “你要是不信就去问问其他班手里有地图的人,我们这次出公差的十个人都把地图带上了。” “大家伙的地图凑到了一起,我们才发现上面画的路线全都不一样,我们问了周班长,周班长说这也是野外训练的一部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气愤,毫无疑问,他对周班长这种训练手段感到非常不满和后怕。 如果他们当时硬着头皮跟着地图走下去,毫无疑问会直接困死在山林里。 三十八号的语气笃定,似乎是在回击公子的质疑。 同时,他也显得很自信,他相信只要公子自己去找其他班的人核实,就会发现他所说的是事实。 表哥倒是相信了假地图的事情,因为七班的地图在他手上时间最长。 他看了很多次,也曾经怀疑过地图是不是画错了。 表哥皱着眉头,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是假地图,那七班的地图呢?我记得最后地图一直都在你那,你又弄哪里去了?” 三十八号道。 “当时我们发现地图是假的的时候,我很生气,直接就撕了,早扔了。” 表哥看了一眼三十八号,叹了口气,道。 “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猪板油多少钱一斤,你扔了干什么,留着擦腚也好啊。” 第150章 退出必死 表哥皱着眉头,神色凝重道。 “你刚才说我不能退出,退出就一定会死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眼神中满是对这个问题的深深关切,可能在以前,他也有过要退出的想法。 此刻,表哥的心中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他急切地想要弄清楚三十八号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退出就面临死亡的威胁呢?他紧盯着三十八号,等待对方给他解释。 三十八号神色严肃,道。 “我能这么说,当然是有根据的。我们这几天一直都在山里给那些在训练中不幸死掉的人收尸。” “我看到周班长手里有一份真地图,有一次他查看地图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瞟过一眼。” “仅仅是匆匆的一眼,我就意识到,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凭着自己的两条腿走出这片茫茫大山。” “这里的山,数量多得超乎你的想象。连绵不绝的山峦根本没有尽头,层层叠叠地环绕着我们。” “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连基本的食物和衣服都没有的人,又怎么可能存活下去呢?结果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还有,我告诉你们,仅仅是一个周班长,他所展现出的本事就让我瞠目结舌。” “人家仅仅靠着地上的脚印,以及各种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痕迹,就能在这广袤而复杂的山里顺利地展开追踪,并且精准地找到这个人。” “那种敏锐的观察力和高超的追踪技巧,实在是让我震撼。” “还有,追风楼是干什么的,恐怕不用我多说。” “我们既然被他们选中,来到了这里进行如此严苛的训练,也知道了他们那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 “你觉得,他们会轻易地让我们活着离开吗?除非你退出后,穿越山林时能够做到不留下一丁点痕迹,不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否则根本不可能逃脱他们的掌控。” “我们唯一能活着离开这里的方式,就是老老实实地接受训练,拼尽全力达到他们所制定的标准。” “倘若心存侥幸,想要退出或者逃跑,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三十八号仿佛要将心中的忧虑与思考一股脑地倾吐出来,一口气说了很多的话。 话音落下之后,坑洞里顿时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寂静得让人感到压抑。 表哥没有明确表示自己是否相信三十八号所说的话,但在此时,又何须明确表示呢?这良久的沉默,已然说明了一切。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公子心中仍有诸多疑问,还想再开口询问。 然而,此时的三十八号又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显然,他也已经很累了。 坑洞里没人再说话,只有三十八号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 公子看着三十八号那疲惫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三十八号在广袤的山林中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艰难险阻。 他也不知道当三十八号在山林中看到那些死去同伴不成人样的尸体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是恐惧、悲伤,还是对命运的无奈?三十八号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内心又该是何等的复杂与沉重。 不一会儿,或许是因为疲惫与思绪的过度消耗,公子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回笼觉本应是很美好的,能让人在短暂的休息中获得片刻的放松。然而,他却做了噩梦。 在梦中,公子看到了一片阴森恐怖的山林,浓重的迷雾如同一层厚厚的帷幕,笼罩着整个区域,使得一切都显得模糊。 三十八号孤独地行走在这片山林之中,他的身影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显得格外渺小。 他的背上背着一具尸体,那尸体好像很重,压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来。 公子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想要跑过去帮助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十八号背着尸体在阴森的山林中艰难前行。 迷雾中,那具尸体的面容模糊不清,然而,即便看不清面容,却依旧能感受到从尸体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人气息。 忽然,一阵阴冷的风毫无征兆地吹过,那风仿佛来自幽冥地府,带着刺骨的寒意。 随着这阵阴风的到来,原本就浓厚的迷雾变得更加厚重,如同翻滚的云海一般,让人几乎无法看清太远的任何事物。 公子惊恐地发现,在三十八号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黑影。 那些黑影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形态各异,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它们似乎都在悄无声息地向三十八号靠近,如同饥饿的狼群在慢慢逼近猎物。 公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那些黑影的真面目,但却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形轮廓。 他不知道那些黑影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它们会对三十八号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情。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了公子的心。 公子心急如焚,充满了恐惧,他拼命地想要冲过去帮助三十八号。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迈开腿,然而他的身体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他想要大声提醒三十八号小心那些黑影,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只能徒劳地张着嘴,却无法发出一丝声响。 公子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黑影越来越近,而三十八号却浑然不觉,依旧背着尸体在迷雾中艰难前行。 公子正满心焦急地看着三十八号的方向,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的心猛地一紧,他惊恐地猛地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后也静静地站着一个黑色人影。 那人影离公子极近,似乎触手可及。公子定睛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去很久的三十九号! 第151章 烤肉 看到三十九号的脸,公子猛地惊醒过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公子环顾四周,此时已是中午,天已经大亮,而自己还在坑洞里,三十八号和表哥都在旁边安静地睡着,没有阴森的山林,没有迷雾,也没有黑影和尸体。 刚才的噩梦让公子心有余悸,他无法忘记梦中那恐怖的场景。 公子坐起身,他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心跳依旧急促。 他努力地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外面,早已经是天光大亮,偶尔传来一两个蠢驴的说话声。 阳光照在外面的坑里,带来一丝温暖和明亮。 今天貌似没有训练任务,要不然,班长早就该在外面咋咋呼呼地催促大家集合了。 想到这里,公子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今天是个难得的休息机会,他靠在坑洞的壁上,回忆着刚才那个可怕的噩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在作祟?还是冥冥中有着什么其他的暗示? 公子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之中猛然惊醒,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发现一切安然无恙。 然而此时,竟觉无事可干,心中的紧张感渐渐消散。 片刻后,困意再度袭来,公子便又再度倒头睡去。 在英雄湖训练的日子充满了挑战,高强度的训练常常让人疲惫不堪。 所以,一旦有机会休息,就一定要休息个够。 当他再次悠悠醒来时,阳光已不似先前那般热烈,此时已然是下午时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环顾四周,却惊讶地发现表哥和三十八号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他们撩到哪里去了。 公子缓缓地伸了个懒腰,全身的筋骨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舒展。 他慢悠悠地爬出了坑洞,今天难得没有训练任务,整个湖边营地都沉浸在一种轻松愉悦的氛围之中。 有的蠢驴躺在湖滩的大石头上闭目养神,尽情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有的蠢驴跑去钓鱼,为晚上的食物做着准备。 还有一群蠢驴站在远处湖边的大石头上往水里蹦,尽情的嬉戏玩耍。 公子去问了七班的其他蠢驴,从他们口中得知,表哥和三十八号已经去了山里找食物。 七班的蠢驴们结伴去湖里游泳了,公子却没有那份兴致。 他一个人默默地走到湖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望着平静的湖水,心情不知为何有些低落。 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偶尔有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宁静而美好,可公子的心中却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 他回想起自己做的噩梦,那阴森的山林、迷雾中的三十八号以及那些可怕的黑影,都让他感到不安。 表哥和三十八号进了山,也不知道他们在山里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公子静静地坐在大石头上,思绪飘向远方。 他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日子,那些艰苦的训练、无尽的压力,还有与蠢驴们一起经历的种种困难。 他的视线看向了远处那片小土包,三十九号已经永远长眠在那里了。 在这里,几乎每隔几天都有蠢驴在训练中死去,活着的人还在不断努力,可未来又在哪里。 坐了一会儿后,公子觉得心情愈发沉重。 他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回坑洞,公子再次躺在自己的位置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然而,脑海中的思绪却依旧不断翻涌,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在今天这样放松的日子里,公子的心中却充满了不安。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顺利地活着离开这里。 但他知道,他必须坚持下去,只为了一线生机。 在纷繁复杂的思绪中,公子的内心如同被无数丝线缠绕,纠结而混乱。 尽管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各种担忧与困惑,可疲惫还是渐渐袭来。 公子又睡着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每当烦恼如潮水般涌来,睡觉便成了他暂时摆脱烦恼的方式。 虽然公子靠睡觉来摆脱烦恼的做法,有点像沙漠中受到惊吓的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里一样可笑。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做确实能在当下让他暂时忘掉很多的事情。 在睡眠中,外界的纷纷扰扰都被隔绝,他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享受这暂时的宁静。 然而,这份暂时的宁静终究是会被打破的,而打破这份宁静的人,正是表哥。 公子是被表哥叫醒的,当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表哥那略带不耐烦的表情时,还有些恍惚。 此时,外面的天空已被暮色笼罩,黄昏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温暖而柔和的色彩。 表哥看着睡眼惺忪、满脸迷茫的公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随后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猪哥,起床吃饭了!你可真有一套啊,瞧瞧,睡个觉都能从早上睡到晚上。我们进山找食物,你倒好,躲在这儿当二师兄呢。” 公子听了表哥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满的情绪。 但他也知道表哥向来嘴毒,说话从不留情面。 公子懒得跟表哥哔哔,只是揉了揉眼睛,试图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公子爬出了坑洞,外面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朝着七班的篝火旁走去,还没走近,一阵一阵的肉香便直往鼻子里钻。 公子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他加快了脚步。 来到篝火旁,公子看到了令人惊喜的一幕。 三十八号正坐在篝火边烤肉,七班的蠢驴们正在大快朵颐。 篝火上架着大块大块的烤肉,那烤肉被烤得外焦里嫩,金黄色的外皮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烤肉的油脂不断滴落在篝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阵阵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公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烤肉,不敢置信。 第152章 蠢驴三条腿 三十八号用竹棍插起一块烤肉,随后取出一些咸盐,均匀地撒在烤肉上。 做完这一切后,三十八号随手将插着烤肉的竹棍递给了公子。 公子看着递到面前的烤肉,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伸手接了过来。 烤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公子的食欲瞬间被唤醒。 他坐到三十八号旁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烤肉。 “咔滋”一声,外焦里嫩的烤肉在口中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外皮烤得金黄酥脆,咬下去发出清脆的声响,而里面的肉质鲜嫩。 那一刻,公子的味蕾被这美味烤肉彻底征服,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这美妙的滋味。 哪怕是现在回忆起来,那烤肉的味道依旧在口中萦绕,回味无穷。 表哥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缓缓地走了过来。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便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了公子旁边。 坐下后,表哥随手捡起一根小树枝,拨弄了一下篝火,让火苗烧得更旺一些。 温暖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从篝火上移开,看向正狼吞虎咽的公子。 表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道。 “怎么样?好吃吧!三十八号烤的手艺那可是相当不错。你呀,要是再睡一会儿,恐怕连猪毛都吃不上。瞧瞧你这吃相,跟饿了好几天的狗似的。” 公子被表哥这么一调侃,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也不知道在反驳什么,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减慢,依旧大口大口地吃着烤肉。 表哥轻轻地拨弄着篝火,燃烧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公子咽下嘴里那一大块香喷喷的烤肉,浓郁的肉香似乎还在口腔中萦绕。 公子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渍,微微抬起头,看向表哥号,道。 “这肉是哪里来的? 毕竟在这荒山野岭之中,食物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取的,更不用说这么多的肉了。 表哥道。 “那你得感谢我和三十八号,这是我们在山里逮的野猪,是野猪肉。” 公子的眼神从表哥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三十八号,缓缓地竖起了大拇指。 在这艰难的几天里,他们一直都没能吃得太饱,总是在为寻找食物而身心俱疲。 如今,终于能大快朵颐,饱餐一顿。 他回想起这几日的艰辛,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烤肉,细细品味着这难得的美味。 三十八号听到公子的夸赞,只是微微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淡然。 他看着公子,缓缓开口道。 “我们设了陷阱,本来是有两头猪落入陷阱的,但是那头大猪太狡猾,力气也大,挣扎一番后竟然跑了,只逮了这一头小猪。” 七班的蠢驴们围着篝火,吃着烤肉聊着天。 夜渐渐深了,篝火也慢慢熄灭,蠢驴们也都回各自的坑洞休息。 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洒遍大地,尖锐急促的哨声便如利刃般划破了宁静的空气,将睡梦中的蠢驴们硬生生地吵醒。 新的一天,又一轮艰苦的训练拉开了帷幕。 蠢驴们揉着惺忪的睡眼,满脸疲惫地从各自的坑洞里钻出来,心中虽有抱怨,但也深知在这里,服从是唯一的选择。 他们迅速整理好自己,迅速集结列队。 杨班长站在队伍前面,表情严肃,他大声宣布,道。 “今天的泅渡训练继续加码,今天你们将要进行环湖泅渡!”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蠢驴们心中激起千层浪。 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他们也明白反抗是毫无意义的,只能默默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 一向事儿多的表哥,此时貌似也学乖了。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发表任何看法,只是按照杨班长的要求,在岸边默默地做着热身动作。 或许他也意识到,在这个时候,任何的抱怨和抵触都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表哥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不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 他活动着四肢,扭动着身体,为即将到来的环湖泅渡做好充分的准备。 杨班长看着蠢驴们准备就绪,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道。 “从这里下水!给我围着英雄湖搞一圈再回到这里!中途不准休息!出发!” 随着杨班长一声令下,环湖泅渡正式开始。 蠢驴们纷纷跃入水中,水花四溅。 清晨的湖水冰冷刺骨,但蠢驴们没有退缩,而是咬紧牙关,拼命地向前游去。 杨班长则在岸边一边走一边监督着蠢驴们的训练。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地盯着每一个人。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偷懒的家伙,对于那些妄图耍小聪明靠边休息一会儿的蠢驴,他会毫不犹豫地朝他们扔石头。 冰冷的湖水中,蠢驴们奋力前行。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手臂和腿部的肌肉也开始酸痛。 但他们没有放弃,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完成任务。 他们互相鼓励着,为彼此加油打气。在这个艰苦的训练中,他们逐渐明白了团队的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升高,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蠢驴们依旧在水中拼搏着,他们的身影在湖水中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坚定。 他们知道,这场环湖泅渡不仅是对他们体力的考验,更是对他们意志的磨砺。 只有通过这样严苛的训练,他们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蠢驴开始感到体力不支,但他们依然在同班蠢驴们的帮助下坚持着。 最终,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蠢驴们陆陆续续完成了环湖泅渡的任务。 他们疲惫地爬上岸边,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杨班长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满意。 他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蠢驴,大声道。 “告诉我!你们是什么!” 地上的蠢驴们参差不齐的叫道。 “蠢驴。” 杨班长道。 “大点声!我听不到!你们是什么!” 蠢驴们大声叫了起来。 “我们是蠢驴!” 杨班长哈哈大笑,道。 “蠢驴几条腿!” 蠢驴们放声大叫。 “蠢驴三条腿!” 第153章 还剩四十四个人 被无边无际大山环绕的英雄湖,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静静地镶嵌在绿色大地之上。 蠢驴们在这里度过了漫长而艰苦的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里,蠢驴们全身心地投入到各种训练中。 泅渡训练时,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勇敢地跃入水中,奋力划动双臂,与湖水的阻力顽强抗争。每一次的扑腾都是对体力和意志力的考验,他们在水中挣扎、前行,只为突破一次又一次的极限。 潜水训练更是充满危险,他们屏气凝神,在班长的命令下潜入深邃的湖里,黑暗和霸道的水压带来的压迫感,无时无刻不在锤炼着他们的技术和胆量。 生存训练让他们学会了如何在荒野中寻找食物、搭建住所,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维持生存。 追踪训练则培养了他们的敏锐观察力和判断力,让他们能够在各种复杂的地形中准确地追踪目标。 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磨砺,蠢驴们终于完成了初级训练。 他们怀着复杂的心情,在杨班长的命令下回填了用于睡觉用的坑洞,与长眠在此的其他蠢驴告别。 随后,他们列队整齐,喊着响亮的口号,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追风楼野外训练场的方向钻入了山林。 一路上,他们的心中既有对回到野外训练场大快朵颐的期待,又有对过去一个多月经历的感慨。 当他们回到追风楼野外训练场时,老张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蠢驴们整齐列队,站在老张面前,等待着他的训话。 老张看着这些经历了重重考验的孩子,声音洪亮道。 “你们都是好样的!在英雄湖的这一个多月里,你们展现出了坚韧不拔的毅力和顽强的斗志。你们克服了无数的困难,完成了初级训练,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然而,蠢驴们却高兴不起来。他们的心中沉甸甸的,充满了悲伤和失落。 因为他们都清楚地记得,从野外训练场出发到英雄湖时有八十六个人,而现在只剩下了四十四个人。 残酷的训练过程中,许多蠢驴因为各种原因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他们有的在泅渡时体力不支,被湖水无情地吞噬。 有的在潜水时发生意外,再也没能浮出水面。 有的在生存训练中病倒,最终没能挺过来。 每一个离去的同伴,都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着他们的心。 更令人痛心的是,有些班级的蠢驴一个都没活下来,全部死光。 他们曾经一起出发,怀揣着梦想,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凄凉。 饶是七班如此团结与坚韧,最后也死得只剩下表哥、三十八号和公子三个人了。 他们三人站在队伍中,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回忆起与同伴们一起度过的日子,那些一起训练、一起欢笑、一起奋斗的时光,如今都变成了无法磨灭的伤痛。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继续坚持下去。 但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退出,只有勇敢地走下去,才有可能杀出重围,争得一线生机。 回到野外训练场的蠢驴们,难得地迎来了几天放松的时光。 他们在英雄湖经历了一场又一场艰苦的训练,身心俱疲。 此刻,回到这里,他们也卸下了往日的紧张与严肃,多了几分宁静与祥和。 阳光洒在野外训练场的草地上,微风拂过时,带来一丝青草的味道。 活下来的蠢驴们,有的在不远处的温泉里洗着自己的衣服,有的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过往有趣的事,或独自找个安静的阴凉处,闭上眼睛,让疲惫的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 然而,他们都清楚,这几天的放松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还有格斗、逃脱、急救、骑术、文化及各种兵器使用的训练。 这些训练科目如同一座座高山,等待着他们去攀登、去征服。 回到野外训练场,终于不用再为了食物而发愁,表哥和三十八号跑去温泉泡澡了。 七班空落落的帐篷里,公子躺在自己的床上,心情也是空落落的。 他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双眼空洞地望着帐篷随风蠕动的顶部。 此刻,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吹过的风在轻轻拂动着帐篷。 他的思绪也渐渐飘向远方,他又成为了一只鸵鸟,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他努力地逃避着,逃避着那些残酷的现实,逃避着内心深处的痛苦。 他不愿意清醒过来,因为一旦清醒,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便会如潮水般涌来。 他不愿意再回忆起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曾经与他一起经历过无数风雨的蠢驴们。 他们的相继离去,如同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公子的心中,让他痛不欲生。 所以,他只能选择睡觉,用睡眠来暂时忘却这一切的痛苦。 在梦中,他可以逃离这个充满悲伤的世界,寻找一丝安慰。 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沉浸在黑暗之中。 渐渐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疲惫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他仿佛进入了一个虚无的世界,这里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无尽的宁静。 虽然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逃避,当他再次醒来时,现实依然会摆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去面对。 但……管他那么多呢,在这一刻,他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安宁,让自己一直紧绷的心得到一丝喘息。 梦,总是会醒的,无论那梦境是多么的美好或是多么的令人沉醉,终究无法逃脱醒来的命运。 就像严酷的寒冬,就算再冷,再难熬,它也并非永恒。 时间悄然流逝,季节不断更替,再严酷的寒冬也会在某一个时刻画上句号。 当公子从梦中悠悠醒来,一切如常,没有丝毫的改变。 依旧是那熟悉而又令人疲惫的场景,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残酷训练。 班长们一个接着一个轮番上阵,他们把自己在漫长岁月中积累的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 誓要将这些蠢驴们锻造成插入敌人心脏的钢刀! 第154章 文化课 日复一日的高强度训练中,压力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沉沉地压在每个蠢驴身上。 每一次的挥汗如雨都在挑战着身体与精神的极限。 有的蠢驴实在是不堪重负,在无尽压力的折磨下,被逼疯了。 他们的眼神空洞无神,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行为也变得癫狂错乱。 还有一些蠢驴,在绝望中选择了上吊自杀。 他们或许觉得,与其在这无尽的痛苦中挣扎,不如结束自己的生命,来寻求解脱。 而另外一些蠢驴则在半夜,趁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摸摸地逃跑了。 他们怀揣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想要逃离这个如同噩梦般的地方。 公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他心里明白,等待这些蠢驴的,无一例外,均是死亡。 那些疯掉的蠢驴,就如同被狂风摧残过的残枝败叶,已然失去了任何价值。 他们曾经或许也曾满怀希望,然而在这高强度的压力下,精神的防线彻底崩塌,变得疯癫而不可理喻。 而那些逃跑的蠢驴,在班长们看来,更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他们的怯懦与背叛,让他们成为了众人唾弃的对象。 他们的行为无疑是对规则的公然挑战,更加不会被容忍。 他们或许天真地以为可以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寻找新的生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他们会在公子看不见的地方,以绝望的方式自行结束自己的生命。 又或者是让班长找到,被,结束生命。 在充满挑战与艰辛的众多训练科目中,有一项却让公子记忆尤为深刻,那就是文化课。 公子每每回忆起这段特殊的时光,心中便涌起又想笑又想哭的复杂情绪。 那时的他们是一群蠢驴,一群没有文化,连大字都不认识一箩筐的文盲蠢驴。 文化的缺失是他们身上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他们来自不同的背景,但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学过什么文化。 他们可以咬着牙,每日在艰苦的训练中摸爬滚打,弄得身上满是汗水与泥土,然而当面对文化课的时候,却如同进入苞米地的驴般茫然无助。 让人意外的是,负责教文化的竟然是张管教。 他用一根长条滑石,在一块大大的木板上用写下几个简单的字,然而换来的却是蠢驴们一片茫然的眼神和沉默。 如果说艰苦的训练他们还能够咬牙坚持,哪怕是在烈日下奔跑,在风雨中攀爬,他们从不抱怨,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为了生存,为了变得更强。 但是让这帮文盲蠢驴们学文化,那可就真是遭老罪了。 他们看着那些陌生的符号,如同看天书一般,脑袋里一片混乱。 有的人试图努力记住那些字的形状,却总是混淆,有的人干脆放弃,眼神中透露出无奈和抗拒。 老张常常被蠢驴们气的暴跳如雷。 他看着那些傻了吧唧的蠢驴,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 如果是在那些宁静的学堂里,天真无邪的孩子们要学会写字,或许需要漫长的时光。 他们会在先生的耐心教导下,一笔一划地慢慢摸索。 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没有学堂里的那份温和与宁静,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与压迫。 在这里,写不对、写不出就会招来无情的棍棒和严厉的责骂,这让每个人都胆战心惊。 他们学的很快,快的超乎想象。 仅仅在短时间内,那些曾经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蠢驴们,竟然也能歪歪扭扭地写出一些简单的字来。 然而,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对文化感兴趣,只是在这残酷的环境下,实在没办法。 不学就没饭吃,这是最直接的威胁。有时候可能还要被扁一顿,那种疼痛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们在恐惧与饥饿的驱使下,拼命地学习着那些陌生的符号。 刚开始时,他们或许并不明白这些文字的真正意义,但他们知道,只有学会了这些符号,才能在这个地方活下去。 这一天的文化课,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草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但这温暖的景象却无法驱散沉闷而压抑的气氛。 老张站在蠢驴们前面,脸上满是认真。 他声情并茂地讲解着“忠诚”两字的含义,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他慷慨激昂,试图将这两个字所蕴含的深刻意义传递给每一个蠢驴。 然而,坐在草地上听课的蠢驴们却大多心不在焉。 有的望着天空发呆,眼神空洞,似乎思绪早已飘到了远方。 有的在悄悄摆弄着一只路过的倒霉蜗牛,对老张的讲课充耳不闻。 还有的交头接耳,低声嘀咕着什么,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老张的身上。 他们或许觉得“忠诚”这个词离他们太过遥远,又或许是被艰苦的训练和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根本无暇去思考这样抽象的概念。 老张看着台下的这番景象,心中涌起一股失望。 他知道,要让这些蠢驴真正理解“忠诚”的含义并非易事。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试图再次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继续努力地将“忠诚”的种子播撒在这些麻木的心灵之中。 表哥坐在草地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就像是小鸡啄米一般。 他的眼睛紧闭着,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显然是在打瞌睡。 他似乎对老张的课没有什么兴趣,只要能偷懒,他就一定会偷懒。 周围的蠢驴偷偷看了表哥几眼,然后又迅速收回目光,继续他们各自的心不在焉。 老张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而表哥却在自己的梦中游离,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老张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视着,很快就发现了正在打瞌睡的表哥。 他的脸色瞬间一沉,打算拿表哥立威。 老张大声喝道。 “六十二号,给我站起来!” 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在训练场上响起,震得蠢驴们的耳朵嗡嗡作响,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表哥。 那些原本心不在焉的蠢驴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纷纷回过神来。 第155章 我警告你!不要骂我妈! 表哥在瞌睡中被这声怒吼惊醒,他茫然地睁开眼睛,身体猛地一抖,然后慌乱地站起身来,眼神中充满不知所措。 表哥茫然地站在那里,眼神中竟还带着一丝睡意。 老张紧紧皱着眉头,目光如炬地看着表哥,缓缓开口道。 “你既然能在上课的时候睡觉,说明你已经都会了。那你就上来,随随便便默写首诗给大伙瞧瞧。” 老张的话让表哥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他那水平哪会写什么诗啊???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看着表哥懵逼的表情,坐在他旁边的三十八号笑出了声。 老张的目光从表哥身上移开,投到三十八号那张略带笑意的脸上。 老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他厉声喝道。 “三十八号!笑什么笑!那你也上来!” 三十八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怎么也没想到,平常都不怎么笑得他,现在一笑就惹祸了。 在老张严厉的目光注视下,三十八号站起身来,和表哥一起走向老张。 三十八号倒是一点儿都不慌,他拿起滑石,略一沉吟,便刷刷点点在木板上写下了一首诗。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公子根本不知道这是谁的诗,他坐在草地上,看着木板上的诗,满脸的惊愕之色,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三十八号所书写的字迹,极其漂亮,每一笔每一划都刚劲有力。 公子心中充满了疑惑,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三十八号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到底以前是干什么的呢?这个年纪竟能写出如此令人惊艳的一手好字。 而表哥却站在那里,抓耳挠腮,一脸的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一串蚯蚓字。 “你骂我,我不听,你妈是个白骨精。白骨精,黑爪子,扒你爸的裤衩子。” 虽然字迹丑得离谱,错别字一堆,好歹也算写出来了。 老张在看到表哥写下的字后,顿时气得满脸通红,他双眼圆睁,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指着表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老张的谩骂如连珠炮般倾泻而出,每一个字都带着满满的怒火。 然而,老张千不该万不该,真不该骂表哥的妈。 老张前面骂了很多,表哥都低头听着,但后来,老张骂着骂着就骂到了表哥老妈的头上。 表哥忽然扬起头,瞪着眼睛看着老张,一字一句,道。 “我警告你,不要骂我妈。” 老张俯视着表哥,道。 “怎么的!还不服气是吧!骂你妈又怎么了!你妈****!” 表哥忽然看了旁边的三十八号一眼,道。 “把我抱起来。” 三十八号看了看六十二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表哥只是一个劲儿地催促着,道。 “帮个忙兄弟,抱着我腿,把我举高点。” 三十八号耸了耸肩,很是无奈,只好弯下腰抱住六十二号的腿,用力地将表哥抱了起来。 就在三十八号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六十二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伸出手,朝着老张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突如其来,让所有的人愣住了。 然而,老张也不是吃素的,面对表哥的偷袭,他只是轻轻往后一缩,便轻松地躲了过去。 老张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骂道。 “你简直无法无天!” 老张想要给表哥一巴掌,但三十八号顺势向后一倒。 表哥虽躲过了这一巴掌,但三十八号和表哥两个人都摔到了草地上。 老张指着表哥,简直气得浑身发抖,在这里,他最大,还没人敢跟他叫板,更没人敢跟他动手。 老张指着一片暴露在阳光下的空地,怒道。 “六十二号!滚到那边去!罚站七天,不准吃饭!看我不整死你!” 六十二号被罚站了,这一站便是两天。 老张是出了名的严厉,一旦决定的处罚,绝不会轻易松口。 训练场上,老张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教那群蠢驴们学文化。 六十二号笔挺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双腿微微颤抖,但眼神中却透着倔强。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站多久,也不知道老张何时才会放过他。 这种罚站看似比被打一顿轻得多,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长时间的罚站带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是精神上的折磨。 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公子转过头,满脸担忧地看着六十二号,心中焦急万分。 他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三十八号,道。 “怎么办?再这么站下去,六十二号会死的。” 三十八号微微皱起眉头,片刻后,道。 “人不吃饭,七天才会死,不喝水,也要三天才会死。你不要太担心,六十二号没那么容易死。” 话虽如此,可公子又怎能不担心呢?他们一起到了这里,一直相互扶持,如今看着六十二号受苦,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一天的文化课终于在老张的唠唠叨叨下结束了,终于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 公子看着面前的食物,心中却一直惦记着六十二号。 趁着没人注意,他迅速塞了两个包子在自己兜里。 旁边的一个蠢驴显然是看到了三十八号的小动作,不过他没有声张,而是低头继续默默吃饭,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夜深,微风抚树顶,凉意骤起。 整个营地都陷入了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公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他满脑子都是六十二号罚站的身影。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决定冒险去给六十二号送吃的。 公子轻手轻脚地起身,小心翼翼的下床,装作上茅房,离开了帐篷。 他怕被别人发现,出了帐篷就找了一处阴暗的地方趴着,确认没人后,他一点儿一点儿地朝着六十二号罚站的地方爬去。 第156章 快,叫爹 每爬一步,他的心都紧张得快要跳出来,要是让那几个班长发现了,自己也得吃瓜捞。 草地上已有露水,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但他全然不顾。 公子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着,生怕被人发现,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经过漫长的爬行,公子终于来到了表哥的脚边。 六十二号看着一点一点爬过来的公子,感动的眼泪八叉。 公子趴在地上,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发现后,从兜里拿出包子,故意在六十二号面前晃了晃。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贱笑,故意用夸张的语气,道。 “快,叫爹。” 表哥刚刚涌起来的感动瞬间没了,他轻踩了五十八号的肩膀一下,怒道。 “要死啊你!别废话!快给我!” 公子犹如受到惊吓的兔子,迅速把手缩了回去。 他趴在草地上,惊恐地看着四周,眼睛里满是担忧和害怕,好像四周随时会跳出人来将他抓住。 公子压低声音,道。 “你小点声,想要我死啊。” 公子把手里的两个包子抛给表哥,表哥接住包子后,直接塞进嘴里。 表哥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眼中泛起泪花,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 “水,带水了没有?” 公子一愣,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 “啧,忘了带了。” 没有丝毫犹豫,公子决定立刻回去取水。 他不得不再次小心翼翼地按照原路爬回去,他爬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 带上水后,公子又开始了艰难的爬行之旅。这一次,他的心中更加急切,想要赶紧把水送到表哥手中。 在爬到表哥三四丈的时候,公子忽然听见表哥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以为是表哥等得着急了,心中一紧,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终于,公子再次爬到了表哥面前。然而,这一次,公子愣住了。 他抬头时,惊恐地发现六十二号嘴里被塞了一团东西,那是一团破布。 公子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表哥向来不着调,但表哥这个时候绝对不会那么无聊,把破布往自己嘴里塞。 这只能说明附近肯定有其他人! 恐惧瞬间笼罩了公子的心,他本能地从地上跳起来,转身想跑。 就在这时,老张从树后猛地跳了出来,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飞起一脚踢在公子的屁股上,公子毫无防备,被踢翻在地。 装满水的竹筒也滚落一旁,里面的水水洒了一地。 老张怒视着公子,厉声道。 “好小子,还敢来送吃送喝?既然你们这么有义气,那你就陪他一起罚站吧!” 公子心中充满了懊恼,但他知道此时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他默默地站起身,走到表哥身边,和六十二号一起站着。 他并不是懊恼自己为了表哥而受到惩罚,他只是懊恼自己第二次过来的时候太大意了,没有察觉到老张的存在。 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清冷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地落在公子和表哥身上。 两人相视苦笑,笑容中满是无奈与苦涩。 老张将两人绑到树上,便回去睡觉了,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时不时的吹牛打屁。 过了很久,两人同时看到一边的灌木丛忽然动了一下。 他们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有人。 可他们亲眼看到老张已经回去睡觉,那这个一直躲在灌木丛里的人又是谁呢? 难道是老张安排在这监视他们的?那这也太敬业了。 现在,表哥和公子都被绑着,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们紧张万分。 他们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是用眼睛余光紧张地注视着那团微微晃动的灌木丛。 更要命的是,那团灌木丛竟然动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向他们靠近。 公子和六十二号的心跳愈发急促,他们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然而,当灌木丛移动到公子脚边时,他惊讶地看到,灌木丛里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水的竹筒。 紧接着,一个被故意压低的声音从灌木丛里传来。 “快喝。” 那声音很轻,但公子和表哥都听了出来,那是三十八号的声音。 公子和六十二号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动。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三十八号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就潜伏在那里的,显然三十八号的准备比公子充分得多。 他竟然还弄了伪装,隐藏在灌木丛中,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才出手。 公子的眼眶有些湿润,他看着那只拿着竹筒的手,心中充满了感慨。 六十二号同样激动不已,他颤抖着接过竹筒,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 清凉的水滋润着他早已干涩的喉咙。 三十八号在灌木丛里轻声道。 “你们再坚持坚持,我会想办法。” 公子和六十二号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知道,在这种艰难的时刻,有三十八号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三十八号送完水,又慢慢的爬走了,他爬得很慢,很慢,夜依旧深沉,风依旧吹着。 但此刻,公子和六十二号却在笑,他们都明白,有了三十八号的帮忙,他们绝对可以跟老张耗到底。 表哥被绑在树上,却也不安稳,一直在树上蹭来蹭去。 他小心翼翼蠕动着身体,每一下动作都极为谨慎,生怕引起不必要的动静。 粗糙的树皮摩擦着后背,带来微微的痛感,但表哥全然不顾。 公子道。 “你又在干什么?皮子痒了?” 表哥道。 “你真把自己当驴了?还能站着睡觉?告诉你,我每天都是坐着睡的,要不然能挺过来嘛,你也可以试试。”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下蹭着,终于,表哥成功地坐到了地上。 表哥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尽量舒适一些,随后便闭眼睡觉了。 公子看着表哥,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喃喃道。 “人才,你还真有招儿。” 第157章 此次训练不针对任何人 罚站进入了第五天。 老张满心疑惑地看着不远处被绑在树上的两个蠢驴,心中充满了诧异。 公子和表哥已经在这艰苦的处境中度过了漫长的五日,然而,老张却惊奇地发现,这两个兔崽子不仅没死,反而状态有些奇怪。 老张远远地观察着他们,只见公子和表哥看起来非但没有丝毫的颓败之色,反倒像是越来越胖了,而且还容光焕发的人。 然而,好运似乎并没有一直眷顾七班的三个蠢驴,因为老张也不是傻子。 罚站第六天晚上,三十八号像往常一样偷偷给表哥和公子送饭的时候,却被老张逮了个正着。 老张怒目圆睁,踢飞了水和食物,二话不说,直接将三十八号也绑在了树上。 三十八号无奈地看着五十八号和六十二号 表哥和公子同样也心疼地看着三十八号,心中充满愧疚,他们知道,三十八号是因为他们两个才陷入了这样的困境。 晚风依旧轻轻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三个被绑在树上的蠢驴心中各有所思,但都无一例外的认为这回要嗝屁了。 罚站第六日的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划破天际,训练场上便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你们是什么!?” “我们是蠢驴!” “蠢驴几条腿!?” “蠢驴三条腿!” 伴随着整齐的步伐,整齐的口号,蠢驴们又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 在不远处的三棵大树下,公子、表哥和三十八号,正沉浸在睡梦中。 这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宁静的清晨,将他们硬生生地从梦中拽了出来。 公子缓缓睁开眼睛,脑袋还有些昏沉。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当他的目光投向训练场时,却惊讶地发现,今天带队训练的不是老张,而是高班长。 高班长身姿挺拔如松,眼神犀利如鹰,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散发着一种让人敬畏的威严。 公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不知道今天他们又要练些什么。正在他暗自揣测之时, 素有逃脱大师称号的高班长提高了音量,开始大声对蠢驴们训话了。 “都给我听好了,你们这些白痴!” “如果在以后的战斗中!你们被人捆在树上,还绑住双手,应该怎么逃脱?学着点!这可是关乎你们性命的重要技能!”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训练场上回荡,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被捆在树上的那三位。 蠢驴们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们已经学了很久的文化课,早就感到厌烦无比。 如今听到实打实的能学习逃脱技术,个个都是兴趣高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高班长开始详细地讲解各种逃脱的方法和技巧。 他一边讲解,一边叫上来两个蠢驴亲自示范。 高班长高声道。 “如果有一天,你们不幸成为敌人的俘虏,还被绑在树上,首先要保持冷静,不要慌。先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人盯梢,再找机会逃脱!” 高班长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蠢驴们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他接着道。 “可以尝试用身体的力量去挣脱绳子,比如扭动身体、扩张手臂等。” “或者利用周围的物体来解开绳子,比如尖锐的石头、树枝等。” 高班长的讲解生动而具体,蠢驴们听得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蠢驴们两个一组,互相轮流捆绑,他们纷纷模仿着高班长的动作,认真地学习着逃脱的技巧。 随后,高班长以其专业的姿态站在众人面前,开始讲解逃脱的精华-----缩骨。 高班长接下来所讲述的内容,是关于如何运用神奇的缩骨之法来逃脱束缚。 他深入浅出地剖析着缩骨的原理和技巧,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得极为清晰。 而那些聆听的蠢驴们,在高班长的引导中仿佛进入了一个充满神秘的世界。 由于内容的震撼性实在太大,以至于这些蠢驴们个个都听得目瞪口呆 现场沉浸在一种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氛围之中,高班长的讲解如同开启了一扇通往未知领域的大门,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被捆在树上的三个蠢驴也无一例外,在认真的听着。 他们也似乎看到了逃脱困境的曙光,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开始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运用这些方法在逼不得已的时候,自行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 高班长神情专注而严肃,不厌其烦地教着蠢驴们各种逃脱方法。 蠢驴们,一开始或许还有搞不懂,但在高班长的教导下,逐渐有所领悟,投入到精益求精的训练中。 他们在训练场上挥洒着汗水,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逃脱的技巧。 每一次的尝试都是一次挑战,每一次的失败都是一次成长。 他们的衣服被汗水湿透,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太阳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了绚丽的晚霞。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训练场染成了金黄色,高班长才终于吹响了收队的哨声。 蠢驴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各自班级的帐篷吃饭。 深夜,万籁俱寂。 整个营地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打破这片寂静。 一天下来,他们的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直叫。 公子和表哥在放哨,而三十八号在黑暗中悄悄地挣脱了绳子,他的心里也满是紧张。 他要潜回七班的帐篷,因为在表哥的枕头底下,藏了很多水果和煮鸡蛋。 按照高班长白天教的方法,三十八号成功挣脱了绳子。 当他小心翼翼潜回到帐篷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桌子上摆着三个大碗,碗里有饭,有肉,有青菜,还有煮鸡蛋。 三班从最初的八个人,到现在只剩下了三个,而这三个人,还都被捆在了树上。 他忽然有些恍惚,他知道,留这些饭菜的不会是别人,肯定是高班长。 当公子和表哥看到三十八号竟然直接端着饭菜回来时,他们的脸上满是惊吓和惊喜。 然而,当他们听到这饭是高班长特意留的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三个人蹲在树后,手中紧紧地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着饭菜。 第158章 紫铜狼头勋章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三年的时间刚开始时觉得漫长无比,可真正到了的时候却又觉得如此之快。 在这三年里,三十八号、五十八号、六十二号以及其他蠢驴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脱胎换骨的磨砺。 他们被张管教以及十位班长轮番训练,每一项训练极尽所能,都是对他们身体及心理的强力压榨。 格斗训练时,蠢驴们汗水挥洒如雨,拳拳到肉的碰撞声此起彼伏。他们在一次次的对抗中学会了如何运用力量与技巧,如何在逆境中寻找胜机。 逃脱训练中,他们绞尽脑汁,与各种束缚和困境作斗争,培养出了冷静沉着的心态和敏锐的观察力。 潜伏训练让他们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融入环境,学会了耐心等待时机。 生存训练里,他们在荒野中与大自然抗争,寻找食物、水源,搭建庇护所,锻炼出顽强的生命力。 伪装训练使他们能够巧妙地融入各种场景,让人难以察觉。 潜水和泅渡训练则让他们征服了水域,学会了在水中灵活穿梭。 追踪训练中,他们如同敏锐的猎犬,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急救训练让他们在关键时刻能够挽救自己和同伴的性命。 骑术训练让他们在马背上如鱼得水,驰骋飞奔。 文化学习让他们学会了写字,丰富了计策的使用,各种兵器的初级使用训练更是让他们如虎添翼。 三年时间到了,老张带着他们回到了追风楼的广场上。 当五十八号再一次看到追风楼的时候,心中涌起万千感慨。 距离上一次来到这里,已有三年之久。这座庄严而辉煌的建筑,见证了他们的蜕变。 曾经的他们,满怀憧憬与不安地踏入这里,如今的他们,已然脱胎换骨。 五十八号的思绪飘回到三年前,他们初到追风楼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们有一百个人,足足十辆马车将他们拉到这里。 那时的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对这里的好奇与恐惧。 一路上,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未来的生活,心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三年的训练是残酷的。无数的挑战和困难,让许多人在这个过程中倒下。 如今,还活着的蠢驴只剩下了二十个。 追风楼的广场上,只有两辆马车静静地等着,显得格外冷清。 张老狗依旧在狗叫着,声音尖锐而刺耳,呼喝着蠢驴们列队,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表情。 三年的时间,漫长而又短暂,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蠢驴们在私下对老张的称呼已经悄然改为了张老狗。 这个充满了鄙夷和不满的外号,就像一颗种子,在蠢驴们心中生根发芽。 但五十八号记得很清楚,这个外号,是六十二号给老张取的。 从那以后,它便在蠢驴们之间迅速传播开来,成为了他们对老张的一种无声的反抗。 张老狗站在蠢驴们队伍前,趾高气昂,摆出一副天是老大,他就是老二的架子。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皮箱,皮箱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看得出来,保养的还不错。 皮箱里装的是什么?蠢驴们当然不知道。 不过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因为张老狗已经缓缓地打开了皮箱。 随着皮箱盖的掀起,蠢驴们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皮箱里是一摞一摞整整齐齐纸,纸上写满了字。 除此之外,还有一堆未开封的信,和一个精致的长方体扁木盒。 张老狗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指着那堆纸,大声道。 “恭喜各位!完成了初级训练!这里,是你们这三年来的训练记录!现在,它们将会被收纳进追风楼的档案司!你们!正式成为追风楼的一员!” 张老狗弯腰从皮箱里拿出了那一叠未开封的信件,继续狗叫。 “但是!想要成为高手!路还很长!你们将分别去到不同的地方,进行更加严苛的训练!” “根据你们各自的长处,会把你们分到不同的地方,进行一对一的特训!念到名字的!滚过来拿信!” 张老狗念着一个一个的数字,将信丢在地上,相对应的蠢驴也一个一个的出列,拿走属于自己的信。 张老狗继续汪汪叫,道。 “马车会送你们到指定地点,到达指定地点以后,把信交给指定的人,他们会教你们怎么做!记得!不要私自打开信件!” 五十八号看着发到自己手上的信,有些奇怪,信封上只有两个字--------游坤。 发完了信,张老狗从皮箱里拿出了那个精致木盒,打开后,里面竟然是整齐排列的勋章。 很快,勋章发到了五十八号手上,他举起来对着天空看了看,那是一枚紫铜质地的勋章,上面有一颗凶悍的狼头。 在这颗狼头的下方,有两个小字--------公子。 五十八号很奇怪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站在他左边的六十二号已经问了出来。 “报告,张管教,我想知道勋章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张老狗看了六十二号一眼,道。 “你们现在已经算正式进入追风楼了,从今以后,不可以在公开场合使用真名,勋章上的字,就是你们以后的代号。” 六十二号又犯贱了,他突然又道。 “报告,请问张管教,有没有亲爹两个字的勋章,麻烦给我一个,以后,谁见到我都得叫我一声亲爹,那样的话,我会感觉很亲切。” 毫无疑问,与以往无数次一样,六十二号又挨喷了,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公子看了看左边六十二号手里的勋章,那上面是“表哥”两个字。 公子又看了看右边三十八号的勋章,那上面同样有两个字-------索命。 公子、表哥和索命被安排上了同一辆马车。 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了当初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坚毅。 他们知道,这三年的训练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 上了马车,公子透过车窗,最后看了一眼追风楼。 这座楼已经成为他记忆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第159章 各奔前程 马夫挥鞭,马车动了起来,缓缓离开了这里。 马车里的十个蠢驴都沉默不语,他们不约而同的看着车窗外,都在回忆着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感慨。 这三年里,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们不再害怕,因为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一切。 随着马车的远去,追风楼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他们带着过去的回忆,也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踏上新的征程。 车轮滚动在崎岖的道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马车缓缓驶出流云山,驶出天道门,驶出青云城。 车内的十个蠢驴,他们的表情各异,心中都怀揣着对未来的期待。 马车一路疾驰,扬起阵阵尘土,经过一天的奔波,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第一个下车的是表哥。 马夫拿着一个册子对照,粗犷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表哥!” 那马夫忽然沉默了一下,喃喃抱怨道。 “啧!什么破代号。” 马夫顿了顿,继续道。 “表哥!你要去的地方到了,下车!” 表哥微微一怔,随即缓缓起身。 他走出马车,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与他同乘马车的蠢驴们也纷纷跟他挥手告别,大家互道保重。 公子透过车窗看着表哥的背影,眼中满是不舍,叫道。 “保重啊,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等有机会再见!” 表哥转过身来,朝公子挥了挥手,大声道。 “必须的!” 马夫好像死了妈,急着回家吊丧一样,并没有给蠢逼们过多的道别时间,挥着马鞭,急匆匆的赶马走了。 马车再次启程,继续去完成它的任务。 公子缓缓坐回车厢角落的位置,眼神有些空洞。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刚刚分别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未来的路一片迷茫,一种孤独感悄然涌上心头。 公子微微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索命,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神色有些落寞。 上了马车,他就一直沉默不语,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与即将分别的人热络道别,只是一直呆呆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公子也看了一眼窗外,田野和山峦正在不断向后退去,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 公子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与索命相识已久,却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此刻,看着索命孤独落寞的侧脸,公子不禁想起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那些风风雨雨。 他们曾经一起训练,一起偷懒,也一起偷过张老狗下酒的烧鸡。 然而,如今却要面临分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公子想要打破这份沉默,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索命似乎察觉到了公子的目光,微微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那一刻,公子从索命的眼神中看到了许多无法言说的情感,有不舍,有无奈,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时间似乎在他们二人之间静止。 公子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们无法永远待在彼此身边。 公子的头靠在车厢壁上,目光也重新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色。 蠢驴们一个接一个的下了马车,奔向新的归宿,索命,是在第二天傍晚下的车。 听到马夫的叫声,索命站起身来,缓缓走下马车。 公子透过马车车窗看着索命,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道。 “我们……还会再见么?” 索命看着公子,沉默了片刻后,道。 “我们都是风中落叶,聚散都不由自己说了算。” 公子瞬间泪奔,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索命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公子坐回马车角落,那个小小的角落成了他唯一的避风港,因为一直以来罩着他的两个人,现在,都离开了。 他将头埋在膝盖上,整个人蜷缩着。 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公子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开始抽泣起来。 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泪水浸湿了衣衫,心中的悲痛如同决堤的洪水,肆意奔流。 回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那些美好的过往与此刻的无奈交织在一起,让公子更加难以释怀。 看着自己那枚紫铜狼头勋章,公子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头独狼。 马夫或许真的死了妈,马车被他赶的快要飞起来了。 公子的心情愈发沉重,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又在何方。 蠢驴们一个一个的陆续下车,直到第三天,马车经过一个叫做幽都的城池,公子才听到马夫叫自己的名字。 公子缓缓走下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陋的面馆。 面馆叫辉煌面馆,歪歪斜斜的招牌在风中微微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公子站在那里,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心中充满了迷茫。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必须勇敢地面对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了客栈。 面馆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阳光透过木窗,洒在几张破旧的桌椅上,那些桌椅历经岁月的磨砺,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正是饭点,面馆内却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一个伙计正在柜台边打瞌睡。 公子走了进去,此刻的他已经很饿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他缓缓地走过去,拉出一把长条凳坐下。 随后,他抬手招呼伙计。 “伙计,先给我来碗面。” 公子也饿了,决定先点碗面吃,顺便看看情况。 伙计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却带着明显的不悦之色,语气生硬地叫道。 “说啊!小子!吃什么面!” 那模样好像公子欠了他什么似的。 公子闻声抬头看了伙计一眼,眼中满是错愕。 这伙计的态度实在让他始料未及,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 公子心中不禁疑惑,这能是正经做生意的?他本来心情就不好,如今又碰到如此态度恶劣的伙计,更是觉得郁闷。 公子皱了皱眉头,压下心中的不满,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准备耐着性子点菜。 第160章 甘蔗很狂啊 公子清了清嗓子,对伙计道。 “来一碗肠旺面!” 伙计听到公子的吩咐,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神情,阴阳怪气道。 “肠旺面卖完了,没有。” 公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略有不快,但也并未发作,只是道。 “那好,给我来一碗牛肉面。” 伙计依旧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撇了撇嘴,道。 “牛肉面也卖完了,没有。” 公子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又道。 “那猪肉臊子面总有吧?” 伙计还是那副态度,摇了摇头,阴阳怪气道。 “不好意思,也卖完了。” 公子此时已经怒火中烧,但他还是忍住了即将爆发的脾气。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妇人。老妇人衣着朴素,满脸沧桑,她轻声道。 “麻烦给我一碗猪肉臊子面,少放辣椒。” 伙计一听,立刻满脸堆笑,满口答应,并大声向后厨吆喝道。 “猪肉臊子面一碗,少辣嗷。” 公子看到这一幕,顿时怒不可遏,他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质问伙计。 “喂!你什么意思?刚刚我问猪肉臊子面的时候,你怎么说没有?她问就有了!” 伙计却一脸的满不在乎,道。 “刚才是没有,现在有了啊。” 公子简直气得浑身发抖,但他还是忍了这口骚气,道。 “那好,也给我上一碗猪肉臊子面!” 伙计却又翻了个白眼,道。 “只有一碗,刚刚卖完了。” 公子再也无法忍受,直接就把桌子上的筷子筒打飞了,骂道。 “去你妈的!太他妈欺负人了!” 公子满脸怒色,气氛剑拔弩张,伙计怒目圆睁,指着公子质问。 “你是不是想找茬啊!我们这店开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玩意儿!” 公子一听,更是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 “到底是谁找茬啊!我只是想吃碗面!” 他的声音在面馆里格外响亮,零星吃面的几个客人却连看都没看,似乎是司空见惯。 伙计见公子如此激动,却也没理会他,只是向后厨大声喊道。 “臊子面一碗!” 不一会儿,一碗面被端了上来。 公子满心期待地看着面前的面,然而,当他看清碗中的面时,又傻眼了。 他抬起头,拉住上完面刚要走的伙计,道。 “哎哎哎,我要的是猪肉臊子面!你这是干拌面啊!” 伙计听了,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道。 “对啊,有猪臊子,有面,可不就是猪肉臊子面了!” 公子被伙计这敷衍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那碗与自己期望相差甚远的面,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 店铺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公子瞪大了眼睛,再次强调道。 “你是不是想死啊!我要猪肉臊子面!带汤儿的那种!” 伙计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狠狠瞪了公子一眼,然后气冲冲地转身跑进了厨房。 公子坐在那里,心中暗自思忖,以为伙计是去给自己换一碗符合要求的面。 他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想象着那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猪肉臊子面。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让公子大惊失色。 只见伙计气势汹汹地从厨房冲了出来,手中竟然拎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那把菜刀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伙计快步走到公子面前,毫不犹豫地将菜刀狠狠往公子面前的桌子上一剁。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子微微颤抖,零星吃面的客人也纷纷侧目。 伙计怒视着公子,大声道。 “你的意思是我搞错了?告诉你!这就是猪肉臊子面!你吃不吃?不吃要给双份价钱的!”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公子看着眼前的菜刀和怒不可遏的伙计,眼珠一转,心中快速盘算着应对之策。 他明白此事不能硬来,于是果断抄起筷子,低下头开始吃那碗并非自己本意的干拌面。 不一会儿,公子吃完了面,把碗往桌子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响。 见公子吃完了面,伙计便迫不及待地上来收钱。 他站在公子面前,伸出手。 公子看了伙计一眼,怒道。 “没钱!” 伙计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正准备发作之时,公子却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封信,往桌子上一拍。 伙计的目光被信吸引,他疑惑地拿起信看了看。 伙计只是看了看信封上的游坤两个字,又看了看公子,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道。 “我还以为你是何方神圣,原来又来了个垃圾,起来跟我走!我带你去见老大!” 伙计带着公子来到了后院,这里弥漫着一股面粉的味道。 公子眼神中透着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他微微扬起下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随着伙计的脚步,他们来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前。 那个男人背对着公子,正在晾晒挂面,丝毫没有所谓老大的气场。 他的身高大概五尺半,身形略显瘦削。 两条腿细细的,双肩也像刀削过似的,给人一种单薄却又坚韧的感觉。 远远看去,真的就像一根甘蔗,笔直而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 伙计此时满脸的趾高气扬,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位就是我们老大,游坤,游老大,在江湖上那也是声名远扬。经历过大大小小上百场厮杀的厉害人物,现在是追风楼驻幽都城的驻点队长。” 公子听着伙计的介绍,不由得对这个甘蔗教官充满了尊敬。 公子挺直腰杆,向前迈出一步,然后迅速立正站好,大声道。 “报告教官!我叫公子,前来报到!”公子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在后院中回荡。 然而,游坤的目光在落到公子身上时,却瞬间充满了嫌弃。 他微微皱起眉头,嘴角撇了撇,冷声道。 “你就是这一期追风楼送来的人?哼,简直就是个垃圾。现在追风楼的选人标准真是越来越差了。” 公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道。 “这根甘蔗好狂啊。” 第161章 游坤 游坤似乎并不在意公子的反应,他双手抱在胸前,沉声道。 “既然到了我这里,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我对你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要尽快学会做油泼面。做不出来,你就哪来的回哪去。” 公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哪里会做什么油泼面啊? 这哪里是追风楼特训?简直是面馆招厨子啊。 但看着游坤那严肃而又冷酷的表情,他知道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 公子咬了咬牙,半天才回答道。 “是!我会好好学怎么做油泼面!” 游坤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公子,那目光犹如一把利刃,似乎要将公子的灵魂都剖析得一干二净。 片刻之后,他轻哼一声,算是收下了公子,可嘴里却依旧毫不留情地吐出两个字。 “垃圾。” 公子心中涌起一股不服气,他微微扬起下巴,沉声道。 “报告游教官,我不是垃圾,我已经在追风楼进行了长达三年的训练。” 一旁的伙计哈哈大笑,游坤嘴角也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道。 “才训练了三年?那你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 游坤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狠狠地浇在了公子的心上。 公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紧紧地握住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游坤不再理会公子的反应,他转身迈开大步,向一个方向走去,同时头也不回地道。 “跟我来吧,垃圾。” 公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牙,跟在了游坤的身后。 他们来到院子里的一个房间,房间里挂满了面条,连过人的路都没有。 公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里是一间专门晾挂面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面粉气息,游坤停下脚步,指着这个房间道。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你以后就在这睡。” 公子看着满屋子悬挂着的面条,心中充满了疑惑。 “就在这睡?床在哪呢?” 游坤看了公子一眼,眼里满是毫不遮掩的鄙视,他指了指房间最里面的一个地方。 公子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在密密麻麻悬挂着的挂面后,有一张模模糊糊的床,但根本没路过去,要过去,也只能拨开挂面走过去。 游坤的声音再次响起。 “从现在起,你就睡在这里。记住,不能碰断任何一根面条,否则,你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公子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些密密麻麻且纤细脆弱的面条,心中充满了无奈。 但他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最终,公子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他默默地走进挂面房,看着那些随风轻轻摆动的面条,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他不知道未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他明白,从这一刻起,他必须要小心翼翼地生活了,这些面条看起来真是太弱不禁风了。 夜幕降临,公子躺在挂面房的床上,心中却思绪万千。 他想起了表哥和索命,不知他如今过得如何,又想到自己在这陌生之地的遭遇,尤其是那个严厉得近乎苛刻的游坤。 忧虑如影随形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难以入睡。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可公子睡得并不安稳。 在睡梦中,他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这一翻身却闯下了大祸。 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几根面条被他翻身的动作碰断了,这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游坤跟个鬼一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挂面房门口。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怒视着公子,厉声道。 “垃圾!,第一天就碰断了面条,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去!到院子里练青蛙跳,围着院子跳十圈。” 公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甘,但面对游坤的威严,他只能无奈地起身,拨开层层挂面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一片冷清,月光洒在地上,泛起一层银白的光芒。 公子咬着牙,开始一圈一圈地跳着青蛙跳。 每一次跳跃,都让他的双腿感到一阵酸痛,汗水也渐渐湿透了他的衣衫。 他心中憋着一股劲,只想尽快完成这无聊的惩罚。 终于,公子跳完了十圈青蛙跳,他气喘吁吁地推开挂面房的门。 下一秒,公子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因为游坤正静静地站在他面前,那眼神如同冰冷的利剑,让人不寒而栗。 游坤不由分说地再次下令。 “看来你还不想睡觉,去!再跳二十圈。” 公子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他不服气地道。 “凭什么?我又做错什么了?我已经跳完了十圈,为什么还要再跳?” 游坤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指着门后,道。 “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刚才你开门的时候,门后的面条被撞断一根。” 公子顺着游坤的手指看去,果然在门后看到了那根断成两截的面条。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服,但更多的是恼怒,因为这根面条肯定是游坤故意放的。 游坤继续道。 “本来只要跳二十圈的,但是因为你质疑教官,所以现在要跳三十圈了。你给我记住,如果门后不是面条,而是机关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明白吗?垃圾!” 公子怔怔地站在那里,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在战场上,任何一个小错误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他默默地转身,再次走向院子,开始了新一轮的惩罚。 第二天,公子被游坤使唤到后厨揉面。 他满心的愤懑无处发泄,把面团当成了游坤,狠狠地在面板上摔打。 那面团在他的大力之下,不断变换着各种惨不忍睹形状。 面馆伙计见公子如此生气,好奇地凑过来搭话。 “嘿,哥们儿,一点小事,至不至于啊?” 公子瞪了伙计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别来惹我,现在心情不好。” 伙计却是个话唠,很快就跟公子熟络了起来。 在交谈中,公子惊讶地得知,这个伙计竟然也是追风楼派过来跟游坤进行特训的。 第162章 半夜磨剑 面馆伙计自称叫火飙,一脸无奈对公子道。 “你发火也没有用的啦,我都在这里特训两年了,还不是没能从游老大手里毕业。” “我比你大好几岁,有些话你得听,你啊,最好不要惹老大,如果惹得老大不高兴了,那可能永远也无法从他这里毕业。” 后厨还有一个做面的厨子,年纪更大,恐怕都有二十多岁了,叫做金虎,此时也插话道。 “你那算什么,我是五年前到这里来进行特训的,到现在都还没有毕业呢。” 公子听了,心中更是震惊,这是哪门子特训,简直就是招的免费长工啊。 正在他们交谈之时,外面有人嚷嚷着要吃面。 火飙听到声音,一脸烦躁地走出去,直接让他们滚蛋了,理由是今天心情不好。 公子看着火飙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慨,这特训之地真是一言难尽。 他思考着自己未来的路该如何走,面对游坤这样的教官,要怎样才能顺利毕业呢? 公子一边揉面,一边想着。 时间过得很快,公子在辉煌面馆已然待了半年的时光。这半年里,日子过得平淡而又单调。 公子每天的生活便是围绕着揉面以及制作各种面条展开。 每天,天还没亮,公子就要开始忙碌地准备面粉、水等材料,然后不停地揉那坨该死的面。 接着,他会跟金虎一起,做出一碗又一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臊子面、牛肉面…… 当然,这也仅限于他们心情好的时候,如果哪天心情不好,还有人来吃面的话,就会被板凳,菜刀招呼。 然而,除了这些面馆的日常工作,公子几乎没有接触到任何真正意义上的训练。 他曾满心期待的幻想过各种严格的训练,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唯一能勉强称得上训练的,便是在游坤指定公子给他做油泼面的时候。 虽然公子每次都尽力做到最好,可每次都无法让游坤满意。 游坤挑剔的眼神和微微皱起的眉头,让公子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而每当这个时候,游坤便会毫不留情地让公子去后院练青蛙跳。 公子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无法做出让游坤满意的油泼面,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在这些日子里,公子时常感到迷茫和困惑,他不知道自己在这辉煌面馆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只能在一次次的青蛙跳中,默默坚持着,期待着有一天能真正开启属于自己的特训之旅。 那是第七个月的某一天,游坤如往常一样,慵懒地坐在面馆里。他的脸上写满了百无聊赖。 他又一次朝着公子喊道。 “那个谁,我饿了,去给我做一碗油泼面。” 公子虽然心中略有不满,但还是默默地走进后厨开始忙碌起来。 不一会儿,一碗油泼面端到了游坤面前。 游坤先是漫不经心地挑了一筷子面,吃了一口后,便开始抱怨起来。 一会儿说太辣了,一会儿又嫌弃面硬了。 公子站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已经不记得这是游坤第几次挑剔他做的面了。 这一次,公子却没有再选择忍耐,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公子直接跳上桌子,一脚踢飞了游坤的面碗。 面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面洒了一地,碗也碎了一地,场面一片狼藉。 游坤被公子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脸上一副见鬼的表情。 公子则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游坤,大声骂道。 “你会吃个屁!我做的面,你为什么总是不满意!有本事你去给我做一碗给我尝尝!要不然!我不服!” 火飙和金虎原本在面馆的角落里坐着,正闲聊着日常琐事。 他们正好瞧见公子跳上桌子,一脚踢飞游坤面碗的那一幕。 两人顿时吓得张大了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们的目光在游坤和公子之间来回移动,心中震惊不已。 在他们看来,公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竟然敢如此挑衅游坤,这简直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火飙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 “牛哔啊,这小子疯了吧,敢惹老大?” 金虎也跟着点头,附和道。 “是啊,公子死定了。他怎么这么冲动?这下可惹大麻烦了。”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公子即将面临的悲惨结局,心中不禁为这个年少轻狂的少年捏了一把汗。 游坤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并没有如别人所想那般大发雷霆。 他只是缓缓地站了起来,神色平淡。轻轻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夜晚,静谧无声,公子正在挂面房里辗转难眠。 忽然,“吱呀”一声,房门被人缓缓推开。 公子本以为会是游坤,然而,出现在眼前的却是金虎。 金虎的神色有些凝重,他低声告诉公子,道。 “老大找你。” 公子闻言,立刻清醒过来,他缓缓起身,穿好衣服。 房间里,脆弱的挂面在微弱的灯光下轻轻摇曳,公子轻轻拨开这些挂面,稳步走了出去,朝着老大的房间方向走去。 刚走了几步,金虎突然叫住了公子。金虎显得有些犹豫,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道。 “公子,老大……老大在磨剑。你……小心一点。” 公子微微一怔,看着金虎担忧的眼神,他点了点头,真诚地向金虎道谢。 “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随后,公子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老大的房间。 他的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老大为何在这个时候找他,又为何在深夜磨剑? 但他知道,无论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须去面对。 公子走到老大的房门前,停下脚步,抬起了手,轻轻敲响了那扇紧闭的门。 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似乎也敲在了公子的心上。 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门后的未知。 公子站在游坤房门前,此时游坤的房间里果真传来磨剑之声,那刺耳的声音让公子心中涌起不安,顿感情况不妙。 第163章 自杀型任务 听到游坤的招呼,公子心中略感忐忑地走进了房间。 当他看到游坤真坐在凳子上磨剑时,不禁愣了一下。 那锋利剑刃闪烁着寒光,让公子心中涌起一丝恐惧,他下意识地担心游坤会忽然跳起来拿剑砍自己。 然而,游坤并没有跳起来,他只是静静地在磨剑。 游坤头也不抬地对公子道。 “先坐一会儿。” 公子这才回过神来,走到一边的桌子旁坐下,他的目光立刻就被桌子上的几把剑吸引。 剑有三把,均已出鞘,摆放得整整齐齐,散发着一种凌冽的气息,一看就知道都是好兵刃。 公子一一查看,不由自主的轻轻抚摸着剑的刃口,感受着它们的锋利与冰冷。 这些剑无一例外,都是见过血的。 游坤磨完了最后一把剑,坐在公子对面。 他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地擦拭着剑身,动作轻柔,游坤抬起头,看着公子,道。 “你觉得如何才能快速成为高手?” 公子思索了片刻,回答了四个字。 “刻苦训练。” 这四个字简洁明了,却也道出了公子心中对于成为高手的浅薄认知。 游坤对于公子的这个回答嗤之以鼻,他微微摇了摇头,说。 “刻苦训练固然重要,但想要快速成为高手,只有实战!” 公子闻言沉默不语 游坤继续道。 “实战才是检验实力的唯一标准。在实战中,你才能真正了解自己的不足之处,也才能更快地提高自己的实力,不在实战中宰掉几个活人,你永远只是个雏。” 公子陷入了沉思。他想起自己曾经的刻苦训练,那些挥汗如雨的日子,那些为了提升自己而付出的努力。 但是,他也明白,游坤所说的实战确实是真理,只有在真正的战斗中,才能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 游坤看着公子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道。 “实战!不仅能让你快速提高实力,还能让你培养出一种临危不惧的心态。在战斗中,你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只有保持冷静,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游坤看着公子,微微扬起下巴示意道。 “这里有四把剑,都是好剑,你挑一个。” 公子满心疑惑,不知道游坤此举何意,但还是依言站起来挑选。 他的目光在四把剑上流转,最终停留在其中一把剑上。 这把剑剑身修长,剑柄处的纹路细腻而古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公子拿起那把剑,轻轻挥动了几下,感觉颇为顺手。 游坤看着公子选中的剑,顿了顿,缓缓道。 “这把剑叫秋龙,它的上一个主人已经在一场围捕行动中死了。” 公子心中一凛,似乎能感受到这把剑曾经的刀光剑影。 游坤道。 “你骑术怎么样?” 公子道。 “还可以。” 公子心中忐忑,不知道游坤要干什么。 游坤仿佛看穿了公子的心思,淡淡道。 “我带你去体会一下实战的魅力。” 公子闻言,微微一惊,握紧了手中的秋龙剑。 深夜,万籁俱寂。 游坤却带着公子悄然出门,他们各骑了一匹马,飞奔出了幽都城。 月光下的苍茫大地更显肃杀之气,游坤带着公子,策马奔腾。不多时,来到了一座巍峨大山的山脚下。 这座山气势雄浑,像一个沉默的巨人屹立在昏暗的天地之间。 游坤勒住缰绳,望着眼前的山峦,沉声道。 “这山叫黑风山。” 公子微微仰头,凝视着这座神秘而险峻的大山,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不知道游坤深更半夜不睡觉把他带到这黑风山来干什么,难道是面条吃腻了,想吃熊掌了??? 游坤继续介绍道。 “这座黑风山常年被麻匪盘踞,他们的头领叫张大疤。这些人凶狠残暴,经常抢劫过往商人,无恶不作。幽都城主府也曾多次派兵围剿,却都奈何他们不得。” 公子闻言,心中一紧,他仿佛看到了那些无辜商人在恶人的刀下瑟瑟发抖的场景。 但游坤的声音打破了公子的思绪。 “现在,我要你一个人混上山,剁掉张大疤的一根手指带回来。” “我会在山下等你七天。如果七天后,你还没下山,我就回去了。” 公子瞪大了眼睛,满脸愕然。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照游坤这么说,黑风山上麻匪众多,个个穷凶极恶,他孤身一人,又如何能在这群麻匪中剁掉张大疤的手指?这个任务简直是在自杀啊。 游坤看着公子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 “怎么?害怕了?原来你只是个懦夫。如果不敢,那就回去,老老实实做你的面条吧。” 公子听了游坤的嘲讽,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他紧紧咬着牙,道。 “我去!” 公子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决心。游坤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递给公子。“你一直都这么勇敢么?来吧,这是黑风山的地图,或许对你有点帮助。祝你好运了。” 公子接过地图,紧紧地握在手中,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黑风山徒步走去。 随着公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林之中,游坤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公子满怀决心地踏上黑风山后不久,游坤却并未如他所言在山下等待。 游坤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毫不犹豫地带着两匹马,转身踏上了归程,朝着幽都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根本没打算在这等着公子回来,这个所谓的任务似乎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别有用心的布局。 月光下,游坤的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黑风山脚下一片寂静,仿佛从未有人在此驻足过一样。 而公子已经进入山中,对游坤的离去一无所知,独自面对着未知的凶险。 公子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走,手中捏着那张游坤给的地图。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快速扫过,仅仅两眼之后,公子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毫不犹豫地将地图揉成一团,随手丢了。 山间的微风轻轻拂过,被丢弃的纸团微微滚动了几下便静止不动了。 公子太清楚这些教官的为人了,他从来就没有在任何教官或者班长那里得到过一份真的地图。 与其被地图误导,不如靠自己! 第164章 蛇窝 公子踏上黑风山后,并没有如莽夫般直接闯山门,而是谨慎地在山上的某个林子里游走,想先找个栖身之地过夜,等明天天亮再上山。 他穿梭在茂密的树林间,脚步轻盈而小心,最终在一片枯叶堆旁找到了一个背风的角落。 公子缓缓坐下,感受着枯叶带来的柔软,心中却满是对未知的担忧。 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他不得不暂且放下心中的不安,躺在枯叶堆上,闭上双眼,试图在这片陌生的山林中寻得一丝宁静。 黑暗将整个山林笼罩其中。夜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山鬼的低语。 公子蜷缩在这片陌生的山林里过夜,孤独与恐惧渐渐涌上心头。他紧紧抱着秋龙剑,那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东西。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了表哥和索命,他们的样子如今却都变得如此遥远,如此模糊。 如果索命和表哥在的话,那他现在一定是躺在他们中间,安然大睡。 然而,此刻,在这黑暗的山林中,公子才真正体会到了孤独的滋味。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公子脸上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公子站了起来,刚要挪动身体,却突然感觉到不对,四周传来细微的嘶嘶声。 他的心猛地一紧,迷蒙的睡意瞬间全无。 公子小心翼翼地转动眼珠,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很快,他发现自己过夜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一处蛇窝。 两条尖吻蝮蛇在蛇窝周围蠕动着,那三角形的蛇头和身上的菱形花纹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心中一阵后怕,好在这几个月他睡在挂面房,已经养成了睡觉不翻身的习惯,要不然自己昨晚上可能早就被蛇咬死了。 然而,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 公子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的办法。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引起尖吻蝮蛇的注意。 然而,怕什么通常就会来什么,就在公子陷入沉思时,一条更加粗壮的尖吻蝮蛇从蛇窝里爬了出来,而且是朝着他爬了过来。 公子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瞪大了眼睛,这条更恐怖,恐怕有七尺! 看着那条越来越近的蝮蛇,公子咽了咽口水,要是被这玩意儿咬上一口,可不是疼一会儿那么简单,那直接就会没命。 从惊愕到冷静,公子迅速稳定情绪,准备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 他已经握住了秋龙剑的剑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公子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等待着蝮蛇进入到他的攻击范围。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林间满是枯叶地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斑。 在这片静谧的林中,公子正与那条令人胆寒的尖吻蝮蛇紧张对峙着。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面前不远处那条弓起身体的尖吻蝮蛇。 这条尖吻蝮蛇的身体呈现出暗褐色的菱形花纹,三角形的头部微微扬起,口中不时吐出信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公子深知尖吻蝮蛇的剧毒,一旦被咬伤,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但依然稳稳地站在那里,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就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对面却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大声吆喝。 “喂!你是什么人啊?在这里干什么!” 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显得格外突兀,公子心中一紧,但他没有说话,他也不敢说话。 此刻,他不敢有一点分心,在他眼里,这条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尖吻蝮蛇可比对面那个咋咋呼呼的家伙危险得多。 他只是微微抬眼,瞥了对面那人一眼,便又迅速低下头,继续紧紧盯着那条蛇。 对面的人见公子不说话,心中涌起一丝怒意。 他迈开大步,朝着公子走了过来。此人身材魁梧,身着粗布衣衫,满脸络腮胡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之气。 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地上那条危险的尖吻蝮蛇,直直地朝着这边走来,离那条致命的蛇越来越近。 公子的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对这个莽撞的家伙感到无奈,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卑鄙地期待着那个家伙继续走过来。 公子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如果地上那条尖吻蝮蛇向那个人发起攻击,自己马上掉头就跑的场景。 随着那个人的不断靠近,公子的心也越揪越紧。 他的眼睛在那个人和尖吻蝮蛇之间来回移动,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而那条尖吻蝮蛇似乎也感受到了越来越近的威胁,它的身体微微扭动着,信子吐得更加频繁,似乎在警告着即将靠近的男人。 公子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紧张的氛围中,林子里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重起来,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气势汹汹地朝着公子走来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公子身上,却不知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男人大步流星地靠近,然而,在离尖吻蝮蛇大约八尺的地方,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很显然,这个男人不是傻瓜,至少不会是瞎子。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条摆着攻击姿势的尖吻蝮蛇身上,眼神中瞬间充满了惊恐。 此时的尖吻蝮蛇好像被男人的靠近激怒了,暗褐色的花纹在光斑下快速蠕动,显得格外诡异。 男人在看到尖吻蝮蛇的下一秒,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 而那条尖吻蝮蛇也在同一时间向男人发起了攻击。 它的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弹射出去,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公子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是立刻掉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跑。 公子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远离这个危险之地。 他的脚步飞快,好像身后有一群恶鬼在追赶。 对蛇的恐惧让公子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敢回头看,只是拼命地向前奔跑。 林子里,只留下那个男人的惊叫声和尖吻蝮蛇的嘶嘶声。 第165章 混进黑风寨 公子只背着一把秋龙剑,正缓缓朝着山寨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黑风山山势险峻,怪石嶙峋,山寨坐落在半山腰处。 通往山寨的道路狭窄而崎岖,两侧皆是陡峭的悬崖峭壁,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可供通行。 公子心中暗自赞叹,这里果真是易守难攻之地,难怪黑风寨的张大疤能在此盘踞多年而未被剿灭。 正当公子沉浸在对黑风山地形的观察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喂,前面那小子!站住!” 公子闻声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朝着他大步走来。 这个男人正是公子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个。 男人走近公子,目光落在了公子身后背着的剑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粗声粗气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背着剑在这里做什么?” 公子微微眯起眼睛,并没有立刻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又是干什么的?” 男人皱了皱眉头,指了指自己肩上的布袋,道。 “老大让我下山买盐,刚刚回来……不对,现在是我在问你,看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到底想干什么?” 公子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道。 “早就听说黑风山黑风寨张大疤的大名,我要投奔张大疤。” 男人听了公子的话,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什么玩意儿?你要投奔我们老大?你是不是不小心把耗子药当饭吃了?黑风寨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公子微微一笑,道。 “我听闻张大疤为人豪爽,义薄云天,是个英雄好汉,我也想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所以特来投奔。” 男人摇了摇头,道。 “你吃错了药了?我们老大虽然有些本事,但他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哪有英雄好汉,义薄云天一说,你不适合这里的,走了走了,快回去念书啦。” 公子却不以为然,道。 “我从小无父无母,哪有什么书读,我今天一定要拜入张大疤麾下,我就要跟他混!” 男人看着面前这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深深的无奈,他深知这黑风寨是个龙潭虎穴,不想让这小子去趟这浑水,一直在劝公子赶紧走。 然而,公子却犟得要命,根本不走。 看寨门的几个麻匪跑了过来,开始盘查他们。 男人心中一紧,如果这小子真的跟张大疤混了,那可是害了他一辈子。 男人眼珠一转,满脸堆笑对那几个麻匪道。 “各位大哥,这是我远房侄子,这几天伙房很忙,我带他来帮忙的,高抬贵手啊。” 几个麻匪听后,看了公子一眼,骂了那男人几句。 “要进就赶紧进!别在门口瞎晃悠!” 男人满脸堆笑的赔着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公子进了黑风寨。 一路上,男人告诉公子,这黑风寨如何如何的凶险,让他找机会快快走人。 公子却不以为然,进都进来了,哪能轻易就走,况且他心里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男人自称叫老马,是后厨的伙夫,他在这里多年,深知黑风寨的水有多深,不想让公子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陷入这个泥潭。 老马将公子带到柴房,道。 “我也不知道你是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小小年纪就非要当麻匪,这样了,你就先在这里帮忙干活,待上几天,等看清了张大疤的真面目,再决定要不要加入黑风寨。这里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公子看了看老马,点了点头,他正求之不得。 接下来的两天,公子跟着老马一起干活,劈柴、挑水、切菜,一样都不落下。 在干活的过程中,公子也逐渐了解到黑风寨的一些情况。 这里的人大多是被生活所迫才落草为寇,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无奈和苦衷,当然也有生性残暴,丧尽天良的坏种,总之与老马说的差不多,这里就是鱼龙混杂。 在这两天里,公子跟伙房里的人都渐渐熟络起来。 伙房里的人也对这个勤快的年轻小伙颇有好感,时不时地会跟他聊上几句。 公子也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更多关于黑风寨的事情,对这个地方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第四天,公子跟老马在外面劈柴,忽然看见有几个麻匪簇拥着一个大胖子从不远处走过。 公子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心中好奇,便问老马,道。 “那个人是谁?” 老马停下手中的活,看着那个大胖子,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你说他啊?他就是张大疤,黑风寨的寨主。” 公子听后,眯着眼睛,更加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张大疤。 张大疤满脸横肉,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在几个麻匪的簇拥下走远了。 老马看着公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看了看四周无人,才叹了口气,小声道。 “小子,张大疤这个人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你啊,最好不要在这长待,过几天就走,留在这里对你没好处的。” 公子听到老马对张大疤的评价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心里清楚,自己当然不能轻易就走,毕竟游坤交代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夜幕降临,公子躺在柴房的草堆上,思前想后。 柴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干草气息,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地面上。 公子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想法,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样接近张大疤。 他明白,直接来硬的肯定是不行,那样太冒失,最后很可能任务没完成,自己先被人打死了。 公子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在黑风寨中先做一些引人注目的事情,引起张大疤的注意。 可是,他又不确定这样做是否会适得其反,让张大疤对他产生怀疑。 公子辗转反侧,难以抉择,心中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游坤只给了七天时间,而现在已经过了四天,他还没能接近到张大疤。 月光透过柴房的缝隙,如同银纱般轻轻地覆盖在公子身上。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在这如水的月色中,公子抱着秋龙剑,逐渐睡去。 第166章 杀猪宰羊,顶新娘 公子天天跟老马一伙人混在一起,砍柴挑水,做着各种杂活。 然而,公子并非只是单纯地干活,他一边干活,一边暗暗侦查黑风寨的布局,以及寨主张大疤的住处和起居习惯。 公子的心思缜密,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在脑海中不断地绘制着黑风寨的地图,寻找着最佳的行动时机。 公子很快发现,张大疤这个人十分警觉,除了熟悉的几个人之外,他几乎不跟其他人有交流。 他几次尝试接近张大疤,都以失败告终。 又过去一天,公子有些按耐不住了,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尽快完成这次任务。 第五天,黑风寨的柴房中,公子正百无聊赖抱着膀子来回踱步。 忽然,外面传来乱哄哄的声音,公子好奇地出去一看,好家伙,只见十几个麻匪正赶着几头肥猪和山羊朝这边走过来。 那些猪羊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安,不停地发出哼哼咩咩的声音。 领头的麻匪大声通知老马等人,道。 “尽快把这些猪羊宰杀了,明天要用,不要耽搁!” 麻匪们走后,公子满心疑惑,便问老马,道。 “这不年不节的,弄这么多猪啊羊啊的干什么?” 老马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告诉公子。 “前阵子张大疤在山下的牛家庄抢了一个十八岁大闺女回来,明天是黄道吉日,要杀猪宰羊,大摆酒宴。” 公子听后,心中暗笑,正愁没有招,天上掉下个粘豆包。 好嘛,正愁没有机会接近张大疤呢,没想到机会就这么来了。 公子心中暗道。这黄道吉日的确是好日子,不过这好日子可不属于张大疤,而是属于自己。 公子暗暗盘算着,自己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下手,完成游坤交代的任务。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心,心中也开始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在这看似平静的黑风寨中,一场暗潮即将涌动。 第六天一大早,阳光刚刚穿透晨曦,伙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烟雾缭绕中,人影穿梭不停。 中午时分,人手不够,老马让公子去给张大疤送午饭。 公子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差点乐出了声。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没想到机会竟来得如此突然,他的心里也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老马见他傻笑,道。 “怎么了?你笑什么???” 公子装作被烟熏了,咳了几嗓子,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端起准备好的饭菜,大步向张大疤房间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计划和可能出现的情况。 他知道,这一次是深入虎穴,稍有闪失就会没命。 当公子来到张大疤的房间门口时,两个守门的麻匪拦住了他的去路。 其中一个麻匪粗声粗气地说道。 “哎哎哎!你是什么人呐!怎么看着面生的很啊!老马呢!” 公子道。 “伙房太忙,老马他走不开,让我过来送饭。” 那麻匪没说啥,伸手把公子背上的剑拽了出来,道。 “剑留下,人进去吧!” 公子心中一紧,但此时不能冲动,他咬咬牙,没说什么,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等会儿见到了张大疤,再随机应变。 公子端着饭菜,走进了房间。 然而,房间里并没有张大疤,只有一个少女独自坐在那里哭泣。 那少女穿着大红色的嫁衣,身影在偌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柔弱娇小,她应该就是张大疤抢上山的女人。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挂满了泪痕,看到公子进来,她忙止住哭泣,擦干了泪痕。 看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今天晚上就要被猪一样的张大疤给顶了,公子有些愤怒。 公子走了过去,把饭菜给她一一摆上。 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不知为什么,那少女忽然又哭了,哭得很是伤心。 公子的心顿时一软,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轻声道。 “别哭了,我会搞定张大疤,今晚一定会很乱,你可以趁乱逃。” 女人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公子,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公子看着少女的样子,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他知道,他不能让这个少女继续留在这个可怕的地方,绝对不能让她被张大疤给顶了,绝对不能! 公子转身走了,只给少女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临走时不忘问门口那个麻匪要回了自己的剑。 傍晚,天光渐暗,夜幕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笼罩了整个山寨,远处的山峦在渐渐浓郁的夜色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当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山寨里顿时热闹起来。 十几个麻匪排成一排,敲锣打鼓,那敲得跟铁匠铺打铁一样,震得人心头乱颤。 唢呐也是吹得乱七八糟,根本不知道吹的是什么曲儿,倒是冷不丁一响,吓了公子一跳。 紧接着,鞭炮声噼里啪啦地炸响,火星四溅。 山寨里的上百号麻匪们欢呼起来,脸上洋溢着烂柿花一样的笑容,一场盛大的酒宴即将开始。 忙碌的伙房里很忙碌,老马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公子被安排去上菜。他端着一盘盘刚出锅的炒菜,穿梭在人群中。 他心里一直都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这次,一定要搞定张大疤,剁掉他一根手指回去交差,错过了今天,可就没机会了。 他知道这样做很凶险,也知道一旦失败意味着什么,但他没有退路。 公子上着菜,不时地瞟向张大疤所在的位置。 张大疤坐在主桌的主位上,满脸横肉,那道长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显得格外狰狞。 他搂着自己的新娘,放肆的大声笑着,与身边的人推杯换盏,丝毫没有察觉到人群中公子的异样表情。 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今天就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 秋龙剑在公子背上,梅菜扣肉在公子手里,而公子,正在快步走向张大疤。 第167章 动手! 眼看就要到张大疤面前了,他旁边一个人却叫住了公子。 “哎!那个扣肉!放这放这,我最爱吃这玩意儿了。” 公子愣了一下,没想到扣肉会被半路截胡了。 那人一脸的馋样,见公子发愣,不耐烦的又催促道。 “哎!说你呢!扣肉给我放这儿!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公子,公子也慌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下吧,自己便没有理由再向张大巴靠近,不放下吧,也不对。 瞬息间,公子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公子将那盘梅菜扣肉一下拍在那馋鬼的脸上!随后一个箭步蹿到张大疤身后,用左手抓住张大疤的后衣领。 右手拔剑出鞘,稳稳地架在了张大疤的脖子上,一声暴喝。 “都别动!!!” 怎么可能不动啊,已经有两个反应快的麻匪已经想要冲上来救他们的老大了。 公子见状,把眼一瞪,剑锋用力的压在了张大疤的脖子上,大声威胁道。 “别动!谁再靠近一步,我就要了他的命!!!” 霎时间!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贸然行动了。 张大疤举起双手,颤抖着声音道。 “都……都别动……” 公子扭头看向身旁惊恐未定的少女新娘,道。 “到我身后来!我带你走!” 少女新娘微微点头,快步冲到公子身后,那娇小的身躯在公子的庇护下微微颤抖。 看着面前虎视眈眈的麻匪,公子知道,就算他剁了张大疤的手指,现在也走不了了。 他打算挟持着张大疤先走,到了合适的地方,再剁他手指,然后跑路。 然而,就在公子准备挟持着张大疤离开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后面的少女新娘忽然一把抓住公子握剑的手,将秋龙剑推离了张大疤的脖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公子大惊失色。 公子转头,一脸诧异的看着少女新娘,就在这分神的一瞬间,旁边早就按捺不住的麻匪猛地扑了上来,如恶狼一般将公子扑倒在地。 公子反应迅速,在地上连着打了几个滚,躲避麻匪们的攻击。 他的浑身沾满了尘土,发丝凌乱,眼神中满是震惊,显然还没从少女给她的震惊中缓过来。 让公子瞬间反应过来的,是麻匪手中明晃晃的长刀,公子一剑削断了一名土匪的左腿。 那麻匪栽倒在地,痛苦哀嚎,公子从地上迅速爬起来,朝外跑去。 但是麻匪人多势众,个个凶狠残暴,他们一层又一层包围了公子。 混乱中,听见张大疤的怪叫。 “抓活的!给我抓活的!我要亲自弄死他!” 公子咬牙,秋龙剑上下翻飞,混乱中,又有几个麻匪中剑倒地。 对方人太多了,猛虎终究是难敌群狼,更何况,那时的公子还不是虎。 混乱中,公子的秋龙剑因为用力过猛,直接砍飞了。 秋龙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落在远处的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失去了兵器的公子瞬间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几个麻匪趁机一拥而上,将公子牢牢擒住。 此时的公子,身上脸上已满是鲜血,好在这些血都不属于他。 见公子被控制,张大疤跑了过来,直接甩了公子一个嘴巴,道。 “妈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谁派你来的!” 公子沉默不语,张大疤大吼着继续逼问,道。 “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不说我现在就弄死你!” 公子紧咬着牙关,看了张大疤一眼,道。 “我行动失败,是我自己日浓,没什么要说的,要杀就杀。” 张大疤听后火冒三丈,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怒吼道。 “妈的!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他一挥手,让手下的几个麻匪按住公子,道。 “把他给我按住了,我要把他劈成两半,看他的嘴还硬不硬!” 麻匪们立刻分站两边,拉着公子的左右手,方便张大疤下手。 在麻匪的东拉西扯下,忽然从公子身上掉下来一个东西。 那东西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最后滚到了张大疤的脚下。 张大疤皱着眉头,弯腰捡起来一看,脸色骤变。 那是一枚紫铜的圆形勋章,上面浮雕着一颗狼头。 张大疤的心咯噔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在那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随后,张大疤一脸阴沉的让其他手下全都回避,只留下了几个亲信和那位被掳来不久的少女新娘。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张大疤此举何意,但都回避了。 张大疤的脸色依然凝重,他哆哆嗦嗦的去把秋龙剑捡了回来。 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张大疤恭恭敬敬的捧着秋龙剑,忽然跪在公子面前,连连磕头。 几个亲信和少女新娘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亲信们想要上前询问,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张大疤一边磕头一边不停道。 “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阁下大驾光临,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张大疤双手捧着秋龙剑,神色惊恐。 当他发现自己的亲信们还傻站着时,心中的怒火与恐惧瞬间交织在一起,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群蠢货,还站着干什么?都给我跪下!” 他的声音如雷鸣般炸响,充满了愤怒。 那些亲信们被张大疤的怒吼吓了一跳,虽然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张大疤如此失态,也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他们面面相觑片刻后,陆续跪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和不安,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跪着,等待着张大疤下一步的指示。 而一旁的少女新娘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她本就被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心惊胆战,如今看到众人都跪下了,她也赶紧跪倒在地。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恐惧。 她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站着的少年是什么人,但此刻的压抑的气氛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们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第168章 你真该死! 张大疤的几个亲信和那娇俏的少女新娘满脸错愕,眼中尽是茫然。 而公子同样一脸懵,心中满是疑惑。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张大疤在看到自己的勋章后,态度会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公子眉头紧锁,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各种可能,难道是张大疤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目光在张大疤及其亲信们身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线索。 就在公子满心困惑之际,张大疤忽然开口问道。 “游前辈……最近好不好?” 公子心中猛地一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满脸横肉的张大疤竟然还认识自己的教官游坤? 这一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公子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他开始怀疑对方的动机,不确定张大疤是不是在玩偷鸡的把戏。 公子装傻,他微微摇头,装作一脸茫然,道。 “什么游前辈!我不认识什么姓游的!” 公子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他小心地观察着张大疤的反应。 张大疤却并未因公子的否认而生气,反而恭恭敬敬地举着那枚紫铜狼头勋章和秋龙剑。 他的脸上满是敬畏之色,语气诚恳道。 “这两样东西已经足够证明你的身份了,实在是怪我眼拙,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还请少侠恕罪。” 公子看着张大疤的举动,心中的疑虑更甚。 这枚狼头勋章是他在追风楼训练了三年获得的,外人又岂会知道这东西? 公子很迷惑,张大疤的亲信们和少女新娘也看着张大疤的恭敬态度,也很迷惑。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公子面色冷峻,咬牙道。 “我这次来,是要剁你一根手指。”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张大疤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吃惊,反而连连称是。 他的种种奇怪反应让公子心中不禁涌起更深的疑惑。 紧接着,张大疤跟一个亲信耳语了几句,那亲信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公子见状,心慌了一下,急忙道。 “哎哎哎,干什么,你跟他说什么了!” 此时的公子,心中充满了不安,他不知道张大疤此举究竟有何意图。 张大疤却显得十分镇定,他看着公子,缓缓道。 “少侠不必紧张,我知道你的来意,也知道你背后是谁,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你要的东西,马上就拿来了。” 公子心中的疑虑并未因此减少,他紧紧地盯着张大疤,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更多的信息。 气氛紧张而又诡异,不一会儿,刚才跑出去的亲信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小箱子。 那箱子看上去沉甸甸的,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张大疤面无表情地接过箱子,缓缓平放在公子脚边,然后慢慢的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竟然是十根黄澄澄的金条,公子看到这一幕,暗暗吃惊,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金。 黄金对人来说,仿佛天生就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让公子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金条,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 过了好一会儿,公子才回过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清了清嗓子,道。 “我的任务是剁你一根手指。” 公子的声音虽然坚定,但其中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虚。 毕竟,面对如此巨额的财富,任谁都难以保持完全的冷静,更何况是从小穷到大的公子。 张大疤微微抬起头,看着公子,缓缓道。 “实不相瞒,你是第四个来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其实这只不过是游前辈的说辞,这箱金条就是我的‘手指’,他让你来,只是为了来收金条而已。” 公子听了张大疤的话,心中更是充满疑惑。 他不明白张大疤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清楚游坤在这其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公子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回想起自己接到这个任务时的情景。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惩戒任务,却没想到会牵扯出如此复杂的情况。 那十根金条静静地躺在箱子里,公子再次看向张大疤,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然而,张大疤的眼神却真诚得要命,让人捉摸不透。 公子知道,自己现在正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是坚守任务,剁下张大疤的一根手指,还是接受这箱黄金? 对于难以抉择的事情,公子一般是先放在一边,他看向少女新娘,微微皱眉。 他刚刚救了这个少女新娘,本以为少女会对他感恩戴德,却没想到迎来的是少女的出卖。 公子质问少女新娘,道。 “我刚刚救你,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少女新娘低垂着眼眸,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她微微咬着嘴唇,轻声道。 “我不想走,更不想你伤害张大疤。” 公子又震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少女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又问道。 “你不是被张大疤抢上山的么!” 少女新娘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轻轻叹了口气,道。 “我家里很穷,被抢上山来,我其实很高兴。至少在这里,吃穿不愁。” 公子听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少女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又道。 “那你在房间里哭什么?” 少女新娘的回答更是让公子碎了三观。 “很久没吃过肉了,看到那么好的饭菜,激动的……” 公子缓缓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他冷冷道。 “你真该死啊!” 张大疤似乎是听懂了公子的话,他满脸狰狞,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他手起刀落,一刀就捅向了少女新娘。 少女新娘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慢慢地软倒在地上,那血呼呼往外冒啊,把她身上大红的嫁衣染得更红,红得扎眼,红得让人心疼。 公子瞅着倒在地上的这少女新娘,眉头拧成了大疙瘩,嘴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169章 驻点 公子提着箱子,而箱子里装着金条,他回到了辉煌面馆。 辉煌面馆依旧不辉煌,甚至比以往还要冷清,今天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游坤独自坐在一张桌前,悠然地喝着茶,神态平静,他好像早就知道今天公子会回来,所以提前在这等着了。 公子迈进面馆,沉重的脚步声在冷清的面馆里回响。 他走到桌前,将箱子放到桌子上,然后缓缓坐到了游坤的对面。 游坤对于公子带回来一个箱子并不惊讶,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不紧不慢的拿过去,打开箱子,开始仔细查点里面金条的数目。 公子看着游坤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为什么?” 游坤听到公子的质问,却不慌不忙地反问,道。 “什么为什么?”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公子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他紧紧盯着游坤,道。 “你明明跟张大疤是认识的,又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剁他的手指?还有,这些金条是什么意思?” 游坤微微抬起头,看着公子的脸,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金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不紧不慢道。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公子听了游坤的话,心中更加愤怒。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道。 “不行!你跟我隐瞒了很多东西!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蒙在鼓里!” 游坤看着公子愤怒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道。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没错,我跟张大疤认识,这是真的,我让你去剁掉他一根手指,也是真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气氛略显紧张,公子紧紧盯着游坤,追问道。 “你之所以这么淡定,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张大疤根本不敢杀我?” 游坤神色平静,缓缓开口道。 “对,也不对,这也要看你的运气,如果张大疤没有认出你的身份,他真的会杀了你。” 公子听后,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愤懑道。 “运气?你别告诉我这次任务是在考验我的运气?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 游坤微微摇头,语气笃定,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有些人在人生的重要阶段,运气总是比较好的,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 公子皱起眉头,继续追问,道。 “如果张大疤当时没有认出我的身份呢?是不是我就死定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他在为当时的运气而庆幸,如果不是勋章掉了出来,恐怕他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游坤道。 “其实你只要不去救那个女的,你挟持张大疤,是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 公子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游坤,满脸的不可思议,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 公子心中瞬间涌起无数个疑问,自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所做的决定,游坤为何会如此清楚地知道,难道他当时也在黑风寨? 游坤微微扬起嘴角,不紧不慢道。 “老马告诉我的。” 公子眉头紧锁,追问道。 “老马?哪个老马?” 他的脑海中飞速地搜索着与老马这个名字有关的记忆,试图找出这个人与游坤之间的联系。 还没想明白呢,游坤淡定地回答道。 “黑风寨的伙夫。” 此言一出,公子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平日里毫不起眼的伙夫老马竟然会是游坤的人。 公子回想起在黑风寨的日子,老马总是默默地在厨房忙碌着,不引人注目,谁能想到他竟然有着这样一层身份。 现在得知老马是游坤的人,公子开始重新审视整个事件。 他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游坤的掌控之中。 游坤究竟还有多少人安插在黑风寨?这黑风寨跟游坤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公子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看着游坤,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然而,游坤的表情依旧平静,让人捉摸不透。 公子忍不住问道。 “你既然认识张大疤,又为什么要在黑风寨安插人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游坤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道。 “这个事说来很长。” 公子不依不饶,继续道。 “我的时间也很多,你可以从头讲。” 忽然有两个人走进了辉煌面馆,看起来风尘仆仆,应该是赶路的人。 其中一个人向公子招手,道。 “哎!伙计!给我们来两碗杂酱面。” 公子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怒道。 “杂你妈!滚!” 那两个人愣了一下,随即气势汹汹的朝公子走过来。 公子唰的一声拔出秋龙剑,往桌子上一插,道。 “再不滚!就砍了你们两个混蛋!” 那两个人敏捷的转身,往面馆外走去。 其中一个人边走边嘟囔,道。 “这是什么鬼面馆啊,还吃个屁的面啊,这也太吓人了。” 游坤看着公子,继续道。 “这里是辉煌面馆。” 公子微微扬起下巴,有些不耐烦道。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辉煌面馆。” 游坤的脸上露出一抹神秘,道。 “可是,你根本不了解辉煌面馆。这里不仅仅是一家面馆,更是追风楼在幽都城的驻点。” 公子听后,满脸惊讶,他完全没有听过驻点这两个字,更不知道驻点的意思。 公子道。 “驻点?什么意思?” 游坤解释道。 “驻点就是追风楼设在幽都城的办事处。这里负责收集情报、传递消息、或者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 公子环顾四周,看着这略显破败的面馆,忍不住吐槽道。 “驻点既然这么重要,又怎么设在这破面馆里?” 游坤道。 “追风楼是天道门的分支机构,但是天道门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追风楼的存在。我们是一支影子队伍,只能藏于民。” “难道要光明正大的在路口挂个牌子,写上追风楼驻幽都城办事处,前方两百米右转,负责人游坤?” 第170章 青云与幽都的博弈 公子陷入了沉思,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看似普通而破旧的面馆。 很难想象这家面馆在破旧的外表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公子收回视线,道。 “为什么天道门不承认追风楼的存在?” 游坤叹了口气,道。 “追风楼所执行的任务往往充满争议,很多时候不得不在暗中进行。如果天道门公开承认了追风楼的存在,必然会给天道门带来很多麻烦。所以,我们只能以这种隐秘的方式存在。” “我们的存在是为了维护天道门的利益和各方势力的平衡。” “有时候,我们需要收集情报,了解各方势力的动向,有时候,我们需要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解决那些天道门不方便出手的事情。” “就比如黑风山的土匪,他们也是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下,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游坤提到博弈,公子满脸疑惑,道。 “博弈?什么博弈?他们在博什么?” 公子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游坤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着茶杯慢慢喝着,道。 “这事情说起来就长了,要从头理,才理的清。” 游坤顿了顿,想了想该怎么说,片刻后,继续道。 “天道门坐落青云城,而天道门这个门派也是青云城的第一代城主建立的。” “从那个时候起,就留下这么一个规矩,凡是每一代当选的天道门掌门,同时也就任青云城的城主。” “天下大大小小的城池众多,但并不是每座城池都和青云城交好。” “有一些城池跟青云城没有什么来往,有的城池跟青云城甚至是敌对状态,就比如幽都,幽都城跟青云城有着难解的世仇,所以幽都城主向来是跟青云城对着干的。” 公子静静地听着,脑海中努力勾勒着这个复杂的局势。 他依然不明白其中的关键,皱着眉头问道。 “这和黑风山的博弈有什么关系?” 游坤放下茶杯,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黑风山就是青云城和幽都城博弈的产物。” “这一代的幽都城主多少有点日浓带残疾,把幽都城治理的很差,穷鬼遍地,久而久之,不少人落草为寇,啸聚城外险要之地的黑风山,他们打劫过往的富商,一度让幽都城主头疼不已。” “这些年来,幽都城主几次派兵围剿黑风山的土匪,却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公子听到这,有些疑惑,道。 “黑风山土匪不过区区百十号人,幽都城就算再不行,还能搞不定一帮土匪?” 游坤笑了笑,道。 “如果只是一股单纯的土匪,幽都城的卫兵早上出发,中午就能凯旋回城,还能赶上吃中午饭。” “可是,他们要面对的不仅是百十个盘踞险要之地的土匪,还要面对其他人。” 公子道。 “什么人?” 游坤看着公子,道。 “我们。” 公子不明白,游坤继续道。 “刚才说过了,幽都跟青云两座城有着世仇,幽都处处跟青云对着干,近年来让青云损失不小。” “为了敲打幽都,天道门借此机会暗中调动了小股追风楼成员进入黑风山,支持土匪抵御幽都卫兵,正是因为有追风楼在暗中相助,才保住黑风寨至今不被剿灭。” 公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 “可……追风楼为什么要去力保一帮土匪?” 公子实在无法理解,在他的观念中,土匪是为非作歹的坏人,而天道门又为何要秘密调动追风楼成员支持他们呢? 游坤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 “这种事情面前没有对和错,敌人的敌人,当然就是我们的朋友。” “幽都城与青云城敌对,而黑风山的土匪可以给幽都城制造不小的麻烦,对于天道门来说,这帮土匪就有了利用的价值。” “这种事情总不能让一直标榜替天行道的天道门那帮家伙去做,自然需要我们追风楼这样的影子队伍去执行这种任务。” 公子陷入了沉思,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他以往的认知中,是非对错分明,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然而,现在他发现,单单只是在这场青云城与幽都城的博弈中,就已经没有绝对的善恶,只有对利益的权衡。 公子道。 “这样帮土匪,那土匪的势力越来越大,不会引起更多的混乱吗?不会有更多的人被土匪抢么?” 游坤摇了摇头,道。 “在这个世界上,混乱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混乱中寻找平衡。” “黑风山的土匪虽然为非作歹,那又关我们什么事呢?抢的又不是青云城的人,在这场博弈中,他们也是我们的一颗棋子。” 公子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颠覆。 游坤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 “我们无法预测未来,但是,我们只有随时做好准备,随时应对各种可能的情况。” “这场博弈到现在还没结束,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也可能在未来某个时间段发生转折。但现在,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断调整我们的策略。” 公子沉默着,思绪如乱麻般交织在一起。 他没有在想青云城和幽都城的博弈,而是在想张大疤。 他似乎终于理解了为何张大疤会认识那枚勋章,也明白了张大疤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那复杂而又惊恐的反应。 公子的脑海中不断试想着当时的惊险场景。 如果张大疤真的一刀杀了自己,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毫无疑问,如果张大疤真的下了那一刀,死的人绝不只是公子。 隐藏在土匪中的追风楼成员将会毫不犹豫地展开行动,他们会出手将张大疤干掉。 对于他们来说,重新选一个听话的人来当土匪头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这个充满血腥与争斗的土匪窝里,权力的更迭往往就在一瞬间。 公子想到这里,不禁为张大疤感到一丝悲哀。 如果他那一刀砍了下去,张大疤也会为自己的冲动而付出血的代价。 第171章 匪气 从游坤和张大疤对自己此次任务的反应来看,这几年间,游坤应该是多次派过不知黑风山内情的蠢驴去执行过剁掉张大疤一根手指这样的任务。 张大疤在游坤的眼中,不过是一块用来练兵的磨刀石而已。 游坤利用这块磨刀石来对自己手下人进行实战训练。 张大疤自己应该也知道游坤是拿他当工具人用。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为了生存,为了不被剁掉手指,每次都只能用送金条的方式去讨好游坤。 那些金条,是他带人抢来的,却又被游坤以另一种方式“抢”走。 公子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游坤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慨。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失落,转头看向游坤,轻声道。 “这次,我没能剁掉张大疤的手指,是不是就算任务失败了?” 游坤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高深莫测,此刻,他终于伸手为公子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公子面前。 热茶在杯中微微荡漾,散发出袅袅热气。 游坤缓缓开口道。 “七个月前,我一度以为你是个废物,但自从你跳上桌子,把我面碗踢飞以后,那一刻,我已经很欣赏你了。” “其实你挺不错的,至少比火飙和金虎要好。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会教你剑法,你最好做好准备。” 公子听到这话,满脸的吃惊之色,道。 “你说话总是出人意料,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欣赏一个总是跟你唱反调的人。” 游坤正色道。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气质,这种气质有些天生的,有些是后天养成的。” “但有一种人,骨子里天生就带有一种匪气。” “有匪气的人,是天生的强者。” “底层的生存环境恶劣,想要从底层杀出来,一定要敢打敢拼!不要脸!不要命!” “你骨子里就带着匪气,敢于反抗规则,这是我欣赏你的原因之一。” “至少不像火飙和金虎那样,我让他们干什么就乖乖干什么,至今不敢跟我顶嘴,一个连芝麻大点规则都不敢打破的人,我认为也没什么训练的必要。” “我选人的标准是要能在绝境中杀出重围的狠人!而不是听话的乖乖狗!” 良久,公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缓缓道。 “我明白了。” 一旁的游坤看着公子,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道。 “明白了,就去做碗炸酱面给我,我饿了,其实你做的炸酱面还是挺不错的。” 公子闻言,答应一声,起身走向后厨。 就在公子即将走进后厨的时候,游坤忽然叫住他,道。 “不要放葱花,小辣就可以了呃。” 公子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幽都城不起眼的老街上,看似普通却又暗藏乾坤的辉煌面馆里。 游坤毫无保留地对公子倾囊相授,从剑法的基本招式到其中蕴含的精妙之处,一一精心指导。 在游坤的精心指导下,公子如饥似渴地学习着。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辉煌面馆的院子里时,公子便已早早起身,刻苦练剑。 他手中的剑仿佛有了生命,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子的剑法精进如飞。 五个月后,公子的剑法已然有了极大的进步。 虽不敢说登峰造极,但也有了八成的炉火纯青。 他的剑招更加凌厉,每一次出剑,都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这一天,游坤吃着炸酱面,叫公子去拿来了笔墨。 他拿出了公子当时带来的那封信,信皮已经有些陈旧。 游坤打开信皮,将信纸拿了出来,在纸上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将信纸塞回信皮。 游坤把信交给公子,眼中满是欣慰,道。 “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你可以去下一个地方进行特训了。” 公子听了,心中有些感慨。回首望去,他已经在辉煌面馆待了一年。 这一年里,他从一个对剑法一知半解的蠢驴,成长为了一名剑法精湛的高手。这其中的艰辛与付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公子忍不住问道。 “那……下一个特训的地方是哪里?” 游坤吃了一口炸酱面,微微沉吟,然后道。 “下一个特训的地方是在一个岛上,叫做快乐岛。” “快乐岛?” 公子脱口而出这三个字,又道。 “这是谁取的名字?也太没有水准了,我听都没听说过天下还有这个岛。” 游坤道。 “你不必知道这个岛在哪里,我会带你去的。” 公子虽然心中对这个快乐岛充满了好奇,但也知道游坤有他的规矩。 当天,游坤和公子一人骑了一匹马,开始赶路,他们离开了幽都城,向着南边而去。 三天后,他们到了陆地的尽头。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海风呼啸着,吹乱了公子的头发。 游坤在海边的港口停下马,带着公子走向海岸边,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黑布,对公子道。 “你现在在追风楼职位太低,还不能知道这个岛的确切位置,这是规矩。” 公子点了点头,任由游坤用黑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公子的眼睛被黑布蒙住,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他只感觉到自己被游坤拉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接着便听到了海浪拍击的声音和一些嘈杂的人声。 公子明白,他们已经来到了海边。 很快,公子被游坤引领着登上了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船身微微晃动,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 船上的人们忙碌地走来走去,发出各种声响。 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公子猜测那应该是船老大。 那船老大讲着一口浓烈的地方土话,语调抑扬顿挫,公子竖起耳朵,努力想要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可那陌生的语言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壁垒,让他一头雾水。 而游坤也改用当地的方言,与船老大叽里呱啦地交谈起来。 第172章 快乐岛 游坤和船老大的对话如同一场加密的密码交流,公子完全摸不着头脑。 只听到游坤的声音时而严肃,时而轻松,似乎在与船老大商量着行程和一些重要的事情,又或许只是在单纯的谈价格。 公子无奈地坐在一边,心中想象着那个快乐岛究竟会是个怎样的地方。 浩渺无垠的大海上,一艘破旧的渔船缓缓地行驶着。 海浪不断地拍打着船身,发出阵阵声响。 渔船上,公子被蒙住了双眼,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只能凭借着吃了五六顿饭来推断自己已经在这渔船上度过了一天半到两天左右的时间。 渔船上的伙食极为清淡鲜甜,公子感到十分不适应。 比起鱼虾螃蟹,他更喜欢有滋味一点的食物,哪怕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也好。 经过漫长的航行,渔船终于靠岸了。公子感觉到船身微微一震,紧接着,游坤来到他的身边,将他带下了船。 踏上了沙滩,公子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稳。 游坤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等半刻钟后,你再拿下蒙住眼睛的黑布,祝你好运。” 说完,便是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他知道,游坤已经上船了。 公子静静地站在沙滩上,感受着细腻的沙子从脚底传来的柔软触感。 海浪不断地涌上沙滩,又悄然退去,发出轻柔的声响,海鸥在天空盘旋,发出清脆而悠扬的鸣叫。 此刻,他背着秋龙剑,独自一人站在这片陌生的沙滩上,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 海风轻柔地吹拂着,海浪不断拍打着沙滩。 公子就双手叉腰站在海岛的沙滩上,半刻钟后,他缓缓地解开了蒙住眼睛的黑布。 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突然接触到光线,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静静地站在那里适应了好一会儿。 当他终于能够完全睁开双眼时,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大海。 海面上,游坤所乘的那艘渔船已经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个越来越小的轮廓。 船上的游坤此时也在看着公子,他站在船尾,用力地向公子招了招手。 公子见状,也举起右手挥动示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目送着游坤的船消失在远方的海面上,公子环顾四周,却发现并没有人来接他。 他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座海岛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游坤只是把他带到这里,却没说要在这里接受什么样的特训,也没告诉他会跟谁进行特训,这让公子一时间感到十分茫然。 公子思索片刻后,决定先解决当下的问题。 他看到岸边不远处有几棵高大的椰子树,便快步走过去。 他身手敏捷地爬上其中一棵椰子树,费了一番力气,弄下来几个椰子。 他找了一处阴凉地方,一剑削开椰子壳,捧着椰子喝了起来。 清凉的椰子汁顺着喉咙流下,让他感到一丝舒爽。 公子一边喝着椰子汁,一边在心中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随后,他便起身跑去沙滩和树林的交界处,开始收集一堆干柴。 他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在沙滩上堆起了一小座柴山。 公子点燃了这堆干柴,篝火熊熊燃烧起来,在烧得最烈的时候,公子又往篝火堆里加了一些湿柴和新鲜的树枝树叶。 浓烟滚滚升起,直冲云霄,公子看着这浓浓的黑烟,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想着,如果这个岛上有人的话,看到这熊熊黑烟,怎么的也该过来查看一下。 公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他在藏身处等了很久很久,太阳都等落山了,却始终没有人出现。 海面上波光粼粼,周围只有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和海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公子的心中涌起一丝失落,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个岛上唯一的一个人,这种孤独感让他有些沮丧。 夜幕渐渐降临,天空中繁星点点,如同璀璨的宝石洒落在黑色的天幕上,梦幻至极。 但公子很累,根本没心情欣赏这美丽的夜空。 他爬上了一棵大树,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准备在树上过夜。 夜晚的海风轻轻吹拂着,带来一丝凉意,公子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忽然,山里传来一声巨响,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心跳瞬间加速。 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天,以为是打雷了,可是天上晴空万里,漫天繁星,根本不像是打雷的样子。 公子的心中十分不解,这声巨响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公子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他却无法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短暂的惊吓后,公子决定先不管这一声巨响,他打算先睡觉,明天天亮了再进山看看。 毕竟在这黑暗的夜晚,贸然行动可能会带来更多的危险,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闭上眼睛,再次进入梦乡。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荒岛上,公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跳下树,随后便朝着昨天点篝火的地方走去。 来到篝火旁,公子仔细查看周围的地面。 那片沙滩上,只有他自己杂乱的脚印,没有任何其他新的痕迹。 这让他心中涌起一阵失望,看来确实没有人来过。 公子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看来在这个荒岛上找到其他人的希望越发渺茫了。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椰子树,决定再薅一个。 他又爬上椰子树,挑选了一个最好的椰子搞了下来,一剑削去一块椰子壳,清甜的椰汁流淌出来,公子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公子左手抱着椰子,一边走,一边喝着椰子汁,秋龙剑被他斜背在背上,他的右手空着,以确保在任何紧急时刻,都能迅速拔剑应对。 公子往山里走去,他决定去山里一探究竟。 毕竟昨晚上那声巨响让他有所顾忌,他想知道昨晚的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边走,一边也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想要用自己的追踪技术,找出一些人为的痕迹 第173章 海岛求生 公子进入岛内搜索,他小心翼翼地在林子里穿行,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的眼睛也在不停地扫视着四周,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 然而,两天过去了,公子在山中不停地转悠,却始终一头雾水,他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类活动过的迹象。 第三天,公子觉得这样盲目地探索不是办法,他决定先退回上岸时的沙滩边。 沙滩上阳光明媚,一切如旧,跟他刚来时一样。 公子看着这片广阔的沙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心慌,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好长期待在这里的准备了。 公子开始收集能用的物料,他在沙滩和树林的交界处寻找树枝、树叶和石头。 他用大树枝在几棵大树间搭建起一个简单的框架,用大片芭蕉叶和干草铺在上方和四周,做了一个窝棚。 虽然这个窝棚简陋不堪,但至少能为他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解决了住的问题,接下来就是食物和水。 椰子成为了他主要的水源,渴了,他就爬上树搞椰子,喝里面清甜的椰汁。 饿了,就去海边,捡退潮后的海鲜,螃蟹、贝类等成了他的食物。 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也算舒坦,公子逐渐适应了这种海岛生活。 然而,舒坦的日子又过了三天,便不能再继续舒坦了。 附近的椰子已经被公子霍霍完了,他不得不开始寻找新的水源。 公子再次陷入了困境,他知道,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必须再次进入岛内,寻找新的水源。 淡水已经成为公子最迫切需要的东西。 在这个地方,没有足够的淡水,生存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公子开始四处寻找可以收集露水的材料,而宽大的芭蕉叶简直是大自然赐予的宝物。 他搞了一些芭蕉叶,又找来几个椰子壳,用这些芭蕉叶和椰子壳做了很多收集露水的装置。 他将芭蕉叶微微弯成漏斗形,下面放置着椰子壳,这样,露水便会顺着芭蕉叶流入椰子壳中。 每天清晨,公子都会早早地起来,满怀期待地去查看他的露水收集装置。 看着那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露水慢慢汇聚在椰子壳中,公子心中满是欣慰。 要是遇到下雨天,公子更是高兴得要起飞了。 他会将所有的椰子壳都拿出来,放在能接到雨水的地方,看着雨水哗哗地流入椰子壳中,直到灌满。 这些宝贵的淡水,成为他在快乐岛上生存的重要资源。 除了收集淡水,公子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食物来维持体力。 他会用树枝和藤蔓制作简易的陷阱,有的是坑式陷阱,有的是绳式陷阱,在仔细观察动物的足迹和习性后,再选择合适的地点放置陷阱。 每天,公子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检查陷阱。 有时候,他会失望地发现陷阱里空空如也,但他从不气馁,继续改进陷阱的位置和设计。 然而,收集淡水和设置陷阱捕获野味,占据了公子大量的时间。 他每天都在为了生存而忙碌着,但他从未停下,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在这海岛上生存下去。 一段时间以来,公子坚信,这次的特训就是生存训练,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游坤会回来接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一天,快乐岛上一如既往,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公子如往常一般在岛上探索着,为了生存而努力,但今天,命运似乎为他安排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公子在丛林中穿梭,敏锐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前方的灌木丛传来一阵骚动,公子立刻警觉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里是他设置的一处陷阱,听这动静,一定是中大货了。 公子刚看到陷阱捕获的玩意儿,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岛上的野人,再一看,好嘛,黄毛大猿猴。 公子毫不犹豫地出手,一剑就结果了这只误入陷阱的倒霉蛋。 然而,当他处理这只猴子的时候,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这只猿猴的背上有一道伤疤,公子凑近认真地观察着这道伤疤,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疑惑。 那分明是一道剑伤,而且从伤口的状态来看,距离这只猿猴被剑砍伤的时间并不久。 这个发现让公子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座孤岛上唯一的人,可如今这道剑伤却打破了他的猜测。 公子知道,这个岛上肯定还有其他人,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对方。 公子陷入了沉思,猿猴这种动物行动敏捷,能用剑砍伤它的人,绝对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断定对方是个高手,而面对这样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高手,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公子把猴子肉带回了窝棚加工,他知道,在这个充满未知的孤岛上,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想要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绝对不是加固庇护所,因为再坚固的庇护所也可能被攻破。 只有像那位高手一样,融入这个岛,让人无迹可寻,才是上策。 公子将猴子肉烤熟做成肉干,带在身上充饥,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沙滩边的窝棚。 岛上的动物很多,这为公子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他四处布下陷阱,耐心地等待着猎物上钩。 在布置陷阱的过程中,公子也格外小心,生怕自己的行动被那个高手察觉。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公子都会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的线索。 他留意着地上的脚印、折断的树枝,希望能从中发现那个高手的踪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子对这座岛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入。 他发现了一些从未涉足过的地方,那里有着奇特的植物和美丽的风景。 然而,那个高手始终没有出现。 公子并没有放弃,他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找到那个该死的家伙。 日子一天天过去,公子依旧在岛上四处寻找着那位高手的踪迹。 他不知道这场所谓的特训会持续多久,但他心中的信念却从未动摇。 他相信,这座孤岛上,一定有他想要的答案,只是自己尚未触及。 第174章 报复 距离公子上岛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搞淡水,捕猎,找高手,已经成了他每天都要做的三件事情。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荒岛上时,公子就已经起身去收集露水。 收集完露水后,公子便会前往树林中设下陷阱。 有时候,为了找到一个更好的捕猎地点,他会在树林中穿梭许久,不顾树枝的刮擦和蚊虫的叮咬。 而找到那个神秘高手,则是公子心中一直怀揣的一丝希望。 尽管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丝希望却始终支撑着他不断前行。 每天,他都会在岛上寻找着人类活动的迹象,哪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也能让他兴奋不已。 但是,没有什么东西是恒久不变的,半个月前,他还积极地努力。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人是很难将一种状态长时间持续下去的,哪怕是曾经接受过严苛训练的公子也是一样。 虽然公子曾经接受过追风楼三年严苛的训练,无论是身体还是意志都比常人更加坚韧。 然而,真正到了与世隔绝的孤岛上,疲惫、孤独和无尽的未知也会逐渐侵蚀他的意志。 刚开始的那股冲劲,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渐渐消磨。 每天重复着搞淡水、捕猎和找高手的生活,让他感到无比的枯燥。 曾经的严苛训练教会了他如何在极端环境下生存,也教会他如何应对长时间的孤独和心理压力。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子也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每一次去收集露水,他都觉得那是一种机械的重复,没有了最初的期待和兴奋。 岛上的动物似乎也学乖了,他设下的陷阱,也越来越难捕获猎物。 而找高手的希望也在一天天的失望中逐渐黯淡,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在这海岛上遇到其他人。 这种心理上的变化,让公子感到无比的痛苦。 他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必死无疑,但却又无法摆脱这种消极的状态。 在疲惫和消极的双重情绪影响下,公子开始懈怠。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积极地去收集露水和设陷阱捕猎。 每天,他只是简单地获取一些必要的水和食物,以维持生命。 其他时间,他几乎都在睡觉,没错,他又回了窝棚。 他躺在那个自己用树枝和树叶搭建的简陋窝棚里,闭上眼睛,试图逃避这荒岛上的一切。 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变成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不愿意面对现实。 由于长时间的懈怠和不打理自己,公子已经变得邋遢不堪。 他的脸上布满了污垢,那是在树林中穿梭和捕猎时留下的痕迹。 胡子也长得很长,拉碴着,他却懒得用剑去刮。 曾经整洁的面容如今变得沧桑,头发也变得杂乱无章,为了方便,他直接把头发拢成一把,用树皮捆着。 在来到快乐岛的初期,公子一直怀疑这岛上有野人。 他时常会想象着野人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好奇。 然而,现在的他,蓬头垢面,衣服破旧不堪,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的行为也变得越来越原始,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遇见公子,一定会认为他就是一个野人,因为他现在的样子比野人还野人。 公子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破岛上坚持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他只能在这无尽的孤独和困境中,继续挣扎着生存下去。 每天,他都会遥望来时的海面,渴望着能看到游坤来接他,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只能继续在这个岛上做野人。 有很多事情,公子都不能确定,但有一点,公子却十分肯定。 那就是,快乐岛上根本没有快乐!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家伙给这破岛取的破名字。 让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发生转变的,是在第二十天的中午。 这一天的开始与往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 公子如往常一般,在窝棚不远处林子里的一处僻静之地上大号。 他蹲在那里,用树叶塞着鼻孔,全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 忽然,一阵嘈杂的嚎叫声打破了宁静。 公子惊愕地抬起头,只见一群黄毛猿猴在高高的树上张牙舞爪,它们手中拿着石头、树枝,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还没等公子反应过来,石头便如雨点般砸落下来。 公子大惊失色,提着裤子狼狈地往窝棚逃窜。 那些黄毛猿猴却不依不饶,紧紧地跟在后面,依旧在窝棚四周上蹿下跳。 它们不断地朝窝棚丢石头和树枝,窝棚在它们的攻击下不断晃动,公子只能在里面抱着头躲避。 公子想起来猿猴是很记仇的动物,回想起上一次,自己捕杀了一只它们的同类。 如今,这些黄毛猿猴显然是来报复的。 公子躲在窝棚里,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懊悔。他本不该去招惹这些猢狲,如今让自己陷入这样尴尬的囧境。 但公子也清楚,目前还是忍气吞声的好,在这样的环境下,跟这些畜牲纠缠,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公子从一处缝隙观察着外面猿猴的举动,发现它们虽然愤怒,但并没有真正冲进窝棚决一死战的打算。 也许它们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让公子也尝尝被攻击的滋味。 公子决定先按兵不动,等待猿猴们自己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正如公子猜想的一样,猿猴们的嚎叫声渐渐减弱,攻击的频率也慢慢降低。 公子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手里依然握着剑。 他也不知道,自己掉以轻心的时候,这些猿猴会不会直接冲进来。 终于,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黄毛猿猴们似乎失去了耐心。 它们最后朝着窝棚丢了几块石头,然后便嗷嗷叫着离开了。 在猿猴群离开后,公子本打算继续睡觉,毕竟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处于消极的状态,睡觉已经成了他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 然而,就在准备躺下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一下子又坐了起来。 第175章 高人 公子坐在窝棚里,忽然想起了之前的种种猜测,尤其是那个神秘的高手。 他心中一动,想着能不能通过跟踪这些黄毛猿猴,找到那个高手的所在? 这些猿猴生活在岛上山林之中,或许它们会与那个高手有过接触,或者高手的居所就在猿猴们活动的区域内。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在公子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开始思考跟踪猿猴的可行性,以及可能面临的风险。公子明白,猿猴们十分机敏,速度又快,要跟踪它们并非易事,而且山林中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但他渴望找到高手的想法在心中产生就再也按耐不住 有了目标,公子迅速站起身来,他决定冒险一试,去跟踪那些黄毛猿猴,寻找高手的踪迹。 他握紧了秋龙剑,冲出窝棚,朝猿猴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在山林中追踪猿猴的日子并不好过。 转眼间,公子已经在山林里艰难地跋涉了两天,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他的衣服裤子多了几个洞,脸上也多了几道划痕,疲惫与失望笼罩着他。 这两天里,公子艰难的跟踪猿猴群,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被它们发现。 然而,这些黄毛猿猴十分机灵,行动轨迹也毫无规律可循。 公子常常在山林中跟丢,不得不又花费大量的时间重新寻找猿猴的踪迹。 每一次的追寻都让他充满希望,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失望。 到了第三天,公子的体力和耐心都已经快耗尽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甚至想要放弃追踪,继续回窝棚睡大觉。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大傻瓜,在这片茫茫山林中盲目地寻找着一个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高手。 或许那个高手,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 就在公子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与往日不一样的东西。 在一片绿色的山林中,有一座巨大的木屋若隐若现。 公子的心猛地一跳,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座木屋隐藏得极好,若不是他正好站在这个角度,恐怕很难发现。 公子定了定神,仔细观察着这座木屋。它是用粗大圆木搭建而成的,外墙已经爬满了青苔和各种绿色藤蔓,显得古朴而神秘。 木屋门口的空地上还围了一圈篱笆,里面养着十几只鸡鸭。这一幕让公子欣喜若狂,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希望。 公子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座大木屋冲了过去。他的脚步飞快,心跳也急剧加速。 在他看来,这太明显不过了,这座木屋不可能是除了人以外的其他生物建造的,这里绝对有人! 他看到了自己摆脱困境的希望,那个神秘的高手肯定就住在这座木屋里。 随着距离的拉近,公子越发兴奋。 他想象着木屋里的情景,想象着高手的模样,想象着高手盛情款待他的场景。 当他终于来到木屋前时,他停下了脚步,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公子站在木屋门口,迫不及待的敲门。 他不知道里面的人会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会欢迎他的到来。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必须要面对。 等待的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公子的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然而,木屋里却始终没人回应。 这让公子心中更加急躁,他加大了敲门的力度,并大声表明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来这个岛特训的,希望屋里的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给他一个回应。 可是,无论公子怎么呼喊,木屋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公子急眼了,他一脚踢开了木屋的门。 门被踢开的瞬间,公子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他急切地朝屋里望去,却发现木屋里没有人。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木屋里的生活物资齐全,米面粮油堆在一旁,锅碗瓢盆摆放得整整齐齐,床铺被褥也都干净整洁。 公子站在木屋中间,环顾四周,能在这座岛上建出如此一座房子,又物资充足,公子十分敬仰这个高手。 他猜测高手可能是出去了,便决定在木屋里等他回来。 他相信,只要自己耐心等待,一定能够见到那位高手。 公子找了个椅子坐下,心中充满了期待。百无聊赖间,木屋门口忽然光影一闪。 公子欣喜地以为是高手回来了,他立刻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 然而,当他转头一看时,却是一把剑向他劈了过来! 公子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惊慌失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千钧一发之际,公子的身体已经本能地替他做出了反应。 他剑都来不及拔出来,就连剑带鞘直接朝对方捅了过去。 这简直是下意识的行为,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下会不会捅伤他所敬仰的高手。 公子这才看清,袭击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容冷峻。 公子连忙大叫道。 “我是好人!没有恶意!我只是在这里等你回来!” 男人却不为所动,板着个脸冷冷地看着公子,手中的剑依然紧紧地握着。 公子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化解这场误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解释道。 “我是来这里特训的!无意间发现了这座木屋,才过来看看,你不要误会!” 男人听了公子的话,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 公子刚想再说些解释的话,那人却再度冲了过来。 只见那人举着剑,这一剑直劈公子天灵盖,气势汹汹,显然是要取公子性命。 公子大惊,连忙侧身躲过那人的攻击,慌乱中,他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木屋。 那人也紧跟着走出了木屋,然而他并没有立刻去追公子,而是转身快速地将木屋的门拉过来关好。 公子满心诧异,在如此紧张的时刻,这人竟然选择先去关门,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还没等公子想明白,那人又提着剑朝公子跑了过来。 公子吓得汗毛直竖,心脏怦怦直跳。他不知道这人为何对自己有如此大的敌意。 第176章 棺材里的高手 公子在高手的凌厉攻击下,几乎难以招架。 那高手招招致命,每一剑都是致命杀招,就像公子跟他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公子心中满是惊恐,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高手,竟惹得他如此痛下杀手。 面对高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公子自知难以抵挡,见情况不对,他果断转身逃进了树林。 树林中枝叶茂密,为公子提供了一些掩护。 他一边狂奔,一边不时回头张望,生怕高手追上来。 然而,高手并没有追来,任由公子逃跑。这让公子心中稍感庆幸,但更多的是不安。 公子逃之夭夭,躲在一棵大树下,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他惊魂未定,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高手为什么要杀自己。 他思来想去,自己不过是踢了他木屋的门,也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啊,也不至于要杀人啊。 难道是高手不喜欢被人打扰?又或者是有其他的原因?公子百思不得其解。 这事情没头没尾的,公子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他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天刚擦黑,他又偷偷潜回了木屋附近。 此时的山林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公子小心翼翼地靠近木屋,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木屋里一片漆黑,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不知道高手是出去了,还是睡着了,犹豫着该不该靠近木屋进一步探查。 他担心高手还在木屋里,如果被发现,可能又会遭到攻击。但如果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又心有不甘。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公子决定再靠近一些看看情况。 他慢慢地向前挪动着脚步,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 当他靠近木屋的篱笆时,停下了脚步。 他静静地蹲在那里,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木屋里的动静。 然而,木屋里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公子心中越发疑惑,这个高手究竟是什么来历? 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敌意?他决定继续等待,看看高手是否会出现。 在这黑暗的世界中,公子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而那座神秘的木屋,也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夜凉如水,山林中的夜晚格外宁静。 公子在鸡窝旁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蜷缩着身子睡了一晚。 这一夜,他睡得极不安稳,时刻保持着警惕,生怕高手突然出现。 直到公鸡打鸣,那嘹亮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也吵醒了公子。 公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起身来。 他望向木屋,只见天光大亮,木屋的门依旧关着,高手也没有出来。 公子心中的疑惑更甚,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又跑去敲门。 但这一次,他学乖了。 敲完门后,他便迅速跑得远远的,然后大声叫道。 “前辈!我是来特训的!游坤让我来的!前辈!” 公子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荡,然而,半晌过去了,木屋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公子叫了半天,嗓子都有些沙哑了,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实在忍不了了,骨子里的匪气让他再次做出大胆的决定。 他又推门进了木屋,木屋里一切如常,和他上次离开时一样,什么变化都没有。 米面粮油依旧堆放在角落,锅碗瓢盆整齐地摆放着,床铺被褥也没有动过的迹象。 公子在木屋里四处查看,试图找到一些关于高手的线索。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观察时,忽然,木屋地面有人影晃动。 公子敏锐地察觉到背后有人,他心中一惊,还没等他完全转过身来,高手又出现了! 高手手里拿着剑,依旧是那副死板的表情,他二话不说,又对公子开始攻击。 公子连忙躲避,心中满是不解。 他不明白这位高手是不是吃错药了,为什么对他如此执着地攻击,自己明明已经表明了身份,也没有恶意。 公子一边躲避着高手的攻击,一边大声叫。 “前辈!我真的没有恶意,是游坤让我来的!” 然而,高手似乎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剑招越发凌厉。 公子在木屋里左躲右闪,不断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他心中懊悔不已,自己不该如此鲁莽地再次进入木屋。 但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他必须想办法逃跑,要不然肯定会被对方砍死。 公子又一次在高手的攻击下仓皇而逃。 这一次,高手依旧只是把门关好,没有去追公子。 公子心惊胆战,一路狂奔,直到确定高手没有追来,才停下脚步,大口地喘着粗气。 连续两次被莫名其妙地攻击,公子感到毫无头绪,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坐在一块凸起的树根包上,努力回想着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高手攻击他的原因。 他仔细回忆着每一次与高手的相遇,突然发现了一个规律。 每次高手都是在他进入木屋后才出现,这意味着高手根本就没在木屋里,而是一直待在屋外。 想到这里,公子的心中貌似有了一丝头绪。 公子决定再次重返木屋的附近,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他小心翼翼地回到木屋附近,在木屋外围打转,眼睛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终于,他发现在木屋的外墙旁边有一个奇怪的长条型大木箱。 这个大木箱竖着放,远远看去,像一口立着的棺材,散发着一种令人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公子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紧张地盯着那个大木箱。 慢慢地,他靠近了一些,当他看清木箱里的情景时,心中不禁一惊。 那个高手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木箱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公子被这一幕惊呆了,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位袭击了他两次的高手。 公子退后几步,远远的看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想和高手交流,但又怕再次遭到攻击。 他仔细观察着高手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高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第177章 阴暗爬行 公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朝那边大叫。 “前辈!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是来特训的学员!不知道哪里冒犯了您,请您明示!” 说完,公子紧张地等待着高手的回应。 可是,那高手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木箱里,没有任何反应。 公子心中充满了困惑,他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也不知道高手为什么有房不住,非要一直待在那个奇怪的木箱里。 公子站在大木箱不远处,大声地对着高手吆喝,然而高手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看都不带看公子一眼。 公子心中越发疑惑,他决定来点儿更刺激的方式来试探高手。 他捡起一块石头,朝高手丢了过去。石头砸在高手旁边,发出一声闷响,可高手依旧一动不动。 渐渐地,公子发现了一些异常之处。他看到高手脸上一成不变的表情,那是一种僵硬而冷漠的神情,似乎永远不会有任何变化。 接着,他又注意到高手裸露在外的双手,那竟然是木质的! 公子被这个发现震惊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一直攻击他的奇怪高手竟然是个木头做的机关人。 公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般,然而现实却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相信。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靠近,只在不远处仔细观察着这个机关人。 它的制作工艺十分精湛,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若不是发现了它手上的木质特征,很难想象它竟然不是一个活人。 在震惊之余,公子开始思考这个机关人的作用,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机关人守在木屋旁边呢? 他继续观察着,试探着,渐渐地发现了一个更奇特的规律。 他发现只要自己站着走过去,一越过养鸡鸭的篱笆,那个机关人就会从木箱子里蹦出来袭击闯入者。 但只要自己不越过篱笆,那木头人就不会动。 为了进一步验证这个规律,公子进行了多次尝试。 他先是站在远处观察,然后再慢慢地靠近篱笆。 当他距离篱笆还有一段距离时,机关人没有任何反应。 可当他继续向前走,越过篱笆时,机关人就会从木箱子里蹦出来,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准备攻击。 公子连忙后退,离开篱笆,机关人就会停止攻击,回到木箱子里继续站着。 公子瞬间明白了,自己之前捕获的那只猿猴是怎么受伤的了,肯定是猿猴来偷鸡鸭,被机关人的剑砍伤的。 到后来,公子又发现,只要自己爬着过去,那机关人同样不会动。 这个发现让公子欣喜若狂。他意识到,自己找到了一种可以避开机关人攻击的方法。 当天,公子就决定利用这个方法去做一些大胆的事情。 他趴在地上,慢慢地朝着篱笆爬去。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带来其他的后果,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当他成功地爬到篱笆里后,迅速地抓住一只鸡,一把拧断了鸡脖子。 机关人没有反应,公子暗暗偷笑,小心翼翼地从篱笆里爬了出来,带着偷来的鸡,远离了木屋。 公子成功偷到鸡后,在机关人对面的不远处找了个地方,生起了火,开始烤鸡吃。 他一边烤着鸡,一边不时地观察着机关人的反应。 正如他预料的那般,那机关人没有丝毫反应,依旧静静地站在木箱里,只是在火光的映照下,表情更显得惊悚。 烤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公子吃得津津有味。 经过快一个月的折腾,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了。 吃完烤鸡后,公子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他开始思考着能否用这种方式进一步探索木屋。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决定再次冒险。 公子小心翼翼地朝着木屋爬去。他的动作十分缓慢,生怕引起机关人的注意。 当他靠近木屋时,心中充满了紧张,不过,让公子欣喜的是,机关人果然没有动静,他顺利地用头顶开了门,爬进了木屋。 木屋里食物更多,有米面粮油,还有一些腌制的肉干。 此外,还有一口大水缸,里面装满了清澈的水。 公子高兴坏了,他在木屋里四处爬行,尽情地享受着这些东西。 虽然进入了木屋,但是公子依然不敢在房间里直立行走,只能像蛇一样四处爬行。 他深知机关人的厉害,不敢有丝毫大意,时刻保持着警惕,一旦机关人有动静,就准备立刻撒丫子逃跑。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公子逐渐适应了这种像蛇一样的生活方式。 然而,就在他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安逸下去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变化。 这天,公子正趴在木屋里吃着东西,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他心中一惊,立刻停下了动作,手握剑柄,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公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以为是机关人又来了,吓得半死,但一想又不对,自己这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外面那机关人也没意见啊。 在一阵惊慌失措中,木屋的门被人推开。 公子看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的面容略显沧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公子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惊讶。 男人看着趴在地上的公子,也是愣了一下。 他显然没有想到木屋里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场景。 公子和男人就这样一高一低的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且紧张的气氛。 公子在短暂的惊愕后,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认为这个人可能也是个机关人,毕竟他在这里的见识,已经让他对一切都充满了怀疑。 于是,公子开始在地上左右爬行,试图看看对方有没有反应,他的动作十分可笑,就像一只在地上蠕动的虫子。 男人看着公子的奇怪举动,满脸的困惑。 就在公子继续爬行试探的时候,男人忽然开口道。 “你在干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公子吓了一跳。他立刻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男人。 第178章 泪水打湿猪脚饭 公子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不是机关人,而是个实打实的大活人。 因为他从来没听到外面那个机关人说过一句话。 机关人只会用行动来表达它的敌意,而这个男人却能开口说话。公子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尴尬,也有一丝庆幸。 公子看了看外面,尴尬地笑了笑,道。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也是……那个……” 他指了指外面的机关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男人皱了皱眉头,道。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挠了挠头,开始讲述自己到这里的经过。 他把游坤如何送他来到这座岛,如何找到这里,又如何被机关人攻击,以及如何发现机关人的规律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男人。 男人听着公子的话,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片刻后,男人缓缓开口道。 “既然是游坤让你来的,那就是自己人了,站起来说话吧。” 公子听到这句话,心中涌起一丝惊喜,但同时又有些犹豫。 他看了看外面,生怕机关人会突然冲进来。那个机关人的厉害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实在不想再面对一次那样的攻击。 男人似乎看出了公子的担忧,道。 “没事儿,我在这里,它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公子心中虽然还有疑虑,但看到男人自信的表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眼睛依然不时地望向门外。 公子站在那里,身体还有些僵硬。他试着在木屋里走了几圈,故意发出声响,似乎是在试探外面的机关人。 他又原地蹦了几下,心中充满了紧张,让他感到惊喜的是,外面那个机关人果然没有进来。 公子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终于可以在这个木屋里自由地活动了。 男人看着公子,缓缓道。 “我叫公输若离,是这座岛的主人,前一阵子我离开这座岛去外面会朋友,今天刚回来。” 公子听着男人的自我介绍,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这里的主人,这意味着整个快乐岛都是他的。 公输若离接着道。 “既然是游坤让你来的,我也知道他的意思,在这里,我会教你各种机关巧术。不过,能学到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你可以称呼我公输教官。” 公子闻言,心中一阵激动。机关巧术这种东西一直以来都让他充满了向往,如今有机会学习,他自然是欣喜不已。 他恭敬地向公输教官行礼,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行完礼后,公子就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追问外面那个看家的机关人是不是公输教官的杰作。 公输教官微微点头,公子顿时感到无比震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他实在没想到世间竟然有人能做出那么精巧厉害的机关人。 公子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激动地道。 “公输教官,那我想学做机关人,以后做一个摆在自己门口,得老霸道了。” 公输教官听了公子的话,愣了一下,露出一丝苦笑。他看着公子,道。 “机关人的制作非常困难,我耗费了多年,也才成功做出这么一个。机关巧术要从头学起的,不能好高骛远。” 公子听了公输教官的话,心中有些失落,但他也明白公输教官的话是有道理的。 他点了点头,道。 “报告教官,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学习,从基础开始,一步一个脚印,那……我们现在开始吗……先学什么?” 公输教官看着公子,笑着摇了摇头,道。 “不忙,你会在我这岛上待上一年,学习的时间会很多,今天不谈这些,先做饭吃了。” 公输教官指着门外,语气平静地道。 “我带回来点东西,你先把东西搬进来。” 当公子来到门外一看,门口摆放着几个大包裹。他走上前去,打开其中一个包裹,里面是各种食材。 这些食材种类繁多,让公子眼花缭乱。有新鲜的蔬菜、水果,米面,还有一些公子叫不上名字的干货,甚至还有几根没烧毛的猪脚。 公子抱着几个包裹回到了木屋,将食材放在桌子上,对公输教官道。 “教官,这些东西在岛上可见不到啊!哪来的啊。” 公输教官正在烧水泡茶,听到公子的话,微微一笑,道。 “这些都是临走时,朋友给捎上的。盛情难却,也就都带回来了。” 作为东道主,今天的晚饭,公输教官打算做猪脚饭来招待公子。 公子受宠若惊,但他已经很久没有正经吃过饭了,他迫不及待的给公输教官打下手,跑到外面抱来一些木柴,然后点燃了土灶。 不一会儿,炊烟袅袅升起,这个岛上也终于有了点人的动静。 公输教官去淘米煮饭,公子把猪脚上的毛用土灶的火烧干净,用菜刀刮去黑乎乎的脏污。 公输教官把饭蒸上,从公子手里接过猪脚,直接甩到冷水锅里,大火把水烧开,焯掉猪脚血沫,再用冷水洗了。 公子简直都看呆了,此刻在他眼里,公输教官根本不像是个擅长机关巧术的高人,而更像是个精研美食的厨子。 公输教官整了一口炒锅,咔咔放油,又是放冰糖,挥动锅铲炒糖色,再放入焯好水的猪脚,炒至均匀上色。 然后就是葱姜蒜和各种公子叫不上名字的香料搞进去一起煸炒,炒出香味后,倒入开水猛炖,炖到猪脚软糯,色泽红亮。 随着时间的推移,猪脚饭的香味已经渐渐弥漫在整个木屋,勾引的公子的肚子咕咕狂叫。 公输教官最后把蒸熟的米饭装盘,往米饭上浇淋一勺汤汁,水煮鸡蛋被他剥了壳,切半放在肉边,另一边是一勺辣酱和几根焯过水的青菜。 片刻后,公输教官把做好的两盘猪脚饭端上桌,对公子道。 “放开了吃,锅里还有,这一个月也是难为你了。” 公子也不装了,开始狼吞虎咽的扒着饭,他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吃米饭是什么时候了。 他吃着猪脚饭,连眼泪都不争气滚了出来。 第179章 目瞪口呆 次日,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奋力冲破黑夜的重重封锁,照耀这座海岛的时候。 公子就已精神抖擞,摩拳擦掌,准备学习机关巧术的基本运作原理。 公输教官在平常的生活里那是随和到了极点,可一旦开始教学,也是同样认真。 公输教官道。 “今天我要给你讲解机关的触发方式,这里面囊括了绊发、压发、松发、撞发等等。这些触发方式无一不独具精妙之处……” 公子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如炬,全神贯注地听着,眼中满满的皆是对机关术的好奇。 公输教官开始详细讲解,道。 “绊发,通常是通过设置一条隐蔽细线或绳索,当有人或物体经过时,触动细线,从而引发机关。” “压发,则是利用物体的重量,当一定的压力施加在特定的位置时,机关便会立即被触发。” “松发,则是在压发的基础上改进而来,一般踩到松发机关不会立即触发,一旦松开后,机关才会启动。” “而撞发,则是依靠物体的撞击力来激活机关……” 公子一边听着,一边在脑海中想象着这些机关触发的场景,不禁对机关巧术的精妙感到叹为观止。 讲解完基本原理后,公输教官让公子从木屋的床底下搬了一个大箱子到门口的空地上。 箱子里全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公子率先将一个长条匣子拿了出来,饶有兴致地细细摆弄起来。 不知道拨弄到了什么地方,匣子竟猛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嗖嗖”声响,十几枚短箭从匣子另一头疯狂疾射而出。 那短箭恰似划破夜空的闪电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不远处的篱笆飞射而去。 篱笆之中的鸡鸭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魂飞魄散,它们扑棱着翅膀,嘎嘎乱叫,羽毛四处纷飞,慌乱地四处乱窜。 公子也被这突发状况吓得面如土色,双目圆睁,冷汗直冒,手忙脚乱地丢掉了匣子,一颗心如同擂鼓一般“怦怦怦”地急速跳动。 要是刚才这匣子对着自己,那自己肯定已经被射穿了。 公输教官也没说什么,只是无奈苦笑,他又从木箱里面拿出一个满是锈迹的铁疙瘩,对公子道。 “来吧,喜欢玩的话就玩这个。” 公子的目光落在那铁疙瘩上,那铁疙瘩底部有一截火药捻子,模样稀奇古怪,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紧接着,公输教官二话不说拿火折子点燃火药捻,卯足力气将铁疙瘩狠狠丢了出去。 铁疙瘩在空中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落地之后冒了短短一阵子烟。 公子眼睛一眨不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满心忐忑,根本不清楚接下来会出现何种情形。 忽然之间,铁疙瘩爆发出一阵极其猛烈的爆炸,那巨大的声响仿若惊雷,震得地面都禁不住微微颤抖。 篱笆里的鸡鸭再次像没头苍蝇般扑棱翅膀拼命逃窜,惊叫声响成一片。 公子被这铁疙瘩的威力惊得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这样威力巨大的铁雷,公输教官就随意的把他放在床底下,也不怕哪天风干物燥把他炸上天。 公输教官自豪地向公子展示出众多奇异非凡的东西。 率先映入公子眼帘的,是那令人心颤神摇的铁雷。 公输教官介绍道。 “这种铁雷,是我这几年来比较满意的一种东西,外壳是精铁铸造。” “内部填塞了威力惊世骇俗的火药,只要点燃露在外面这根药捻就能引爆。” “铁雷爆炸比惊雷还响,要是在室内引爆,敌人就算不被炸死,也得瞬间双耳失聪。” “爆炸的威力更是不俗,足以将固若金汤的城墙炸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 “就算是身着重甲的士兵,在其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蝼蚁。” 紧接着,公输教官拿起另一件东西,道。 “这个,叫连弩,弩身由硬木制作,弓弦则采用特制的韧性超凡的牛筋绳。” “一次能够装填十几支弩箭,凭借巧夺天工的机关设计,能够实现连续的快速发射。” “其射速之迅猛,犹如疾风骤雨,令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难以闪躲。” “战场之上,只要几十人,人手一把连弩,就能构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箭雨防线,任何想要冲锋陷阵的敌人都会被这铺天盖地的密集箭雨所阻拦,落得死伤一片的下场。” 随后,公输教官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枚透骨钉,道。 “这个,叫透骨钉,别看它不起眼,却是极为致命的夺命利器。” “它的钉头尖利无匹,历经特殊且严苛的淬火处理,硬度超乎常人想象。” “这种透骨钉也可以搭配连弩的机匣使用,一旦发射,能够轻而易举地洞穿敌人厚重坚实的铠甲,直捣要害。” “哪怕是身披多层坚甲,在这种透骨钉面前也难以逃出生天。只是这种透骨钉配合连弩的时候,只能单发,却不能连发。” 公输教官放下透骨钉,又将目光投向箱子里最大的一件东西,那是一根很粗,很长的东西,看样子应该还是金属质地。 它的外形很像是西南地区的那种水烟筒,不过,公子知道,现在面前这个形似水烟筒的玩意儿绝对不是水烟筒。 教官抚摸着那个大家伙,感慨万千道。 “这个,叫抬炮!堪称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巨无霸!” “炮身由厚重精钢浇铸而成,能够承受开炮时巨大的爆炸压力。” “这种抬炮一般由两到三人配合使用,发射之际,两个人一左一右抬着它,另一人负责瞄准和点火。” “抬炮的威力可要比铁雷更猛十多倍!一炮下去!前方三十丈内,任何人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种抬炮还可以搭配撞击式的铁雷使用,在远距离的情况下,一炮将铁雷打出去,铁雷撞上目标后再次引爆!” “这玩意儿用起来简直爽飞了,无论是固若金汤的城墙堡垒还是敌军方阵!一炮过去,你就能看到人在天上飞了!” 第180章 机关谷 公输教官告诉公子,道。 “这个抬炮的威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为免造成不必要的危险,今日就不给你展示了。这种重武器在咱们每个驻点都有配备。” “日后你们执行任务之时,有的是机会去用,到那个时候,你就能体会到这玩意儿威力有多霸道了。” 教官放下抬炮,接着又从箱子里面拿出一只木头鸽子。 公子不禁一愣,刚刚见识了那杀伤力巨大的抬炮,怎的现在公输教官又给自己看一只平凡无奇的木鸽子? 这木鸽子瞧着全然就是幼童的玩具,与刚才那个威风凛凛的抬炮简直是天壤之别。 公子满心疑惑,忍不住道。 “教官,这又是什么?” 公输教官微微一笑,道。 “这种木鸽子,是咱们追风楼常用的联络工具。” 公子听了,脸上的不解之色更浓。见此,公输教官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给公子示范起来。 公输教官双手轻轻一抛,将木鸽子抛向空中。 令人惊奇的是,这木鸽子竟然如同活物一般展翅飞翔。 翅膀扑腾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公子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只看似普通的木头鸽子,竟然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 那木鸽子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之后,飞了回来。 公输教官看着满脸惊诧的公子,道。 “这种木鸽的肚子里有空间,可以用来远距离运送信件和重量轻、体积小的物品。” “在我们追风楼执行任务或者传递重要情报时,它可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其飞行速度够快,目标相对较小,不易被人察觉,能够在关键时刻保证信息的及时传递。” 公输教官把木鸽子放到一边,而后再次从箱子里拿出一件黑色马甲,道。 “这个,不是普通的马甲,这是一件嵌丝软甲。共有三层,里外两层是由千层布缝制而成。” “中间一层是由无数根纤细入微的金钢丝精心编织。” “这种嵌丝软甲柔软如绵,穿在身上如同普通衣服,却又坚韧似钢,拥有着超乎想象的防护能力。” “不但能够有效地抵御普通刀剑的凌厉砍刺。哪怕是用锋利无比的长矛,也难完全穿透这嵌丝软甲的防护。” “对于强弓硬弩发射的箭矢嘛,虽不能完全防御,但透而不穿,也能大大减轻箭矢对身体的伤害。” 公子听着公输教官的一一介绍,双目圆睁,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些前所未见的装备,嘴巴微微张开,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且,当公子知道这些东西皆是公输教官制造的时候,公子惊叹的同时,也对公输教官这个人由衷地敬佩。 公输教官接下来还介绍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和奇奇怪怪的用途。 接下来的两天,公子除了吃饭睡觉,都在熟悉这些追风楼常用东西的使用方法。 在辉煌面馆时,磨了整整七个月的时间,游坤才让公子开始正式训练。 游坤教官对待训练的态度向来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然而,公输教官的训练风格却要快速和直接得多。 就在公子刚刚熟悉了机关的运作原理和一些基础的知识之后,公输教官便带着他来到了岛上一处幽深的峡谷底部。 这处峡谷幽寂而静谧,两侧的峭壁高耸。 山风呼啸着于其间穿梭,发出令人脊背发凉的声响。 谷中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鸣叫,石壁上爬满了绿油油的青苔,石缝间长着几株顽强的野草,在风中微微摇曳。 公输教官目光凝重,沉声道。 “这条峡谷里,有各式各样的机关,是我专门为训练新人而精心布设的,你在这里可以学到更多东西。” 公子望着面前这道看似平静却暗藏无尽玄机的峡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汹涌的忐忑。 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不是兴奋,而是心虚,因为学的时间太短,他真的没有什么把握。 公输教官没有给公子过多准备的时间,就开始布置训练任务,道。 “你今天的任务就是一个人安全的穿越这一条峡谷。” “这条峡谷里有真真假假几十个机关。在这个过程中,你将会遭遇各种超乎想象的突发状况和危机四伏的机关陷阱。” “你需要动脑子,用这几天所学的东西,冷静判别,小心应对。” “切记,任何一个细微至极的疏忽都可能引发不堪设想的严重后果,在书上学一百次,都不如实地搞一次,开始吧。” 公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峡谷深处,此刻,他的脑海中快速地回顾着所学的知识和技巧,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最后的准备。 “你还在等什么!开始!” 公输教官一声令下,公子抬脚,缓步踏入了这条充满危险的峡谷。 刚走进峡谷十几步,公子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横亘着一根细线,为了伪装,那细线上也被抹了与地面颜色相近的黄泥。 公子心中冷笑,他知道那里肯定有一道机关。 他走了过去,想要顺着那根细线找到机关的源头,并把机关拆除。 可是,他才走了两步,还没有走到那根细线面前,脚下忽然就是“啪嗒”一声,没错,他踩到了一个压发机关。 公子左侧的峡谷石壁上突然射过一支冷箭,公子吓了个半死。 他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但多年的训练让他迅速做出了反应,立马侧身躲避。 那根箭射到了旁边的石壁上,随即掉到了地下。 公子惊魂未定,他缓缓转头,看了一眼公输教官。 公输教官则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 “看我干什么!你给我记住,想要破解对方的机关,就一定要揣测对方的想法!” “不要觉得对方比你笨,对方会把机关的绊发线设置的这么明显吗!” “如果对方真的把机关绊发线设置的这么明显,你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过去拆除它,而是要考虑对方是否是在引诱你过去!继续!” 第181章 挫败 公子弯腰捡起地上那支箭,却发现那支箭根本没有箭头,他再次看向公输教官。 公输教官道。 “今天是你第一次开始训练,所有的机关危险性都不大,但也有受伤的可能,你小心点。” “你应该庆幸!这个机关我只设置了一根箭,如果是十根箭呢?二十根箭呢?你觉得你还能躲得过吗!认真一点!” 公子点了点头,他定了定神,深呼吸了几下,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 他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前方地面任何可疑的细微痕迹。 公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贯注认真对待。 他每迈出一步都小心翼翼,眼神中充满警惕。 然而,公输教官在这峡谷中设下的机关实在是太过刁钻复杂,即便他万般谨慎,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触发机关。 当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峡谷底部的时候,竟然已经触发了几十处机关。 这意味着,如果是在战场上,他已经死了几十回了。 这样垃圾到极点的成绩让公子内心几近崩溃,他感到无比的沮丧,被浓浓的挫败感笼罩。 公输教官站在峡谷的另一头,正在破口大骂。 “你就是头猪!三十处机关你触发了二十六处!!!你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公子喘着粗气,汗水如雨般淌下,刚刚完成第一次机关训练的他垂头丧气的走回公输教官面前。 面对如此惨不忍睹的成绩,公输教官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紧盯着公子,目光中满是怒火,气氛紧张压抑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公输教官愤怒地吼道。 “这就是你的表现!?简直一塌糊涂!就算放头猪乱跑过去也不可能触发那么多机关!” 公子低垂着头,眼中尽是沮丧之色,不敢回应教官的斥责。 回去的路感觉十分漫长,虽然路还是那条路。 公输教官在前头快步走着,他双唇紧闭,一言不发,那紧绷的背影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公子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时不时偷瞄一下教官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生怕教官再次发火。 终于回到了木屋,公输教官猛地转身,那凌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公子,对着他就是一顿痛斥。 “你真是垃圾!连这么简单的训练都做不好!以后不用进来住了!简直是浪费米饭!!!” 公子心中一慌,急切道。 “教官,我会努力的,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但公输教官的表情坚决,丝毫不为所动,道。 “你这个垃圾!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公输教官回了木屋,门被重重的关上! 公子心中充满了失落,他缓缓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木屋,那孤独的背影在山林中显得格外凄凉。 公子并没有打算放弃,他咬着牙,又回到了那条峡谷。 他开始认真地观察着每一个机关的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零件和构造。 全神贯注地思考着解决和预防触发机关的方法,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时间一天天悄然过去,公子待在峡谷独自生活,与孤独和机关为伴。 他口渴难耐时就去找水,饿了就穿梭在山林之间,搞些野果野味充饥。 除此之外,他的身影在峡谷中不停穿梭,研究那些机关,不曾有片刻的停歇,哪怕汗水湿透了衣衫,哪怕身体疲惫不堪,他也从未放弃。 半个月后,公子回到了木屋,公输教官正悠然自得地喂着鸡。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幅宁静的画面。 公子的出现让他喂鸡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以为公子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但他却回来了。 公子现在略显狼狈,衣服上又多了几处划破的口子,头发也有些凌乱,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自信。 公子快步走到公输教官面前,深吸一口气,道。 “报告教官!这些日子我在峡谷仔细研究了那些机关,现在我对它们已经了无指掌!请求教官继续对我进行训练!” 公输教官抬起头,看着眼前略显疲惫却充满自信的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 “哦?那又怎么样呢?” 公子道。 “可是,我的任务就是在这里训练!” 公输教官怒道。 “我没空跟一个垃圾浪费时间!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 教官声音犹如惊雷,公子却没有被这怒吼吓退,继续道。 “教官!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还有!我不是垃圾!我一定能行!” 公输教官不再理会公子,而是走进木屋,拿出了一个小箱子。 他自顾自地拿着那个箱子,迈着大步走向木屋的后边。 公子满心疑惑,不知道教官到底要做什么,他的目光紧紧跟着教官移动的身影,心里充满紧张,但又不敢贸然跟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一会儿,教官回来了,但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 公输教官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公子,道。 “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我在屋后设了一道机关,如果你能拆除就继续训练,失败就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公子没有丝毫犹豫,决然道。 “好!” 他的眼神坚定无比,而公输教官的嘴角则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公子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抖擞精神走向木屋后边。 公输教官根本没去看他,而是自顾自的喂鸡。 幽静的木屋后,四周寂静无声,公子站在那里,神情紧张而专注,目光如鹰隼般犀利,仔细地在周围搜索着教官留下的机关。 他的额头微微渗出汗珠,眼神中充满了谨慎,每迈出一步都十分小心。 很快,公子的目光聚焦在一处,那是一个看似寻常却又透着诡异的角落。 公子猫着腰,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正在狩猎的猫,他小心翼翼地顺着那根若隐若现的细线慢慢靠近机关源头。 此刻的他全神贯注,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眼前这道机关,周围的一切都已被他屏蔽在外。 第182章 炉火纯青 细线的尽头埋进了土里,周遭的泥土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异样的迹象。 可公子心里却明镜似的,他十分确定,这下面肯定藏着什么东西。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没一会儿,公子随手从旁边折下一根树枝,而后十分谨慎地顺着细线开始往下挖掘。 每挖一下,他的心就跟着揪紧一分。当挖到三寸深的时候,一枚铁雷的顶部冷不丁地出现在眼前。 公子心里猛地一哆嗦,脸上瞬间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玩意儿要是炸了,直接就得上天了!” 想到这儿,公子只觉得后背发凉,一阵强烈的后怕感袭来,似乎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接着更加小心翼翼地继续挖掘。随着时间的推移,铁雷逐渐露出了全貌,公子确定这是一枚绊发的铁雷机关。 他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用剑割断了那坚韧的细线。幸运的是,铁雷没有爆炸,公子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伸手将铁雷拿了起来,可刚拿到一半,动作却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这枚铁雷的底部竟然还有一根细线。 公子的心不禁颤抖了一下,他赶忙放下手里的铁雷,又往下深挖了两寸。果不其然,又一枚铁雷出现了,公子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咬着牙,在心里暗暗骂道。 “公输教官也太狠了,居然弄个连环雷,差点就被他给害死了!” 公子拿着挖出来的两枚连环铁雷站起身来,刚准备转身回去,却意外地发现刚才挖掘的土坑里突然冒出一阵白烟。 这可把他惊得不轻,万万没想到连环雷下面居然还有雷。 这种白烟公子再熟悉不过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根本来不及多思考,完全凭借本能朝着一边飞扑了出去。 好在第三枚铁雷并没有爆炸,似乎是个哑弹,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公子步伐沉重地回到木屋前,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 公输教官还在悠然自得地喂着他的鸡,一声不吭。仅仅是看公子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次又失败了。 公子默默转身离开了木屋,公输教官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静静地看着公子离去的背影。 公子离开了木屋,可实际上他并没有离开快乐岛。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根本就走不了。一个既没有船,又完全不知道来时方向的人,又能去哪里呢? 他满心无奈地回到了沙滩边那简陋的窝棚。窝棚依旧是那么破旧不堪,海风带着咸涩的味道不停地吹拂着。 公子心情极度郁闷,倒头就睡,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睡了好几天。 到了第三天,阳光好不容易透过层层叠叠的云层洒落在大地上。公子又一次出现在了那幽深的峡谷,他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失败。 这一次,他独自一人继续着训练。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他整天都在和峡谷里那些复杂的机关打交道。 一个月后,公子再一次出现在了公输教官的面前。 此时的他面容邋遢,头发也乱糟糟的,但是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自信。他开口道。 “教官,我请求再次训练。” 公输教官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向屋后。 教官又精心布置了一道机关,然后对公子道。 “去排除它。” 公子没有丝毫犹豫,大步走进屋后。然而结果却并不如人意,他还是不小心触发了机关。 公子的脸上写满了郁闷和失落,他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离开了木屋。 他再次回到沙滩边的窝棚,躺在那里,呆呆地望着简陋的棚顶,心中满是失落。 就这样又睡了几天之后,公子狠狠咬了咬牙,一骨碌爬起来,又跑到峡谷去了。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公子再一次站在了公输教官的面前,这一次他的神情自信而从容,整个人看上去沉稳了许多。 公输教官依旧没说话,转身再次去屋后布置机关。 这一回,公子终于成功排除了公输教官精心设计的机关。 尽管如此,教官却依然没有让他进入木屋。 在接下来漫长的日子里,公输教官似乎存心要考验公子,在通往木屋的必经之路上,也精心布下了各种各样的机关陷阱。 有的陷阱隐藏在繁茂得几乎不透光的草丛中,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无法察觉那微微凸起的异样之处。 有的则巧妙地伪装在看似平坦坚实的道路之下,也许只是轻轻的一脚踩下去,就会引发致命的铁雷。 公子面对这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的陷阱,凭借着以往积累的丰富经验,每迈出一步都小心翼翼。 他或是巧妙地避开一个个凶险的陷阱,或是干脆利落地直接拆除机关。 十二个月后的某一天,公子又如往常一样,目光敏锐地发现了教官设置在木屋附近的一个机关。 这个机关从表面上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却暗藏玄机。 但此时的公子已然经验丰富,他熟练地操作着,内心毫无波澜。 成功拆除机关后,他习以为常地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公输教官那熟悉却又带着一丝别样意味的声音。 “别走,进来一起吃个饭。”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公子微微一愣,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是几个月来公子第一次有机会进入木屋,教官又给公子做了一顿香喷喷的猪脚饭。 当猪脚饭端上来的时候,公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眼眶都不禁有些湿润了。 公子默默地吃着猪脚饭,气氛显得有些微妙。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咀嚼和吞咽的声音,安静得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吃到一半的时候,教官打破了沉默,道。 “去把炉子上的瓦罐汤拿过来。” 公子应了一声,迅速起身快步走到炉子旁,小心翼翼地把瓦罐汤端过来,放在了桌子上,问道。 “教官,这炖的是什么汤?” 教官自顾自吃着饭,头也没抬,道。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你一定会喜欢喝的。” 第183章 终有一别 公子闻言,满心好奇地伸手去揭盖子,但只揭了一条缝,他便立马停住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随后缓缓放下了盖子,似乎在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什么。 公子面色凝重,“唰”的一声拔出寒光闪烁的秋龙剑。 他的动作极为小心,缓缓将锋利的剑锋插入瓦罐和盖子间那窄窄的缝隙。 公子动作缓慢地割断了里面的一根细线后,他轻轻打开了瓦罐的盖子。 瓦罐里并没有美味的汤,有的只是一个已经被拆去触发线的铁雷。 那铁雷静静地躺在瓦罐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公输教官吃着猪脚饭,毫无波澜地瞥了一眼公子,淡淡道。 “你可以走了。” 公子听到这话,疑道。 “什么?” 公输教官仍旧一脸平静,似乎公子这样的反应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教官道。 “你在我这里已经完成特训,成绩还算不错,我会给游坤写信,他过几天会来接你。” 公子听完话,陷入了沉默中,他愣愣地看着瓦罐里那枚铁雷,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回忆起在岛上的点点滴滴。 那些没日没夜艰苦训练的日子,那些一次次挑战自我并成功突破的瞬间,还有和公输教官相处的每一个片段,此时都一股脑地在他心头涌现。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对终于能离开这个死地方的感慨。 四天后,海边的阳光暖暖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两个人站在沙滩上,一个是公子,他背上背着秋龙剑,手里紧紧握着公输教官已经签过名的信,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 而公输教官正站在他的旁边,同样在看海。 一艘渔船缓缓地靠了岸,船头站着的人正是游坤。 游坤下了船,指挥着两个人往岛上搬东西,那些全是各种各样的物资。 一番寒暄过后,游坤告别公输若离,重新登上了船。 公子乱蹦带跳的上了船,兴奋又急切,一想到终于能离开这个死地方,他心中的激动就难以抑制。 公子和游坤一同站在船尾,朝着岸边的公输若离用力地挥手告别。 公子不仅是在向公输教官告别,也在向这座曾经挥洒汗水,死里逃生的快乐岛告别。 回去的路,公子依旧被游坤用黑布蒙上了双眼,直到听见喧闹声不绝于耳时。 公子知道,他们已经回到了一年前出发时的码头。 公子和游坤并肩而立,面前是波涛汹涌的海面。 海风呼啸着,吹得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游坤拍了拍公子的肩膀,道。 “我没看错人,你是个好苗子,怎么样?公输若离有没有告诉你接下来要到哪里去?” 公子揉着眼睛,道。 “飞沙城。” 游坤顿了一下,道。 “飞沙城……还可以,此去飞沙城,路有点远……自己多加小心,马在那边,保重。” 公子点了点头,道。 “后会有期。” 游坤又拍了拍公子的肩膀,不知有何深意,公子笑了笑,转身朝游坤早已准备好的马走去。 游坤也上了自己的马,马鞭轻响,两匹马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 公子踏上了前往飞沙城的路程,马蹄踏在坚硬的土地上,踏出阵阵尘土。 越靠近飞沙城风越大,狂风呼啸着掠过他的脸庞,如刀割一般,他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 历经几天的奔波,一座被漫天黄雾笼罩的城池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便是飞沙城。 城门口,几个卫兵无精打采地站着,对进城的人也只是随意地扫上一眼。 公子走进城中,放眼望去,只有寥寥几棵绿树和一排排被风沙侵蚀得破败不堪的房屋。 街上行人稀少,每个人头上都裹着头巾,偶尔有几队骆驼商队经过,凄凉的驼铃声在风沙中显得格外悲怆。 公子按照公输教官给的地址,在飞沙城的一个偏僻角落里找到了那家杂货铺。 杂货铺连招牌都没有,公子一边找,一边问人,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铺子的门半掩着,公子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刺耳声音。 走进杂货铺,布满灰尘的货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从日常用品到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琳琅满目。 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尚未整理的货物。地上摆放着几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杂物。公子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杂物,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与公子年纪相仿的小伙,小伙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眼神中透着一丝慵懒。 见公子走进来,抬起头,懒洋洋地问道。 “买点什么?” 那伙计一说话,公子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公鸭嗓,他微微一怔,随即道。 “我找人。” 杂货铺内的光线十分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让人忍不住想要咳嗽。 公鸭嗓此时正站在柜台后面,眼睛紧紧盯着公子,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和不确定,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五十八 号?”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期待中带着一丝紧张,疑惑中又透着几分惊喜。 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发懵,他瞪大了眼睛,快速环顾了一下整个杂货铺,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确定了公鸭嗓是在跟自己说话,公子皱着眉头,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对方的身影,缓缓回应道。 “你是?”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不解,思绪如同乱麻,拼命地想要回忆起关于眼前这个人的记忆。 公鸭嗓见公子没有认出自己,有些急切,他的手不自觉地比划着,语速极快地连忙解释道。 “你不是七班的五十八号吗?我,我是八班的十七号。当初咱们一起在英雄湖参加训练的时候,你忘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更加难听,生怕公子想不起来在英雄湖的那段共同训练的日子。 公子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去在英雄湖训练的场景。 那些艰苦的日子,那些一起挥洒汗水的蠢驴们,一个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长长的“哦”了一声,道。 “哦~~~~~原来是你!” 第184章 枯井 公子皱着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终于想起了一些关于公鸭嗓的模糊记忆。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缓缓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公鸭嗓并没有直接回答公子的问题,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神秘,随后缓缓地从兜里掏出一枚勋章。 他动作熟练,将勋章放在大拇指上,用力一弹,勋章便朝着公子飞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公子有些猝不及防。 公子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迅速伸出右手接住了勋章。他眉头微皱,将勋章捏在手里仔细查看。 那是一枚圆形的紫铜的狼头勋章,狼头栩栩如生,威武霸气,在狼头下方,赫然有着两个小字——“火鸭” 公子看完手中的勋章后,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甩,就将其抛回给了火鸭。 他的脸上一片严肃,道。 “我是来这里特训的,这里的负责人是谁。” 火鸭听到公子的话后,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神色。 他淡定无比,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然后才缓缓开口,道。 “我已经猜到了,来这里的人嘛,情况都差不多。我也和你一样,是一个月前才到这里来的。” 公子哦了一声,道 “哦?是吗?那还真是挺巧的。不过这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来报到,现在只想知道,这里的负责人是谁?” 此时,外面毫无预兆地起风了。大风呼啸着席卷而来,漫天的风沙疯狂地拍打着门窗,发出“啪啪”的剧烈声响,声音犹如激烈的鼓点,一下又一下,震人心魄。 不一会儿,外面狂风呼啸,风沙瞬间漫天飞舞起来,昏黄一片。 火鸭连忙跑去,用尽力气把那扇摇晃的门紧紧关了。 随后,他转头看向公子,神情略显凝重道。 “这个驻点的队长叫姚琴,她平常不住这里,不过,她今天应该会过来补货,你可以等一等。” 公子听了,只是不置可否地轻轻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火鸭见状,过来拍了拍公子的肩膀,道。 “别着急,既来之则安之。先安顿下来,走,我给你找个住处,好好歇歇。” 说着,火鸭便当先一步,带着公子快步穿过略显杂乱的杂货铺,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有好几间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土房,土房的墙壁略显斑驳。 院子的角落里也堆着各种各样的箱子,杂七杂八。 火鸭带着公子,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杂乱摆放的箱子,径直走进了其中一间土房。 土房里的布置有些简陋,除了那扇有些破旧的门和几扇略微透风的窗,就只有一个略显笨重的大木柜子,以及几张平平无奇的平板床,整个房间显得空空荡荡。 在后院那简陋的土房里,公子刚刚费了好大劲把自己的床铺整理妥当,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传来。 紧接着,火鸭满脸热情地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烤馕,另一只手提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红枣茶。 火鸭爽朗道。 “兄弟,来,吃点喝点,垫垫肚子!” 夜幕悄然降临,漆黑的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着大地。 外面的风沙依旧疯狂地呼啸着,声音犹如野兽愤怒的嘶吼,尖锐而凄厉,令人心悸不已。 公子和火鸭坐在昏暗的土房里打马吊牌,等着队长姚琴回来。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姚琴最终还是没有来。 火鸭无奈地耸耸肩,看了看外面一片混沌的夜空,语气平静解释道。 “可能是这风实在太大了,队长她不想过来,这也是常有的事儿。毕竟这种恶劣的天气,很多计划都会被打乱。” 公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说什么。正打着马吊牌,不知从哪里刮来一股邪风,土房里那盏微弱的油灯竟被吹灭了,刹那间,土房里变得乌漆麻黑的。 火鸭摸索着去找火折子,却怎么也找不到,折腾了一会儿后,两个人索性放弃,倒在床上睡了。 公子和火鸭静静地躺在各自的床上,在这寂静的夜里,思绪也仿佛被打开了闸口。 从三年充满艰辛的初级训练,那些日复一日的体能训练和技巧学习,到之后更为严苛的两年特训,他们经历的种种,都成了话题,两个人聊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风已经小了很多。 公子端着洗脸盆,按照火鸭的指引,来到院子准备打水洗脸。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下,不禁感到有些惊讶,这个看起来不大的院子里居然有两口井,而且两口井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 一口井里水波荡漾,井水清澈透明,能清晰地映出天空的影子,看起来一切正常。 而另一口井却是完全干涸的,井口布满了灰尘。 在井边上立着几柱已经燃烧过的香,香灰早已在这漫天的风沙中零乱飘散,融入其中,只剩下了小半截细竹签,三三两两的插在那里。 火鸭从公子身旁匆匆走过,他要去前面的杂货铺开门营业。 公子瞅见火鸭,连忙提高音量喊住了他,道。 “鸭子,这枯井是个啥情况?” 火鸭听到公子的问话,眉头紧皱,满是为难之色,道。 “那个啊……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队长专门交代过,这枯井的事儿一个字都不能说。你等队长回来吧,队长觉得可以跟你说的话,她会跟你说的。” 公子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脸上流露出些许郁闷,那神情就像被乌云遮住的天空。 他轻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追问,继续朝着另一口水井走去,准备先打水洗脸。 而火鸭见公子不再纠结于枯井之事,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便一刻也不停留,脚下生风,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不多时,他走进前面的杂货铺,从里面推开了杂货铺的门,随意扒拉着整理了一下货物,就找了个椅子坐下,等着生意上门。 第185章 老疯子 月黑风高,浓重的乌云遮蔽了天空,连一丝星光都透不出来。 四周寂静无声,一切都陷入了沉睡,公子却在这漆黑的夜晚,鬼鬼祟祟的溜到院子里。 以他的秉性,又怎么可能不去看看呢?他背着秋龙剑,顺着井壁下到了枯井里。 阴冷的井底,温度低得让人好像置身于冰窖之中。 他刚踏入井底,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片刻后,他定了定神,随即掏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摇曳着,勉强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井底除了弥漫着让人呼吸不畅的灰尘外,在井壁上竟然还有一条通道,那通道隐藏在黑暗中,不知通向何处。 公子举着小小的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着,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他小心翼翼地朝幽深的通道内走去,每一步都格外谨慎。 虽然比这更刺激的事儿他也干过不少,可此刻身处这神秘莫测的枯井通道里,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心砰砰直跳。 通道内潮湿阴冷,那种冷似乎能渗进人的骨髓一般。 公子借着那如豆般微弱的火光,胆战心惊地打量着四周。 走了没几步,通道两边的墙壁上出现几张泛黄的符纸,那符纸在火光的忽明忽暗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继续前进。 脚下潮湿的地面让他每一步都有些不稳,很快,在令人压抑的氛围中,他走到了枯井的尽头,而尽头处的景象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惊愕。 幽暗的通道里,光线昏暗,一个蓬头垢面,瘦小干枯的人蜷缩在通道尽头的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着。 此人的双脚被两根沉重的金刚链子牢牢锁住,那链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而链子的另一头则深深的嵌入两边的墙壁内。 他衣衫褴褛,模样十分凄惨。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神空洞,看上去就像个疯子,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里的气味,一股浓烈的屎尿味直冲脑门星。 公子停下了脚步,心中极为震惊,没想到这个驻点的枯井下,竟然还锁着一个人。 这个被金刚链子锁住双脚,看上去像个疯子的家伙到底是谁呢? 又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个人会被囚禁在这幽深的枯井之中呢?公子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猜测。 这时,那疯子似乎察觉到了周围的动静,缓缓抬起头来。 他空洞的眼神中忽然有了一丝焦点,用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公子。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让公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这幽深的环境中,被这样一个疯子注视,让公子愈发觉得不安。 公子被那疯子冰冷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不过,公子到底还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他稍微定了定神,道。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锁在这里。” 然而,面对公子的询问,那疯子只是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痴痴地笑。 那笑声在这幽闭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他就那样笑着,却一直不说话,让公子愈发摸不着头脑。 那疯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痴痴笑着。 公子站在那里,本来满心期待着能从疯子口中得到哪怕只言片语,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疯子依旧只是傻笑。 公子的耐心渐渐耗尽,无奈地叹了口气,悻悻地转身离开,只留下黑暗中那疯子提高音量的傻笑声。 第三天,依旧是一天平淡到极点的日子。 太阳如往常般升起又落下,将天空从浅蓝染成金黄再变为墨色。 飞沙城一切都显得那么寻常,街道上的行人出现又消失,杂货铺的顾客来了又走。 可姚琴还是没有回来,公子的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凭空被挖去了一块。一整天,他都魂不守舍,思绪一直被枯井里那个神秘的疯子占据着。 夜,屋外风声依旧。 公子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简直是辗转反侧。 那个疯子的模样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蓬头垢面的样子,冰冷的眼神,还有那痴痴的笑,都让公子困惑不已。 最终,公子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对旁边那张床上的火鸭问道。 “鸭子,你实话跟我说,外边枯井下面锁着的是什么人?” 火鸭本来斜靠在床头,悠闲地吃着红枣。 一听公子这么问,火鸭直接吓得坐了起来。 不过他好像被嘴里的红枣给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脸上满是惊慌的神色,道。 “什么!你!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去过那口枯井里了?!” 公子倒是一脸坦然,平静地承认道。 “没错,我下到枯井里,在里面看到了一个老疯子。” 火鸭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显然是被吓到了,眼睛里满是惊恐,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提高了音量,道。 “你们七班没一个省油的灯,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靠近枯井里的人!那个人极度危险,一旦招惹,后果很严重。” 公子皱起眉头,满心都是疑惑,立刻继续追问,道。 “鸭子,啥意思啊?那个人到底是啥来头?为啥会被锁在枯井里啊?” 火鸭连连摇头,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像是回忆起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他拒绝回答公子的问题,神色紧张到了极点,道。 “你别问了行吗?算我求你,不要节外生枝。你要是不听劝,真的会害死大家的!真的会害死大家的!” 他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也满是恐惧。 公子皱起眉头,满脸的不悦,道。 “鸭子,咱们都是一个锅里吃过饭的兄弟,这种事情你不应该瞒着我。” “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直接下井去问那个疯子。我可不是在吓唬你,我这个人说到做到。” 火鸭看着公子的表情,满脸都是为难之色。 他心里清楚得很,眼前这个家伙的脾气向来执拗,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要是公子急眼了,他真的会半夜再摸黑下到枯井里去。 第186章 梅花 火鸭急得直跺脚,道。 “你不明白,这里面的水太深了。队长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们碰那口枯井的事儿,就是怕惹出大祸。” 公子不为所动,继续追问 道。 “那队长为什么不把事情跟大家说清楚?这样瞒着,万一哪天出了意外,我们连怎么应对都不知道。” 火鸭无奈道。 “你就听我一句劝,别再管了。” 看火鸭这个反应,公子也犯了嘀咕,虽然他很想知道,但也只能暂时压制住好奇心。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快,眼瞅着就到了第六天。 杂货铺里,公子和火鸭那叫一个自在。 他们在柜台边支起个炭炉铜锅,羊肉片子在锅里“刺啦”作响。 俩人围坐着,火鸭拿着筷子夹起一片羊肉,蘸上酱料就往嘴里送。 公子也不闲着,一边捞着粉条,一边跟火鸭唠着嗑,小日子过的美滋滋。 炭火烧得很旺,红彤彤的一片,把铜锅子烤得滚烫。 锅里头的汤“咕噜咕噜”直冒泡,热气腾腾的,整个杂货铺里都暖烘烘的,比起外面的风沙,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了。 羊肉是本地的正经羊肉,羊肉片是火鸭切的,切的很薄,往锅里这么一扔,涮几下就熟了。 火鸭手快,一直夹羊肉在锅里涮,沾上点酱料,一口下去那滋味,美爆了。 公子端着碗,专挑粉条子吃,粉条子在热汤里煮得透透的,一嗦,直接就进嘴了,顺得很,他很喜欢吃这玩意儿。 俩人正吃得带劲的时候,冷不丁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炸雷似的呼喊。 “火鸭!赶紧滚出来搬东西!死哪儿去了!”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大,感觉整个杂货铺都震了三震,公子和火鸭都被这声吓得一哆嗦。 火鸭一听那声儿,心里顿时慌得不行。 他“啪”的一声,赶紧把筷子扔下,像是被火烧屁股,一刻也不敢耽搁,一阵风似的就往外面跑去。 公子端着碗,嘴里还嚼着香喷喷的羊肉,也起身跟着火鸭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还在想,外边的人是谁,咋这么大的火气。 这一出去,就瞅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娘们,头发束在脑后,正敏捷的从马车上蹦下来。 她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往周围一扫,让人心里直发毛,娘们儿也不废话,扯着嗓子就指挥起火鸭来。 “赶紧的!把这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 火鸭忙得脚不沾地,额头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掉。 那娘们儿一抬眼就瞅见了公子,见公子还端着碗,她皱着眉头,转身就问火鸭,道。 “这小子谁啊?” 火鸭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恭恭敬敬道。 “报告队长,这也是来咱这儿特训的学员,代号公子。” 接着又赶紧跟公子介绍,道。 “这位就是咱飞沙城驻点的队长,代号‘梅花’。” 公子一听,也不敢怠慢,把碗扔一边,赶紧一抱拳。 “见过梅花教官。” 梅花微微点了下头,道。 “愣着干啥啊,帮忙搬货。” 公子点头,道。 “好嘞!” 公子和火鸭那叫一个卖命,两人在货堆里忙活,累得满头大汗。 而梅花像个厉害的监工,扯着嗓子吆五喝六,让他们一会儿搬这个,一会儿抬那个,好不容易才把货都搬完。 火鸭那家伙忙得晕头转向,跑去重新换了火锅汤,又急急忙忙地重新切羊肉片,土豆块、青菜啥的。 让公子吃惊的是,梅花教官还让火鸭去抱了一坛酒出来。 梅花教官看着公子,道。 “会喝酒吧。” 公子道。 “还行。” 红彤彤的炭火把铜锅烧得咕噜咕噜冒泡。 梅花教官,公子、火鸭三人围坐在锅子边,涮着羊肉火锅,喝着小酒。 公子满脸堆笑,语气格外恭敬,先是说了一番客套话,道。 “哎呀呀,久仰梅花教官的大名啊!早就听闻阁下在毒物方面的研究那简直是登峰造极,无人能及。” “今天我能有幸得见,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我这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梅花教官斜了公子一眼,哼了一声,道。 “你这家伙,马屁精一个!来,罚你喝一杯!喝完了再说话。” “少在这儿给我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赶紧的,把酒喝了。” 公子尴尬地咧咧嘴,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然后端起酒杯,一仰脖一饮而尽。 接着,他赶紧道。 “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特训呢?我这心里可是急得很呐,盼着能早点开始,也好跟教官多学点本事。” 梅花教官不紧不慢地用筷子夹了几片羊肉,放进翻滚的铜锅里涮着,眼睛都没抬一下,道。 “特训?随时可以开始啊。你准备好了吗,好了的话立马就可以开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在我这特训可不轻松,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公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 “嘿嘿,我都来了六天了,早就准备好了。” 梅花教官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戏谑。 他拿起酒坛,给公子倒了一杯酒,道。 “好说,好说。来!再喝一杯!喝完了我就教你第一课。” 公子满脸喜色,赶忙拱手道。 “多谢教官!”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那动作干脆利落。一仰脖,酒瞬间下肚,又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他眼神灼灼地盯着梅花教官,心中满是对特训的期待,不知道这位教官的第一课要教些什么。 然而,酒虽喝了,可梅花教官却半天没说话。 她只是自顾自地涮着火锅,时不时的要求火鸭加菜,那样子悠闲的很。 公子在一旁等得心急,忍不住开口道。 “教官?” 梅花教官看了他一眼,道。 “什么。” 公子道。 “你刚才不是说要教我第一课嘛?” 梅花教官淡淡道。 “对啊,已经开始了啊。” 公子心中一紧,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看着梅花教官的眼神,再联想到她在毒物方面的高超造诣,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道。 “你是不是刚才在酒里下毒了?” 梅花教官微微抬头看了公子一眼,道。 “呦!你还挺聪明,看来真是低估你了。” 第187章 正式开始 公子的脸瞬间就绿了,他心里那个气啊,觉得自己被这娘们儿给耍了,正郁闷着呢,他的肚子忽然痛了起来。 这疼痛来得又急又猛,公子疼得直冒冷汗,忍不住捂住肚子,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梅花教官依旧不紧不慢地自顾自涮着火锅,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道。 “这就是第一课,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警惕。不论对方是谁,哪怕是你亲爹,也得提防着点。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公子猛地翻倒在地,那疼痛如同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疼得他在地上不断打滚,嘴里发出阵阵惨叫。 火鸭吓得脸色煞白,急忙跑过去扶住公子,转头焦急地对梅花教官道。 “教官,他不会有事吧。” 梅花教官慢悠悠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神色淡然,不紧不慢道。 “没事儿,死不了,只是会难过一会儿,扶他回去休息。这种刺头就是得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不然以后进了江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火鸭听了梅花教官的话后,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他弯下腰,将痛苦不堪的公子背了起来,朝着后院的土房走去。 那一晚上,公子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腹痛如绞的感觉,让他在床上翻滚哀嚎,上吐下泻,整个人都要被掏空了一样。 好在火鸭一直守在旁边,悉心照顾,一会儿给公子倒水喝,一会儿又帮他清理秽物,忙得不可开交。 公子在痛苦中煎熬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眼神中满是了痛苦。 经过这一遭,公子对梅花教官可谓是又怕又恨,他怎么也没想到,梅花教官会用这样的方式给他上第一课。 第二天,公子吃饭都小心翼翼。梅花教官将食物夹过来时,他赶紧把自己的碗端开,不敢再接梅花教官的任何食物,生怕又中招了。 公子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食物,心中充满了警惕。他每吃一块食物都要仔细观察挑选,生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梅花教官则在一旁看着公子,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在公子吃到一半儿的时候,教官忽然对火鸭道。 “鸭子,去吧那些东西拿来。” 火鸦听了教官的话,先是看了看梅花教官,又看了看公子。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似乎在担心那些东西会再次给公子带来麻烦。但最终,火鸭还是起身去拿东西了。 公子听到教官的话,心跳愈发急促起来。他不知道教官让火鸭去拿的是什么东西,心中充满了不安。 他紧紧盯着教官,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然而,梅花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真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不一会儿,火鸦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箱子回来了,但那箱子看上去普普通通,毫无什么特别之处。 梅花教官面无表情地接过箱子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随后,她打开箱子,推到了公子面前。 公子端碗扒着饭,探头往箱子里一看。 箱子里,是整整齐齐摆放着颜色各异的药水和一些奇怪的粉末,这些东西分成上下两排摆放。 那些药水有的是鲜艳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有的则是深邃的蓝色,像无尽的海洋,还有的是紫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而那些粉末就更奇怪,有的细腻如沙,有的却粗糙如石。 在这两排药水和粉末的中间,有一本书,书很旧,一看就是经常被人翻阅。 梅花教官看着公子紧紧端着碗扒饭的样子,淡淡道。 “你不用那么紧张,今天的饭菜里没有下毒。昨天的事情,只是给你长个记性,让你明白在这江湖上,用毒的高手无处不在,随时都可能威胁到你的小命。”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公子的心上。 公子听了梅花教官的话,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 他看着箱子里的药水和粉末,心中充满了好奇。 他知道,这些东西可能是他在今后特训中必须面对的东西。 但他还是对昨天教官在酒里偷偷下毒的事情感到后怕。他想起昨天那痛苦的经历,心中不禁一阵颤抖。 公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梅花教官,道。 “教官,这些东西是什么?” 梅花教官,那是出了名的顿顿不离酒,哪怕是大清早喝稀饭的时候,也得整上那么一口。 这顿饭也一样,她慢悠悠地端起酒杯,滋溜一口酒下肚,这才缓缓开口道。 “小子,在我这儿特训呢,其实简单得很。你只要能熟练地分辨出那些毒物,掌握解毒的法子,就算是合格了。” 说着,她指了指桌上那个黑色的小箱子,道。 “瞧见没?上面那一排东西,都是江湖上常常能见到的毒物。下面那一排呢,对应的就是解药。中间那本书上,有更多对毒物的剖析,还有处置的办法。” 公子一听这话,赶紧把手里的碗往旁边一放。 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把箱子往自己跟前拉了拉。 接着,他小心地拿起那本书,那书皮都有点旧了,一看就是经常被人翻阅。 公子那叫一个认真,饭都顾不上吃,就仔细地看起来,一个字儿都不放过。 一边看还一边对照着箱子里的毒物样本,嘴里念念有词,努力想把每一种毒物的模样和特点都给记到脑子里。 这时候,梅花教官又接着说道。 “从现在,你的特训就正式开始了。你最好在短时间里,学会识别这些毒物的特性和用途,还得掌握正确的解毒方法。” “我告诉你,我最优秀的那个学员,只用了一个月就合格了,不知道你得要多久时间。” 公子听了,心里暗暗较上了劲。他看着箱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又瞅了瞅手里的书,心里琢磨着。 “别人一个月能做到,我也不会差到哪去。这江湖险恶,要是不赶紧学会这门本事,以后还不知道得吃多少亏呢。” 第188章 又中招了 公子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毒谱,神情专注。 眼睛紧紧盯着书上的文字和图案,试图将每一个关于毒物的信息都刻入脑海。 然而,就在他眼角余光不经意间一瞟,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手指头肚上有一点黑色。 起初,公子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他没怎么在意,随手在桌面上擦了一下。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那黑色的斑点根本擦不掉。公子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去看手指头那块黑斑。这一看,他才发现,那黑斑根本不是蹭上去的脏东西,而是深深地渗入了皮肤之中。 公子大惊失色,心脏猛地一跳。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究竟是什么时候沾上的这东西?他急忙看向自己右手手指刚才触摸毒谱书皮的地方,那里果然有一块微微湿润的地方。 难道是毒谱有问题? 此时,公子感觉手指头有些刺痛,而且,那种刺痛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手指。 更可怕的是,他的右手手指开始有失去知觉的征兆。 公子猛地抬头,看向梅花教官,道。 “你!” 梅花教官瞥了公子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道。 “你自己说的准备好了,现在不小心中招,能怪谁?” 公子咬着牙,心中满是懊恼,他怎么也没想到,教官又悄无声息的对自己下毒了。 公子举起那根已经开始变色的手指,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又是什么毒,会死人吗?” 梅花教官吧嗒了一口酒,一脸淡定地回答, “没事儿,不会死,最多废掉一根手指。” 公子一听,脸都绿了。他可不想就这么废掉一根手指,那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公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道。 “现在怎么解毒,快告诉我啊!” 梅花教官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 “你这人真是搞笑,毒谱在你手上,你自己不会看?” 公子赶紧捡起桌上的毒谱,手忙脚乱地翻看起来。 可是,这毒谱上记载的毒药种类繁多,公子一时之间根本无从找起。 他的额头都冒汗了,心里也越发焦急 ,梅花教官看着公子慌乱无助的样子,竟然在一边偷笑,道。 “你这速度太慢了,要是剧毒啊,你现在都已经死了,快快快。” 公子知道自己现在不是扯淡的时候,也不敢反驳。他只能继续埋头在毒谱中寻找解毒之法。 时间就这么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公子觉得无比漫长。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颜色越来越深,那模样竟然形似一朵小小的黑色兰花图案,别提有多诡异。 手指上的疼痛也跟那汹涌的潮水似的,越来越剧烈,疼得公子直咧嘴。 公子心里直叫苦,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就好像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一般,那种痛苦简直难以忍受。 而且那麻木的感觉已经传遍了整个右手手掌,让他的右手都快没了知觉。 公子不停地甩着右手,试图缓解一下这种难受的感觉,可根本没什么鸟用。 公子心里那个急啊,这要是再找不到解毒的办法,自己这只手说不定都要废了。 他咬着牙,继续用左手在毒谱上苦苦寻找着。眼睛都快看花了,依旧一页一页地翻着毒谱,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寻找之后,公子在毒谱中找到了一种与自己所中之毒症状相似的毒药记载。 这种毒,有个挺好听的名字,叫千醉墨兰。公子一看到这个名字,眼睛顿时一亮,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手忙脚乱地在小黑箱子里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瓶白色粉末。根据毒谱上的记载,这应该就是千醉墨兰的解药了。 公子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迫不及待地将白色粉末敷在自己的手指上。 他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心里默默祈祷着这解药能管用。 随着解药开始发挥作用,公子手指上的疼痛逐渐减轻。那种被蚂蚁啃噬的感觉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的感觉。 公子心中大喜,看来这解药还真有效。他继续观察着手指的变化,只见手指上那黑色兰花图案般的颜色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 从黑色渐渐变成了暗红色,然后又变成了淡红色,最后终于恢复了原本的肤色。 公子看着自己恢复正常的手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总算是逃过一劫。 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听梅花教官满脸阴沉开口道。 “这次解毒用时一刻钟,不合格,下次努力。” 公子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道。 “下次努力?是……什么意思?” 教官一脸严肃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不定时对你下毒,你需要时刻提防。如果不小心中招,也必须在半刻钟内完成解毒才算及格。” 公子一听,心里顿时一凉。这可真是个坏消息啊,他原本以为这次解了毒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有无数次。 公子苦笑,道。 “这也太难了吧,半刻钟内解毒……哪有那么容易啊。” 他心里清楚,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会很难过。教官可不会手下留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毒,自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教官看着公子那苦瓜脸,又道。 “如果你不服气,也可以对我下毒,如果我中了你下的毒,也算你及格。” 公子眼睛一亮,心想这倒是个办法。可他又很快泄了气,自己的下毒本事哪能跟教官比啊。教官那可是经验丰富,自己想要对她下毒成功,简直比登天还难。 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接下来只能小心翼翼地提防教官的下毒,然后努力提高自己的解毒速度了。 他心里暗暗叫苦,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但他也知道,这些追风楼的教官向来是说到做到,自己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不然往轻了说落个残疾,往重了说,恐怕直接丢了小命。 第189章 寡妇 接下来的几个月,那可真是公子的噩梦时光。 梅花教官就跟个鬼似的,时不时地就给公子下毒。 公子防不胜防啊,每次都中招。那些毒药五花八门的,把公子折腾得死去活来。 有一次,公子中了一种让人浑身奇痒无比的毒,那感觉就像有无数只毛辣丁在身上爬,痒得他直打滚。 还有一回,中了一种让人四肢无力的毒,整个人就像一摊软泥似的,瘫在地上,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公子也不甘心就这么一直被教官欺负,他几次尝试反击。 有一回,他想着在教官的酒里下毒。趁着教官不注意,偷偷地把毒药倒进了教官的酒壶里。 可谁知道,教官好像早就有所察觉,根本就没去喝那壶酒,反倒被不知情的火鸭给喝了,让无辜的火鸭拉了三天的肚子。 还有一次,公子趁着教官睡觉的时候,往她房间里吹毒烟。 他小心翼翼地把欻。窗户纸捅破,用芦苇管往里面放毒烟。 结果就在公子认为得逞的时候,梅花教官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把公子抓了个正着。 再有一次,公子在教官的鞋里藏了毒针。 他以为这次肯定能成功,谁知道教官在穿鞋的时候,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了鞋里的毒针。 梅花教官狠狠地瞪了公子一眼,公子吓得赶紧撒丫子开溜。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中招后,公子实在是快要崩溃了。 他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非得被教官给玩死不可。于是,公子决定搬出杂货铺,去外面暂时住一阵子。 公子现在还是特训阶段,每个月能领到的饷银不多,在火鸭的介绍下。他来到离杂货铺不远处的一家名叫风云的小客栈,这家客栈普普通通,主要是收费也很便宜。 公子在风云客栈二楼某个房间住下,躺在床上时,他心里感慨万千,这几个月来,自己被教官下毒的日子实在是太痛苦了,这回终于能安安稳稳的睡觉了。 公子在风云客栈老旧的房间里,一睡就是两天。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要不是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估摸着还能接着睡下去。 公子根本不敢去杂货铺吃饭,要是遇上教官,就完犊子了。 因为在吃饭这事儿上,他可中了太多次梅花教官的阴招。 梅花教官也不知道使了啥手段,每次都能让公子在吃饭的时候莫名其妙着了道,公子是被她整怕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没办法,公子只好去客栈一楼吃饭。这风云客栈很老旧,里面的摆设也简单得很,几张桌子,几把椅子,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 这客栈里一共就两个人,一个是四十来岁的店小二。 这店小二姓张,脸上的皱纹跟那老树皮一样。 另一个是老板娘,听说是个寡妇,叫什么李华凤来着,这会儿正在后厨忙活。 公子点了一碗酸汤豌豆尖面,不一会儿,面就端上来了。 作为一个在辉煌面馆后厨掌过厨的人,公子吃了一口面就开始嘟囔。 “这面啥玩意儿啊,面也不劲道,这酸汤也不行,最难吃的就是这豌豆尖儿,杆杆儿咋这么老啊……” 这喋喋不休的嘟囔被后厨的寡妇听到了,那是火冒三丈啊。 她拿着大汤勺气势汹汹地就朝公子走了过来,指着公子道。 “小子!你说啥呢?我这面咋就不好吃了?你给我说清楚,说不出来我给你两汤勺。” 这架势对于公子这种人来说简直是毫无威慑,公子看了他一眼,道。 “你这面就是不好吃嘛,这面没煮透,这汤也不酸啊,我要的是酸辣,酸辣懂吗?” 老板娘一听,更来气了。 “你这小子,你懂啥?我的面别人吃了都说好,就你事儿多。” 她也是被气昏了头,直接就对公子道。 “有本事你自己去做一碗我看看,做不出来就别在这儿瞎哔哔。” 寡妇本是想将面前这毛头小子一军,心里想着这小子肯定不敢去做,到时候自己就能好好数落他一番。可她万万没想到啊,今天却惹错了人。 公子一听这话,二话没说,噌地一下就站起来了,转身就往后厨走去。 寡妇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小子还真敢去啊?她心里开始有点打鼓,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能做出个啥玩意儿来。 后厨里,公子撸起袖子就开始忙活起来。他熟练地烧开水,准备食材。 那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不是生手。不一会儿,水开了,公子把面条下进锅里,然后开始调制酸汤。 他加了适量的醋、酱油、盐等调料,搅拌均匀。接着,他又把鲜嫩的豌豆尖儿放进锅里烫了一下,迅速捞出来…… 很快,一碗热腾腾的酸汤豌豆尖儿汤面就出锅了。 公子端着面走出来,往寡妇面前一放,道。 “来啊,尝尝。” 寡妇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碗面,心里满是惊讶。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这一尝可不得了,寡妇瞬间就哑口无言了。 这碗面的味道,那叫一个完美。酸汤的味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太酸让人倒牙,也不会太淡没味道。豌豆尖儿也十分鲜嫩,咬一口,清香四溢。 面条更是劲道有嚼劲,每一根都裹满了酸汤的味道。寡妇心里暗暗吃惊,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啊。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啥,可又不知道该说啥好。 公子看着寡妇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道。 “咋样?现在知道我不是瞎哔哔了吧。” 寡妇对公子来了兴趣,道。 “人才啊,小伙子,你叫啥名儿啊?从哪儿来的呀?” 公子可不想透露太多,只淡淡道。 “江湖人哪有什么名字,我姓李,你叫我小李就成。” 寡妇又夸道。 “小李啊,你这手艺可真不错。要不你就留下来给咱客栈掌勺咋样?” 公子一听,乐了,反问寡妇,道。 “你见过哪个十六岁的人愿意窝在后厨浪费时光的?别人我不敢说,但是我可不会。” 寡妇被公子这话给噎住了,一时也不知道咋回。 第190章 初尝人事 公子又随口扯了个谎,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道。 “我就是在这儿等个朋友而已,朋友来了,我也就会离开你这。” 李寡妇听了,心里禁不住有点失落,那娇俏的脸上闪过一丝忧愁,轻轻摇了摇头。 她打心眼里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手艺又好,长得还帅,要是能留下来,这客栈的生意肯定能好不少。 只可惜,他是个过客,终究要走。 人家有自己的打算,她也不好强求。李寡妇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衣角,道。 “行吧,那你就先住在这儿等你朋友。要是啥时候改变主意了,随时跟我说,姐姐看好你。” 这一天,公子把自己关在这客栈的房间里,一门心思地钻研那本毒谱,眼睛都快盯直了,反反复复看了整整一天,连饭都忘了吃。 身上都是汗味,整个人都快馊了。他扯着嗓子大声嚷嚷着。 “小二!给我打热水上来,我要洗澡。” 小二依言照做,不敢有半分懈怠。 他忙前忙后,费力地搬来一个大浴盆,一趟趟地从厨房打来热气腾腾的热水,小心翼翼地倒入浴盆中,又准备了干净的毛巾和皂角,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那一年公子才十六岁的年纪,可他跟普通人的经历那叫一个天差地别!从到追风楼开始就没少受罪。 多年以来的刻苦训练,他被那十个变态班长整得死去活来,每天黑灯瞎火就起来练,不管是冬天的严寒,还是夏天的酷暑,一直练不停。 如今,他早已练就了一身紧实的肌肉。 李寡妇平日里除了给为数不多的客人做饭外就没啥正事儿,闲得骨头都快长毛了。 遇到好看的男人,就爱东瞅瞅西看看,眼神到处乱瞟,没个消停的时候。 但凡有点男人的动静,她保准凑过去,比谁都积极。 这时候,她听到公子要洗澡,心里头顿时就打起了小九九。 李寡妇是个色胆包天的主儿,向来不安分,总想着招惹些男人。 她蹑手蹑脚地跑到公子门口,弯着腰,跟个偷鸡的贼一样。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往里偷看,嘴巴微张,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一看,可不得了!公子脱的光溜溜的,那身材挺拔有型,充满了阳刚之气,着实让她眼馋得不行。 她看得眼睛发直,口水都快流出来,连身子也觉得软了。 心里头那团火“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烧得她心痒痒的,浑身燥热难耐。 公子舒舒服服地洗完了澡,那浑身的清爽劲儿就甭提了。 他扯着嗓子叫小二把洗澡水倒了,然后就哼着小曲跑去外面上茅房。 等他回来,一头就钻进了那软绵绵的被窝,此刻的他啥也不想,只想赶紧好好睡个觉。 哪想到啊,刚一进去,就觉得不对劲,这被窝里咋热热的,软乎乎的呢? 公子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随手往后一摸,便摸到一个女人高耸的双峰。 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让他的手像触电般猛地缩了回来。 公子吓得一激灵,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嗖”地一下就翻身而起,整个人好似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子就蹦出老远。 他手忙脚乱地抄起桌子上的秋龙剑,那剑在他手中都有些拿不稳,不停地晃动,他瞪大了眼睛,道。 “什么人!” 这时候,一个赤条条的女人从被窝里慢悠悠地钻了出来。 她身姿婀娜,曲线玲珑,却毫无羞怯之意,就那样大大方方,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公子面前。 公子定睛这么一看,正是这客栈老板娘李寡妇。 公子又惊又怒,呼吸变得急促,道。 “你要干啥?” 寡妇倒是一点儿也不害臊,扭着那水蛇腰,故意挺起胸脯,娇声娇气道。 “我要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当然是要你,还等什么?快来陪姐姐睡觉。” 公子又羞又急,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双手慌乱地挥舞着,道。 “我不喜欢这个,你快出去!” 李寡妇可不管这些,她光着身子下了床,像只饿狼似的,还想往公子身上扑呢。 公子拿着剑,牙关紧咬,道。 “你再敢往前迈上一步,可别怪我不客气,我这剑可不长眼!” 李寡妇这才消停了点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动作缓慢地去穿好衣服,恋恋不舍地走了,走之前还在门口朝公子抛了个媚眼。 公子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赶紧把门关好,还不忘上了几道栓,然后飞也似的上床睡觉。 公子这次被李寡妇吓得够呛,心里头直骂晦气。那李寡妇可真是下流,差点没把他的魂儿给吓飞了。 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刚才李寡妇的撩人举动。 那扭动的腰肢、娇声娇气的话语,还有那直勾勾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里浮现,搅得他心烦意乱。 李寡妇回到自己房间后,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又忍不住回味公子挺拔的身材和吃惊的反应,那场景一遍遍地在她眼前浮现。 躁动的欲火在她心里打转,翻来覆去的,搅得她心乱如麻。 第二天一早,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缝射进屋内,把房间照得有了些朦胧的光亮。 公子迷迷糊糊的一翻身,手不自觉地一伸,却又摸到了熟悉的触感。 那柔软而温热的感觉让他瞬间一个激灵,他的脑子瞬间“嗡”的一声,睡意全无。 他迷蒙着双眼,视线像是被一层雾霭笼罩,等看清时,发现是李寡妇,她一丝不挂的躺在自己被窝里,跟自己面对面。 李寡妇并没有醒,还在睡,她的身体在被窝中半隐半现。 公子惊恐万分,撩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自己也是赤身露体,他心脏急速跳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渐渐地,他冷静下来,思绪不再被惊慌所占据。 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始冲动,那种人类与生俱来的对异性的渴望在悄然作祟。 他慢慢适应了这种奇妙的感觉,索性一把将李寡妇揽入怀中,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李寡妇被他的动作弄醒,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却也没有反抗,而是乖巧的钻入公子怀里,脸上泛起一丝妩媚的红晕。 第191章 出任务 那天的一番云雨过后,李寡妇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找公子,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恋恋不舍的离开。 初尝人事的公子也没兴趣研究梅花的那本毒谱了。 这一天,公子洗漱完躺在床上等着李寡妇,实在无聊得很,才又拿起那本毒谱看了起来。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客栈房间那扇原本就有些破旧的木门被人一把用力推开,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门框都跟着剧烈颤抖起来。 火鸭神色焦急地冲了进来,他的脸上满是紧张,道。 “队长命令!所有人立刻带上兵器!紧急集合!快!” 公子听到火鸭的话后顿了一下,心中满是疑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当他看到火鸭背上背着的那把长刀时,心中顿时一紧,他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公子立马大声回应道。 “是!” 刚刚还被公子拿在手里的毒谱,转眼间就不知道被他随手扔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他就像被压到底后突然松开的弹簧一样,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公子快速穿好外衣,又一把抄起枕头下的秋龙剑,如风一般,跟着火鸭朝前面的杂货铺飞奔而去。 两人拼尽全力狂奔,风一般地穿过街道,冲进了前面的杂货铺。 公子刚跑进杂货铺,便察觉到一股极为凝重的气息,那股气息就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几乎喘不过气,很明显,这是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气! 此时的杂货铺已全然不是平日那副井然有序的模样。 原本摆放整齐的货架此刻已经全部被匆匆搬开,杂乱无章地堆在一旁,腾出了一片宽敞的地方。 杂货铺里静静地站着十几个人,他们身姿挺拔如傲然屹立的青松,纹丝不动,个个表情严肃。 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寒光闪闪的各式刀剑,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凌厉的气势如汹涌的波涛般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很明显,大部分的杀气都来自这波人。 杂货铺的角落里,有几个人正紧张地围着几个大箱子忙活着,看上去很着急,应该是在整理分配物资。 他们动作匆忙,不停地从大箱子里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一包一包的肉干果脯、水壶,药布、铁雷……还有一些公子从未见过、不知用途的奇怪玩意儿。 公子站在那里,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努力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时,忽然惊讶地发现,在这群神色严肃的人里,竟然有几张熟悉的面孔,这让他有些诧异。 这几个人中,有的是前几天在外面大街上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 当时公子并未过多留意,还有的是曾经前来杂货铺买过东西的普通顾客,他们挑选货物时的模样和讨价还价的嘴脸还历历在目。 公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看似平凡无奇的人,竟然也是追风楼的成员。 梅花一脸严肃地站在众人面前,神情十分凝重。 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一封信,那封信似乎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而在她旁边,是一个被拆开的木鸽子。 很显然,这封信是由这只木鸽子送来的。 梅花满脸都是忧虑之色,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片刻后,将信递给了身旁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 大汉沉稳地接过信,目光迅速地在信纸上移动,快速浏览了一遍。 几乎是瞬间,他脸上的肌肉紧绷起来,像是被拉紧的弓弦。原本就严肃的表情此刻更是如临大敌,眼神中满是凝重。 随后,大汉将信依次往下传递。 信在众人手中流转,每个看完信的人,脸上都是一脸的严峻,像被一层厚重的阴云所笼罩。 那封信,始终没有轮到公子和火鸭的手上。 它只是在那十几个杀气腾腾的人手上转了一遍,就回到了梅花手上。 公子微微压低声音,凑近火鸭,疑惑问道。 “啥意思,怎么不给我们看信?” 公子眉头微皱,暗自揣测着信里写的是什么内容。 火鸭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这十几个都是梅花手下的哨点小队长。咱们只是来这儿参加特训的学员,人家不给咱们看信,这也很正常。” 梅花站在众人面前,神色凝重,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严肃道。 “各位!上面的命令你们也看到了。这一次,我们的对手是轮回堂。他们跟我们多次交手,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但这个老朋友可不好对付,他们在各方面都和天道门作对,一直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轮回堂内部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他们人数众多,据可靠消息,这些年,他们早已暗中招兵买马,组建了一支规模庞大地下军队。” 梅花深吸一口气,神色愈发郑重,道。 “司长已经下达命令。明天,将会有一支规模达百人的轮回堂小股队伍路过我们飞沙城,随后进入沙漠腹地。” “目前他们的动机不明,但是,司长明确要求我们飞沙城驻点的小队,务必要截杀这支轮回堂队伍,不能让他们得逞,我希望各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完成这次任务!” “各位!你们的刀又要舔血了!” 接着,梅花开始给众人安排具体的任务。她一项一项地说着,不慌不忙,很有条理。 众人也全神贯注地听着,神情都很严肃,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过家家,任何一个疏漏,都要死人。 公子站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兴奋。 他不停地摩拳擦掌,眼神中满是期待,期待着梅花能给他安排个什么任务。 然而,时间在悄然流逝,其他人都已经清楚地知晓了自己的任务,他们或是神色凝重地点头,或是默默思索着行动方案。 可唯独公子,仍旧满心疑惑地站在那里,因为梅花迟迟没有给他安排任务。 公子在一旁等了许久,看着其他人都有了任务,自己却一直闲着,心里越发着急。 终于,他忍不住了,开口询问梅花,道。 “报告,那我做什么?” 第192章 田建飞 梅花一下子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公子,那眼神厉害得很,好像能把公子里里外外都看个透。 她严肃道。 “你训练了几年?” 公子听到梅花的问话,立刻如标枪般站直了身子,胸膛高高挺起,脸上满是庄重,道。 “报告队长!我已经在野外训练场进行了整整三年的初级训练和两年零六个月的特训!” 梅花微微眯起眼睛,原本严肃的目光中此时更多了几分深深的探究之意,她紧盯着公子,继续追问道。 “那你杀过多少人?” 这个问题犹如一道突如其来的冷箭,直直地射向公子。 瞬间,公子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下头,道。 “报告!没有杀过……” 梅花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道 “那就是没有见过血的雏啰。这次的行动很危险,你和火鸭就留守杂货铺好了。” 公子一听,瞬间急了,他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道。 “队长,我虽然没有实战过!但我更清楚,如果一直没有实战的机会,!我永远也无法突破!只有经历实战,我才能快步速进步!” 梅花看着公子,杂货铺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终于,梅花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开口说道。 “我欣赏你的勇气,既然你一心想要参战……这次伏击要用到抬炮,你就负责扛抬炮!不要出岔子!” 公子脸上立刻绽放出兴奋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大声道。 “是!” 在这座地处边陲,规模又不大的小城里,田建飞的名字可谓是家喻户晓。 无论是街头巷尾的普通百姓,还是深宅大院里的富贵人家,提起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个三十几岁的精壮汉子,身材高大威猛,宽阔的双肩、厚实的胸膛、粗壮的臂膀,整个人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铁塔。 一张方正的脸上,一对浓眉如剑般上扬,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飞沙城本地人,田建飞打小就对习武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 在长辈的悉心教导下,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懈怠。 凭借自身坚持不懈的努力,他终于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事,无论是拳法还是剑术,在同龄人中都出类拔萃。 凭借着出色的武艺,田建飞在众多同龄人中脱颖而出,顺利考入了飞沙城卫兵队。 在队中,他表现英勇无畏。无论是面对穷凶极恶的山匪的侵扰,还是抵御其他敌对城池的入侵,他总是毫不犹豫地冲锋在前。 因其在战斗中的卓越表现和立下的累累战功,田建飞备受赏识,一路晋升,从一名普通的卫兵逐渐崭露头角,历经无数艰难险阻与生死考验,最终成为了飞沙城卫兵队副队长。 飞沙城虽然一直与青云城交好,在诸多事务上相互支持。 但由于其所处地域不算广阔,土地相对贫瘠,各类资源也十分稀缺,难以支撑大规模的军队开支。所以只组建了一支规模不到千人的卫兵队。 然而,就是这支看似规模不大的卫兵队,在田建飞日复一日的严格训练下,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卫兵们个个英勇善战,纪律严明,是飞沙城主手下最强的一支力量。 田建飞在接到城主下达的协助剿灭轮回堂分支这一紧急任务后,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心中不敢有哪怕半分的懈怠。 他迅速集结了三百名卫兵到城外的指定区域待命。 刚到城外的指定区域,田建飞惊讶地发现,居然已经有一百多人的队伍在那里等着了。 对方个个精神抖擞,装备精良,显然也是为了这次任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田建飞满心疑惑,眉头紧皱。 其实在刚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疑惑了。 他不明白上面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行动安排,对于自己要协助的人也是一无所知。 轮回堂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田建飞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的。 那是一群穷凶极恶、无恶不作的家伙,也一直是他们重点防范的对象。 但是,上边却下达指令,要让他去协助一支从未接触过的神秘力量去剿灭轮回堂的一股分支,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 这一支神秘的力量,正是田健飞所疑惑的核心所在。 到底是一支怎样的力量,竟然有如此胆量,敢主动去招惹轮回堂这样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他们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另有倚仗? 田建飞目光如电,仔细地观察着对方所带领的那支队伍。 刚一看到对方队伍前面的十几个人,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便让田建飞心头一震。 每个人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历经沙场的从容与淡定。 田建飞首先注意到的是他们手中的兵器。有的兵刃造型独特,他这辈子见都没见过。 兵器的刃口锋利无比,闪烁着寒芒,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冷光,他深知,这样的兵器必定是削铁如泥的极品。 再看他们身上穿着的嵌丝软甲,更是让田建飞瞠目结舌。那软甲材质上乘,制作精良,嵌丝工艺巧夺天工,不仅轻便灵活,还有非常出色的防护性能。 田建飞在飞沙城卫兵队多年,见过的装备也算不少,但如此精良的兵器和软甲,他却是连见都没见过,心中不禁大为吃惊。 他深深地知道,就凭眼前所见,这次合作的对象实力绝对不俗。 他们精良的装备、冷峻的气质,无一不彰显着强大的实力。 能出动这样一支队伍,可想而知,即将到来的战斗,毫无疑问将是一场残酷至极的恶战。 更让田建飞吃惊不已的是,他在对方的队伍中竟然看到了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小伙。 那小伙在一群身强体壮的成年人中显得尤为突出,虽然比其他人矮了半个头,但是周身散发的气质一点儿也不比其他人差。 只见他左肩上斜背着一把剑,右肩上斜背着一根粗大的银白色钢筒。 那钢筒的用途田建飞一时猜不透,可即便如此,当这小伙背着那钢筒往那里一站,田建飞就感觉此人强得可怕。 第193章 伏击点 田建飞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百人队伍的领头人身上。此人单手叉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折服的强大气场。 让田建飞诧异的是,这样一支战力爆表、气势如虹的队伍,领头人居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女人。 那女人气定神闲地站在队伍前面,眼神跟刀子一样,充满了威慑力,只是一个对视,感觉就能把人给戳个对穿。 女人那张冷峻的脸绷得紧紧的,跟块铁板似的,一丝笑模样都没有。 浑身上下透着股子冷飕飕的劲儿,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追风楼在飞沙城的驻点队长————梅花! 田建飞脚下生风,快步走到女人面前,腰板一挺,道 “你好,我是飞沙城卫兵队副队长田建飞。久闻姑娘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还望姑娘多多关照,今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定当万死不辞!” 女人仔细瞅了瞅田建飞,随后点了点头,道。 “我的代号叫梅花,这次行动由我全权指挥。田建飞,你也不例外,都得服从命令!” “这次行动,我们是打头阵的主力,你们负责把侧翼辅助搞好。时间紧得要命,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伏击点。作战计划,路上我会详详细细跟你说。” 田建飞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代号叫梅花的女人,心里满是震惊。 接到此次任务时,就听说对方带队的是个女人。 可真见到时,还是被她那股好似泰山压顶般的强大气势给镇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这梅花虽是个女人,可那股让人窒息的压迫力量,太厉害了。 田建飞这个平常大大咧咧的大老爷们,此时竟都觉得心里直发毛,好似被猛兽锁定,大气都不敢出。 田建飞身后的那些卫兵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心里暗自嘀咕。 “这女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就她这派头,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听指挥,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田建飞实在受不了这好奇心的煎熬,咬了咬牙,直接豁出去了,大着胆子问道。 “那个……梅花队长,我就想问问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话一出口,田建飞就后悔了,看着梅花,心里七上八下。 梅花眼神忽地一冷,像锋利无比的刀子一样残酷地剜了田建飞一眼,说道。 “不该问的别瞎问,我们的身份你没必要知道。别给自己找不痛快!要不然我一封信递到你们城主面前,你这副队长的职务也保不住。” 田建飞一听,晓得自己问得冒失了,赶紧识相地闭上嘴,不敢再有半分言语。但心里的迷雾却越来越浓,他总觉得面前这支队伍来头不小。 接着,梅花漫不经心地招了招手,一个霸气侧漏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梅花指了指男人,道。 “这是我的副队长,秦武。都记住了,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如果我死了,他会接替我进行指挥,到时候,你们都得听他指挥,别自作主张。” 田建飞抬眼望去,乖乖,这秦武身高八尺,壮得像座小山。那身板,宽厚得像能挡住风沙的城墙。 脸上的轮廓跟刀刻出来的,一双眼睛瞪起来,就跟庙里的怒目金刚似的,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双方简单熟悉过后,没再多耽搁一秒钟。两支队伍即刻动身,继续往西行进,人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闷头朝着伏击点前进。 公子被梅花教官安排在了秦武身边行动。 知道接下来要和秦武混,他一开始那是紧张得直冒冷汗,不过秦武还算和气,冲他笑了笑。 那笑容虽然有点生硬,感觉笑得很费劲,但也着实让公子放松了不少。 一路上,大家都闷着头赶路,话都不多。每个人的心里头都像是塞了一团乱麻,充满了对即将到来恶战的紧张。 风沙呼呼地吹着,吹得人心里直发慌。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敌人,也不知道这次任务会有多么艰难。 头顶的太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风依旧不停地吹着,呼呼作响,沙子飞扬,吹得地上的枯草沙沙直响,好似在哀鸣。 公子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瞅瞅秦武。 副队长秦武一脸严肃,犹如木雕泥塑,眼睛时刻扫视着周围的地形。 随着他们一步步地深入,四周已经没有了哪怕一丝一毫绿色植物的痕迹。 他们就这般不知不觉地逐步走进了沙漠的边缘地带,如同走进了一个毫无生机的死亡之地。 沙漠很热,热得能把人烤出油。 他们顶着太阳,一路向西不要命地急行军几十里地,真是遭了大罪了。 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好不容易到了一处沙丘,那沙丘高高耸起,活脱脱形似一条卧着的巨龙,像是在守护着这片死亡之地。 周围稀稀拉拉地立着几棵早已枯黄的野草,像病恹恹的老头,在滚烫的热风里有气无力的晃悠着。 而这里,就是梅花精心定好的伏击点,看上去荒凉又寂静。 公子站在沙丘下,手里拿着铁雷,那里是敌人的必经之路。 他眉头紧皱,和秦武一起,小心翼翼地架设着各种要命的铁雷陷阱。 每一个铁雷的位置和角度,都是秦武精心算计的,没得毛病。 挖坑埋设的苦差事落到公子头上,虽然累得像条狗,但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搞定这些铁雷,公子累得气喘吁吁。 在秦武的大声指挥下,他一路连滚带爬,跟头把式地跑回沙丘上,狼狈的就跟被狗撵了似的。 他一路小跑回到了沙丘上,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抬炮需要的弹丸,一刻也没闲着。 公子忙得脚不沾地,就像个小风火轮。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跟下雨一样,“噼里啪啦”不停地滚落。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湿透了,贴在身上,像裹了层湿布,难受得要死。好在这地儿温度高,空气燥得很,没一会儿,湿透的衣服又干透了。 第194章 先整支叶子烟吃 公子一边马不停蹄地忙活,一边嘴里还不忘跟秦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秦武大哥,这次咱们的敌人实力怎么样啊?咱们有把握搞定他们吗?” 公子手上的动作不停,嘴里问着,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秦武撇了撇嘴,眼睛里忽地透着一丝凝重,让人心里直发毛。他斜看了一眼公子,接着压低声音道。 “听说……这次对面带队的人叫姜善和,不是个善茬。” 公子皱着眉头,整张脸都写满了困惑,一脸迷茫地挠了挠头,满心疑惑道。 “姜善和?这名字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也不知道是个啥样的狠角色。” 秦武重重地哼了一声,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沉声道 “你小子可别小瞧了这人!此人乃是轮回堂的重要成员,多年来一直在这飞沙城一带苦心经营,大肆发展他们的势力。” “听说那家伙心狠手辣,那手段简直极其残忍,完全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管是谁,只要碍了他的事儿,他绝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必定是要下死手的。” “咱们这次对上他,可得万分小心,一个不留神,恐怕就得栽在他手里!” 公子听了秦武这番话,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重锤猛地敲了一记,暗暗担忧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遇上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怕是不好对付。” 但他也明白,此时退缩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上。 秦武看公子那个战战兢兢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豪放,道。 “你看你那个怂样,我就随便唬你两句还当真了啊。你这小子,也太不禁逗了!咱们啥场面没见过,这点事儿算啥,把心放肚子里!”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所有人都在沙丘后小心翼翼地猫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公子牢牢抱着自己的秋龙剑,身子绷得直直的。 他的心在“砰砰”直跳,那节奏快得跟敲西河大鼓一样,“噼里啪啦”的,好似要挣脱胸膛,直接从嗓子眼儿里蹦跶出来。 他整个人紧张得要命,时不时鬼鬼祟祟的探头往沙丘下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那紧紧握剑的手心里,此刻早已满是汗水,汗水不停地往外冒,一滴滴地顺着剑柄往下淌,把剑柄弄得又湿又滑,他却浑然不觉,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沙丘下面的动静上。 这时候,四周安静得好似进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那声音在他自己听来,显得格外突兀。 偶尔一阵热风吹过,犹如幽灵的轻抚,带起一片沙尘,悠悠飘荡。仅仅如此,都能让公子紧张得身子一抖,握剑的右手又紧了几分。 反观秦武,那家伙淡定得简直令人咋舌,周围这紧张的气氛好像与他毫无关系。 他悠然自得地躺在一边,翘着二郎腿,那姿势随意又放松,然后又气定神闲地从兜里慢悠悠的掏出一小根叶子烟。 他把那根叶子烟拿在手里,轻轻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惬意。 接着,又不慌不忙地从另一个兜里摸出火折子,眼睛微眯,准备点上那根叶子烟。 他那个样子,就好像不是身处这随时可能爆发战斗的伏击点,而是在自家舒适惬意的后院,正悠闲地享受着午后的时光。 那模样,完全就是一副见惯了大场面,根本不把眼前这点状况放在眼里的架势。 公子实在是忍不住了,急得额头冒汗,声调都变了,着急道 “秦武大哥,你这究竟是在干啥玩意儿?“ “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在这儿慢条斯理地整叶子烟吃?” “万一这冒出的烟雾被敌人察觉,暴露了咱们的目标,那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不都白费了?” 公子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秦武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那笑容里夹带着一丝无奈,然后随手甩了一根叶子烟给公子,道。 “小子,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咱们在这儿干等着也是等着,与其这么提心吊胆的,不如放松放松。来,你也整一根,没事的,他们没那么快来。你得学会沉住气,别慌里慌张的!” 秦武的语气显得格外镇定,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乱了方寸,道。 “小子,怕啥!打起来了你跟着我,保你没事!” 公子捡起秦武扔过来的那根叶子烟,拿在手里看了看。 那叶子烟看起来粗糙得很,是自己用烟叶卷的,闻起来有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 他把叶子烟横放到鼻子下面,满怀好奇地深深闻了闻。 那该死的味道瞬间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野牛直冲脑门星,那股子冲劲儿又猛又急,呛得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就在公子还在研究这叶子烟的时候,下一秒,秦武的火折子已经“嗖”地一下就甩了过来。 公子先是一愣,那表情就像是被人突然敲了一闷棍,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落到地上的火折子。 随即,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如就试试这叶子烟到底是啥滋味。 横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尝尝鲜也未尝不可。 他把叶子烟叼在嘴里,那模样看起来还有几分生疏和别扭。 接着,他拿起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凑近叶子烟,将其点燃。随后,他憋足了劲儿,猛吸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可不得了!叶子烟浓烈呛人的味道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地充满了口腔和鼻腔,那股子冲劲儿简直要把公子的五脏六腑都给搅翻了。 公子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脑子里嗡嗡乱撞,眼前都开始冒金星了,整个人觉得天旋地转。 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双手捂着胸口,痛苦不堪,脸都涨得通红,像是被火烤过一般。 第195章 黑旗小队 秦武看到公子这副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 “没事儿,第一次抽叶子烟都这样,多抽几口就习惯了!慢慢你就知道这叶子烟的美妙了!” 公子一边不停地咳嗽着,一边费力地抬起头,冲着秦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白眼翻得都快看不到眼珠了。 公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那如同拉风箱一般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 他眼神有些呆滞地望着远处那一片荒凉的沙漠,漫漫黄沙在狂风的吹拂下漫天飞舞,透着无尽的萧瑟。 而秦武,完全不顾公子的焦虑,依旧悠然自得地抽着叶子烟。他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好不自在。 公子实在按捺不住,再次发问,语气中已隐隐有了几分焦躁。 “敌人什么时候才会来?” 秦武仰头看了看天空,那广阔无垠的苍穹没有任何变化,他从嘴里拿下叶子烟,轻轻弹了弹烟灰,吐出一口烟,慢悠悠道。 “最快半个时辰,慢的话……一个时辰,也就该来了。” 公子听了秦武的话,眼睛眨了眨,心里虽然还是对他说的时间抱有怀疑,寻思着这家伙不会是随口胡诌的吧。 但不知怎么的,也许是秦武那笃定的语气起了作用,他的心情总归是稍微安定了一些。 公子最终还是没能抽完那根叶子烟,实在是受不了那呛人的味道。 他把剩下的大半截叶子烟丢在一旁,嘴里嘟囔着。 “这玩意儿可真不是人抽的。” 秦武见状,赶紧把那大半截叶子烟捡了回来,一边继续抽,一边埋怨道。 “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好好的叶子烟就这么浪费了。” 时间不疾不徐地流逝着,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时辰后,远处的沙漠中毫无征兆地卷起了滚滚黄沙,那景象惊心动魄,好似洪荒巨兽觉醒,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不远处的梅花第一时间就警觉起来,她迅速抬起手臂,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 果断的手势让在沙丘后埋伏的每一个人都瞬间屏住了呼吸。 秦武不紧不慢地把手中的叶子烟插入沙子里。他深吸一口气,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 他紧了紧腰上的武器,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让有些僵硬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整个人犹如一只即将出击的猎豹,蓄势待发。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钟都好像有一年那么长,那种煎熬的感觉简直会让人发疯。 黄沙滚滚间,隐隐约约已经能看到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终于来了!公子攥紧了拳头,心跳陡然加快。 然而,下一秒,公子的心就像被一桶冰水浇透,瞬间凉了半截。 对方那庞大的阵仗简直让人头皮发麻,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公子脸色煞白,估摸着对方没有一千人也有八百人,这和线报里说的百人小股队伍完全不一样啊! 他们有的骑着高头大马,马背上的人腰杆挺直,手持利刃。 有的骑骆驼,骆驼们排成一列,缓慢前行,背上的行囊晃晃悠悠。 更多的人直接甩开脚丫子大步流星地走着。 这一通闹腾,扬起的沙尘仿佛一条愤怒的巨龙在天上翻滚似的,遮天蔽日。 整个世界都像陷入了末日的黄昏,一片昏黄黯淡,耳边只有风沙呼啸和人群的嘈杂声,令人胆战心惊。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战场,公子整个人都懵了,像只受了惊的耗子一样,哆哆嗦嗦地猫在不远处的沙丘后面。 他的脸色煞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双手紧紧地抓着沙丘上的沙子,身子不停地微微颤抖着。 他的心扑通扑通乱跳,那剧烈的跳动声仿佛在耳边擂鼓,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死死地压制住急促的呼吸,虽然这样的呼吸并不会暴露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动作轻缓得如同蜗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眨不眨地观察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也顾不得去擦。 黑压压的一群人如潮水般朝着这个方向汹涌而来。 这些人穿得也是五花八门,有的光着膀子,袒胸露背,一身横肉肆无忌惮地乱颤。 粗壮的胳膊上纹着奇奇怪怪的刺青图案,胸口挂着些不知什么动物的骨骸吊坠,腰间系着各色破布条子,活脱脱一副土匪模样。 有的裹得跟粽子似的,严严实实。但不管咋穿,个个都面露凶光。 有的家伙还使劲挥舞着手里的长矛,嘴里吆五喝六,声音粗野而张狂,好似一群失控的猛兽在咆哮。 眼前的一切,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后脊梁骨都凉飕飕的,一股寒意从脚底直涌上来。 公子的目光忽然锁定在队伍中心的一支几十人的小分队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细微之处。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这几十个人统一都是黑色衣服,那布料看起来质地精良,在阳光下竟然没有一丝反光,透着神秘的气息。 黑色头巾紧紧地裹在头上,只露出一双双犀利如鹰隼的眼眸,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背上的也是统一的溜背大刀,刀身修长而锋利,散发着阵阵寒意,步伐也比其他乌合之众整齐有力,落脚时如同千钧之重,抬脚时又如轻羽飘飞。 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绝对不好对付。 在这支黑色小分队中间,有一个人举着一面黑色大旗。 黑旗旁边是八人共抬的大滑杆,滑杆装饰得很糟心,上面挂着一些不知所谓的绫罗绸缎,花花绿绿的。 各种绸缎层层叠叠,有的薄如蝉翼,有的厚重光滑,绸缎上的图案更是五花八门,有娇艳的花朵争奇斗艳,有祥瑞的飞鸟栩栩如生,还有奇异的神兽张牙舞爪,让人眼花缭乱。 单独一个图案拿出来非常好看,但是将这些玩意儿融合到一起,那真是乱七八糟的。 第196章 线报有误 一个四十岁不到的男人,大摇大摆地坐在滑杆上面,那坐姿肆意又放纵。 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腿还不停地抖动着,跟个暴发户大爷一样,满脸的傲慢。 他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撅来的细草棍儿,摇头晃脑,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此人光看动作就极其狂妄,目光嚣张,好像他就是这里的王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蔑视。 再瞧那抬滑杆的八个人,皮肤都像红枣一样,呈现出一种暗红的色调,干燥而缺乏光泽。 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他们的脸颊被风沙侵蚀,被骄阳炙烤,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光滑。 沧桑岁月如同一把无情的刻刀,在他们脸上肆意雕琢,刻下了一道道无法抹去的印记,这也让公子无法准确判断他们的年龄。 这些人身上的肌肉紧绷得跟铁块似的,坚硬无比,隆起的肌肉群像是一座座小山丘,蕴含着爆发性的力量。 他们的步伐更是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得扎实而稳健,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他们的刀在明晃晃的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那光芒恰似寒冬里的冰棱,冰冷而无情。 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玩意儿,刀身光滑如镜,肯定是上好的精钢打造,表面经过精心的打磨,才有如此质感。 不用说,他们用的兵器也都是吹毛断发的精品。 如果有人敢轻视这八个抬滑杆的人,那这个人一定是个超级大傻瓜。 公子心里暗叫不好,一股凉意从脚底瞬间蹿上头顶,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回可真是碰上硬茬子了,之前得到的线报里明明说对方都是乌合之众。 可如今亲眼所见,却又略有不同,很明显,在这群乌合之众中,还混入了一支战斗力绝对不俗的队伍。 公子的额头不知不觉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哗啦哗啦地往外冒,跟下雨似的顺着脸颊滑落,痒得难受,就像有羽毛在脸上不停地撩拨。 他却不敢抬手去擦,哪怕心中痒意难耐,也只能拼命忍耐。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分神。 对方人数足有上千,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像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压境,令人感到窒息般的压迫。 而自己这边虽然有田建飞带领的三百 卫兵和姚琴带领的一百追风楼成员,可与对方相比,人数上实在是相形见绌。 田建飞的卫兵个个身强体壮但在如此悬殊的数量差距面前,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梅花带领的追风楼成员个个武艺高强,可面对这上千人的敌军,也不敢轻言必胜。 这是战场,不是一对一的江湖,再厉害的江湖高手,到了战场上,也得歇菜。 真要是打起来,这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对方人多势众,气势汹汹,但若己方能够凭借出色的战术和顽强的斗志,或许也能有一战之力。 只是这战局的走向充满了变数,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公子的心中犹如压着一块巨石,沉重而焦虑。 公子咬了咬牙,牙根都快被咬得生疼,他强忍着心里那如波涛般汹涌的紧张,艰难地转过头去看秦武。 而秦武此时眉头微皱,那两条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他的目光越过众人,定格在更远处的梅花队长身上。 气氛压抑得像乌云盖顶,让人喘不上气。局势紧张得跟火药桶似的,一点就要炸。 他无助地看向队长梅花,盼着队长能赶紧拿个主意。 说来也巧,也不知怎的,梅花似乎是感觉到了公子投来的那道不安的目光,也朝他这边瞧了一眼。 一眼,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公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愣愣地望着梅花。 紧接着,梅花就向公子招了招手。那只手在漫天的沙尘中显得有些模糊,若有若无。 公子一下子就发愣了,如同被雷劈中了似的,傻在了那里。心里直犯嘀咕。 “队长到底啥意思啊?难道是叫自己过去?有什么特别的任务要交给自己?莫不是要让自己当排头兵,冲在最前面?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瓜里飞蹿,跟炸了锅似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死疙瘩,眼神中满是迷惑,就像被蒙住眼睛拉磨的驴,晕头转向不知咋整。 正琢磨着呢,旁边的秦武已经鬼鬼祟祟地猫着腰迅速朝着那边移动过去。公子这才激灵一下回过神来,心里不禁释然, “原来是我想多了,刚刚梅花队长是在叫秦武,而不是叫我。也是,自己是个第一次上战场的雏,梅花队长怎么可能叫我过去。哎……真是自作多情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充满无奈。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五官都好像错位了。 他握紧秋龙剑,试图控制身体的颤抖,可紧张的情绪依然紧紧缠绕着他,让他难以挣脱。 没一会儿,田建飞也在梅花队长的手势示意下,猫着腰,快速地小跑过去,他一脸严肃,对于梅花的命令不敢有丝毫懈怠。 公子看着他们三个人的身影在沙尘中若隐若现,心里忍不住感慨起来。 现在他们这边四百多号人的性命,可就全部掌握在梅花、秦武和田建飞他们三个人的手上。 想到这儿,公子深深地感觉到那种自己的性命被别人掌控着的无力感。 自己好像是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而自己却不是掌舵人。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却又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 没一会儿,秦武呼哧呼哧地跑了回来,冲着公子道。 “组装抬炮!准备战斗!” 公子一听,感觉天都要塌了,他手忙脚乱地把火药包往抬炮里塞,塞完了火药包又塞进一枚撞发铁雷,最后在抬炮底部插上火药捻子… 秦武在一边掏出火折子,呼呼两口将火折子吹燃,他看着一脸惨白的公子,满脸嫌弃,又叫了一个人过来,和公子一起抬炮管。 秦武对抬炮管的二人道。 “待会儿你们把炮抬稳点,我来瞄准,争取一炮干死姜善和!” 第197章 阎王的请帖 正忙活着呢,公子眼睛余光忽然瞅见田建飞风风火火地从身边跑过去了。 田建飞一边跑,一边拍他那些卫兵的腿,被拍到的人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猫腰跟着田建飞向远处跑去。 公子心里“咯噔”一下,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于是赶紧问秦武,道。 “秦武大哥,田建飞带人这么着急忙慌地跑过去,是去干啥啊?” 秦武看了看田建飞去的方向,道。 “咱们之前收到的线报有误,实际的敌人比线报上讲的多不少!队长临时决定让田建飞带着一百号人,悄咪咪地迂回到敌人后面,把敌人退路给堵上。” “然后咱们两边以炮响为号,一起动手,来个前后夹击,把敌人围起来打!这事儿不好办,也不知道田建飞他们行不行。” 公子听了,心里猛地一紧。这下可坏菜了!敌人比想象中的还多,那这场仗可不好打啊。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脸色变得煞白。 但公子也清楚,都到这节骨眼上了,铁雷都埋好了,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哪能退缩,只能咬着牙硬上了。 想着想着,公子的手都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可还是强撑着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打了自己两个巴掌,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 周围的人也都在紧张地准备着,纷纷拔剑抽刀,张弓架弩,武器在手中紧握 , 弩箭蓄势待发,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远处沙尘漫天,昏黄一片,敌人的声音隐约传来,声音时高时低,像魔鬼的低吟,让人心里直发毛,脊梁骨都凉飕飕的。 公子暗自咬牙,今天不管咋样,死就死吧!跟他们拼了! 公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支黑旗小队,眨都不敢眨一下,眼珠子都快盯出血丝来了。 忽然,他的眼皮突然猛地一跳,就瞅见了一个让他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的玩意儿。 只见黑旗小队里有一个长得五大三粗跟个熊瞎子似的家伙,那身板壮得像一堵墙,胳膊粗得好似柱子。 他背上背着一根黑不溜秋的粗筒,那筒子又长又粗,表面坑坑洼洼。 公子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也是一根抬炮!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仔细地打量着。 对方那根抬炮显然是铸铁的,表面粗糙不平,布满了锈迹。跟自己手里这根精钢打造的比起来,工艺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自己这根抬炮,精钢材质,光滑锃亮,一看就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但就算是这样,也把公子吓得够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唰”地就冒了出来,心里直犯嘀咕。 他没想到这帮家伙也有这样的大杀器!眼睛瞪得老大,满心的难以置信。 这要是他们先一炮轰过来,那咱们可就惨了。到时候硝烟弥漫,血肉横飞,那场景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这么一想,公子的手心里全是汗,湿漉漉的,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嘴唇紧闭着,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轻微,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秦武,道。 “秦武大哥,咱们到底啥时候动手啊?再不动手,我这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还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秦武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耐烦。他狠狠地瞪了公子一眼,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充满了警告。 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声道。 “急啥急!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他们触发了路上提前埋好的铁雷再动手。这样才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别瞎嚷嚷。” 说完还不忘在公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秦武脸黑得像锅底,继续道。 “抬炮准备好了没有?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趁早换人来抬,要是出了岔子,有你好看的。” 公子听了,拍了拍手中的抬炮,一脸自信,道。 “放心,都装填好了。” 秦武显然觉得公子不太靠谱,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满是怀疑。 他扭头又叫了一个人过来,那个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和公子一左一右的抬着抬炮。 敌人越来越近,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肌肉紧绷得好似钢铁。 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敌人。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等待着敌人触发铁雷陷阱,内心的焦虑和期待交织在一起,让空气都变得滚烫,灼烧着沙丘后埋伏的每个人。 风沙飞舞,“呜呜”地刮个不停,刮得人脸上生疼。太阳依旧火辣辣地烤着大地,热得人浑身是汗。 田建飞带领的一百卫兵,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他们一个个猫在更远处的沙丘后,手里紧紧攥着家伙什儿。 就等着梅花这边发起攻击,他们便跳出来截住敌人后路。 就在这令人心焦的当口,忽然,“轰”的一声惊天巨响从沙丘下传来,那动静,简直像是天崩地裂!沙子被震得四处飞溅,纷纷扬扬落下时,就像下了一场沙雨。 有敌人踩到了铁雷,一瞬间,火光冲天,铁雷的碎片和公子堆放在铁雷外部的石块呼啸着向四周射去,打在周围敌人的身体上,发出穿透肉体的恐怖闷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敌人都给震傻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呆若木鸡,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秦武反应倒是极快,他扯着嗓子对公子和另一个人道。 “麻溜儿地!把抬炮给老子抬稳当了!” 公子一听,知道秦武要开炮了,心里一紧,赶忙使出浑身的力气,紧紧抱住抬炮,手心里全是汗。 秦武目光如炬,迅速调整好角度,瞄准目标后,毫不犹豫地用火折子点燃了火药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后坐力猛地一冲,震得公子双臂发麻,差点就没抱住。 抬炮发射出的铁雷好似一道闪电,其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闪,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铁雷以一个优美的弧线飞向滑杆,就像是阎王发来的请帖! 第198章 冲! 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巨响,这一下把滑杆周围的人震得脑瓜子都懵了。 滑杆瞬间被炸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的,数不清的碎片满天乱飞,虽然看不清姜善和的情况,但也绝对好不了。 混乱中又有倒霉蛋不小心踩到了公子埋设的连环铁雷陷阱。那家伙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呢! 先是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接着是一连串的大爆炸,强大的气浪裹挟着铁雷碎片和碎石,把周围的人都掀翻。 那动静把人吓得够呛,巨大的声响震得人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眨眼间,十几个人一下子就被炸得飞起来,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在空中胡乱地翻腾。 沙丘下面那叫一个惨,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到处都是哀嚎惨叫,那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心里直发颤。 梅花也不含糊,他站在不远处的沙丘高处,放开喉咙大喊一声。 “放箭!” 一时间,各种硬弓强弩嗖嗖嗖地射出去。 那箭密密麻麻的,跟下雨一样,满眼看去都是箭。 箭矢刺破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听着心里就发毛。 这下好了,沙丘下面更惨不忍睹,好多人被铁雷炸得飞起来老高,还有更多的人被利箭给射穿。 有的侥幸没被炸死,爬起来狂奔,却又直接被射成了刺猬,死得老惨了。 对方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还击,箭雨渐稀, 梅花把手一挥。 “杀!” 追风楼的人率先越出沙丘,带头往下冲,一个个跟下山的老虎似的,嗷嗷叫着就朝敌人冲过去。 那气势,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田建飞留下的二百卫兵也紧随其后,往下冲杀! 公子刚从抬炮巨大的后坐力冲击中缓过神来,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下一秒他就惊恐地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因为公子瞧见离滑杆不远的地方,那个背着抬炮的家伙正在另一个人的帮助下,快速地往抬炮里填装弹丸。 而那黑洞洞的炮口,不偏不倚,正对着公子所在的方位! 完蛋!对方这是要以牙还牙,也要给自己发阎王请帖了。 公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疯狂跳动,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去。 额头上的冷汗跟不要钱似的,不停地往外冒,一颗接着一颗。 公子的脑子里那叫一个空白,只感觉死亡的倒计时正在嘀嗒狂响。 公子扯着嗓子大喊,那声音都喊岔了气儿。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脸涨得通红通红的。 “秦武!轰他!赶紧轰他!快点儿啊!” 秦武当然也发现了那个巨大的威胁,要是对方真的一炮打过来,他们这几个人都得被炸上西天。 可这时候就算再重新装填铁雷,也不可能比对方快,情况紧迫得就像火烧眉毛,每一秒都让人觉得心焦。 公子还在那儿一个劲儿地瞎嚷嚷,那声音又尖又急,整个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秦武!装炮!快装炮!” 秦武当然没有听公子的,他面色铁青,眼中怒火燃烧,抬起粗壮的大腿,猛地一脚就把公子给踹翻了,怒喝道。 “趴下!” 公子被这一脚给踹得有点懵圈,但马上也反应过来了。 他趴到地上,迅速蜷缩身体,跟个球一样,连滚带爬地躲回沙丘后,那姿势真是狼狈不堪。 秦武并没有躲,他那双眼瞪得滚圆,嘴里怒吼一声,劈手把旁边一个人的硬弓给抢了过来,动作迅猛如虎。 紧接着,他迅速张弓拉箭,那弓弦被他拉得如同满月,箭头闪烁着寒芒,瞄准了目标。 再看那边,敌人已经装填好了弹丸。 一个人咬牙切齿地抬着炮,另一个人眯缝着眼正在瞄准,眼看就要点火开炮。 秦武眼神一凝,犹如寒星般锐利,右手猛地一松,那利箭嗖的一下就飞出去。 利箭破空而出,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股子劲风,呼啸着冲向目标。 秦武放完这一箭,丝毫不敢耽搁,身子一矮,自己也迅速缩到沙丘后。那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猎豹。 对方已经点燃火药捻,那火药捻“滋滋”地冒着火星,正快速燃烧,眼看就要烧到尽头。 就在抬炮发射的前两秒,秦武射出的那支利箭直接射穿了那抬炮家伙的头。 就见那家伙浑身一震,整个人像一摊烂泥一样倒了下去。 随着负责抬炮的那家伙应声倒地,炮口猛地杵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那点火开炮的家伙一下子就懵了,呆立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刚想跑,抬炮的弹丸已经在炮筒内原地爆炸。 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黄沙滚滚。 那家伙瞬间就被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出去,身体在空中翻转着,像一片飘零的树叶。 两个妄图用抬炮反击的家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自己给炸死,他们原本还想着给对方致命一击,结果这下可好,把自己的小命也给搭进去了。 连他们用的抬炮也被炸了个稀巴烂,碎片溅射!飞得哪儿都是,有的碎片直接洞穿了不远处的同伴,有的碎片直接嵌入附近的沙土中。 秦武严严实实地护住头,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躲在沙丘后面。 他咬紧牙关,已经做好了硬抗抬炮轰击的准备。 那好似能把天给掀翻的爆炸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秦武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缓了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显然他也不敢完全保证自己刚才那一箭能化解危机。 秦武拔出刀,又狠狠踢了一脚还在旁边抖得像筛糠一样的公子,怒喝道。 “喂!别他娘的在这儿装怂包!跟着我!老子带你冲!要是跟不上,老子可就不管你了!” 公子被这一脚踢得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抬起手,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公子一咬牙,紧握秋龙剑,跟着秦武跃出沙丘,向着下方的敌人不要命地冲杀而去。 第199章 无差别攒射! 沙漠之上,狂风呼啸,风卷着沙子打得人脸生疼,沙尘漫天,模糊了视线。 一百名追风楼成员和两百名飞沙城的卫兵,就像下山的猛虎,出笼的雄狮,喊杀声整天,气势汹汹地往前冲,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追风楼成员势如破竹,像一把尖锐的利刃,开始突入敌群。 他们势不可挡,很快就把敌群分割得零零散散,切割成了小块。 飞沙城卫兵则步伐紧凑,紧紧地跟在后面。一瞅见离群的小股敌人,立马就扑上去,手起刀落,快速斩杀敌人。 梅花指挥的弩箭对追风楼成员还未触及的大股敌群进行无差别攒射,一支支弩箭就像密集的雨点飞射而出。 凄厉的惨叫声在沙漠上空此起彼伏,充满了痛苦与绝望,听得人头皮发麻。 不断有敌人中箭倒地,他们有的捂着胸口,有的抱着大腿,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 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金黄色的沙地,把这片原本美丽的沙漠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 轮回堂的人数虽多,乌泱泱的一大片,看上去颇为壮观。 可当面对追风楼成员和飞沙城卫兵的凶猛攻击时,也瞬间乱了阵脚。 他们就像一群无头苍蝇,四处乱窜,有人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连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稳了。 有的则是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整个场面一片混乱,毫无秩序可言,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还击。 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那叫一个狼狈,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就像羊圈里忽然闯入了山狼,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兵败如山倒,轮回堂的人纷纷掉头就跑。 有的人跑得太急,撞到了一起,摔倒在地上被后面的人踩踏,有的人跑得满脸通红,汗水如雨般落下,还有的人边跑边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完犊子了,心瞬间凉了半截,脸都绿了。连退路也被截断了,简直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因为田建飞率领的一百名卫兵,跟幽灵一样,已经悄不愣登地从轮回堂逃跑的方向冒了出来。 瞬间形成的合围之势,就跟包饺子似的,把轮回堂的人全给包在里头! 战场上杀声震天,惨叫声此起彼伏,震得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硝烟像一团团黑色的浓雾,到处弥漫着,呛得人直咳嗽。扬起的沙尘更是厉害,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眼睛被沙子打得生疼,只能使劲儿眯着,远一点的地方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晃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一个不留!杀!” 秦武声如洪钟般的大声暴喝,那声音简直要把人的耳膜都给震破了。 他双目圆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跟一条条蚯蚓似的,看着吓人得很。 他整个人犹如战神附体,那气势简直不可一世。毫无畏惧地在敌群中冲杀,就像一头凶猛的狮子闯入了羊群。 手中那把锋利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光芒好似死神的镰刀,透着无尽的寒意。 上下翻飞间,那刀就像一阵旋风,又有几人死在刀下。那几个人根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身首异处,成为了战场上的一缕亡魂。 公子暗自惊叹秦武的身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不停地倒吸凉气。 秦武每一次挥刀,那气势犹如狂风扫落叶,迅猛无比,都会带走一条人命。 他的招式凌厉而凶狠,如疾风骤雨般让人应接不暇,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气。 那些试图阻挡他的敌人,在他的刀下就如同脆弱的麦秆,简直是不堪一击。 大批的敌人就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惊恐和绝望的表情,可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小命就已经随刀而去。 更可怕的是,秦武似乎根本不会累,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战斗机器,一刻不停地运转着。 他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依旧挥舞着那把要命的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呼呼的风声,如同死神的呢喃! 公子紧紧跟在秦武身后,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惊慌之色,神情紧张得连额头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手中的剑也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不得不捡了根布条,将自己的手绑在剑柄上,生怕秋龙剑会在这剧烈的搏杀的中脱手。 每当有敌人在秦武的攻击下倒下,公子的身体都会冲上前去,给那些尚未断气的敌人再补上致命的一击。 公子的剑也很干脆,挥舞起来呼呼生风,但在剑刺入敌人身体时,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闭双眼,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 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在挣扎,尽管知道这是生死之战,可亲手夺走一个同类的生命,还是让他的心倍受冲击。 他和秦武不一样,秦武身经百战,杀敌对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简直就是一台真正的杀人机器。 而公子,只是个第一次上战场的雏。他的心跳声在这喧嚣的战场上都清晰可闻。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机械地跟着秦武冲锋。 就在这一片混乱与惨烈的厮杀中,四周都是喊杀声、惨叫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让人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公子的目光突然被一个一闪而过的熟悉面孔吸引。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整个人像是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愣了一下,这一下让他的大脑陷入了混乱。 然后他迅速转头去看,眼睛里闪烁着急切,鼻翼快速地扇动着,紧张得浑身冒冷汗。 这一看,他的心脏猛地一停,好似被一把尖刀猛地刺中,惊讶得无法呼吸。 因为他发现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姜善和! 他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 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直接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这绝对不可能!公子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第200章 他还没死! 公子瞬间急眼了,火急火燎的,他怕姜善和溜了,急得直跺脚。 连忙扯起喉咙朝前面正杀得起劲的秦武喊,喊得那叫一个卖力,都快岔气儿了。 “秦武!秦武!” 此时的秦武正全身心地投入厮杀,只见他手起刀落,“唰唰”两下,又干净利落地劈翻了两个敌人。 那两个敌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像被砍倒的高粱秆子一样,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听到公子的鬼叫,秦武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嘴里骂骂咧咧,带着满脸的不耐烦转过身,手里的刀还在滴血。 他喘着粗气,满脸通红,大声道。 “干嘛!” 公子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指向姜善和逃跑的方向,那手就跟抽风了似的,抖个不停。 因为激动,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如同夜枭的啼叫。 “他还没死!” 秦武正杀得兴起,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被公子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些恼火,火冒三丈间差点没背过气去。 可能是觉得公子表述得不清楚,他双手紧紧握着刀把,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怒目圆瞪,怒吼道。 “什么!!!” 公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猛吸一口气,跟拉风箱似的,扯起嗓子吼道。 “他!姜善和!他没死!往那边跑了!” 这一吼,力气全使出来了,整个人都有点站不稳,身体直晃悠。 秦武听到公子的话,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一脸的惊愕。 但很快,他眼中燃起熊熊怒火,那怒火燃烧得他的脸都变了形,啥都顾不上了。 他撒开脚丫子,毫不犹豫地朝着公子所指的方向疾奔而去,那样子就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凶猛而迅速。 他一边玩命奔跑,一边扯着嗓子对公子大声叫。 “快点跟上!要是跟不上,你会被敌人剁成肉酱!” 公子望着秦武那如山一般宽阔的背影,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脸色变得煞白,狠狠咬了咬牙。 他知道此刻容不得半点犹豫,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哪怕是一秒钟的迟疑,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必须马上跟上秦武,要不然就得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以他的实力在这样的战场上落单,那就是死路一条! 公子大大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快要炸裂的心肺稍稍得到一些舒缓。 随后便蹿了出去,紧紧跟在秦武身后,一刻也不敢大意。 姜善和拼命逃窜,秦武和公子拼命追击!就像是两头饿狼在沙漠中追捕猎物! 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倾泻而下,疯狂地炙烤着沙漠,像是要把这片大地烧成灰烬。 每一粒沙子都像被烧红的炭粒,散发着滚烫的热气,远处的景物在热浪下看起来扭曲变形。 然而,真不知道姜善和那货到底长了一双啥腿,好像安了风火轮一样。秦武和公子累得直喘粗气,汗哗哗地流,喉咙干得都要冒火了,可愣就是没追上他。 三个人你追我赶,玩儿命地一路狂奔,肺都快跑炸了。 他们逐渐脱离了激烈喧嚣的战团,那战团里的打打杀杀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儿了。 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广袤沙漠中,他们三个是一道别样的风景线。狂风呼啸着掠过,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卷起漫天的沙尘,那沙尘打得脸生疼。 跑着跑着,姜善和的背影忽然毫无预兆地向下一顿,没有一点儿前奏,瞬间消失在了茫茫沙漠之中,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秦武和公子大吃一惊,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不敢有片刻停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撒开腿加快脚步冲到近前一看,这才发现姜善和竟然跳进了一条隐藏在沙漠地面下的风蚀沟里。 这条风蚀沟深有七尺,像是被大自然狠狠地划出来的一道口子。它蜿蜒曲折,犹如一条的绸带,随意地扔在沙漠中。 而姜善和却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在沟里狂奔,那动作快得就像一阵风,让人根本看不清。 他身形灵活得让人咋舌,这边一个翻滚,那边一个侧身,转眼间,他又消失在了一个拐角处,距离正越来越远。 秦武望着逐渐远去的姜善和,那眼神里简直能喷出火来,气得满脸通红。 他咬牙首先跳入风蚀沟,那动作干净利落,毫不犹豫,落地后就像一头勇猛的狮子,继续追击。 公子跟着跳下,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心里太急,腿一软,扑通一声就摔翻在沟里,整个人来了个狗啃沙。 他直接想哭,但也容不得耽搁,呸呸吐了几口沙子,然后手脚并用,狼狈地爬起来继续追。 公子没头没脑地跑过那处拐角,累得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鼻翼不停地扇动着,喘得像头牛,呼吸急促得让人害怕,好像随时都会死过去。 汗水哗哗往外冒,源源不断,把后背都给湿透了。 可谁能想到啊,秦武那家伙竟然就停在拐角后面,一动不动的,就跟个鬼一样,差点没把公子给吓出个好歹来。 公子正跑得气喘吁吁,冷不丁一瞅见秦武,心都差点从嗓子眼儿蹦出来,腿一软,差点又摔个大跟头。 公子根本就刹不住车。整个人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踉踉跄跄地冲过了秦武的身边。 秦武这家伙反应倒是挺快,猛地一下就把公子给紧紧拽住了,那力气真是霸道。 公子一脸懵圈,满心的疑惑,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直跺脚,扯着嗓子大声嚷嚷。 “你停这儿干啥玩意儿啊?赶紧追呀!再不追那家伙就跑没影了!” 秦武沉着个脸,一声不吭,只是指着一个地方示意公子去看。 公子瞧秦武这副表情,心里虽然着急,但也暂时把那股急劲儿压了压,顺着秦武手指的方向瞅了过去。 有件衣服就那么孤零零地被扔在那里。 衣服的颜色与周围单调的土黄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公子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姜善和的衣服。 第201章 机关 衣服,是姜善和的,那料子和款式一看就错不了。看这样子,他指定是被吓得屁滚尿流,丢盔弃甲了,连身上的衣服都不要了。 正想着呢,他眉头微皱,眼珠滴溜溜一转,扭头看向秦武,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想看看秦武接下来有啥打算。 秦武紧紧地皱着眉头,那两道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件衣服,一眨不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不知道在想啥。 这时候,上方毫无预兆地有一阵风猛地刮过,那风力大得吓人。呼呼作响的风裹挟着大量的黄沙,汹涌地落入沟中。 公子被迷了眼睛,又疼又痒,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 “该死的妖风!” 公子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得眼睛还有些酸涩,等视线渐渐清晰,就看到秦武已经弯腰从旁边捡起一大个土块。 这土块足有人头那么大,表面粗糙,秦武目光紧紧盯着那件衣服,目光如炬,手臂肌肉忽然紧绷,用力将土块投了出去。 显然,那件衣服突兀地出现在那里,让秦武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的手心都冒出了冷汗,神经也高度紧张起来。 他在试探,土块在空中划过一道弯曲的弧线,准确无误地砸在了衣服上。 就在土块砸到衣服的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衣服下面突然冒起一阵诡异的白烟,那白烟好似有生命一般,迅速升腾,眨眼间就弥漫开来。 那是火药的味道!带着死亡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公子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脸色煞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整个人都呆住了,双腿像被铅块重重地压住,想跑却迈不开步子。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不停地颤抖着。 还没等公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秦武的反应那叫一个迅速,他当机立断,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他手臂上的肌肉瞬间隆起,抓住公子后衣领,用力一拉,那股力量大得惊人,好像一只凶猛的老鹰抓住了一只小鸡仔 。 公子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拽到了拐角后面。 就在他们刚刚躲好的瞬间,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响起。 姜善和的衣服被炸得粉碎,那声音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整条风蚀沟仿佛在这一刹那颤抖起来,地动山摇,飞沙走石。 狂风裹挟着热浪和沙尘,向公子和秦武藏身的拐角冲击而来。 公子和秦武躲在拐角后的角落,极力蜷缩着身体,就像两只遇到危险的蜗牛。 他们用手臂死死护住头部,那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每一块肌肉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秦武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公子的心跳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两人都屏气凝神,生怕稍有不慎就会被飞溅的沙石击中。 爆炸的余波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就像汹涌的波涛在拍打过海岸后逐渐退去。 漫天飞舞的沙尘也慢慢落回地面,从狂躁变得温顺,最终只剩下零星的几粒沙尘还在空中打着旋儿。 公子心有余悸地探出头,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每一个细胞都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之中。 那里已经被炸出一个大坑,坑壁参差不齐,坑内还冒着缕缕黑烟,周围一片狼藉。 刚才若不是秦武及时拉住他,自己莽撞地跑过去触动了衣服下的机关,后果不堪设想。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种种恐怖的画面。 自己很可能会被飞溅的沙石打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像个破烂的布偶一样倒在血泊中。 公子心里头那叫一个着急上火,急得是团团转,马上就问秦武,道。 “秦武大哥,现在怎么办啊?咱们还追不追?” 公子一脸的急切,头上脸上全是尘土,也没心思去擦。 他眼巴巴地瞅着秦武,那眼神里满是依赖,就像小孩子等着大人给糖吃,一动不动地等着他拿主意。 可此时的秦武,却像个木头人一样没啥反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 那模样实在是反常得很,和平日里那个果断干练的秦武简直判若两人。 公子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这感觉就像一阵冷风,嗖地一下吹过,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定了定神,定睛仔细一瞧,只见秦武脸上豆大的汗珠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淌,一颗接着一颗。 不仅如此,秦武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公子刚才问的话,他都好像没听见。 公子这下可慌了神,心乱成了一团麻线,连声音都变了调,就跟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似的,又尖又细 “秦武大哥,你怎么了?你倒是吱个声啊!”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秦武眼前晃了晃。 秦武的嘴唇哆嗦了几下,那哆嗦的幅度越来越大,似乎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脚底,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秦武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口水就像一块石头,梗在喉咙里怎么也下不去。 半晌,他声音颤抖道。 “我……我好像踩到机关了。” 公子一听这话,脑袋里嗡了一声,当场就懵圈了。他大惊失色,脸色难看得要命。 他顾不上多想,公子匆忙蹲了下来。瞪大眼睛往秦武脚底下瞅,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这一瞅,差点没把公子的魂儿给吓飞了!他惊恐万分地发现,就在秦武的右脚下,赫然踩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要命的东西。 那东西是金属的,形状奇奇怪怪,棱角分明,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公子的心跳瞬间加速,强自镇定了一下,从旁边捡起一块破布。 他的手哆哆嗦嗦,手心里全是汗,把那破布来来回回连续折叠了好几次,叠成了一个厚厚的布片。 随后,公子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用布片将秦武脚边的黄沙慢慢拨开。 每拨开一点,他的心就揪紧一分。 第202章 这是命令! 随着秦武脚下的黄沙被一点点地拨开,公子的额头也开始不停地冒汗,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 他的眼神紧张,心里不停地回忆着从公输教官那里学到的经验。 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以他的判断,秦武这倒霉玩意儿踩到的竟然是一个威力巨大的松发铁雷!这要是不小心炸了,他俩都得玩儿完! 公子盯着那枚要命的铁雷,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心一横,牙一咬,打算不管不顾地强行拆除这枚铁雷。 他深吸一口气,手里握着的秋龙剑也在闪烁着寒芒,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然。 公子抿着嘴唇,一脸严肃,就准备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武猛地大叫,道。 “哎!等一下等一下!” 这一嗓子把公子吓了一跳,他的动作也僵在了那里。 秦武此时满脸的紧张,那脸皱得跟苦瓜似的,每一道皱纹里都写满了担忧。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 他大口喘着粗气,那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好似风箱一般,怀疑道。 “你小子以前有没有拆过这玩意儿?到底有多大把握?你实话跟我说,我不想不明不白的被炸死。” 那话一句接着一句地从他嘴里蹦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怀疑。 公子听到秦武的问话,脑袋一扬,一脸得瑟地拍了拍胸脯,道。 “秦武大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在公输教官那儿扎扎实实特训了一整年的! “啥样的机关陷阱我没见过?啥样的难题我没解决过?就这么个铁雷,能难住我?我有九成把握能搞定!” 说完,他握紧了手中的秋龙剑,眼神坚定,作势就要动手去弄秦武脚下的松发机关。 秦武一看公子这不管不顾的架势,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冷汗像瀑布一样哗哗直冒,瞬间就把后背的衣服给湿透了。 他再次扯着嗓子大声制止,道。 “停停停停!别胡来!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秦武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得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公子紧紧地看着秦武,目光坚定又带着一丝不满,道 “我在公输教官那里特训了一年,得了他的亲传,你难道连公输若离都信不过 ?” 秦武看了一眼公子,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他竟然还出人意料地笑了一下,那笑显得有些苦涩,道。 “我不是不相信公输前辈,我是不太相信你。” 没等公子反驳,秦武急促道。 “没人能在逃跑的时候,还布下这样的机关,这里是早就设计好的!这里太危险,姜善和绝对不能再追了!” “还有!也不能原路返回,鬼知道这风蚀沟里还有多少未触发的机关,你听我的,赶紧爬出这风蚀沟,从沙漠上回去 !” 秦武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继续道。 “另外,你赶快找到梅花,让他速战速决,我感觉事情要糟!” 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深深担忧,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之前被他忽略的地方。 公子急得要死,嘴唇哆嗦着,身子也微微颤抖,感觉天都要塌了,道。 “那你怎么办?” 秦武怒喝道。 “这机关我自己会拆!你赶紧去通知梅花!” 他的语气强硬,身子微微前倾,一把将公子推到了对面的沟壁上。 “走!” 公子听到秦武这么坚决的话,心里那叫一个不情愿呐,别扭得要命。他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狠狠咬了咬嘴唇,还想再争一争。 “秦武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 秦武瞬间怒目圆睁,俩眼瞪得快要掉出来了,扯着大嗓门打断了公子的话。 “别他妈说那些没用的废话!赶紧去通知队长!我死了也就死了,没啥大不了的!可要是真像我想的那样,队长他们这次就得全栽里头!” “死我一个跟死几百个,你难道算不清楚这笔账!”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赶快去!” 秦武脖子上青筋暴起,唾沫星子横飞。 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头那是一百个不情愿,可也没办法。他太清楚秦武的脾气了,一旦上来,那简直就是倔得要命,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只好咬了咬牙,把那牙咬得咯咯作响,一脸不情愿地将秋龙剑插回背上的剑鞘,眼中满是不甘。 随后,公子向上一跳,这一跳使足了劲儿,手指紧紧抠住沟壁上的缝隙和凸起,脚也在不停地寻找着着力之处,整个人一用力,翻出了风蚀沟。 沙漠上,远处狂风呼啸,黄沙滚滚,那漫天的沙尘犹如汹涌的黄色巨浪,铺天盖地而来。公子爬出风蚀沟后,被飞沙迷了眼,他使劲眨了眨眼睛,左右环顾。 四周除了黄色还是黄色,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公子定了定神,努力回忆着来时的路线,仔细辨认着周围那些若有似无的地标。 他眯起眼睛,看着风蚀沟的远处,以此来确定来时的方向。 他的眼睛忽然一凝,目光变得尖锐无比,牢牢地紧盯着一个方向。 下一秒,他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像是被冰水从头浇到脚,他迅速趴到地上,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公子心急火燎地爬到风蚀沟边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结结巴巴地对秦武道。 “秦武大哥!不好了!有情况!” 他的身体还在不停地哆嗦,牙齿也在打架,那样子真是被吓到了。 秦武正蹲在那里全神贯注地拆脚下的机关,忽然听到有人叫他,赶忙抬头看了一眼趴在风蚀沟上方的公子,眉头紧皱,不耐烦地喊道。 “你要死了你!还不去!” 他的脸涨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模样凶得批爆。 公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一个方向,声音颤抖着道。 “那边!那边来了很多人!打着黑旗!” 他的眼里满是惊恐,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流下来。 第203章 天要你死!我要你活! 秦武恼怒的声音从沟里传来,声音中充满了烦躁,就像一头被困住的猛兽在咆哮。 “他妈的!我猜的果然没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等我拆完这……” 秦武话没说完,风蚀沟里猛地发生了巨大的爆炸,轰的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刹那间,强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空气都被扭曲,地面也跟着剧烈颤抖。 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得瞠目结舌,整个人目瞪口呆,瞬间就被惊慌失措的浪潮给淹没了。 他像只受惊的鹌鹑一般,双手死命地护住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大脑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抽成了真空,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 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耳朵里全是嗡鸣在回荡。 “秦武大哥!” 公子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划破长空,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泪水在他的眼眶里直打转,马上就要决堤而出。 他像发了疯一样,完全不管其他,不顾一切地跳进那还弥漫着浓烟和尘土的风蚀沟。 公子在坍塌的拐角处疯狂地刨,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秦武大哥,秦武大哥!” 他双手刨得那叫一个疯狂,沙石里的铁雷碎片把他手掌划破了好多道,血一滴一滴地往外冒,但他没有停,依旧在狂刨。 他现在啥都不管不顾了!一门心思就只想着把秦武刨出来! 他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呼喊声,听着都让人心酸。 泪水,汗水,灰土全搅和在一块儿,把他的眼睛都给糊住了,啥都看不清,可他不管这些,一个劲儿地埋头猛刨。 在公子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努力下,终于,在一片狼藉的土堆下听到了秦武那让人揪心的呻吟声。 公子的声音由于过度的激动再加上极度的疲惫,变得跟破锣似的沙哑难听。 可他哪管这些,反而更加拼命地刨挖着,那劲头儿简直像着了魔。 手指的指甲都剥落了,血糊糊的一片,看着都让人觉得疼,然而他却丝毫没有减缓动作,依旧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似的不停地挖着。 公子发了狠,硬是把秦武从土堆里拽了出来。 秦武刚一被拖出,就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那声音犹如恶鬼的哭嚎,让人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公子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脑子嗡嗡作响,紧接着便心急如焚地检查秦武的伤势。 这一看,公子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晕过去。 只见秦武的右腿从膝盖以下被炸得不成样子,血肉模糊成一片,分辨不出哪是肉哪是筋。 断肢处的白骨就那么突兀地露着,阴森森的,那样子惨不忍睹,让人看了浑身发冷,直打哆嗦。 左腿的小腿上也有几处狰狞得让人胆寒的伤口。 鲜血不停地一个劲儿往外淌,染红了沙地,那醒目的红色在黄色沙地上格外扎眼,让人看了就双腿发软。 秦武的脸色苍白得简直如同一张白纸,惨白得吓人。 他的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不停地打颤,像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喘息声粗重而急促。 他眼神中透着无尽绝望,死气沉沉地看着公子,声音更是虚弱得像风中残烛的摇曳。 “快走!别管我!我这样子是活不成了,别让我拖累了你!” 他的眼神和冰冷的言语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无比的悲凉。 说着,他那一直抖动的手颤颤巍巍地从自己腰上吃力地摸出一把六寸短刀。 那短刀锋利的刀刃在炽烈的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毫无疑问,他这是要自杀,不想因为自己这副惨样拖累公子。 看到秦武要自杀,公子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满是慌张,他速度很快,伸手一抓,一把就把短刀抢过来了。 “秦武大哥,你别乱来!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抛弃你!” 公子激动得声音都哆嗦了,变得哽咽。 秦武还想再张嘴说点啥,公子哪给他机会,二话不说,直接给他断腿血管打结,捧起一捧黄沙,一下就糊在了他的断腿伤口处,直接给他来了个强行止血。 秦武疼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扯开嗓子大叫着,让公子给他个痛快! 公子又同样用黄沙,给他其他几处仍旧冒血的伤口强行止血,嘴里嚷嚷着。 “以前,我们班有个三十九号,他就是腿断了,死在我们面前,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对不起他!” “这一次!你不能死!就算老天让你死也不行!我要让你活!” 公子一点儿都没打愣,眼睛一瞪,牙关一咬,用力把秦武背到了自己背上,艰难地爬出了风蚀沟。 刚从沟里爬出来,他当即就被眼前那惊心动魄的景象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远处漫天的黄沙好似怒海狂涛,疯狂地滚滚翻腾着,密密麻麻的黑旗军正浩浩荡荡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汹涌逼近。 公子的心跳陡然急速加快,迅速分析了当前的局势。 紧接着,他咬紧牙关,背着秦武转身朝着黑旗军来的反方向不要命地狂奔而去,身影眨眼间就跑出去老远。 公子撒开脚丫子,像一阵风似的在滚烫炙热的沙漠上狂奔。 他的双脚不停地踩在松软的沙子里,每跑出一步都要付出比平时多几倍的力气,但他丝毫不敢放慢速度。 沉重的秦武压在他的背上,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汗水哗哗地流下来。 在这艰难的奔逃中,公子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以前在追风楼野外训练场训练的日子。 那些班长简直就是魔鬼,训练的强度大得让人崩溃,无数次他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 可如今,他却无比感谢那些曾经让他痛恨不已的变态训练。 正是因为经历了那些非人的折磨,才让他在此时此刻,即便背着一个人,还能在这危机四伏的沙漠中狂奔不止,为活下去争得一线希望。 第204章 情况有变 公子背着秦武,大口喘着粗气,都快喘岔气了,脚步晃晃荡荡,跑得忽忽悠悠,感觉下一秒就要瘫地上,可就是憋着一股劲,朝着先前的伏击点不管不顾地跑。 他的衣衫早早地就被汗水给浸透,跟秦武身上的鲜血糊成一团,黏黏腻腻地紧紧贴在身上。 每往前跑一步,都像是脚上灌了铅,沉重得让他怀疑人生。 终于,公子历经艰难回到了伏击点。只见这里已然是一片狼藉。 梅花他们的动作那可真是干脆得很,敌人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死状各异,大多数都已经咽了气,魂归西天了。 梅花正神色严肃,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队员,让他们给那些还有一口气的敌人补刀,以绝后患。 公子吭哧吭哧地使着劲儿,好不容易翻过了最后那座沙丘,背着秦武就朝梅花那旮旯拼命跑。 他的嗓子因为喊得太猛,都已经哑得不成样儿了,可还是咬着后槽牙,使足了劲儿大声嚷嚷。 “队长!队长!” 梅花听到这声鬼叫,猛地转过头。 当她瞅见惨了吧唧,跟土驴一样的公子,还有他背上那个断了一条腿,血乎拉碴的秦武时,眉头一下子就紧紧皱巴起来,脸上满是震惊。 她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声音又急又恼,道。 “你们跑哪儿去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个哔样了!” 公子把秦武放到地上,累得跟条狗一样,呼哧带喘,道。 “队长,快撤……有大麻烦了……” 这时,地上的秦武也轻轻抖动了一下,虚弱至极,梅花趴到他耳边,才勉强听清。 “这是……陷阱,有大批黑旗军正左右包抄过来,再不撤……就晚了。” 秦武的声音细若游丝,似乎也被榨干了所有力气,头一歪,不动了。 “秦武大哥!秦武大哥!你不能死啊!秦武大哥!!!” 公子跟疯了一样,使劲晃悠着秦武,两只手抖个不停,扯着嗓子喊。可秦武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那么直挺挺躺着。 梅花暴脾气上来了,一脚把公子踹到一边去,快速从自己身上解下一个小包,骂道。 “他只是昏过去了!别在这嚎丧!去把田建飞叫过来!” 梅花从包里掏出一颗红色药丸,一下塞进秦武嘴里,接着又从包里掏出一根带着线的缝衣针。 她啥也没说,麻溜地把秦武的舌头拨出来,一针就刺穿了舌尖,利索地把秦武的舌头缝在了腮帮子上。 公子看得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整个人呆愣愣的。 梅花看他还杵在那儿不动弹,张嘴就骂,道。 “你他妈聋了!快点去!” 公子像被雷劈了一下,猛然回过神,他连滚带爬,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 他也顾不上别的,甩开两条腿,眨眼就冲出去老远。 公子没头没脑地跑出去十几步后,猛地就站住了,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垂头丧气地蔫了。 他使劲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忽然想起来自己完全就不知道田建飞在哪。 公子急得抓耳挠腮,那样子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两只手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摸摸耳朵,两只脚也没闲着,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就是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这时候,有个卫兵匆匆忙忙从他身边飞跑而过。公子一把就把那卫兵给紧紧拽住了。 他力气很大,险些没把那卫兵给拽得翻个大跟斗。公子此刻也顾不上许多了,瞪着眼珠子跟冒火似的,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大叫。 “快跟我说!你们队长田建飞在啥地方!” 那卫兵被公子这猛地一拽,整个人一趔趄,差点闪了腰。 他看着饿狼一样的公子,缓了一下,定了定神,抬手朝远处指了指,道。 “那儿呢!” 公子顺着那卫兵手指的方向,心急火燎地使劲望过去。 远处战场上,硝烟弥漫,在那一片乱糟糟的当中,有个人正疯狂地挥舞着大刀,跟零星两个敌人杀得昏天黑地。 公子一刻也不敢耽搁,脚下生风,撒腿就朝着那边狂奔过去。 等跑到跟前,公子可算是看清楚了! 这时候的田建飞,就跟让啥魔怔玩意附身了一样,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血,从头到脚没一块干净地儿。 衣服都让敌人的血给沁透,一拧都能拧出好几盆血水来,瞅着就让人心里直发毛,腿肚子都转筋。 他的头发乱得跟十只鸡刨过一样,随着他的动作,左一下右一下没头没脑地来回甩,都快把自己眼睛给挡住了,可他忙着宰人,根本顾不上整理。 他的眼神,凶得能吃人!每一刀砍出去,都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就好像跟敌人有血海深仇,不把对方弄死誓不罢休! 这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个从地府里跑出来的玩意儿,胆子小的瞅见他,估计都能把人吓得尿裤子。 公子心里头直犯嘀咕,他也万万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自己这么冒冒失失地凑过去,会被疯狂的田建飞误伤。 他只能站在边上,深吸一口气,脖子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拼命大喊。 “田队长,我们梅花队长找你!” 田建飞正在那挥刀猛劈,突然听到公子这惊天一嗓子,手里的刀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就这被打断的一瞬间,跟田建飞拼刀的那几个敌人,感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如同得到了特赦,二话不说,掉转方向,脚丫子像抹了油似的,跑得飞快,一会儿功夫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田建飞深吸了好几大口气,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几个撒丫子跑了的敌人,并没有去追。 他咬着后槽牙,手里的刀攥得紧紧的,费了老鼻子劲才把心里头那股子杀人的火气给压下去。 他扭过头,瞅着公子,同样也扯着嗓子,道。 “干什么!” 公子急得满脸通红,道。 “田队长!情况有变化!梅花队长让我来找你!快跟我走!” 第205章 插翅难飞 公子和田建飞甩开膀子,撒开脚丫子一通猛跑,连滚带爬地跑到梅花面前。 追风楼的那帮家伙真是没得说,梅花这边刚下令说要撤退,其他的追风楼成员就迅速收拢。 他们该休息的休息,该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忙而不乱。 没一会儿工夫,大部分人就已经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梅花下一步的指令,这执行力真不是吹的! 田建飞气还没喘匀,就接到了梅花下达的撤退命令。 这家伙也算是个悍将!他没有问为什么要撤退,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转过身,扯起嗓子大声吆喝着他的手下集合。 可就在这时,远处那遮天蔽日的滚滚黄沙里,已经传来了模模糊糊的呼喊声。 那声音在狂风的裹挟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显然,大批的黑旗军正在快速逼近。 此刻,时间已经紧迫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每一秒都紧密关联着所有人的生死。 那边黄尘呼呼翻滚,遮得连太阳都看不清,一眼瞅过去,我的妈!人挨人,人挤人,粗略估计至少得有 一千人,跟发大水似的一股脑涌过来。 他们挤挤攘攘的,一个贴一个,那动静很大,脚步声、喊叫声混在一块儿,震得地都突突直颤。 那千人队伍气势不俗,好像能平推一切,扬起的沙尘,简直如同一条不可一世的黄龙,正肆无忌惮地朝着他们横冲直撞过来。 一场伏击战下来,好家伙,损失了将近一百多号人,虽说其中大部分都是田建飞手底下的人,可就算是这样,这样的结果显然没法让梅花满意。 梅花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心里暗暗盘算着,这次的损失实在是超出了预期。 梅花的神情严峻,五官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她挥动手臂,扯着嗓门大声道。 “所有人,立刻撤退!不要磨蹭,慢了就得死!” 整整三百号人,啥也顾不上了,按照她的指挥,一股脑儿地闷头撤退。 场面乱哄哄的,脚步声、喘气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有的人鞋跑丢了也不管,就一门心思地跟着队伍,加快速度撤退。 秦武这时候跟个死人似的,毫无知觉地被其他人背着。他身上那伤口啊,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滴滴答答的,根本止不住。 那血迹就跟红色墨水滴在宣纸上似的,在他的衣服上慢慢地晕染开来,一片一片的,红得吓人,触目惊心! 背着秦武撤退的是一个追风楼成员,公子不认识。 那人一边跑,一边扭头瞅着秦武的状况,心里急得要命,可又没啥办法。 秦武的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右腿伤口能看见骨头,把背他那人的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 公子一边撒开腿拼命跑,一边时不时扭头瞅向秦武,眼神里满是担忧,生怕秦武有个三长两短。 但当他发现秦武还有气息时,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也总算稍稍松了那么一口气。 公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里暗暗祈祷着,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可他顾不上擦,只是紧紧盯着秦武。 他很怕,怕自己只要视线一移,秦武就会永远的离他而去。 他不敢有一丁点儿的松懈,死死地跟着队伍玩儿命地朝西边撒腿狂跑。 然而,命运似乎压根就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才刚刚撤出了四里地而已,梅花在撤退之前派出去探路的人跑了回来,那人满脸阴沉。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吓白了,急得直冒汗,离梅花还有老远,就扯着嗓子嚎。 “队长!前方也有一大群黑旗军,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八百人!” 他边嚎边比划,浑身汗津津的,全是土,狼狈得不行。 梅花队长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刹那,脸色瞬间就跟纸一样白,她猛地倒吸了一大口凉气,心也一下直直地沉了下去。 但多年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了下来,毅然决然地再次改变方向,大声道。 “敌人从前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了,大伙加把劲,一定要在他们完成包围之前冲出去,快!朝左边撤!要快!” 她的眼神里在冒火,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 众人一听到这命令,那是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立刻调转方向,就跟疯了似的不要命地狂奔起来。 他们在沙漠上狂奔,脚步快得都能带起一阵风,谁也顾不上说话,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凝重得吓人,眉头紧紧皱着,嘴唇也抿得紧紧的,他们现在是在跟死神赛跑。 可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就在他们使出浑身解数跑出六里地的当口,队伍前面猛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隆一声,好像大地被一把万吨巨锤给砸了一下。 这声巨响把人的魂儿都快震飞了,地上的黄沙都被震得乱颤,前方尘土飞扬。 负责在最前头探路的几个追风楼成员,一下就被那巨大爆炸的冲击力给轰得飞了出去。 那情景太可怕,半个人在空中打着转儿飞舞,血花跟下雨似的。 地上瞬间就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周围的人都被吓傻了,有的张着嘴呆呆地站着,有的人瘫坐在地,整个队伍乱成了一锅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像一道晴天霹雳,把整个队伍都给炸懵了,瞬间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尖叫声!咒骂声!以及更多不知所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慌意乱。 紧接着,前方就有人跌跌撞撞地朝梅花跑了回来,边跑边叫道。 “不好了!不好了!队长!前面那片沙漠里头,发现了大量的爆炸机关!密密麻麻的,根本就没法通过!” 这人是追风楼的,公子同样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是血,甚至跑丢了一只鞋。 第206章 有些话不能明说 这边话音还没掉地上,又有一个人慌里慌张的从后面跑过来接着汇报。 这个人浑身是血,但从他身上的嵌丝软甲来看,他应该也是追风楼的人。 “队长!左边和右边的敌人已经凑一块了,这会儿正以马蹄形朝咱们这边逼近!我们……我们无路可退了!” 这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抖得厉害,汗珠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淌。 黄沙弥漫的战场上,梅花队长就像一棵挺拔的青松。 她身上的衣裳到处都是血,红一块黑一块的,脸上全是血点子,从额头到眼角还有一道擦伤。 几缕凌乱的头发在额前随风飘动,手里攥着的是一把已经砍卷刃了的刀,身上的嵌丝软甲还有几个箭头扎在上面。 她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那,身上瞅着是有点乱糟糟的,但是那股子气质,看上去还是那么带劲,那么牛哔哄哄的! 她使劲吸了一口气,随后扯着嗓子,对田建飞大声下令。 “听着!我带着五十人,去探探前边那片机关!那里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不管怎么样!也要从那里想法子闯出一条活路来!你带人把后面的追兵堵住!” 梅花很愤怒,后果很严重,他整个人就像是炸毛的猫!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田建飞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整个人都傻了眼,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愣地瞅着梅花,急赤白脸地,道。 “我的亲娘四舅奶奶!现在咱们这边能动唤的人,把你手底下的和我手底下的全都加起来,拢共才三百来人呐!” “你一下子就要带走五十个,那我这边可不就只剩下两百多人了嘛!可你知道不,现在咱们已知的敌人就接近两千啊!” “这敌我力量悬殊得也太厉害了!怎么阻击!咱们这点人能顶得住吗?这是鸡蛋碰石头!” 他一边说一边急得在原地直转圈,两只手不停地搓来搓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眼睛里满是焦虑,感觉天都要塌了。 梅花一撇嘴,瞪着眼,就硬邦邦地甩出来七个字。 “你还有其他选择?” 她的语气冲得很,听着像是在质问田建飞。 田建飞使劲咬了咬牙,脸都憋红了,道。 “那行!我试试看。”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躲躲闪闪的,看着就是一副心里没底的样子。 梅花一跺脚,扯着嗓子叫起来,道。 “啥叫试试!是必须!其他伤员都老老实实在这儿歇着,把那口气儿好好攒着!能动弹的,都赶紧给我顶上去,得给我们扫清机关争取时间!” 田建飞一下子毛了,对着他的手下扯着嗓子吼道。 “都他妈给我把耳朵支棱起来听好了!这周围的沟沟坎坎、石头土堆,都给老子利用起来!” “一定得死死地把后面追来的那帮孙子挡住!要是敢放一个敌人过来,老子活剥了你们的皮!走!” 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唾沫星子横飞。 田建飞带人去阻击追兵,梅花的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刚才那场伏击战,梅花手底下的人没啥损失,还有整整一百号追风楼的人。 可这时候,她没招儿,只能分出一半也就是五十人给田建飞,自己就只剩五十人去搞定前边的机关。 这里头,梅花心里也有个不能明说的顾虑。 要是让田建飞带着他的人去阻击敌人,自己这一百号人全力去处理机关,虽说处理机关这事儿能快一点。 可这么安排的话,难免会让田建飞心里犯嘀咕,觉得梅花是拿他们当成了炮灰。 田建飞区区两百人要跟敌方足足两千人浴血鏖战,但是梅花的人却在后面按兵不动。 如此一来,必然会让田建飞和他的手下对这次战斗丧失信心。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失去了信心,那就等于失去了所有,更别提去阻击敌人这种难事儿了。 一旦没了信心,卫兵们就会觉得无望,到了那种时候,说不定就直接哗变投降,甚至可能倒戈相向。 要是把这些卫兵全都换成追风楼的人,那梅花肯定就没这样的顾虑。 因为追风楼的人都是长期训练出来的,他们的心理素质和忠诚度,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追风楼的人经过长时间的严格训练,啥场面没见过?遇到再危险再困难的情况,那心里也稳得住。 而且他们对追风楼那叫一个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二心,让干啥就干啥,绝对不会掉链子。 哪怕是当面锣对面鼓地告诉他们,要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会脸不变色心不跳,干干脆脆地去死。 追风楼的人对命令的服从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咋舌的程度。就算是这种要命的要求,他们也会毫无怨言,像飞蛾扑火一般去执行。 哪怕是可怜巴巴的两百人面对黑压压的两千人,他们也会毅然决然地浴血奋战,死战不休,直到死光。 不像一般人,可能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屁滚尿流,或者心里一有想法就开小差、叛变。 所以,现在要全是追风楼的人,梅花在指挥上肯定能放心大胆地安排任务,不用担心有人不听指挥或者临阵退缩。 但是现在大部分是由田建飞带领的卫兵,梅花哪敢去赌,也根本没资格去赌这些卫兵的忠诚度。 要知道,对于这些卫兵,梅花心里没底。 不晓得他们在面对生死考验时,是会坚守阵地还是会丢盔弃甲,万一赌输了,那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现在他们处于劣势,容不得半点差错,她输不起,所以只能小心再小心,不敢对这些卫兵的忠诚度抱有丝毫侥幸。 而梅花派了五十个追风楼的人给田建飞,情况立马就会截然不同。 田建飞和他手下的卫兵们就会觉得,梅花这是要和他们共同进退,不分彼此。 这样的话,他们便能团结一心,拧成一股绳,从而一致对外阻击敌人。 这五十个追风楼的人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稳住了田建飞他们的军心。 第207章 虾式狂奔 况且这五十个人,都是经常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老手。 这些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们战场经验丰富,身手敏捷。 他们在战斗中的那种狠劲儿和果断,也能感染身边的人,让整个队伍的士气大振。 梅花朝着她那五十人道。 “听着!把你们身上用不着的装备,都交给负责阻击的人!他们比你们更需要这些东西!” 梅花的命令刚一下达,她那五十人立马行动,纷纷把身上用不着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部抛给了田建飞的人。 那些东西可谓是五花八门,有硬弓、连弩、盾牌、嵌丝软甲等等,啥都有。 公子被安排到了田建飞那边,一把连弩也自然而然地被抛向了他。 公子赶紧伸手想要接住,然而却被他身后一个比他高出一大截的人抢先一把接住。 这高个子咧着嘴笑了笑,还冲公子扬了扬下巴,那样子别提多嚣张。公子咬了咬牙,握紧拳头,心里很窝火。 但公子很快发现这个人他居然见过,正是刚才撤退的时候,负责背着秦武的那个人。 公子心里暗自琢磨,怪不得看着眼熟呢,原来就是他。刚才撤退那阵仗,乱哄哄的,这人背着秦武一路狂奔,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那人冲公子微微地笑了笑,公子当场就愣住了,暗暗吃惊,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家伙在如今这种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还能够笑得出来。 公子一脸懵圈,瞅着这人的笑容,只觉得莫名其妙。都快大难临头了,这家伙咋还能有这样的好心情,公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公子肯定,这个家伙绝哔是追风楼的人。 那家伙指着旁边地上,直接道。 “待会儿用箭量会非常大,你,帮我背箭箱!” 他说话那股子劲儿,就好像这事儿天经地义,公子就该听他的。 当然,公子也没拒绝。 他扭头看向那家伙所说的箭箱,那是一个背篓形状的木箱。 木箱看着就挺有年头了,木质板材都有些发旧,颜色也变得暗沉。 木箱四个角都包有铜皮,但铜皮也磨损了不少,估摸着是经历过不少次战斗的洗礼。 看着这箭箱,公子心里头不停地犯嘀咕。 这玩意儿八成不轻啊!看这箱子的构造,还有磨损的痕迹,指定装了不少东西。 要是再加上箭矢本身的重量,想想都觉得肩膀发酸。 公子哗啦一下打开了箭箱的木盖子,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利箭。 羽尾朝上,箭头朝下,竖放得直直溜溜的,满满当当一箱子。大概估摸一下,少说也有千八百支。 这些箭瞅着就带劲,箭头锋利得很,羽尾也漂亮。 公子瞧着箭箱,心里头乐开了花,因为这样的箭箱,公子已经看到好几个,心里又惊又喜,有了这些家伙,打起仗来能顶大用。 梅花扯着喉咙对她那五十人下命令,叫着。 “都听清楚了!咱们现在被敌人逼得是没路走了!” “眼下唯一能有条活路的办法,就是得赶在田建飞他们守的那道防线让敌人给冲破之前,赶紧把那片要命的爆炸机关清出一条路来,咱们才有希望逃出这个包围圈!” 她一边嗷嗷叫着,一边那眼神跟要命的刀子一样,扫过每个人,再次加重了声音强调。 “我很清楚,你们都训练过机关术!这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麻溜跟我去把机关搞定!快点儿!快点儿!” 那五十人听着梅花这掷地有声的话,一个个士气高昂得不行,齐声扯着嗓子高喊。 “是!” 梅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带着五十名追风楼成员,像一群下山的猛虎,冲向那片到处是要命的爆炸机关区域。 梅花冲在最前头,手里是一把薄片小刀,这种小刀可能连狗都捅不死,但用来拆机关,可是得心应手。 她带领的五十人个个紧绷着脸,可眼神里还有点盼头。 他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将地上一个一个机关拆除,心里信念坚定,一定要搞定这些机关,要让大家都能跳出包围圈! 另一边,田建飞瞪圆了眼睛,大手一挥,带着手下的那些人,风风火火地行动起来。 没多大一会儿,就顺顺溜溜地弄出了一个扇面形的防御阵势。 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透着一股狠劲儿,那股子狠劲儿仿佛能把敌人给生吞活剥了。 他们咬着牙,腮帮子鼓得高高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敌人死磕到底,绝不退缩。 此刻,他们严阵以待,只等敌人靠近,然后发动攻击。 公子背着那简直沉重得要压死人的箭箱,呼哧呼哧直喘气,却也紧紧跟在拿着连弩的那家伙身后,一步都不敢落下。 那家伙脚步又急又快,公子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跟丢了。 公子脸上的汗水在流,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盯着前面那家伙的背影,心里头一个劲地给自己鼓劲儿。 那家伙俩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目光如炬,那眼神犀利得能把人给穿透! 他脚下生风,跟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左顾右盼,快速地寻找着有利的作战位置。 一路上,他狂奔的时候,身子也弯得跟虾似的,这能有效缩小自己被对方箭矢射到的面积。 就这么着,找了老半天,最终在一个视野较为开阔的土堆后停了下来。 他毫不犹豫,一下就趴到了土堆后面。那动作,快如闪电,敏捷又熟练,一看就是老手。 公子见他这样,心里头咯噔一下,也不敢有丝毫迟疑啊。 迅速将那沉甸甸的箭箱哐当一声放倒在地,自己紧跟着就趴在箭箱后面。 把这箭箱当作能够给自己提供些许保护的掩体,身子紧紧贴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那家伙猛地扭头瞪了公子一眼,二话不说直接就从怀里迅速掏出四五个连弩的箭匣,丢到公子脸上,大声喊道。 “小子!别只会趴着,麻溜地!把箭装上,等会儿打起来好能替换着用!快点!别磨蹭!” 第208章 疯狂 大批大批的敌人跟疯了似的,像潮水一样滚滚涌来。 那脚步声震得地都发颤,喊叫吵得脑瓜子都要炸了,掺和在一块儿,让人的心扑通扑通直跳,浑身发软! 公子望着那越来越近,乌泱泱的一大群敌人,整个人都慌了。 他的喉咙干巴巴的,就跟被火烤过一样,实在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大口口水。 公子一边哆哆嗦嗦地往箭匣里头装填利箭,一边还时不时地抬眼瞅一瞅前方的敌人。 而敌人就像一群虎视眈眈的恶狼,越来越近,那架势吓人得很! 终于,在敌人一脚踏进连弩的杀伤距离时,旁边那家伙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手中连弩的扳机。 就听见嗖嗖嗖的尖锐的呼啸,好家伙,那十几支弩箭如同闪电一般飞射而出,带着致命的锋芒,直直地就朝着敌人飞了过去。 刹那间,七八个黑旗军尚未能有所反应,就惨嚎着轰然倒地。猩红的鲜血肆意流淌,眨眼间就将脚下的土地浸染得一片血红,令人胆寒。 那家伙整个脸憋得通红通红的,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跟一条条蚯蚓似的,显然,他也急眼了。 那家伙一把就将连弩上已经射空的箭匣狠狠拆了下来,接着二话不说,直接就把那箭匣朝着公子的脸上塞了过去。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感觉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弹出来了,扯起嗓子大声怒喝。 “你个白痴,别在那儿呆头呆脑的!赶快装箭!不要停!动作快点儿!!!” 他因为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脸,再加上呼呼冒火的暴戾眼神,就像个失控的疯子。 紧接着,那家伙压根就不给公子一丁点儿反应的空,那速度快得跟闪电似的,一下就从公子手里抽走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箭匣。 他的动作那叫一个顺溜,行云流水一般,一下子就抽走了,熟练得不得了,简直就像已经练了成千上万次。 瞧着他毫不犹豫,快速地把箭匣装到连弩上,接着又抬起连弩,眯着眼,对准那些像潮水般滚滚而来的敌人,一点没迟疑,就扣动扳机。 嗖嗖嗖嗖!连弩又喷出要命的箭雨,持续向敌人发起凶猛又凌厉的攻击。 很快,第二个空箭匣又毫不留情地用力甩到了公子脸上。 这一下,那力道可谓是十足,重重地打在公子脸上。 公子的脸颊瞬间就像被熊熊烈火炙烤一般,火辣辣地疼痛难忍。 箭匣的冲击力甚至让公子的脑袋一下就被打得歪向一边,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给整得有些懵圈,一时间头晕目眩,耳朵里嗡嗡作响,甚至眼前都冒出了星星。 直到此刻,公子才像是被人从一场吓人得要命的噩梦中突然给拽醒了一般,猛地回过神来。 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慌乱,但是也知道情况万分紧急。 他手忙脚乱,双手哆哆嗦嗦地从身前的箭箱里赶忙抽出箭来,随后就开始往空荡荡的箭匣里疯狂地装填。 连弩的威力着实恐怖得很,让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胆战心惊。 每一回的连续发射,那密集得如同漫天飞蝗的箭雨,恰似死神的夺命镰刀一般,刹那间就能收割掉七八条人命。 战场上一片凄惨无比的景象,那敌人的惨叫声、哀嚎声,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就跟海浪似的,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停不下来,一直回荡在耳边。 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中接连倒下,鲜血好似爆开的烟花,肆意飞溅,把黄色的沙漠都染得血红血红。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就已经跟秋风扫落叶似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割了几十条人命。 公子紧紧地咬着牙关,那嘴唇都被咬得惨白惨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使足了劲儿克制着自己内心深处那股子恐惧和不安的情绪,拼命强迫自己不去瞧那些敌人的凄惨模样,就怕自己会因为不忍心,一分神就坏了事。 他仅仅是趴在箭箱后,低垂着脑袋,将全部的精力一股脑儿都汇聚到了手中的装填工作当中,闷声不吭。 听着敌人的惨叫,他的手指由于紧张而微微颤抖着,不过他还是能快速将一支又一支的箭矢准确无误的装填进箭匣。 旁边的那家伙简直就像是陷入了癫狂的状态,整个人犹如一头失控的猛兽。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手中的连弩疯狂地喷射着箭雨,一刻都未曾停歇,就这样一直在毫不留情地收割着人命。 他的嘴巴大张着,不停地嗷嗷叫着,那声音里充满了一种近乎扭曲的狂热,仿佛这种肆意夺取别人生命的行为,能给他带来极大的快感和满足,让他陷入了一种疯狂的愉悦之中。 公子始终一言不发,神情紧张,他只是埋头一个劲儿地装填着箭匣。 周围的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但他仿佛屏蔽了一切干扰,心里只想着尽快把一个又一个空了的箭匣装满。 就在这时,那家伙忽然又爆发出了一声大叫,这一声叫得极其响亮,简直要冲破云霄。 这叫声与之前那种因为兴奋而发出的爽叫截然不同,而是充满了痛苦和绝望,那凄惨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惊悚。 公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那家伙的右胳膊上赫然插着一支锋利的羽箭。 那羽箭直直地贯穿了他的胳膊,箭头从另一头穿出,鲜血顺着箭杆不停地往下流淌。 毫无疑问,这支羽箭是属于敌人的,敌人同样也在混乱中给予他重重一击。 由于羽箭射穿了那家伙的右胳膊,那钻心刺骨的疼痛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 那只原本握着连弩的右手,此刻因为剧痛而完全失去力量,再也无法扣动扳机,手中的弩箭发射就这样戛然而止。 第209章 梅花死了? 那家伙反应极为迅速,如同敏捷的猎豹一般,猛地向旁边一扑,整个人瞬间翻倒在地,将身体完全藏在沙堆后面。 他躺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把周围的空气都吸进肺里。 紧接着,他紧紧地闭起双眼,腮帮子鼓得老高,狠狠地一咬牙,那股子狠劲让人看了都心里发颤。 瞬间,他的眼睛里迸射出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儿。 随后,他不管不顾地用左手紧紧握住那露在外面的箭杆,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惨白。 紧接着,他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将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汇聚起来,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折。 只听见一声清脆而又令人心惊的声响,坚硬的箭杆瞬间应声而断。 而与此同时,他的脸上因为这钻心刺骨的疼痛而急剧地变得扭曲起来,五官仿佛都挪移了位置,每一条肌肉都在痛苦地抽搐着,额头上更是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 公子一动不动地趴在一旁,直直的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他只觉得自己的胳膊毫无征兆地跟着一阵阵地剧烈抽痛,那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紧锁眉头,似乎能够亲身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钻心疼痛。 那家伙瞥见公子的这般反应,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难以遏制的恼怒,那怒火仿佛要将他的胸膛烧穿。 那家伙脸色阴沉得可怕,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极为迅速地抓起一大把沙子,手臂肌肉紧绷,像是拉满的弓弦,然后朝着公子毫不留情地狠狠砸了过去。 那家伙青筋暴起,双目圆睁,扯着嗓子竭尽全力大声吼道。 “还看什么看!别像个白痴在那儿傻愣愣地杵着!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把连弩吗!眼下机会来了!现在轮到你上了,别磨蹭!别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的声音由于心中无法抑制的愤怒和身体上持续不断的疼痛而变得异常沙哑,好似被狂风摧残过的枯树枝,在风中嘎吱作响。 头顶上,双方对射的箭支正在铺天盖地地纷飞着,那场景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箭矢的破空声尖锐而急促,像是无数厉鬼在惊声尖叫,让人毛骨悚然。 公子也是脸色煞白,犹如一张毫无血色的白纸。 此刻,他根本不敢直起自己那微微颤抖的身子,因为只要站起来,就会被那如雨点般的箭支射成刺猬。 无奈之下,他只能横着身体,像一根圆木,不顾一切地朝着那家伙所在的地方滚了过去。 公子滚到他的旁边,毫不犹豫地捡起了那把连弩。 此时,心中犹如擂鼓般的紧张以及步步逼近的敌人所带来的巨大压力,已经让他根本来不及思考。 公子怒目圆睁,二话不说就将已经空空如也的箭匣用力地甩到了那家伙的脸上,随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别哔哔!装箭!” 装好了满箭的箭匣,公子迫不及待地用力扣动了连弩的扳机。 刹那间,嗖嗖嗖的尖锐声音疾风骤雨般连续响起。 它们撕破了空气的阻碍,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无情地向着目标扑去。 一个接一个的敌人在这犹如狂风暴雨般迅猛的攻击下,像被收割的麦子般纷纷倒下。 远处的战场上,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有的敌人被弩箭直接射中胸膛,锋利的箭头瞬间穿透了他们的身躯,鲜血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汩汩涌出,殷红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流淌,迅速染红了他们身下的黄色沙漠。 有的敌人被箭精准地射中头部,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就当场一命呜呼,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犹如被折断的麦穗。 公子眼角余光往旁边一扫,那家伙躲在敌人利箭射不到的地方,右手此刻也是鲜血直流,一支折断的箭还插在他的胳膊上。 殷红的鲜血顺着胳膊不断地滴落,让公子不由得心头一紧。 然而,他的意志让人佩服,依旧咬紧牙关,左手拿着箭矢,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快速往空箭匣里装填。 他装箭的速度真的很快,让人目不暇接,居然一点儿也不比公子用两只手装箭的速度慢。 他一边以那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将一支又一支箭矢极为精准地装入箭匣,一边扯着那因过度嘶吼而变得沙哑无比的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着。 一会儿指挥公子朝着这边发射,一会儿又火急火燎地指挥公子转向另一边,他的声音在激烈的战斗中显得格外突出。 众人正在浴血奋战,杀声震天,每个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残酷的阻击战中。 然而,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公子身后的方向却突然传来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 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 那是从梅花所在方向传来的声音,公子听到这恐怖的声响,心头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块沉重的巨石狠狠撞击。 他的脑海中在刹那间犹如闪电划过一般,瞬间浮现出梅花带领的那支五十人的队伍。 公子心中不禁暗叫不好,难道是他们在拆机关的过程中不小心触发了隐藏在暗处的致命机关?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冷汗也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公子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连弩。 听到这样剧烈的爆炸,公子的内心充满了担忧。 他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焦虑,也不知道梅花是否还活着,或许梅花已经被炸翻,现在正躺在沙漠的某个角落,奄奄一息。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困难,痛苦不堪。 公子不敢去想,如果梅花真的被炸死了,他们这些残兵败将的结局又会是怎样。 第210章 沉默 公子手里的连弩发射声戛然而止,就那样呆呆地望着远方无边无际的敌人,眼神中满是惊愕,整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公子之所以停下,却不是因为没有弩箭了,而是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在他心底骤然升起,让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那家伙原本全神贯注地装箭,听连弩的声毫无预兆地停止,猛地转过头看向公子。 他看到公子手中的连弩已经垂下,还以为公子把箭匣里的弩箭全都射空了,瞬间火冒三丈,扯着嗓子怒骂道。 “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麻溜地换箭匣,接着给我狠狠地射啊!不行就滚!你别给老子掉链子,要是因为你坏了事,老子饶不了你!”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额头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 公子却像是完全没听到那家伙的怒骂,脸上的焦急之色愈发浓重,他忽然丢下手中的弩箭,对那家伙大声道。 “梅花队长他们一定是触发了机关!我必须得过去看看!要是队长死了!那我们就全完了!” 话音未落,公子便心急如焚地挣扎着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就往后跑去。 然而,命运似乎在这一刻故意捉弄他。 公子刚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迈出两步,一支凌厉的羽箭就如鬼魅般飞射而来,带着一股破风之声,一下直直地射中了公子的后背。 那巨大的冲击力让公子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一个踉跄,随后便重重地摔翻在地,扬起一片沙尘。 那家伙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头猛地一紧,眼睛瞪得浑圆,顾不上周围的危险,连滚带爬地朝着公子所在的方向快速爬了过去。 当他爬到公子身边时,发现公子因为穿着嵌丝软甲,那支来势汹汹的羽箭并没有穿透他的身体,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那家伙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二话不说,伸手就把公子背上的箭猛地拔了下来。 那动作又急又狠,紧接着,他扬起手,毫不留情地甩了公子一个清脆响亮的大嘴巴子,怒不可遏地喝道。 “你小子到底在干什么!简直是不知死活,纯粹是在找死啊!” 公子的脸颊被打得火辣辣地疼,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但此刻的他满心都是对梅花队长安危的担忧,根本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依然扯着嗓子大声叫道。 “梅花队长有危险!那么大的爆炸!怎么能没人去看看情况!要是队长出了什么事,咱们怎么办!”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焦急而变得沙哑,双眼也因为激动而布满了血丝。 那家伙听了公子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转过头,朝着刚才爆炸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远处黑烟滚滚,沙尘飞扬,他的脸上也瞬间布满了深深的担忧之色,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嘴唇紧紧地抿着。 可谁也没想到,那家伙刚刚还在担忧,下一秒回过神来,竟然又猛地抬起手,再次狠狠地甩了公子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比之前的更用力,打得公子的脑袋都歪向了一边,他大声吼道。 “要看也是我去看!你小子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你的位置去!别在这给我添乱!” 随后,那家伙环顾四周,又叫了一个追风楼成员过来,指着连弩,大声道。 “你来负责使用连弩进行发射,给我狠狠地打!” 而公子则被那家伙不由分说地踢回去继续装箭。 把这一切都匆匆忙忙安排好了以后,那家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弯下腰,将身体压得极低,就像一只灵活的虾一样,以一种独特的虾式狂奔,不顾一切地朝着爆炸传来的方向快速跑去。 公子一边手忙脚乱地继续装箭,一边忐忑不安地看着那家伙消失的方向。 他的心七上八下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个新来负责连弩发射的人简直如同战神附体一般勇猛非凡,甚至比起那家伙还要更猛上几分。 他双手紧紧握住连弩,根本不用瞄准,一个装满弩箭的箭匣,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就被他全部发射了出去,那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因为负责连弩的人消耗弩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公子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只能迅速收回心神,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装箭这件事上。 他的双手不停地快速动作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流进了眼睛里,蛰得生疼,也顾不上抬手擦一擦。 就在公子全身心投入装箭,紧张得呼吸急促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身影快速移动。 他猛地一抬头,发现那家伙正朝着这边跑回来。 让公子在第一时间就认出那家伙的,并不是那家伙的脸,毕竟距离还有些远,看不太真切。 让公子一眼认出来的,是他那标志性的虾式狂奔,他弯腰弓背狂奔的样子,就算是在茫茫人海中,也能让人一眼就辨认出来。 那家伙很快就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公子旁边,公子刚张开嘴,想要问问梅花队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看见梅花队长从不远处风风火火地跑了过去。 她的身影很快,脸上满是焦急,看她跑去的方向,应该是去找田建飞了。 公子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大声问那家伙。 “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倒是快说啊!”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急切而变得有些尖锐。 那家伙却仿若未闻,只是看了看依旧在步步继续逼近的敌人,脸色愈发凝重。 随后,他捡起地上的空箭匣,默默地开始往里面装箭,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仿佛已经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手头的动作上。 公子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整个人怒不可遏,情绪完全失控。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额头上青筋暴起,竟然也抬起手猛地给了那家伙一个大嘴巴子,大声吼道。 “说话啊!别装哑巴!” 第211章 攻击立止 那家伙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在快速地装着箭,同时微微抬起头,目光扫了一眼满脸怒容的公子,缓缓地开口道。 “那些机关布置得极其精妙且危险重重,队长他们想尽了办法也根本搞不定,后边走不了,那是一条死路。” 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公子听到这话,急忙转过头,眼睛惊恐地看着那些正一步步紧逼而来的敌人。 敌人的脚步声和喊杀声就像催命的符咒,让他的心跳急速加快。 他声音颤抖,带着不甘心,道。 “现在前边!左边!右边全都有敌人围堵过来!你现在告诉我后边也走不通?那到底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咱们就只能被困在这里!等着被敌人干掉吗!” 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那家伙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波澜,语气异常平静,好像早已看淡了生死,道。 “事已至此,比起在这等死,你也可以选择拿起武器去战死,至少那样还能死得有尊严一些。” 公子听了这话,心中的绝望和愤怒瞬间如同火山一般爆发了出来。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把手里的箭匣高高举起,然后朝着地上狠狠地一摔。 箭匣与沙地狠狠碰撞,却像公子此时一样的无力,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里面的箭支散落一地。 他声嘶力竭喊道。 “我不想死!更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那家伙看到公子如此失控,脸上闪过一丝怒色。 他二话不说,一把抄起公子刚刚丢弃的箭匣,直接砸到公子脸上。 箭匣的边缘在公子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那家伙怒吼。 “如果你不想死!就给我振作一点!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去战斗!去杀敌!” “别让我看不起你!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只有拼死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那时的公子才不过十六岁,毫无疑问,他还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心理的承受能力与追风楼那些历经无数次生死考验的老手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这几乎让人绝望的困境,如山一般沉重的压力如影随形,终于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公子的心理防线,让他的精神瞬间崩溃。 他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无力地瘫倒在地,双手拼命地捶打着身下干燥松软的沙漠,然而,这只是徒劳。 他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沙地上,扬起了一片弥漫的沙尘,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内心那无法承受的痛苦和恐惧。 那家伙转头看到公子这样一副崩溃绝望的状态,脸上立刻浮现出深深的嫌弃之色。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充满了不耐烦。 他狠狠地朝着公子的脸用力地吐了一泡口水,那口水直直地落在公子的脸上。 那家伙扯着嗓子,骂骂咧咧,道。 “废物!要滚就滚远点!别在这戳我眼睛!” 他的声音中充满厌恶,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公子一眼,继续专注应对眼前这万分危急的局面。 公子在哭!悲切的哭声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凄惨。 那家伙在愤怒地大声咒骂着,粗鲁的谩骂在空气中回荡。 而负责发射连弩的人在心急如焚地高声呼喊,急切地向那家伙索要装满弩箭的箭匣…… 远处,黑旗军犹如汹涌澎湃的黑色洪流,浩浩荡荡地包围过来。 他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脚步声和狂热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而在更远的一处高地上,姜善和披着一件黑色披风,身姿挺拔地站立着。 他目光锐利,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黑旗军逐步缩小包围圈,好似一位掌控全局的棋局高手,每一个命令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两千人的黑旗军对阵仅仅三百来人的敌人,这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实力悬殊得令人绝望的对抗,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残酷屠杀。 这里不是浪漫侠义一对一单挑的江湖,这里是冰冷无情、鲜血淋漓的战场。 在这样的战场上,个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不论你个人的武功修炼得有多么登峰造极,实力有多么强大威猛,当有一百把锋利的长刀同时带着凌厉的风声向你凶狠地劈砍而来的时候,等待你的,毫无疑问,只有无法逃避的死亡! 高地上,姜善和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挂着一抹得意洋洋的微笑,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早已掌控一切的满足。 他正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自己精心策划,正在逐步实现的“杰作”,就像在观赏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就在这时,一名黑旗军骑着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马蹄急速地敲击着地面,扬起滚滚沙尘,形成一条长长的尘烟尾巴。 那匹快马一路飞奔,直到冲到姜善和的身后,才在紧急勒缰下堪堪停住。 那名黑旗军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他迅速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然后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倒在地,声音洪亮,道。 “报告!林堂主来信!” 姜善和听到那名黑旗军战士的高声禀报,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他猛地转过身来,从那黑旗军紧紧握着的手里一把拿过了那封信。 姜善和将信拿到手中之后,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最终还是打开了这封信。 信纸缓缓展开,他快速看了看信里的内容,一瞬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像是被一层浓重的阴霾所笼罩,顿时满脸黑线。 紧接着,姜善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道。 “停止攻击,把敌人包围起来,务必做到严密封锁,不准放走一个!” 几个同样站在高地上的小头目,在听到姜善和下达的这个命令时,脸上皆是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他们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在这即将大获全胜的关键时刻,上面会突然下达这样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命令。 第212章 腿断不要慌,吃根烟压压惊 然而,让立刻停止攻击的命令是从轮回堂的最高统帅嘴里蹦出来的。 这位大佬的权威在大伙心里那可是杠杠的,一点儿都不带怀疑的。 尽管心里头那是一万个不理解,甚至觉得这命令简直就是把大好的歼敌机会给白白扔了,可他们也没辙,只能乖乖照办。 这些小头目们赶忙收起脸上吃惊的表情,风风火火地行动,麻溜地把命令传了下去。 很快,黑旗军那势不可挡的凶猛攻势,慢慢地停了下来。 这场敌我双方人数差别大得吓人的阻击战,总算是没往更坏的地方发展。 到最后,局面就定格在两边拿着远程武器你射我、我射你,还有局部几个地方的近身搏杀。 谢天谢地!好歹没变成所有人都挤成一团,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的恐怖惨样。 负责阻击的这帮子人,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可算能松松劲儿了,感觉就像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一个个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梅花和田建飞那是一点儿都不敢耽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立马就开始清点人数。 他俩忙得是晕头转向,一通折腾下来,结果让人心里哇凉哇凉的,居然就只剩下不到两百号人了。 梅花队长心里很清楚,黑旗军停止攻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黑旗军的停止攻击绝对是暂时的,这节骨眼上可一点儿都不能马虎。 她狠狠咬了咬牙,当下就开始重新安排部署。 黑旗军把他们围得那叫一个严实,就跟个铁桶一样,形成一个大大的包围圈。 梅花指挥着剩下的人赶紧往一块儿凑,在敌人的大包围圈里头,凑起一个小小的圆形防御圈,看样子是准备跟敌人死磕到底。 那些在战斗中伤得贼重,已经没啥战斗力的伤员,都被弄到了这个防御圈最中间的地方。 伤员们身上各种各样的伤,那叫一个惨,一个个疼得龇牙咧嘴的,嘴里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哀嚎声,那声音一阵接着一阵,此起彼伏,听得人心惊胆战,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在这一片凄惨无比的声音当中,有一个“伤员”却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沉默得有些过分。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根本算不上是伤员,因为只要仔细瞅瞅,就会发现他全身上下压根就没什么显眼的伤。 这个不是伤员却混在伤员堆里的人,不是别人,当然就是公子。 他现在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神情无比落寞,有气无力地跟一堆伤兵坐在一块儿。 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但也不是自己心甘情愿待在这儿的,完全是因为那个家伙觉得公子当下的状态简直是糟糕透顶,整个人都魂不守舍,根本就不适合再继续投入到激烈的战斗中去。 所以,那家伙索性就把公子跟伤兵们安排在了一起,顺便让他搭把手帮忙照顾这些伤兵。 公子两眼发直,呆呆地望着自己手里的秋龙剑,眼神空洞得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整个人陷入到了极度的自我怀疑当中。 他的心里一团乱麻,不停地翻来覆去地琢磨着。 公子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鼻子一酸,眼眶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他现在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就是个废物。 就在他心情低落到极点的时候,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隐隐作痛。 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砸得有点懵,他一低头,就发现那个砸到他的东西,竟然是一块只有拇指大小的石头。 公子刚刚再次抬起头来,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况,就见又有一颗小小的石子朝他飞过来。 这一次,那颗小石子来得又快又准,毫无偏差地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这一下子打得可不轻,公子只觉得额头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嘶”的一声,那声音里满是痛楚。 与此同时,他也总算是发现了那个一直在朝他扔石子的人。 那个人大大咧咧、没个正形地躺在伤兵堆里,姿势那叫一个随意。 此刻,那人正毫无顾忌地朝着公子咧开嘴巴哈哈大笑,那笑声爽朗又放肆,脸上的表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一双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似乎对自己刚刚搞的这个小小的恶作剧感到特别的满意。 公子在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就立刻认出了他,只是心里在这一瞬间也不知道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感觉。 有惊喜,有意外,有疑惑,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 各种情绪一下子全都涌上心头,让他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难以掩饰的惊喜,扯着嗓子大声叫道。 “秦武大哥!” 公子二话不说,立刻朝着秦武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到了跟前,他这才发现,秦武那被炸断的小腿处已经被清洗干净,并且包扎妥当。 还有秦武嘴上原本为了防止舌头滑入喉咙窒息而缝的线,也已经被剪掉了。 只不过,可能是因为舌头被扎了好几针的缘故,秦武现在说话还有点含糊不清,大舌头啷唧的。 让公子感到特别惊讶的是,伤势如此严重的秦武,这会儿居然还悠哉悠哉地在抽着叶子烟。那烟雾缭绕的,看起来他倒是挺享受。 公子见状,觉得这时候还抽叶子烟实在不是时候,就想把烟从秦武嘴上拿掉。 然而,秦武却一转头躲开公子伸过来的手,他一脸倔强,道。 “死不了就死不了,就算这次真的要死了,那也要舒舒服服地死,绝不能亏待自己。” 秦武不但没有把自己的叶子烟灭掉,反倒是大大咧咧地又给公子甩了一根过来。 他只是手腕一抖,那根叶子烟就翻着跟头朝着公子飞过去,动作熟练又随意,好像完全没把自己的重伤放在心上。 第213章 没烟了 公子没有拒绝秦武的这番好意,连忙弯腰,伸手捡起了那根被秦武甩过来的叶子烟。 他小心翼翼地轻轻拍了拍上面沾染的沙尘,随后便将那根叶子烟叼在了嘴里。 紧接着,他把脑袋凑过去,借着秦武手中的火折子,把烟给点燃了。 他坐到秦武旁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团烟雾。 秦武,道。 “你看起来情绪很低落。” 公子没有丝毫隐瞒,道。 “这一次我是真的害怕了,害怕这一次自己真的不能活着走出这片沙漠。” 秦武听了公子的话,微微叹了口气,道。 “你年纪还小,没经历过太多的风风雨雨。遇到这样的局面会感到害怕,那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公子一脸迷茫,问秦武,道。 “那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我不这么害怕?” 秦武听了,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缓缓道。 “这种东西,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唯一的办法就是时间,时间会慢慢让你改变。” “你只有不断地去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挑战,在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在无数次的绝望和希望中徘徊之后,你才能真正地看淡生死,在生死关头依然保持坦然。” “你这样无意义的颤抖,除了消耗你的体力,加速你的肌肉疲劳外,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那一轮红彤彤的太阳也慢慢地落到了远处山尖上。 随着太阳的西沉,沙漠天空中的云彩呈现出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美丽。 那些云彩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了橙红、紫红、金黄等各种绚丽多彩的颜色,它们形状各异,像奔腾的骏马,像连绵的山峦,像飘逸的仙女,美景如幻。 公子太过疲惫,索性将自己的整个身体直接平躺在地上。 他尽情地舒展着四肢,让后背紧紧地贴着地面,肆意地享受着大地残留的那一点点余温。 丝丝缕缕的温暖透过他的衣衫,传递到他的肌肤上,他嘴里叼着烟,看上去十分放松。 过了一会儿,他又向秦武要了一根叶子烟,动作熟练地将其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在他的口鼻之间缭绕,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已经逐渐习惯了叶子烟带给他的那种晕晕乎乎的奇妙感觉。 公子时不时的还是能看到梅花和田建飞那忙碌的身影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这两个人为了收拾眼前这个令人头疼的烂摊子,简直是忙得脚不沾地,片刻也不得停歇。 公子看了一会儿,便收回视线,不再去关注他们的身影,而是继续抬头望着那片美丽的天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秦武聊着天。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含糊,话也变得断断续续。 他实在是太累了,身体和精神都已经达到极限,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不知不觉地沉沉睡过去,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不知过了多久,公子忽然浑身一颤,像是被强大的电流击中了一样,让他瞬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没有贸然移动,只是以极快的速度扫了一眼旁边的秋龙剑,确定四周安全后才松了一口气。 天已经彻底黑了,只有一轮弯月在天空中高悬,散发着幽冷的青光。 沙漠的气温更是说变就变,毫无预兆地下降。 公子揉了揉眼睛,低头一瞅,发现自己身上不知啥时候竟然多了一张厚厚的毛毯。 他心里头那是一个劲儿地犯嘀咕,直纳闷这到底是谁这么好心,给自己盖上这条能保暖的玩意儿。 他眨巴着眼睛,满是疑惑地四处打量,很快就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熟悉的地方,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秦武这家伙,还是像个石头墩子似的稳稳当当地坐在那个老地方,动都没动一下。 他嘴里叼着一根叶子烟,烟头在这黑漆漆的环境里头,一会儿亮一下,一会儿暗一下,像是萤火虫的腚。 公子坐了起来,把毛毯紧紧地往身上裹了裹,随后把手朝着秦武伸过去了,那手张得大大的,五指摊开,明摆着就是跟秦武要叶子烟。 秦武抬起头瞅了瞅他,脸上那表情,要多无奈有多无奈,紧接着就翻了个老大的白眼。 秦武根本没像公子期望的那样给他一根叶子烟,而是随手从身边的袋子里抓了一张干巴巴的烤馕,胳膊一甩,就朝公子扔了过去,道。 “没烟了!” 在不远的一处沙丘上,有三个人站在那里,看样子是在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月光的映照之下,公子一眼就看到了梅花和田建飞那熟悉的脸部轮廓,还有一个人披着黑色披风,背对着公子,看不到那人的脸。 公子满心的疑惑和不解,他忍不住扭过头,一脸困惑地问秦武,道。 “秦武大哥,你说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这都商量多久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商量出个对策来?那个黑披风又是哪位?” 秦武听到公子的问话,转过头朝着那边沙丘望了望,然后目光缓缓收回,神色凝重道。 “咱们这边和敌人相比,双方的人数差距实在是太大。对于那些占据绝对优势的敌人来说,咱们的结局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死亡已经是注定的了,就算梅花把防御做得再好、再出色,也不过是在尽量拖延死亡降临的时间,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公子听着秦武的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更加困惑了,他接着道。 “照你这么说,那他们现在不赶紧休息,养精蓄锐,还在那儿白话啥呢?怎么连觉都不睡?” 秦武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纠结该怎么回答公子的问题。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道。 “那个穿黑披风的……是姜善和。” 公子一听这话,当场就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急吼吼道。 “啥?姜善和?!他怎么会在这???” 第214章 交易 公子大惊失色,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那双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怎么都想不明白。 面前这足足两千名敌人的首领竟然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己方的防御圈内。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太超乎想象!公子拼命地眨了眨眼睛,又使劲地揉了揉,满心期待这只是自己看花眼了,可事实却残酷地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秦武反应极快,猛地伸手捂住公子的嘴,眼睛里满是警惕。 他迅速地环顾一下四周的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直到再三确认没有人被公子刚才那声惊恐万分的鬼叫给吵醒,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秦武压低声音,怒冲冲地低吼,道。 “你这傻哔!能不能小声点儿!要是把大家都吵醒了,引起骚乱,就麻烦大了!” 公子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不停地往外冒冷汗,那冷汗就跟决堤的洪水似的,止都止不住。 他心有余悸,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又哆哆嗦嗦地转头看向那座沙丘。 然而这一次,他瞪大了眼睛看了又看,却只看到了梅花和田建飞那两个孤零零的背影,而姜善和,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了。 公子整个人都陷入恍惚之中,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眼花看错了,脑子也变得一团乱麻。 他满心困惑,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再次问秦武。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秦武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紧紧地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然后一脸严肃,道。 “你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敌人明明有着绝对的优势,完全有能力把咱们一个不剩全部干掉的。” “可他们却偏偏选择围而不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很明显,敌人这是想要跟咱们谈条件,谋取更大的利益。姜善和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公子满心狐疑,眉头紧紧皱着,一脸急切地问秦武。 “秦武大哥,如果事情真像你刚才分析的那样,那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条件?” 秦武听了公子的问话,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十足的大白痴,极其不耐烦地狠狠瞪了公子一眼,气呼呼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啥?我又不是敌人肚子里的蛔虫,上面的心思我哪能清楚!” “你要是实在想知道,干脆直接跑过去问问呗,看看人家会不会告诉你!” 话音刚落,秦武嘴里还在不停地小声嘟囔着,同时把手伸进了衣服兜里摸索了一番。 紧接着,他竟然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根叶子烟。 他完全没理会身旁公子惊讶的表情,旁若无人地自顾自地点上了叶子烟,然后心满意足地深深吸了一大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那模样看起来十分享受。 公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秦武,提高嗓门道。 “哎!你不是说已经没烟了嘛。怎么又变出一根来了,好嘛,你这藏得可够深的啊!还有没有,给我一根。” 秦武被公子这么一说,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的讪笑,道。 “这是最后一根了,真的没有了。” 随后,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着公子,认真道。 “咱们这回啊,是能够侥幸保住性命,还是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完全就得看他们这场谈判谈得怎么样了。” “不过,我真心觉得你还是不要对这件事抱有太大的希望。你要知道,往往希望越大,到最后失望就会越大。” “而且……就算他们双方真的打算好好谈一谈,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谈出个结果来的。咱们还是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公子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和烦闷。 这种自己的命运完全被别人掌控着,生死存亡都由他人决定的感觉,就像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在心头,实在是难受得要命,让人从里到外都觉得不舒坦。 可即便如此,面对这样无法改变的局势,他也只能干着急,毫无办法可想,那种无力感让他感到无比的沮丧。 就在这时候,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忽然想起了一个之前一直被忽略的问题。 他连忙扭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秦武,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你姓秦?” 秦武听到公子的问话,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道。 “我不姓秦。秦武这个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并不是我的真名。” 公子听到秦武的回答,心中的好奇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强烈了,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万一这一次我们真的死了,下了地狱也好有个伴儿。” 面对公子的问题,秦武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却始终没有开口回答。 紧接着,他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淡淡道。 “我去撒泡尿。” 说完,便费力的站起来,朝远处蹦去,只留下公子一个人在原地。 公子看着秦武只靠一条腿往前蹦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 他下意识地把身上的毛毯又裹紧了一些,似乎这样就能给自己多一些安全感。 几乎所有人都睡了,这片沙漠此刻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没过多一会儿,公子就听见从那黑漆漆的黑暗之中传来一阵哗哗哗的声音,那是秦武长篇大尿的水声。 公子抬起头,把目光投向天空。 天上依稀飘浮着几片薄薄的云彩,那些云彩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动着,形状不断地变化着。 而在云彩的缝隙之间,闪烁着点点繁星,就像无数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之上。 就在这时,一只鸽子忽然从天空中飞过,它挥动着翅膀,朝着远方飞去,渐渐地消失在公子的视线之中。 第215章 突围 正如秦武所预料的情况差不多,一连过去了好几天,黑旗军始终都没有发起攻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平静得让人心里有些发慌。 公子倒是已经渐渐释然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提心吊胆。 他找了几根棍子,把毛毯撑起来,白天烈日当空的时候,这样就能够当作遮阳的简易棚子,让自己能有个稍微凉快些的地方待着。 而到了晚上,气温骤降,他会把毛毯取下来,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上,用来抵御夜晚的寒冷。 公子混在伤兵人群当中,每天都没什么正经事儿可做,显得无所事事。 除了每天吃一顿饭和晚上睡觉以外,他大部分的时间就是看着沙漠里那些跑来跑去的蜥蜴,看着它们在沙地上快速地穿梭、狂奔。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第六天。 这天,公子正睡得迷迷糊糊,却突然感觉有人在不停地摇晃自己,他极不情愿地被人给摇醒了。 公子睡眼惺忪,努力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了秦武的脸。 只见秦武一脸严肃,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公子,那表情让公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公子刚刚费力地坐了起来,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秦武动作迅速,二话不说就塞过来几张烤馕和一把红枣。 公子一边使劲地揉着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边抬头看向那依旧明月高悬的天空。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接着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里被塞得满满的食物,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道。 “秦武大哥,啥意思啊?你睡懵了?现在离吃饭还早的很啊。” 秦武听到公子的问话,却没有把目光从他一直注视着的另一个方向收回来,甚至都没有转头看向公子一眼。 他的表情异常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嘴唇微开,道。 “要开始了。” 秦武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压抑着内心巨大的不安。 公子听到秦武这没头没尾的回答,心里更是如同被无数只小猫爪子在挠一样,痒得不行。 他也跟着秦武的目光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如水般皎洁的月光下,他看到了两个人影静静地伫立在沙丘之上。 那两个身影是如此的熟悉,仔细一看,是梅花和田建飞。他们的背影在月光映衬下,显得有些凄凉。 公子满心的疑惑和不安此刻已经达到了顶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道。 “秦武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你说的什么要开始了?” 秦武终于将一直望向沙丘的头转了回来,眼神定格在公子的身上,一字一句道。 “把饭吃饱,队长刚刚说了,马上就要突围。” 公子听到秦武这番话,整个人瞬间就愣住了,随即猛地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使得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把卡在喉咙里的那块枣肉给用力咳了出来,声音因为惊讶而变得有些尖锐,道。 “突突突……突围?!什么时候?现在??” 秦武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然后便继续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烤馕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狼吞虎咽的样子似乎在跟时间赛跑,尽量在开打之前,把自己的胃填满。 看着秦武这副模样,公子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他心里暗道。 “看来梅花他们是谈崩了,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与其被人围困到死,不如放手一搏,来一场破釜沉舟的突围。” 随后,公子也不再吭声了,只是沉默不语地吃着他手中的红枣。 他吃得很认真,每一颗红枣都仔细咀嚼,像是要从这简单的食物中汲取到更多的力量。 此时此刻,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细微咀嚼声和吞咽声。 没过多久,咀嚼和吞咽的声音也没有了。 每个人都默默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们仔细地检查着手中的武器,确保锋利可靠,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剩下严肃。 大家都在为接下来即将展开的这场充满危险的突围行动做着最后的准备,气氛凝重。 这次突围行动,由梅花精心策划,她打算趁着这朦胧的夜色,敌人放松懈怠的时候,由她带领追风楼的人冲在前面,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强行把包围圈最薄弱的位置撕开一道口子。 而田建飞则带着他的人跟在后面,一旦前面的队伍打开了缺口,他们就要迅速跟进支援,确保所有人能够突出重围。 本应该是大家睡觉的时候,可是包围圈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入睡的。 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沙丘上的梅花,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梅花一个手势做出,追风楼的人立刻就行动起来,他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迅速向着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悄悄地摸过去。 或许是敌人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完全没有安排盯梢的人。 追风楼的人就这样一路摸到了黑旗军的面前,而那些敌人却都还在呼呼大睡,毫无防备。 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迅速从那些东倒西歪正在睡觉的人堆中悄悄走过,每个人的心跳都在急速加快。 追风楼的人大部分都顺顺利利地穿过包围圈。 可跟在后面的田建飞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居然把敌人给惊醒了。 这下可好,后方一下子就乱套,简直像炸了锅一样! 一大批黑旗军一下子醒过来,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大声喊叫着,朝着田建飞他们就猛冲过去。 公子一看这情况,心里一急,就想冲回去帮田建飞。 另一个追风楼的成员一把拉住他。 那家伙瞅了公子一眼,着急道。 “别去!救不了的!赶紧走!要是再磨蹭,咱们也都走不了!” 这时候,黑旗军也发现了追风楼的人,立马就冲上来。 追风楼的人赶紧纷纷放箭抵御,一边继续往外冲。 一片混乱当中,公子被敌人给冲散。 没办法,他只能朝着人少的地方拼命狂奔。 跑着跑着,却被一个身材高大的黑旗军给拦住去路。 第216章 势均力敌 两人怒目而视,瞬间挥起手中的兵器,狠狠向对方的脖颈砍去。 两把兵器在空中对砍在一起。 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如同绚烂的烟火。 两人都不由得倒退数步,这才稳住身形。 公子一边急促呼吸,一边快速地分析着。 “对方有着明显的身高优势,攻击范围自然也比自己大很多。而且这人动作敏捷灵活,体能爆发力更是不弱。” 想到这儿,公子不禁眉头紧皱,感到局势十分棘手。 而对方此时也在心里检讨着对面前这个少年的错误认知,不禁感慨万分。 “追风楼的人果然实力不俗,自己居然轻视了这样一个还可以用孩子两个字来称呼的年轻人,实在是大错特错。” 这少年带给他的震撼,让他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小觑之心。 公子曾接受过剑术大佬游坤的精心教导,加之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种种生死磨练,他已经今非昔比。 公子咬了咬牙,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对方干掉,眼神中充满决绝。 公子大喝一声,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率先出手,一剑刺向对方的胸膛。 这一剑尽显杀气,气势如虹,对方见此情形,不敢硬刚,果断放弃攻击,转为全力防守。 这种转攻为守的无奈转变让对方感到无比郁闷,内心的自信等等情绪瞬间被重挫。 原以为自己就已经够疯狂了,但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比他还要疯狂。 同时,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今天不将这个少年斩于刀下,自己恐怕难以有活路。 对方决定使用心理战术,企图扰乱公子的心神。他大声喊道。 “小子!别天真了!你们以为能冲得出我们这两千人的包围圈?别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美梦!你们这样盲目地冲上来,不过是白白送死,当个炮灰罢了!” 公子大声道。 “少废话!别说我们两百人对你们两千人!就算是我一个人面对你们两千人!也要打!” 公子的话掷地有声,再加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气,让对方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公子像是发了疯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来啊!来杀我啊!妈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听到公子的疯狂叫喊,对方知道这很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战了。 他在心里暗暗叫苦,今天出门真是没烧香,居然遇到这么个犟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对方牙齿咬的咯咯响,也逐渐神色疯狂,竟然用刀在自己的脸庞上斜斜地划过。 瞬间,一道伤口出现,鲜血汩汩流出,一直流到他的唇边。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血,那样子看上去极其狰狞恐怖。 公子举着寒光森然的秋龙剑,仗剑而立,对方手持大砍刀,也是气势不弱,两把兵器都直直地指向对方,充满杀意。 两人同时弯腰,做出攻击的姿势,眼神中都透着决绝。 他们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发起了攻击,公子手中的秋龙剑如闪电般直线刺向对方的心脏,而对方的大刀也毫不留情地向公子捅了过来。 公子反应极快,身子猛地一侧,惊险地躲开了那凌厉的大刀。 而他手中的秋龙剑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向前刺去,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对方的身手也极为敏捷,以极快的速度躲过公子这致命的一剑。 同时,他一把抓住公子持剑的右手,让公子的剑无法再进攻,而他那刺空的长刀顺势又斜斜地劈向公子的脖子,刀风呼啸。 公子的左手迅速探出,也一把紧紧地抓住了对方握刀的右手,局面瞬间陷入僵持。 两人的左手同时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右手,两人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眼神对撞在一起之时,仿佛能擦出火花,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两人几乎同时发力,都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 对方那只手就像一只坚固无比的铁钳,死死地钳住公子的右手,无论公子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分毫。 而对方的内心也充满了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孩子,力气竟然如此之大,自己握刀的右手在对方的钳制下,竟然也丝毫动弹不得。 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让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汗水不断地流淌,但他们谁也没有先松劲,都在暗暗较劲,等待着对方先支撑不住。 几乎又是在同一瞬间,他们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毫不犹豫地抬起右腿,以雷霆万钧之势迅猛地踹向对方。 那股力量之大,像是要将对方直接踹飞。 一声闷响,两人的腹部都结结实实地挨了对方一脚。 这一脚的威力可着实不小,巨大的冲击力就像汹涌的波涛一般,瞬间将他们的身体往后推去,让他们控制不住地向后翻倒。 摔倒在地的两人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依旧紧紧地手握兵器,那手中的刀剑似乎与他们融为一体。 他们的眼睛瞪得牛大,死死地盯着对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此时的他们,就像两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伺机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准备随时发起新一轮凶猛而致命的攻击。 可就在关键时刻,还没等他们再次展开激烈的拼杀,一连串尖锐刺耳的连弩声音突然打破这紧张的氛围,箭矢正朝他们破空飞来。 那声音犹如催命的符咒,让人心惊胆战。 公子一下懵了,他的脑子飞速运转,却根本无法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判断出这弩箭究竟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自己的敌人去的。 容不得多想,公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当机立断,一个就地翻滚,身体就像一个灵活的圆球一样,毫不犹豫地从旁边沙丘上径直一滚而下。 在这生死关头,不管这弩箭是射谁的,先躲开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谁要是在这种万分危急的时刻还打算跟弩箭讲道理,试图弄清楚这弩箭的目标,那谁才是真正愚蠢至极的白痴! 第217章 放弃他 公子手脚并用,让自己在沙丘半坡上停了下来,周围一片混乱,只有咋咋呼呼的喊杀声。 放眼望去,到处都有人在厮杀,而刚刚那个气势汹汹跟他拼杀的黑旗军,这会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撩到哪里去了。 公子手握秋龙剑,紧张地四处张望着,眼前的场景让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飞沙城的卫兵们伤亡极其惨重,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沙地上,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黄沙。 田建飞正带着仅剩的百八十人,扯着嗓子拼命地嘶吼着,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不甘,与黑旗军展开殊死搏杀。 然而,黑旗军的人数多得像潮水一般,密密麻麻地涌过来,田建飞他们被紧紧地包围着,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根本无法突破敌人层层叠叠的防线。 田建飞的脸上写满愤怒,他知道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声嘶力竭地大声道。 “兄弟们!继续进攻!哪怕我们全都战死在这里!也要为梅花的人争取更多的时间!就算把我们所有人都拼光,也决不退缩!杀!!!”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上空回荡,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田建飞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毫不犹豫地丢掉了自己手中那已经卷刃,几乎无法再使用的刀,然后迅速地从身旁一名卫兵的手中抢过一把还能用的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脊梁,再次大声喊道。 “兄弟们,跟我冲!杀!” 尽管他心里非常清楚,在这样敌众我寡、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这一次的冲锋很可能是徒劳的,甚至会让他们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搏。 再看看这批英勇的飞沙城卫兵,如今只剩下这点儿人了。 这一次,他们手中没有威力强大的连弩,没有能造成巨大杀伤力的抬炮等大杀器,身上也没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嵌丝软甲等装备。 他们有的,只是一腔热血和永不言败的勇气。 但是,他们不能就这样认输,不能就这样放弃抵抗。哪怕希望渺茫,他们也要继续战斗下去,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公子看着眼前这如地狱般的修罗战场,脑袋还有些发懵的时候,忽然间,有一个人像一阵风似的从他的面前急速跑了过去。 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惊得瞬间回过神来,定睛仔细一看,哎呀,这可不就是刚才跟自己拼死拼活、打得不可开交的那个黑旗军嘛! 那个人在飞奔而过的时候,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公子,那眼神里充满了漠视,好像公子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脚下的步子丝毫没有停顿,头也不回地朝着田建飞的方向狂奔而去。 公子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想都没想,提着手中的剑,拔腿就追了上去。 他一边追,一边嘴里还喊着。 “喂!别跑!有种别跑!来啊!决一死战!” 然而,他刚心急火燎地跑出了十几步远,就被另一个从左边横着像炮弹一样猛冲过来的人给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正着。 这一撞的力道可真不小,公子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像一个被推倒的稻草人,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扬起一阵沙尘。 公子躺在地上,他抬起头,目光疑惑地看向这个把自己撞翻的人。 这个人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从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精致的嵌丝软甲来看,毫无疑问,他一定是追风楼的人。 那个人也低下头,目光快速地在公子身上的嵌丝软甲上扫了一眼,脸上满是焦急和恼怒,扯着嗓子大声骂道。 “你这家伙!别在这儿瞎鸡毛乱跑!跟着我走!这到处都是敌人,你乱跑一气,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不想活啦!” 公子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那家伙,神情急切,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颤抖,大声吼道。 “田建飞!田建飞他们被一大群敌人给围住了,情况万分危急!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得赶紧想办法去救他们,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家伙听了公子的这番话,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愚蠢至极的白痴一样,充满了嫌弃和无奈。 随后,他猛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公子的后衣领,使劲一拉,将公子从地上粗暴地拉了起来。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杂碎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现在这种情况,咱们自身都难保,怎么救?根本就救不了!别在这儿异想天开!浪费时间!赶紧跟我走!” 公子听到这冷冰冰的话,心里猛地一沉,像是掉进冰窖里。 可是,他还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转过头,艰难地最后看了一眼田建飞所在的方向。 只见田建飞依然在那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浴血奋战。 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伤口,鲜血染红他的衣衫,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整个人已经完全杀红了眼,手中的武器不停地挥舞着,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无尽的决绝,誓要和眼前的敌人同归于尽。 层层叠叠的黑旗军涌向田建飞,公子望着田建飞那英勇无畏的身影,眼眶湿润了,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对不起了!田建飞!我真的很想救你,但是无能为力!” 公子深吸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转过身,开始撤退。 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还是咬着牙,拔腿狂奔起来。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像是被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在狠狠地搅动着,难受得无法呼吸,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除了这样做,没有别的选择。 在这样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只有狠心放弃田建飞,其他人才能有一线生机! 第218章 他还没死?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天亮的时候,梅花等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飞沙城。 搞成如今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比郁闷,像被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想想刚出发的时候,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啊! 追风楼去了整整一百多号人,那场面,那气势,个个都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然而现在,历经一场恶战归来,回来的人竟然只有不到五十个,其中大部分人都浑身是伤,这巨大的落差让人心里难受得很。 田建飞就更惨了,他连同他所带领的三百名卫兵,现在也是全军覆没,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 那可是三百条人命啊!就这么永远的留在了沙漠上,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 梅花带着败兵们回到杂货铺,火鸭看到这一幕,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 眼前的这些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染着鲜血,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满脸的疲惫,简直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一般。 所有人都被暂时安排在杂货铺的后院进行休整,连公子和火鸭的房间也被征用。 公子坐在秦武旁边,只是他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了。 这一次的经历,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震撼,让他大开眼界,也让他性格变得有些乖张。 他常常一个人发呆,回想着战场上一幕幕血腥残酷的场景,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到了中午的时候,公子被梅花安排去厨房给大家做面条吃。 正擀着面,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那动静很大,热闹非凡。 公子心里觉得奇怪,暗自琢磨着外面是不是有人家嫁闺女?不然怎么能这么热闹。 这时候,火鸭从外面买菜回来。 公子连忙拉住他,问他外面到底是发生啥事儿了,咋这么闹腾。 火鸭一脸兴奋地告诉公子,说是田建飞回来了。 公子一听,惊得手里擀面杖都差点掉地上。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看到田建飞的时候,他正被困在沙漠的战场上,被黑旗军给团团包围,那情况凶险得批爆,他当时以为田建飞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公子也顾不上手里的面团,随手一丢,撒腿就跑到外面大街上。 到那一看,嘿,还真是!田建飞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路的两边都是夹道欢迎的飞沙城居民,大家欢呼雀跃,脸上满是敬佩。 此时此刻的田建飞,在众人的眼中那就是大英雄。 公子站在人群的外围,激动地朝着田建飞使劲招手,嘴里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可大街上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田建飞根本就没听到公子的叫喊,依旧骑着马,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渐渐走远了。 公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欣慰,不管怎么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中午吃的是汤面,吃完了面,公子和火鸭就坐在杂货铺外的凳子上晒太阳。 梅花手里拿着两封信,神色郑重的走到他们面前,道。 “你们俩在这里的特训结束了,明天把杂货铺里的货物自由处理了,就可以离开这里。” 公子听了梅花的话,整个人瞬间就懵住,一脸的不知所措,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疑惑,道。 “结束了?我在这里的特训时间明明还不满一年呢,还差好几个月才够呢,怎么……” 梅花打断公子的话,将其中一封信交给了公子,道。 “你在游坤和公输若离那里分别进行了一年特训,在我这里,虽然没到一年,但现在情况特殊,我已经在信上签字,批准你毕业,至此,你的三年针对期特训已经结束,你明天就可以启程,回追风楼报到了。” 梅花将另一封信交给了火鸭,道。 “还有你,火鸭,你的信上我也签字了,你明天就可以离开飞沙城,去下一个地方进行特训,具体的特训地址,我已经写在信上。” 看着面前这两个一脸懵逼的年轻人,梅花凝重地解释,道。 “咱们这个驻点的杂货铺,已经完全暴露,不可能再继续使用,上面决定,飞沙城所有的追风楼成员都必须进行重新改编,调到其他的城池去。”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自己,我这个队长会被调派到其他城池,继续去担任驻点队长。” “而飞沙城,会有新的驻点队长带人过来接管,并且会在新的地址重新构建飞沙城的驻点。” “关于这个新的驻点会选在飞沙城的哪个角落,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存在,现在谁也不知道,你们也不必知道。” “有可能会是在一家看似平常的客栈里,也有可能会在一家生意兴隆的餐馆中,还有可能会在一家灯红酒绿的青楼里,总之,他们会像以前的我们一样,隐藏在这座城市中,成为一个影子。” 梅花说完,转身去做别的事情,他今天真的很忙,只留下两个懵逼的蠢驴在原地慢慢消化梅花刚才所说的话。 没过一会儿,一辆接一辆的马车,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杂货铺的门口,这些马车都普普通通,并不引人注目。 马车,是梅花叫来专门接走伤员和其他追风楼成员的。 杂货铺里里外外顿时变得忙碌起来,追风楼成员纷纷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物品,抓紧时间与相处已久的兄弟们互相道别。 秦武,是公子背上马车的,他断了一条腿,公子不知道他会被上面安顿到哪里,也不知道他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公子很伤感,他哽咽着,没有说出一句话,或许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离别之时,人们总是满眼感伤,公子转身要走,秦武却叫住了他。 同样,秦武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从兜里掏出了一根叶子烟,抛向公子。 公子伸手接住秦武扔过来的叶子烟,看了看,随即笑了笑。 他不知道秦武以后会是怎样的生活,就像他同样不知道秦武身上,到底有多少根叶子烟一样。 第219章 道别 除了梅花,公子和火鸭三个人之外,其他参与这次战斗的追风楼成员有序地登上马车。 随着车夫的一声声吆喝,马车一辆辆地缓缓动了起来,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该走的人都走了,原本人头攒动的杂货铺一下子又变得冷冷清清,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那股热闹的劲儿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只剩下一片让人感到压抑的寂静。 火鸭那家伙不知道躲到哪里哭去了,公子神情落寞,独自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杂货铺的门口,毫无遮挡地晒着那有些灼人的太阳。 他的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梅花提着一个小木箱子匆匆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 梅花的脚步在距离公子大约七尺的地方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随后她像是突然改变了主意,又缓缓地往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公子的面前才站住。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深深地看了公子一眼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跟我走,带你去个地方。” 公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发懵,他抬起头,满脸的困惑,盯着梅花的眼睛,道。 “去哪?” 梅花微微皱了皱眉,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飞沙城。我前思后想,心里总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太妥当。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去跟他道个别,不然我这心里,总是觉得欠他点什么。” 公子一脸的莫名其妙,十分奇怪地看着梅花,道。 “道别?你要去跟谁道别?你可以直说。” 然而,梅花却像是没有听到公子的问话一样,紧闭双唇,一个字也不再说。 她只是沉默着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径直往前走去。 公子看着梅花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虽然充满无数的疑问,但又怕跟丢了,也不敢再多做耽搁,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快步跟上去。 梅花一声不吭地带着公子,在弯弯曲曲的小巷里穿梭着。 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最后,两人在一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民宅前停下来,这座民宅的墙壁有些斑驳,大门也显得陈旧而沧桑。 梅花走上前去,抬起手,轻轻地敲响那扇带着岁月痕迹的门。 清脆的敲门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响亮。 公子满心的问号,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开口问梅花。 “队长,这是谁的家?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了?” 梅花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扇门,听到公子的问话,她转过头来,神色平静,道。 “田建飞家。” 在来的这一路上,公子的心里就像揣了个不停跳动的兔子,一直在猜测着梅花到底是要去见谁。 现在终于得知是要去跟田建飞道别,公子仔细想想,觉得这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毕竟他们曾经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共同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考验。 那些一起浴血奋战的日子,那些相互扶持的瞬间,都深深地刻在他们的记忆里。 一起经历过这样的生死与共,在分别的时候来道个别,也是人之常情。 就在公子思绪纷飞的时候,那扇缓缓打开的门里,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少妇。 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居家的慵懒,眼神中透着疑惑和警觉。 看到门外站着的梅花和公子这两个陌生人,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用略带防备的语气,道。 “你们……有事吗?” 梅花双手抱拳,恭敬道。 “我们想要见一见田建飞队长。” 少妇上下打量了一眼梅花,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道。 “实在不好意思,建飞他刚刚回来,身上受了不少伤,这会儿正躺着休息,实在不方便见客。两位还是请改天再来吧。” 如果是公子遇到这种情况,可能转身就走了,但是梅花并没有转身离开,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 梅花接着道。 “我们的确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急着想要见一见田建飞队长。麻烦您帮忙转告一声,就跟他说梅花找他。” “要是他听完之后还是不愿意见我们,那我们立马就走,绝不再纠缠。” 那少妇听了,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道。 “好吧。” 梅花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公子也默默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那少妇又走了出来,对梅花道。 “请进吧,建飞在书房等着二位。” 梅花向少妇道谢,带着公子走进了这座民宅。 在少妇的引领下,他们朝着田建飞的书房走去。 公子紧紧跟在梅花的旁边,他时不时地瞅瞅梅花的表情。 在他的印象中,梅花这个人是一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杀人不眨眼的厉害女人,可现在她却表现出这种谦虚恭敬的态度,这着实让他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公子和梅花跟在少妇的身后,缓步走进了书房。 只见书房里布置简洁,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 而田建飞正坐在书桌前,一脸的疲惫。 田建飞让少妇去沏壶茶来,然后便摆摆手将她打发出去。 少妇走了,接着轻轻关上了书房的门,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梅花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田建飞胸口斜绑着的白色药布上,她的眼神中充满担忧,道。 “田兄啊,你这伤……严重吗?” 田建飞听到梅花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缓缓道。 “唉……别提了,突围的时候,被一支冷箭射中。” “说起来,都怪我自己太日浓,怪不得别人。” 梅花转过头,给公子使了个眼色。 公子心领神会,连忙将准备好的箱子放到了书桌上。 梅花看着田建飞,道。 “田兄,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多谢你对这次行动的全力以赴。” “要不是最后有你们拼死掩护,恐怕我们一个人都逃不掉,得全部死在沙漠里。” 第220章 还有他 田建飞的脸色变得愈发黯淡,眼神中充满了痛苦,道。 “三百人……三百人啊,他们大多都是飞沙城的孩子,跟着我出去……谁能想到……活着回来的……竟然只有不到十人……” “我作为他们这次行动的队长,没能把他们都安全带回来,我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他们的家人!三百个家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儿子,没有了父亲……” “今晚,城主说要给我摆酒宴,我……我真是他妈没脸去……” 这个向来坚强无比的飞沙城卫兵队副队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从这个男人眼眶中夺眶而出,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梅花,道。 “既然如此,那你干脆加入我们,跟我们走,离开这座飞沙城。” 田建飞摇了摇头,道。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出生在这座城,也在这座城长大,这座飞沙城有着太多的东西难以割舍。” “虽然无颜面对城中百姓,只求留在这座飞沙城,用自己的余生来还债。” 田建飞越说越激动,更多的泪水涌了出来。 公子赶紧站起身,走到田建飞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田大哥,这件事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的行动会如此惨烈,如果不是有你带着飞沙城兄弟们跟黑旗军拼命。” “恐怕现在,我们一个人都不可能活着回来,这件事情上,你已经尽力。” 梅花沉默着,她的心情也十分沉重,随即轻轻提起一边的茶壶,缓缓地给众人添茶。 茶水注入茶杯的声音,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梅花和公子离开田建飞的家时,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张金色的大网,缓缓地撒向大地,此时已然是傍晚时分。 天边那一片片绚丽多彩的晚霞,宛如被巧手的画匠精心描绘出来一般,美得让人陶醉。 然而,此刻的梅花和公子却无心欣赏这美景,他们的心情都略显沉重。 田建飞一脸真诚与热情,邀请他们一起前往城主府赴宴。 田建飞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希望他们两个能一起去,那样的话,他自己也不至于太尴尬,。 然而,梅花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了田建飞的邀请,她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无奈,平静道。 “田兄,我们的身份实在特殊,不宜在公众面前过多露面,要不然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她不再多言,带着公子转身就走,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落寞,径直朝着杂货铺的方向走去。 回到杂货铺后,梅花就像一阵风一样,没有片刻的停留。 她迅速走进自己的房间,动作麻利地收拾起自己早已打包好的随身物品。 她心中似乎早已有了明确的计划。不一会儿,她就拎着一个简单的包裹走出来,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 那匹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急切,扬起蹄子,嘶鸣一声,便驮着梅花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阵滚滚黄尘在街道中弥漫。 梅花离开之时,给公子和火鸭留下两匹健壮的快马。 按照梅花的安排,公子和火鸭他们两个要等到明天把杂货铺里的货物全部处理妥当,才能够离开飞沙城。 该走的人都走了,杂货铺只剩公子和火鸭两个人,晚饭吃的是火锅。 公子回想起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吃的第一顿饭就是热气腾腾的火锅。 那时候的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憧憬,满心欢喜。 没想到如今到了即将离开的时候,最后一顿饭同样吃的也是火锅。 只不过这最后一顿火锅比起第一顿火锅可要丰盛得多。 各种食材摆满了桌子,让人目不暇接。梅花说过,杂货铺里的东西全部都由他们自行处理。 那一晚,公子就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狼吞虎咽地吃着。 他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似乎想要把所有的烦恼、忧愁、不舍以及对未来的迷茫,都一股脑地转化为强烈的食欲。 他的脸颊上沾了汗水和食物的汤汁,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吃着,仿佛只有把胃撑满,才能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一些。 万籁俱寂的深夜,公子躺在那张并不算舒适的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的心莫名的焦躁不已。 每一次翻身,床板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那黑漆漆的屋顶,总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这种感觉让他愈发烦躁。 就在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即将要被睡魔拉入梦乡的时候,突然间,他的脑海中如闪电划过一般,猛地想起了那个一直让他感觉有些异样的东西。 也许,那根本不能单纯地称之为一个东西,因为那实际上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公子瞬间清醒过来,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而起。 他以极快的速度抄起放在枕头边那把秋龙剑,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纵身从床上跳下来。 他的动作急切,穿上鞋子,就迈着大步急匆匆地朝着院子飞奔而去。 火鸭正沉浸在睡梦中,被公子弄出的动静吵醒。 他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看到公子像一阵风似的慌里慌张地跑出去。 此时的火鸭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根本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大概公子是吃坏了肚子,急着要去茅房解决问题,便没有再多去理会,随意地翻了个身,又继续陷入沉沉的梦乡。 公子夺门而出,很快就跑到院子里。 他立刻弯下腰,将身子前倾,俯身查看那口没有一滴水的井。 月光如水,洒在井台上,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他清晰地记得在这口井的下面,曾经关押着一个人。 可如今,这里马上就要人去楼空,曾经的一切都会物是人非。 那……井底这个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公子站在井边,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第221章 死因成谜 公子没有过多犹豫,再一次跳入那口井里。 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吹亮,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顺着那条幽暗的暗道一直向前走去。 当他再一次走到暗道的尽头时,那股刺鼻的尿骚味依然浓重得让人难以忍受。 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却没有看到那个本应该被锁在这里的老疯子。 公子心中顿时充满了深深的疑惑。这个老疯子,似乎只是从他身边不经意间飘落的一片枯黄叶子,没有在他的生活中激起任何明显的波澜。 可是,他的出现以及他的消失,却好像一切都那么扑朔迷离,让人摸不着头脑。 公子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被囚禁在这里。 对于公子来说,这个老疯子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充满了未知。 公子满心疑惑地回到房间,火鸭依旧在呼呼大睡,鼾声连续不断。 公子却没有任由他继续睡下去,而是伸手用力地摇醒了他。 公子迫不及待地再次向他询问那枯井下老疯子的情况。 火鸭被突然摇醒,睡眼朦胧,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当听到老疯子不在了的时候,他的表现却异常平静,没有丝毫的惊讶。 他只是淡淡地告诉公子,那人是被梅花放走的。但是,关于老疯子的其他事情,他依旧像之前一样,只字不提。 火鸭打死不肯说,公子也无可奈何,只得愤懑的上床睡觉。 原本以为所有的事情就会这样过去,接下来的生活将重新恢复平静,不会再有什么波折。 然而,到了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刚刚洒在大地上的时候,公子才惊愕地发现,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因为就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清晨,又有一个人死了,而死的这个人,竟然是田建飞。 对于田建飞的死,外界的猜测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有人言之凿凿地说,田建飞胸口所中的那根箭上涂了剧毒,所以尽管当时看似伤势不重,但最终还是毒性发作,要了他的命。 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城主举办酒宴的当晚,田建飞因为心情极度郁闷,不停地借酒消愁,饮酒过度,导致伤势进一步恶化,最终重伤不治。 还有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说当晚众多在战斗中阵亡的卫兵家属,心中悲愤难平,一股脑地冲进了田建飞的家,不由分说就将他乱棍打死,以泄心头之恨。 总之,关于田建飞的死因,众说纷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说法,真的是说什么的都有。 公子心急如焚,快步朝着田建飞家的方向冲去。 他脚下生风,跑得飞快,仿佛想要用速度去改变已经发生的残酷事实。 但无论他跑得有多快,都无法改变田建飞已经死亡的这个无情现实。 不管田建飞是因何而死,以何种方式离开的这个世界,对于公子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个铁骨铮铮,英勇无畏的汉子,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 田建飞家的大门此刻贴上了白色的挽联,在风中微微飘动,显得格外凄凉。 白色的纸钱如同雪花般在空中肆意纷飞。 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爆炸后的硝烟味和焚烧纸钱所产生的气味,这种混合的气味让人感到压抑。 公子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神情肃穆地走进了灵堂,里面哭声震天,一片悲戚。 特别是公子昨天在田建飞家见过的那个少妇,她是田建飞的媳妇,此时的她已经哭得肝肠寸断,声泪俱下。 她的哭声充满了绝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十分不好受。 公子缓缓走入灵堂,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他从旁边拿起三柱清香,用白蜡烛上明火点燃,随后走了过去,插进了田建飞灵位前的香炉里。 公子在给田建飞上完香后,也丝毫没有心情在那里多做停留,他神情恍惚,失神落魄地缓缓走回了杂货铺。 当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杂货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一愣。 杂货铺门口整整齐齐地停着几辆驴车,一群人正忙忙碌碌地往驴车上搬着东西。 那些东西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杂货铺里原本售卖的各类货物。 而在这些搬货的人群当中,火鸭那忙碌的身影格外显眼。 公子满心的疑惑,他瞪大眼睛,快步走到火鸭身边,道。 “这是干什么?” 火鸭听到公子的问话,停下手中的动作,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 “哦,我已经把杂货铺里的东西全部打包卖给风云客栈的李掌柜了。” 公子听了,心头一惊,风云客栈的李掌柜不就是那个李寡妇么? 他目光开始在人群中寻找李寡妇的身影。 而李寡妇正站在不远处,眉飞色舞地指挥着伙计们搬东西。 她的脸上笑开了花,灿烂的笑容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满足。 看她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公子心中暗自猜测,估计她从火鸭那里买下这些货的时候,肯定只花了很少的银子。 李寡妇眼睛很尖,看到了公子,随即走过来。 她的脸上瞬间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扭动着腰肢,快步走到公子身旁,不由分说地将一个红包塞进公子的手里。 公子一脸茫然,拿着红包呆立在原地。 过了片刻,他缓过神来,轻轻打开红包看了看,只见里面是几张面额不大的银票。 公子看到这些银票的瞬间,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浑圆。 他怎么也没想到,火鸭竟然会以如此低到离谱的价格,就这么草率地把杂货铺的货给卖了。 李寡妇一看公子那惊讶的表情,连忙解释,道。 “哟,你可别误会,这可不是买货的钱哟!这是上次你陪我睡觉该给的红包。男孩子的第一次嘛,都是要给红包的。” 第222章 寒冬腊月 公子一听到这话,瞬间变得满脸尴尬。 他的脸一下红透,一直红到耳根,真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好在火鸭一直在忙着搬货,压根没听到李寡妇说的这番话,不然让火鸭知道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寡妇,真的会被他笑话一辈子。 看到公子害羞的模样,李寡妇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来劲了。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暧昧,身子也不停地往公子身上靠,一个劲儿地挑逗公子,嘴里不停说着。 “怎么样,今晚跟我回客栈?再陪我睡一晚?” 公子当然是没去的,因为他此时此刻的确是没有那份心情去做那样的事儿。 要是放在以往,或许他还真的有可能会在离开之前,再去好好地感受一下李寡妇的温度。 离别之时,火鸭把卖货挣来的钱分了一半给公子。这对于公子而言,着实是一笔出乎意料的横财。 两匹快马并肩而行,马蹄声清脆地响着。 它们一同走过萧条的街道,又走过了高大威严的城门,城门上的卫兵依旧只是无精打采的看了他们几眼,便不再理会。 火鸭接下来要到下一个地方去接受特训,而公子则要回追风楼去。他们两个人要走的道路截然不同,所以注定是要分开的。 好在火鸭和公子都不是那种矫情做作的人。 飞沙城外,他们脸上带着洒脱的笑容,用力地相互挥手道别。 随后,两匹快马毫不犹豫地分别奔向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然而,在飞沙城高高的城楼上,却有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飞檐的阴影之下,目光紧紧地盯着逐渐远去的公子,眼神中透着出一股阴森狠辣的气息。 从飞沙城回到追风楼所在的青云城,这中间的路程真的是不近。 不过幸运的是,公子身上有足够的银子,所以心里并没有太多的顾虑。 他悠然自得地骑着马,一路上尽情地欣赏着沿途的山水美景,随心所欲地游玩着,不慌不忙闲逛着往回走,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让他心情格外舒畅。 只是,唯一让人感到不太如意的是,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冬月,寒冷的凉风不停地呼啸着,不少地方都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如果是在凉爽宜人的夏夜,或许他还能够趁着夜色多赶赶路。 但在这样寒冷刺骨的冬月里,他可着实不愿意在这样冰冷的夜晚匆忙赶路,这无疑让公子的行程变得愈发漫长,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公子就这么一路游玩一路前行,当他终于抵达青云城的时候,已经时至腊月。 此时的他身上衣服也早已换成了厚厚的棉衣棉裤。 公子骑着马,慢悠悠地在青云城的大街小巷中闲逛着。 算起来,他真的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对这里的道路布局都变得有些生疏。 多年前,他还在这座城池的大街小巷要过饭,昔日熟悉的街巷,如今看来,竟有几分陌生的感觉。 然而,即便如此,要找到天道门,对他来说也并非难事。 因为在这青云城中,天道门可是声名远扬,几乎每一个本地人都知道它的所在之处。 但是,想要顺利回到追风楼,可要经过好几道关卡。 首先得进入天道门,穿过天道门那一片规模宏大的建筑群。 如果是第一次进入天道门的人,大概率会把自己走丢。 穿过建筑群之后,才能来到天道门的后山,这座山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流云山。 流云山风景很好,山路蜿蜒,从流云山的入口进去之后,还有着漫长的山道要走。 只有沿着崎岖的山道一路前行,才能最终到达追风楼。 公子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走着。 才刚穿过天道门前方那极为宽阔的广场时,突然就被两个威风凛凛的卫兵给大声叫住。 “喂!你是干什么的?” 卫兵的语气严肃而又充满警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喝问,公子并没有急着开口说话。 他神色从容淡定,只是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勋章从怀里掏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别在自己的棉衣上。 那两个卫兵看到这种情况,赶忙让开了一条路,嘴里还连连说着。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 公子顺利地进入了天道门,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径直朝着后山去了。 公子骑在马上,马慢悠悠地走着。 旁边路过的一些天道门弟子看到公子,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要知道,对于这些天道门的弟子来讲,能够进入追风楼那可是他们一辈子的梦想。 公子到了天道门的后山,这里进山的路口依旧有很多卫兵把守着。 不过,公子同样没受到过多阻拦,顺顺利利地通过。 公子骑着马走在流云山的山道上,这里和他离开的时候差不多,还是土道。 只是当下的天气,让这条山道看起来更加荒凉、冷清。 公子心里特别明白,前面的那两道岗哨,不过就是表面上看门的,真正厉害的暗哨,全部都藏在山林里面。 现在的他,虽然一个人都看不到,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四周的山林里肯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确认他的身份。 公子重新回到追风楼,这是一个曾经被他视为噩梦的地方。 想当初,在这里发生的种种事情,都让他感到痛苦和无奈。 脾气暴躁的张老狗居然依旧健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养生的,那样暴躁的烂脾气,竟然没有猝死,还活的挺好。 公子满心期待地去了那个张老狗给他安排的房间,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 他发现这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单人间,而是个四人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四张床,一张桌子,四个凳子,除此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公子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此刻的安静与自由,忧的是不知道后续住进来的会是些什么样的货色。 让公子欣慰的是,一连几天也没来人住这个房间,他过的还算舒服,除了每天练一会儿剑之外,饿了就去饭堂吃饭,困了就去洗个热水澡,回房间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 第223章 老友 寒冬腊月,青云城迎来第一场雪,追风楼广场上已是雪花飘飞,地面一片洁白。 雪停之时,公子闲着没事,穿着厚厚的棉衣,正在扫房间门口的雪。 他双手握着扫帚,一下一下地用力清扫着,雪花不断落在他的肩上和头上。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其傲慢的大叫。 “喂!那个扫地的!过来过来!帮我搬点东西!快点!咋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呢!” 那声音又急又冲,让人听着心里不太舒服。 公子听到这声呼喊,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回望。 这一望,只是几秒,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的神情,兴奋地大声喊道。 “嘿!表哥!” 公子毫不犹豫地丢下手中的扫帚,脚下生风一般,急匆匆地朝着表哥跑了过去。 他们已经分别了三年,此刻的重逢让公子的心情激动万分,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层层波澜。 表哥站在原地,听到公子的呼喊,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也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他也认出了公子,两人几乎同时大喊出声,声音中充满了重逢的激动。 紧接着,他们快步走向对方,然后紧紧地搂抱在一起。 一个纯粹的大熊抱,只有两个少年最真挚的友谊,不掺任何杂质。 惊喜过后,公子帮表哥抱起两包行李,带着他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炉火正旺,也暖和了不少,公子仔细看着表哥,感觉他好像又胖了一些。 原本还算清晰的下巴,如今变得圆润了不少。脖子和肩膀之间的线条也没那么明显了,多了几分圆润的弧度。 公子和表哥重逢后的第二天,原本安静的房间里又突然闯进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家伙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累得腰都有些直不起来,左手费力地提着一捆腊肠,右手紧紧握着一把二胡,就这么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公子一脸茫然,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但表哥却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兴奋地从床上一下子翻了下来。 表哥满脸笑容,帮那家伙把身上沉重的行李卸下来,拉着那家伙的手,热切地说着话,那股亲热劲儿就别提了。 接着,表哥又忙前忙后地给那家伙收拾床铺,整理好被褥。 公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见表哥对那人如此要好,心里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了一丝不悦。 随后,表哥赶忙给公子介绍,道。 “这是红鸡,我们都这么叫他。” 公子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人,见他身材矮矮胖胖的,一张面皮白白净净。 表哥接着滔滔不绝地跟公子描述着,他说两年前自己在特训的时候,遭遇危险,千钧一发的时刻,是红鸡挺身而出救了他,从那以后,他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表哥提到红鸡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感激和敬佩,还特别说起红鸡的二胡。 表哥一脸赞叹,道。 “红鸡不但够义气,也是个拉二胡的高手,他拉的,那叫一个好听,有时间让他拉给你听听。” 然而,对于公子来说,接下来的日子实在是无聊透顶。 大雪纷纷扬扬,下个不停,外面的世界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根本没地方可去。 每天的生活除了吃饭、喝开水、上厕所、睡觉,似乎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实在闲得发慌的时候,公子就只能把注意力放在红鸡的那把二胡上,翻来覆去地研究,这玩意要怎么拉才能拉响。 接下来的十几天啊,那日子过得真是无聊透顶。 每次从饭堂吃完饭回到房间,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公子就老是缠着红鸡教他拉二胡。 说实话,红鸡拉二胡的本事那可真是没得挑,拉出的曲子优美动听,如泣如诉,能让人的思绪都飘到九霄云外去。 然而公子才刚刚开始学,那拉出来的声音啊,简直就是惨不忍闻,就好像二寡妇上坟的时候赶上下雨,凄凉又混乱,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这一天,外面断断续续的雪总算是停了。 表哥和红鸡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溜达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公子一个人。 他独自坐在床边,身旁的炉火正烧得旺旺的,烘得人身上暖乎乎的。 他的手里还在摆弄着红鸡的二胡,可即便如此,那二胡从他手里发出来的声音,依旧是像鬼哭狼嚎一样,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就在这时候,原本就打开一半儿的房门又被人彻底推开了,凉风吹进来,随后一个身影也走了进来。 公子漫不经心地抬眼瞧了一下,一开始觉得这人看着有那么点儿眼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于是他又定睛仔细看了看,这一看可不得了,这人居然是索命! 公子愣住,一时间呆在原地。 但仅仅过了一小会儿,他就像突然回过神来,随手把二胡往床上一抛,然后迈开大步朝着索命飞跑过去。 要知道,他们俩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见过面,此时此刻再次重逢,心里头积攒不知道多少的话。 索命的模样和过去相比,倒也没有发生特别大的变化。 他身材还是那么匀称,没有走样,个子倒是明显长高了不少。 只是那眼神里,比起以前多了几分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狠戾。 然而,当索命眼中的那股狠戾之气在看到朝着自己狂奔而来的公子时,就如同被一阵春风吹散的乌云,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因为此刻朝他跑来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好朋友,是他的好兄弟,面对这样亲近的人,他根本不需要有半点儿的防备。 表哥和红鸡是在下午时分回来的。那时候,刚出来不久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角落里。 他们俩大包小包地拎着不少东西,全是食材,什么鲜嫩羊肉啊,绿油油菠菜啊,白嫩豆腐啊,还有一捆红薯粉条……甚至,还有一壶老酒。 这样的天气,不搞个火锅,真是卑鄙的浪费。 第224章 李兰 表哥把东西放下后,马不停蹄地跑去饭堂借了一个大大的铜锅回来。随后,大家开始动手准备在房间里涮火锅。 索命被安排去切羊肉片,公子和红鸡去择菠菜,切豆腐和土豆。 红鸡带回来的腊肠也没能逃过魔爪,被索命一起切了,二话不说,丢进铜锅里煮。 羊汤开始翻腾,咕嘟咕嘟地响着,香味也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大家围坐在锅边,表哥给众人倒酒,太阳落山,雪花又纷纷扬扬飘落,房间里却是一派热闹。 四人正在大快朵颐,房间里热气腾腾,吃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因为点了炭炉铜锅,房门自然是敞开着的。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走了进来,甚至连敲门这个基本的礼节都省略了。 正对着门坐着的是索命,他自然是第一个看到走进来的人。 他端着碗,原本正在夹着锅里的粉条,眼神突然定住,凌厉地盯着门口。 坐在索命两边的表哥和红鸡,察觉到索命表情的变化,也跟着把目光投向了门口。 而背对门口坐着的公子,起初还没意识到情况,只感觉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异样。 当他发现表哥、红鸡和索命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时,也好奇地转过身,朝着门口望去。 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不过仔细打量一番,准确来说,应该是个女孩儿。 她看起来年纪轻轻,和屋内的四人年纪相差无几。 她扎着马尾辫,眼睛里透着灵动的光芒,脸上洋溢着青春期女孩特有的活力,看上去像个清纯的邻家女孩。 还没等正在涮火锅的四人开口说些什么,那女孩儿就先调皮地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声音清脆,道。 “好啊,你们这里挺热闹啊,还开小灶。”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又有几分羡慕。 四人听到女孩儿的话,一时间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似乎在询问对方是否认识这个突然闯入的女孩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再次聚焦到女孩身上。 表哥率先打破了沉默,道。 “咋的?一起吃点儿啊?” 女孩表现得特别自然,一点拘束的样子都没有,大大方方道。 “好啊,我坐哪儿?” 听女孩这么说,在场的四个人又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房间里面就只有一张桌子和四个凳子。 四人面面相觑,离女孩最近的公子端着碗站起来,给女孩让了个位子。 女孩一点也不客气,嘴里说着“谢谢”,就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公子的位子上,还专门挑拣了一副干净的碗筷,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 表哥拿了一个酒杯放到女孩的面前,道。 “能喝酒不?” 女孩已经夹了一筷子羊肉放进嘴里吃着,一边回答,道。 “可以喝点儿 ,不过我酒量不太好,喝不了太多。” 表哥忙着给女孩倒酒,红鸡一直用一种充满疑惑的眼神盯着女孩,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索命根本不管其他人,自顾自地嗦着粉条。而公子端着碗站在一边,弯腰俯身用筷子去夹锅里已经为数不多的腊肠。 四个人原本在火锅边上吃得畅快,有说有笑,气氛热烈。 可这女孩一出现,一切都好像不一样了。 他们的眼神不再那么肆意,动作也不再那么随意,彼此之间的交流都少了许多。 他们四个人心里都在犯嘀咕,不停地猜测着这个突然闯入他们世界的女孩到底是怎样的身份。 他们四个虽然看似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但他们的目光却都在时不时地瞟向女孩,想要从她的一举一动中找到一些线索。 表哥将满满一杯酒推到女孩的面前,带着几分试探,小心翼翼问道。 “你……应该不是我们那一期的吧,我们那一期的学员里面好像没有女的诶。” 女孩伸手接过那杯酒,不紧不慢道。 “我?我不是学员,我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追风楼就是我的家。” 女孩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公子正吃着腊肠呢,刚咽到一半,听到女孩这话,猛地被呛了一下。 公子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捂着胸口,急匆匆地跑到一边咳嗽。 其他三个人听到女孩的这句话,全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他们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个女孩,眼神中充满疑惑。 公子被那该死腊肠呛得满脸通红,脸像熟透的苹果,他一边咳嗽,一边抬起眼睛看向表哥。 而此时,表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索命。 要知道,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碰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都会用这样的表情,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索命。 女孩瞧着众人的这副表情,轻轻笑出声,然后道。 “你们别这么紧张嘛,我爹姓李,是追风楼负责教急救的班长,我想你们应该也认识他的。” 索命仍旧一声不吭,不露声色的继续低头嗦着他的红薯粉条。 而其他三个人的表情也明显地放松许多。确实,女孩所说的这个李班长,他们是认识的。 回想当年,他们在这个地方接受初级训练的那段日子,正是这位李班长负责教他们各种各样的急救技术。 那些日子里,他们跟着李班长学习如何处理止血,如何处理伤口,如何急救。 公子这时候才忽然想起关于这个女孩的一些往事。 当年,他们这一批学员经过三年艰苦的初级训练,终于结束训练课程,回到追风楼广场上接受勋章。 在那个时候,公子就曾经看到过有一个小女孩时常跟在李班长的身后,欢快地蹦蹦跳跳。 只不过,那时候的公子他们被张老狗和十位班长严格训练,已经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去过多地关注那个小女孩。 谁又能想到,仅仅是几年后,当初那个看起来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如今竟然已经长成这般亭亭玉立的少女。 第225章 过年杀猪 第二天,日子依旧无聊,四个人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做着自己的事儿。 直到李兰的到来,才又让房间里增添了一些生机,她又跑来找红鸡学拉二胡。 外面不断传来阵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喧闹无比,公子满心狐疑,皱着眉头转向红鸡,道。 “外面怎么了?” 红鸡在炭炉边烤火,看了看外面,道。 “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一期在英雄湖训练的那些蠢驴都回来了,像是准备在追风楼过年。” 公子听闻此言,不禁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感慨道。 “咱们当年怎么没有这样的待遇啊,我们那时候,就算是过年,也只能一直在野外训练场受苦受累,根本没机会像他们现在这样,还能够回来过年啊。” 就在这当口,外面忽然传来几声家猪极其凄厉的嘶嚎声,公子满心好奇,赶忙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一瞧。 好家伙!貌似厨房今天打算杀年猪了,几个人拽着一头看起来足足有四五百斤重的大肥猪往广场边缘去了。 在广场的边缘,那里支起一口大锅,锅里正烧着热水。 公子对杀猪这种事情着实提不起什么兴趣,于是便摇了摇头,转身又回去继续和李兰摆弄红鸡的二胡。 表哥可就不一样了,他本来就爱凑热闹,一听要杀猪,那叫一个兴致勃勃。 他拉着红鸡就要去看杀猪,红鸡嫌外面太冷,本不想去,但表哥却硬拉着他一起去。 表哥和红鸡两个家伙跑去看杀猪,公子和李兰正在那一块儿玩着二胡,索命则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书。 值得一提的是,李兰虽然跟公子在拉二胡,但是她的注意力貌似都在床上的索命身上。 公子能够看得出来,李兰看索命的眼神里不止是友情,似乎还带着一些少女的爱慕。 虽然公子认为索命的确要比自己帅上那么一丝丝,但是公子心里却多少有点吃醋的感觉。 索命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李兰爱慕的眼神,依旧在看着自己的书。 没过一会儿,红鸡急急忙忙地跑回来,扯着嗓子大声道。 “不好啦!表哥让猪给顶跑了!” 公子一时间愣在原地,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呢,索命已经毫不犹豫地丢下手中的书,以极快的速度翻身下床,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李兰见此情形,也紧接着丢下二胡,三步并作两步地跟着跑了出去。 公子看着他们匆忙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也快步跟了出去。 来到外面一瞧,那场面可真是让人惊掉下巴! 只见表哥骑在那头大肥猪的背上,双手死死地抓住猪耳朵,在广场上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狂奔不止。 后面还跟着一堆蠢驴,像无头苍蝇似的追着猪乱跑。 这种荒诞的场面实在是太过搞笑,就连一些身经百战的追风楼成员都看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索命、公子和红鸡见此情形,也顾不上许多,纷纷加入追击大肥猪的队伍,一帮人在后面又是踢猪屁股,又是拽猪尾巴的。 李兰在一旁兴奋得又蹦又跳,欢呼雀跃,她站在屋檐下,激动的手不停地比划着,大声指挥着大家从左右两边进行包抄,那样子简直比自己亲自上阵还要紧张。 那头足有四五百斤重的大肥猪发起飙来,阵势简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声势惊人。 它在广场上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地狂奔着,真可谓是无人能挡。 更为棘手的是,它的背上还骑着个表哥,这让大家在抓捕的时候都投鼠忌器,不敢贸然下杀手,生怕一个不小心误伤表哥。 经过一番折腾,大肥猪最终在广场的另一边被众人合力按倒在地。 紧接着,十几个蠢驴一窝蜂围过去,七手八脚地把它捆了个严严实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抬到广场的边缘。 没有一个人不卖力的,一会儿工夫,一把锋利的杀猪刀捅进了大肥猪脖颈。 拔出杀猪刀时,厨房的人眼疾手快,迅速拿了个大大的盆过来接住不断涌出的猪血。 这头大肥猪没过多久就彻底一动不动了,紧接着就有人动作麻利地从冒着滚滚热气的大锅里舀出了一大盆又一大盆滚烫的热水。 当这些冒着热气的滚水浇到猪身上时,原本难以处理的猪毛一下子就变得容易刮掉。 表哥这会儿正在忙着帮忙刮猪毛呢,红鸡则被安排了另一项任务,就是用一根长长的棍子去不停地搅动那满满一盆的猪血,而且在搅动的过程中还得一边往里添加一些细盐。 这么做是为了在猪血凝固之前,让它和细盐融合,凝固以后既可以用来做血豆腐,也可以直接拿来炒猪血。 那头大肥猪很快就被宰杀完毕,猪肉也被分切成一块一块的,然后被抬回厨房。 到处都是井然有序的忙碌景象,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年三十做着准备。 猪被杀掉了,没什么好玩的了,可表哥却总是能够找到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他拦住一个初级训练的蠢驴,然后若有其事的开始对其训话。 那个蠢驴看起来也就十岁刚出头的样子,见到表哥还真摆出了几分官架子,居然一本正经地挺直胸膛站得笔直,公子等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忍俊不禁。 表哥大声地质问,道。 “告诉我,你的编号是多少!” 那蠢驴挺直身子,回答道。 “报告!我是追风楼第三十期的学员!编号是二十五!” 表哥大声道。 “非常好!很有精神!现在听我口令!向左~~转!” 那蠢驴嘴里大声叫道。 “是!” 随即立马来了个标准的向左转,表哥接着喊道。 “向右~~转!” 蠢驴道。 “是!” 表哥又喊道。 “向后~~转!” 蠢驴道。 “是!” 表哥喊道。 “向下~~转!” 那蠢驴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表哥,骂道。 “去你妈的!” 那蠢驴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表哥耍了,骂了一句,就跑开了。 不远处的公子一帮人看到这一幕,笑得前仰后合,特别是李兰,她笑得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 第226章 过年 李兰在大年二十九的这一天,风风火火地又走进了公子他们的房间。 她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红纸,还拎着笔墨,模样看起来有些着急。 众人看到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李兰见状,连忙开口道。 “我会剪窗花,可这写字嘛,就实在是拿不出手。这不,快过年了,我想找人帮我写对联。”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红纸和笔墨放在了桌子上,眼神充满期待地在房间里的人身上扫来扫去。 在他们这一伙人中,索命的字也是写得最好。 房间里的人其实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这明摆着又是找个借口来找索命玩儿。 表哥最先反应过来,他把桌子上的花生抓了几把放进兜里,笑嘻嘻道。 “哎呀,李兰妹子,真是不巧,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几个炮仗没放,我得赶紧去放了。” 说完,也不等李兰回应,就吃着花生往门外走去。 公子一看表哥这架势,也赶紧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道。 “我也得出去看表哥放炮仗,他一个人放不安全,我得陪着。” 说完,脚底抹油似的,跟着表哥溜了出去。 红鸡见他们两个都走了,心里一慌,脑子飞速一转,道。 “我……我肚子疼,得去茅房,写对联这事儿我怕是帮不上忙了。” 说完,捂着肚子,一溜烟儿也跑出了房间。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站在那里的李兰和躺在床上看书的索命。 李兰当然是如愿以偿成功了,索命最终答应帮她写对联,房间里一男一女独处一室。 李兰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剪刀剪着窗花,时不时的偷看索命一眼,脸上洋溢着无比高兴的表情。 索命提起毛笔,饱蘸墨汁,在红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对联。 那一天,对于李兰来说,真的是无比美好的一天。 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索命写对联的样子,又低头瞅瞅自己手中逐渐成型的精美窗花,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嘴角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眼睛里都闪着快乐的光芒。 有人高兴,那自然就有人不高兴。而这个满脸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愤怒至极的人,就是张老狗。 这边李兰和索命在屋里其乐融融,那边表哥、公子和红鸡在外面放炮仗。 谁也没想到,他们放的炮仗竟然飞进了张老狗的房间。 这还不算完,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张老狗那时正在房间里用砂锅炖肉,好端端的,砂锅就这么水灵灵被飞进来的炮仗给炸飞了! 时间来到大年三十的晚上,追风楼一楼的大厅里那叫一个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追风楼的人聚在一起,欢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共同庆祝着新一年的到来。 表哥、公子、索命、红鸡和李兰他们几个围坐在一桌,推杯换盏,喝得那是昏天黑地。 一开始,他们还只是小酌几杯,祝福彼此在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 可渐渐地,酒兴上来了,他们便一杯接着一杯,完全停不下来。 到最后,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东倒西歪,舌头都捋不直了,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一些醉话。 有人说着自己的新年愿望,有人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还有人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大年初八,放炮炸飞张老狗炖肉砂锅的始作俑者,表哥、索命公子和红鸡,就被张老狗迫不及待地派往古林城驻点,进行为期三年的实战训练。 张老狗对这四个家伙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一想起自己壮烈牺牲的砂锅和满锅的肉,心里头别提有多气。 他觉得只要能让这四个人早点离自己远远的,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谁能想到,恰恰正是因为张老狗把这四个活爹派往古林城的决定,竟然让这四个人后来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大年初八,虽说新年已经过去了几天,但那浓浓的年味依然还未散去。 红色的灯笼依旧高高挂着,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零星的鞭炮声,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年夜饭的香气。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充满喜庆氛围的时刻,他们四个却不得不踏上离开追风楼的路程。 望着熟悉的追风楼和那尚未完全消失的新年装饰,四人的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他们回想起过去许多天里在这里共度的欢乐时光,那些温馨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可如今却要离开这一切,奔赴未知的远方。 公子心里一直以为李兰肯定会来送送索命。 在他看来,李兰和索命之间已经有了一丝情愫,她怎么可能不来送? 于是,从出发开始,公子的目光就不停地在人群中搜寻着李兰的身影。 然而,直到他们离开追风楼,走出了很远很远,都没有看到李兰的影子。 公子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不停地猜测着李兰到底去哪儿了? 是因为舍不得分别,躲到了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偷偷哭泣? 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四个今天要走,所以没有来送行? 儿女情长暂且不提,一路的奔波,他们终于到达古林城。 没出十五都在年里,古林城街道上也是张灯结彩,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孩子们穿着新衣在街上嬉笑玩耍,到处都充满欢乐祥和的气氛。 古林城的驻点所在之处,是一家叫做春来的赌坊。 他们四人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在这里驻点的队长。 当看清队长的面容时,公子不禁又惊又喜,因为这个队长不是别人,竟然是秦武! 想当初在飞沙城分别的时候,大家都还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没想到再次相见,秦武已经升职,在古林城担当起了驻点队长的重任。 秦武断掉的右腿,如今被安上了假肢,虽不能剧烈运动,但在裤子的遮掩下,却也没人看得出来。 知道这里的驻点队长是秦武,公子心里乐开了花,就凭他和秦武的关系,他们四个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会过的很舒服。 第227章 初代★老街八虎 这个驻点常在的还有三个人,一个代号叫做炮仗,是秦武的得力助手,这个人和秦武是多年的老搭档,他们之间关系好得没话说,铁得不能再铁。 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代号叫蝰蛇,是个小年轻,平时主要负责打理赌坊。 而另一个人更让公子吃惊,不是别人,却是火鸭,他在这里负责协助蝰蛇打理赌坊,没想到他的下一个特训点会是在这里,这让公子感到非常意外。 公子与秦武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也是过命的交情,可以说是生死之交,秦武对公子一帮人也是非常照顾。 时间过得很快,秦武、炮仗、公子、表哥、索命、蝰蛇、火鸭、红鸡这八个人相识后,彼此之间相处得特别和谐愉快,没过多长时间就打成一片。 或许是接受过长时间同样训练而达到的默契,他们无论是聊天还是做事,都能迅速找到共同的节奏,相互之间的感情也日渐深厚。 这一天,秦武决定在古林最豪华的喜客来饭店请客吃饭,受邀前来的有炮仗、公子、表哥、索命、蝰蛇、火鸭、红鸡这七位。 大家围坐在喜客来饭店最豪华的包房内,气氛热烈而欢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当年训练的那些日子。 每个人都打开话匣子,他们中随便拎一个人出来都有着惊心动魄的故事。 随着聊天的深入,大家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喝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不知不觉中,好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酒精的作用加上内心深处的情感涌动,好几个人忍不住流下眼泪。 也许是回忆太过深刻,也许是此刻的情谊太过浓烈,表哥忽然打趣道。 “要不然咱们八个人结拜为兄弟怎么样?” 这个提议一出口,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其他人听了,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纷纷表示赞同。 表哥喝的晃晃悠悠,他一步三摇的去外面找来了关公塑像,八个人当场跪地,郑重地举行结拜仪式。 在这一刻,他们发誓从此相互扶持,同甘共苦,成为真正的兄弟。 在这八个人里面,秦武是年龄最大的那一个,而且他的资历也是最为深厚,毫无争议地排在首位。 炮仗,虽然比秦武稍年轻些,资历也稍浅一点,但也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排在了第二。 公子排在第三,倒不是因为他当时实力有多么高,只是因为在此之前,秦武那帮人和以索命为主的这一帮人并不认识,正因为有了公子的存在,他们这帮人才能走到一起。 公子毫无疑问是这两帮人走到一起的关键契机,所以被排到了第三。 表哥位居第四。 索命排在第五,值得一提的是,并不是因为他实力不够,其实他当时的实力远在表哥和公子之上,甚至不亚于炮仗和秦武。 但是由于索命这家伙不太爱说话,也不太爱表露自己,以至于前期很多人都以为他是跟公子混的。 红鸡则排在第六,蝰蛇是第七,火鸭排在第八。 就这样,古林初代八虎的格局逐渐形成。 因为这八个人后来大多数时间都生活在古林老街,他们在这里摸爬滚打,积累了各种资源和人脉,与这里的一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响亮的称呼———老街八虎。 这个名号后来在当地逐渐传播开来,人们提起老街八虎,都知道是他们这八个实力不俗的人。 后来,追风楼遭遇动荡不安的艰难时期。 局势变得异常复杂和危险,到处充满不确定的危机。 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追风楼很多人都难以自保。 然而,这八个人却凭借着他们长期在老街积累下来的雄厚实力,成功地站稳脚跟。 他们在老街所积累的,不仅仅是财富和物质资源,更重要的是人脉和势力。 正是这两样东西,让他们在后来那场大动荡中得以生存下来。 要知道,在当时那种规模的大清洗中,无数追风楼老成员被清洗,失去生命。 但老街八虎却凭借着他们在老街积累的一切,成功避开这场灾难,顽强地挺了过来。 正当这八个人在包房里开怀畅饮的时候,原本紧闭着的包房门毫无预兆地被人猛地一脚给踢开了。 伴随着这声巨响,一个满脸通红、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男人闯了进来。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手中竟然紧紧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 包房内原本热闹欢快的氛围瞬间凝固,八个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了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疑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猜测这个男人的来意。 但尽管面对这样一个手持凶器、来意不明的醉汉,这八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表露出丝毫的惧怕之色。 秦武依旧显得格外淡定,他稳稳地坐在主位上,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个男人,缓缓开口道。 “哥们儿,有事儿啊!?” 秦武的声音沉稳有力,俨然一副大哥的样子。 可是,那个男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秦武的问话,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他只是继续眯着那双因为醉酒而显得迷离的眼睛,在包房里不停地左顾右盼。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瞅瞅那边,那样子像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秦武见他不回答,正准备再次开口询问,就在这时候,那个男人突然举起了手中的短刀,用刀尖指着一个方向,大声问道。 “那个东西!是谁拿过来的?” 他的声音因为醉酒而有些含混不清,但语气中却充满质问和愤怒。 众人听到他的问话,纷纷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看才发现,原来他指的是刚才他们结拜用的关公像。 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又看向表哥。这也难怪,毕竟这个关公像正是表哥刚刚从外面抱回来的。 第228章 同行是冤家 此时的表哥,因为喝了太多酒,脸上泛着红晕,先是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然后咧开嘴笑起来,大声道。 “咱们今天结拜嘛,高兴!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能没有关老爷在场见证呢!我看对面那家如意赌坊天天都供着这玩意儿,就顺便抱过来用一下啦!” 表哥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拍了拍旁边那尊关公雕像,眼神中满是随意。 众人闻言,脸都绿了。 这时,只见那个男人气势汹汹地朝着表哥走了过来,然后抬起手用力地拍了拍表哥的肩膀,大声道。 “呦!你这小子,很狂啊!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表哥此时已经醉眼朦胧,他眯着眼睛,努力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然后大舌头啷唧,道。 “哈哈,这可真是稀奇了!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种荒唐的问题,依我看,你应该赶紧回家去问问你老妈才对!” 表哥一番话彻底激怒那个男人,男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公子赶紧站起身来,赔着笑脸道。 “欸!朋友,实在不好意思,这事儿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我这兄弟喝多了,说话也没个把门的,你这大人有大量的,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看你这边损失了多少,开个价,我们赔就是了。” 那男人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公子,心里暗自琢磨。 这个家伙看起来就是个胆小怕事,想要息事宁人的软蛋,今天非得好好敲他们一笔。 男人梗着脖子,狮子大开口,道。 “赔钱?那好啊!你们就先赔二百两银子给我们。你们可知道,你们偷了我们的财神爷,这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损失?让我们损失了多少财运啊!” 公子听到二百两这个数字,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摇着头坐回了位子。 那男人一看公子这态度,以为公子好欺负,两步就跨到公子面前,再次伸手用力地拍了拍公子的肩膀,恶狠狠道。 “怎么着?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赔还是不赔?我可告诉你们,今天要是不赔这二百两银子,你们休想走出这喜客来的大门!” 表哥听到那男人的威胁,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又咧开嘴笑了起来,大声道。 “没关系!走不了大门,我们可以走窗户啊!” 表哥这满不在乎的话刚一出口,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除了那个恼羞成怒的男人,在场的其他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根本停不下来。 他们确实有资格这样开怀大笑,毕竟他们这八个人都不是吃素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平日里也是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这样的小场面还真没放在眼里。 那男人原本就因为表哥等人的态度而怒火中烧,此刻更是觉得自己的面子被狠狠地踩在脚下,受到极大的侮辱。 这家伙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善茬,他两眼通红,面目狰狞,手里的短刀毫不犹豫朝着表哥的脖子迅猛地捅了过去。 这一下来得又快又狠,若是一般人,恐怕根本来不及反应。 好在表哥久经沙场,反应极其敏捷。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子向后猛地一缩,险之又险地躲开这致命的一刀。 电光石火之间,一直没说话的索命果断出手。 他的动作更是快如闪电,手臂一伸,一把紧紧抓住那男人持刀的手腕。 紧接着,索命手上用力一扭,那男人吃痛,手一松,短刀便轻而易举地被夺了下来。 表哥见索命成功夺下短刀,心中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他怒目圆睁,腾地一下猛地站起来,右手迅速地抄起桌子上的一个瓷酒壶,跳起来朝着那男人的头上使足力气猛砸下去。 一声脆响,酒壶瞬间破碎成无数碎片。 酒壶里的酒水四处飞溅,混合着那男人头上伤口流出的鲜血,一起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往下流淌,看上去狼狈至极。 要是换成平常人,遭遇这样剑拔弩张的架势,恐怕早就被吓得浑身颤抖不止,如同筛糠一般,整个人都会惊慌失措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他们这一桌的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眼前这种小小的冲突场面,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如同微不足道的毛毛雨,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儿。 其他人面对这紧张的局势,表现得淡定自若,一点儿也不慌张。 他们甚至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就那么稳稳地坐在原位,脸上全都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 此时,那个男人终于如梦初醒,深切地意识到自己这回算是碰到不好惹的硬茬子。 他用手紧紧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头,眼神中的凶狠和蛮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清澈。 男人的声音哆哆嗦嗦,结结巴巴道。 “额……我是对面如意赌坊的。如果几位以后有兴趣的话,欢迎到我们赌坊去玩上两把。但不知几位怎么称呼啊?”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不安地扫视着众人。 突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秦武,刹那间,他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 “原来是春来赌坊的人,哼!你们给我等着,我老大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男人咬着牙,恶狠狠地撂下这么一句充满威胁意味的狠话后,转身就溜之大吉。 然而,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在座的八个人脸上均是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他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令人讨厌的苍蝇,齐声道。 “什么玩意儿!快滚!快滚!” 男人听到这驱赶的话语,一刻也不敢多停留,灰溜溜地跑走了。 而这八个人依然气定神闲,仿佛刚刚发生的这场小风波根本没有在他们的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他们继续谈笑风生,完全没把男人的威胁放在心上。 第229章 蒋傲东 如意赌坊中,那个刚刚从外面回来的男人,用手紧紧捂着血流不止的头,神情极为焦急,口中不停地呼喊着老大。 他这副狼狈模样,打破赌坊原本的氛围。 一旁正在全神贯注赌牌九的赌客,被他的呼喊声扰了兴致,顿时怒火中烧,对着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骂咧咧。 “阿张!你喊什么喊!没看见老子正在摸牌?你这倒霉鬼,别坏了老子的运气!” 人群中一个獐头鼠目的赌客,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调侃道。 “哟呵,阿张,你这是咋啦?看你这满脸伤的,难道是被你姘头给挠了?”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众赌客们像是被点燃了笑点,哄堂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赌坊里回荡,充满嘲讽和戏谑。 阿张心中满是委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脸苦相道。 “唉……我今天真是走了背字,倒了大霉!被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给打了。” 就在阿张唉声叹气之时,里屋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瞬间让喧闹的赌坊安静下来。 众赌客们听到这个声音,脸色骤然大变,原本还嘻嘻哈哈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敬畏。 他们赶紧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手中摸牌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急促,重新专注于眼前的牌局,仿佛刚才的嬉笑从未发生过。 不一会儿,如意赌坊的老大蒋傲东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出来。 他长着一张标准西北汉子的脸,浓眉下的双眼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就是如意赌坊的老板,在这一条街颇具威名,众人对他既敬畏又忌惮。 他的出现,让整个赌坊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所有人都在暗自猜测,他会如何处理眼前赌坊伙计阿张被打的事情。 当老板蒋傲东终于现身时,阿张原本焦急又痛苦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慰的神色。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忙忙地冲到老大面前,嘴里连珠炮似的,道。 “老板,您可算来了!我今儿个在外面遭了大罪,被人好一顿打啊,八个打我一个,打得我是鼻青脸肿的。” “还有,咱们赌坊供的财神爷也被他们给抢了!老大,您快去瞅瞅啊!” 阿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喜客来的方向,脸上满是急切,盼着老大能立刻为他做主。 旁边站着的几个赌坊打手听了阿张这番话,不由得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 其中一个打手撇了撇嘴,道。 “就这点事儿,你也值得惊动老大?自己没本事,还把老板牵扯进来。” 另一个打手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这点事还劳烦蒋老板出马?我们去就帮你解决了。” 阿张急得满脸通红,赶忙道。 “他们人多,要不然我能吃这亏吗?这可不是一般的事儿啊!打我的和抢财神爷的那伙人,是春来赌坊的!他们这是明摆着要跟咱们如意赌坊过不去啊!” 老板蒋傲东一听是春来赌坊的人抢了自己的财神爷,还打伤自己的手下,瞬间怒发冲冠,两只眼睛里仿佛有精光要喷射出来。 他紧咬着牙关,腮帮子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鼓起来,大声道。 “他春来赌坊算个棍儿啊!弟兄们,咱们如意赌坊不能咽下这口气!都给我带上趁手的家伙,去找他们算账,好好教训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阿张听到老大铿锵有力的话,顿时欣喜若狂,整个人都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他一边跳着,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太好了!太好了!这一次,咱们一定要把春来赌坊彻底打垮,还有他们春来赌坊的老大秦武!打死!一起打死!让他们知道咱们如意赌坊不是好惹的!” 他激动的样子,似乎已经看到春来赌坊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场景。 然而,就在众人热血沸腾,准备跟着老板大干一场的时候,蒋傲东在听到秦武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犹豫起来。 蒋傲东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过了片刻,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连忙大声喊住那些已经摩拳擦掌的打手,道。 “等等,先别冲动!” 这突如其来的喊停,让在场的打手都愣住。大家面面相觑,满心的疑惑不解。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众人,此刻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不明白老板蒋傲东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改变主意。 蒋傲东面色凝重地带着阿张以及那几个打手,缓缓地回到里屋。 蒋傲东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个极其谨慎的主儿,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他都始终坚守着绝不轻易冒险的原则。 对于春来赌坊,他虽说也算是有所知晓,可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秦武,他却是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在他的记忆里,春来赌坊一直是由那个姓秋的秋老八掌管着,从来没听说过有个叫秦武的人掺和进来。 一回到里屋,蒋傲东便仔细询问起来。 “阿张,你给我讲讲,这个秦武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是什么来头?我怎么对这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明明记得,以前春来赌坊的掌柜一直是秋老八啊。” 阿张听到蒋傲东的问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恭恭敬敬回答,道。 “老板,是这样的。几个月前,春来赌坊的生意不知道怎么的,一天不如一天,越来越糟糕。” “秋老八实在是撑不住了,没办法,只好把春来赌坊给出兑出去了。而接手的这个人,就是现在的掌柜秦武。” 阿张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蒋傲东的脸色,生怕自己的回答有什么不妥之处。 此时的里屋,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每个人都在心里揣摩蒋傲东的想法。 他会直接去找春来赌坊新掌柜秦武算账?还是先忍下这口骚气,暗中观察一段时间,等待更好的时机再出手? 第230章 城隍庙约架 一向行事极其谨慎的蒋傲东,这一回依旧不改小心谨慎的做派。 他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而是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不直接冲到喜客来饭店找秦武要说法。 他心里清楚,在情况未明之前贸然行动,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这是他多年在江湖混出来的经验。 他冷静地吩咐阿张,让阿张先去仔细探查一番秦武的底细,务必先搞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强大的势力或者厉害的人物在给他撑腰。 满心郁闷的阿张,此刻心情简直糟糕到极点。 他原本满心欢喜地以为,老大蒋傲东会毫不犹豫地为自己出头,带着兄弟们风风火火地去找秦武算账,让自己能够出一口恶气。 可万万没想到,盼来盼去,最后竟然盼到了这么一个费力的苦差事。 但是老大的命令又不能违抗,阿张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阿张可谓是绞尽脑汁。 他跑遍大街小巷,找遍各种各样的人,动用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关系渠道,只为了能打听到关于秦武的有用信息。 可是,现实却给阿张沉重的一击。 尽管他不辞辛劳地连续打听了好几天,却依然是一无所获。 秦武这个人,就像是一个神秘的谜团,怎么也解不开。 阿张完全不清楚秦武来自何方,以前从事过什么行当,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没在这世上留下过任何蛛丝马迹。 阿张越想越不甘心,自己平白无故地挨了这么一顿打,难道就这么算了?那怎么可能! 可是,如果不能把秦武的底细摸清楚,按照蒋傲东一贯谨小慎微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帮他报仇的。 正当阿张愁眉苦脸的时候,他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冒出来。 阿张决定铤而走险,向蒋傲东撒一个谎。 他精心编了一个故事,绘声绘色地告诉蒋傲东说,秦武其实没什么背景,也没人给他撑腰,只不过是一个从外地来的有点钱的普通人。 正是阿张这个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为以后如意赌坊的覆灭埋下祸根。 蒋傲东做出要狠狠敲打春来赌坊的这个决定,是在听信了阿张那一番胡乱鬼扯之后的第二天。 蒋傲东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先给对方一个正式的宣战,他亲自提笔,写了一封言辞激烈的约战书。 写完之后,蒋傲东把这封约战书交到阿张的手里,让阿张务必把这封约战书原封不动地送到秦武的手中。 阿张怀揣着战书,一路忐忑地来到春来赌坊,将其交给秦武。 秦武接过阿张送过来的约战书,打开一看,脸上顿时露出十分困惑的神情,整个人像是被扔进迷雾之中,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收到这样一封约战书。 要知道,他秦武为追风楼做事这么多年,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收到这种东西。 在以往执行任务的日子里,秦武向来都是把生死之事看得很淡。 对敌人,那绝对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撸起袖子开干。 有什么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那都是直接杀对方全家,绝不拖泥带水。 可如今这情况,对方居然正儿八经地给他送来这么一封约战书,搞得如此正式严肃,这着实让秦武觉得既无奈又好笑,简直是哭笑不得。 不过,秦武转念一想,自己接手春来赌坊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由于一直忙于赌坊的经营管理,还未曾与当地的各方势力有过真正的接触和深入的了解。 他觉得,这一次对方的约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也不失为一个与当地势力进行接触,相互了解的难得机会。 秦武爽快的接受蒋傲东的约战,并捎带手又把阿张狠狠地揍了一顿,打得阿张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当听到阿张挨揍时那杀猪般的嚎叫声,公子一行人神色匆匆地快步跑进来。 表哥满脸的疑惑不解,迫不及待地问秦武,道。 “秦武大哥,发生啥事了?我看那个阿张刚才连滚带爬的跑了。” “好家伙,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叫得跟杀猪一样?” 秦武也没有打算隐瞒,把那封约战书递到众人面前,让大家都看一看。 众人围拢过来,目光聚焦在这封约战书上,这一看,所有人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居然有人这么正式地写约战书上门约架,这可真是前所未闻的稀奇事儿。 这八个人顿时像被点燃了激情的火焰,一个个兴奋得不行,摩拳擦掌的,只感觉浑身的力气没处使,拳头都痒得难以忍受。 表哥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手舞足蹈地大声道。 “约架!?哎哟我!太好了!这绝对是好事儿啊!我都记不清自己有多长时间没痛痛快快地跟人打上一架了。” “秦武大哥,这次无论如何你都得带上我啊!要是你不带我去,我可真跟你急眼!” 众人的脸上没有丝毫面对挑战时应有的紧张,有的只是轻松惬意,甚至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期待的光。 八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讨论着这件事。 炮仗,道。 “这事情可有意思了,我倒要看看,他如意赌坊有多大个腚。” 公子,道。 “就是,敢来挑事儿,咱们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要不然怎么在这一带混啊。” 表哥,道。 “那都不叫事儿!咱们还是谈谈敌人怎么分,我一个人要打八个,到时候打起来,你们可不准抢我的人打!” 八个人放声大笑,决定一起赴约,看看他如意赌坊有多大能耐。 约架的地点在城东的老城隍庙。 这个地方以前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不过,后来因为老庙破败,又在另一个地方修了一座新城隍庙,大多数人就都去新的地方了,所以这里也没多少人来。 渐渐地,这里就成了众多古林城市井无赖以及江湖中人的聚集地。 一些游手好闲的,还有些想在江湖上混出点名堂的,都爱往这儿凑。 第231章 没想到 正是冬末春初的时候,天气冷得让人像是置身于冰窖之中。 凛冽的寒风呼呼刮着,城隍庙外的那片空地上,还残留着大片大片未曾完全融化的冰霜,在早晨的阳光下反射着冷冷的光。 秦武带着其他七个人,早早就来到约定的这个地方。 这寒冷的天气,把一切都冻僵了,包括人们外出的脚步。 除了城隍庙里有几个衣衫褴褛的要饭花子正围在一起,借着篝火烧土豆之外,城隍庙外可谓是门可罗雀,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公子和表哥很兴奋,在城隍庙的四周来来回回仔细地搜寻一圈,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们满心期待能发现蒋傲东的身影,哪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也好。 但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无论他们怎么找,就是看不到蒋傲东的半点儿影子。 就这样,可怜的八个人就那么傻乎乎地站在寒风中,身体不停地颤抖,哆哆嗦嗦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可蒋傲东却依然不见踪影。 城隍庙里的那几个叫花子,透过破旧的窗户,好奇地看着在外面不断徘徊的秦武等人。 他们脸上写满疑惑不解,心里琢磨着,这一群人大冷天在外面晃悠来晃悠去的,到底是干啥呢? 这该死的天气实在是太冷,火鸭和红鸡穿的太少,被冻得浑身直打哆嗦,清鼻涕不受控制地一个劲儿往外流。 八个人没办法,只好缩着脖子,快步走进城隍庙。 叫花子们围坐在火堆旁,秦武等人毫不客气地加入叫花子的队伍。 大家一起围在火堆旁,伸出冻得通红的双手烤火取暖,一边烤火,一边烧土豆,一边继续等着蒋傲东的出现。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蒋傲东还是没出现,至于他究竟还来不来,谁也说不清楚,八个人的心里都充满疑问。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等到快要吃中午饭了,蒋傲东却依然没有出现。 他们苦等这么久,始终没有等到蒋傲东,反倒是等来了春来赌坊的一个伙计。 那伙计一路狂奔而来,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整个人显得极为慌乱。 他一见到秦武,就迫不及待地大声喊道。 “秦老板,大事不好!出事了!赌坊被蒋傲东那帮家伙带人给砸了!” 他话音刚落,众人闻听此言,刹那间都大惊失色,全站了起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难以置信,极度的震惊,他们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约架,却万万没想到会中了对方的计。 秦武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此刻,他心中充满自责,自己怎么会如此轻敌,居然这么轻易就中了蒋傲东的调虎离山之计。 秦武怎么也想不到,蒋傲东竟然会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 表面上装作要与他们正面开战,约他们到城隍庙,实际上却是故意把他们引开,趁机去砸了春来赌坊。 这一招虽然算不上多么高明,但这一次,秦武,的确是轻敌了。 此刻,秦武怒发冲冠,愤怒、自责、懊悔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这事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秦武与蒋傲东之间的恩怨必然会进一步加深。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回春来赌坊,然后再想办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八个人风风火火地一路跑回春来赌坊。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的心情瞬间愤怒到极点。 春来赌坊已经被砸得一片狼藉,伙计们有的身上带伤,一脸痛苦。 桌子椅子不是被砸得破烂不堪,就是被推翻在地,横七竖八地躺着。 各种各样的赌具也散落得满地都是,一片混乱。 甚至连春来赌坊的招牌都未能幸免,被人泼了黑漆,原本金色的大字,现在显得格外刺眼。 炮仗看到这场景,气得直跺脚,暴跳如雷,大声嚷嚷着今天非要让蒋傲东那家伙付出惨重的代价! 秦武一伸手拦住冲动的炮仗,道。 “别冲动,先把赌坊收拾收拾。蒋傲东肯定是要教训的,但不能着急。咱们今天就因为轻敌吃了大亏,现在不能再一上火就冲动行事。” 以前的秦武雷厉风行,说十二点干你就绝对不会等到十二点零一秒。 但现在,秦武作为追风楼在古林城的驻点队长,深知越是在这种时候,越需要保持冷静,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否则可能会造成更加不可收拾的局面。 大本营春来赌坊被人给砸了个稀巴烂,秦武满心的憋屈,但他作为这里职位最高的人,怎么也得先让兄弟们缓缓神,填填肚子。 他带着众人出去找个饭店吃饭,也好暂时抛开这些烦心事,好好喝一顿,舒缓一下压抑的心情。 谁能料到,这事情就这么巧。 他们刚走进饭店,还没来得及点菜,就迎面碰上蒋傲东一帮人。他们是来这里摆庆功宴的,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两帮人一照面,眼中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什么理智、什么忍耐,什么战术,统统全都是扯淡。 炮仗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哪能受得了这窝囊气。 他根本不等秦武发话,嗷的一嗓子,像一头愤怒的狮子,率先朝着阿张的脸一拳挥过去。 阿张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炮仗一记重拳狠狠地打翻在地。 紧接着,其他兄弟也跟着一拥而上,对着倒在地上的阿张就是一顿猛踩,直接把阿张踩得鬼哭狼嚎。 蒋傲东的人一看阿张吃了大亏,哪里还能沉得住,立马像潮水一般汹涌地冲了过来。 一时间,饭店里哭喊声、叫骂声、打斗声响成一片,鸡飞狗跳的乱成一锅粥。 眨眼之间,原本祥和的饭店就变成一片混乱不堪的战场。 盘子碟子摔得粉碎,桌椅板凳被撞得东倒西歪,饭菜汤水洒得到处都是。 然而,局势对于秦武一方来说,那是相当不利,这饭店离蒋傲东的如意赌坊很近。 听到动静,蒋傲东的人那是乌泱泱一大片的赶来,在人数上占据绝对的优势。 第232章 求和?还是打到底? 这饭店本就不大,人一多就显得更加拥挤杂乱。 秦武等人被团团围在这个狭小的地方,根本就难以施展。 况且,他们心里也清楚,在这种场合,也不能下死手,闹出人命惊动了古林城主府也不是什么好事。 混战中,表哥正挥舞着拳头和敌人打得难解难分。 忽然,只觉得屁股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人重重踢了一脚。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力道大得惊人,疼得表哥忍不住嗷嗷直叫唤,那叫声听起来很是凄惨。 五官都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整个人都差点站不稳。 不过,表哥也算是条汉子,他强忍着,咬紧牙关,愣是没有被这惊天一脚给踢倒在地。 就在双方打得昏天黑地的时候,街面上巡逻的卫兵听到这边传来的巨大动静。 这些卫兵一个个身强力壮,手持牛尾长刀,迅速朝着饭店里跑来。 一到现场,卫兵们迅速出手,很快就制服蒋傲东那一方的好几个人,蒋傲东叫了一嗓子,招呼他的人快跑。 秦武等人一看情况不妙,也没有丝毫犹豫,选择跳窗逃跑。 八个人从窗户陆续跳出来,立马撒丫子开撩,一溜烟儿就跑得没影了。 那些卫兵见他们八个跑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紧紧地在后面穷追不舍。 秦武等人如同惊弓之鸟,拼命狂奔,八个人一头钻进一条狭窄曲折的巷子。 这巷子里道路错综复杂,堆满各种杂物,他们顾不上那么多,只想赶紧摆脱后面的追击的卫兵。 天知道为什么这条巷子是个死路,尽头是一堵高大的青砖墙。 但这高墙对于秦武他们来说,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八个人各显神通,翻过高墙,摆脱了卫兵们的追捕。 每个人都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再仔细一看,表哥、红鸡、火鸭这三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有的胳膊上有擦伤,有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不过,所幸的是,这些都只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 这顿饭吃得可谓是一波三折,状况不断,让人闹心不已。 秦武心里头烦闷得很,他们没有回春来赌坊,而是又去了另外一家饭店,打算重新踏踏实实地吃一顿。 众人落座之后,饭菜陆续上桌,秦武点了一根叶子烟,吸了一口,面色凝重开始就刚才发生的事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语气严肃,道。 “兄弟们,依我看,这事儿远远还没完,蒋傲东那家伙,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 说到这儿,秦武顿了顿,接着又说道。 “据我所了解的情况,蒋傲东的这帮人,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地头蛇。早在很多年前,他们就在古林城的老街一带称王称霸。” “这帮家伙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这次在饭店的冲突,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以他们的秉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必然会想尽办法来找咱们报仇。” 秦武转头看向炮仗,表情严肃,语气严厉,道。 “炮仗,你也是太冲动了。咱们当时连对手的情况都还没摸清楚,你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揍那个阿张?下次注意啊。” 表哥一边夹了满满一筷子回锅肉塞进嘴里,一边大口大口地扒着饭,腮帮子鼓得像只蛤蟆,含混不清地嚷嚷,道。 “怕啥啊!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蒋傲东那家伙给灭了,来个永绝后患,一了百了,省得以后天天提心吊胆,担心他来找咱们麻烦。” 秦武听了,眉头紧紧地皱起来,道。 “蒋傲东他算个鸡嘚啊,咱们在古林城是有任务的,不是为了和这帮地头蛇抢生意、争地盘。” “你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行事必须要谨慎小心,千万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上面的人怪罪下来,谁都捞不着好。” 火鸭听完大家的讨论,心里着急,忍不住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反问秦武,道。 “老大,你该不会是想着咱们跟蒋傲东和谈吧?难道还要咱们认个怂,就这么让这事儿翻篇过去算了?” 秦武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其他几个人就已经像被点燃的爆竹一样,情绪激动地纷纷出言反对。 蝰蛇瞪大了眼睛,道。 “不行!绝对不行!咱们是什么?追风楼诶,要是真向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地头蛇低头认错,服软求和,这要是传出去,那还不得成为整个江湖的大笑话,以后还怎么混?” 表哥也满脸涨得通红,接着附和道。 “没错,就是就是!咱们什么时候怕过事儿?什么时候向别人低过头?绝对不能向蒋傲东这种不入流的家伙求和!” 就这么一边吃饭,一边商量对策,直到这顿饭吃完,众人还是没能就这件事情商量出一个办法来。 最后实在是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只能暂时不了了之。 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这事情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静观其变,看看蒋傲东下一步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举动,然后再根据具体情况来应对。 春来赌坊在当天晚上就重新收拾妥当,再次开门做生意。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赌坊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竟然一个赌客的身影都看不到。 仔细想想其实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就在今天白天,春来赌坊刚刚被人砸了场子。 发生这样的事情,赌客心里也犯嘀咕,谁还敢到这里来玩儿啊? 万一又碰上砸场子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即便赌坊重新开门,也没有一个人有胆量进来玩牌。 反观如意赌坊这边,今晚的生意那叫一个红火,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赌坊里完全处于爆满的状态。 在这些玩牌的赌客们心里,他们觉得还是如意赌坊更有实力,更能镇得住场子。 所以大家都愿意选择来这里玩牌,觉得在这儿更有安全感。 这一幕把春来赌坊的八个人刺激得不轻,简直气的七窍生烟! 第233章 保护费 蒋傲东的事情还没得到妥善解决,破事就像是纠缠不清的乱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第三天的时候,新的麻烦又接踵而至。 已经连续三天都冷冷清清的春来赌坊,终于在这一天迎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模样很怪,其中一个是光头,那脑袋在阳光的照耀下简直亮得反光。 另一个则满头都是脓疮伤疤,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这两个人胳膊上都有一条龙纹刺青,刚开始,大家看到他们走进赌坊,都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们只是普通的赌客,心里还暗自高兴,想着终于有客人上门了。 可没想到,这俩年轻人坐下之后,就开始不停地挑三拣四,找各种各样的毛病。 那个光头,翘着二郎腿,一脸嫌弃地大声嚷嚷着。 “你们这沏的是什么破茶呀?喂牲口呐?!我要喝龙井!别的茶我喝不惯!” 这边话音未落,那个满头疮疤的家伙也跟着起哄,缩着脖子,哆哆嗦嗦地抱怨道。 “我说!你们这赌坊里也太冷了吧,冻死人了!我要在这儿点把火,不然没法待!” 这一天,秦武恰好出去办事了,其他人也不在赌坊里,只剩下表哥和公子在这儿守着。 看到这两个家伙明显是来闹事的,表哥气得直咬牙,但他知道以自己的脾气处理不好这种事情。 公子只能挺身而出,来解决这两个棘手的家伙。 公子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走到那光头的身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和,道。 “这位朋友,咱们打开门做生意,你们来玩,我们肯定是非常欢迎的。但是你刚才说我们这茶不好,那麻烦你给我讲讲,到底是哪里不好了?” 那光头斜着眼睛,满不在乎地扭头看了一眼公子,蛮横道。 “呦!掌柜的不出来,叫你这小不点儿出来顶事儿啊?别在这儿瞎糊弄,赶紧让你们老板出来!老子今儿个就想喝龙井!对了,让你们掌柜他妈亲自出来给我泡茶!别人泡的老子不喝!” 这摆明就是来找茬的,表哥一听这话,瞬间火气直冲脑门,整个脸涨得通红,鼻子眼儿里愤怒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回怼道。 “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啦!龙井?卵井!没有!武夷山的正山小种倒是还有点儿,就问你喝不喝啊!” 光头一听,扯着嗓子喊道。 “正山小种?那你还磨蹭啥!赶紧上茶啊!” 表哥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提着茶壶转身去了后面。过了一小会儿,表哥又提着那茶壶走了出来。 表哥给这两个闹事的家伙各倒了一杯,那满头疮疤的家伙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猛喝一口。 可刚喝下去,他就愣住了,表情十分怪异。紧接着,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他将杯子重重地砸在赌桌上,大声骂道。 “你妈那个*啊!这他妈是尿啊!” 他这一嗓子,让公子都蒙了,万万没想到,表哥这混蛋玩意儿,竟然尿尿给他们喝,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公子见形势不对,连忙满脸堆笑地赔礼道歉,试图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气氛,道。 “二位大哥,别生气,别生气,这中间可能有点误会,实在不好意思。” 表哥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呀,他的脾气就像一点就着的炸药桶,依旧不管不顾地扯着嗓子怒骂,道。 “看看你俩那哔发型!还想喝正山小种?回家找你妈喝去!” 公子本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俩家伙看到公子居然也在笑,原本就已经燃烧的怒火瞬间像被浇了一桶油,烧得更旺了。 他们眼睛瞪得溜圆,二话不说,一下就把上衣给狠狠撕了,露出身上的刺青,想要以此来吓唬众人。 那光头家伙呲牙咧嘴,凶神恶煞吼道。 “妈的!都不准笑!听好了,我们是青龙帮的!我现在问你们,你们春来赌坊今年的保护费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交!” 另一个满头脓疮疤的家伙更是冲动暴躁,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动手了。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猛地向前一扑,一把死死地薅住表哥的衣领,面目狰狞,威胁道。 “今天你们要是不交保护费,老子就让你们这破赌坊彻底关门,永远别想再开张!” 表哥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彻底激怒,他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去你妈的!” 表哥一声怒吼,毫不犹豫地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那家伙的肚子上。 那家伙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表哥还不解气,顺手拿起那壶尿茶,一股脑儿地泼到了那家伙的脸上。 表哥怒不可遏,瞪大了双眼,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老子管你是青龙帮还是卵龙帮的!就你们这个哔样也敢出来收保护费?我告诉你们,麻溜地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那个光头见表哥如此强硬,自己人又吃了亏,朝着门外扯着嗓子拼命呼喊。 “二龙哥!二龙哥!快进来啊!我让人给打了!二龙哥!!” 表哥和公子倒是神色镇定,没把这当回事,觉得不过是几个小混混在虚张声势。 然而,其他的赌坊伙计们一听光头呼喊二龙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中充满恐惧。 他们心里很清楚,青龙帮的二龙在古林城那可是个恶贯满盈的大流氓。 这个人平日里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谁要是得罪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就在众人忐忑不安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光头口中的那个二龙哥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这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目露凶光。 而在他的身后,还紧紧跟着十几个人,这些人清一色的都是光头,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满脸的戾气。 他们一进来,就熟练的迅速散开,把赌坊里的人团团围住,架势很大。 第234章 谈判 光头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满身尘土,狼狈不堪。 他恼羞成怒,伸手指着表哥,气急败坏。 “二龙哥!就是这小子!太他妈嚣张了!我们来收保护费,他不仅不交,二话不说就跟我们动手!您看看,把我摔得这一身伤!” 二龙听了光头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气势汹汹地迈着大步朝表哥走了过去。 他站在表哥面前,居高临下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表哥。 二龙撇了撇嘴,语气中充满轻蔑和不屑,道。 “就你啊?胆子不小啊,不交保护费?还敢动手打我的人?” 表哥面对二龙的威胁,丝毫没有畏惧,梗着脖子,眼睛瞪得溜圆,大声道。 “你瞅啥啊!就是我打的!咋的?你不服啊!” 二龙听表哥这么说话,眯起眼睛,眼神中透出一股危险气息,死死地盯着表哥,咬着牙道。 “你咋这牛哔呢?真以为我们青龙帮不敢收拾你?” 表哥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昂首挺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强硬回怼,道。 “哎呦我!从小就这么牛哔,你说咋整?” 表哥的话彻底激怒二龙,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 二龙现在也是骑虎难下,面对这样一个毛头小子的挑衅,要是再不动手,自己就真成笑话了。 就在二龙挽起袖子,摩拳擦掌,准备对表哥大打出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秦武响亮的声音。 “干什么呢!看来我们今天这生意真是相当不错啊!居然连青龙帮的诸位都大驾光临,来给我们捧场啦?” 这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整个赌坊内回荡。 二龙听到这声音,不由得身子一僵,连忙回头看去。 赌坊门口站着的正是秦武,他面容严肃,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锐利。 在秦武的身后,还跟着炮仗等一群人,他们个个表情凝重,严阵以待。 二龙定了定神,重新转过头来,看向秦武,皮笑肉不笑,道。 “嘿嘿,秦老板,既然你回来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也省得外面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天天在背后嚼舌根,说我们青龙帮欺负小孩子。” “今天咱们就把话挑明了吧,我就想问问,你们今年的保护费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交啊?我们老大都等得不耐烦了。” 秦武听了二龙这番话,原本就严肃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 他目光冰冷地盯着二龙,语气中充满不屑,冷冷道。 “保护费?既然你们根本不是来捧场的,而是来这敲诈勒索的,那我秦武也没必要跟你们这帮家伙假惺惺地客套了。” “想谈判?行啊!不过我告诉你,留几个人在这儿站着就行,让你其他这些阿猫阿狗的都赶紧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影响我的心情。” 二龙倒是显得颇有几分魄力,他咬了咬牙,道。 “好说!只要你们痛痛快快地把今年的保护费交了,一切都好商量。” “量你们也没那个胆子敢动我一根汗毛。” “你们都出去,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跟秦老板谈。我就不信,今天这事儿还谈不拢了!” 听到二龙的指令,他带来的那些人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陆陆续续地朝着赌坊外面退去。 他们退到赌坊外等候,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其嚣张,极其欠揍的表情。 二龙则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一把椅子前,用力一拉,那椅子发出嘎吱一声响。 随后,他一屁股坐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脸上满是不可一世的表情,大声道。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这事儿到底准备怎么解决?这条街这么多家店铺和赌坊,就你们春来赌坊的保护费到现在还迟迟没交。”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能一直拖着,我们可没那么好的耐心。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交这笔钱啊?” 秦武坐到二龙对面,神色平静看着二龙,道。 “我跟你说实话,我之前是真的压根不知道在这儿开赌坊还需要交什么保护费。当初秋老八把这赌坊出兑给我的时候,关于有人收保护费这事儿,他可是只字未提。” “我们接手这赌坊之后,一直本本分分地做生意,也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规矩。” 二龙一听,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耐烦,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大声道。 “少在这儿给我找借口,装什么无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就算你以前不知道,那现在你总该清楚了吧?我没心情听你在这儿诉苦,也不想听你讲什么理由。” “我就问你一句,别跟我啰嗦那些没用的废话,赶紧交钱,别浪费我时间!今天要是不给个痛快话,你们这赌坊就别想再开下去! 秦武往后靠在椅背上,不慌不忙地点了根叶子烟,慢悠悠地抽着,然后道。 “我这个人呐,后脑天生就有反骨。别人说啥,我就偏偏不听。” “就像今天这事儿,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钱,我是不想给的,但这赌坊我还就是要继续开下去。” 二龙听了,冷笑一声,道。 “照你这么说,那咱们就是没得谈喽?” 秦武还没来得及回答,站在他身后的炮仗猛地一下暴起,飞起一脚,直接就把二龙给踹翻在地。 二龙猝不及防,连人带椅子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不停地哀嚎。 秦武转头看了一眼炮仗,脸上一副偷笑的表情,道。 “炮仗,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就是太冲动了。” “怎么能这样呢?人家进了咱们赌坊的门怎么也算个客,你怎么能二话不说就踹人家呢?太不像话了!” “不过嘛,既然已经踹了,那个谁谁谁,你们随随便便揍他两百拳就算了,让他长长记性。” 外面二龙的人听到里面打起来,也都纷纷冲进赌坊,但他们根本就不是秦武一帮人的对手。 第235章 再看!连你一起干! 二龙被这接二连三的羞辱彻底激怒,他双眼通红,如一条发狂的野狗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挥舞拳头,气势汹汹地朝着炮仗狠狠地打过去。 那一拳带着呼呼的风声,像是想要把炮仗一拳干倒。 然而,炮仗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啊。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实战经验那是相当丰富,且身手敏捷。 眼看着二龙那来势汹汹的拳头,炮仗丝毫没有慌乱。看准时机顺势飞起一脚,那一脚又快又准又狠,直直地踹向二龙腹部。 二龙躲闪不及,再次重重地被踹倒在地上。 表哥和公子趁机冲上来,对倒在地上的二龙毫不留情,朝着他的头上身上就是一阵疯狂的乱踢乱踩。 一时间,二龙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嘴里还不停地发出求饶的呻吟。 外面的青龙帮成员听到里面的动静,知道情况不妙,纷纷叫嚷着冲进来。 蝰蛇、红鸡、火鸭等人也毫不犹豫加入这场混乱的战团。 一时间,赌坊里喊叫声、打斗声、东西破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而索命却一直没有出手,他表情严肃,静静的站在秦武的身边,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看样子是在保护秦武,确保秦武不会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下受到任何伤害。 双方刚交手没几下,青龙帮的人就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充满惊讶与恐惧。 他们发现,这春来赌坊的八个人,面对他们的围攻,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惧退缩,反而一个个眼睛放光,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兴奋的笑。 他们那副样子,好像完全不害怕打架,根本就是把这打架当成一种乐趣,他们在尽情地享受着打架带来的刺激快感。 这种反常的表现让青龙帮的人心里直发毛,原本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减大半。 青龙帮在古林城可是臭名昭着的大帮派。 在过去漫长的七八年时间里,这个帮派就如同一个不断膨胀的皮球,势力范围越来越广,成员数量与日俱增,影响力也日益扩大。 在这段时间里,青龙帮凭借着自身的强大实力和影响力,四处招揽人才。 他们也吸收了许许多多有真本事的人加入到帮派之中。 这些人有的身强力壮,武艺高强,有的头脑灵活,智谋过人,有的擅长交际,人脉广泛。 正因如此,青龙帮在古林城的地位越发稳固,势力越发强大。也正因如此,在整个古林城,敢于公然招惹青龙帮的人那真是屈指可数,几乎没有几个。 可这一次,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自己地盘上踢一块铁板,算是遇上极其难啃的硬茬子。 双方激烈地打斗,打着打着,青龙帮的人就越来越觉得情况不对劲儿。 春来赌坊这边,主要战斗力就那么八个人,再加上其他几个帮忙的赌坊伙计,全部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十来个人。 而青龙帮这边,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几十号人。 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面对如此悬殊的人数差距,春来赌坊的这帮人应该很快就会被他们强大的攻势所击败,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然后乖乖地跪地求饶,将保护费双手奉上。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情况明显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双方已经激烈地打了半天,春来赌坊的人竟然几乎都没怎么受伤,一个个依然生龙活虎。 反倒是青龙帮这边的人,像是被割的韭菜一样,接二连三地倒下,局势对他们极为不利。 一片混乱之中,有的青龙帮成员被打得急红了眼。 他们伸手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开始毫无章法地胡乱挥舞,乱捅一气。 有一个人拔刀,其他的青龙帮成员也纷纷效仿,纷纷拔出自己的短刀。 一时间,现场刀光闪闪,形势变得更加危急凶险。 混乱不堪的局面下,二龙也拔出刀,朝着秦武猛冲过去,看样子是想要直接把秦武给干掉。 千钧一发的时刻,索命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他动作敏捷,以极快的速度空手夺下二龙手中的短刀。 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将这把短刀扎进了二龙的肚子。 二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其他的青龙帮成员看到二龙挨了刀,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在古林城一直以来都是横行霸道,已经过了太久作威作福的日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青龙帮成员都大惊失色。 有几个青龙帮的骨干成员总算是如梦初醒,反应过来。 他们心急如焚地抢上前去,手忙脚乱地将受伤的二龙给架起来。 此刻的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们脚下生风,跑得那叫一个快,简直就像被恶鬼在身后拼命追赶一样,飞也似地逃走。 看到带头的二龙都落荒而逃了,其他的青龙帮成员顿时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成一团。 他们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跟着撒腿就跑。 然而,公子和表哥等人却依旧余怒未消,心里还觉得特别不甘心。 或者说,他们刚才打得正起劲儿,根本就还没打够。 他们几个人紧紧地追在青龙帮那些人的身后,毫不留情地继续出手,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那气势,好像今天不把青龙帮的人打出屎来决不罢休。 一直追到把青龙帮的人彻底赶出老街,远远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公子和表哥他们这才停下脚步,骂骂咧咧的转身往回走。 在公子一行人凯旋而归的时候,看到了如意赌坊的阿张。 他正站在街的对面,瞪大眼睛,张着嘴巴,一脸惊愕地看着这场激烈的打斗,就像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表哥看到阿张那副模样,心中的怒火又腾地一下燃烧起来。 他伸手指着阿张,那表情动作充满警告,意思是。 死远一点!再看!连你一起干! 第236章 威逼利诱 在如意赌坊一间略显昏暗的房间里,蒋傲东正一脸严肃地坐在椅子上,认真地听着阿张的汇报。 随着阿张讲述的深入,蒋傲东脸上的表情逐渐发生变化,起初的平静渐渐被惊讶所取代,到最后甚至是吃惊不已。 特别是当阿张讲到秦武等人竟然把青龙帮二龙给狠揍了一顿的时候,蒋傲东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要知道,青龙帮在古林城那是响亮字号是有强大势力的大帮派。 就算是他蒋傲东,在面对青龙帮的时候,那也得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更别提随便去招惹了。 可万万没想到,春来赌坊的这帮家伙,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跟青龙帮正面叫板,还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 秦武这一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愣头青,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量?这完全超出蒋傲东的想象,让他的脑子一时间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一向以谨慎小心着称的蒋傲东,此刻心中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觉得这次还是要再谨慎一些。 原本,蒋傲东是计划在最近这段时间,亲自带领手下的人马,直接去把春来赌坊给彻底铲平,以绝后患。 然而,看到眼下这种错综复杂的局面,他不得不重新权衡利弊,改变最初的想法。 他寻思着,不如先按兵不动,让青龙帮先出手。 这样一来,可以借青龙帮的手去试探一下秦武等人的真实底细和实力究竟如何。 蒋傲东在心里默默打着算盘,如果青龙帮能够将秦武等人摆平,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省了自己不少麻烦,也不用自己再大动干戈。 可要是秦武反过来把青龙帮给震住了,那自己也算是运气好,提前知道了对方的厉害。 以后啊,就尽量躲着点秦武这帮不好惹的主儿,千万别去招惹他们,以免给自己带来麻烦。 狠揍青龙帮二龙这一架,打得确实是酣畅淋漓,特别过瘾。 可对于眼下的局势来说,不但没有起到丝毫的缓解作用,反而变得越来越糟糕,形势愈发严峻。 公子满脸焦虑,忧心忡忡地问秦武,道。 “秦武大哥,这事儿好像是越闹越大,局面越来越难收拾,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秦武倒是显得沉着冷静,他不慌不忙,道。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在这古林城,还有一个叫义胜和的小帮派。” “这个帮派和青龙帮积怨已久,一直以来都相互不对付,彼此之间的矛盾根深蒂固。”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咱们可以试着跟义胜和联手,共同应对青龙帮。明天,你和炮仗跟着我一块儿,咱们去拜访拜访这个义胜和的老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秦武就带着公子和炮仗出发。 三个人一路上神色严肃,各自心里都在思量着待会儿与义胜和老大见面的场景。 三人穿过一条条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义胜和的地盘。 在一间略显简陋但不失威严的屋子里,他们见到了义胜和的老大———牧天。 牧天有些发福,斜斜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审视地看着秦武等人,不知道他们的到来究竟所为何事。 秦武目光如炬,紧紧地直视着牧天,神色严肃,道。 “牧老大,我今天特意来找你,绝不是因为我闲着没事瞎转悠,这次专程来找你,是商量一件对我们双方都至关重要的大事。” 牧天微微侧头,漫不经心地看了秦武一眼,语气略带几分嘲讽,道。 “呵,你们春来赌坊这阵子在古林城可真是名声大噪啊!先是跟如意赌坊的蒋敖东闹得不可开交,接着又不知死活地把青龙帮给得罪了。” “这会子,你们竟然又来找我?我倒想问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秦武表情未变,道。 “牧天,我这次来,目的很明确,我要跟你合作。” 牧天一听,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随后道。 “哈哈哈哈,什么?我没听错?你居然说要跟我合作?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跟我合作?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手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有什么能让我心动的筹码?” “如今,你们春来赌坊可是树敌众多,把这古林城有头有脸的势力差不多都给得罪了。” “我要是答应跟你合作,那不就等于把那些仇家也都引到我身上来了?” “你们啊,要是真心觉得在这古林城混不下去了,想直接投靠到我门下,寻求我的庇护,那就痛痛快快的直说。” “我牧天或许还能考虑考虑收留你们,给你们一口饭吃。但要谈什么合作,哈哈,简直是痴人说梦!” 秦武面不改色,不紧不慢道。 “你不用这么快就下结论,我的话还没有讲完。” 牧天紧紧地盯着秦武,看着他那淡定从容的气质,不由得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带着几分怀疑的口吻,道。 “你口口声声说要跟我合作,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能给我带来些什么好处?别净整些空话来忽悠我。” 秦武依旧镇定自若,不紧不慢,道。 “牧天,我既然敢来找你谈合作,肯定是有充分考虑的。我敢说,这绝对是一件对咱们双方都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现在的古林老街,有两家赌坊,十几家青楼,几十家大大小小的饭馆……” “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客人从四面八方到老街来找乐子。这里面隐藏的巨大利益,我相信不用我掰开揉碎了跟你细说,以你的脑子,心里肯定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以后啊,老街的发展前景那是一片大好,只会变得越来越繁华,越来越兴旺。” 第237章 来人!给我退下! “来老街玩的人必然会越来越多,我现在给你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你愿意跟我们合作,以后老街所有生意的利润,咱们五五分账,我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有没有兴趣啊。” 牧天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秦武,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道。 “哟呵,你瞧瞧你,这大饼画得真是够诱人的啊!说得那叫一个花里胡哨的,听起来简直完美得让我都找不到理由拒绝。” “可我感觉不太对劲呢?或许是我今晚没吃饭,太饿了,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有牛在天上飞呢!” 秦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牧天,道。 “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在吹牛?” 牧天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道。 “不然呢?你要是没吹牛,难不成牛还能自己长翅膀飞上天啦?” “你们啊,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我好好给你们讲讲这古林城的情况。” “古林城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地方,那是真正的鱼龙混杂,水深得很呐!” “这里不仅有城主家盘根错节的强大势力,还有三大家族在暗中较劲,争权夺利。 “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几十家帮派,各自占着地盘。” “尤其是这老街地区,更是三不管地带,数不清的势力都有染指。” “你们倒好,就这么牛哔哄哄的想要在古林城插旗子。我倒想问问,你们到底凭什么啊?” “难道就凭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光靠吹牛就能成事啦?” 牧天顿了顿,继续道。 “你们三个……人五人六地跑到我这儿来,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难道就只是为了在我面前胡吹海侃一通,给我画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大饼?” “我跟你说,我现在都已经不是怀疑你们有没有能力在古林城站稳脚跟。”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今天能不能顺顺利利地走出我义胜和的大门!”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牧天那么好糊弄的,随随便便就能被你们几句话当猴耍?” 秦武讪讪一笑,紧接着动作极为利索地解下自己的假右腿,砰的一声,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大声道。 “我秦武做人向来都是言出必行,说话算数,一口唾沫一个钉,从来就不是那种喜欢乱开玩笑的人。” “牧天,这样,你让你旁边这几个歪瓜裂枣的家伙先下去,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话,不想让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知道。” 牧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眉头紧皱,道。 “那不行!他们要是都下去了,你打我怎么办。” 秦武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笑完之后,道。 “牧天啊,你也太小瞧我秦武了,就算他们不下去,我也照样能打死你。” 秦武这话一出口,牧天身后的那几个手下顿时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地都往前跨了一步,一个个像恶狼似的虎视眈眈地紧盯着秦武。 而秦武身后的公子和炮仗见此情形,也毫不犹豫地往前迈了一步,毫不畏惧地与对方对视。 一时间,两帮人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极点。 秦武看了看双方僵持不下的局面,深吸一口气,道。 “行,既然你心里还是有这么多的顾虑,那好,我做出让步。” “我让我的这两位兄弟也先下去,就咱们两个人单独聊聊。你该不会连我这个瘸了一条腿的人都害怕吧?” “你要是真这么怕,那这合作不谈也罢,我秦武还真看不起胆小如鼠的人!” 牧天突然用力一拍桌子,那啪的一声巨响在屋里回荡,他扯着嗓子大声道。 “好,就这么定了!来人呐!都给我退下!” 他的声音很大,手下们乖乖照做,双方的兄弟陆陆续续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屋里就只剩下了秦武和牧天两个人。 门外,公子、炮仗和牧天的手下们相对而立。 他们个个都抱着膀子,表情严肃,眼神中充满戒备。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那架势像是两帮即将展开殊死搏斗的猛兽,谁也不肯先退让一步。 只要屋里的秦武和牧天谈崩了,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与对方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杀。 屋里,牧天紧紧地盯着秦武,眉头紧锁,一脸疑惑又带着几分恼怒,道。 “我说,你到底是干啥的啊?哥们儿!你跑到我这儿来,又是吹牛哔,又是画大饼的,把我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秦武倒是显得镇定自若,他不慌不忙,语气平静,道。 “我,秦武。” 牧天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撇了撇嘴,道。 “啊?没听说过!你少在我面前拿腔拿调的!别跟我这儿秦五秦六的!我没那么多耐心跟你瞎磨蹭。” “今天你要是不能给我说出个道道来,我绝对干你!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秦武不紧不慢,道。 “我是天道门的。” 牧天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一愣,脸上的表情先是惊愕,随后迅速堆满了笑容,连忙道。 “哎呀,兄弟,你看我这真是有眼无珠,都没想到问你吃饭了没有。我这就吩咐手下人去炒几个硬菜,咱们坐下来好好喝上一杯,好好聊聊。” 秦武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道。 “你难道就不怕我是在框你?” 牧天一听,急忙摆手,一脸诚恳道。 “兄弟,好兄弟,你这就说笑了嘛不是!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开天道门的这种玩笑啊?那不是自寻死路嘛!” “兄弟,你能表明身份,那就是看得起我牧天。这样,我心里有个冒昧的想法,咱们也别耽搁,一会儿咱俩就结拜兄弟。” “从今往后,你就是大哥,我心甘情愿做小弟,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听你的,绝无二话!” 秦武还想说什么,牧天已经朝门外大叫,道。 “来人!来人!都死哪儿去了!快给我大哥炒菜!” 第238章 鸭子被蹲 秦武一脸严肃对牧天,道。 “你给我记好,我的身份,绝对不能让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要是这件事从你的嘴里泄露出去哪怕一星半点,我绝对第一个不会放过你,必定会想尽办法干死你,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还有,我近期计划在古林城搞点事情,可要是用我原来的身份去操作,恐怕会有诸多麻烦,很容易出问题。” “所以,我决定名义上加入你们义盛和,用你们的名号做事。” 牧天听了,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赶忙道。 “那还说啥了,一切都听从您的吩咐,您让我往东走,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绝对不往西迈一步,您让我往西去,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切的一切,都以您的想法为准!干脆这样得了,这大哥的位置还是由您来坐,我心甘情愿在您手下做事,听您调遣!” 秦武坚决地摇了摇头,道。 “不行,义胜和的大哥还是由你来当。在外面,我就以你的小弟身份出现就行。” 那一天,秦武和牧天把事情谈妥之后,便带着公子和炮仗返回春来赌坊。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秦武暗自下定决心,要顶着义胜和的名号在古林城大干一场。 当他们走进春来赌坊的时候,公子却看到一个之前没有在赌坊见过的陌生背影。 他的目光被那个身影吸引,仔细一看是个年轻女孩。 春来赌坊之中,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赌客分散在各个角落。 火鸭和红鸡手里端着茶水,正在给客人们端茶倒水,伺候着这些赌客。 索命则一脸无趣地坐在一边,手里摆弄着麻将,试图用它们堆出一座高塔来打发时间。 表哥倒是显得兴致勃勃,正眉飞色舞地跟那个女孩儿讲着笑话,绘声绘色的鬼样子,把那女孩逗得是乐不可支,笑声一阵接着一阵,笑得前仰后合。 秦武迈步走进来,离他最近的火鸭看到他,跟秦武打了招呼。 这招呼声刚一响起,吸引了那女孩的注意,她转过头来朝这边张望。 公子一开始还处于迷糊状态,没能立刻认出她来。然而,秦武却好像瞬间就辨认了出来。 秦武的脸上写满惊讶,忍不住开口道。 “呦?这不是小侄女嘛!稀客啊。” “小侄女,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你爹呢?他怎么没陪着你一块儿过来?难道他就放心让你一个小姑娘到处乱跑?” 公子听到秦武这么一说,这才如梦初醒,也终于认出来,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追风楼的李兰。 公子心里不禁泛起嘀咕,满心的疑惑,这姑娘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 但当公子看到索命时,就明白了个大概,她十有八九是跑来找索命的。 公子想想也对,自从上次过年,在追风楼一别已有时日,这小姑娘一直对索命有点那种意思,年轻的小姑娘情窦初开,也真是难为她了,跑这么远来找心上人。 李兰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她若有似无地偷偷看了一眼索命,然后拉住秦武的胳膊撒娇道。 “叔叔,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啦。在楼里待着实在是太闷,太无聊了。我跟爹爹说过了,想来你们这儿玩一个月,爹爹他同意了的。” 秦武脸上露出和善的笑,道。 “哦~~~这样啊,欢迎欢迎,那你就在我们这儿好好地玩上一段日子。” “待会儿我就让他们给你找一间房住下来。你看看缺什么东西,只管跟我说,我让他们去给你买。” 春来赌坊因为李兰的到来,仿佛一下子被注入了一股全新的活力。 这样一个长得漂亮,又整天爱笑的姑娘,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许多。 这天晚上,依旧没有多少赌客光临,赌坊里冷冷清清的。 赌坊早早地就关了门,其他人都已经洗漱完毕去睡下了,只剩下炮仗、索命、表哥、公子和李兰还在忙碌着,他们在打扫卫生,收拾桌椅板凳。 赌坊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公子听到这敲门声,满心的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暗自抱怨着,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赌棍,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当那扇赌坊大门被打开的时候,公子本打算三两句话把人打发走,但眼前的景象让公子整个人都呆住。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腹部正在滴滴答答往下流血的男人。 公子平日里向来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在这一刻,当他冷不丁看到这样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人时,也着实惊了一下。 更让公子惊恐的是,他发现这个淌血的人竟然是火鸭! 火鸭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腹部早已被鲜血彻底浸透。 公子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火鸭,大声道。 “鸭子!鸭子!你怎么了!来人!快点来人!” 公子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院子里炸响。 炮仗、索命、表哥等人听到公子大叫,一个个都跑到院子里。 见到火鸭的惨样,炮仗双眼瞬间瞪得溜圆,整个人怒不可遏,暴跳如雷。 “怎么搞成这样了!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表哥的脸上同样是愤怒,但要比炮仗更理智一点,他扯着嗓子大声道。 “别慌!药箱!去拿药箱!” 公子反应过来,不敢有丝毫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冲进里屋,手忙脚乱地翻找药箱。 此刻,火鸭已经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抬进里面赌桌上。 药箱刚一拿出来,大家便纷纷动手,争分夺秒地为火鸭止血。 炮仗和公子按住火鸭的身体,索命用药布给火鸭的伤口止血,李兰在旁边给索命打下手。 一番检查,火鸭除了腹部有刀伤之外,身体的其他地方只是有几处淤青。 然而,腹部的刀伤让人咋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很显然是被人用短刀快速连续捅刺造成的。 此时的火鸭,伤势严重,已经气若游丝,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只能断断续续,道。 “是……是青龙帮……二……二龙……” 第239章 代价 看着火鸭触目惊心的惨样,李兰额头上也不由自主冒出细密汗珠。 不过,她的表情中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恐惧,毕竟,她的父亲是追风楼野外训练场的急救班长兼医官。 她从小跟着父亲学习医术,也算是追风楼培养的下一代医官之一,类似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她也见过不少。 血污被清理,众人发现火鸭腹部有五六道刀伤,伤口看上去极为狰狞恐怖,每一道都透着一股子狠劲。 从这伤口就能明显看出来,二龙当时出手的时候是何等的暴戾凶残,那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没有丝毫的留情。 幸运的是,一番紧急抢救,火鸭最终还是顽强地挺过来,没有因为这严重的伤势而失去生命。 但在接下来的好几个月,他都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安心养伤,根本无法自由行动。 后来,在火鸭慢慢的回忆叙述之下,其他人才逐渐弄明白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那天晚上火鸭原本是想着大家辛苦了一天,肚子都饿了,便打算出去买点宵夜回来给大家填填肚子。 那晚很冷,街道上人影稀疏,冷冷清清的,显得格外清冷阴森。 火鸭哈气搓着手,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心里老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似乎有一双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他时不时地回头察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由于急着买宵夜,他也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去深究,只盼着能快点到宵夜摊买完宵夜回去。 然而,火鸭的直觉其实是正确的。 因为在不为人注意的阴暗角落里,青龙帮的二虎带着几个手下,正像恶狼一般不怀好意地紧盯着单独走在街上的火鸭,伺机而动。 火鸭在宵夜摊买了些热气腾腾的馄饨和烧饼,准备带回去给大伙填饱肚子。 他刚走出没多远,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突然涌上心头,他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在迅速逼近。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转过身来,想要看个究竟。 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还没等他做出更多的动作,三个用黑布蒙着脸的人就如恶狼一般猛扑上来,瞬间将他死死地按翻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其中一个蒙面人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毫不留情地朝着他的肚子疯狂地捅刺,凶悍的要命。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把旁边几个卖宵夜的摊主吓得魂飞魄散。 片刻的呆滞之后,他们推着自己的摊子撒腿就跑,害怕被卷入这场纷争。 极度混乱的时刻,火鸭一把扯下那个持刀捅他的人脸上黑布,这才发现行凶的人竟然是青龙帮的二虎。 生死关头,火鸭急中生智,来了一招黄狗舔裆,他整个身子灵活地一卷,然后用力一蹬腿,直接将那两个紧紧按住他的人给狠狠地蹬翻在地。 紧接着,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毫不犹豫地撒开双腿,不顾一切地朝着春来赌坊的方向拼命狂奔。 二龙见火鸭逃脱,气急败坏地带着其他两个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然而,他们追了一段距离之后,却不得不无奈选择放弃。 因为他们实在是想不通,腹部被捅那么多刀的火鸭,为什么还能像兔子一样跑得那么快! 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传入秦武的耳中,硬生生地将他吵醒。 当他知道火鸭竟然被二龙给捅了的这个消息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恼怒的神情瞬间浮现在脸上。 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秦武在竭尽全力地压抑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 秦武紧咬着牙关,脸色铁青,沉着脸吩咐道。 “我已经跟义胜和的牧天谈过了,以后我们可以顶着义胜和的名头出去做事儿。” “今晚大家都先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好好休息一下,才有精力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明天一早,公子,表哥,你们两个就把话放出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春来赌坊跟义胜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让二龙付出代价!” “你们放话的同时,给我调查清楚,看看那个二龙平日里经常在哪些地方出没活动。” “一旦找着他,不用管后果!直接干死!” 第二天中午,二龙就收到消息。 外面都在传,春来赌坊的人都在到处找他,而且放出狠话,一旦找到他,直接打死。 向来以胆大妄为着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二龙,在听到这个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之后,心里也不禁打起了鼓,瞬间慌了手脚。 他火急火燎的跑回青龙帮,去找青龙帮的老大—————大龙。 二龙神色匆匆,一路小跑着来到大龙面前,气喘吁吁,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道。 “咱们昨晚上捅了春来赌坊的人,现在义胜和和春来赌坊都放话了,说要干我。” 大龙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听到这话,身体微微前倾,眉头紧皱,一脸疑惑,道。 “嗯?春来赌坊什么时候跟义胜和混一块去了?” 二龙咽了咽口水,道。 “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春来赌坊的秦武好像是想要让义胜和的牧天给他撑腰。” 大龙听了,咂了咂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脸困惑,道。 “嗯?这我就不明白了。如果他们想要找人撑腰,给自己找个依靠的话,那怎么着也应该去找个势力强大一些的帮派吧。” “再不济,找个中等水平的帮派也行啊。可为什么偏偏要去找个势力如此拉胯的义胜和来撑腰呢?这不是很奇怪吗?难道他们觉得义胜和能靠得住?” 二龙挠了挠头,心里也充满不解,道。 “大哥,这么说你也认识义胜和的牧天?” 大龙一脸不屑,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椅背上,道。 “那当然认识,我跟姓牧的打过交道。义胜和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帮派。” “特别是他们那个老大牧天,简直就是个二哔,没啥大能耐,完全不足为患。” “春来赌坊的人捅了就捅了,不用把他们放在眼里,反正义胜和的牧天也不敢为了春来赌坊来得罪我们青龙帮。” 第240章 一群年轻人,下车就喊动手! 今天白天,春来赌坊那扇往日总是敞开的大门,今天却紧紧关着,没有一丝要开门营业的迹象。 就连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周围店铺都陆续亮起灯光准备迎接夜晚的客人时,春来赌坊依旧是大门紧闭,一片寂静,丝毫没有要开门的动静。 为了查找二龙的下落,赌坊里的所有闲人都被派了出去,他们分散到古林各处,想尽一切办法,不遗余力地打探二龙的下落。 而二龙,像一只惊弓之鸟,瑟瑟躲在大龙家里,从清晨到日暮,整整一天的时间,他都胆战心惊,连房门都没敢迈出一步。 当夜幕完全笼罩大地,夜晚的宁静被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打破。 蝰蛇带来确切消息,确定二龙就躲在大龙的家中。 这个消息一到,众人顿时群情激昂,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 索命、红鸡和李兰等人被安排留在春来赌坊看家,顺便照顾仍在养伤的火鸭。 而另一边,秦武、炮仗、蝰蛇、表哥和公子五个人,各自抄了趁手的刀剑,准备动手。 尤其是表哥,他的兵器是一杆足足有七尺长的金枪,枪尖在月色下闪烁着冷冽的寒芒。 准备妥当之后,五人陆续跃上赌坊门口一辆早已准备多时的大马车。 蝰蛇最后一个上马车,他没有进车厢,而是直接握住缰绳,当起车夫。 随着他手中的马鞭猛地一挥,马发出一阵嘶鸣,撒开四蹄,拉着马车朝着大龙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今天晚上,除了秦武和二龙这两帮人神经紧绷之外,其实还有一帮人同样也是忐忑不安,那就是义胜和的牧天。 此时,在义胜和的堂口里,牧天的小弟正神色匆匆地向他汇报,道。 “报告老大,下面有兄弟传来消息,秦武动手了,今天晚上他们和青龙帮之间,恐怕会有一场激烈冲突。” 牧天此刻真的是紧张到极点,他端着茶碗的那只手都在不停地微微颤抖,内心充满不安,完全不知道今晚的结局究竟会是怎样。 是秦武带领的春来赌坊能够干了青龙帮?还是青龙帮干了秦武一方? 牧天哆哆嗦嗦地喝了一口茶,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对那小弟道。 “再去探查,一旦有新的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那辆大马车一路风驰电掣般地狂奔,一直冲到了大龙家的门口。 蝰蛇猛地用力拉住缰绳,马发出一阵嘶鸣,车轮在地上急速摩擦,拖出一条长长的印子。 五个人依次跳下马车,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秦武毫不犹豫,直接大声道。 “动手!”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炮仗和表哥就一马当先,两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到大门前,飞起几脚,那力道极大,哐当几声,就将大门给硬生生地踹开。 其他几个人也迅速跟上,一进院子,便扯开嗓子大声叫嚷,道。 “二龙!狗杂碎的躲哪里去了!出来!” 二龙本来还和大龙在里屋,正就着猪头肉喝酒聊天,听到外面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整个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简直快要被吓死。 在里屋之中,除了大龙和二龙之外,另外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此刻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躺在一边的床上闭目养神。 二龙惊恐的看向大龙,大龙不愧是青龙帮的老大,哪怕在如此紧张危急的关头,依旧能够保持冷静,丝毫不显慌乱。 他不紧不慢地又夹起了一片色泽诱人的猪拱嘴,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着。 随后,他端起酒杯,将杯里所剩的最后一口酒仰头一饮而尽,这才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对二龙道。 “走,二龙,出去会会他们。” 二龙虽然心里依旧害怕得直打鼓,但还是强装镇定,哆哆嗦嗦地跟在大龙身后走出里屋,来到院子里。 大龙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望着秦武等人,目光犀利,道。 “你们是哪里的,三更半夜找我兄弟二龙干什么?” 秦武眼神中透着不满,紧盯着大龙,冷冷道。 “我们是义胜和的!想必你就是青龙帮老大,大龙。我们今天来,当然是有事。” “你兄弟二龙把我兄弟火鸭给捅了,这笔账,你说该怎么算?” 大龙道。 “算账?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个算法?” 秦武回应道。 “简单得很,把二龙交给我们。让他给我兄弟道个歉,然后同样在他肚子上捅五六刀,这事儿咱们就算过去了。” 大龙听了,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的耳朵出问题听错了?你居然让我交人?” “我在古林打拼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向任何人交过人。” “你兄弟是兄弟,我兄弟就不是兄弟了?如果我这次交了人,那以后我还怎么在古林立足,还怎么继续混下去?” 秦武的眼神微微眯起,道。 “这么说来,那就是没得谈喽?” 大龙回应道。 “这事情说起来是你们做得不对。” 秦武立刻道。 “放屁!我们不对?我们哪里不对?你倒是说说看。” 大龙道。 “这事情完全是因为你们不肯交保护费才惹起来的。如果你们当时乖乖把保护费交了,那绝对不会有后来这些事儿。” 秦武道。 “笑话!你说你从来没交过人,可我也从来没交过保护费!” 大龙回应道。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们破坏了规矩,自然就要承担破坏规矩所带来的后果。被人捅了,被人杀了,那也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 秦武质问,道。 “规矩?什么规矩?你的规矩?” 大龙回答,道。 “这是老天定下的规矩,弱肉强食,我们青龙帮强,你们就理所应当给我们交保护费。” “想要不交保护费,除非你们比我们更强。” 秦武已在缓缓拔刀,显然,在口才这方面,他是真不如大龙。 表哥忽然往前一步,金枪破空刺向大龙脖子,怒道。 “你搁这白话你妈呢!老子整死你就花俩钱儿!” 第241章 用镰刀的人 就在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尖锐的枪尖,它正直直地朝着大龙的脖子迅猛捅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让一向嚣张跋扈,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二龙,此刻也被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头皮一阵阵地发麻,每一根头发都炸起来。 大龙向左迅速一闪,那动作也不慢,堪堪躲过表哥这迅猛如雷的致命一击。 表哥见一击未中,丝毫没有停顿,想要顺势利用枪杆横着用力砸向大龙的胸口。 要是这一下真的砸中了,大龙的胸骨就算不断,也得裂开。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从里屋突然毫无预兆地飞出一个不明物件。 那物件速度快如流星,嗖的一声,划破空气,直直地朝着表哥疾速飞去,目标非常明确。 表哥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威胁,无奈之下,只能迅速放弃原本横砸大龙的动作,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抽回长枪,斜横在身前抵挡。 砰的一声金属脆响,那飞速而来的东西狠狠地打在表哥的枪杆上。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传递过来,震得表哥的虎口一阵发麻,几乎都要握不住手中的长枪。 那物件落到了地上,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个金属酒杯。 秦武第一时间就敏锐发觉情况不对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急道。 “小心!回来!”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晚,就在大家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经有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里屋冲出来。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一把闪烁着令人胆寒光芒的短柄镰刀,就已经稳稳地架在表哥的脖子上。 挟持住表哥的这个人,正是之前在里屋和大龙、二龙一起喝酒的那个人。 他长相极为普通,放在人群中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身材看上去十分消瘦,似乎一阵强风就能把他吹倒。 然而,他那一双眼睛却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鸷之气,犹如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恶狼,让人仅仅看上一眼,就会感到不寒而栗。 “把兵器放下。” 那人的语气平淡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就好像这种充满危险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常小事。 由此可见,这个人想必是大龙一直隐藏着的一张底牌,也正因如此,大龙在如今这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局势下,才能始终保持着那种令人难以理解的从容。 表哥向来都不是一个轻易屈服的人,他梗着脖子,咬着牙,态度强硬,道。 “我不信你有胆量弄死我!!!” 然而,表哥的话音刚落,那人手中的镰刀突然猛地一使劲。 表哥心中瞬间涌起一阵强烈惊惧,他只感觉自己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冷的寒意。 死神!已经挥动了他的镰刀! 秦武想都没想,瞬间就把手中那沉重的大刀朝着那人用力地飞砍出去。 这实在是一个极度危险且极其冒险的举动! 只要稍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差,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表哥极有可能在还没被那人割断咽喉之前,就先被秦武飞砍出去的这把大刀给活活砍死。 这一系列的变故发生得实在是太快,快得如同闪电划过夜空,根本就没有给人留下哪怕是一丁点思考的时间。 这几乎是秦武下意识的本能反应,根本来不及经过大脑思考。 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他不冒险采取这样果断决绝的动作,那么下一秒,表哥的咽喉必定会被那人手中那锋利无比的镰刀给残忍地割断,秦武完全不怀疑那人是否有杀人的胆量。 大刀在空中飞速地旋转着,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那人飞砍而去。 那人的眼神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凝重,他的身体以超乎常人的敏捷向旁边猛地一闪,极其惊险地躲开秦武那把飞射而来的大刀。 铛的一声响,那把大刀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刀尖直直地插进那人后面的门框上,整个刀身都在不停地剧烈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表哥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挣脱出来。 然而,也许是因为过度的紧张,他没跑出两步,就一个踉跄,极其狼狈地摔翻在地。 其他几个人心里顿时一紧,冲上前去。 他们手忙脚乱的将表哥从地上往回拉。 此时的表哥,脸色苍白如纸,两只眼睛里充满惊恐。 他的双手紧紧捂着脖子,有殷红的鲜血从他指缝缓缓渗出来,鲜血在一滴一滴地滴落。 众人看到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顿时一个个都慌了手脚。 他们眼神中充满惊慌,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秦武,都在等待他做出决定,给予指示。 秦武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两只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握得指关节都发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狠狠地挤出一个字。 “撤!” 公子听到秦武的命令,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弯下腰,把表哥背在背上,然后发了疯似的朝着外面跑去。 蝰蛇和炮仗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心的神情,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似乎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撤退,还想要继续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秦武侧头看到他们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愤怒,那目光能喷出火来。 蝰蛇和炮仗被秦武这一瞪,心里虽然还是充满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撤退。 秦武并没有转身跟着大家一起撤,而是依旧面对着那个人,等其他人已经撤出院子,他才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着走。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突然叫了秦武一声,声音短促而有力,仅仅只说了一个字。 “喂。” 秦武听到这声叫唤,身子猛地一震,停下正在后退的脚步。 他看着那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警惕。 那个人没再说话,转身走到门边,双手握住刀柄,用力一拔,将深深地插在门框上的秦武的大刀给拔了出来。 随即,那人一甩手,将大刀抛还给秦武。 第242章 死马!快跑! 秦武走出大龙家的大门,这是他一生中极其少见的挫败经历。 公子匆忙地将表哥抱上马车,此时炮仗和蝰蛇还没来得及上车,公子就疯狂地抽打马臀,赶着马车飞一般地跑了。 炮仗和蝰蛇在后面拼命地狂叫着,嗓子都快喊破了,可公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情况紧急,一秒钟的时间都不能耽误。 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医馆早就已经关门歇业。要想救表哥的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赶回春来赌坊。 秦武望着公子驾着马车疯狂地狂奔而去,炮仗和蝰蛇在后面又蹦又跳地拼命追赶着马车,无奈地叹气。 公子把马打得吱哇乱叫,马嘶叫个不停,跑得像风一样。 炮仗和蝰蛇最终还是没能追上马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越来越远,消失在视线中。 秦武加快脚步追上炮仗和蝰蛇,三个人只好步行回春来赌坊。 他们走在萧瑟冷清的大街上,秦武走在中间,一脸阴沉。 炮仗走在左边,满脸的郁闷之色,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蝰蛇走在右边,肩上扛着表哥的那杆金枪,也是同样的一脸郁闷,谁也不说话,气氛异常沉闷。 在往回走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如意赌坊的阿张。 深更半夜还在街上晃荡的人,基本上没一个是正经人。 如意赌坊的蒋傲东或许也是收到一些风声,派阿张出来探探情况。 谁能料到,阿张如此倒霉,竟然这么不巧地碰上了刚刚经历大败,满心愤懑而归的秦武三人。 阿张原本低着头匆匆走着,当他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秦武三人时,整个人瞬间就愣住,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愕。 不过,仅仅只是片刻的迟疑,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意识到情况不妙,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撒腿就跑。 炮仗和蝰蛇看到阿张逃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追上去。 他们的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追上了阿张,并用力地将他按倒在冰冷坚硬的大街地面上。 说实在的,他们两个此刻心里头正窝着一团邪怒火,却找不到地方发泄。 恰好碰到瘪犊子阿张,便把所有的愤怒都一股脑地发泄在阿张的身上,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阿张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打给打得晕头转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他只能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嘴里不停地发出凄惨的叫声。 惨叫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然而,炮仗和蝰蛇此时可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他们的拳头和脚如同雨点般不停地落在阿张的身上。 最后,还是秦武喊停了炮仗和蝰蛇,炮仗虽然停了手,但在离开的时候心里依旧觉得怒气未消,又狠狠地多踢了阿张好几脚,这才跟着秦武离开。 公子赶着马车一路疯狂疾驰,火速赶回春来赌坊。 由于速度实在是太快,以至于停车的时候都没能控制住,甚至直接撞到赌坊外面的墙上。 但公子此时早已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匆忙地把表哥从车厢里用力拖了出来,然后背进赌坊,一边大步往里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着。 “索命!索命!快来!!!” 李兰正在其他房间照顾受伤的火鸭,索命和红鸡也还没有睡,一直在赌坊里等着其他人回来。 一听到公子这急切的大声喊叫,索命立刻像箭一样飞奔出去。 表哥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抬到火鸭之前受伤时躺过的那张赌桌上。 索命掰开表哥一直紧紧捂住脖子的手,看到的是满是血污的脖子,索命的牙关也咬得紧紧的。 不过还好,表哥并没有翻白眼,神志甚至还很清醒。 红鸡递过来药箱,索命迅速清理表哥脖子上的血污,真是谢天谢地,那一刀只是削去了他脖子上的一块皮肉,并没有割破他的血管和气管。 李兰听到呼喊声也匆匆跑进来,一看到表哥的模样,也是被吓得不轻,心都提到嗓子眼儿。 好在表哥的伤没有伤到要害,不然的话,表哥恐怕早在马车上的时候就已经硬了。 秦武他们三个人回来的时候,表哥的伤已经处理妥当。 为了方便照顾,表哥和火鸭被安排在同一间房里,这样李兰照顾他们也能更省心省力。 索命看到秦武回来,赶忙迎上去。 索命这个人平常是很少会主动开口说话的,但今天情况不同,今天表哥受伤了,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对索命的质问,秦武道。 “对方有个厉害的高手,当时那种情况,如果硬拼的话,对咱们非常不利。这次失败,责任在我,是我低估了青龙帮。” 索命听了这话,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直接抄起自己的剑,转身就往外走。 秦武赶紧叫住了他,大声道。 “你去哪!?” 索命连头都没回,冷冷道。 “我去会一会你说的那个高手,看看他有多高。” 秦武大声道。 “回来!!不准去!在没有彻底查清那个人的底细之前,谁都不许去!” 可是,索命根本就没听秦武的话,依旧我行我素,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之前火鸭被人捅的时候,索命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冲动。 在索命的心里,火鸭是自己人,也仅仅是自己人。 但表哥不同,他不但是自己人,更是自己过命的兄弟,是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的人。 如今兄弟被别人给干了,他索命怎么可能还能保持冷静,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受伤而无动于衷? 看到索命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秦武又急又气,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他再次道。 “这是我的命令!” “炮仗!蝰蛇!你们两个给我拦住他!不能让他去冒险!” 炮仗和蝰蛇听到秦武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门口,一左一右地拦住索命的去路。 李兰也跑了过去,紧紧地拉住索命的胳膊,可怜巴巴的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第243章 干一炮? 公子两步蹿到索命的身旁,凑到索命的耳朵边,轻声地嘀咕了几句。 索命脸上露出十分诧异的神情,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公子一眼。 紧接着,让人意外的是,索命似乎真的打消了去找青龙帮麻烦的想法。 他愤怒地跺了一下脚,然后转过身,快步朝着表哥和火鸭所在的房间走去,去帮李兰照顾他们了。 夜渐深,所有人都陆续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谁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睡下了,还是在房间里辗转反侧。 公子从赌坊角落里拉出一把老旧的竹椅,在赌坊的院子里坐了下来。 他右手手掌向上摊开,修长的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根叶子烟。 叶子烟燃烧产生的烟雾,慢悠悠地升腾起来,一缕缕地穿过他的手指缝,缓缓地向空中飘散。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和秦武待在一起,受到秦武的影响,他竟然也渐渐地习惯并且适应了叶子烟那独特的味道。 每当心情烦闷的时候,他总会点上这么一根叶子烟,默默地抽上几口。 索命步伐轻盈,一步一步地朝着公子的身后靠近。 他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以至于一直走到距离公子只有七步的地方,公子才终于有所察觉,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自己。 索命这家伙,平日里走路就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如今更是越发厉害了,让人几乎难以察觉他的行动。 索命的背上依旧背着他的剑,整个人神情冷峻,看上去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去休息的意思。 索命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 “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打算。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公子听到索命的问话,扭过头来,目光落在索命的身上,然后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叶子烟,递向索命。 索命目光落在那根递过来的叶子烟上,微微摇头。 “我对这东西没兴趣,你别用这个来转移话题。” “我就想知道,对表哥这件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公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悻悻然地把叶子烟重新揣回兜里,道。 “如果这次受伤的是其他人,或许我还真不想去多管闲事,也不想强出头,给自己找麻烦。” 但这一次不一样,这口气无论如何我都咽不下去。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付出代价。” 索命听公子这番话,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公子的肩膀,道。 “行,既然这样,咱们两个现在就出发,直接去找青龙帮算账,干死他们!” 公子却没动,他深深地抽了一口叶子烟,随后缓缓吐出一团烟雾。 那烟雾在他的面前弥漫开来,他的眼神透过烟雾,显得有些忧虑,道。 “仇,那肯定是必须要报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可是……我亲眼见过那个家伙出手,他的身手和他那把镰刀,的确厉害得很。” “就算我们两个联手一起对付他,恐怕也不能保证能弄死那个家伙。” 看着公子吞云吐雾的样子,索命一下子就将他嘴上叼着的叶子烟给扯了下来,然后扔到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道。 “别磨磨蹭蹭的,直接说你的计划。” 公子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地上那根才抽了半截的叶子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抬炮,你知道吧?” 索命点了点头,几乎是在瞬间,他就明白了公子的意思,道。 “你是说……偷袭?” 公子似乎对偷袭这个词很不满意,咂了咂嘴,道。 “偷袭啥啊偷袭,偷袭那是小人的做法,我们这叫出其不意,出其不意你懂吧。” 索命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办法相当不错,道。 “每个驻点都配有抬炮,这主意挺好的。我去库里找一根抬炮,再弄几个铁雷来,今晚就让青龙帮的那些家伙们好好听听响。” 索命说着就要动身去办,公子赶忙一把拉住了他,道。 “等等,你先别着急啊。咱们不能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去库里拿,要是让秦武知道了,他肯定不会让咱们去的。” “所以得偷……额……得出其不意的拿出来,用完了之后还得尽快还回去,免得被秦武发现。” 索命认同地点了点头,道。 “嗯,你说得有道理。” 公子接着道。 “呐,你也觉得有道理是吧,那好,把抬炮和铁雷出其不意弄出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去赌坊外面等你。” 索命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公子却已经一溜烟跑出了赌坊。 公子蹲在赌坊外面的墙角处,再次点上一根叶子烟,一边抽着,一边耐心地等着索命出来。 索命这个人,办事向来还是挺靠谱的。 当然了,这样的评价是建立在他保持冷静的前提之下。 要是他处于愤怒的状态,那他做事就会变得极其乖张暴戾,完全不可捉摸,这样的性格也为他后来一怒之下连杀林家七十多口人埋下伏笔。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以后,索命背着一根抬炮,怀里紧紧抱着一颗铁雷,走出春来赌坊的大门。 公子手中的烟都快要烧到手了,他赶紧最后猛吸一口,随即把烟扔掉,快步朝着索命迎过去。 索命的右肩背着剑,左肩背着抬炮,公子手里则抱着一个发射用的火药包,一个铁雷。 两人没有丝毫的耽搁,马不停蹄地朝着大龙家飞奔而去。 此时,天已经非常晚了,要是再拖延下去,可能很快就要天亮了。 两个年轻人在夜晚寂静无声的街道上拼命地飞奔着。 这一回,他们没有像之前那样莽撞地直接冲进大龙家的院子,而是变得格外谨慎,围着大龙家的围墙绕了整整一圈,试图寻找最合适的突破点。 当他们绕到大龙家后面的时候,看到一棵长得很高的枣树。 这棵枣树光秃秃的,一片叶子都没有,树干和树枝都很适合攀爬。 索命背着抬炮,手脚并用爬上枣树。一番仔细探查之后,他惊喜地发现,从这里恰好能够看到大龙所在房间的后窗。 让索命感到惊讶的是,房间里面的灯居然还亮着。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映出的三个人影。 第244章 回马枪!炮轰双龙! 看样子,大龙、二龙他们还没睡觉,竟然还在里面彻夜畅饮。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三个是酒量太好呢,还是该说他们三个运气实在太背,竟然会碰上公子和索命这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六。 谁能想到公子和索命这两个人居然会在大败后杀个回马枪?竟然会回过头来找他们的麻烦。 索命赶忙招呼公子也爬上来瞧瞧,公子把铁雷和火药包塞进衣服里,然后手脚并用,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爬到索命的位置。 两个人站在树杈上,盯着屋子里那三个正推杯换盏的身影,简直兴奋得要死,这样绝佳的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 索命已经把抬炮架好,公子从衣服里掏出火药包,迅速塞进抬炮的炮管里,接着又用剑鞘使劲捅了几下,确保火药包压实,随后再往炮管里塞入一枚铁雷。 这一次,公子负责抬着抬炮,索命负责瞄准和点火,一想到待会儿的画面,两个人就兴奋得手心冒汗。 索命简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点火了,公子却喊住他。 抬炮这东西威力相当巨大,而且后坐力也不容小觑。上回公子在沙漠里就跟这玩意儿打过交道,深知其中厉害。 公子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把抬炮紧紧地按在树干上,然后用双手抱住,以此来增加其稳定性。 一番操作之后,公子终于向索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索命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用力吹了两下,然后就凑过去点抬炮底部的火药捻儿。 火药捻儿以极快的速度疯狂燃烧着,公子忽然扯开嗓子放声大吼,道。 “二龙!你爷爷来了!” 窗户上那原本正在推杯换盏的三个黑影,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都是猛地一顿,纷纷转头看向窗外,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公子的话音还未落下,只听见一声巨响,抬炮在黑夜中的枣树上喷射出细碎的火星,铁雷如同闪电一般呼啸着朝窗户飞过去。 迅猛无比的铁雷直接撞穿窗户,紧接着就是一阵极其剧烈的爆炸。 强大的冲击力连房檐上的瓦都给震得掉落下来。 公子和索命哈哈大笑,兴奋地相互击掌,然后迅速跳下枣树,两个人头也不回地继续狂奔回春来赌坊。 抬炮被规规矩矩地放回原来的位置,公子和索命也都各自回到房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似乎今晚所经历的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情,都如同梦幻泡影一般,从来没有真实发生过。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天色还只是蒙蒙亮。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暴揍的阿张,在家里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苦苦煎熬了一整晚,全身的疼痛让他几乎一夜未眠。 此刻,他终于是咬着牙,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极其艰难地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每动一下,身上的伤口就传来一阵酸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但没办法,伤势不轻,他只能强撑着前往医馆治伤。 像阿张这样成天在街头混日子的地痞流氓,三天两头就会因为与人争斗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而受伤。 对他来说,进医馆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几乎每个月都至少要光顾两次。 阿张一瘸一拐地走进医馆,那副模样看起来很狼狈,但没人敢笑话他,甚至不会跟他对视。 面对给他治疗的大夫,他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伤者而有半分的客气,反而厚着脸皮跟大夫熟练地讨价还价。 大夫心里其实对阿张这种地痞流氓也是充满无奈和厌烦,深知他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儿。 所以,尽管心里不情愿,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只能尽量顺着他。 一番仔细的诊伤、上药、包扎,再配药材,这一整套流程结束后,大夫也只敢要个成本价,不想跟他过多纠缠。 阿张包扎完伤口,手里提着两包刚抓好的药,正准备迈着步子离开医馆。 可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听见从医馆更深处的某个房间里传来一声凄惨至极的叫声。 那叫声在安静的医馆里显得格外突兀惊悚,让阿张放松的神经又瞬间紧绷起来。 爱凑热闹的阿张满心好奇,立刻就向那大夫询问,道。 “哎,这里面是啥情况啊?咋叫得这么惨呢?跟杀猪一样了。” 大夫抬起头瞅了阿张一眼,漫不经心,道。 “是两个青龙帮的家伙,昨晚不知道怎么了,被炸得浑身是伤,伤得不轻呐。” 这大夫也不在道上混。他仅仅是凭借那两人身上的纹身,大致判断他们看起来像是青龙帮的人。” “可究竟这两人在青龙帮里是什么身份地位,他是一概不知。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阿张,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移动过去。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那扇门前,然后把身子俯下去,趴在门缝上,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窥探了一番。 这一看可不得了,他竟然看到了青龙帮的大龙和二龙。 当他清晰地辨认出那两个人时,整个人瞬间就惊呆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青龙帮老大和老二,如今竟然也会这般狼狈,双双挂了彩。 他们身上有十多处地方都缠着厚厚的药布,白色的药布上隐隐透着血迹。 两个人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听着就让人觉得难受。 阿张心里暗自嘀咕,这得是遇到多大的事儿了,才能把这两位在古林城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给折腾成这样啊。 阿张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还趴在门缝上偷看这回事。 直到身后的大夫出声提醒阿张还没付药钱的时候,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 当然,这一次,阿张依旧没有付钱,只是随口说了一声赊账,便脚步匆匆地跑了。 阿张看病虽然一向都是赊账,但这一次,他却是急着想要把他看到的一切告诉蒋傲东。 第245章 马仔 蒋傲东在如意赌坊后院的那间屋子里支起一口小锅,锅里正煮着咸菜滚豆腐,他美滋滋地就着这道菜喝着小酒,好不惬意。 就在这时,阿张回来了,蒋傲东一看到他,脸色极为不悦。 要知道,昨晚上他就吩咐阿张出去打探消息了,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现在阿张才回来。 蒋傲东眼睛瞪得老大,破口就骂,道。 “你死到哪里去了?我让你去办的事儿怎么样了?现在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阿张听着这一顿骂,无奈深深叹了口气。 蒋傲东见阿张这副模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继续大声斥责,道。 “你这一大早的,丧着个脸是要干啥?你妈死了?” “我是让你去打探消息,不是让你去打人,怎么弄得满脸是伤的,你在搞什么?” 蒋傲东越说越气,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 阿张坐到蒋傲东的对面,伸手摸了摸自己浮肿还带着伤的脸,道。 “别提了,昨晚真是运气差,跟秦武他们干了一架。” 蒋傲东一脸的郁闷,道。 “秦武他们昨天不是去找青龙帮的麻烦了吗?你怎么会跟秦武那帮人打起来了?” 阿张从旁边拿了一个碗,然后从锅里捞豆腐吃,接着道。 “所以说我运气不好啊。刚出去没多久,就碰到秦武那帮人回来。看他们那衰样,估计是被青龙帮打灭火了,拿我撒气。” 蒋傲东对此倒并不感到意外。在他看来,人家青龙帮在古林城混了这么多年,那也不是白混的。 就算他秦武再能打,去招惹青龙帮也休想占到便宜,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但是阿张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又让蒋傲东感到摸不着头脑。 阿张一脸神秘,道。 “我今天早上到医馆去抓药的时候,你猜猜我在那儿瞧见谁了?” 蒋傲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 “我猜你妈呢!有啥话你就赶紧给我痛痛快快说出来,别逼我发火。” 阿张缩了缩脖子,赶忙道。 “是青龙帮的大龙和二龙。我听说,昨晚他们俩居然被人拿炮轰了。” “现在还造孽地躺在医馆里,我看他们那样子,伤得还挺严重。” 蒋傲东原本正拿着筷子准备夹咸菜的手猛地停在了半空中,他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张,脸上写满难以置信,急道。 “你说啥玩意儿?大龙和二龙被人拿炮给轰了?我的天!是谁这么有种啊?居然敢做这么大胆的事儿?就不怕青龙帮报复?” 阿张有些无奈,道。 “我只知道他们现在还在医馆里躺着,疼得直叫唤。至于到底是谁干的,我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清楚。” “我在医馆的时候,也没打听太详细。反正这事儿啊,在古林城肯定是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青龙帮向来在咱们这儿横行霸道,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估计不会善罢甘休,古林城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很热闹。” 蒋傲东皱着眉头,一脸严肃,道。 “既然情况是这样,那你还不麻溜地赶快再去仔细打探打探,多收集些有用的消息回来。” “我总感觉这个秦武不简单,咱们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稀里糊涂的。” 阿张听了,慢慢地放下手里的碗,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蒋傲东看了他一眼,心里的烦躁更增加了几分,语气更加不耐烦,道。 “你这白痴又怎么了?痔疮犯了?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跟个娘们儿一样,让人看着就来气。” 阿张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 “老大,您看能不能先预支我五两银子的工钱?我这个月手头实在是太紧了,钱早就花得一分不剩。” “就连今天去医馆看伤的医药费,都是厚着脸皮赊着账的,日子过得有点紧张。” 蒋傲东听了,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满,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道。 “呐!拿着吧。你省着点花,别大手大脚的,赶紧去打探消息,有情况立马回来汇报。 拿到了十两银票的阿张,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又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虽说身上的伤痛依旧存在,让他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但这丝毫阻挡不了他急切的脚步。 他怀揣着那十两银票,满心欢喜地又匆匆跑去打探消息了。 在这古林城之中,类似阿张这样的小马仔那是多如牛毛。 他们在各个帮派里都处于最底层的位置,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这些小马仔们平日里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这类人的命运往往是充满坎坷和不确定性的,随时可能因为一场帮派之间的争斗或者老大的一句话,就失去一切。 另一边,义胜和的老大牧天此时正眉头紧锁,满脸都是愁云惨雾。 他手下的一名马仔正在向他汇报昨晚的具体情况。 不过,相比较于如意赌坊的阿张,牧天的这名马仔所目睹到的情形要详尽得多。 从秦武一行人从春来赌坊走出来,到他们依次登上马车,再到马车一路风驰电掣般地朝着大龙家狂奔而去,最后包括他们在大龙家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这名马仔都在暗中观察得清清楚楚。 也正因为如此,牧天所掌握的信息要比蒋傲东更为全面。 所以在这个时候,牧天是一脸的忧愁烦闷。 原因在于秦武他们去找青龙帮惹麻烦的时候,报的是他义胜和的名号。 这就麻烦大了,如果青龙帮因此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自己到底该怎样去推卸这个责任呢? 当牧天听说秦武手下有人受伤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心里很清楚秦武的身份。 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就变得极其棘手,像秦武这种性格的人,吃了这么大的亏,那是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当那马仔讲到昨晚青龙帮的大龙和二龙被炮轰这件事情的时候,牧天更是被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第246章 暗哨 牧天万分焦急,道。 “你说啥?大龙二龙被人拿炮给轰了?是什么人干的这事儿?” 那马仔也是一个劲儿摇头,回答道。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昨晚上秦武他们在大龙家吃了亏之后就回了春来赌坊。” “而大龙二龙被炮轰这件事是发生在黎明之前。袭击者用的是抬炮,那种东西在黑市上很多的,我也到处打听了,到现在也没弄不清楚是谁干的。” 牧天缓缓地坐回到椅子上,神情凝重,道。 “这事儿绝对还没有结束,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你接着去仔细打探,一旦有任何新的消息,立刻回来向我报告,不得有半点儿延误。” 那马仔赶忙答应一声,然后就又继续去打探消息了。 牧天坐在椅子上,心里依旧是忐忑不安,心有余悸。 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各种可能性,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觉得昨晚大龙二龙被炮轰的这件事情,绝对跟秦武脱不了干系。 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此时此刻,他更加担心的是,秦武等人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牵连到自己。 万一青龙帮认定是他牧天在背后搞鬼,找上门来兴师问罪,那可就麻烦大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应对之策,试图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找到一条能够自保的出路。 秦武很快也知道了大龙二龙被炮轰的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此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心里想着估计是青龙帮的其他仇家寻仇干的。 毕竟青龙帮平日里嚣张跋扈,惹上麻烦也是常有的事儿。 然而,当他去清点库房里的物资时,却惊讶地发现库房里居然少了一枚铁雷和相应的发射药包。 这一发现让他心头一震,这两件事放在一起仔细琢磨一番。秦武的心里就有了个大概的判断。 不过,他并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给存放物资的库房又额外加上一把牢固的锁。 就在大龙二龙被炮轰的第二天夜晚,秦武神色严肃地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共同商议接下来应该采取的对策。 这次的商议至关重要,关系到他们未来一段时间的行动方向和安危。 经过一番深入的讨论,最终确定了接下来一段日子的具体安排。 首先,春来赌坊必须保持正常营业,一切都要和往常一样,不能让外人看出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引起外界的怀疑。 其次,要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出活动。 特别是像李兰这样的人,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最好乖乖待在赌坊里,不要轻易外出。 毕竟在外面走动多了,就增加了被敌人暗中算计和袭击的风险。 最后,他们决定在赌坊的外围设置两人暗哨。 暗哨要时刻保持警惕,密切留意周围的动静,以防在夜间有人悄无声息地摸上门来进行报复。 在这段时间里,要说过得最为悠闲自在的,那毫无疑问得算是火鸭和表哥这两个人了。 就因为他们受了伤,所以整天都能安安稳稳地待在房间里面,什么活儿都不用操心,什么事儿都不用动手去做。 每天洗脸、吃饭这些日常的事情,全都有李兰细心周到地照顾着。 在这两人之中,表哥所受的伤是相对来说最轻的,所以他恢复的速度也是最快的。 这不,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地结痂,眼看着就要完全愈合。 尽管表哥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赖在房间里,就是不愿意出去。 这其中的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他忽然发现李兰这个小姑娘特别的好。 李兰的长相并不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觉得惊艳的类型,而是属于非常耐看的那种。 越看越觉得有韵味,越相处越觉得迷人。 特别是当李兰给他脖子上的伤口换药的时候,他总能闻到从李兰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淡淡的花香。 那种若有若无,清幽迷人的香气,再加上李兰那温柔细致的动作和关切的眼神,让表哥整个人都心醉神迷。 这种美好的时光一直持续着,直到有一天,公子出于关心,走进房间来看望火鸭和表哥。 当公子推开门的那一刻,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表哥正在房间里起劲地给李兰表演后空翻,只是为了博得李兰一笑。 毫无疑问,想要偷懒的表哥被公子毫不留情地揪了出去。 就在当天晚上,表哥没法再赖在房间里享受清闲了,他不得不和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去春来赌坊外围执行暗哨盯梢的任务。 暗哨盯梢这种差事,极其枯燥无聊又乏味。 漫漫长夜,得一直保持高度的警惕,精神紧绷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不过呢,好在今天负责暗哨的是公子和表哥。 他们两个人潜伏在春来赌坊不远处的街边阴影之中,借着黑暗的掩护,全神贯注地监视着任何靠近春来赌坊的人。 在这寂静的夜晚,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两人时不时会压低声音,你一句我一句地吹牛闲聊,天南海北地侃侃大山。 从过去几年的特训经历,到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无所不谈。 时间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不知不觉地过得很快。 就在这时,表哥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公子一句。 “你觉得她怎么样?” 公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点懵,他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满脸疑惑又莫名其妙地看了表哥一眼,反问道。 “什么他怎么样?你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说啥。” 表哥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似乎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但犹豫片刻之后,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决定继续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我是说李兰啊,就是一直照顾咱们的那个小姑娘,你觉得她怎么样?” 第247章 不该惦记兄弟的女人 公子微微侧头,目光扫了一眼表哥,语气略带嫌弃,道。 “你有病啊。” 表哥一听,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满的情绪,立马道。 “诶,我说你这叫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有病啊!” 公子压根没理会表哥的不满,把头转向另一侧,继续道。 “切~~~我看你啊,纯粹就是饿了。你难道不清楚人家李兰和索命是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横插一脚?” 表哥听了这话,忍不住啧了一声,提高音量道。 “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太难听了,我真是不爱听。” “没错,李兰或许是喜欢索命,可就算是这样,那我也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啊!凭什么我就不能喜欢李兰?” “再说了,索命也没说接受李兰啊,他俩又没有成亲。” 公子对于这个话题完全没有兴趣。在他看来,横刀夺爱这种行为本来就不光彩。 尤其是在这种涉及到兄弟情谊的情况下,横刀夺自己兄弟的女人,那更是大忌讳。 所以,对于表哥所表达的想法,他从心底里无法认同,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表哥看到公子一脸冷漠,沉默不语,就知道公子对自己所说的内容毫无兴趣,甚至可能还心生反感。 他也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沉闷,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沉默。 又是一个漫长而无聊的夜晚过去。 这一晚,风平浪静,什么异常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没有突如其来的危险,也没有任何形迹可疑的人悄悄靠近春来赌坊。 整个夜晚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时间都被拉长了许多。 终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渐渐照亮大地。 天亮了,一宿没合眼的公子回到赌坊里,打算好好睡上一觉,补充一下精力。 而表哥则迫不及待地跑向外面,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现在他只想赶紧找个早点摊吃上一顿热乎乎的早饭,慰藉一下自己空荡荡的肚子。 表哥一路小跑着,急匆匆地去了街头的一家早点铺。 这家早点铺子恰好就开在街头一棵长得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下。 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干活特别麻利,不论何时脸上始终洋溢着不知真假的笑容。 铺子里摆放着五六张桌子,有的时候生意特别红火,客人太多,座位不够,他们还会在店门口的空地上再多摆几张桌子。 和所有普普通通的早点铺一样,这里的陈设算不上高档。有的桌子腿甚至还有些摇晃,不太稳当。 不过很显然,店主夫妇是非常爱干净的人。每张桌子都被他们擦拭得一尘不染,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情舒畅。 早点摊的炉灶上热气腾腾,大锅里煮着的米粥咕嘟咕嘟冒泡翻滚着,白色的水汽不断升腾,弥漫在空中,带着一股淡淡的米香。 一旁的蒸笼里摆满白白胖胖的包子,有猪肉大葱馅的,韭菜鸡蛋馅的,种类丰富。 蒸笼一揭,浓郁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油锅边整齐地摆放着刚炸好的油条,金黄酥脆,还在滋滋地冒着油花。 旁边的大屉子里装着切好的油饼,层层叠叠,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几个食客正围坐在桌旁,一边吃着早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有的大口喝着粥,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有的大口吃着肉包子,满脸享受的表情。 表哥找了个空位坐下,对摊主,道。 “老板,老样子嗷,一碗粥,两根油条,三个猪肉大葱馅的包子!” 阿张平常可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主儿,每天都要在床上磨蹭到日上三竿才肯慢悠悠地爬起来。 然而今天,却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他睡眼惺忪,头发也有些凌乱,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路过那家早点铺。 不知道是肚子里的馋虫被早点的香气勾起来,还是突然心血来潮,他径直就走进早点铺,大大咧咧地坐下,颐指气使的点了两碗稀饭和几个菜包子。 表哥坐在角落里,正喝着稀饭。 其实阿张走进店里的那一刻,表哥就认出了他,但表哥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观其变。 阿张完全没有认出正埋着头吃饭的表哥,在表哥旁边的那张桌子坐下。 阿张坐姿随意,动作夸张,扯着嗓子大声地招呼着老板。 “老板,拿个醋碟来!” 老板赶忙应着,百忙之中把醋碟递了过去。 阿张又嚷嚷。 “辣椒!没辣椒怎么吃啊!再来点辣椒!” 阿张的要求一个接着一个,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整个早点铺里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这家早点铺的中年夫妇老实憨厚,面对阿张这一连串的要求,他们虽然心里可能有些无奈,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按照阿张的要求去做,脸上依旧带着不知真假的和善笑容。 没过多久,早点铺里又进来了三四个年轻人。 他们是义胜和的人,这几个人一进店,目光立刻就看向阿张,脸上瞬间露出地痞流氓那种不怀好意的笑,纷纷大声地跟阿张打招呼。 阿张抬眼瞧了瞧对方,对于这些人,他其实说不上有多熟悉,只是见过那么几次面而已。 也不能说陌生,却也没到特别熟稔的程度,也就是平时在街头经常能碰到。 他们分属于不同的帮派,阿张是跟如意赌坊的蒋傲东混的,而这些人来自义胜和,跟牧天混的。 他们平时都在古林城街头无所事事地闲混,好在如意赌坊和义盛和之间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纠葛,基本上属于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那几个义胜和的人也点好了早点,然后就跟阿张坐到一块儿吃。 这原本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这些常年在街头厮混的地痞流氓,平日里说话向来都是口无遮拦,嘴上根本就没有个把门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居然吵了起来。 第248章 我一个剪刀脚夹爆你的头 表哥满心好奇,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阵子,才总算弄清楚他们吵架的缘由。 刚开始的时候,双方都还算是相安无事,只是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牛侃大山。 气氛看起来还算和谐,跟平常那些街头巷尾的闲聊没什么两样。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情况会突然急转直下,就因为义胜和其中一个人冷不丁地冲阿张冒出这么一句。 “听说你被春来赌坊的人给揍了?而且还不止一次?你们怎么这么没刚呢?” 阿张当时正拿着根油条往嘴里送,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就瞪得溜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义胜和的人,没好气道。 “别在这儿哔哔!你们义胜和能牛哔到哪儿去?有本事别在这儿说风凉话!找春来赌坊的人干一架我看看。” 双方情绪越来越激动,言辞也愈发激烈,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过分,越说越不堪入耳。 从最初的言语调侃,逐渐升级到毫无底线的谩骂,最后肆无忌惮地互相问候起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这样充满谩骂的争吵,对于这些成天在市井之中游手好闲混日子的地痞流氓而言,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 他们脾气通常都暴躁易怒,稍有不顺心或者一言不合,就可能引发激烈的冲突。 有时候,仅仅只是因为一句不经意间说出口的话,就能让他们瞬间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大打出手。 而有时候,甚至只是一个略带挑衅的眼神,都可能成为一场激烈争斗的导火索。 对于这些成天在街头混日子的混混们来说,像这样时不时发生的街头口角,那简直是再平常不过的小插曲。 这就好比家常便饭一样,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表哥不紧不慢地吃完自己那份热气腾腾的早点之后,脸上带着一种满足又悠闲的神情,迈着不慌不忙的步子,闲庭信步一般,悠然自得地离开那个早点摊。 春来赌坊里,李兰正紧紧地缠着索命,那架势,就像是一块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她不停地撒娇,非要索命陪着自己出去逛街买东西。 那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姑娘真是任性又执着。 可索命却是一脸的不情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陪着李兰出去。 这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这个人的性子本来就和热闹喧嚣格格不入。 他打心眼里就不是一个喜欢凑这种热闹的人,安静的待着才是他心之所向。 他享受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看看书,或者只是单纯地看着天空发呆。 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那就是今天晚上的暗哨任务轮到他和红鸡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样通宵的暗哨任务不轻松,需要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所以他盘算着,趁着白天的时间,能多睡上一会儿是一会儿。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晚上执行任务的时候有足够的精力,不至于因为犯困而误了事。 被索命拒绝之后的李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沮丧。 她耷拉着脑袋,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走出索命的房间。 此刻的她,心里空落落的,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干点什么才好。 就在她这么恍恍惚惚地走着的时候,迎面正好碰到刚刚吃完早点回来没多久的表哥。 表哥一瞅见那满脸闷闷不乐,他的那颗心啊,瞬间就像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扎了一样,疼得简直无法形容。 他脚下生风,急匆匆奔到李兰的跟前,脸上满是关切,语气里充满担忧,一个劲儿地追问。 “你这是咋啦?谁欺负你了?快跟我说说,我帮你教训他。” 李兰此时早已是泪如雨下,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整个人就像被雨水打湿的花朵,显得无比娇弱和可怜。 她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被泪水给弄得一塌糊涂,真真是梨花带雨,满脸的委屈简直要溢出来了。 她抽抽噎噎,泣不成声地哭诉。 “我爹来信了,信里一个劲儿地催我早点回追风楼。我心里清楚,我在这儿也待不了几天了。” “我也没别的啥奢求,就只是想在我离开之前,让索命陪我去逛逛街,买买东西,留下点美好的回忆,可他居然都不愿意……” 表哥听完李兰哭诉,心里那股子气啊,噌噌地往上冒。 他二话不说,扭头就朝着索命的房间大步流星走去。 到了房门前,他抬起手,砰砰砰地使劲敲门,门本就没关,表哥直接推门而入。 屋里的索命被惊得从床上一下子就翻起来。他睡眼惺忪,看了一眼表哥,道。 “你干嘛。” 表哥也不管索命那凶巴巴的样子,径直大声道。 “人家李兰姑娘说她想要去逛街,你为啥就不能陪她去?你看看她现在都伤心成啥样了?” 索命听了表哥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身子一歪,倒头又要睡,嘴里还嘟嘟囔囔念叨着。 “我不喜欢逛街。” 表哥忍不住啧了一声,提高音量,道。 “啧!我说你这家伙,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啊!人家李兰没多少日子就要走了,这么小小的一个请求,不过是让你陪她去逛个街而已,这你都不答应?” “我告诉你,你今天别想推脱,不去绝对不行,必须得去,动作麻溜点!” 索命一脸不情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瞪了表哥一眼,道。 “我不想去。” 表哥见索命这副态度,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他二话不说,伸手一把就将索命的被子给掀了,大声道。 “你油盐不进啊!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由不得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要是把我惹急眼了,信不信我飞起一个剪刀脚,夹爆你的头!” 索命根本就不理会表哥,自顾自地躺下,用后背对着表哥,闭上眼睛,又打算继续睡他的觉。 表哥一看索命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咬牙,一跺脚,一下跳上床,威胁道。 “你要是再不起来陪李兰去逛街,我就在你床上拉屎,看你怎么睡!我说到做到!” 第249章 阎通 索命感觉自己都快被表哥这没完没了的闹腾给折磨疯了,心里那是一百个不情愿啊,但实在是拗不过表哥的纠缠,只好慢吞吞地爬起来。 他满脸的不耐烦,快速穿好外衣,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情不愿。 表哥见状,忍不住又瞪了索命一眼,道。 “你又要去哪儿啊?!” 索命听到表哥的质问,一脸无奈地抬起头,瞟了表哥一眼,道。 “还能去哪?逛街啊!” 表哥脸上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满意地点点头。 他走上前,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索命的肩膀,语气轻快,道。 “诶,这就对了嘛!那我现在就去把李兰叫过来,咱们这就出发。”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李兰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蹦蹦跳跳地跟在索命身后准备上街去了。 但去逛街的不止他们俩,表哥也紧紧地跟在后面。 其实表哥自己心里也是挺喜欢陪着李兰逛街的。 一方面,能和李兰一起逛街,他也觉得挺开心。 另一方面,他心里也一直打着鼓,特别害怕索命这个家伙不靠谱,逛到半路上会丢下李兰自己跑掉。 李兰在索命和表哥的陪同下,兴高采烈地在古林城的大街小巷里逛着。 这一路上有说有笑,李兰的目光被街边店铺里挂着的几套衣服给吸引住。 她站在店门口,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满心欢喜地转头看向索命,娇声道。 “你看这几套衣服多好看,你给我买好不好?” 然而,索命听到李兰的请求,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完全无动于衷。 表哥看到这情况,赶紧对李兰道。 “哎,别管他,只要你喜欢就好,来,我给你买。” 表哥毫不犹豫地招呼店掌柜打包,掏钱付了账,李兰脸上虽有灿烂的笑容,却也有一些失落。 三个人继续边逛边买,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要停下来瞧一瞧。 路过街边的小吃摊时,也忍不住买上几份尝尝。 不知不觉,就到中午时分。 表哥带着索命和李兰走进一家热闹的饭馆,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李兰一边吃着,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索命 “我听说最近春来赌坊好像不太平,你一定要小心。” 索命正大口吃着饭,听到李兰的问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嘴里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一下。 李兰对索命这样冷淡的反应有些失落,但还是接着道。 “我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古林城,回追风楼去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你多多保重,照顾好自己。” 索命依旧闷头吃着饭,对李兰这番深情叮嘱,还是只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好像根本没把李兰的话放在心上。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表哥见情况不妙,连忙笑着开口打圆场。 “哎呀,李兰妹子你别介意,索命他就是这副脾气,其实心里肯定记着呢。” “来来来,赶紧吃饭,尝尝这道菜,味道不错呢!” 这一边,三人正悠然自得地在街上闲逛着,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神情,显得自在又悠闲。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看看街边的新奇玩意儿,吃着街头各种特色小吃,似乎世间的烦恼都与他们无关。 而此时此刻,在另一头的如意赌坊内,蒋傲东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他坐在赌坊的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就像两条拧在一起的麻花,满脸都是深深的烦闷。 对于春来赌坊的秦武,蒋傲东的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恶气,他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彻底把对方给收拾得服服帖帖,让对方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其中的缘由,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双方的赌坊都开在老街这块繁华热闹的地段。 要知道,在同一个地方开赌坊,那必然是竞争激烈。 客人就那么多,钱也就那么多,谁都想多赚一点,多拉拢一些客人,因此竞争本就很残酷。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上次在饭店的那场冲突当中,他如意赌坊的人可以说是吃了大亏,被秦武那边的人打得惨得不能再惨。 这事情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蒋傲东的心里,让他每每想起来就觉得无比耻辱。 这口气他要是不出,他觉得自己都没脸在这老街继续混下去了。 蒋傲东虽然满心满脑都想着要尽快把秦武给解决掉,然后独自掌控老街的赌坊生意。 可是,想归想,现实却是残酷的。 他绞尽脑汁,耗费无数的精力,却始终没能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好办法来,这真是让他感到无比的郁闷。 正当蒋傲东满心满肺都被郁闷的情绪所填满的时候,一个人大大咧咧,毫无顾忌地走进了如意赌坊。 蒋傲东抬眼一瞧,瞬间,他的眼睛里像是有光芒闪烁,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这个人绝对有能力帮他搞定秦武。 这个大摇大摆走进如意赌坊的人叫阎通。 阎通不是普通人,他是古林城卫兵队的副队长。 要知道,在古林城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他手中掌握着一定的权力,是能够说得上话,办得了事的人物,也算是有几分权势的。 蒋傲东和阎通是多年的交情深厚的朋友。 想当年,蒋傲东初来乍到,在古林城老街闯荡,历经无数的风风雨雨,能够最终在这老街稳稳地站住脚跟,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都少不了阎通在背后帮忙运作。 蒋傲东一看到阎通的身影出现在赌坊里,那心里简直就像是绽放无数朵绚烂的烟花,欢喜得不得了。 他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就迎上去,脸上堆满热情洋溢的笑容,嘴里还不停地说着。 “哎呀,阎通兄弟,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来来来,里面请。” 紧接着,他迅速转过头,对着手下的人大声喊道。 “你们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好酒好菜,我要好好款待阎通兄弟!” 第250章 今天就要打死你 春来赌坊,阿张混在一群赌客当中,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春来赌坊里的所有人。 秦武正和一个人站在那儿热络地聊天,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谈着些什么,秦武的表情放松,看上去聊得还挺投入。 阿张在赌坊里小心翼翼地来回走动,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同时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用的细节。 经过一番细致且谨慎的打探之后,阿张觉得差不多了,便悄悄地离开春来赌坊,匆匆赶回如意赌坊,把自己所看到和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蒋敖东。 阎通一脸凶神恶煞,扬言今晚一定要把秦武给废了,恶狠狠的表情要吃人一般。 并且他还让蒋傲东等人赶紧去把打架要用的家伙什都准备妥当,一副志在必得、迫不及待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大约一刻钟过后,阎通气势汹汹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蒋傲东,再后面是蒋傲东的十几个马仔。 他们一群人走进春来赌坊。 此刻,秦武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还在全神贯注地跟人说着话,整个人完全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 阎通这家伙真是心狠手辣,他径直走到秦武的身后,趁着秦武根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突然举起一根棍子,用尽全力朝着秦武的头上猛砸下去。 秦武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一下子就翻倒在地。 阎通这家伙很暴戾,依然不肯就此罢休。 他继续对着已经倒在地上的秦武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狂踹,凶狠的模样让人看了都觉得胆战心惊。 刚才还在跟秦武说话的那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他连一秒钟都不敢多停留,惊慌失措地掉转头,撒开腿就拼命跑了。 混乱之际,炮仗看到这一幕。他二话不说,迅速抓起一边的麻将,狠狠地朝阎通砸了过去,紧接着便毫不犹豫地朝着阎通冲过去。 公子、蝰蛇、红鸡和火鸭迅速地反应过来。 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几乎是下意识地顺手就抄起身旁的椅子,毫不犹豫冲上去。 刹那间,场面变得极度混乱,双方展开激烈的混战。 公子完全把自身的安危抛到脑后,他的眼中只有敌人,手里举着一把椅子,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一挥,势大力沉,直接就将一个蒋傲东的马仔狠狠地抡翻在地。 那马仔瞬间倒地,痛苦地呻吟着。 蝰蛇也不甘示弱,他身形敏捷,看准时机,飞起一脚,迅猛而有力,准确无误地把阎通给踢开好几步。 公子扑上去和阎通扭打在一起,两人紧紧纠缠,互不相让。 火鸭和红鸡第一时间跑到秦武身边,仔细地查看秦武的伤势,神情焦急。 刚才还在全神贯注赌牌的那些赌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冲突吓得惊慌失措。 他们原本专注于牌局的心思瞬间消散,一个个脸色煞白。 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所有人都像是被炸开的马蜂窝里的马蜂一样,一哄而散,拼命地朝着赌坊的门口逃窜而去。 他们推搡着,呼喊着,唯恐跑得慢了会被卷入这场争斗之中。 蒋傲东带来的那些马仔们,论实力根本就不是春来赌坊这帮人的对手。 才短短几招过后,就纷纷露出败相,被打得节节败退,最后只能狼狈地朝着赌坊的门口拼命逃窜。 红鸡,火鸭和蝰蛇见对方要跑,毫不犹豫地追出去,誓要给这些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边,公子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阎通身上,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那边,炮仗也在狠狠地揍着蒋傲东,每一拳都带着满满的愤怒。 阎通被公子死死按在地上,嘴里还在叫嚣着。 “我是阎通!你他妈敢动我一下,你就死定了!” 公子这次可谓是火力全开,他左手死死地按着阎通,不让他有丝毫挣脱的机会,嘴里骂着。 “我管你阎通卵通的!老子今天就是要干死!” 他的右拳如狂风骤雨一般不停地落在阎通脸上身上,打得阎通毫无招架之力。 阎通一开始还能还手几下,想要抵抗公子的攻击。 但渐渐地,他就完全被公子强大的气势所压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公子的拳头。 阎通眼见自己毫无胜算,开始苦苦哀求,希望公子能够放过他。 然而,此时的公子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对阎通的哀求置之不理,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十分吓人。 接着,他又一把抄起旁边的一把椅子,高高举起,然后朝着阎通身上疯狂地砸,那架势就是要把阎通直接干死。 炮仗把蒋傲东一顿猛揍,直接将他揍翻在地之后,没有停歇的意思,气势汹汹地继续朝着外面那些如丧家之犬般逃窜的蒋傲东马仔追过去。 他步伐迅速,今天不把这些人全部收拾掉就决不罢休。 春来赌坊的门口突然变得人影攒动,一片混乱。 巡街的古林城卫兵听到这边激烈的打斗,嘈杂的呼喊声,急匆匆地冲进来。 这些卫兵一个个神色紧张,手持长刀,一进入赌坊,就看到公子还在对着地上的阎通拳打脚踢,那样子是非要把阎通直接打死。 几个卫兵见状,赶忙冲上前去,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还在不停挥拳的公子用力拉开。 他们紧紧将公子按在地上,生怕他再次冲上去动手。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卫兵则争先恐后地跑到阎通身边,七手八脚地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脸上满是关切,焦急道。 “阎队长,这是怎么了?” 阎通此时狼狈不堪,额头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血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看上去十分吓人。 他用一只手紧紧地捂着伤口,晃晃悠悠的站着。 此刻的他,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极点,整个人都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 他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怒吼道。 “反了!都他妈反了!居然连我都敢打!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 “把春来赌坊的人全部给我抓起来!统统带回去!我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妈的!” 第251章 作死的阎通 阎通嘴里不干不净骂个不停,骂得那叫一个难听,他满脸愤怒,眼珠里布满血丝,弯腰迅速抄起地上一根断掉的椅子腿,怒气冲冲朝着公子大步走过去。 此刻,公子被三个身强力壮的卫兵紧紧地反按着双手,他的胳膊被拧得生疼。 双手被制,公子只能半跪在地上,姿势十分狼狈。 然而,即便处于如此不利的境地,公子依然高昂着头,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阎通,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阎通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他扯着嗓子大骂,道。 “你打我打得挺爽啊!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说着,阎通毫不犹豫举起手中的椅子腿,使足力气,猛地一下打在了公子的头上。 一声闷响,公子在这突如其来的重击之下,一瞬间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头晕目眩,脑袋里嗡嗡作响。 紧接着,便是一阵犹如被千万根针同时扎入般的剧痛传来,似乎脑袋要炸开一样。 鲜血当时就汩汩地从头上的伤口流出来,染红他的脸颊和衣领。 阎通似乎还不解气,他用力地将手中的椅子腿砸在公子身上,对卫兵大声地吩咐,道。 “今天参与打架的人,一个都别放过,统统都给我带回牢房!好好地关他们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在这儿撒野!” 卫兵队的大狱中,秦武、炮仗、公子、蝰蛇和红鸡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 这些牢房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四周的墙壁布满斑驳的痕迹,毫无疑问这里曾经发生过种种悲惨故事。 在其中一间阴暗的牢房里,公子毫无生气地趴在冰冷且脏兮兮的地面上。 他头上那因为挨打而流血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住流血,但受到的创伤显然不轻,以至于他到现在都还深深昏迷着,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 过了没一会儿,阎通趾高气昂地走进关押公子的这间牢房。 他脸上的伤已经上了药,依旧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这里就是他的领地,而被关押的人都是他可以随意摆弄的玩物。 在他的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神情惶恐的狱卒。 阎通站在那里,用一种极其厌恶的眼神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一条死狗般的公子。 随后,他微微侧过头,向身旁的狱卒发问,语气中充满不耐烦。 “这个人死了没有。” 狱卒听到阎通的问话,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赶忙抬起眼睛偷偷瞧了瞧阎通阴沉的脸色,然后用带着几分讨好的声音,回答道。 “回大人,小的刚刚查看过了,这人还活着。” 阎通听完狱卒的回答,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了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他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满满的残忍,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看来,他真的很耐打啊,很好,既然还活着,你去提一桶水来!对了!要冰水!把他给我泼醒!” 很快,一桶带着冰碴的井水,被狱卒一股脑儿浇到公子的头上身上。 冰凉刺骨的水像是一道无情的瀑布,瞬间让公子整个人都湿透。 原本躺在地上如同死寂一般的公子,在这冰冷的冲击之下,身体猛地剧烈一震。 他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意识从黑暗的深渊中幽幽地回转过来,艰难地恢复了一丝清明。 阎通看到公子有了动静,脸上露出狰狞而得意的笑容。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公子的旁边,然后抬起脚,极其用力地踩在了公子的脸上,眼神中充满挑衅,用一种极其嚣张的语气,道。 “别在这儿给我装死!你不是很能打嘛?怎么现在像条死狗一样躺在这儿?有本事起来啊,起来打我啊!” 此刻的公子,处境极为艰难。 他双手被死死地反绑在身后,没有一丝活动的余地,就连双腿的膝盖处也被绳子紧紧绑着。 公子艰难地扭动着身体,吃力地翻了个身,努力让自己从趴着变成侧躺。 尽管这个简单的动作对现在的他来说都异常艰难,几乎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阎通突然抬起腿,使足力气猛地一脚踹过去,那一脚带着蛮横,毫不留情地将公子重新踹回趴着的姿势。 他的脸上写满霸道,大声道。 “这里,是我的地盘,一切都由我说了算!我让你趴着,你就必须乖乖地趴着,别反抗,否则有你好受的!” “现在,我要开始问你问题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或者胆敢跟我耍什么花样,有你后悔的时候!” 公子再次重重地趴倒在那冰冷刺骨的地面上,这一次,他安静地趴着,没有再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但这绝对不代表他已经放弃了反抗的念头,恰恰相反,他的内心无比清醒。 他很明白,在当下这种极度不利的局面中,像刚才那样盲目而冲动地挣扎,除了会白白地消耗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之外,根本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此刻的公子,表面上看似平静顺从,实则在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一个能够让他扭转局势的机会。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让他能够成功挣开手脚束缚,重新跳起来反击的那一刻,阎通今天绝对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代价。 这时,一个唯唯诺诺的狱卒小心翼翼地给阎通搬来了一把看上去还算舒适的椅子。 阎通大剌剌地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无比嚣傲慢。 阴暗潮湿的牢房外,另一个狱卒脚步匆匆,片刻后,他为坐在椅子上的阎通端来一杯热茶。 阎通舒服的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了一口茶。 然而,他的那只大脚却依然没有从公子的脸上挪开,依旧死死地踩着公子,像是要把公子的尊严彻底碾碎。 紧接着,阎通用一种嚣张跋扈的语气问地上的公子,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第252章 些许风霜罢了 闻言,公子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是啊,他的名字?这是个让他自己也感到无比陌生的问题。 这些年,他始终以“公子”这个代号示人,似乎这个称呼已经成为他唯一的标识。 再往前追溯,那更是一段充满苦难和辛酸的回忆。 那时的他,不过是一个流落街头,食不果腹的小乞丐,一个遭人白眼的孤儿。 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谁又会在意一个小乞丐的名字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那些痛苦的过往逐渐模糊,如今,就连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自己最初的真名实姓,似乎那个名字早已被岁月的尘埃所掩埋。 公子双唇微微颤动,喃喃自语,道。 “名字?唉……忘了。” 听到公子简短又冷淡的回答,阎通瞬间火冒三丈,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他刚端起茶杯喝进嘴里的一口热茶,想都没想,直接就朝着公子的头上吐了下去。 茶水吐在公子头上,又顺着他脸庞滴落到地上。 阎通瞪大了眼睛,满脸狰狞吼道。 “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要是不老老实实交代,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说!你们究竟为什么在春来赌坊里打架闹事!” 公子听到阎通的质问,稍微停顿了一下,咬了咬牙,道。 “你放屁呢!明明是你带着一帮人先找上门来,二话不说就打我们!现在居然还问我们为什么打架?简直离谱!想要栽赃陷害就直说!” 阎通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阴险和得意。 随后,他慢悠悠地拿开了一直死死踩着公子的脚,低下头,用一种略带审视的目光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公子,阴阳怪气道。 “哟呵,看来你这家伙脑子还没被打坏,挺聪明的嘛。只可惜啊,聪明归聪明,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聪明救不了你的命。” 公子依旧像一块毫无生气的石头一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冰冷的地上。 他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动作,似乎已经完全麻木,对阎通所说的话毫无反应。 公子其实并不是因为所受的伤太过严重以至于无法动弹,说实在的,他纯粹就是懒得动。 要知道,就目前这样程度的伤势,对于公子来讲,根本就不足为惧,实在算不得什么。 回忆往昔岁月,当年他们在英雄湖接受初级训练的时候,那才是艰苦到了极点。 天空中,鹅毛大雪不停纷纷扬扬飘落,气温骤降到零下十几度,寒冷的空气能把人的骨头都给冻僵。 然而,在那样恶劣到让人难以忍受的环境中,张老狗也会把他们这些蠢驴的衣服统统扒光,随后将他们硬生生地埋进厚厚的雪堆里面,以此来进行一种极其残酷的抗寒训练。 同样,在让人倍感煎熬的格斗训练过程中,他们也频繁地被班长打得伤痕累累。 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鲜血狂飙,整个人气若游丝,却又一次又一次的从鬼门关上走回来。 遥想当年,面对那么残忍无情的训练,他们都能咬紧牙关坚持下来。 现如今,阎通现在用来对付公子的这些手段,跟当年在追风楼里那些班长所施加的相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阎通见公子一声不吭,心里的怒火又窜了起来。 他咬了咬牙,索性弯下腰,把脸凑到公子的耳边,压低声音,恶狠狠地继续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是我说了算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我就是王法,我就是规矩!” “我说是你们在闹事,就是你们在闹事!不管事实究竟如何,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 “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地按照我说的做,兴许我还能大发慈悲,给你留一条活路。否则,有你好受的!” 阎通挺直了腰杆,接着又一次毫不留情且极其粗暴地把脚重重地踩在了公子的头上,依旧嚣张跋扈。 一旁站着的狱卒,眼瞅着阎通的茶杯空了,手脚麻利地又迅速沏了一杯新茶,满脸谄媚地将茶杯毕恭毕敬地递到阎通的面前。 阎通不慌不忙地接过那杯热气腾腾,刚刚沏好的新茶,脸上的表情显得悠然自得。 他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轻轻拿起碗盖,不紧不慢地拨弄着茶水上漂浮着的那些嫩绿的茶叶。 阎通一边拨弄着茶叶,一边慢条斯理道。 “我呢,现在再给你一个宝贵的机会。你可得把这个机会紧紧地抓在手里,千万要好好珍惜。” “只要你能够老老实实回答接下来的问题,我这个人还是很仁慈的,或许一高兴,就会大发善心放你一条生路。” “但是,倘若你依然冥顽不灵,死咬着不肯说,那也没关系,我大不了去问你们赌坊的其他人。” “而你,就别指望能从这牢房里出去了,准备在这里待一辈子吧,到时候可别后悔!” 公子听着阎通的话,依旧一声不吭,选择沉默。 阎通见公子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开口问道。 “告诉我,你们的老大秦武,究竟是什么人?他从什么地方来的?在接手春来赌坊之前是做什么的?” 听着阎通提出的这些问题,公子简直觉得可笑至极。 别人不知道,但他心里非常清楚,秦武只不过也是一个代号罢了,秦武根本就不姓秦,秦武也压根不是他的真实名字。 至于秦武到底叫什么,说实话,公子自己也压根不知道。 而且,要知道他们可是追风楼的人啊。 追风楼的人向来重情重义,怎么可能会做出卖自己兄弟的事情? 看到公子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阎通简直肺都要被气炸了。 他怒不可遏,把手中那一杯还滚烫着的热茶,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着公子的背上狠狠地泼了下去。 瞬间,公子的背上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同时扎着他的后背。 然而,即便如此,公子硬是紧咬着牙关,一声都没有哼。 第253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 阎通使尽浑身解数,威逼利诱,可最终还是没能从公子的嘴里得到哪怕是一星半点儿有关秦武的任何信息。 毫无疑问,在审问中,公子也不可避免地承受不少皮肉之苦。 阎通那家伙手段残忍,对公子是又打又骂,想尽各种办法逼迫公子开口。 但公子始终紧咬牙关,坚决不吐露半个有用的字。 阎通气得脸红脖子粗,整个人都要被怒火吞噬。 他愤怒地跺脚,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最后只能气呼呼地转身离开关押公子的那间牢房。 他满心不甘,决定去审问下一个人,想着或许能从别人那里找到突破口。 公子心里却一点儿也不担心,他深知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坚如磐石,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谁也不会出卖谁。 他非常肯定,阎通不管去审问谁,都根本不可能从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身上获取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在另一边,逛完大街尽兴而归的索命、表哥和李兰,正有说有笑地走着。 当他们快要走到春来赌坊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赌坊的外面围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人。 三人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就意识到情况不妙,肯定是出事了。 三人加快脚步跑过去,向赌坊的伙计打听情况。 听赌坊的伙计说秦武等人被抓进了卫兵队的牢房,索命和表哥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没有丝毫犹豫,也顾不上多想,他们立马动身,急匆匆地赶往卫兵队。 三人赶到卫兵队,想要把事情解决,将几人捞出来。 可万万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闭门羹。 副队长阎通对他们的求见毫不理会,根本就不愿意见他们一面。 而更加不巧的是,卫兵队的队长那天也不在古林城,这让他们原本就艰难的处境变得更加棘手。 整整一天的时间里,阎通就像个不知疲倦的审讯机器,对公子、秦武、炮仗、蝰蛇、红鸡等人展开了一轮又一轮不间断的审讯。 他绞尽脑汁,用尽各种方法,试图从他们的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 然而,让阎通感到极度郁闷的是,这五个人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样,嘴巴闭得死死的,不管他如何软硬兼施,如何威胁恐吓,如何巧言利诱,他们始终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在古林城混了这么多年的阎通,这回可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 过去的那些年里,不管遇到多么顽固嘴硬的犯人,只要落到他的手中,经过他精心设计的那一套审讯流程,几乎没有不老实交代的。 可这次的情况却截然不同,这五个人似乎都有钢铁般的意志,无论他如何使尽浑身解数,用尽所有能想到的招数,甚至是一些见不得光的阴狠手段,却依然无法撬开他们的嘴巴,获取哪怕是一丁点儿有用的线索。 这让一向自认为审讯手段有效的阎通,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同时对这几个人的来历背景更是充满疑惑。 在卫兵队牢房吃了闭门羹的索命三人,心里很清楚,阎通不会轻易放人,在牢房外守着,那就是浪费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第二天,听说卫兵队的队长回来了,他们便直接去找卫兵队找了卫兵队长。 另一边,审讯了一整天却毫无收获的阎通,依旧贼心不死。 他满心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从秦武等人的嘴里挖出点有用的东西来,实在不行 就随便给他们安个罪名。 于是第二天,他早早地就做好了打算,准备再次前往牢房,并且这一次,他计划着对秦武等人施加更残忍的刑罚,试图用极端手段来逼迫他们乖乖就范。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阎通这边还没来得及迈出家门,就看到外面有个卫兵神色匆匆地朝他跑来。 这个卫兵跑到阎通面前,顾不上喘口气,就着急忙慌地向他报告,说是队长要找他。 听到是顶头上司要召见自己,阎通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深知队长的命令不可违抗,也不敢有哪怕是片刻的耽搁。 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迅速调整好状态,脚下生风,急匆匆地朝着卫兵队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阎通的心里都在不停地猜测着队长找他的原因,心情忐忑不安,脚步也越发急促起来。 古林城的卫兵队长苏哲,此时此刻正坐在队内专门用于办公的一间颇为宽敞的大屋里。 他此时冷峻的面容毫无一丝温度,让人望而生畏。 整个房间里的陈设极为简单,除了一张宽大的书桌和几把椅子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件。 他冷峻的脸和空旷的布置更增添几分严肃和冷清的氛围。 没过一会儿的工夫,就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紧接着,阎通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道。 “队长,您找我?” 苏哲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十分迅猛,带起一阵风,让原本有些沉闷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苏哲眉头紧皱,大声质问。 “你昨天抓了春来赌坊的人?是不是还有一个叫秦武的?” 阎通听到苏哲的问话,心里头咯噔一下,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 他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完全想不明白苏哲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情,平时苏哲这家伙吃喝玩乐,也不过问这些的啊。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究竟该如何回答队长的这个问题,才能让自己不陷入被动的局面。 就在阎通还在心里苦苦思索,纠结着到底该怎么说的时候,苏哲已经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抬起手狠狠地一拍桌子。 啪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显得格外响亮,苏哲大声怒斥,道。 “说话!到底是不是!别给我装哑巴!你这个副队长还想不想干了!” 第254章 跟你玩到底 阎通此时很紧张,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头滚落,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 但他心里清楚,在队长苏哲面前,绝不能有半点拖延,他慌里慌张道。 “是……是有这么回事,队长。当时他们在春来赌坊打架,场面混乱不堪,围观的人又多,影响极其恶劣。” “这种情况要是不把他们抓起来,那咱们卫兵队的威严何在?以后还怎么维护城里的秩序?所以我才……他们……” 苏哲根本就没耐心听完阎通这啰里啰嗦的解释,极其不耐烦地直接打断了他,大声吼道。 “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也不管他们究竟因为什么原因打架!” “谁对谁错,这些我统统都不关心!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人放了!” 阎通听到苏哲的这番话,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一时冲动之下,他竟然鬼迷心窍地犯了作为下属的大忌,脑子一热就出言反问苏哲,道。 “不是,队长,这是为什么啊?明明是他们破坏秩序,按照规矩就应该抓起来好好教训一番,怎么能说放就放啊?” 苏哲被阎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反问彻底激怒,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他顺手抄起桌上厚厚的一摞文件,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阎通的头上狠砸,同时破口大骂,道。 “妈的!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跟我顶嘴!我让你放人!放人!放人!!!” 阎通满心憋屈地从卫兵队离开,这莫名其妙挨的一顿揍让他心里窝着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 可他又能怎样呢?没办法啊,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 自己在人家手底下做事,就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怕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硬生生地咽下去。 没过多久,秦武等人很快就被放了出来。索命、表哥和李兰三人早早就等在牢房大门外面。 当看到往日里生龙活虎的兄弟们如今一个个身上都带着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样子,表哥的肺都要气炸了,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索命脸色阴冷,紧紧地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秦武没吭声,只是轻轻地拍了拍索命的肩膀,权当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便一言不发地领着众人回春来赌坊。 春来赌坊里此刻是一片狼藉。 秦武等人被抓走之后,阿张后脚又瞅准机会带着人来狠狠地砸了一通。 那个时候,索命他们三个人还在外面逛大街。 就凭赌坊里的那几个伙计,哪里是如意赌坊那帮凶狠打手的对手。 他们想要阻止,却根本无济于事,不仅没能拦住,反而还挨了一顿暴打。 赌坊的几个伙计心里琢磨着,这次秦武等人被抓进大牢,估计是没什么好下场了,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 他们连工钱都不要了,便争先恐后地跳槽去了别的地方。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满地的春来赌坊,秦武的脸色阴沉,他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他沉着脸,径直大步向前走去,弯下腰,伸出双手,开始费力地扶起一把把倾倒在地的椅子,还有一张张东倒西歪的桌子。 他仔细检查着每一件物品,那些只是稍微有些歪斜,还能继续使用的,他就将其矫正,稳稳地放置在原来的位置。 而对于那些已经明显损坏,无法再正常使用的,他则把它们搬到一旁,堆放在一起。 其他七个人以及李兰,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眼神中都充满无奈。 但谁也没有开口抱怨,只是默默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心领神会地散开,各自走向不同的角落,开始动手收拾这被严重打砸破坏得不成样子的春来赌坊。 这一次,赌坊所遭受的损毁程度简直惨不忍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厉害得多。 众多的物品毁坏,变得支离破碎。那些原本精致的赌具,如今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彻底变成了一堆废物。 墙上,案子上的装饰也被砸得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就连赌坊的墙壁和柱子,都未能幸免。 被人用锋利的刀疯狂地砍剁,留下一道道参差不齐的伤痕。 一连好几天,秦武始终带着其他人马不停蹄地忙碌着。 他们修补那些破损的设施,或是重新购置赌具。 每个人都累得腰酸背痛,却没有人喊苦喊累。 而相比起那些粗活,公子的处境似乎更加悲惨。 他被秦武安排去负责众人的一日三餐,整日被困在厨房里,与锅碗瓢盆为伴,烟熏火燎的,忙得不可开交。 这边,秦武正带着众人热火朝天忙碌着,大家齐心协力地收拾着春来赌坊。 每个人都充满干劲,为了赌坊能够尽快重新开张而努力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工作。 他们清理满地的杂物,修补破损的墙壁,擦拭那些还能使用的桌椅,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而在另一边,蒋傲东却是一副困惑不已的样子。 从秦武等人第一天被放出来那一刻起,他就像掉进了一团迷雾之中,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那感觉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他的脑袋里不停地搅拌,让他的思绪混乱不堪,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一连过去了好几天的时间,蒋傲东的状态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是如同最初那般懵逼。 他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阎通为什么仅仅只是把秦武等人关了短短一天就放出来了。 而且,让他更加感到疑惑不解的是,春来赌坊已经接二连三地遭遇这么多的打击,被一次又一次地暴力打砸,换做是任何人恐怕早就心灰意冷,选择放弃了。 可是秦武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不但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反而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执着,竟然一门心思地还要让赌坊重新开张。 第255章 后来的结局 蒋傲东怎么想也想不通,在他的认知里,普通的人如果开个赌坊,接二连三地碰上这样倒霉透顶的事情,肯定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关门大吉,然后带着剩下的那点家当赶紧走人,跑得越远越好才对。 然而,秦武这个人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仅没有选择离开,却似乎是下定决心要跟自己死磕到底。 不死心的蒋傲东又一次下了大功夫,他准备了一堆贵重礼物和一箱白花花的银子,朝着阎通家赶去。 一来嘛,希望能从阎通那里打探一些消息,好让自己能够在这场混乱的局势中抢占先机,掌握更多对自己有利的情况。 二来嘛,他心里还是打算再次借助阎通手中的权力来打压秦武,让秦武永无翻身之日,这样一来,自己的如意赌坊就成了老街唯一的赌坊。 阎通远远地看到蒋傲东带着大包小包,满脸堆笑地朝自己家来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瞬间就明白蒋傲东的来意。 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人心没看透?对于蒋傲东的这点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 只是,一想到因为蒋傲东这档子破事儿,自己被上级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阎通心里就窝着一团火。 然而,思来想去,毕竟自己和蒋傲东是自己多年的朋友,曾经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一起扛过不少的事。 他也实在拉不下脸来,做出那种直接把多年朋友拒之门外的事情。 阎通满心无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把蒋傲东让进了家门,临走时,客套的留蒋傲东在家里吃晚饭。 哪料想蒋傲东却当了真,当真留下来吃晚饭,晚饭很简单,甚至没有鸡鸭鱼肉,只有几个凉菜,一盘炸花生米,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席间,蒋傲东的心思完全不在吃饭上,他的嘴巴就像上了发条一样,一刻也没停。 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扯那个,看似在闲聊家常,实则是在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 他绞尽脑汁,用各种委婉含蓄的方式,试图从阎通的嘴里套出话来,想要弄清楚为什么阎通会那么轻易地就把秦武那一帮人给放了。 阎通一口气连着喝了两杯酒,随手从盘子里抓起一把油炸花生米,在手里将花生皮搓掉,一股脑地甩进嘴里,大口嚼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此刻,酒劲儿似乎上来了一些,他也不想再继续藏着掖着,索性直截了当,道。 “秦武那帮人不是我让放的,全都是因为苏哲,是他下的命令让放人,我就算有一百个不情愿,又能怎么样呢?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啊。” 蒋傲东听了,脸上露出惊讶,连忙道。 “苏哲?你说的是你们……你们卫兵队的队长苏哲?他怎么会插手这件事?” 阎通一脸无奈,道。 “可不就是他嘛!我也没想到啊。人家身为上司,就那么简简单单一句话,放人。” “我在他手底下干活,哪敢不听他的命令啊,就算心里再憋屈,再不乐意,也不得不乖乖照做。” 蒋傲东一边夹了满满一筷子凉拌海蜇丝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若有所思地听着阎通的话。 当听到阎通的这番解释后,他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放下筷子,用手随意擦了擦嘴,凝重道。 “这事情就奇了怪了,秦武他们怎么会认识苏哲的?谁给他们搭上的这条线?” 两个人就着那几盘小菜,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不知不觉就喝到半夜时分。 那一整坛酒在他们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中,渐渐地见了底。 到最后,两人都醉得不成样子,身体摇摇晃晃,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直接出溜到了桌子底下,像一摊烂泥似的,沉沉地睡过去,呼噜声此起彼伏。 即便喝了这么多酒,聊了这么久,他们却依然没有能够揣摩出秦武等人的底细。 他们只是头脑简单地认为,肯定是春来赌坊的人给苏哲送了数额巨大的钱财,所以苏哲才会在收了钱之后,选择把人给放了。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可能并非如此,就这么固执地坚信自己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种错误至极的想法,导致后来一系列悲剧的发生。 在之后的日子里,阎通为此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 他被清算,在老街某条巷子里,被打得惨不忍睹,全身上下伤痕累累,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最为严重的是,他的两条腿被生生剁掉,从此变成一个残废。 从那以后,古林城老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就多出了这样一个身影。 一个失去双腿的男人,背上反背着一个口朝下的背篓,背篓上插着各种各样的冰糖葫芦。 阎通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只能借着自己的双手,艰难而又吃力地在地上挪动着身体,一边挪,一边叫卖八文钱一串的冰糖葫芦。 比起阎通,蒋傲东的结局以说是更加凄惨。 他同样在那条人巷子里遭到清算。不过,相比之下,他的运气可能要更差一些。 在遭受重伤之后,他的伤口血流不止,最终没能挺过去,就这样死在那条寂静的巷子里。 那条巷子平日里很少有人经过,所以他的尸体一直无人发现。 直到他死后的第三天,才有几个贪玩的小孩无意间跑进了那条巷子。 当他们看到蒋傲东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时,吓得哇哇大哭。 此时,蒋傲东的尸体已经被狗啃鼠咬,残破得不成样子。 但蒋傲东比起阎通稍微幸运一点的是,他在临死之前总算是知道了秦武等人的真实身份。 当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得知秦武等人的身份时,他的眼中充满绝望。 他后悔自己当初所做的一切,后悔自己不该去招惹这些人。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根本无法挽回。 而阎通,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对秦武等人的身份一无所知,后来,残疾的他在老街卖了很多年的冰糖葫芦。 再往后,秦武也没有在老街见过他,不知道他是去世了,还是去了其他地方。 第256章 我要你的命! 李兰没几天就要走了,一想到即将要离开索命,她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她满心忧愁,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和索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都即将成为回忆,这让她感到无比失落。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她即将离开的前两天,一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李兰独自一人出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回程做准备,她去街上买一些路上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她想着早点买好东西就回去,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就在她专心挑选物品的时候,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流氓拦住了她。 这几个家伙一看到李兰如花似玉的嫩脸,婀娜多姿的身材,顿时心生邪念。 他们嘴里吹着刺耳的口哨,说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李兰身上游来扫去。 不仅如此,他们还得寸进尺,其中一个对李兰动手动脚,想要占她便宜。 那时的李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当时就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她心脏急速跳动,也顾不上手里的东西,哭哭啼啼拼了命地往回跑,只想尽快逃离。 慌不择路的李兰跑回春来赌坊,正好在赌坊外面碰到了正在埋头扫地的索命。 此时的她,衣服被扯得有些歪斜,脸上挂满泪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她看到索命,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拉住索命哭诉。 她声音颤抖着,话说得断断续续,还时不时地抽泣几声,显得极为可怜。 可是,索命听完之后,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看到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一些惊吓,便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索命态度冷漠,似乎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表哥和公子正一左一右抬着一竹篓的垃圾准备出去倒,两人有说有笑地抬着篓子往外走。 表哥忽然看到李兰,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表哥心里一惊,扔下手中竹篓,快步跑到李兰面前,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表哥一撒手,竹篓里的垃圾撒了出来,公子抱怨一声,把垃圾一样一样的往竹篓里捡。 李兰抽抽搭搭,哽咽着把自己刚刚遭遇地痞流氓欺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表哥一听,那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瞬间气得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 表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二话不说,一把拉住李兰的手,气势汹汹道。 “走!咱们现在就去找那几个混蛋算账!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腚!敢欺负你!” 索命在一边依旧低着头,自顾自扫着地。 他手中的扫帚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对周围的喧闹完全不放在心上,似乎他的世界里只有眼前这一小块需要清扫的地面。 公子一看表哥这冲动的架势,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他知道表哥这火爆脾气一旦发作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真让表哥这么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指不定会闯出多大的祸来。 没办法,公子虽然心里也很不情愿,但为了避免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表哥跑了过去。 那几个地痞流氓此时还没有走远,正悠哉悠哉地在一家茶棚里坐着喝茶。 他们一边喝着茶,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着话,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大麻烦。 表哥怒气冲冲地赶到茶棚,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环顾四周,随手捡了一块砖头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他们所坐的那张茶桌狠狠地砸过去。 只听见一声巨响,那块砖头重重地砸在茶桌上,桌上的茶杯茶壶被砸得东倒西歪,茶水四溅。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把正在茶棚里喝茶的一帮地痞都吓得够呛,一个个都大惊失色,浑身一激灵。 有的人直接被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脸色煞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李兰紧紧跟在表哥身后,她用手指着其中一个瘦瘦的地痞,声音带着哭腔,道。 “就是他欺负我!” 表哥根本连一秒钟的思考时间都没有,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家伙猛扑上去。 他手臂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紧绷着,沙包大的拳头犹如出膛的炮弹,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那家伙的脸上狠狠砸过去。 那家伙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给打懵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一声闷响,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像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抛了起来,一下子就从桌子的这一边径直飞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那地痞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脸上瞬间变得红肿不堪,嘴角也溢出鲜血,模样极其狼狈。 其他几个地痞原本还想帮忙,可当他们看到表哥如此凶猛,出手又如此狠辣,一副势不可挡的气势时,他们顿时被吓得脸色发白,心里开始打起了鼓。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充满恐惧。 他们很快就意识到,继续留在这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面对这样一个战斗力爆表的家伙,他们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于是,这些家伙也顾不上什么兄弟义气了,一个个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撒腿就跑。 转眼间,另外几个地痞就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地上一片狼藉和还在痛苦呻吟的那个被打的地痞。 表哥丝毫没有理会那些逃跑的地痞,而是一把揪住地上那个地痞的衣领,像拖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死狗一样,毫不费力地将他拖进旁边一条阴暗狭窄的巷子里。 一进巷子,表哥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雨点般的拳头不停地落在那个地痞的头上身上。 打得那个地痞在地上滚来滚去,不停地求饶。 但表哥根本不为所动,继续着他的暴打,他今天要让这个地痞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苦代价。 第257章 救醒了继续打! 表哥就这么不停地打着,拳头如雨点般密集而凶狠地落在那家伙的身上,不知疲倦,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家伙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公子见情况不妙,赶紧冲上去,从后面紧紧地抱住表哥的腰,拼尽全力将他往旁边拉。 “别打了!再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公子一边用力拉着表哥,一边大声地喊着。 表哥此时双眼通红,满脸的愤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气息也变得急促而粗重。 他根本听不进去公子的话,依旧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中。 “你放开!今天我非把他打出屎来!!!放开我!” 表哥一边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公子的束缚,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 公子紧紧地咬着牙,双手死死地箍住表哥的腰,一刻也不敢放松。 他心里清楚,如果此时松手,表哥真的可能会把那家伙打死的。 可就在公子全神贯注地控制着表哥的时候,谁也没有料到,那个原本躺在地上看似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家伙,竟然趁着这个机会,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那家伙眼神中露出一丝狡猾,突然抬脚,朝着公子的后腰猛地踹了过去。 这一脚来得太过突然,公子和表哥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公子和表哥两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瞬间失去平衡,双双翻倒在地。 那家伙见机不可失,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转身拔腿就朝着巷口拼命地狂奔而去。 看他那疯狂逃跑的样子,就好像让狗撵了。 感情这家伙刚才那副奄奄一息,快要死了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等待机会逃跑。 这些常年在街头混迹的地痞流氓,真的不是一般的滑头。 那家伙一路狂奔,心里极度恐慌,根本没有心思去看路。 刚跑到巷口,就慌不择路地一头撞上了一个人,这人正是红鸡。 红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也是微微一愣。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看到眼前这个狼狈逃窜的家伙,心中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红鸡二话不说,握紧拳头,朝着那家伙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两拳。 这两拳又快又狠,那家伙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再次被撂翻在地。 红鸡一把抓住那家伙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毫不费力地把他又拖回了表哥的面前。 表哥此时已经愤怒到极点,整个人就像一座喷发的火山,双眼瞪得滚圆,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那模样简直吓人。 他气得浑身发抖,用尽全身力气,又是飞起一脚。 这一脚带着他满心怒火,势大力沉,那家伙就像一个轻飘飘的破布娃娃一样,瞬间被踹出了老远,足足有两丈之远,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踹完这一脚,表哥还是觉得不解气,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周围搜寻着,一眼就看到墙角处那半根扫帚。 他迅速地冲过去,一把将其抄在手中,然后像发了疯似的朝着那家伙的身上拼命地抽打。 每抽打一下,他的嘴里都会跟着狠狠地骂上一句。 “我让你跑!你倒是跑啊!有本事你接着跑啊!……” 那家伙此刻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充满极度的恐惧。 面对如此暴怒如同修罗恶鬼一般的表哥,李兰觉得他可能还没等被打死,就会先被这恐怖的场景给活活吓死。 那家伙的身体不停颤抖着,就像筛糠一样,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不停地大声求饶。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放过我这一次吧!亲爹!亲爷爷!您就是我祖宗!……” 公子站在一旁,一边龇牙咧嘴地用手使劲揉着被那家伙踹疼的腰,一边盯着那个不停求饶的家伙。 刚才心中那一丝丝的怜悯,此刻已经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痛恨。 他咬着牙,冲着表哥大声道。 “弄死他!不用给我留面子!!” 红鸡看到公子痛苦的表情,快步走过去,伸出双手紧紧扶住公子,脸上满是焦急的,语气紧张。 “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公子依然不停地龇牙咧嘴,双手一刻也没有停下,一直在用力揉着自己的腰,嘴里还倒吸着冷气。 “嘶~~~没啥大事儿,就是被那混蛋踹得岔了气,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公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红鸡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稍微放了下来,整个人也跟着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道。 “没事儿就好,那个啥,索命跟我说,你们出来打架了,他让我过来瞧瞧,看看这边到底是个啥情况,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公子刚张了张嘴,正准备询问红鸡,索命他自己为什么不亲自过来的时候,就听到表哥在另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地招呼着红鸡。 “红鸡,红鸡!过来这边!” 听到表哥的鬼叫,红鸡也顾不上公子还没问完的问题了,连忙扶着公子,朝着表哥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等他们走到跟前的时候,发现那个刚才还在拼命求饶的家伙,这会儿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就像一条被抽去脊梁骨的死狗一样。 公子看到这场面,心里咯噔了一下,满心的担忧瞬间又涌上来,他皱着眉头。 “你下手也太重了,这家伙不会被打死了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兰听到公子的话,二话不说,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搭在了那家伙的手腕上,仔细地摸了摸他的脉搏。 过了一小会儿,李兰站起身来,道。 “还没死呢,只是晕过去了。” 表哥一听大喜过望,对红鸡道。 “鸡啊,带罂丸了没有?给我来两颗。” 公子转头看了看表哥,一脸疑惑。 “你还要干啥?” 表哥撇了撇嘴,满不在乎,道。 “还能干啥?把他救醒了接着打啊!” 第258章 三天禁闭 红鸡跟表哥的关系显然要比跟公子的关系要好一点。 听到表哥的吩咐,红鸡立刻从兜里掏出两颗红色的罂丸。 公子看这架势,伸手想去抢。 然而,表哥的动作更快,他抢先一步,迅速把罂丸从红鸡的手里抢了过来。 公子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对表哥道。 “你够了啊!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就要闹出人命了!” 表哥却一脸的无所谓,他毫不在意地蹲到那家伙的旁边,硬是把两颗罂丸塞进了那家伙的嘴里,阴阳怪气道。 “怕啥?没事儿!这两粒丸整下去,就算现在把他的手给剁了,他都感觉不到疼!你别管这事儿了。” 公子心里此时就像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无名之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对于表哥这样的做法,公子实在是失望,他也没法在那里多待一刻。 公子脸色阴沉,一句话也没说,带着满心的愤懑,气呼呼地独自先走了。 至于那个倒霉的家伙最终到底是侥幸保住性命,还是被表哥打得一命呜呼,又或者是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公子完全不清楚,他也根本不想去弄清楚,也不关心这些后续的事情。 表哥、红鸡和李兰三个人慢悠悠地往春来赌坊走去。 一路上,表哥还在为李兰被那地痞欺负的事侃侃而谈,嘴里也嘟嘟囔囔地骂个不停。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料到,当他们刚回到春来赌坊的后院时,竟迎面撞上了秦武。 秦武站在那里,面色阴沉得就像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眼神不怒自威。 秦武紧紧地盯着表哥,语气严厉,毫不留情,道。 “你是不是又出去打架,惹是生非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最近这段时间要低调一点,不要给我惹出任何麻烦,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表哥一听秦武的质问,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愤怒朝着春来赌坊里叫嚷。 “公子!你也太不讲义气了!这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你竟然也打小报告!要死啊你!” 秦武见表哥这样的态度,心中怒火更加旺盛,大声呵斥,道。 “闭嘴!我再三强调!最近这段时间局势紧张,让你们都老老实实的,不要惹出任何事端。” “你倒好!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还敢出去打架惹是生非!我问你!这里是谁说了算!?” 表哥一下子就像是被堵住了嘴巴,变得哑口无言。 尽管他的内心此刻犹如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气血不停地往上涌,整个人都被愤怒的情绪所笼罩。 然而,面对着秦武严厉的质问,他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反驳,此刻却像是被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紧紧地咬着牙关,双眼狠狠地瞪着地面,在心里一个劲儿地生着闷气。 秦武似乎要拿表哥来杀鸡儆猴,树立自己的权威,所以根本没有丝毫要放过表哥的意思,仍然紧紧地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继续不依不饶地大声吼道。 “我正在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吗!?我问你,春来赌坊到底是谁说了算!回答我!” 表哥抬起头,用带着一丝怨恨的眼神快速地瞟了一眼秦武。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些,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充满了不满。 “还能是谁?你呗。” 秦武听到表哥这充满抵触情绪的回答,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可怕,像暴风雨来临前黑压压的乌云。 他那凌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刺向表哥,再次大声喝斥道。 “你什么态度?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表哥心里那个气啊,简直快要把他憋炸了。 自己就像一个受了委屈却无处诉说的孩子,满心的愤怒和委屈交织在一起。 但在眼下这个局面,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无奈之下,他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迅速立正站好,把腰杆挺得笔直,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道。 “报告!春来赌坊是秦武说了算!回答完毕!” 李兰看到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心里一下子就着急起来。她 毕竟表哥今天是为了她的事情出头,她怎么也不忍心看他就这样被秦武狠狠地责罚,于是便想要开口帮表哥说几句好话,求求情,希望秦武能够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可谁能想到,她这边刚有了这样的念头,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秦武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秦武眼神里充满警告,李兰被秦武这突如其来的凶狠眼神给吓得浑身一颤,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哪里还敢再有半分求情的胆量。 她慌里慌张地直往表哥的身后躲,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连抬头看秦武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秦武瞪完李兰,又迅速把目光转向红鸡。 他的眼神犹如两道锐利的闪电,直直地射向红鸡,语气异常严厉,道。 “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红鸡被秦武这么一问,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 他立正站好,心里乱成一团麻,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刚想要张嘴承认自己也参与了这件事情,可话还没出口,就被表哥给抢了先。 表哥毫不犹豫地大声道。 “报告!人是我打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儿跟红鸡没有半毛钱关系!要罚就罚我一个人!” 秦武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目光再次落在表哥的身上。 他盯着表哥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道。 “好啊!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看来,我平时对你们是太纵容了,以至于让你们如此无法无天!” “这次,我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你是永远都不会长记性的!现在,马上回你的房间!” “从现在开始!三天禁闭!不准吃饭!不准喝水!” 第259章 找麻烦 秦武向来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表哥转头就被关了禁闭,开始接受为期三天的惩罚。 李兰是在表哥被关禁闭的第二天离开的。 她父亲催促她回去的信一封接着一封地送来,急切的程度难免让人嘀咕,也不知道李班长是单纯担心女儿在外的安危,还是真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在走之前,李兰特意去跟索命辞行。 然而,索命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样子,脸上既没有因为李兰的离开而表现出高兴,也没有流露出一丝失落的情绪,似乎李兰的离开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影响,就跟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离去没什么两样。 离开的时候,索命也没有去送李兰,倒是公子觉得过意不去,亲自将她送出古林城。 公子一直陪着李兰,直到李兰驾马逐渐远去,身影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公子这才掉转马头,回了古林。 春来赌坊一切照旧,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赌客,李兰的离开,似乎同时也带走了春来赌坊的活力,变得有些死气沉沉。 三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手里紧握粗长棍棒,大踏步地朝着春来赌坊狂奔而来。 他们就像是三条恶狗,每一步都带着浓浓的戾气。 原来,在巷子里被表哥暴揍的人叫肖四,这三个人是肖四的朋友,很显然,他们目标十分明确,是要找表哥好好算一算账。 公子本在赌坊外百无聊赖的晒太阳,见三人来者不善,却是神色镇定自若。 他不紧不慢地向前跨出一大步,起身拦在那三个男人面前,伸出双臂,像堵墙一样阻拦住三人往赌坊里冲的步伐。 公子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带着一丝淡定,道。 “三位,玩牌?” 三个男人一看公子拦住去路,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眼神中充满凶狠蛮横。 其中一个大汉扯着嗓子大声,道。 “玩你妈呢!那个叫表哥的家伙呢!叫他出来!今天不打死那家伙,我们誓不罢休!谁挡我们的路,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他们嚣张的态度,似乎觉得凭自己三人完全可以在春来赌坊横着走,完全不把公子放在眼里。 公子眉头微微皱起,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提高音量,道。 “听着!第一!我们春来赌坊就没有叫表哥的这号人。“ “第二!如果你们是诚心想进来玩两把牌,放松放松,那我们热烈欢迎。” “第三!你们要是想在这儿闹事撒野,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拿几根烧火棍就牛逼哄哄的!” 那三个男人听公子这么说,不仅没有被吓住,反倒是变得更加嚣张狂妄。 其中一个仰着头,一脸的不屑,扯着嗓子道。 “什么他妈一二三的!你知道我们大哥是谁吗?!马庭梁!我马哥的名号在这一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敢拦我们,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男人朝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公子漫不经心,斜着眼睛看了那三个人一眼,脸上写满不屑一顾,冷冷道。 “我不管你们大哥是谁,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不管是谁,想在我们这儿闹事,门儿都没有!” 话音刚落,双方之间的冲突瞬间就如同火山一般爆发。 其中一个家伙二话不说,面露狰狞,挥舞手中那根沉甸甸的棍棒,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公子的头狠狠地砸过去。 棍棒带着呼呼的风声,看起来力道十足。 公子的反应速度快如闪电。 他只是敏捷地向一侧轻轻一闪,动作干净利落,不费吹灰之力就躲过这来势汹汹的一棍。 公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动作精准而迅速,一下子就夺过对方手中的棍棒。 没有丝毫的犹豫,公子顺势发起反击,一棍子砸在那人头上,那人瞬间挂彩,血从头顶流出来。 剩下那两个人看到自己的同伴瞬间被打倒,不但没有被这一幕吓住,他们双眼通红,一起朝着公子猛扑过来。 面对这两人不顾一切的围攻,公子的脸上没有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惧怕。 他镇定自若,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灵活地移动着。 闪转腾挪之间,优雅又致命。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既能够有效地化解对方的凶猛攻势,又能够给予对方有力的回击,却又不至于弄死对方。 那两人的攻击纷纷落空,公子自己始终毫发无损。 几招下来,那两人被撂倒, 公子站在原地,昂首挺胸,目光凌厉看着地上那三个狼狈不堪的家伙,大声呵斥,道。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这闹事!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记住了,我叫公子!有种的话,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但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们了!” 想要找表哥麻烦的那三个人,此刻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走了。 当然,三人是一瘸一拐走的。 毫无疑问,他们三个这次算是吃了大亏,这件事情远远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就在第二天,有小道消息从义胜和那边传了出来。 据说,马庭梁也打算找春来赌坊的麻烦。 公子听到这个消息后,倒是表现得颇为淡定,似乎并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 在他看来,古林城这样鱼龙混杂,充满纷争的地方,这种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你来我往的恩恩怨怨,简直是家常便饭。 古林每天都在上演着各种各样的争斗和冲突,大家为了利益、为了面子,或是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够大打出手。 这种相互砸场子,放狠话的事情,他早已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说马庭梁这个家伙。 马庭梁,看起来三十来岁,至于是三十几,他自己也没透露过,这个人在古林城有些名气,他还有一个更加响当当的外号,叫“疯马”。 这个人与其他那些在江湖上闯荡的人有着明显的不同。 通常情况下,在古林城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要么是某个强大帮派的头目,要么是依附于某个大帮派的打手,要不然就是有权有势。 但马庭梁却不属于任何帮派,他只是古林城一个闲散马贩子。 第260章 疯马庭梁 马庭梁这个人性格执拗,闲不住,喜欢打抱不平,爱管闲事,一旦认定某件事情,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得了“疯马”这个名号。 马庭梁在古林城是赫赫有名的马贩子。 他很瘦,瘦得简直超乎想象,到底瘦到什么程度呢? 这么跟形容吧,如果把他和一根甘蔗并排放在一块儿,你绝对分不清到底哪个是他,哪个是甘蔗。 此人瘦骨嶙峋的样子,似乎只需要一阵稍大点儿的风就能把他给吹跑了。 虽然这样说有些许夸张,但是他的确很瘦。 此人平常总是身着藏青色的布衣,这种款式的衣服已经成了他的标志性装扮。 而且,他衣服的领口永远都是大大咧咧地敞着,毫无顾忌地袒露出里面古铜色的皮肤。 这个人有个特别显眼的习惯,他的腰间老是挂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刀鞘因为长期的使用,磨损很严重,上面布满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和磨损的痕迹,原本光亮的铜制护手也变得黯淡无光,失去曾经的耀眼色泽。 即便如此,他对这把匕首却是钟爱有加。 除非是在跟女人上床,否则不管是去闹市街头,还是荒郊野外,他都会把匕首带在自己身边。 这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走路的速度快,脚下呼呼生风,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豪迈的气质。 虽然他脚下的鞋子经常会沾满泥巴和马粪,那也丝毫影响不了他大步流星的劲头。 作为马贩子的马庭梁,自然是少不了要有一匹坐骑相伴的。 然而,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所骑的那匹马,竟然是一匹不折不扣的残马。 确切地说,是一匹没有了尾巴的马。 这匹马看上去十分怪异,失去马尾的它,在奔跑时完全没有美感,显得很不协调。 在古林城的大街小巷,人们经常能够目睹这样一幅奇特的景象。 马庭梁骑着这匹秃尾巴马匆匆出门办事。 有时候,可能是心生怜惜,觉得这匹马太过辛苦劳累,又或者是出于对这匹马的特殊情感,他在骑行了一会儿之后,便会从马背上跳下来,然后与这匹残马并肩而行,陪着它一块儿跑。 对于马庭梁的这种行为,人们感到十分困惑。 大家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明明是一个以贩卖马匹为生的人,每天都有机会接触到各种各样的好马,可为什么却始终坚持骑着这样一匹又老又残的秃尾巴马呢? 每当有人怀着满心的好奇,向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马庭梁总是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除此之外,有一个方面特别值得着重说一说。 马庭梁身为一名马贩子,每年经他之手卖出去的马匹那可是不计其数。 照正常的情况推断,他理应积攒下颇为丰厚的财富,就算达不到那种极其富贵,富甲一方的程度,那起码也是家境殷实,财富方面应当是比较充裕的。 然而,让人倍感意外的是,事实恰恰相反,他竟然穷得一贫如洗,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他之所以会陷入如此捉襟见肘的境地,其中的缘由与他的性格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个人啊,天性豪爽,特别热衷于广交朋友,而且在花钱这方面,那简直可以说是毫无节制,大手大脚到了极点。 只要有朋友向他开口借钱,不管数目是大是小,他都会毫不犹豫把钱借出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但是呢,只要到了当初双方约定好的还钱期限,而对方却还没有把钱还回来,那他可就立马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瞬间翻脸不认人。 在这种时候,他不会顾及什么往日的情分,也不管对方跟自己的关系曾经有多么亲密,多么要好。 曾经就有这么一位朋友,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整天没个正形。 有一天,他从马庭梁那里借走了几百两银票。 可等到了还钱的日子,这个家伙居然耍起无赖,故意躲着马庭梁,压根就没有还钱的打算。 马庭梁得知这个情况后,那火气噌的一下就冒上来,整个人愤怒到极点。 他气势汹汹地直接找上门去讨要欠款,根本就不顾及什么情面,也不管对方怎么求饶解释,上去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把那个朋友打得是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最后,还是那个朋友的老婆,眼看着马庭梁这架势是真有可能把人给打死,心里害怕得要命,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东拼西凑地把钱给还上。 按常理来讲,既然人家已经把钱如数还回来了,那你就把钱收着也就罢了呗。 可马庭梁的做法却让人目瞪口呆。 他当着那个朋友的面,毫不犹豫地把那几百两银票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毅然决然地从此与这个朋友断绝了往来,从此形同陌路,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导致他如此贫困,那就是马庭梁这个人对马有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热爱。 平常在外面,只要他碰到一些年老力衰的老马,或者是身体有伤残的马,他的怜悯之心就会油然而生,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它们买回家,尽心尽力地饲养照顾,一直陪伴,直到这些马走到生命的尽头。 要知道,像这种上了年纪的老马,还有那些带有伤残的马,在市场上根本就没有人会买。 而且,养着这些马,每天光是它们的吃喝拉撒,就得花费不少的钱财,这无疑也是一笔相当沉重的经济负担。 总而言之,马庭梁就是这样一个疯子,他极其讲义气,只要朋友有难,定会挺身而出。 性格方面十分执拗,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更是爱马如命,对老马和残马都心怀怜悯。 在古林这个地方,也有一群人愿意跟他混。 然而,马庭梁并没有把这些人当作低自己一等的小弟。 相反,他把这些人都当做朋友。 第261章 谁在撒谎? 一匹秃尾巴马停在春来赌坊的大门口。 骑在这匹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马庭梁。 此刻,正值傍晚时分,晚霞绚烂,如一大片燃烧极为旺盛的火焰,将半边天空都染得艳丽。 马庭梁动作利落地从马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把马拴在一旁的拴马桩上。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这匹老马跟了他这么久,一直都特别乖巧听话,从来不会随意乱跑。 他放心地让这匹马自由自在地待在门口,没有任何的束缚。 马庭梁从腰间拔出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匕首。 匕首在晚霞的余晖中闪烁着冷光,他毫不犹豫地走进春来赌坊。 春来赌坊里面,赌客稀稀拉拉,没有热闹喧嚣。 马庭梁刚一踏入赌坊,就如同平地起了一声惊雷。 他敞开嗓子,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 “我来找两个人!表哥!公子!给我出来!!” 他这声怒喝,在赌坊略显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让在场的每一个赌客都不由得心头一颤。 索命百无聊赖,他在一张空无一人的麻将桌前,手里摆弄着麻将块,饶有兴致地用它们堆起一座“高楼”。 马庭梁响亮且充满愤怒的吆喝声猛地传过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索命原本沉浸其中的宁静。 听到这声吆喝,索命缓缓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马庭梁。 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只是粗略打量马庭梁一番。 然而,打量过后,他似乎对马庭梁并没有太过在意,很快就又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己尚未完成的“麻将高楼”上。 与此同时,公子也听到了马庭梁的吆喝。 他迈着悠闲的步伐,慢悠悠地朝着马庭梁走过去。 待走到马庭梁的面前,公子看着马庭梁,疑惑道。 “我就是公子,阁下有事?” 马庭梁听到公子的回答,目光紧紧地盯在公子身上。 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端详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眼神中充满惊讶。 马庭梁怎么也没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看上去一脸稚嫩,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居然就是那个把他的几个朋友打得满地找牙的罪魁祸首。 他原本以为,能有如此本事和胆量的人,怎么也应该是个身强体壮的壮汉,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还带着几分青涩气的少年。 马庭梁稍稍停顿了那么一下,双眼像两道利箭一样直直地看向面前的公子,随后咬了咬牙,语气不善,道。 “??????就是你打了我兄弟呗?” 自从春来赌坊开张以来,这里就从来没有过片刻的安宁,各种各样的纷争就没断过。 公子面对眼前这个气势汹汹前来质问的人,一时间也没搞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道。 “阁下是哪位?” 马庭梁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他左手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用大拇指颇为用力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提高音量,道。 “我,马庭梁!” 他这一报出自己的名号,赌坊里正在赌钱的几个赌客听到后,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向这边。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惊讶,显然,马庭梁这个名字在这一带还是颇具知名度和影响力的,大家似乎都对他有所耳闻,也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然而,公子可绝不是那种会被一个名字就轻易唬住的人。 他也是经历过无数大阵仗的,何况这里还是他们自家的地盘,自然不会轻易示弱。 公子只是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显得十分淡定从容,接着不紧不慢,道。 “哦~~~~不认识,你有事儿啊?” 公子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马庭梁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道。 “就是你打了肖四,和我那三个朋友?你小子真是够尿性的啊!?” 他身材虽瘦,但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响亮,在宽敞的赌坊里回荡着,充满质问。 听到对方提到肖四这个名字,公子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地回想起来,道。 “肖四???哦,那没错,是我打的,他该打!谁让他不知好歹,先调戏我朋友的?这种人不教训教训,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马庭梁听公子这么说,整个人顿时愣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因为他从肖四和那三个朋友那里听到的叙述,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过了好一会儿,马庭梁才缓过神来,再次开口,道。 “你说是肖四先调戏你的朋友?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别在这里乱讲!” 马庭梁话中充满怀疑,他紧紧地盯着公子,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回答中找出破绽。 公子却一脸坦荡,毫不犹豫,直言道。 “证据?没有!!!”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就告诉你这么一句话,是那个肖四有错在先,我们出手教训他,那也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公子挺直腰杆,脸上毫无惧色,就那么直直地站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意思就是“你爱信就信!不信就过来干一架!” 这回轮到马庭梁心里犯嘀咕,他确实向来喜欢为朋友出头,打抱不平,可他也是个是非分明的人。 倘若面前这个叫做公子的毛头小子是在说谎骗人,那他马庭梁绝对不会轻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给公子一个教训。 但要是这件事情真的如同公子所说,是肖四有错在先的话,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要是真像公子讲的那样,那么肖四确实该打。 一来,肖四竟然去调戏别人的朋友,这种下三滥,不打留着过年? 二来,肖四居然还对自己说了谎,撺掇自己来找别人的麻烦,那更是良心大大的坏了。 第262章 本来就烦 马庭梁最大的特点就是讲理,他也觉得当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去找肖四,让他过来当场对质,随即大声道。 “我马庭梁向来都是恩怨分明的!我现在就去把肖四找过来,要是你小子敢骗我!哼哼!有你好受的!” 马庭梁狠狠地撂下一句充满威胁的狠话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了。 他这一出,着实让公子大吃一惊。 公子原本以为,这个姓马的家伙,凭他那样火爆的脾气和冲动的性子,肯定会二话不说,撸起袖子跟自己动手比划比划。 公子都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场激烈冲突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剧情的发展完全偏离了他所设想的轨道,这个马庭梁竟然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推进着,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表哥为期三天的禁闭,在不知不觉中很快就过去。 在这一天,表哥房间那紧闭的门锁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而站在门外,亲手转动钥匙打开这扇门的人,正是公子。 索命此时也在公子旁边,不过他的状态看起来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后背倚靠在墙上,脑袋高高地仰起,目光专注盯着房檐下一只正在捕食的蜘蛛。 索命眼神中没有太多的情绪,似乎只是在借着观察这只蜘蛛来打发时间,又或者是在思考着一些与眼前情景毫不相干的事情。 表哥背着双手从房间里走出来,脸色阴沉得厉害,似乎被一层浓重的阴霾笼罩,表情看上去十分的不悦。 他刚一出门,眼神就快速地扫了公子一眼,紧接着又把视线移到靠在墙边的索命身上。 然而,他只是这样默默地看着,嘴唇紧闭,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随后便自顾自地扭过头,朝着另一边走去。 公子看到表哥的举动,赶忙开口,道。 “哎,走这边。” 表哥听到公子的话,停下正向前迈的脚步。 他缓缓地回过身子,再次将目光投向公子,眼神中充满不耐烦,嘴里冷冷地问道。 “干嘛。” 公子被表哥这态度给弄得哭笑不得,简直气笑了,提高音量道。 “干嘛?你这关了三天禁闭,把脑子关丢了?走这边去吃饭啊!你不饿啊?” 表哥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似乎内心有着强烈的抵触情绪,硬邦邦道。 “不饿,不吃。” 说完,表哥再次扭过头,继续朝另一边走。 公子一脸疑惑地转过头看向索命,皱眉道。 “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死样子?” 公子眼神中充满不解,想问问索命知不知道表哥这是怎么了。 索命的目光还在屋檐下的蜘蛛上,听到公子的问话后,才慢慢地将视线转移到公子的脸上。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刚才的思绪当中。 索命顺着公子的目光投向表哥逐渐远去的孤独背影,嘴里喃喃道。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唉……” 索命声音低沉又含糊,似乎不是在对公子说话,而是在自言自语。 公子听索命这番莫名其妙的嘟囔,脸上露出一种像是在看精神病人般的怪异表情,随即提高了声调,道 “说人话。” 索命见公子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刚才诗意的表达,无奈耸了耸肩,道。 “就是某人失恋了呗,所以才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衰样。” 索命说着,轻轻摇了摇头,对表哥的状态感到无奈。 闻言,公子也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表哥却一下停住脚步,回过身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两个没个正形的家伙,大声道。 “你们俩是不是要死?本来就烦,俩死玩意儿还在这儿叭叭叭叭叭叭的。” 公子和索命听到表哥这一通充满怒火的吼叫,不仅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捧腹大笑。 他们大笑着快步走上前去,一左一右地紧紧架住表哥的胳膊,将表哥的身体往上抬了起来。 公子一边笑,一边道。 “这才短短三天没见,你这家伙就学会装起深沉来了?” “走走走,一起去喝酒,好好放松放松,这世上,就没有什么烦心事儿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 “要是真有,那就喝上两顿,保证所有烦恼都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走了走了!” 表哥听到公子的话,嘴里依旧嘟囔着。 “别闹,放开我,现在没心情喝酒!” 他还试图用力挣扎,想要从两人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可是无奈啊,他被公子和索命一左一右紧紧地架着,根本就没有挣脱的可能。 而且这两个家伙就像脚底抹了油一样,跑得那叫一个飞快。 眨眼之间,他们就已经带着表哥风风火火地跑出春来赌坊,朝着喜客来的方向奔去。 喜客来这样的场所,向来以高花费而闻名,不是一般人能随意挥霍的地方。 他们三个人十分清楚自己兜里那点钱的状况,所以压根就没往楼上那些高档的包间去,只是在一楼散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酒过几巡,三人都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表哥猛地一下把手中的酒杯用力地往桌上一放,酒杯与桌面撞击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表哥的脸涨得通红,舌头也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有些大起来,他眼神迷离,却又带着一股执拗,醉醺醺地冲着索命大声问道。 “索命,你~~~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咱们到底是不是兄弟?!” 表哥说话的时候,嘴里喷出一股浓烈的酒气,那样子似乎要把心底积压已久的东西一股脑儿地都倒出来。 索命听到表哥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中也透着几分醉意,但还算清醒,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当然,咱们当然是兄弟,这还用说嘛!” 第263章 上面的安排 表哥听到索命的回答,似乎并没有感到满意,接着又道。 “好!你说的啊!既然咱们是兄弟,那今天我就把心窝子里的话掏出来问问你。” “我就一个事儿要问你,你给我听好了。” “老老实实回答我……” “你!到底对李兰有意思没有!咱们兄弟之间,不需要搞那些弯弯绕绕!” 表哥话音刚落,还没等索命开口回答,他就又继续道。 “我跟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对李兰真的有那份心思,那我,我立马退出,从今往后,再也不掺和你们这档子事儿!” 索命望着表哥,目光平静,缓缓开口,道。 “我对李兰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 表哥听索命这样回答,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拿起酒壶,给索命满满倒了一杯酒。 紧接着,表哥重重地拍着索命的肩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好兄弟,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够义气!” 三人正在那肆无忌惮喝酒打闹,喜客来二楼的一个包间里,房门缓缓打开,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出来。 其中有一个身影,虽说还隔着一段距离,却让人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 楼下的公子、表哥和索命三人,正喝得热火朝天,聊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留意周围的情况,自然也就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出现。 可是,那个人在沿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却很快就注意到了一楼喧闹无比的公子三人。 这倒不是因为此人有超乎常人的警觉性,实在是公子他们三人喝酒时弄出的动静忒大了。 那人缓步走下楼梯,眼神始终锁定在公子三人身上,随即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径直走过去。 索命最先敏锐捕捉到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常,他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下意识地缓缓抬起头,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仅仅只是一眼,索命眉头就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感到困惑的东西。 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疑虑,原本轻松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 第二个留意到那个人的,是公子。 表哥这会儿已经喝得有点高了,整个人醉眼朦胧,视线都是模模糊糊的,看啥都像是隔着一层雾。 他还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傻乐呵,根本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一直等到那个人的身影都走到桌前了,表哥才费力地眨巴眨巴眼睛,使劲儿聚焦视线,好不容易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秦武!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更让公子感到迷惑不已的是,跟在秦武身后的那个人。 公子瞪大眼睛,仔细瞧了又瞧,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那个人居然是马庭梁!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公子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块儿去了呢? 公子脑海中仿佛有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楚,他眉头紧锁,目光在秦武和马庭梁的身上来回游走。 自从秦武到古林城接管春来赌坊之后,日子就没消停过。 卫兵队的阎通,青龙帮的大龙二龙,还有如意赌坊的蒋傲东,这几帮人就跟商量好了一样,一次接着一次,不知死活的挑衅滋事,给秦武带来很多麻烦。 秦武其实一直都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尽可能地保持着忍耐。 他心里很清楚,在古林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不能轻易冲动,得权衡利弊。 然而,局势的发展却越来越不受控制,那些人的挑衅越来越出格,越来越肆无忌惮。 秦武意识到,再这么一味地容忍下去,只会让对方更加得寸进尺,春来赌坊的处境也会越发艰难。 秦武不得不开始筹划一次大动作,他要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们明白,春来赌坊不是好惹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把目标锁定在了这几帮人中相对比较好收拾的蒋傲东身上。 他心里清楚,只要成功铲除蒋傲东,就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让其他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为了实现这个计划,秦武和炮仗没日没夜地凑在一起,绞尽脑汁地商量着具体的行动方案,思考着每一个可能出现的细节和问题,试图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将蒋傲东一伙连根铲除。 房间里,油灯下,炮仗紧锁眉头,他看着秦武,道。 “你真的决定要铲除蒋傲东?这不是一件小事,一旦动手,就没有回头路,如果我们的身份暴露,上面的人怪罪下来……” 秦武抽着叶子烟,目光坚定,毫不犹豫点点头,道。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些混混,好像听不懂道理。” “他们只会把你的宽容和忍耐当成软弱可欺。” “为了以后能够少一些麻烦,有些事我们必须做。只有这样,春来赌坊才能在古林站稳脚跟。” 炮仗一脸认真,道。 “那……要不要问一下上面的意思?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这种事情万一出了岔子不好收场。” 炮仗眼神中有一丝担忧,他心里很清楚这种事情的复杂性。 秦武听了炮仗的话,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又抽了一口烟,才道。 “问过了,上面给的回复就八个字,‘保持现状,不可暴露’。” “哼哼,上面那帮家伙,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火鸭被人捅五刀,现在还下不了床,了,表哥差点被人割喉,连春来赌坊也不知道被人家砸了多少次了。” “我这个当队长的……唉……真是窝囊。” 炮仗沉默下来。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不听从上头的命令,擅自采取行动,一旦事情败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参与的人不仅仅会受到严厉惩罚,甚至可能会断送自己的前途。 但是,此时此刻,秦武的想法和上面相左,他想要有所行动,想要改变目前的困境。 炮仗深知秦武的性格,所以他即使心中有所顾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第264章 借人 炮仗目光紧紧盯着秦武,迫不及待,道。 “你打算怎么做?你说的没错,咱们不能一直这么被人欺负,得想个法子反击才行,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一句话,你做,我跟。” 秦武点了点头,道。 “其实,上次火鸭被人捅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当时心里那个气,怒火中烧!就想着必须得给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一个教训,好好打压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可谁能想到,半道上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我不得不强压怒火,把原本想要立刻反击的想法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秦武边说边握紧拳头,脸上满是不甘。 炮仗听得一头雾水,满心疑惑,连忙追问,道。 “谁?” 秦武皱了皱眉头,道。 “那个用镰刀的。” 炮仗听了,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道。 “镰刀?你说的是上次在大龙家遇到的那个家伙?话说回来了,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秦武靠在椅背上,嘴里叼着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道。 “不知道。” 炮仗听到秦武的回答,脸上露出明显的意外之色,惊讶道。 “不知道??” 秦武弹了弹烟灰,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继续道。 “你当时也在,那家伙的动作、速度……我当时就明白,就算是我在状态最好的巅峰时期,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面对那样一个高手,如果硬拼,咱们肯定会吃大亏。搞不好,所有人都得折在那里,所以我才让你们赶紧撤退。” 秦武又吸了一口烟,眉头微微皱起,道。 “那天过后,我就一刻也没闲着,立刻着手去调查这个人的来历。我去了古林的好几个哨点,让那几个哨长仔仔细细地翻查各路高手往来古林城的相关记录。” “我以为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可谁能想到,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不管我怎么查,关于这个人,竟然是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按理说,像他这样身手如此高超,兵器与众不同的人,在江湖上应该是有一定名气的,不可能没有人认识他。” “可事情就是这么蹊跷,不管我怎么查,都如同大海捞针,毫无收获。” “后来实在没招,我只好把这边的情况写了信,把那家伙的模样画了下来,用鸽子送回了追风楼,拜托档案司的那些家伙帮忙调查。” “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最后等来的结果却是查无此人。这个人……太奇怪,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上一样。” 炮仗听得聚精会神,完全沉浸其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武。 秦武清了清嗓子,道。 “咳咳,以前,有这家伙一直待在古林,给青龙帮在背后撑腰壮势,我即便心里有万般的不情愿,有再多的怒火,也只能强忍着。” “毕竟面对那样一个不知来历的高手,咱们若是轻举妄动,很可能会吃大亏,搞出难以预料的后果。”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哼哼,咱们终于有机会可以搞点大动作,好好出一口恶气。” 炮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道。 “嗯?何以见得?” 秦武,道。 “就在前几天,城外的哨点来报告。说那家伙已经离开古林,虽说我也不清楚他究竟要去哪里,但只要他离开了古林这块地界,对咱们来说,也就没了顾虑。” 炮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 “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先对蒋傲东动手的话,那具体你打算怎么搞?咱们得计划周全,不能有半点马虎。” 炮仗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深知这件事情的复杂。 秦武微微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道。 “这事情,得谨慎行事。尽量不要动用咱们追风楼自己的人。如果事情一旦出现什么差错,走漏风声让上面知道,那就麻烦大了,会牵连到很多咱们自己的兄弟。” “所以,我打算……让牧天那边出人。这样一来,即便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能最大程度地减少对咱们自己人的影响。” 秦武胸有成竹,显然已经经过深思熟虑。 炮仗,道。 “跟牧天借人?啧……他那些小兄弟能行么?别到时候没把蒋傲东铲除,反被人家打出屎来。” 秦武沉吟一番,道。 “他的人能打硬架的好像确实也没几个,唉……不管了,哪天我去找找他,先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秦武雷厉风行,是个一刻都闲不住的主儿,就像个上满了发条的机器,永远充满行动力。 第二天,太阳才刚刚升起,他就风风火火地一个人去找牧天了。 牧天这边呢,一听到秦武来了的消息,那张脸瞬间就像被揉皱的纸一样拧在一起,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心里那叫一个愁啊,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他心里其实特别不想面对秦武,可又明白,逃避是不可能的,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吧。 牧天赶紧吩咐手下在房间里摆上一桌酒菜,接着就让其他人都先出去回避一下。 随后,房门一关,就只剩下他和秦武两个人在这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开始闭门饮酒。 此刻的牧天,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那滋味儿别提有多难受。 此刻的他就像是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苦井里,怎么爬都爬不出来,简直要被这无边的苦楚给淹没了。 面前的美酒佳肴,在他眼中也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喝到嘴里的酒,就如同苦涩的药水,丝毫没有往日的香醇滋味。 牧天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清楚得很,秦武一大早就跑来找自己,绝对不会只是单纯来叙旧聊天的,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一直在心里默默猜测着秦武的来意,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可即便他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当听到秦武说要借人的时候,牧天的脸色还是一下变得惨白。 第265章 你瞅瞅你那哔样! 牧天一脸困惑地挠着头,皱眉道。 “借人?秦兄弟,你这突然说要借人,是要干什么大事?” “你总得跟我透个底儿,让我心里也有个数不是?” 牧天眼神中充满疑虑,目光紧紧地盯着秦武。 秦武脸色一沉,道。 “这事情,你就别多问了。我自有我的打算,这事儿你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 “你就痛快点,给我个准话,借,还是不借?” 秦武的眼神犀利,表情严肃,让人感觉不容置疑。 这样直截了当的说法显然没法让牧天立刻答应下来。 他坐在那里,眉头紧锁,不停地搓着手,嘴里念念有词,踌躇半天也没给出个明确的答复。 “这……额……嗯……实在是……” 牧天嘴里嘟囔着,一脸的为难之色,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看秦武,一会儿又低下头,似乎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挣扎。 额头也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表情越发焦虑,显然是陷入两难的境地。 见牧天一直犹豫不决,迟迟不肯表态,秦武知道此时不加点料是不行了。 他稍微放缓语气,道。 “牧天啊,跟你这么说,老街的蒋傲东,这个人你应该知道的吧?” 牧天一听,连忙回应,道。 “那当然知道,他在老街是有些势力的。开了个赌坊,叫……叫如意赌坊。” “那地儿很热闹的,不少人在古林混的人都在他那儿玩呢。” “不过,秦兄弟,你怎么突然提起他?难道说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纠葛?” 牧天此时纯粹就是在故意装糊涂,其实关于春来赌坊和蒋傲东之间闹得不可开交,矛盾不断升级,双方经常发生冲突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不单单只是春来赌坊和蒋傲东之间的这些纷纷扰扰,就连春来赌坊和青龙帮之间的那些博弈,还有春来赌坊与阎通之间的种种纠葛,牧天也都早早地就掌握了所有的情况。 秦武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再遮遮掩掩,开门见山,道。 “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收拾蒋傲东,让他从今往后在古林这片土地上彻底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秦武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辣,似乎蒋傲东的结局结局已经注定,不可改变!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把牧天惊得目瞪口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秦武这家伙居然有如此大的胆量,竟然要对蒋傲东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 牧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额头上甚至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看到牧天这副惊恐万分的样子,秦武也懒得再跟他拐弯抹角,索性把话全都挑明了,道。 “这一次,蒋傲东绝对得死,不是老天爷要他死,是我要他死!” “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手里的人不方便直接出面动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现在,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就直截了当地跟你借点人手,帮我把这件事情给办了。” 牧天在道上混了那么久,经历无数的风风雨雨,打打杀杀的场面也不知见识过多少。 然而,秦武这次找他说的事情却着实让他吓得不轻,他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 过了良久,他才像是终于鼓足勇气,道。 “蒋傲东这个人……没你想得那么简单,真不是咱们随随便便就能对付得了的。” “他手底下有好几十号人的!这几十号人都是跟着他刀头舔血闯过来的,也不是吃素的。” “再一个,这里面的麻烦不单单只是这几十号人的问题,而且……” 牧天说到这里,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犹豫,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感到十分为难。 秦武见状,立刻追问,道。 “而且什么?你别吭哧瘪肚的,有话直说!” 牧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停顿了好一会儿,音量也比刚才更小,仿佛生怕被外面人听到似的,小声道。 “而且,蒋傲东背后是有人给他撑腰的,咱们就算有胆子不怕蒋傲东本人,可他背后的那个人,咱们得好好掂量掂量。” “老话说得对啊,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不是吗?咱们要是贸然行动,得罪了他背后的那个人,那也不好收场啊。” 秦武听了,脸色一沉,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猛喝一口酒,皱着眉头,道。 “撑腰?他背后还有什么人在给他撑腰?” 牧天赶忙凑上前,压低声音,道。 “阎通呗,卫兵队的副队长!官面儿上的,这两人是多年的铁哥们儿,交情深得很呐!” “阎通这人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比起蒋傲东,要难对付得多得多了。” “他在卫兵队里有权有势,手底下的人也多,要是咱们真跟他呛上了……虽然对于你的身份来说,这倒也没什么,但是我这小门小户的,那是真玩儿不起。” 秦武瞅了瞅牧天,火气一下就上来了,突然伸手,猛地一把薅住牧天的衣领,用力将他拽了过来,大声道。 “你瞅瞅你这个哔样!还学人家当大哥呢?一点魄力都没有!怪不得你在古林混了这么长时间,始终上不了台面!” 说完,秦武将牧天狠狠地一把推回椅子上,然后抄起旁边的酒壶,把两个杯子都倒满了酒。 秦武把空酒壶往桌上用力一摔,指着那两杯酒,道。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现在的情况是,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站在我这边!第二!站在蒋傲东那边!想站在中间看戏?门儿都没有!” 牧天简直被吓得魂飞魄散,赶忙不停地解释,道。 “别生气,别生气啊,你是大哥,你是我大哥!什么事儿都好商量,好商量的。” 秦武也不再啰嗦,直接端起一杯酒,仰起头一口气就给喝了。他随手把空酒杯一扔,道。 “我也不强迫你,你要是决定站在我这边,就把这酒喝了。如果你选择站在蒋傲东那边,那也行,你可以选择杀了我,或者放了我。” “但是,我今天从这里出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你们义胜和给打灭火!” 第266章 押宝大师---牧天 牧天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慌乱的心神平复下来,才道。 “没毛病,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秦大哥,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绝对没有二话。” “不过嘛,话又说回来了,我手底下的那帮人,有几斤几两我太清楚了,敲敲寡妇门,刨刨绝户坟还行,要让他们真刀真枪的跟人家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秦大哥,你要是真想把这事儿做得完美,还真得找几个有真本事的人来搭把手,助你一臂之力才行。” “我呢,恰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依我看,他或许能在这件事情上发挥大作用,帮上你的忙。” 秦武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道。 “哦?谁?” 见秦武有兴趣,牧天赶忙回答,道。 “这个人姓马,叫马庭梁。在道上,大家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疯马。” 秦武皱了皱眉头,继续追问,道。 “你跟这个疯马是什么关系?这人能不能靠得住?” 牧天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秦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随便给你推荐不靠谱的人。” “虽然我跟疯马的关系嘛,只能说一般,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 “但是我知道,疯马这个人跟蒋傲东之间也有不小的过节。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对付蒋傲东这件事情上,我相信他肯定会跟咱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而且啊,疯马这个人在咱们这道上那可是出了名的靠谱,他的为人那都是有口碑的。只要咱们能把他拉拢过来,那绝对是如虎添翼。” 秦武眉头微皱,陷入短暂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道。 “也行,那你去把他找来,我亲自看看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秦武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同时也有一丝审视。 牧天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神情,他搓了搓手,小心翼翼,道。 “额……这个人本事是有,但性子实在是有些乖张执拗。” “要是我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叫他,估计十有八九他是不会来的。” “要不……咱们还是亲自过去一趟找他?我跟他关系一般,直接去叫他,我怕会把事情弄砸。” 牧天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偷瞄着秦武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特别害怕秦武会因为他这番话发火。 果然,秦武听了,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明显有些不悦,他提高音量,道。 “哼!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蒋傲东的那些产业咱们到时候直接分了,这么能赚大钱的好事儿,还要我亲自去请他?他有那么大的面子?” 牧天一看秦武生气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 “额……秦大哥,您别生气,别生气。疯马那家伙是做马匹生意的。要不这样,我陪着您去一趟他家,咱们就当是去买马,顺便也看看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保证,一定尽最大的努力说服他跟咱们合作。” 牧天的额头上都冒出汗珠,急切想要平息秦武的怒火。 秦武坐在那里,目光微微闪烁,想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开口,道。 “行,那咱们也别耽搁了,现在就动身出发,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人物。” 牧天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听到秦武的回答后,总算是放松下来,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道。 “得嘞!咱这就走。” 牧天的表情瞬间如释重负,心里的大石头暂时落了地。 随后,牧天迅速起身,大步流星地打开房门走出去。 一出门,他就扯着嗓子对外面的小弟大声吆喝,道。 “那个谁!赶紧的!牵两匹马来!” 牧天语气中充满催促,生怕耽误了时间。 秦武和牧天快马加鞭,一路疾驰,终于找到马庭梁家里。 当他们到达的时候,马庭梁正在家里给那匹秃尾巴马梳毛。 他动作温柔,仿佛对待这匹残马就像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样。 牧天见状,连忙加快脚步走上前去,脸上堆满笑容,热情地打招呼,道。 “哟,马哥,梳马呢?” 牧天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试图拉近与马庭梁的距离。 马庭梁漫不经心地看了牧天一眼,一脸不耐烦,道 “不梳马梳你啊,你谁啊你?别在这儿瞎捣乱!” 他的目光依旧在手中的马毛梳上,连正眼都没给牧天一个。 牧天听到这话,脸上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更加热情地堆满笑容,声音也更加谄媚,道。 “马哥,马哥,您瞧瞧您,这才多久没见,您就把我给忘啦?我是牧天儿啊!您好好想想,咱们之前还在一块儿喝过酒呢!” 牧天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停地比划着,试图勾起马庭梁的回忆。 马庭梁依旧不紧不慢地梳着马,听到牧天的话后,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脑海中努力思索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哦~~你啊。我当是谁呢,找我干啥?我这儿忙着呢!” 牧天听到马庭梁想起了自己,心中一喜,眼珠子快速地转动几下,然后笑嘻嘻,道。 “马哥,瞧您这话说的,我能有啥事儿啊,这不就是想来您这儿看看马嘛。” “您这儿的马那在咱们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好,我一直惦记着呢。” 马庭梁听了牧天的话,将信将疑地抬起头,目光越过牧天,看向他身后的秦武,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道。 “他要买?还是你要买?我跟你说清楚,我这儿的马都不便宜,钱没带够的话别浪费我的时间。” 秦武的脾气向来不是太好,听到马庭梁这么说,当下就忍不住开口,道。 “钱当然有,但就是不知道你的马能不能配得上我出的钱。” 马庭梁听到这话,停下正在给马梳毛的动作,转过头来紧紧盯着秦武,脸上露出有些诧异的神情。 在这一带,还从来没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马庭梁放下手中的马梳,直直地看着秦武,大声道。 “你谁啊!” 第267章 惺惺相惜 秦武神色镇定,不紧不慢,道。 “我?我叫秦武,春来赌坊的。” 秦武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马庭梁。 没想到,马庭梁在听到“春来赌坊”这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被触了电一样,手上原本的动作瞬间停滞。 他的目光在牧天和秦武之间来回扫视,眼神从疑惑到警惕,再到愤怒。 紧接着,马庭梁动作迅速,“唰”的一下,将别在腰间的匕首猛地拔出来,刀尖直指秦武,大声怒吼,道。 “春来赌坊!?你就是春来赌坊的老板?好啊!你们找麻烦竟然找到我家里来了?真当我姓马的好欺负?” 马庭梁的双眼圆睁,手臂上青筋暴起,连他旁边那匹秃尾巴马也吓了一跳,连连尥蹶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牧天和秦武当场愣住,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怎么个意思。 牧天最先回过神来,他看马庭梁拔刀相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连忙伸双手阻止,试图让马庭梁先冷静下来,道。 “诶诶诶,马兄弟,马兄弟,别冲动,别冲动啊!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有什么误会!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千万别冲动,动刀动枪的解决不了问题!” 牧天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颤抖。 疯马果然够疯,他根本不听牧天的说辞,依旧紧紧握着匕首,怒目圆睁,大声道。 “放屁!他春来赌坊的人把我兄弟给打了!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怎么着?你们是觉得我马庭梁没本事替朋友报仇?这件事,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我扎了你俩!!” 牧天在中间一个劲儿和稀泥,满脸堆笑,嘴里不停地说着。 “秦老板这次过来呢,是为了找您商量一个特别重要的好买卖。” “您二位之前虽说存在那么一点点小摩擦,可在我看来,那都不过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跟眼下要谈的这件大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啊!” “咱们都是在道上混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马勺总有碰锅沿的时候嘛,总不能因为这点小过节就误了大生意不是?” 牧天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停地比划着,试图让马庭梁能够冷静下来。 马庭梁此时也觉得自己刚才先拔刀的举动,确实也是显得太没有风度。 再看看秦武,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慌乱。 马庭梁看得出来,能有这样的定力,这个姓秦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绝对没那么简单。 马庭梁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将匕首缓缓插回腰间。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那匹受到惊吓的秃尾巴马的脖子,想让这匹马尽快平静下来。 马,很快安静下来,马庭梁这才又拿起马梳,继续给马梳毛,不过语气依然不太友好,道。 “好买卖?你们能有什么好买卖啊?就算真的有,这天下能人多了去了,干什么非得找上我?” “我马庭梁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入得了你们的眼。” 牧天一看局势稍微缓和了一些,赶忙笑呵呵地又往前凑了凑,满脸殷勤,道。 “马兄弟,您先别这么快下结论嘛。这件事情啊,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其中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 “咱们总不能一直在您这院子里站着说吧?走,喜客来怎么样?今天我做东,大家一块儿好好喝一杯,坐下来慢慢聊?” 马庭梁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被打动的迹象,道。 “喝酒?不去,我马庭梁虽然日子过得紧巴点,但还真不缺这点儿酒钱。别以为一顿酒就能把我给收买了,我没那么容易上当!” 秦武原本就不太好的脾气,这下彻底搂不住火了,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对牧天大声道。 “牧天,走了走了!别在这儿白费力气!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根本就没有争取的价值。” “哼哼,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个义薄云天的好汉,能跟咱们一起干一番大事。”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居然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咱们请他喝酒,他倒疑神疑鬼,恐怕还觉得咱们是要害他呢!” 秦武一边说着,一边不停摇头,脸上写满失望。 马庭梁这个人向来对自己的为人处世自视甚高。 听到秦武如此贬低自己,倔脾气瞬间被点燃。 马庭梁一把将手中的马梳狠狠地摔在地上,双目圆睁,不服气道。 “你说谁小肚鸡肠呢?有种你再说一遍!来啊?走啊!喝酒!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怕谁!” 喜客来包间里,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满满当当摆上。 这天底下,每天都有事发生,但并没有什么新鲜事。 有些事情乍一听感觉错综复杂,可认真捋一捋,其实也没那么弯弯绕。 秦武和马庭梁,都是真性情的真男人! 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身上散发的豪爽正直,注定彼此之间会相互吸引,相互欣赏。 他们俩之间的事儿,说起来真没到那种不共戴天的程度,根本不存在什么血海深仇。 无非就是秦武手底下的表哥和马庭梁的朋友肖四之间有过一点小摩擦。 就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三两句话的功夫,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得清清楚楚了。 几杯酒下去,秦武表示,如果马庭梁心里头对这件事还耿耿于怀,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那自己愿意做出让步。 他可以安排个合适的时间,让表哥亲自登门,向肖四赔礼道歉,好把这事儿给彻底了了。 马庭梁一听这话,当即就直接端着酒杯站起来,大声道。 “不需要!这事情,其实我那天回去之后,就立马去找了肖四,逼问过他。” “是肖四那个狗娘养的先去调戏人家姑娘。他挨打,完全是自找的,纯属活该!” “我马庭梁向来讲道理,如果真的是别人有错在先,欺负了肖四,那我马庭梁肯定会回春来赌坊找表哥的麻烦!” 第268章 三铲子打飞英雄梦 当话题聊到蒋傲东这个人身上时,马庭梁瞬间变得异常激动,他双眼圆睁,脸色涨得通红,嘴巴一张,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大声骂道。 “蒋傲东那个混蛋,他就是个杂碎!提起他我就一肚子的火!” 秦武见状,满脸疑惑,道。 “怎么个事?听你这口气,你跟蒋傲东之间还有过节?” 马庭梁听了秦武这话,情绪更加激动,他猛地一下站起来,双手拨开头顶一侧的头发,把头顶朝向秦武和牧天,声音愤怒,道。 “你们好好看看!我头上这道疤!就是蒋傲东那个狗杂碎当年砸的!” 伤疤很长,看起来触目惊心。 马庭梁重新坐下来,脸上的愤怒依然没有消退。 秦武看到那道伤疤,不由得大吃一惊,眉头紧皱,道。 “这也太狠了!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你们当时为什么打起来??” 马庭梁端起面前酒杯,仰头猛灌了一口酒,深深吸一口气,这才开始将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不紧不慢地讲出来。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当时蒋傲东新开的如意赌坊刚刚开张营业,发展的势头正旺盛得很,到处积极地扩充人手,大肆地招兵买马。 而那个时候,马庭梁在他们那一片儿早就已经是名声在外。 蒋傲东听说马庭梁那里好马很多,就派自己的手下人去找马庭梁,打算从他那儿买几匹好马回来。 负责来买马的小弟有个外号,叫高粱米。 这家伙平日里就仗着自己的老大是蒋傲东,在外面杵天杵地的,谁都不放在眼里。 那天,高粱米大摇大摆走进马庭梁家,一进门就扯着破锣嗓子,毫无顾忌地大声吆喝。 “哎!有没有喘气儿的啊!这地方谁是管事的啊!” 高粱米张狂的样子,似乎这地方是他家开的一样,丝毫没有一丁点儿客气。 马庭梁当时正在院子里给几匹马喂草料,冷不丁听到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那大呼小叫的,心里涌起一股反感情绪,他从来不惯着这样的鸟人,直接道。 “你那么大个眼睛看不见这有个人啊。喊什么喊,你妈没教你好好说话?” 高粱米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马庭梁,咂了咂嘴,啧了一声。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跟在蒋傲东身边狐假虎威,嚣张惯了,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 更何况,在他眼里,对方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马贩子,竟然敢如此轻视自己,一点儿都不把他当回事儿,这把他给气着了。 高粱米咬着牙巴骨,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朝着马庭梁走过去,凶巴巴,道。 “刚刚是你在说话?咋的!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马庭梁向来就不怕这些狐假虎威的鸟人,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紧不慢,道。 “怎么的?你这家伙刚才眼睛不好使,没看到我在这儿干活儿,现在难道连耳朵也不好使了?听不清楚我说话?” 马庭梁的语气中充满不屑。 高粱米被马庭梁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他像一头愤怒公牛一样,不顾一切地怼到马庭梁的身前,伸出一只手,用了十足的力气,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庭梁的肩膀,扯着嗓子,道。 “你会不会做生意啊!老子今天来买马的!是来给你送钱花的!说你两句怎么了?还说不得了?我告诉你,我老大是蒋傲东!得罪我,就是得罪蒋傲东!” 马庭梁听了这话,反手用力拍开高粱米的手,道。 “跟我提人呐?蒋傲东算个棍儿啊!!老子的马,老子自己说了算!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不想卖就不卖!你不想挨打就赶紧给老子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高粱米简直被气冒了,整个人像是一个爆炸的火药桶。 他双眼通红,嘴里骂骂咧咧,一边迅速地拔出随身携带着的一把短刀。 马庭梁一直都警惕着高粱米的一举一动,所以当他看到高粱米有拔刀的意图时,心里就已经做好防备。 就在高粱米恶狠狠挥刀砍过来的那一瞬间,马庭梁迅速往旁边一跳,毫发无损地躲开这凶险万分的一刀。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这一刀竟然会如此凑巧地砍在了旁边一匹无辜的马的屁股上。 那匹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三两下挣脱缰绳,在院子里发了疯一样拼命狂奔乱跑。 马庭梁定睛一看,好家伙!高粱米这一刀,竟然硬生生地把马的尾巴给齐刷刷剁掉了。 一向无比爱马的马庭梁,看到自己心爱的马受了如此严重的伤,顿时怒不可遏。 马庭梁直接毛了,二话不说,毫不犹豫抄起旁边的一把干活的铲子,不顾一切地朝着高粱米疯狂冲过去。 马庭梁第一铲就拍在高粱米紧攥着短刀的手上。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就将短刀打飞出去。 短刀在空中翻转着,哐当一声,远远地落在墙角。 短刀脱手之后,高粱米原本趾高气扬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立马就颓了。 他眼神变得惊恐万状,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在不由自主颤抖。 恰在此时,马庭梁的第二铲子又毫不留情地朝着高粱米的脑门猛砍下来。 这一铲子呼啸着,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砍开,要是砍到头上,当场就得报废。 高粱米看着夺命的大铲子朝着自己的头飞速逼近,在生死攸关的一刹那,他本能地矮下身子,不顾一切地举起双手,妄图阻挡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然而,马庭梁这一击的力量简直超乎想象,犹如泰山压顶,势不可挡。 铲子直接将高粱米两只手小臂骨头砸折后又落到头上。 血当时就下来了,顺着高粱米的脸不停流淌,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场景触目惊心。 见了血的高粱米,发出一阵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 眼看马庭梁的第三铲子又要砍下来了,他吓得尿都流出来了,掉头朝着门外就跑。 第269章 一定要废了他! 高粱米头上鲜血淋漓,跌跌撞撞地跑到外面熙熙攘攘大街上。 此刻的大街上,人群川流不息,挑担子的小贩在叫卖,行人谈笑风生,还有嬉戏打闹的孩童。 当人们的目光落到高粱米这副血流满面的模样时,都不由得大惊失色,惊恐万分。 原本秩序井然的大街上,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人们尖叫着,慌乱地四处躲避。 高粱米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逃出了马庭梁的家,就能够脱离危险,获得安全。 他天真地想着,就算马庭梁再怎么凶悍,再怎么无法无天,也总该有所顾忌,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行凶吧。 毕竟这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眼睛。 可是,高粱米实在是太低估马庭梁的执拗的性格。 就在高粱米稍稍松了一口气,准备找个医馆治伤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和人群惊恐的呼喊声。 高粱米胆战心惊地回头一看,见马庭梁又气势汹汹地追上来了。 看马庭梁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显然是下了决心,今天不整死高粱米,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高粱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直冲脑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随即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不顾一切地拔腿就跑。 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得越远越好,越快越好,生怕自己跑得稍微慢了一点儿,就会再挨上几铲子。 被鲜血模糊视线的高粱米,此刻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完全失去方向感,满心只想着如何能摆脱身后穷追不舍的马庭梁。 他在大街上毫无章法地狂奔着,脚步踉跄,呼吸急促,整个人极度恐慌。 以至于他根本没有留意到前方的状况,就这样直直地一头撞上去。 他这一撞,撞到一个人。 那人倒是身强体壮,被撞之后只是微微晃动一下身子,便稳住身形,并没什么大碍。 高粱米就够呛了,本来就受了伤,这猛的一撞让他身体瞬间失去控制,一个趔趄,重重摔翻在地。 高粱米此时简直要被气炸了,心中的怒火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按理来说,别人见了街头斗殴都像见了瘟神一样唯恐避之不及,拼命地四散奔逃,找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就怕引火烧身。 怎么就会有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不仅不跑,还傻愣愣地站在大街中央,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热闹! 高粱米又急又恼,嘴里不停咒骂,他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手忙脚乱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继续逃命。 就在他挣扎着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 很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在他看来,这个人的出现,就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的大救星! 高粱米这一撞,撞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平日里仰仗的老大蒋傲东。 蒋傲东其实在远处就已经注意到了大街上混乱的追逐场景,只是他那时候不认识马庭梁,加之距离稍远,一时间没有看清楚具体是谁在追谁。 直到高粱米跑到近前,他才惊讶发现,眼前这个被人撵得跟狗一样的家伙,竟然是自己的小弟高粱米。 蒋傲东看到瘫倒在地的高粱米,赶忙伸手去拽他,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可是,当他用力拉扯的时候,却感觉高粱米的手臂完全使不上劲儿,软绵绵的。 蒋傲东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感觉对于经常在道上混的他来说,太熟悉了,他知道,高粱米右手手骨已经断了。 蒋傲东瞬间瞪大眼睛,满脸的惊愕,控制不住地大声吼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蒋傲东在怒吼,高粱米慌乱地转过头,看向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马庭梁。 此时的马庭梁就像一个红了眼的恶魔,让高粱米感到毛骨悚然。 极度的恐惧让高粱米的声音变得尖锐颤抖,他几乎是带着哭腔,也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老大,是他!他要杀我啊!快救救我啊,救我啊!” 听到高粱米的哭喊,蒋傲东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扭头死死地盯着正拖着铲子,气势汹汹狂奔而来的马庭梁。 他咬着牙,狠狠地对着身旁的几个小弟喊道。 “拦住他!” 蒋傲东身后的几个小弟今天原本是跟着老大蒋傲东出来采办东西,一路上有说有笑,十分放松,防身家伙都没带,谁也没想到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碰到这么凶险万分的事情。 蒋傲东的几个小弟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有些脸色发白。 但是老大已经发话了,他们只能纷纷扔下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货物,冲上去挡在蒋傲东和高粱米身前。 在这几个前来阻拦的小弟当中,有人是认识马庭梁的,阿张便是其中之一。 阿张原本还气势汹汹地准备拦下冲过来的人,可当他定睛看清拖着铲子的人竟然是马庭梁时,他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 他认识马庭梁,他太清楚马这个人的脾气了,知道今天是惹上大麻烦了。 然而此刻,自己的老大蒋傲东就在身后看着,就算心里再怎么害怕,也根本没有退路可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阿张咬了咬牙,心一横,和其他几个人一拥而上,一把抱住马庭梁。 阿张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抱住马庭梁的腰,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叫。 “马哥!马哥!你冷静冷静!别这么冲动啊!有什么事儿都好商量!犯不着这样啊!马哥!!” 马庭梁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 虽然被这几个人死死地拦腰抱住,却依然奋力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他高举着手中的铲子,眼睛死死地盯着瑟瑟发抖的高粱米,怒不可遏地大声吼叫着。 “你们都别管!!老子今天一定要废了他!” 第270章 真是造孽 一看自己小弟被人当街折腾成这个哔样,蒋傲东双眼瞬间瞪大,脸色涨得通红,一股血气涌上心头。 瞧马庭梁依旧是那副丝毫没有要罢休意思的强硬架势,蒋傲东的忍耐终于到达极限。 他顺手抄起旁边地上的一个瓦罐,脚下步伐如风,几步绕到马庭梁身后。 蒋傲东没有半分犹豫,举起手中的瓦罐,朝着马庭梁的脑袋就是狠狠一下。 咵嚓一声,破碎声起,瓦罐在马庭梁的头上化作无数碎片,四处飞溅。 马庭梁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整个人就像失去所有骨头支撑,身体一下子变得绵软无力,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张目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双眼因为极度的惊恐而睁得大大的,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蒋傲东,眼神中充满震惊,他又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马庭梁,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 蒋傲东气鼓鼓的将手里残留的半截瓦罐圈扔到一边,道。 “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真拿自己当爷了!\" “走了!先带高粱米去医馆治伤。” 阿张整个人还有些恍惚,像是丢了魂儿,呆呆地站在原地,对蒋傲东的话毫无反应。 直到蒋傲东扯着嗓子又喊了第二遍,阿张这才如梦初醒,猛地回过神来。 阿张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马庭梁,一脸迟疑,道。 “那……他怎么办?” 蒋傲东一脸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马庭梁,满不在乎,道。 “不用管他!” “死了我出丧葬费!要是他没死!今天这事儿算我头上!不服气的话让他随时来找我蒋傲东!!” 阿张心里虽然还有些忐忑,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赶紧背起受伤的高粱米,紧紧跟在蒋傲东身后,朝着医馆的方向匆匆跑去。 马庭梁就这么孤零零地在大街上躺了好一会儿,周围的人都远远地看着,谁也不敢上前。 过了一阵子,马庭梁的几个朋友得到消息赶过来,这才七手八脚地把他送回了家。 至于为什么马庭梁的朋友会选择把他送回家,而非送去医馆,据当时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回忆。 当马庭梁的几个朋友心急火燎地赶到现场时,马庭梁已经迷迷糊糊地开始有了苏醒的迹象。 马庭梁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意识也逐渐清醒了一些。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醒过来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送我回家,先救我的马!”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虽然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所幸的是,那匹马的情况并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虽然它的尾巴被齐根砍断,但好在性命无忧。 马庭梁也只是头上挨了蒋傲东的一瓦罐,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要害,也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这件事远远还没有画上句号。 马庭梁在家养了几天,在休养的几天里,他每天把自己关在家里,除了喂马,就是磨刀。 不仅如此,马庭梁还对外放了话,自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让蒋傲东付出代价! 蒋傲东对于马庭梁是死是活这件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如果马庭梁真的死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花俩钱就能把事情摆平。 要是马庭梁没死,他也丝毫不担心马庭梁会找他报复。 现在的他如日中天,手底下有大票兄弟为他做事,根本就没把马庭梁放在眼里。 在蒋傲东的看来,马庭梁当街对高粱米行凶,自己出手制止,完全是伸张正义,是替天行道的义举。 就算马庭梁去告官,他也不占理,毕竟马庭梁打断高粱米手的事,可是实实在在的。 更何况,卫兵队的副队长阎通,那是自己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所以,不管马庭梁是要玩白的还是玩黑的,蒋傲东都不怕。 但是,蒋傲东千算万算都压根没有想到,马庭梁这个死玩意儿既没有玩黑的,也没有玩白的,人家玩的是五彩斑斓。 这一招,着实是让自以把一切都算计在内的蒋傲东大吃一惊,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再说高粱米,真是惨得不能再惨了。 他骨折的右手被厚厚的药布缠上,夹了板子,简直就跟废了没什么两样,啥活儿都没法干。 他每天只能待在家里,就连日常生活中最基本的吃喝拉撒,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变成大问题。 高粱米爹妈去世得早,从小就没了依靠,整天混吃等死,也没说个媳妇,现在受了伤,就更是个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一个。 蒋傲东看他造孽,安排了阿张去照顾高粱米。 阿张接到这个差事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不情愿。 可是没办法啊,老大都发话了,他就算有天大的不满,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 谁让自己运气这么差,偏偏就摊上了这么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阿张还是住在自己的家里。 每天一到饭点,他就会收拾一些饭菜,然后给高粱米送过去。 刚开始阿张是住自己家,到了饭点,就带点饭菜去给高粱米吃,顺便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才仅仅过了没几天的时间,阿张就觉得这样每天跑来跑去的实在是太麻烦。 毕竟他也是一个人过日子,没什么牵挂,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卷起自己的铺盖,直接搬到了高粱米家里,跟他一块儿住了。 马庭梁这边,他的马被砍断了尾巴,自己又挨了蒋傲东一罐子,心里那股子气一直憋在那儿,怎么都消不下去。 这几天里,他一直在筹划,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怎么复仇,怎么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而马庭梁的复仇行动,就发生在阿张搬去高粱米家的第五个晚上。 夜色如墨,脚步徐徐,街上没有其他人,只有影子为伴,马庭梁手里当然有刀,一把磨得锋利的匕首。 第271章 尿都吓回去了 那天晚上夜很黑,黑得那叫一个邪乎,马庭梁独自一人,悄没声儿地摸到高粱米家门口。 就在前几天,他的小日子过得还相当得劲儿,除了打理日常买卖马匹的生意之外,就是吃肉喝酒,日子过得叫一个洒脱。 哪成想半道杀出个高粱米这虎了吧唧,四六不分的玩意儿。 这家伙就像一颗炸雷,直接一下子就给马庭梁舒坦到直冒泡的好日子给炸得稀里哗啦。 以前马庭梁在这一片也算是混了挺长时间,向来都是顺风顺水,走路都不带摔跤的。 哪承想这回算是翻船了,不但被高粱米把马给砍伤了,自己也让蒋傲东那家伙一瓦罐子给撂翻在大街上了。 马庭梁是个要脸面的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被人打灭火,别提多磕碜!脸都丢到他姥姥家的姥姥家去了。 马庭梁心里这个憋屈,这个窝火啊,他心里已经合计好了,先拿高粱米这小子开开刀,热热身。 他计划着,先把高粱米这虎玩意儿收拾了,然后再跟蒋傲东好好算算总账!” 马庭梁在高粱米家外头转悠了几圈,挑了个地方,将匕首叼在嘴里,手脚并用往高粱米家的土墙上爬。 马庭梁这些年能在这一片地界儿站稳脚跟混出点名堂,不是靠嘴皮子吹出来的,身上确实是有真功夫。 就那么几下子,跟个猴子一样,敏捷得很,轻轻松松就爬上那堵土墙。 他趴在墙头,仔细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 院子里安静得吓人,像是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连一丝风都懒得吹动,冷冷清清,没有一点人气儿,让人感觉凄凄惨惨戚戚。 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高粱米家的日子过得是真困难,属于那种耗子来了都得空手走的类型。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啥多余的物件都没有,真的是要啥没啥。 房子倒是有那么三间,一间看样子是做饭的灶房,一间是睡觉的地儿,还有一间也不知道到底是干啥用的,反正瞅着也是没啥大用。 院子角落里还有单独一个小房,不用看,光是闻着那股子味道,用脚后跟想都能知道那是个茅房。 马庭梁的心理素质那是杠杠的,一般人比不了。 他从土墙上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落到院子里。 他落地后的第一件事儿,不是去睡觉那间房找高粱米算账,而是直奔茅房去了。 没错,你没看错,他只是忽然感觉有些尿意,想先上个茅房。 马庭梁索性在高粱米家这茅房里来了个大的,一边琢磨着待会儿咋进屋收拾高粱米。 这边马庭梁刚擦完屁股,撅着屁股站起身来,就听见外面不远处吱呀一声刺耳的开门声。 马庭梁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这都深更半夜的了,这俩瘪犊子还没睡觉? 竖起耳朵再仔细那么一听,完犊子了,脚步声噔噔噔的,直勾勾地朝着茅房这边就过来了。 这节骨眼儿要是出去,那妥妥地迎面撞上,马庭梁反应很快,跟个猴儿一样,手脚并用,几下子就攀上茅房的横梁。 这茅房本来就矮了吧唧的,高度也就那么回事儿。 不过好在马庭梁身板瘦小得跟个豆芽菜,就那么横趴在梁上。 这黑漆麻乌的,要是来人不仔细瞅,还真就不容易发现他。 马庭梁这边刚躲好,连口气都没喘匀乎,外面的人就一脚迈进茅房里来了。 来人没有提灯,估摸着也是家里实在太穷,连点灯的那点儿灯油都买不起了。 来人别扭的解开裤子,就开始哗哗放尿,嘴里还哼哼呀呀地唱着那不着调的小曲儿。 “哎呀呀,咱的日子乐无边呐……” 看着这人的动静,还有这五音不全的调调,马庭梁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不是高粱米那瘪犊子玩意儿还能是谁! 马庭梁这下子可美出鼻涕泡了,刚才还在这寻思咋进房间去找这小子呢,没想到老天爷开眼,这小子自己倒屁颠屁颠送上门来了。 这机会简直是打着十盏八盏灯笼都难找,太他奶奶的好了! 人在上茅房的时候那可是最没防备,最脆弱的时候。 马庭梁冷不丁嗷唠一嗓子。 “喂!” 这一嗓子,把高粱米吓得浑身一激灵,整个人直接抖成筛糠,尿都吓得憋回去了。 这小子撒丫子就想往外跑,结果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咕咚一声,直接摔了个大马趴,狗啃泥一样趴在茅房门口,那姿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马庭梁嘿嘿一笑,从横梁上跳了下来,手一翻,亮出匕首。 高粱米抬眼一瞅见是马庭梁,哎呀我的妈,当时吓得小心肝儿都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扯着破锣嗓子朝房里可劲儿地大喊。 “阿张!阿张!” 没等高粱米还把第三声喊出口,马庭梁那把凉飕飕的匕首已经架在他脖梗子上了。 高粱米这时候吓得那真是三魂丢了两魂半,七魄飞了六魄多,满脸惊恐得都扭曲变形,双手合十不停地作揖,嘴里跟连珠炮似的求饶。 “马哥!马爹呀!我真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错得离谱,错得没边儿了!你就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不开眼的一回!饶我这狗怂的一回成不成。我给你磕头了,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 马庭梁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抬手就甩了高粱米一个大嘴巴子,道。 “闭嘴!瘪犊子玩意儿,再瞎咧咧,老子一刀抹了你脖子!” 高粱米这倒霉催的,裤子都没来得及完全提上去,半截屁股还露在外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这会儿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都不敢再吭哧。 马庭梁皱着眉头,扭头瞅了瞅房间的方向,屋里头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估摸着阿张那家伙现在正睡得跟头死猪一样。 多年以后,阿张早已没有在道上混了,旁人才从他口中知道,那晚上,其实他没睡深,在高粱米叫第一声的时候,他就醒了。 但是他从窗户缝看到外面的人是马庭梁后,阿张手握防身的短刀,钻回被窝继续装睡。 第272章 永远的烙印 院子里,茅房门口,就这么孤零零杵着俩人。 站着的是马庭梁,手拿匕首,腰板挺得溜直,两只眼睛瞪着,一脸的凶神恶煞。 露着半个屁股坐在地上的,是高粱米,整个人就跟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的,要多怂有多怂。 高粱米可怜巴巴,鼻涕淌得老长,都快耷拉到嘴边了,抽抽搭搭,道。 “马哥,你就行行好,发发慈悲,给我个机会!我以后指定是不敢再招惹你了,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你就放我一马……” 马庭梁站在那儿,高高在上,撇着嘴,斜楞着眼睛瞅着地上的高粱米,满脸的瞧不起,冷笑一声,恶狠道。 “放了你?行啊,你要是有种,就把你那脑袋瓜子扎茅坑里,能在里面挺过一刻钟还不死,我就大人大量饶了你。要不然,今天老子必须扎了你!” 高粱米一听这话,吓得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那速度快得都能起风了,嘴里不停地嚷嚷着。 “不不不不,不!不!不! 马哥!我给你钱,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你放我一马吧!” 马庭梁听了这话,扭头上下左右地扫了一眼高粱米这家,这哪像个家呀,简直就是一片荒芜,要啥没啥,穷得叮当响。 他撇了撇嘴,摇了摇头,道。 “你瞅瞅你这家,都穷成啥奶奶样儿了?你还能有啥钱?就算你真有俩子儿,老子也不稀罕!我今儿个大老远跑过来,不是为了你那仨瓜俩枣的钱,我要扎了你!给我的马报仇!” 高粱米那张脸难看得就跟刚吃了一箩筐苦瓜,皱皱巴巴,苦大仇深,心里头暗自嘀咕。 “给人报仇的事儿倒是常见,可这吵吵嚷嚷着要给马报仇的,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高粱米一脸的愁云惨雾,满心为难,道。 “要不然,我豁出去了,把这破房子卖喽,拿卖房子换来的那俩钱给你的马治伤。” “我保证,指定找最好的兽医,用最好的药,你看咋样?” 马庭梁听了这话,气呼呼,道。 “晚了,太晚了!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那马尾巴都断了,华佗再世也接不上了!你现在说这些有啥用?” 高粱米急得直冒汗,连忙道。 “哎,马哥,你别上火啊!那要不这样,我把房子卖了,拿卖房的钱重新给你买马,买好几匹好马。你看成不?” 马庭梁眼睛一瞪,道。 “我不缺马!你少在这儿跟我扯犊子!我那匹马跟了我这么多年,有感情的!你这样的二愣子,根本就不会懂!” 高粱米浑身直哆嗦,带着哭腔,道。 “那……马哥,那你说到底咋弄啊?你说咋地就咋地,我该赔就赔!” 马庭梁狠狠瞪了一眼高粱米,咬牙切齿,道。 “你这四六不分的玩意儿,好像记性也让狗叼走了!我刚才就跟你说了,我今儿个非扎了你不可,让你长长记性!” 瞧着马庭梁那一脸绝不善罢甘休的决绝模样,高粱米吓得魂儿都快飞了,心都提到嗓子眼儿。 他趁着马庭梁一个不注意,猛地一骨碌从地上连滚带爬地起身,提着还没系好的裤子,玩儿命似的朝着房间方向撒腿就跑。 高粱米脑袋瓜里飞速地转着念头,心想着只要能跑进房间,就把阿张那家伙给踢醒。 他们俩联手对付马庭梁一个人,咋地也能有点胜算。 就算实在打不过,也能先在屋里头找点趁手的家伙什儿防身。 可哪成想啊,高粱米这傻了吧唧的家伙,显然是太低估马庭梁的身手了。 马庭梁眼瞅着他像个没头苍蝇似的想跑,连想都没想,抬起腿就是一脚飞踹出去。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高粱米的后心窝子上,力道大得吓人,直接把高粱米又给踹了个狗吃屎,重重扑倒在地。 马庭梁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二话不说,一下就上手把高粱米那还没完全提上去的裤子给整个儿扒拉下来。 高粱米当时就吓得屁滚尿流,惊慌失措得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扯着破锣嗓子拼命喊道。 “马哥!马哥!您大人有大量,咱有啥事儿都好商量,有话咱们好好唠唠!别拽我裤子!千万不能胡来啊!马哥!不可以啊!” 马庭梁哪管他鬼哭狼嚎地求饶,根本就不听他那套,眼睛一瞪,咬着牙,举刀就是一下,这一刀朝着高粱米的屁股就横着猛劈下去。 高粱米嗷唠一嗓子,叫声凄惨,马庭梁这凶狠的一刀横着劈下来,那真是够狠的,直接就把高粱米的屁股从原本的两瓣给硬生生劈成四瓣。 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高粱米疼得在地上直抽抽,嘴里不停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整个院子都被他的叫声给填满了。 马庭梁倒是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整了整衣服,一脸冷漠,道。 “我马庭梁向来都是最讲道理的。你个瘪犊子敢砍我的马屁股,那我就砍你的屁股,一报还一报,现在咱俩算是扯平了,两清了。” “你要是心里不服气,觉得憋屈,想找后账,随时来找我,我马庭梁绝对陪你玩到底!” 马庭梁大摇大摆地走了,来的时候,他是偷偷摸摸翻墙进来。走的时候,却是昂首挺胸,直接大大咧地从正门出去了。 一直到马庭梁走了好久,阿张这才磨磨蹭蹭,胆战心惊地穿好衣服,从房间里探头出来。 阿张那两条腿都软得跟面条似的,浑身还在直哆嗦。 他是真被马庭梁给吓破胆了,从一开始就躲在房间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哪敢冒头啊,直到马庭梁走了,才敢出来。 高粱米这倒霉蛋被阿张连拖带拽地再次送到医馆。 虽说高粱米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没啥生命危险。 可他那屁股遭罪了,被马庭梁一刀劈出一道狰狞恐怖的横向大伤疤。 就算以后伤口能慢慢愈合,这道大伤疤也永远都去不掉了,会一辈子跟着他,甩都甩不掉。 第273章 赔钱 第二天,阿张把昨晚上那点事儿都跟蒋傲东抖搂出来了。 蒋傲东一听高粱米让马庭梁给收拾了,那火气腾地一下就蹿起来了,整个人就像个点着的炮仗,嗷唠一嗓子就炸了,嘴里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这姓马的也他妈太能得瑟了,不知好歹,太不识相!敢动老子的小弟,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能上天啊!当我蒋傲东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蒋傲东寻思来寻思去,心一横,干脆先下手为强。在马庭梁还没找过来之前,他就领着一帮子人呼呼啦啦地去找马庭梁算账了。 蒋傲东带着人一路横冲直撞,找到马庭梁的时候,他正在院子的马棚里给受伤的马换药。 不过,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不光马庭梁自己在那忙活,旁边还有一个戴灰帽子的人也跟着搭把手帮忙。 那人瞅着能有四十多岁,长得普普通通的,扔到人堆里都扒拉不出来,没啥能让人记住的出彩的地方。 蒋傲东根本不给马庭梁反应的空儿,二话不说,带着人嗷嗷叫着冲进马庭梁的家里。 他掐着腰,扯着嗓门,大手一挥,扯脖子喊。 “砸!给老子可劲砸!往死里砸!” 他那些小弟们一听这话,就跟一群疯狗一样,冲进院子里就开始不管不顾地一顿瞎砸。 锅碗瓢盆被砸得稀里哗啦的,凳子椅子踹得东倒西歪,整个院子眨眼间变得一片稀碎,那场面,真是要多乱套有多乱套。 马庭梁就那么直挺挺地杵在原地,根本没打算去阻拦,就面无表情地在那站着,眼睁睁地瞅着蒋傲东的小弟们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似的,在那胡天胡地地砸他家东西。 见马庭梁不反抗,那帮小弟们在院子里可撒欢儿了,砸得那叫一个起劲儿,噼里啪啦的声响就没断过。 蒋傲东摇头晃脑,得意忘形,迈着四六步,耀武扬威地走到马庭梁跟前,咋咋呼呼,喊道。 “姓马的,你他妈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没完了啊!?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蒋傲东啥时候吃过这亏!你真当我好糊弄啊?” 马庭梁眼皮都没撩一下,连理都没理蒋敖东,直接把他当空气,而是慢悠悠地扭过头看向那个戴灰帽子的人,那眼神里充满询问,道。 “老哥,你给拿个主意,这乱摊子……咋整?” 那灰帽子皱着眉头,眼珠子转了几圈,寻思了一会儿,抬起头,道。 “依我看呐,赔点钱拉倒,大家各让一步,得饶人处且饶人呗。” “毕竟嘛,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在这嘎达过日子,以后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把关系整得太僵。” 马庭梁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接着又把头转过去,看向一脸张狂的蒋傲东,不紧不慢,道。 “那就这么地了,赔点钱把这事儿平了,你寻思寻思,中不中啊?” 蒋傲东当时就傻眼了,整个人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 他是真没想到这姓马的能来这么一出。 不过,他脑筋一转,寻思这样也行,反正只要能把事儿了了,不费太多事儿,倒也算是个不错的招儿。 蒋傲东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顿了顿,清了清嗓子,道。 “哟嘿,行啊!既然你提赔钱了,那好哇!你说说赔多少?!” 马庭梁没搭理蒋傲东那嚣张的样儿,又把头一转,看向了旁边的灰帽子,客客气气地,道。 “老哥啊,你给估摸估摸,这事儿到底赔多少钱合适呢?你经验多,见识广,你说个数,我心里也好有个底儿。” 那灰帽子皱着眉头,眯缝着眼睛,咂了咂嘴,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像是在心里头扒拉着算盘。 过了一小会儿,才慢悠悠道。 “依我看呐,这事儿怎么着也得五百两银子吧。我觉得这个数差不多了,你觉得呢?” 马庭梁听完,连连点头,像是很赞同灰帽子的说法,随后把目光投向蒋傲东,不紧不慢,道。 “五百两银子,蒋傲东,你自己琢磨琢磨,这个数你能不能接受?要是行,咱们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不行,那咱再另想招儿。” 蒋傲东一听到五百两银子,心里头那是乐开了花。 但这家伙脸上愣是一点喜色都没表露,心里头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还想着再趁机狠狠敲上一笔。 他装出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撇着嘴,道。 “啧,我说你们也觉得我太好糊弄了!才五百两?这哪够啊!这点钱就想把这事儿抹平?想都别想!至少得八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好使,这事儿才能算完!” 马庭梁没吭声,转头看向灰帽子。灰帽子斜了蒋傲东一眼,眼神里透着瞧不起,想都没想,张嘴就道。 “哟呵,八百两?八百两哪够啊,要不然干脆直接一千两,就这么定了,痛痛快快的,别在这磨叽!” 这边灰帽子话音还没落呢,蒋傲东终于难掩喜色,迫不及待抢着道。 “行啊,一千两就一千两!哈哈哈哈,成交!” 蒋傲东心里头那个美啊,想着这次可赚大发了。 马庭梁看着他那副得意忘形的熊样,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朝着蒋傲东伸出一只手,直截了当,道。 “既然都说好了,那就别磨蹭,赶紧拿钱来吧!” 蒋傲东一听这话,当时就蒙圈了,整个人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道。 “拿来?拿啥来???” 马庭梁不怀好意的一笑,瞪着眼睛,道。 “你装啥糊涂呢?钱呐!一千两银子!刚刚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价儿,现在想反悔?告诉你,没门儿啊!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一千两银子掏出来,这事儿就没完!” 蒋傲东看了看马庭梁,又看了看旁边的灰帽子,简直气得要死,他忽然出手,一把就掐住那灰帽子的脖子,道。 “妈的!你俩搁这泡我呢!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274章 薅头发 那灰帽子显然也是个火爆脾气,嗷的一嗓子,二话不说,也一把死死掐住蒋傲东的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怒气冲冲地大声反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灰帽子和蒋傲东这俩人瞬间就较上劲了,当即就扭打在一块儿,在地上来回翻滚,跟两只滚地龙茬架一样。 马庭梁一看这架势,哪能袖手旁观啊,撸袖子就上手帮着灰帽子干蒋傲东。 蒋傲东那几个小弟也没闲着,一看自家老大被人二踢一,一下子就围上来,上手帮蒋傲东干灰帽子和马庭梁。 两帮人眨眼间又撕巴在一块儿,打得跟土驴一样,场面混乱得一塌糊涂,简直没法看了。 这边喊那边叫的,院子里就跟菜市场炸锅了一般。 这一通闹腾,旁边马棚里的马也惊得够呛,咴咴直叫,不停地尥蹶子,马棚里也是尘土飞扬,躁动不安。 就在这两帮人撕扯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灰帽子身上哐当当掉下一个东西,听动静,像是木头质地的玩意儿。 蒋傲东一开始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儿,只是无意中那么随意瞟了一眼。 可就这么轻轻一瞟,他眉头瞬间就紧紧皱起来,跟个大疙瘩似的。 从灰帽子身上掉下来的,是一块木质的腰牌。 蒋傲东弯腰捡起来,拿到眼前仔细一瞧,这一瞧不要紧,看清楚之后吓得他手一哆嗦,差点没把这腰牌给扔出去。 那竟然是一块能够自由出入古林城主府的腰牌。 蒋傲东只觉得自己眼皮一跳,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这么一寻思,敢情这个灰帽子居然是城主府的人啊! 蒋傲东急得面红耳赤,扯着嗓子叫住还在跟灰帽子打得不可开交的那几个小弟。 这时候,蒋傲东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啥刚才马庭梁见自己气势汹汹地带人来了,居然还能那么镇定自若。 敢情人家是早就有了准备,请了这么一尊大佛来压场子啊! 蒋傲东这会儿哪儿还有半点儿先前嚣张跋扈的气焰,那点儿脾气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带着人转身就想开溜,恨不得能多长两条腿,跑得越快越好。 灰帽子手忙脚乱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他那顶帽子在刚才激烈的撕扯混战中,也不知道被哪个混不吝的家伙给一把薅下来,直接扔到马棚里头去了。 这会儿他头上没了帽子遮挡,光溜溜的地中海发型就这么暴露无遗。 灰帽子一边手忙脚乱地用手拢着头顶两边那稀稀拉拉的几缕头发,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叫住正准备脚底抹油开溜的蒋傲东。 “哎哎哎!我说你们几个,跑啥跑!我让你们走了吗!赶紧给我回来,回来!” 蒋傲东听到灰帽子在后面这么一喊,心里那是哇凉哇凉的,一个劲儿地叫苦连天。 “今天真是倒了血霉,出门之前咋就没翻翻黄历呢!真是瞎了眼,惹上这么个惹不起的主儿!这可咋办!” 蒋傲东满心不情愿地停下脚步,缓缓回过身看着灰帽子。 马庭梁就优哉游哉地站在灰帽子旁边,那表情,那神态,就像在瞧一场好戏,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看到马庭梁这副模样,蒋傲东心里更加坚信自己之前的猜测准没错,这灰帽子绝对不是一般人,肯定有来头。 蒋傲东那叫一个会来事儿,立马装出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使劲儿地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嘴里还念念有词。 “哎呀呀,你看这,我这脑子真是糊涂!” 说着话,蒋傲东满脸谄媚地快步走向灰帽子,把手里的腰牌毕恭毕敬地双手递了过去,陪着笑脸,道。 “哎呦,真是对不住啊,老哥!你瞧瞧,我简直就是猪脑子!这东西是你的吧!来来来,赶紧还给你。” 灰帽子连理都没理他,直接就朝着蒋傲东的一个小弟大步走过去。 蒋傲东的那几个小弟这会儿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全都懵圈了。 他们原本跟着老大气过来,满心以为能痛痛快快地大打一场,好好出出风头,教训教训对方。 哪想到打着打着,老大突然就变卦了,吆喝着要带他们赶紧走人。这走了一半,又被人家一句话就给硬生生叫了回来,这叫什么事儿啊。 不过,尽管小弟们满肚子的疑惑,可一看到自家老大现在对这个灰帽子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儿,他们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随便造次,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的想法。 灰帽子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把薅住其中一个小弟的头发,咬牙切齿地就给了他好几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子,骂道。 “胆儿挺肥啊!刚刚是不是你薅老子帽子的?赶紧把帽子给老子捡回来!” 那小弟被这突如其来的几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那是又气又恼,可愣是不敢发作。 他可怜巴巴地偷偷瞅着蒋傲东的脸色。 蒋傲东这会儿自己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哪还有胆儿去管小弟啊。 他只能一个劲儿地拼命使眼色,让小弟照人家说的做,别再惹出更大的麻烦! 那小弟见老大都这副样子了,心里头那点指望也彻底破灭。没办法,只好慌里慌张跑去马棚里找帽子,脚下一滑踩了马粪,差点摔个狗吃屎。 好不容易在马棚的角落里找到了帽子,又手忙脚乱地跑回来,双手哆哆嗦嗦地捧着帽子,战战兢兢地递给灰帽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灰帽子接过帽子,随手用力拍了拍帽子上沾染的草料和灰尘,然后歪着头把帽子重新戴回到头上。 他摆弄了一下帽子,斜着眼睛,问那小弟,道 “你看看,我这帽子戴歪了没有?” 小弟吓得两条腿直打哆嗦,匆匆看了一眼,结结巴巴,道。 “没……没歪,一点儿都没歪。” 灰帽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 说着说着,又毫无预兆地甩手给了那小弟两个耳光。 第275章 惊马罪 蒋傲东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弟被灰帽子噼里啪啦一顿扇嘴巴子,心里头那叫一个憋屈,可愣是半个字都不敢往外蹦,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稍有不慎,自己也招来一顿揍。 灰帽子好像也没心思继续在那个小弟身上过多为难,他晃晃悠悠,几步就溜达着来到蒋傲东面前。 蒋傲东一瞧这瘟神朝自己走过来了,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赶紧双手捧着腰牌,脸上瞬间堆满讨好的笑容。 笑容很假,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灰帽子斜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把蒋傲东打量了一番,板着脸,道。 “小蒋啊,让你这些个小兄弟都给我麻溜地滚出去!我有正事儿要跟你谈谈,不想让这些不相干的人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蒋傲东一听这话,那态度简直比见了亲爹还恭敬,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嘴里一个劲儿地连连应道。 “是是是,你说得对,我这就把他们都打发到外面去,绝对不耽误你办事儿。” 说完,蒋傲东赶忙转过身,朝着那几个还在发懵的小弟又是挥手又是吆喝,道。 “啧!还愣着干什么啊!都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出去!动作都快点儿,别磨蹭!没叫你们都别进来!” 那几个小弟不敢违抗老大的命令,只好灰溜溜地陆续走出院子。 这么一来,原本闹哄哄的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只剩下蒋傲东、灰帽子和马庭梁这三个人。 灰帽子不紧不慢地伸手,把蒋傲东恭恭敬敬捧着的腰牌拿了回来,利落地挂回自己腰间,开口道。 “咱明人不做暗事,我叫向怀山,是城主府里专门负责养马的。” 蒋傲东听到这话,那颗一直悬着的心可算是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不过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是充满诧异。 一开始看到这灰帽子那副不可一世的架势,还以为这是城主府的大人物呢。 谁能想到,折腾了半天,原来就是城主府里负责养马的马倌儿啊。 蒋傲东脸色瞬间变得跟锅底一样,黑得吓人,心里开始盘算起来,既然对方只是一个养马的,那自己好像真没必要怕得要死要活的。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暗自嘀咕着,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马倌能有多大的能耐,敢把自己给怎么着了? 向怀山把蒋傲东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 “我知道你脑袋瓜里在想啥,你肯定在想,我一个在城主府里养马的下人能把你怎么样,是不是啊?” 蒋傲东抿着嘴,一声不吭,但是他那表情已经把他内心的想法彻底暴露。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他确确实实就是这么想的。 向怀山清了清嗓子,道。 “你和马庭梁之间的过节,我已经都知道了。既然庭梁把我给找来了,那这事儿我就一定帮他给平喽!” 蒋傲东一直低着个脑袋,听到向怀山这番话,这才终于抬起头,斜着眼瞅了向怀山一下,语气不太友善,道。 “平了?你打算怎么个平法?” 向怀山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朝着马棚里的一匹马努了努嘴,道。 “喏……认不认识那匹马?” 蒋傲东顺着向怀山指示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毛色鲜亮,身姿挺拔。 就算是蒋傲东这种对马不算特别精通的人,也能一眼瞧出来,这匹马不是一般的货色,绝对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 向怀山看蒋傲东盯着那匹马看得出神,接着道。 “那匹马叫落霞!是城主的爱马!” 一听那竟然是城主的爱马,蒋傲东眼皮一跳,他隐隐约约好像猜到了向怀山在玩啥花样,却又始终没法抓住重点。 向怀山不紧不慢,继续道。 “城主府所有的马都是我负责照管的,这匹马当然也不例外。” “最近这匹马的肠胃出了点小毛病,我这才牵着它出来,特意到庭梁这儿来给它配点药吃,好让它快点好起来。” “哪成想啊,你们这帮子人跟土匪一样,呼呼啦啦地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通胡打乱砸。” “得,这下好了,原本给落霞准备的药被你们砸了个稀碎,好好的一匹马也被你们给惊得够呛。” “你说……我要不要把这档子事儿告诉城主,给你定个惊马之罪呢?” 蒋傲东听出一些弦外之音,知道这是马庭梁和向怀山在做扣玩他,可还是硬着头皮,嘴硬道。 “你别吓唬我,我不是被吓大的!你吃定我了?” 向怀山一听这话,冷笑道。 “我就是在吓唬你,怎么?不服气啊?现在就两条路摆在你面前。” “第一,有种你就把我弄死,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真敢动我一根汗毛,那就是跟城主府过不去,你会死得很惨!” “第二,我现在从这儿走出去,把这里发生的事报告给城主。你大可以赌上一赌,就赌在城主的心里面,到底是他心爱的落霞马重要,还是你重要?” 向怀山这两句话一出口,把蒋傲东给说得直嘬牙花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蒋傲东心里清楚得很,他知道向怀山说的是一点儿都没错。 要是这件事儿真被抖搂出去,传到城主的耳朵里,那他指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绝对不会有啥好下场,搞不好他这后半辈子都得搭进去。 蒋傲东虽说平日里跟卫兵队的副队长阎通有点交情,互相称兄道弟的。 但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他去求阎通出面帮忙,估计也没啥大用。 毕竟这涉及到城主的爱马,那可是城主的心肝宝贝啊,阎通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未必敢插手这档子事儿。 蒋傲东是越想心里越没谱,越想越觉得后怕。 他哪敢去赌啊,这种要命的事儿,他是不能赌,也压根儿就没那个胆量去赌。 万一赌输了,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连后悔药都没地方买去。 第276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番绞尽脑汁的思量,蒋傲东终究还是没能撑住,彻底败下阵来,道。 “唉~~~行啦行啦,算你们厉害,玩的真花,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到你们。” “这次算我栽了,要怎么解决这破事儿,你们说。” 向怀山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紧不慢,道。 “哎~~~这态度还算不错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按照你刚才答应的一样,今天天黑之前,给我拿一千两银子过来。” “只要银子一到,这事儿呢,我也就发发善心,不往城主那里捅了,就当没发生过。” “如果天黑之前没见到银子的话……嘿嘿……” 蒋傲东气得牙都快咬碎了,腮帮子鼓得老高,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行,算我今年走了背字儿。” “就当是花钱消灾了,银子我待会儿就安排人给你们送过来,不会少你们一个子儿!” 说完,蒋傲东转身气呼呼地就走,脚步迈得又急又快。 马庭梁见状,反应迅速,顺手从窗台上一把抄起一个空花盆,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追上去。 在蒋傲东即将开门走出院子的时候,马庭梁伸手用力一拍蒋傲东的肩膀,大声道。 “哎!等等,我们的事还没完。” 蒋傲东恼怒地回头,压根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意思。 眨眼工夫,马庭梁手里的空花盆已经带着呼呼风声,朝着蒋傲东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脆响,花盆瞬间碎了,碎片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四处飞溅。 蒋傲东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整个人就像被伐倒的大树一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血,当时就下来了,顺着蒋傲东的脸滴到地上。 马庭梁拍了拍手,转身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门外,蒋傲东的那几个小弟还在,这几个家伙原本还指望着能跟着老大威风一把,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此刻,他们一个个都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脸色煞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别提有什么轻举妄动的念头。 一直等到马庭梁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们进来,这几个小弟才如梦初醒,哆哆嗦嗦地回过神来。 他们手忙脚乱地冲进院子,七手八脚地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蒋傲东抬起来。 这几个小弟抬人的动作那叫一个狼狈,有人差点没把蒋傲东给扔地上,有人被吓得腿都软了,走路直打晃。 看着那些小弟抬着蒋傲东匆匆忙忙离开的狼狈背影,马庭梁心里头那股憋屈了好久的恶气总算是出了个痛快。 就在当天下午,蒋傲东那一千两银子就送到马庭梁家里头。 瞧这情形,很明显,蒋傲东这小子还是没那个熊心豹子胆去赌上一把,他心里头清楚得很,这事儿要是闹大了,自己指定没好果子吃,所以干脆就打算息事宁人,花点银子买个太平,免得惹出更大的麻烦。 马庭梁仰头哈哈大笑个不停,蒋傲东这小子,平常可是横着走的主儿,嚣张得没边儿了,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 这回他算是碰到硬茬子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吃了大亏。 酒桌上,马庭梁越说越兴奋,趁着这股高兴劲儿,把当年他和蒋傲东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从头到尾讲了个遍。 就这么不知不觉之间,秦武他们几个人又是半壶酒下了肚,一个个脸上都泛起红晕。 公子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索命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这事儿好像压根儿就提不起半点兴趣,一脸的冷漠。 让公子感到特别诧异的是,表哥听完之后,脸上竟然也是毫无表情,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要知道,表哥这家伙平常可是最爱凑这种热闹的。 秦武看着表哥这副样子,对表哥道。 “怎么?只是关了你三天禁闭嘛,你还在恨我?” 表哥斜着眼睛瞟了瞟秦武,阴阳怪气,道。 “嚯,你可别这么说,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哪有那个天大的胆子敢恨你啊,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秦武只是轻轻一笑,眼神先看了看马庭梁,然后转过头对着表哥道。 “我心里清楚,知道你最近对我意见很大,心里窝着一肚子火,气儿不顺。” “这位马哥,他是肖四的大哥。你跟肖四之前的那些个事儿,如今也都已经讲明白了,这事儿不怪你。” 表哥把嘴一撇,满脸不高兴,道。 “哟呵,现在才把这事儿弄清楚啊?早干啥去了?” 马庭梁看这种情况,起身给表哥倒了满满一杯酒,瞧那架势,是打算替肖四喝上一杯赔罪酒。 马庭梁开口,道。 “这位小兄弟啊,之前肖四那档子事儿,确实是他做得不对,太不像话了。我回去之后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今儿个我替肖四给你赔个不是,来,咱们喝一杯。” 表哥瞅了瞅面前的这杯酒,又抬眼瞧了瞧马庭梁,最后还是慢慢地站了起来。 其实他对马庭梁的为人没啥意见,觉得这人挺敞亮。 两个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么一来,表哥跟肖四之间的那点过节就算是一笔勾销,不再计较了。 两人坐回位置,秦武接着对表哥道。 “你心里也应该有数,最近那个如意赌坊的蒋傲东,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我已经决定了,做掉他。” 秦武这话刚一说完,公子当时就愣住了,整个人呆在那儿,一动不动。 索命正夹菜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随即继续夹菜。 而表哥,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一脸不可置信。 公子赶紧扭过头看向索命,索命就跟啥都没听见一样,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吃。 表哥坐不住了,追问秦武,道。 “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我咋有点不相信呢!” “蒋傲东那家伙都来咱们春来赌坊砸了好几回场子了,之前每次你都没啥大动作,就那么忍气吞声,怎么现在一出手就要做掉他?” 第277章 来一根? 秦武清了清嗓子,道。 “你小子啊,到底还是太年轻,经历的事儿少。”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你,毕竟谁都有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想当年我像你们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跳得比你们高多了。” “那时候我也是个急性子,当天要是跟谁结了仇,那必须当天就把这仇给报了,绝对不会让这仇留到第二天,我也受不了隔夜仇的憋屈。” 但是由于有马庭梁在场,秦武也不好把话讲得太过深入,只是很自然地顺手轻轻拍了拍公子的肩膀,随后转过头对着表哥,道。 “我这条命,是公子从沙漠里救回来的,如果没有公子,我现在早就死在沙漠里了,我们之间是过命的交情。” “我秦武是个啥样的人,为人处世怎么样,不用我自己说。你跟公子是好兄弟,既然公子都能信任我,把我当自己人,你也不应该有太多顾虑。” 公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也跟着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表哥的肩膀。 表哥看了一眼公子,想不明白公子为啥要拍他这一下。 其实公子自己也有点懵,他也不清楚自己为啥会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可能是他在内心深处也觉得秦武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见表哥闷着头沉默不语,秦武接着又对表哥道。 “我已经决定要把蒋傲东那家伙给做掉,就这几天的事,连动手的人我都已经选好了,不过,要是你心里头对我还是有意见的话,这件事你们三个就别掺和了。” 表哥连忙咋咋呼呼,道。 “哎,别啊!这事儿我必须得去掺和掺和啊!我老早就看蒋傲东那瘪犊子不顺眼了,收拾他这档子事儿,我要是不去,那还能是爷们儿?让我参加吧,我指定全都听你的安排,你就放心吧!” 这一顿酒喝得那叫一个酣畅痛快,五个人基本都喝得找不着北了。 马庭梁晃晃悠悠地扶着秦武,俩人一步三晃,踉踉跄跄地走在前面。 索命脚步虚得跟踩在棉花上一样,左边费劲地扶着公子,右边还紧紧拉着表哥,跟在后面也是走得歪歪扭扭。 接下来的几天,秦武从马庭梁那里得到了不少关于蒋傲东这个人的生活细节。 他啥时候出门,喜欢去哪家馆子吃饭,跟哪些人走得近,都摸得一清二楚。 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小细节,在最后铲除蒋傲东的时候,发挥了大作用。 四天后的夜里,夜已经很深了,索命、公子和表哥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条寂静巷子的阴影里。 公子坐在中间,左手边是索命,右手边是表哥,周围一片静悄悄,只能偶尔听到几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狗吠猫叫。 他们三个人各自都带着称手的兵器,索命带着他的孤鹜剑,公子带着他的秋龙剑,表哥则带着他的长杆金枪。 他们三个人的兵器都摆在自己手边,黯淡的月光下,兵器的刃口闪烁着隐隐约约的冷光。 他们三个之所以蹲守在这儿,绝不是因为吃饱了闲着无聊没事干。 实际上,这完全是秦武的安排,这里是如意赌坊的后巷,位置比较偏僻,一般人不太容易注意到这里。 秦武安排给他们三个人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个地方守住,不能让任何一个如意赌坊的敌人从这儿逃走。 表哥这个人向来是个做什么事情都只有三分钟热度的家伙。 刚开始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兴奋得不行,满心以为会有一场激烈刺激的巷刃战。 可现在,随着时间推移,并没有半个敌人过来,刚开始那股子兴奋劲儿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颓下来了。 这会儿的表哥已经抱着自己的长杆金枪,后背紧紧地靠着墙壁,脑袋一点一点的,打起瞌睡来了。 公子神情明显有些焦躁不安,他一会儿站起来走两步,一会儿又坐回去,眼睛不停地看向巷子两边,心里在不停犯嘀咕。 公子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这又黑又冷的巷子里等多久,敌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公子在兜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根叶子烟,随即用火折子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试图借此来平复一下自己躁动不已的心情。 他接连抽了两口,缓缓吐出烟雾,转过头时却发现索命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此时的月光洒下来,在黑暗里,索命的眼神显得格外冰冷。 他一直都是这样,很多时候都是这副冷冰冰的表情,似乎世间的一切都难以触动他的内心,让人难以捉摸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索命一直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公子又从兜里再次摸索了一番,接着又掏出了一根叶子烟,对索命道。 “来一根?” 在以往数不清的时刻,公子递过来的叶子烟,索命从来都不会伸手去接。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索命竟然伸出手,把那根叶子烟接了过去。 公子眼神带着几分无奈,把自己的火折子也递了过去,轻声道。 “悠着点啊,这玩意劲儿大。” 索命看上去明显是第一次抽叶子烟,他刚把烟点着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就被浓烈刺鼻的味道呛得连声轻咳。 想当初公子第一次抽这玩意儿的时候,也是这般的窘态,被呛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北。 但是不得不承认,索命这家伙适应新鲜事物的速度远比公子快得多。 公子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适应了好久,抽了一根又一根,才逐渐习惯叶子烟这种独特且强烈的味道。 可索命仅仅抽了几口之后,就已经能够掌控好吸入的力度,完全能够接受叶子烟浓郁呛人的味道。 这边公子在悠然自得地抽着叶子烟,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每一口都吸得缓慢而深沉,吐出的烟雾在他面前袅袅升起。 索命也在有模有样地抽着,虽然动作还稍显生疏,但已经渐入佳境。 第278章 生性薄凉 表哥对旁边发生的一切毫无察觉……或许是毫无察觉吧。 他在旁边呼呼大睡,整个人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嘴巴大张着,嘴角已经挂着一丝口水,睡得那叫一个香啊。 公子一边抽着烟,一边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索命。 这不经意的一看,他的眼神却仿佛突然被定住了,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索命,一动不动。 黑暗的阴影中,他只能看到索命的侧脸。 索命本来就是个英俊帅气的人,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微弱的光线下,此刻显得更加迷人。 尤其是他侧脸的线条,硬朗中又不失柔和,像是被雕刻大师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索命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有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苍凉气场。 此刻,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把后背靠在墙上,微微仰头抽着叶子烟,可即便如此,那种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苍凉感也是无尽的。 索命眼神深邃而悠远,似乎透过眼前的烟雾,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和未知的将来。 公子忽然对索命道。 “你有心事?” 索命转头瞅了公子一眼,表情很怪,似乎在奇怪公子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 短暂沉默后,索命淡淡道。 “没有。” 公子有时候真是特别烦索命这样的语气,满肚子的不满,道。 “你这个人啊,总是这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你得学会跟别人好好相处啊,咱们是兄弟,有啥话,你都能跟我说,别总什么都憋在心里。” 索命把头转回去,眼睛盯着天上的月亮,道。 “没话说。” 听索命这么回答,公子烦躁得直抓头发,只好又转头去看另一边的表哥。表哥依然健在,依然在睡,而且睡得比刚才更熟了。 公子忍了又忍,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想要抽表哥两个大嘴巴子的冲动。 公子一边在心里骂着表哥,一边又瞅了瞅索命,索命还是望着月亮,也不知道在想啥。 一个闷葫芦,一个睡死鬼,这俩哔玩意儿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公子愈发烦躁不安,心里一个劲儿地盼着敌人倒是快点来啊!他现在真的是手痒得很,特别想砍几个人来发泄发泄心中的烦闷。 就在公子烦躁得抓耳挠腮时,黑暗中的索命轻声道。 “人,总是在得到和失去之间来回折腾。当你得到一样东西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开始失去它了。” “我和你们不一样,既然得到了最终还是会失去,所以我选择……不得到。” 公子瞪大了眼睛,诧异无比地看着索命,道。 “什么??” 索命缓缓,道。 “我是个生性薄凉的人。” 公子一脸惊愕地看着索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啥才好。嘴巴张了张,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是啊,索命用生性薄凉这个词来概括自己,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 索命这个人,骨子里透着股让人难以接近的孤傲。那股距离感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由内往外不停地散发着。 他平日里很少主动跟人交流,就算别人热情地主动找他说话,他也会心存戒备,时刻保持警惕。 他特别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一点儿都不习惯人多热闹的地方。 哪怕是迫不得已待在人堆里,他也会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喧嚣都会与他毫无关系。 很多时候,他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独立思考。看人和看事都特别理性,缺少了点儿常人应有的情感温度。 跟人相处的时候,他特别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在他看来,欠了人情就像是背了一笔债,心里总是不踏实。 对于外界那些纷纷扰扰的事,他总是冷眼旁观。不管是街头巷尾的家长里短,还是涉及重大利益的纷争,他一概不参与,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他自己的生活不喜欢有别人介入,就像一座孤独的岛屿,与周围的世界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公子开口道。 “话说回来,有件事,其实我早在七年前就一直想问你了。” 索命平静地回应,道。 “你说。” 公子接着道。 “我想知道……你家是哪里的?” 索命抬眼瞧了瞧公子,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公子深深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后,道。 “七年前,咱们在英雄湖训练那会儿,我心里就一直憋着这个问题。” “当时我就觉得,你那时候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个乞丐。我特别好奇,你家里以前到底是干啥的?” 索命沉默了好一阵子,老半天才道。 “我?一个普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怜得没法再可怜的普通人。” 公子一听这话,压根就不信,又追问道。 “拉鸡毛倒吧,你少忽悠我,那你到底叫啥名儿啊?” 索命道。 “你不是知道么。” 公子道。 “我不是说你的代号,我是说你的真名叫啥?你别打马虎眼,咱俩这么多年兄弟了,你跟我还藏着掖着?” 索命听了这话,苦笑着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 “你的问题真是不少。” 公子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道。 “兄弟,你这么说就太不地道了啊!咱们认识都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啥样你心里还能没个点数啊?” “我拿你和表哥都当兄弟,这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你,你看看你,整天守口如瓶,惜字如金的,啥都不跟我们唠,这兄弟还能不能继续处了?” 公子说着,也叹了口气,道。 “再说了……咱们在追风楼做事,那是在死人堆里打滚!谁知道哪天是个头。” “我是真怕有一天你们两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死了,我连你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咋给你立碑?到时候喊魂我都没法喊……” 说完这番话,公子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太过分了,着急忙慌地连连“呸呸呸”,嘴里还念叨着。 “你看我这破嘴说什么呢,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啊。” 第279章 都是出来混的,规矩我懂! 经过这几天的仔细探查,秦武算是摸清了,蒋傲东这小子平常起居都窝在如意赌坊后面的那几个大房间里头,一般没啥特别重要的事儿,他根本就不往外溜达。 秦武将公子三人安排在了外围,自己则和炮仗、蝰蛇、红鸡四个人特意换了一身利落的衣服,脸上严严实实地蒙了一块黑布,手里拎着明晃晃的刀,气势汹汹地走进如意赌坊。 秦武他们四个刚一踏进如意赌坊的大门,立马就被赌坊里的打手给注意到了。 这其实也真不能怪人家打手警惕性高,主要是他们四个这副打扮和架势实在是太显眼!太招摇了! 四个大老爷们儿,蒙着面还拎着刀,换谁能不多看两眼? 看着秦武四人拎着刀来势汹汹的样子,几个打手心里一紧,丝毫不敢懈怠,赶忙纷纷抄起手里的家伙什准备应对。 其中一个打手瞪着眼睛,扯着嗓子怒声质问。 “喂!你们几个是什么人!?想干啥?” 但秦武等人根本就不搭话,只是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二话不说,挥舞手里的刀就直接开干! 刹那间,赌坊门口那是刀光闪闪,剑影重重,一片混乱,嘶吼声,叫骂声,打斗声此起彼伏,乱得不成样子。 可这几个打手哪里是秦武四人的对手啊!秦武他们几个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没几下子就轻松突破打手们的阻拦,一路穿过赌坊大厅,气势汹汹向着蒋傲东藏身的房间冲杀过去。 如意赌坊里当时还有不少正玩得热火朝天的赌客,原本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赌桌,盼着能赢个盆满钵满。 可突然瞧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有的腿都软了,直接瘫坐在地上,有的则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慌不择路,拔腿就拼命地撒丫子逃命。 一时间,赌坊里是哭爹喊娘、乱作一团。 其中一个打手眼瞅着局面失控,情况万分危急,二话不说,扭头转身就像一阵风似的朝着蒋傲东所在的房间狂奔而去。 那打手跑得太急,到了门前都来不及停住,“咣当”一声就狠狠地撞开了蒋傲东房间的门。 那小弟满脸惊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哧带喘,嘶声叫道。 “老大!出事了!有四个蒙面人闯进咱赌坊了,见人就砍,下手太狠了!外面的兄弟们拼死抵抗,就快顶不住了!!” 蒋傲东这时候正和几个关系要好的小弟在房间里喝着小酒,有滋有味,有说有笑的。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脸“唰”地一下就变得惨白,手也不自觉的哆嗦了几下,酒杯“啪嗒”一声就掉在地上。 蒋傲东虽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点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不过到底是在江湖上混了好些年的老手,反应速度还算可以。 他二话不说,立马伸手抄起旁边自己那把明晃晃的佩刀。 掉在地上的酒杯还在咕噜咕噜地转着,秦武和炮仗就像两只下山的猛虎,风风一样冲进房间。 蝰蛇和红鸡却没跟进去,他俩像两座门神一样,阻挡着已经反应过来的其他赌坊伙计的陆续还击。 秦武和炮仗刚气势汹汹地一进门,蒋傲东这家伙也是够机灵的,眼疾手快地抄起身边的椅子,使足力气狠狠地朝着秦武砸了过去,同时扯着嗓子怒声吼道。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是不是想死!” 秦武不语,只是闷着头一个劲儿出刀,他刀法凌厉得很,一刀就把其中一个冲上来的小弟给劈翻在地。 炮仗也不跟他啰嗦,半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就像一阵旋风似的冲杀过去,手里的刀朝着蒋傲东就狠狠砍过去。 蒋傲东虽然躲过第一刀,但炮仗根本不停,。 几招下来,蒋傲东额头冷汗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地直往下掉,整个身子也剧烈颤抖起来,两条腿止不住的发软。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跟这两个人相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就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啊。 蒋傲东这会儿是又急又怕,一边拼命地勉力依靠剩下的几个小弟跟秦武二人苦苦对抗,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地叫喊,道。 “两位好汉!两位好汉!你们别冲动!放我一马!我给你们钱!要多少给多少!!!我有很多钱!” 秦武和炮仗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一声不吭,手里的刀一刻也不停,动作又快又狠。 就这么眨眼的工夫,很快,房间里仅剩的几个小弟也都被砍翻在地,一个个在地上翻滚,阵阵哀嚎声响个不停。 秦武瞅准时机,猛地一刀挥过去,直接就把蒋傲东手里的刀给砍飞了,蒋傲东的刀咣当一声飞到了墙角。 炮仗也不含糊,飞起就是一脚,狠狠地将蒋傲东给踹翻在地。然后把手里的刀往前一伸,直直地指着蒋傲东的鼻尖,厉声喝道。 “别动!你要是敢乱动一下,老子立马要了你的命!” 蒋傲东这下子是惊恐到了极点,整个人躺在地上,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声音都变了调,哆哆嗦嗦道。 “两位好汉,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不都是为了能多弄几个钱嘛!我懂!我给你们钱,要多少给多少!房契、地契,只要我有的,啥都能给你们!咱千万别冲动,有话好好商量,好好商量!” 一直闷不吭声的秦武,在这节骨眼上开了口,道。 “真的?” 蒋傲东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急赤白脸,道。 “真的真的真的!!两位好汉,饶我一命!我说话算话,啥都给你们。钱都在那边的那个大柜子里,只要饶我一命,那柜子里的钱全都归您二位了!” 炮仗站在一旁,丝毫不为所动,眼睛里直冒火,他现在心里头就一个念头,非杀了蒋傲东不可。 秦武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一扭头,迈开步子径直朝着蒋傲东所说的那个柜子走过去。 第280章 啥事没干 秦武伸手打开那个柜子,好家伙,往里面一瞧,上半层塞得那叫一个满满当当,各种各样的票据、银票啥的堆得跟小山一样。 再看下半层,更是一摞一摞,一排一排白花花的现银。 秦武从那堆票据里拿走了如意赌坊的房契地契和一些银票,随后转身走回蒋傲东面前,沉着脸,道。 “规矩,你懂?” 蒋傲东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嘴里不停道。 “懂懂懂!我绝对不打听您几位的身份,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秦武眼睛一瞪,接着道。 “今天的事,你给我记好了,不准报官,不准声张。要是让我听到一点风声,我还会再回来找你!” 蒋傲东浑身一哆嗦,赶忙道。 “明白!明白!就当花钱消灾了。我保证守口如瓶,绝不声张,要是我说出去半个字,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秦武扭头看了看外面,皱着眉头,道。 “你外面那些死了的小兄弟怎么办?” 蒋傲东眼珠一转,赶忙回道。 “这都不叫事儿!跟您几位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是他们自己有矛盾,相互之间打起来,结果把自个儿给整死了。” 秦武一脸严肃,目光紧紧盯着蒋傲东,加重语气,道。 “今天这档子事儿,你给我记好了,必须永远保密。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有你好看的!“ 蒋傲东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赌咒发誓地连声应道。 “放心!我永远保密,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就让我出门被雷劈,喝水被呛死,睡觉做噩梦,不得好死!” 秦武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目光怪异看向炮仗。 炮仗心领神会,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一挥手中长刀,那长刀瞬间闪过一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向蒋傲东的胸膛! 蒋傲东见状,瞳孔骤然收缩,惊恐万分地瞪大双眼,想要赶紧侧身躲避。 可锋利的刀刃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眨眼的工夫,那刀刃已经插入他的胸膛! 外面传来蝰蛇急切的声音。 “好了没有啊?我听着这动静不太对劲,好像有大批卫兵正往这边过来了。” 秦武二话不说,伸手拍了拍炮仗的肩膀,语气果断,道。 “走了!” 秦武把如意赌坊的地契和房契还有一堆银票揣进怀里,带着其他三人毫不犹豫地迅速朝着赌坊外面撤去。 公子、索命、表哥三人一直在那条巷子里蹲着。 他们眼巴巴地等着,左等右等,就是迟迟没瞅见有人从这儿过,也压根没等到有人来通知他们回去。 没招儿啊,他们也不敢乱动,只好乖乖地在原地继续干蹲着。 秦武他们四个倒是顺顺利利地,赶在卫兵到达之前就成功撤了出来。 可一直等到他们回到了春来赌坊,秦武累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喝了口水,这才猛地一拍大腿,想起还有三个家伙没回来。 秦武直摇头,一脸无奈地用手扶了扶额头,随后从自己腰间翻找出三根响箭,朝着天空“嗖”“嗖”“嗖”就给放了出去。 三根响箭带着一阵凄厉的声音直直地飞向天空,随即“砰”“砰”“砰”接连三声巨响,炸出了三朵红彤彤的烟花,在夜空中格外显眼。 巷子里的公子看到天上炸开的烟花,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睛眨巴眨巴,若有所思,道。 “诶?这怎么大半夜的还有人放炮啊?”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索命,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上炸开的那三朵艳丽夺目的红色烟花,嘴里道。 “这……不是放炮,这是信号。” 公子愣了好几秒,才如梦初醒,道。 “信号?哦哟哟~~~你是说这是秦武放的?哎呀,我这脑子,对了,这三朵红色烟花是什么意思来着?我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索命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空中正逐渐随风飘散的硝烟,缓缓道。 “上课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三朵红花……代表的意思是撤退。” 公子一脸的不解,皱着眉头,道。 “撤退???咋就撤退啦?咱们在这蹲了半天,结果啥事儿都还没干呢。” 索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咱们,只不过是秦武事先留的后手而已。没派上用场,这也很正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朵红花,确确实实就是撤退的信号,不会有错的。” 公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一脸无奈,道。 “唉,没办法,那就先撤吧,回去以后再说。” 公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脚朝着旁边睡得正香的表哥轻轻踹了好几下。 表哥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手忙脚乱地抹了抹嘴边的口水,惊慌失措,道。 “怎么!怎么了!?” 看到公子和索命正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表哥又着急忙慌,道。 “是不是开始打了啊?” 公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还打你妈的野男人,已经结束了,走了,赶紧回去了。” 公子一脸闷闷不乐地走在前面,索命走在公子旁边,两个人没一会儿工夫就已经走出了巷子。 表哥这时候才慌里慌张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一边快步追上去,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哎!我说,到底是啥情况啊!咋就这么走了啊?!” 三人在这夜深人静,冷冷清清的街上脚步匆匆地赶着路。 走着走着,一路上就看到有一队又一队的卫兵神色严肃,步伐匆匆地朝着如意赌坊的方向快步进发。 他们心里知道,虽然今晚自己没有实际参与战斗,但如意赌坊今晚上肯定是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现在他们三个手里都有兵器,心里明白,这要是被卫兵发现,那就麻烦大了,有理都说不清。 为了避开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一路上他们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躲着那些正在到处搜查的卫兵。 三人东躲西藏,绕了好几条弯弯绕绕的路,才总算是回到春来赌坊。 第281章 那家伙不是省油的灯 这一晚上,如意赌坊被重创!包括蒋傲东在内,死了四个人,重伤的有足足八个,轻伤的更是多达十六个,太惨了! 更让人惊叹的是,凶手来无影去无踪,连半点儿线索都没留下。 第二天,整个古林城就像炸了锅一样,大街小巷的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议论这档子事儿。 阎通为了尽快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也是下了狠劲儿,把如意赌坊给贴上了封条,实行宵禁一个月,并且禁止外地人离开古林城,哪怕是本地人,想要离开古林城,也得有本地人担保才能离开。 若是被担保人没有回来,那担保人在此期间也不能离开古林城,看卫兵队的架势,是要在一个月内侦破此案。 老街那些以前喜欢去如意赌坊的家伙们,这下子没地儿耍钱了,一个个全都一股脑地往秦武的春来赌坊里钻。 嘿!这一来,春来赌坊的生意真是红火得没办法形容了。 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跟开了闸的水一样,哗哗地往兜里流。每天的盈利就跟孙悟空翻跟头一样,一个劲儿地往上蹿。 就这么着,春来赌坊是一天比一天兴旺,一天比一天热闹。 眼瞅着到了第十天,炮仗风风火火地跑进秦武房间,带来一个让秦武吃惊的消息。 那天正是追风楼每月发饷银的日子,秦武当时正在房间里算账。 秦武是一个很大度的人,或者也可以说他是一个会笼络人心的人,他寻思着,这个月除了把上面财务司划拨下来的饷银发给弟兄们之外,再把这些日子以来,春来赌坊盈利的八成也一并分给手下的兄弟们。 当秦武冷不丁看见炮仗着急忙慌的样儿,心里头咯噔一下,他很少看到炮仗这样着急。 炮仗喘着粗气,反手关上了房门,道, “出事儿了!” 秦武眉头一皱,放下毛笔,道, “别着急,慢慢说!” 炮仗咽了咽口水,道。 “刚刚得到消息,蒋傲东他……他没死!” 秦武一听,心里犯起嘀咕,喃喃道。 “没死?怎么会没死呢?当时刀都插进去了!啧!不应该啊。” 炮仗也很急,赶忙道。 “真就有可能没死。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外面传得那叫一个邪乎。” “都说那蒋傲东那家伙现在城南的春芝医馆躺着治伤呢。” “我今天特意往春芝医馆路过,外面围了一圈的卫兵,把守森严。闲杂人等,一个都不让进,谁靠近就跟谁急眼。” 听炮仗这么一说,秦武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陷入苦苦的沉思当中。 虽说他们动手的那晚上,每个人都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按理来讲那蒋傲东应该没法看见他们的长相。 可问题是,他和炮仗都跟蒋傲东搭过话,这就不好说了,很难保证蒋傲东没有听出他们俩的声音。 要是蒋傲东真的听出了他们俩的动静,那可就捅了大娄子了。 虽说这种事儿对于追风楼来说,也不是什么大到没法收拾的要命事儿。 但要是这事儿被别有用心的人捅到上头去了,他这个队长的前途可就彻底歇菜了,啥都别指望了! 秦武越想越闹心,在屋里来回踱步,炮仗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秦武停下脚步,狠狠吸了一口气,道。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应对。炮仗,你现在赶紧再去春芝医馆打探打探,看看蒋傲东到底还活着没有。” 炮仗连连点头,应道。 “好,我这就去,实在不行,我就潜进春芝医馆看个明白。” 说完,炮仗转身就风风火火地跑去开门。 秦武望着炮仗的背影,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这事情可千万别出岔子,要不然这断了一条腿才换来的前途可就砸了! 就在炮仗一只脚都快要迈出门槛,眼瞅着就要走出房间的那节骨眼上,秦武的脑子里突然唰地一下像是有道闪电划过,立马喊道。 “炮仗!回来!” 炮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喊得一激灵,赶紧扭过头,一脸懵圈,道。 “怎么了?” 秦武赶忙冲他一个劲儿地使劲招手,语速飞快,道。 “先别去,回来!把门关上!” 炮仗心里头那是一万个问号,根本就不知道秦武为什么会在这关键时候突然就改变主意。 不过他向来都是对秦武的话言听计从,那是一点儿折扣都不打。 他连想都没想,二话不说,立马转身快步走回来,哐当一声,将房门重新严严实实给关上。 秦武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就跟那熟透了的核桃一样,表情严肃,忧心忡忡,道。 “不对……不对,这里面指定有弯弯绕,我估摸着八成是个陷阱。你先不要去打探这件事儿。” 炮仗听秦武这么一说,后脊梁骨一阵发凉,惊出了一身冷汗,道。 “陷阱?” 秦武点了一根叶子烟,在屋里来回踱步,狠狠吸了几口,道。 “这事不能急,让我好好琢磨琢磨。咱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保持原样,万一这真是阎通设的陷阱,咱不能就这么傻乎乎地往里跳。” 炮仗在一旁急得直搓手,道。 “可,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秦武停下脚步,瞪了炮仗一眼,道。 “别瞎咋呼,沉住气。蒋傲东现在死没死咱们不知道,但是咱们要是这么上心打探,一定会让阎通怀疑,阎通……不是个省油的灯。” 炮仗深深地吸了好几大口子气,一脸焦急,道。 “啧!这事儿也是奇怪了,我明明已经一刀捅死他了,怎么会没死,我就想不通了。” 秦武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雾,道。 “别慌里慌张的,这事情咱得稳住阵脚。敌不动,咱也不动。” “一切都照旧,该干啥干啥,就当压根儿没听说过蒋傲东还活着的这档子事儿。” “你先别在这儿瞎琢磨了,赶紧去把兄弟们的饷银发下去,别耽误了。” 炮仗一时间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只得答应一声,道。 “行,我这就去。” 第282章 发饷银 公子、索命和表哥,都从炮仗那儿把这个月的饷银给领到手了。 这一回他们可真是开了眼了!因为多了春来赌坊盈利的那部分钱,所以这一次发的饷银比以往多出很多。 表哥拿到银票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手里那厚厚一沓数额不菲的银票,嘴张得老大,都能塞进一个大馒头,脸上的褶子笑得跟朵菊花一样,兴奋得直跺脚,道。 “哎哟我天,发了!这回真是发了!” 公子也是激动得不行,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他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把银票翻过来调过去地看,嘴里不停嘟囔着。 “是啊,发财了,这下好了,一下发了这么多钱,看来这回算是跟对人了!以后的日子指定是吃香的喝辣的,要啥有啥!” 反观索命倒是一脸的淡定,面无表情,好像这一大笔钱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数了数手里的银票,然后二话不说,把银票揣进自己兜里,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表哥瞅着索命那副样子,心里头打起了小算盘。 他凑到索命跟前,笑嘻嘻道。 “索命,咱是兄弟吗?” 索命斜着眼睛瞟了表哥一眼,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借。” 表哥一听,急眼了,嚷嚷道。 “咋的?就咱俩这关系,你还这么绝情啊?” 索命冷笑了一声,道。 “少废话,不借。” 表哥一下子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接着又厚着脸皮道。 “哎呀,啧!你看看你这铁公鸡,你每个月也花不了几个子儿,手头肯定宽裕得很。你就行行好,借我一点儿呗。” 索命白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 “我已经攒了很长时间的钱了,加上今天发的这些,应该够了。” 公子听到这话,好奇地转过头看向索命,满脸疑惑,道。 “你又要干嘛?” 索命淡淡道。 “我……想买匹马。” 公子和表哥听了这话,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诧,异口同声,道。 “买马!?” 表哥更是着急地凑到索命跟前,连珠炮一样继续道。 “不是我说你啊,你买那玩意儿干啥啊?那马又能吃又能拉的,照顾起来麻烦死个人了,你不嫌麻烦啊?” “你说你买它图个啥啊?有那钱买点好吃的好喝的,多自在!再说了,咱平时也用不上马,你买它不是瞎折腾嘛!” “你还不如把钱借给我,我带你们按摩去。” 索命皱了皱眉头,认真道。 “你们不懂,我……从小就一直想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 “我喜欢那种感觉。” 表哥撇撇嘴,不屑道。 “你拉!~~倒吧!你这个人整天就是瞎寻思,净整些没用的。” 公子在一旁想了想,道。 “买马……不是一笔小钱,而且后续养马的花销也不小。你得想好了,别一时兴起。” 索命看了看公子,又看了看表哥,不再说话了,对于这种事情,他会把自己要做某件事的理由告诉跟他关系好的人,但对方的建议却又完全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表哥一边摆手一边道。 “得得得,那你去买你的马吧,我跟公子有点事儿,这就得出去一下。” 公子被表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点懵,压根儿还没反应过来呢。 公子心里头还在犯嘀咕,想着自己今天也没啥事啊。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表哥已经心急火燎地拉着他,像一阵风似的跑出了春来赌坊。 公子拼了命地挣脱表哥的手,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 “你他妈干什么你啊!?” 表哥一脸的愤愤不平,扯着嗓子,道。 “你还问我干什么?这饷银都发下来了,咱不得出去好好享受享受,快活快活?要不然这钱不就白发了嘛!走走走,喜客来,今儿个我请客。” 一听表哥请客,公子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儿,道。 “你真的请客啊,你别喝一半儿先跑了啊。” 表哥大声道。 “我他妈是那种人吗!怎么!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没有画面吗?” 公子想了想,道。 “那也得叫上索命一起啊,咱兄弟三个一块儿去多热闹。” 表哥却不管不顾地拉起公子就走,嘴里嘟囔着。 “叫他干啥啊,他不是要去买他的死马吗,让他买去呗。走了走了,就咱哥俩去。” 公子觉得还是有点不妥,道。 “不好吧,咱不能撇下索命不管啊。” 表哥瞪了公子一眼,道。 “有啥不好的?他去了尽扫兴,咱们俩去能敞开了玩。” 公子犹豫了一下,道。 “可是……” 表哥不耐烦地打断他,道。 “别可是可是的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快走快走!过了今天老子就不请了。” 说着,表哥连拉带拽地把公子拖走了,公子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太妥当,但也被表哥的热情劲儿给带动着,半推半就地跟着走了。 喜客来的包房里面,表哥这回真是下了血本,豪横得不行。 那真是啥贵就点啥,啥好吃就点啥,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 公子一看表哥这么大方,那也不客气了,敞开了肚皮可劲点,把平时想吃又舍不得吃的,一股脑每样都给点了三份。 一间包房,两个人,三壶好酒,四个菜系。 公子和表哥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喝得那叫一个痛快。 等到从喜客来出来的时候,俩人就跟两根软面条一样,走路都晃晃悠悠,一步三摇的,根本就站不稳。 没办法,只能是你扶着我,我搀着你,互相依靠着往前走。 表哥说话都不利索了,大舌头啷唧,含含糊糊道。 “兄弟!咋样……咋样啊?我对你好不好?!开……开不开心?!” 公子脑袋晕乎乎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迷迷糊糊道。 “开心!真他妈开心!” 表哥接着又问,道 “过不过瘾!?” 公子这时候已经晕得找不着北了,脑子完全糊涂了,声音都跑调,扯着嗓子大喊。 “报告!吃过中午饭了!” 第283章 小鸡炖蘑菇 表哥哭笑不得,公子也跟着傻笑,嘴里还念念有词,道。 “嘿嘿,开心,真开心……” 俩人互相搀扶着,一路上嘻嘻哈哈,歪歪扭扭地走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不过他俩一点不在乎,反正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快活了再说。 公子被表哥搀扶着,脚步迈得深一脚浅一脚,跟踩在棉花上一样,晃晃悠悠,东倒西歪地走着。 走着走着,他们停了下来。 公子整个人都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地抬起脑袋,使劲眨巴眨巴眼睛,这么一瞧,居然到了一处楼前。 公子醉眼朦胧,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看明白所在。 那门额上头挂着一块牌匾,红底金漆三个大字,彩凤楼。 公子歪着个脑袋,斜着眼瞅着表哥,嘴里磕磕绊绊,道。 “咋……咋逛这来了?你小子是不是又憋啥坏?” 表哥一听,赶忙笑嘻嘻,道。 “兄弟,走走走,我请客。咱就进去按摩按摩,放松放松。我跟你保证,别的啥也不干,就玩纯素的。” 公子一听这话,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坏笑,暗道。 “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头那点花花肠子。别以为我喝多了就啥都不明白,你那点小心思我清楚得很。说是按摩,谁知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公子道。 “行吧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就进去玩个素的。不过先说好了,不能让秦武知道。” 表哥连连点头,道。 “放心放心,绝对素。” 两人互相搀扶着,晃晃悠悠地走进彩凤楼。 彩凤楼的老板姓魏,大号叫魏飞龙。 但说实话,他这正儿八经的大名儿远没有他外号叫得响亮,他的外号叫花魏。 为啥叫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名儿呢?就因为他身上的纹身,简直多得让人咋舌,花花绿绿的,色彩斑斓,瞅着就眼花缭乱,所以在道上有了这么个称呼。 花魏在古林城黑道上不是一般人物。 他差不多能和青龙帮的大龙、如意赌坊的蒋傲东、义胜和的牧天并驾齐驱,在古林城黑道上也是有头有脸的。 花魏个子不高,长得白白胖胖,像个发面馒头,透着股子猥琐劲儿。 但他自己压根儿不承认,还一直觉得自己帅得惊天动地。 谁要是敢说他猥琐,他能立刻跟谁急眼,扯着嗓子跟人吵吵,脸红脖子粗的,非说人家眼瞎,没瞧出他的帅气来,反正就是主打一个自信。 就在一个月前,花魏犯了点事儿,让卫兵队给逮进去了。 在里头日子不好过,天天吃不好睡不好,还得挨收拾,也是遭老罪了。 好在最近算是被放出来了,他这刚出来,一点都没长记性,也没想着收收性子,改改以前那副德行。 他始终觉得自己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这点小风小浪不算啥,该咋折腾还咋折腾。 刚从卫兵队牢房出来没几天,依旧时常在彩凤楼里咋咋呼呼,牛气哄哄的。 花魏这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成名是比较早的,比马庭梁、牧天、蒋傲东这些人都早得多,是个地地道道的老炮儿。 都说“食色,性也”,到青楼寻欢作乐的人那是乌泱乌泱的,顾客自然是少不了。 就靠着开这青楼,花魏这些年真是没少赚钱,银子是哗哗地往兜里流。 当然,花魏能在这古林城稳稳当当地立住脚,背后要是没人帮衬着,也是不可能的。 这里头对他帮助最大的,就得说是他的侄子———魏俊。 这魏俊有件事儿值得提一嘴。 他曾经拜进过天道门,在里头学了好几年的武艺。 要说这身手,也就勉勉强强还算说得过去。 可这小子不学好,在天道门期间干了件缺德事儿。 他居然色胆包天,去勾引教习的媳妇儿,这能有他好果子吃?天道门直接就把他给一脚踹回来了。 从那往后,魏俊也没个正经去处,就一直跟着他叔叔花魏混。 这小子打起架来还真颇有股子狠劲儿,帮着花魏打了不少的恶仗。 花魏每次遇到麻烦,他都冲在前面,打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因为有他在,花魏在这古林城的道上也多了几分底气。 不过,这叔侄俩虽说赚了些钱,可名声着实不咋地。三街四巷的人提起他们,大多都是撇撇嘴,一脸的嫌弃。 但他们自己倒不在乎,觉得能赚钱就行,管别人说啥呢。反正有魏俊这个金牌打手在,一般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以前,这叔侄俩纯粹就是亲戚关系。可这么多年一路摸爬滚打混下来,魏俊也算是赚到了俩钱。 他就在花魏那彩凤楼的正对面,开了一家客栈。 这叔侄俩,那是一心想着把生意做大做强。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们俩决定加强合作关系。 客人只要一迈进他们这个地界,先进魏俊的客栈里舒舒服服地吃顿饱饭。等酒足饭饱之后,出门就能去花魏的彩凤楼里逍遥快活。 他们俩这么一联手,那真是把客人的需求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客人在这,吃喝玩乐一条龙,很是方便! 公子和表哥前脚刚一迈进彩凤楼的大门,后脚就有一个老妈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老妈子那张老嘴就跟抹了蜜一样,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把两人从头到脚好一顿吹捧,哄得他们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浑身舒坦。 表哥扭头看向老妈子,挑着眉毛道。 “我说,你们这的姑娘素质咋样啊?都有啥项目啊?” 老妈子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连忙道。 “哎呦,这位小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咱这的姑娘啊,素质那都是顶呱呱的,该挺的地方挺得高高的,该翘的地方翘得美美的。啥项目都不在话下,包满意的。” 表哥一听,来了精神,接着道。 “那好啊,小鸡炖蘑菇会不会啊?要是会的话,赶紧给我们安排两个姑娘。” 老妈子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茫然,道。 “啥?小鸡炖蘑菇?这是啥项目啊?我咋从来没听说过呢?” 第284章 花魏 表哥一听,脸拉得老长,不满意地大声嚷嚷,道。 “啥玩意儿?你们这的女人连小鸡炖蘑菇都不会啊,还在这吹啥牛,夸啥海口啊!” 表哥和老妈子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掰扯了半天,那叫一个不依不饶。 坐在一边喝酒的花魏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眼睛时不时地看向表哥,脸色不悦。 老妈子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劲儿地解释。 “这位小爷爷,您别生气,别生气啊,咱这项目确实多,可这……小鸡炖蘑菇真没听说过,要不您给我形容一下?” 表哥哼了一声,道。 “啥玩意儿!?形容形容?这事儿我怎么形容?跟你讲了你也不懂,赶紧找个懂行的来。” 这时候,周围的客人也都被这边的吵闹声吸引过来,一个个好奇地张望着,想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听着听着,花魏走了过来,他斜着眼睛瞅了瞅公子和表哥,满脸的不耐烦,道。 “我是这的老板,怎么说啊!小哥几个,你们到底玩不玩啊?你不玩,别人还玩呢。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浪费大家时间。” 表哥看了一眼花魏,脸上挂着贱兮兮的表情,道。 “玩啥玩啊?玩你啊?你们这的姑娘连小鸡炖蘑菇是啥都不知道,还玩啥啊?真扫兴!” 这一下轮到花魏哑然了,他开这青楼都些年了,啥稀奇古怪的项目没见过,可还真就从来没听说过有小鸡炖蘑菇这么个项目。 花魏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大声嚷嚷道。 “啥玩意儿?小鸡炖蘑菇?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是什么玩法?你给说明白!” 表哥嘿嘿一笑,凑到花魏跟前,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片刻之后,花魏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由白变红,由红变青,那叫一个精彩。 他猛地一把推开表哥,破口大骂道。 “小兔崽子!你们这是故意来找茬的是吧!我花魏在古林城开青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从来没人敢在我这儿撒野!你是不是活腻歪了?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俩扔出去!” 花魏破口大骂骂,气势汹汹的样子,像要把表哥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表哥也不甘示弱,挺起胸膛,道。 “耶?你咋的!还想动手?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你们这破地方服务跟不上,还不让人说了!?” 表哥也是个浑人,一听花魏这话,当时就炸毛了,扯着嗓子立马回怼,道。 “哎呦我!!!你还要把我扔出去?你咋这么能嘚瑟呢?你以为你是谁啊?” 表哥一边嚷嚷着,一边就开始撸起袖子,看架势,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跟花魏干一架。 花魏瞅着表哥这样的毛头小子,心里头那是充满不屑,压根儿就没把表哥放在眼里。 他依旧是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仰着脑袋,趾高气昂,道。 “我叫魏飞龙!外号花魏!你出去到外面打听打听去,在这片儿,谁不知道我?我花魏的名号那是响当当的!” 见对方报出了名号,表哥哪能示弱啊?他脖子一梗,扯着大嗓门喊道。 “花魏?花你妈啊!花魏算个啥呀?能多根毛还是能多根棍儿啊?我叫表哥!义胜和的!你去老街打听打听,我表哥的名声也是杠杠的!你敢扔我?吓破你的狗胆!” 表哥之所以没报春来赌坊的名号,是因为上次的教训,他现在不想给秦武找麻烦,只得把义胜和给搬出来了,两句话不对付,瞬间就吵得不可开交。 这时候,原本坐在椅子上醒酒的公子也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魏。 追风楼出来的人,气质这方方面面不是盖的。他就那么盯着你,你就会有一种被恶狼死死凝视的感觉,心里直发毛。 花魏被公子这么一盯,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一下,但是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丢了面子,强装镇定,道。 “我警告你们啊,别在这跟我耍横,这是我的地盘,由不得你们撒野!” 表哥一听,更是火冒三丈,道。 “啥?你的地盘?你不是要扔我嘛!来嘛!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扔我!” 局面一下子变得紧张得要命,花魏的金牌打手魏俊这会儿没在身边,花魏心里头就开始敲鼓了。 他还真不敢随便动手收拾这俩气质不凡的小子。 花魏气得把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恶狠狠道。 “好!义胜和,表哥是吧!我记住你了!改天我指定去找你的,咱们走着瞧!” 见花魏的气势颓了下去,表哥那叫一个得意洋洋,他伸手抄起桌上的梨,嘎吱嘎吱啃了好几口,用梨汁来漱嘴,然后大剌剌道。 “你可一定要来啊!要是不敢来找我,你就是这个!” 说着,表哥那家伙还特别嚣张,伸出小拇指指了指自己裤裆里的东西,一副欠揍的模样。 花魏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心里头那个火,腾腾地往上冒。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个小辈竟然如此张狂,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眼下没办法,他只能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咬着牙,道。 “你放心,小兔崽子,我肯定会去找你的,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表哥一听,不但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道。 “行啊,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公子在一旁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也觉得表哥这事儿做得有点过火了。 可事已至此,也没法子了,表哥是他朋友,他总得站在朋友这边。 公子和表哥最终还是去了别家按摩。 表哥和公子前脚刚刚离开,花魏就暴跳如雷,扯着嗓子让人赶紧去把魏俊给找来! 花魏心里头,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觉得现在的这些后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没大没小,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他越想越窝火,在自家的地盘上,居然被两个毛头小子给唬住了,他花魏的脸还往哪儿搁?以后在这古林道儿上还怎么混得下去? 第285章 金牌打手———魏俊 得了花魏的消息,魏俊就把几个小兄弟给招呼过来,吩咐道。 “你们几个,给我到古林各个青楼溜达溜达,把那个叫表哥的家伙给我找出来。找着了就给我往死里打,给我叔出出这口恶气!” 这几个小兄弟唯魏俊马首是瞻,得了指令就出发了。 起初的时候,魏俊也就是听花魏说了一嘴,说表哥是义胜和的人。 可他压根儿就没把这当回事儿,根本没怎么太在意。 在魏俊的眼里,他觉得就算是义胜和的老大牧天,那也得跟他客客气气的。 所以,魏俊连想都没想,根本就没打算通知牧天,让牧天把人交出来给个说法啥的。 他直接就让人去找表哥的麻烦去了,人家常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可魏俊这小子倒好,不但不把表哥放在眼里,就连牧天也没放在眼里。 花魏整天对自己那所谓的帅气自信得不行,觉得自己帅出天际。 而魏俊和他叔不一样,他是对自己的身手特别自信,觉得自己很能打。 所以这次找表哥的麻烦,他觉得那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当天晚上,魏俊那帮小弟们像一群疯狗一样乱窜,还真让他们找到了正在古林城某家青楼里按摩的表哥和公子。 这几个小弟那叫一个积极,屁颠屁颠就跑去通知他们的老大魏俊了。 充满纸醉金迷的温柔乡里,表哥和公子一丝不挂的躺在两张小床上,根本就还没完全醒酒。 正迷糊着,魏俊带着小弟们就跟土匪进村一样,咣当一脚踢开房门,呼呼啦啦进了房间。 那动静,把两个正在给他们按摩的姑娘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尖叫,捂着胸口,撒丫子就跑得没影了。 魏俊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歪着个脑袋,斜着眼睛看了看还躺在床上晕晕乎乎的两人,扯着嗓子喊道。 “谁叫表哥啊!?给老子站出来!” 表哥听到咋咋呼呼的声音,慢悠悠地从床上费劲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看了看魏俊,一脸不耐烦,道。 “我就是,你谁啊?大呼小叫的,想干啥?” 魏俊一听,冷笑一声,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道。 “就你叫表哥啊!?你他妈挺猖狂啊!你听好了。我叫魏俊,我叔是花魏。” “你小子得罪了我叔,今天就是来收拾你的!” 表哥一听,这酒顿时醒了一半,心里寻思着,呦呵,这花魏还真找人来报复了。但他也不能在这时候认怂啊,挺直了腰板,道。 “哟,这么说你就是花魏的侄子啊。我告诉你,我不惯着你们!有啥招尽管使出来!” 这时候,公子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魏俊他们,心里盘算着,看来这事儿不好收场了。 房间里,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得能让人窒息。 魏俊那家伙牛哄哄地直接道。 “这么着,你们俩一块儿上吧!老子没闲工夫跟你们磨蹭,我赶时间!” 表哥一听这话,火气一下就冒起来了,他急赤白脸地从小床上跳起来,衣服裤子都没穿,就这么光溜溜地走到魏俊面前,扯嗓子喊道。 “你狂个啥?打你还用得着我俩一起上?” “你先记好北在哪里,我怕我一出手就把你揍得趴在地上找不着北!” 魏俊瞅着面前这光不溜秋的表哥,心里也是一阵发懵。 他打架的次数那是数都数不清,可跟个光屁股的人打架,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表哥不管那么多,根本就不等魏俊反应过来,一记重拳就直直地朝着魏俊的面门轰过去了。 拳头带着劲风,要是挨上这一下,估计得眼冒金星,眼眶子雀青。 不过魏俊这家伙反应也确实够快,身子往旁边一闪,轻松躲开这一击。 紧接着,他脚下使了个阴招,一个绊子就把表哥给撂倒在地了。 表哥扑通一声直接就摔了个狗啃泥。 旁边魏俊的两个小弟一看机会来了,像两条恶狗一样冲上去,死死地按着表哥,然后就对着表哥一顿狂踢。 那脚就跟雨点似的,噼里啪啦地落在表哥身上。 光屁股表哥被打得嗷嗷直叫,嘴里依旧不忘骂骂咧咧。 “你们这群瘪犊子!有种等老子起来再打!” 公子在一旁看得是又气又急,想起身帮忙,可刚一动,又被另几个魏俊的小弟按住。 要说魏俊这小子还算讲点理儿,他倒是没去碰公子一根汗毛,而是抬起脚朝着表哥的后背可劲儿猛跺,而且还是用脚后跟跺的! 那劲头,像是要把表哥跺死一样。 公子被人死死地按在那儿,急得眼睛都红了,可愣是一点儿辙都没有,只能干瞪着眼,眼睁睁地瞧着表哥被人一顿胖揍。 没一会儿的功夫,地上躺着的表哥就被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像头待宰的生猪。 刚开始的时候,表哥还扯着嗓子叫骂,那叫一个嚣张,现在早就没了那股子气势,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魏俊这时候喊停了小弟,他也不想闹出人命。 魏俊走到表哥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开了。 “小子,你给我记好了!三天之内,带着银子和礼品去给我叔赔礼道歉!要是做不到,以后你就别在古林混了,我见你一回打你一回!” 魏俊撂下狠话,领着他的那帮小弟大摇大摆地喝酒去了。 在魏俊看来,表哥这小子肯定被打服了,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他收拾得多了去了,都是按斤打的。 所以这事儿对他来说,就跟一阵风一样,吹过去就完了,压根没往心里去。 魏俊的小弟显然不如魏俊那么讲理,临走时把公子给捆床帮上了,还弹了表哥的鸡鸡。 这种程度的捆绑对公子来说,并不算什么,半盏茶的功夫后便挣脱束缚,赶紧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表哥扶起来,道。 “你咋样?还能说话不?” 表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去穿衣服,嘴里嘟囔。 “这事儿……没完。” 公子长出了口气,感情这家伙并没受什么重伤,刚才叫得跟杀猪一样,八成是为了迷惑魏俊。 第286章 平事儿 表哥和公子回了春来赌坊,索命那家伙正在赌坊外面溜马,看那样子,这小子今天还真没闲着,真就买了一匹马回来。 那匹马线条利落匀称,浑身透着一股精神劲,眼睛又大又亮的,就像被清水洗过的黑曜石,闪闪发亮。 修长的脖颈高高地昂着,白色的鬃毛又长又密,风一吹,就像汹涌的白色浪潮,只一眼,公子就知道,这绝对是一匹好马! 索命正稀罕着他的新马,一扭头,就看见脸上带伤,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表哥。 索命眉头微皱,道。 “怎么搞的。” 表哥耷拉着脑袋,闷声儿没说话,公子道。 “让人给踹了!魏俊干的!!” 索命紧了紧马鞍,脸色平静如水,开口道。 “魏俊?哪个魏俊??” 公子一听,连忙道。 “就就就,就那个彩凤楼老板花魏的侄子!” 索命皱了皱眉头,接着道。 “这次又是因为啥啊?咋还能跟他干起来了?” 公子瞅了瞅表哥,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 “为……为小鸡炖蘑菇。” 索命听了,也是一脸的茫然,道。 “小鸡炖蘑菇?啥蘑菇这么好吃啊?为吃口饭就打起来啦?你们一天除了惹是生非还会干什么。” 公子和表哥都把头低下,没再说话,索命叹了口气,道。 “这事儿你们别管了,把表哥带回去。” 公子带着表哥回了春来赌坊,公子怕秦武知道表哥又惹事,直接把表哥给送回房间。 另一边,索命二话不说,骑上马就直奔彩凤楼去了。 彩凤楼一楼的一个房间里头,场面香艳。 三个衣着露骨的舞女正扭腰摆胯地跳着舞,花魏和魏俊这叔侄俩在那儿推杯换盏,喝得兴起。 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索命。 花魏抬头瞅了一眼门口的索命,道。 “哎!哥们儿,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索命闷着头,一声不吭,抬腿就往房间里走。 花魏一看这架势,赶紧站了起来,提高了嗓门,道。 “兄弟,玩女人上二楼!” 索命就跟没听见一样,反手把门关上,眼神冷冰冰的。 花魏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来者不善。魏俊也放下酒杯,一脸警惕地盯着索命。 索命二话不说,抄起一把椅子,使足劲儿朝花魏就猛砸过去。 花魏当时就傻眼了,脸色煞白,想躲已经来不及,直接就被砸翻在地,躺在地上直哼哼。 魏俊年轻力壮,反应倒是挺快,一下回过神,像头疯牛一样跳起来,朝着索命冲过去。 魏俊拳头跟雨点一样,连着出了三拳,架势看着挺唬人。 索命身子左躲右闪,连着三下,把魏俊的拳头都给避开,一拳都没让魏俊碰到。 索命弯腰躲过魏俊的第四拳,紧接着顺势一把抓住魏俊的脚脖子,猛地一拉。 魏俊整个人向后仰倒,摔了个四仰八叉,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后,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 但是索命动作更快,没等他起来,已经一脚踩在了魏俊的胸口上。 魏俊被踩得直翻白眼,嘴里还不服输地嚷嚷着。 “有种放开我!咱们到外面打!” 索命并不回应,一脚横踢,直接踢在魏俊脸上。 魏俊够汉子,一声不吭,倒头就睡! 那三个舞女被吓得花容失色,索命看了看那三个舞女,没说话,转身走了。 第二天,天空被一大片一大片的云层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云层厚得像一床大棉被,阳光透不过来,天空阴沉,空气闷热得要命,像个大蒸笼,喘气都感觉费劲。 魏俊带着几个小弟,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 他们目标明确,直奔义胜和,要去找牧天。 找牧天的目的就是找表哥,因为他们收拾了表哥之后没多久,索命就打上门来了。 魏俊虽然不认识索命,但他感觉这个人肯定是表哥叫来帮他平事的,只要找到了表哥,就能找到昨天打自己的那个人。 没一会儿,魏俊一行人就来到义胜和。 一进院子,就看见牧天正悠哉悠哉地在那儿遛鸟。 魏俊这小子,连个招呼都不打,张嘴就来了一句。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表哥的人。” 那语气日冲得很,一点儿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牧天听了,不紧不慢地抬眼看了看魏俊,却压根就没搭理魏俊这茬儿,反而不慌不忙地反问了一句。 “你叔叔最近好吗?” 魏俊一听,心里有气,瞪眼道。 “少扯那些没用的!我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表哥的人!” 牧天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鸟笼子,道。 “小俊啊,别这么大火气。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考虑要不要回答你的。” 魏俊带来的那几个小弟也跟着咋呼起来。 “姓牧的!给脸不要脸是吧!快点说!” 牧天把眼睛一瞪,冲着那几个小弟就开骂了,大声吼道。 “都给老子消停点儿!啥玩意儿阿猫阿狗的都敢到我这儿来汪汪叫!再敢瞎叫唤,老子让你们一个个都出不了我义胜和的大门!腿给你们打折喽!” 魏俊带来的那几个小弟,当时就不敢吭声了,一个个斜着眼偷偷瞟着魏俊,想看看老大啥反应。 魏俊这家伙倒是沉得住气,没打算当场翻脸,只是满脸的不耐烦,道。 “行了行了!别吵吵了!我知道这里你是老大,你厉害!我今儿来就想弄明白一件事儿,你手下到底有没有个叫表哥的?” 牧天听了,不紧不慢地看了魏俊一眼,还是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他咋的你了?出什么事了?” 魏俊咬了咬牙,强压着心头的火气,道。 “这小子把我叔给打了,当时报的是你义胜和的名号,我叔花魏在这一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他这么一弄,脸都丢尽了!这事儿你说咋办吧!” 牧天听了,皱了皱眉头,心里寻思着。表哥这个名字倒是不陌生,一想就想了起来,那是秦武的人。 魏俊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淡淡道。 “这事儿啊,你先别着急,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魏俊一听,不乐意了,道。 “还弄啥清楚啊?你赶紧把人交出来!” 第287章 亲叔也照打! 牧天瞅了瞅旁边的小弟,道。 “去!倒杯茶来给魏俊。” 魏俊一听,急头白脸,道。 “行了行了,别整没用的,茶我就不喝了。你就说你到底认不认识表哥,赶紧把人交给我!” 牧天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道。 “认识……是认识,但……这事儿要不然就拉倒得了。” 魏俊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看着牧天,道。 “拉倒???你说啥玩意儿拉倒?这事儿哪能就拉倒了?这口气我是咽不下!” 牧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道。 “要不然这样,我给你拿点钱。这事儿啊,就算了吧,我这是为了你好。” 魏俊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大声嚷道。 “为我好?少扯犊子!我魏俊是差你那俩钱儿的人吗?今天这事儿,必须有个说法,要么把表哥交出来让我收拾,要么你给我个能让我服气的理由!” 牧天皱了皱眉头,语重心长道。 “魏俊呐,你别这么冲动。我跟你叔叔平时虽然没打多少交道,但怎么也算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的话你多少要听一点。” “你要是这么不管不顾地乱来,惹出大的麻烦,对谁都不好。” 魏俊根本听不进去,梗着脖子,道。 “我不管!我就知道我叔被打了,这仇我必须报!!” 牧天心里头那个纠结啊,真想一股脑儿告诉魏俊,那个叫表哥的是秦武的人!而秦武是天道门的人! 要是魏俊晓得这层关系,肯定不敢再追究下去。 但牧天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要是把秦武的身份给抖搂出去,那自己的小命也得玩完,准没个好下场。 秦武这时候真是有嘴说不清,满心的无奈,只好长长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 “大侄子诶,你就听叔一句劝,这件事儿啊……就算了吧!” 魏俊这小子的口气却是越来越冲,扯嗓子,道。 “我知道!他就是跟你混的!你今天到底交不交人?” 牧天一听,也来了脾气,道。 “小兔崽子,怎么说我跟你叔花魏也是平辈儿。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儿,就算是你叔在这儿,也得跟我好好说话!” “砰!” 魏俊的暴脾气上来了,猛地一拍桌子,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少拿我叔来压我!我今儿个把话撂这儿,你必须把人交出来!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蛋!” 这一嗓子,牧天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他也站了起来,道。 “魏俊!你别不知好歹!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是非揪着不放,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自己!” 魏俊哪听得进去,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吼道 。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叔被打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拉倒!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牧天这人脾气出了名的好,可他身后那几个小弟,那脾气可火爆得很! 就在魏俊扯着嗓子吼完最后一句的时候,那几个小弟二话不说就抄起棍子冲上去,看架势,是非要把魏俊给揍一顿不可。 魏俊这小子也机灵,身子轻轻那么一闪,轻轻松松就躲过迎面打来的一棍。 紧接着,他抬手就是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那小弟的眼眶上。那小弟捂着眼睛就倒在地上哀嚎起来,叫声惨得就跟过年被宰的猪一样。 牧天自己虽然没啥厉害的功夫,可脑子转得快啊。 他知道魏俊这小子身手不凡。但他寻思着,自己义胜和人多势众啊,俗话说得好,猛虎还不敌群狼呢,就算是再厉害的雄鸡,要是让它一次吃上十斤米,那也得给它撑死! 牧天扯着嗓子开始发号施令了。 “上!都给我上!上上上!所有人都别闲着,一起上!把他给我死死摁住!千万别打他,摁住了直接扔出去就行!” 魏俊带来的那几个小弟,没几下子就被摁翻在地上了,那叫一个狼狈。 魏俊确实是有两下子,能打能抗。 而且牧天的小弟也不敢真把他怎么样,这下可好,魏俊就跟脱缰的野狗撒欢儿,抓住一个牧天的小弟,拳头就跟雨点似的往人家身上砸,往死里打。 魏俊一个人跟牧天当天在场的七八个小弟打得那叫一个激烈,拳来脚往,尘土飞扬。 就这么一直打了半盏茶的功夫,魏俊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渐渐体力不支。 最后被牧天一众小弟给按翻在地上,扔到外面大街上去了。 据说,那天魏俊气呼呼地回了彩凤楼之后,就把牧天的事儿跟他叔叔花魏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花魏听了,不但没说牧天的不是,反倒把魏俊给数落了一顿,道。 “你这小子,做事也太莽撞了!本来人家牧天都答应赔钱了,咱就趁机狠狠敲他一笔钱得了呗,犯不着动手啊!” 那一晚上,魏俊这暴脾气,越想越气不过,一冲动又把花魏给揍了一顿。 这小子,有时候真是像条疯狗一样,火气一上来,六亲不认,连他亲叔叔都照打不误! 花魏原本是想着,能趁机从牧天那儿敲一笔钱,可魏俊这个张狂自信的虎玩意儿,那是铁了心要通过表哥,把那天揍他的人给找出来。 这叔侄俩大干了一架之后,魏俊就带着几个人在古林这地界到处瞎转悠,到处寻找表哥的下落。 就跟着了魔一样,看样子不把表哥找着,绝不善罢甘休。 后来,魏俊有个爱赌钱的小兄弟,有一天在赌桌上正玩得高兴呢,一抬头,嘿,居然看见表哥出现在春来赌坊。 这小兄弟立马脚底抹油,跑去通知了魏俊。 魏俊一听,乐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喜出望外地带着几个小兄弟,风风火火就朝着春来赌坊赶去。 春来赌坊的秦武,最近在老街这一带名头很响,魏俊心里也犯嘀咕,知道这人不好惹,所以他也没直接闯进春来赌坊去抓人。 这小子就带着人在春来赌坊外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埋伏起来,打算守株待兔,找机会把表哥蹲了。 第288章 站着,坐着,躺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几个时辰之后,终于等到表哥出来买宵夜。 与表哥一路的还有一个人,那是索命。 魏俊随手从小弟手里拿过一把短刀,领着几个小弟,鬼鬼祟祟地朝表哥和索命摸了过去。 在路过一处无人的路段时,魏俊大吼一声! “喂!站那!” 魏俊猛吼了一嗓子,几个小弟跟恶狗扑食一样一拥而上,将表哥二人围住。 一看表哥和索命两人的状态,魏俊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一怒之下直接把刀就架在索命的脖子上。 魏俊一开始其实只是想用这把刀吓唬吓唬住这两个人,让他们别乱动。 可他哪能想到,就这把刀,最后会要了自己的命。 索命低头瞅了瞅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无比淡然。 魏俊这下子可得意了,伸手啪啪地拍了拍表哥的脸,张狂道。 “好啊,你小子还敢找人来弄我?!这下好了,现在你们俩被老子给蹲到了,有你们好看的!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魏俊那副嘴脸,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在他眼里这俩人已经被吃定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而且马上就要引火烧身了。 表哥看了一眼架在索命脖子的刀,咽了一口口水,道。 “哎……你……你别太过分了啊。” 魏俊根本不理会,对几个小弟喊道。 “你们还等什么!动手!给我打这家伙!” 那几个小弟一听魏俊的命令,二话不说,立马就把表哥给按翻在地,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表哥被这群人围着一顿暴揍,跟个陀螺一样,在地上被打得滚来滚去。 而这边魏俊和索命正互相看着,一个自信张狂得没边儿,好像天王老子他第一。 另一个则面冷如霜,眼神中满是阴狠。 这时候的他俩,一个就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土狗,一个却是凶残无比的恶狼。 要命的是,这只土狗还傻乎乎地没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头恶狼,这就要命了! 地上的表哥被打得嗷嗷惨叫,就在表哥的惨叫声中,突然混进一声不属于表哥的惨叫。 一个小弟听到这声不一样的惨叫,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魏俊,这一看,看到一幅让他瞠目结舌的画面。 只见魏俊不知怎么的,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刚才还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灭了个精光。 再仔细一瞧,原本在魏俊手里的短刀已经不知何时到了索命手上。 索命不知啥时候出手了,魏俊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吃了大亏。 那小弟心跳加快,他看到魏俊的脖子正在飙血!没错!就是飙血! 其他小弟也发现情况不对,纷纷停手,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看着魏俊和索命。 魏俊的脸瞬间变得惊恐万分,两只手死死地捂住自己那还在不停地喷溅鲜血的脖子,脚步踉跄着一个劲儿地往后退。 索命这一刀够快!够狠!够准!直接把魏俊脖子上的血管喉管给劈断了。 魏俊这时候想说话,可从嘴里发出来的只有嗬嗬嗬嗬的气流声,那声音听着就跟破风箱一样,很是瘆人。 索命还是稳稳地站在原地,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冷冰冰的,眼神更是狠戾得吓人。 “扑通!“ 魏俊转身想跑,却身子一矮倒了下去,身子不停抽搐着,就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 抽搐了几下之后,就一动不动,彻底没了动静。 其余的那些小弟一看这情形,吓得魂儿都飞了,一个个撒丫子就跑,场面乱成一锅粥。 有的小弟鞋都跑丢了,也顾不上捡,有的边跑边回头瞅,生怕索命追上来,还有的跑得太急,直接撞到一起,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接着跑。 冷清的地方一下子变得更冷清了,只剩下三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一脸冷漠站着的是索命,一脸惊恐坐在地上的,是表哥,躺着的,当然是魏俊。 时间就在那一刻被定格,魏俊死了,死在一大滩血泊之中。 尸体的表情充满错愕,估计到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混了这么久,今天就这么玩儿完了。 索命那一刀直接把魏俊半个脖子都给劈断了,死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就在刚刚,魏俊还是个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主儿,嘴里还叫嚣着要把表哥和索命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可现如今,他自己已经先服服帖帖了,眨眼间就变成一具血呲呼啦的尸体。 表哥这会儿还呆呆地坐在地上,他表情跟魏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满脸都是惊愕。 他和索命今儿个晚上本来是出来吃宵夜的。 哪承想啊,居然摊上了这么档子事儿,还杀了个人,而且杀的还不是一般人,魏俊是在古林城道上有名有号的人。 表哥心里那叫一个乱,七上八下的,脑袋嗡嗡直响,一时半会儿都没缓过神来。 起风了,夜风呼呼地刮着,好像也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悲剧叹息。 地上的血慢慢凝固,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表哥以往在追风楼训练的时候,成绩还算不错。 可这会儿,看着面前血淋淋的尸体,再看看索命那阴冷得吓人的表情,他还是忍不住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表哥就这么抖啊抖的,足足抖了十多秒,后来慢慢就不抖了。 或许他心里也明白,这时候光发抖顶个蛋用啊,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表哥定了定神,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转过头看了看索命,声音带着点儿颤抖,道。 “现在……怎么办。” 索命倒是一脸平静,淡淡道。 “买宵夜。” 表哥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反问,道。 “买啥???” 索命皱了皱眉头,提高音量,道。 “我要吃饺子,猪肉韭菜的。” 表哥还是有点儿懵,道。 “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想吃饺子?还要吃猪肉韭菜的?” 索命没再理表哥,已经自顾自的朝着前方走去。 第289章 我 老街的宵夜摊上,索命张嘴就要了两碗水饺,还都是猪肉韭菜馅儿的。 饺子刚出锅,热气腾腾,烫得很。索命倒是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吃着。 表哥坐在那儿愁眉苦脸,根本就吃不下去,只勉强喝了几口饺子汤,眼睛还时不时地往魏俊尸体那个方向瞅。 就在那个方向的黑漆漆的角落里,魏俊的尸体还孤零零地躺在那。 也不知道啥时候,他的尸体能被人发现。不过这是肯定的事儿,他的尸体迟早会被人发现,无非就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表哥和索命吃完宵夜,顺道又买了几个烧饼,一边走一边吃。他俩换了条路,从反方向绕回了春来赌坊。 这一路上,表哥心里头就跟揣了个兔子一样,七上八下,忐忑得不行。 现在沾上了人命,他心里也在不停的犯嘀咕。 而索命,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一样。 表哥忍不住问索命,道。 “这事儿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秦武?” 索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边吃烧饼边往前走。 走着走着,一阵风吹过来,表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喃喃道。 “这风好阴森,你说……会不会是魏俊的魂来了?” 索命不语,只是一味地吃他的烧饼。 第二天一大早,春来赌坊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个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义胜和的老大,牧天。 牧天一路小跑着直接就奔着秦武的房间去了,一推门进去,看见屋里就秦武一个人,他二话不说,咣当一声反手就把门关得死死的。 秦武瞅见牧天来了,心里咯噔一下,挺诧异的。 因为牧天这人平常不咋往他这儿跑,更何况今儿个牧天这脸色,明摆着是有大事儿。 秦武这正诧异着呢,牧天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他惊掉了下巴。 只见牧天哗啦一下子,两腿一弯,直接就给秦武跪下了! 秦武当时就懵了,感觉就像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心里寻思着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才过完年啊,这咋啥话都不说,上来就跪下了呢? 秦武瞪大了眼睛,半天没回过神来。 等秦武缓过神来,拍了拍桌子,道。 “你干什么,起来。” 牧天却死活不肯起来,一脸苦相,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要不然你一刀弄死我得了!” 秦武皱眉,道。 “起来,把话说清楚。” 牧天还是跪着,声音带着哭腔,道。 “魏俊死了。” 秦武一听,并不在意,道。 “死了就死了呗,这世上哪天不死人啊!魏俊是谁啊?” 牧天哭丧着一张脸,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这两天发生的那些破事儿,还有自己的种种猜测,大概说了一遍。 秦武听完,脸色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凝重得像能滴出水来,心里也跟揣了个乱鼓似的,不停地犯嘀咕。 牧天满脸苦相,继续哭诉着。 “前两天,魏俊还气势汹汹地来找我要人呢,这一转眼的工夫,魏俊人就没了。这事儿肯定跟你那几个手下脱不了干系!” “你们说你们一天天的,咋就不能安分点儿,尽给捅娄子!捅娄子也就罢了,还一个个都报我的名号,好像我能给你们撑腰似的。” “这下可好,魏俊死了,他叔叔花魏能善罢甘休?那老东西在道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指定得跟我没完啊!” “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们了。” 秦武略一沉吟,道。 “你先起来。” 牧天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跪在地上,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起啥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啊!花魏那个老家伙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武皱着眉头,提高了音量,道。 “我让你站起来说话!大早上你跑我这嚎丧来了!?” 牧天这才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着,道。 “我知道你们的身份,这种事儿你们倒不怕,可我们跟你们不一样啊!这都闹出人命来了……不好办呐,真不好办!” 秦武这回可算是听明白了,心里寻思着,肯定又是表哥那三个家伙在外面瞎嘚瑟惹事了,完事还报了义胜和的名号。 秦武无奈地扶了扶额头,道。 “事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牧天站在那儿,脚下像生了根似的,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眼巴巴地瞅着秦武,道。 “那啥……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你得给我个准话儿啊,不然我这心里没底!回去也睡不着觉,一直提心吊胆的!” 秦武没吭声,只是默默地点了一根叶子烟,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把他的脸都遮住一半,他又挥了挥手,示意牧天可以走了。 秦武还是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脸色阴沉得吓人。 牧天虽然心里还是没底,但也不好再纠缠,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秦武的房间。 秦武没一会儿工夫就把表哥、索命和公子这三人给叫来了。 表哥一脸的紧张,索命倒是一脸淡然,公子,则是一脸的懵逼,完全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表哥心里当然清楚秦武叫他们来是为了啥,索命心里也明白,不过这主儿压根就不在乎。 公子倒好,他真的是啥都不知道,还在那儿傻愣愣地瞅瞅这个,瞅瞅那个。 秦武皱着眉头,目光在这三人身上扫了一圈,开门见山地直接道。 “谁干的。” 表哥咬着牙,没敢吭声。公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的茫然。索命倒是干脆,直接道。 “我。” 秦武没吭声,就等着索命接着往下说,可谁承想,索命这主儿愣是啥也不说了。 见索命这副样子,秦武忍不住又开了口,道。 “你小子真能惹事儿!为什么要杀他?” 索命一脸淡然,不紧不慢,道。 “因为,他把刀放在我脖子上。” 秦武一听,眉头皱得更紧,索命却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对他来说,杀个人跟杀个鸡,没什么区别。 第290章 侄难财 秦武点了根叶子烟,吧嗒吧嗒地抽着,皱眉沉吟道。 “这事……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表哥急性子,一下子就抢着说道。 “哎呀,没有,绝对没有!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秦武狠狠瞪了表哥一眼,没好气道。 “我问你了吗?瞎咋呼啥!” 说完,秦武转头看向索命,道。 “我在问他!” 索命倒是干脆,直接回道。 “没有。” 秦武略松了口气,他虽然不满索命的性格,但对索命的身手和警觉性没有怀疑。 秦武,道。 “那就好,这几天都先别有什么动作,该干啥还干啥,先看看情况再说。别自己先乱了阵脚,让人看出啥破绽来。” 表哥道。 “那咱就这么干等着啊?万一……” 秦武打断他的话,道。 “万一什么万一,你给我稳当点,咱们现在慌里慌张地瞎折腾,反而容易出岔子。” 表哥嘟囔了几句,但声音太小,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秦武又吸了一口烟,道。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们这两天别到处瞎逛荡,都把嘴闭严实了。” 三人点了点头,秦武看了看这三尊惹事佛,道。 “行了,都该干啥干啥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表哥和索命连续走出房间,公子临走之前,还想要顺两根秦武的叶子烟,但秦武眼睛一瞪,公子也只好作罢。 另一边,花魏听到侄子魏俊嗝屁的消息,当时就觉得天都炸了! 虽说他们这些在道上混日子的人,整天打来打去,对生死这档子事儿心里多少有点准备。 可这冷不丁听到这么个噩耗,还是惊得一哆嗦。 花魏火急火燎地就去找牧天,他心里清楚得很,侄子魏俊的死,指定跟牧天那几个手下脱不了干系! 花魏找到牧天的时候,牧天刚从秦武那儿回来没多久,屁股还没坐热乎。 一瞅见花魏气势汹汹地来了,牧天心里咯噔一声,他当然明白花魏是为啥来的。 可这时候也不能露怯啊,只能硬着头皮,咽了咽口水,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道。 “呦,老哥,啥风把您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吃饭了吗?” 花魏可没心思跟他扯闲篇,两只眼睛瞪着牧天,拳头攥得紧紧的,不过倒也没马上动手,咬牙道。 “吃个屁!你别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我有事要问你!” 牧天一听,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还要强装着笑容,道。 “老哥,您先别发火,有话咱好好说,好好说。这事儿吧,它有点复杂,我也是刚弄明白一点儿。” 花魏根本不听他这套,往前迈了一步,逼问道。 “少跟我扯犊子!我侄子不能就这么白死了,你说!你打算怎么解决!” 牧天心里暗暗叫苦啊,连连道。 “这事儿你节哀,先消消气,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侄子死了我听说了,但是你来找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花魏眉头一立,眼睛瞪得溜圆,大声道。 “哎!你少在这儿跟我扯犊子!我侄子前几天刚跟你义胜和的人吵过架,今儿个就没了!你还敢说这事儿跟你们义胜和没牵连!?” 牧天嘿嘿一笑,道。 “魏老哥,你自己不也说了嘛,你侄子只是跟我手下的人吵吵了几句,是不?吵架又不犯王法,你亲眼看见是我手下人杀了你侄子啦?咱做人可得讲道理不是!” 花魏气得脸跟猴屁股似的,通红通红的,扯着嗓子喊道。 “指定是你手下那帮瘪犊子干的!我不管那些!你今儿个必须给我个交代!!!” 牧天刚从秦武那儿回来,心里多少有了点儿底,挺直了腰板,直接道。 “魏老哥,这事儿依我看,就算咱退一万步说,真是我手下人杀了你侄子,那你也应该去报官,让卫兵队去抓凶手啊,对不?这事儿跟我没啥关系啊!” 花魏一听,火冒三丈,指着牧天的鼻子骂道。 “牧天儿!你少在这儿瞎白话!咱都是在道上混的!我跟你明说了!这事儿你别想撇得一干二净!” 牧天也不甘示弱,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无凭无据的,不能硬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啊。” 再说了,我牧天在道上也是讲规矩的人,要是真有证据证明是我手下干的,我绝不护短。但现在啥证据没有,你就这么胡搅蛮缠,不合适吧?” 花魏喘着粗气,道。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我侄子不能就这么白死了!你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说法,咱俩没完!” 牧天咬了咬后槽牙,道。 “啧!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花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道。 “这样,我侄子已经死了,说那些都没用,你义胜和也有钱,你先给我拿个十万八万的,回头再摆几桌……” 牧天寻思了一会儿,大概算是弄明白了花魏的心思。 敢情别人发国难财,他花魏这是要发侄难财,想借着他侄子这事儿来敲自己的竹杠。 牧天拖长了音,长长的哦了一声,道。 “哦~~~懂了,你想勒索我?” 花魏把脸一扭,道。 “你爱咋想咋想,反正我就要十万两银子,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要不然,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牧天一听,也来了脾气,脖子一梗,硬气道。 “那我要是不给呢?” 花魏眼睛一瞪,站了起来,恶狠狠道。 “不给?不给钱……你就给我侄子偿命!” 牧天冷笑一声,道。 “花魏,你别太过分了!张嘴就要十万两银子,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再说一遍,你侄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花魏指着牧天的鼻子就骂,道。 “牧天儿,你今天要是不给钱,我跟你没完!” 牧天道。 “没完?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想讹我的钱,没门儿!” 花魏气得直跺脚,吼道。 “牧天,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叫人办了你!” 牧天也不甘示弱,道。 “你有种就试试,看看谁办了谁!” 第291章 帮个忙 花魏和牧天争来争去,讨价还价半天,最后啥结果也没有,就那么不欢而散。 惹是生非三人组从秦武房间出来后,各自回了房间。 表哥和公子这俩货,回了自己房间后,往床上一躺,四仰八叉地就准备睡大觉,想好好歇歇。 可索命这小子,回屋没一会儿,可能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就悄无声儿地又一个人离开了春来赌坊。 索命离开春来赌坊的时候,手里有剑,正是他的孤鹜剑。 索命孤独地走在路上,只有手里这把剑陪着他。 这把孤鹜剑是前几年针对性训练的时候,他的教官给他的。 孤鹜剑,那是没话说,绝对是把好剑。 要说索命以前杀过多少人,这还真没人知道。 但今天,这小子心里头那股子邪火腾腾地往上冒,是铁了心又要宰人了。 他脑子里不停地闪过花魏的嘴脸,越想越来气,想着今天非得把花魏弄死不可。 索命这个人是出了名的仗义!只要兄弟有了难处,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第一个冲上去帮忙。 但要是他自个儿碰上啥麻烦事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解决,绝不跟兄弟吱声,怕给别人添麻烦。 索命不慌不忙地朝着那彩凤楼走去 一路上,步伐稳当。 很快,彩凤楼就到眼前了。索命这人从来就不是那种做事拖泥带水的主儿。 只要是他心里认定了的事儿,那真是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要干。 花魏因为刚跟牧天吵了一架,心情憋屈。这会儿正跟手下几个小兄弟在彩凤楼里借酒消愁。 花魏一边往嘴里灌着酒,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开始给自己手下的兄弟安排活儿了。 他知道牧天能在古林城混这么久,绝对不是个善茬,得小心防备着点。既要逼牧天拿钱,也要防止他狗急跳墙。 可谁又能想到,花魏千防万防,到最后要了他命的人,压根就不是他一直防备着的牧天,而是索命! 花魏要是提前知道自己会是这么个结局,能后悔得拿脑袋撞墙,人生就像一场戏,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幕会演什么。 跟花魏一起喝酒的那几个小弟,连同花魏本人,瞬间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场面寂静,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他们的目光都被一个人的出现给吸引住了。 他们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索命。 此刻的索命直直地站在门口,脸上严严实实地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透着寒光的眼睛。 而他手里那把孤鹜剑,已经明晃晃地出鞘了,剑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正在向周围的人宣告着死亡的临近。 “喂!你干啥的!”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弟像被鬼迷了心窍,一拍桌子噌地一下就站起来,扯着嗓子朝着索命大喊了一声,然后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就朝索命走了过去。 这小弟伸出手,用力地推了推索命的肩膀。 他心里头打着如意算盘,想着在花魏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让花魏觉得他有种、有能耐,能给他点好脸色,以后说不定能多赏他几个钱。 可这小弟哪能想到啊,自己这种行为纯粹是找死啊。 索命慢慢侧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小弟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眼神,就像饿狼看到了挑衅的猎物,充满凶狠无情。 下一秒,只听得那小弟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像被一股无形的大力猛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地连连往后退。 地上,多了一只血淋淋的断手,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谁的手。 索命出手了,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愣是没看清楚他到底是咋出的手。 就感觉好像有一阵旋风刮过,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小弟疼得五官都扭曲了,嘴里不停地哀嚎着,狼狈的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全都傻在原地,一个个脸色煞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两条腿直发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家伙的身手也太神了,快如闪电,让人防不胜防,只这一下,就把在场的人都给镇住了。 但这世上,总有些不知死活,不信邪的主儿。 几个先反应过来的花魏小弟,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抄起板凳就一股脑地冲上去,看那架势,是想把索命给砸翻在地。 索命哪能让他们得逞,他身形几个闪转腾挪,动作快得跟鬼影似的。 就这么几下子,又有几个小弟遭了殃,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倒在地上哭爹喊娘,惨状让人不忍直视。 剩下的几个小弟一看这架势,吓得屁滚尿流,哪还顾得上别的,连门都不敢走,纷纷翻窗跑路。 刚刚还跟花魏一块儿喝酒,吆五喝六,大谈兄弟感情,江湖义气的小弟们,这会儿已经是伤的伤,跑的跑,一个不剩,就只剩花魏自个儿在那傻站着了。 花魏这时候也想跟着翻窗逃跑,可倒霉催的,被那几个疯狂逃命的小弟把去路给堵得死死的。 索命二话不说,两步蹿过去,举剑朝着花魏的背上狠狠劈了下去。 花魏扑通一声就扑倒在地,嘴里发出一声极其惨烈的哀嚎,那声音,听着就跟被宰的猪一样。 可他还不甘心,仍然死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索命慢悠悠地伸手从后面一把抓住花魏的头发,用力一扯,把他的脖子给露了出来。 花魏这会儿简直是吓得屁滚尿流,整个人都哆嗦成了一团,嘴里还在不停地嘶吼着。 “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钱!很多的钱!要多少给多少!” 索命却很神经质的把脑袋凑到花魏的耳边,嘴里喃喃道。 “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得帮我。” 花魏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忙不迭地应道。 “好!可以!没问题!明天我就给你准备马车,你要去哪都行,不!今天!今天我就给你准备马车!” 索命压低了声音,轻声道。 “谢谢。” 随着这声“谢谢”说完,索命手上那把孤鹜剑猛地一割,瞬间,一股热流喷溅而出。 花魏死了,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第292章 下了他的兵器 索命就那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彩凤楼,一路上,众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他,可愣是没人敢迈出一步去阻拦他。 谁都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敢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他扬长而去。 那一天,索命居然破天荒的请公子和表哥吃饭! 这消息一传到表哥和公子的耳朵里,那真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他俩给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两人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很,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满脸惊愕。 他们一听到索命要请客吃饭的消息,感觉就好比听说一头西北公牛要跑到冰天雪地的雪山上挖土豆泡茶一样!简直离谱。 可就算心里头一万个不相信,一万个惊愕,公子和表哥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喜客来的包房,三个人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 索命也不含糊,拿起菜单,哗哗哗一通点,全是他平日里爱吃的菜。 菜一上桌,索命就跟饿了好几天的野狼似的,甩开膀子就开吃,筷子在他手里就跟飞镖似的,不停地往嘴里送菜。 他平常饭量就大得惊人,今天更是离谱,大米饭一碗接一碗,菜一盘接一盘,好像肚子是个无底洞。 那吃相,就好像这顿饭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顿,要是不多吃点,以后就再也没机会品尝这人间美味了。 公子坐在一旁,手里的筷子举在半空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索命,满脸的不可思议。 表哥也是,不停地眨巴着眼睛瞅着公子,那表情仿佛在问。 “这还是咱们认识的那个索命吗?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公子摇头,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头脑,心里有一万个问号在打转。 索命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得像只河豚,可还是含含糊糊地对公子缓缓道。 “我走以后,我那匹马就全靠你照顾了。你得对它好点儿,该喂的草料一点儿不能少,该遛的时候也别偷懒。” 公子一听,眉头立马皱得跟麻花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索命,着急忙慌道。 “你!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说这些,发生什么大事儿了?你这是不过了?” 索命使劲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又喝了一大口酒,顺了顺气,才接着道。 “的确是出了些麻烦事儿,具体情况一时半会儿也跟你们说不清楚。反正,这几年我估计是没法待在古林城了。” 公子一听这话更急了,脸都涨得通红,大声嚷道。 “什么叫说不清楚?你倒是痛痛快快地跟我讲明白啊!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有啥不能说的?你这样遮遮掩掩的,算怎么回事儿?”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吭声的表哥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小声嘀咕着。 “你失恋了啊?是不是李兰把你给甩了?还是她怎么你了?” 索命听了表哥的话,白了他一眼,道。 “跟李兰没关系。” 公子又凑到索命跟前,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道。 “兄弟,咱有啥难处一起扛,你别一个人闷在心里。你这么突然说要走,还一走就是好几年,我们能不担心?” 索命抬起头,看着公子和表哥,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道。 “这事儿,你们真帮不上忙。我自己惹的麻烦,我自己去解决。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再回来跟你们团聚。” 说完,索命又低下头,闷头吃饭,可谁都看得出来,他心里一定装着沉甸甸的心事儿。 公子和表哥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担忧,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索命,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嘎吱一声,三人所在的包间门被推开了,紧接着鱼贯走进来四个人。 进来的四个人都不是外人,是秦武、炮仗、蝰蛇和红鸡。 公子和表哥当时就傻眼了,眼睛瞪得溜圆,瞅着走进来的这四位,表情就跟大白天见了鬼似的,充满诧异。 因为这四个人都带了兵刃,外衣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嵌丝软甲的轮廓…… 再看索命,这家伙倒是镇定得很,显然是早就料到这几位会来。 他只是微微抬起头,瞟了一眼进来的人,然后就跟啥都没发生一样,又把头低下去,继续大口大口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秦武那张脸黑得像锅底,满脸的怒气。 再看炮仗、蝰蛇和红鸡,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公子和表哥这会儿就跟两只没头的苍蝇一样,瞅瞅后来的这四个人,又瞅瞅闷头吃饭的索命,脸上的疑惑更重。 不过,疑惑归疑惑,表哥连忙站起身来,脸上堆起笑容,热情地招呼着其他四个人赶紧坐下。 又是搬凳子,又是拿碗筷,还手脚麻利地给大家伙都倒上了酒。 饭桌上的气氛诡异,七个人就这么闷着头吃着,谁也没吭一声。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只有筷子碰碗和咀嚼的声音。 气氛压抑得就好像头顶上有一片厚重乌云压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每个人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可就是谁也没有先打破这让人心里发毛的沉默。 秦武吃完饭,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把目光投向索命,站起身来,道。 “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索命听到这话,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也没多问一句,就那么沉默着,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早有预料。 秦武看着索命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其他三人说道。 “下了他的兵器,捆上,带走!” 炮仗听到命令,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像个闷葫芦似的默不作声。 但他的手脚却很麻利,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伸手就去夺索命的孤鹜剑。 索命也没反抗,任由炮仗把他那视若生命的剑拿走了。 蝰蛇一直低着头,听到秦武的话后,也是一声不吭。 他只是默默地从身后掏出一根绳子,那绳子在他手里晃悠着,似乎像是一条等待猎物的毒蛇。 第293章 计划 蝰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归根结底,他是追风楼的成员,他们活着,就是为了执行命令,现在命令已下,他……不得不从。 屋子里,气氛紧张到极点,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和偶尔衣物摩擦的声音。 秦武的表情严肃而凝重,索命则是一脸的淡然,炮仗和蝰蛇虽然在执行命令,可那动作却显得有些僵硬,似乎心里也在纠结着什么。 而一旁的公子、表哥,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索命的孤鹜剑被没收,眼看着蝰蛇手里的绳子往索命身上套,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着秦武就要把索命给带走,表哥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布满汗珠。 他几步冲到秦武跟前,满脸焦急,道。 “老大,怎么个事啊?怎么突然要把索命带走?没严重到这份儿上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武面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不耐烦地瞥了表哥一眼,眼神像一道冷箭射过来,随后,瓮声瓮气道。 “他太不像话!自作主张,擅自行动,我说过多少回了,他就跟耳边风一样,压根不听,屡教不改!我必须得送他回追风楼,让他在那儿好好反省反省!” 表哥听到这话,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都是诧异之色。 他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索命,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结结巴巴道。 “这……他又把谁给揍了?咱们都是一起摸爬滚打的弟兄啊,平日里好得跟亲兄弟一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不能……” 可表哥的话才说了一半,秦武就像被点燃了炮捻的火药桶,一下就爆发了,直接大声打断表哥,道。 “行了!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这事儿没得商量,就这么定了!你给我站到一边去,别在这儿碍事,耽误时间!” 然而表哥哪肯轻易罢休,他咬了咬牙,脸上写满了不甘心,继续求情道。 “就……就算真要送他回追风楼受罚,也不能这么着急啊,再怎么也得让人吃顿饱饭再走啊。” “这样,你们先回春来赌坊,我和索命去街上称点肉,回来炒个小炒肉。咱吃饱了再处理这事儿,也不迟啊。” 秦武心里很清楚,他当然晓得表哥这是在想法子拖延时间。顿时,他脸色一沉,双眼一瞪,如同洪钟般大声道。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干什么的!立正!站到一边去!!!” 吼声震得屋子里的空气都跟着颤了几颤,那气势,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那一天,秦武毫不留情地把索命带走了。 因为索命多次不服从命令,擅自行动,他被关进了追风楼的天牢。 这一关,就是整整一年。 一年过去,索命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走出了天牢。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他的眼神就跟蒙了一层灰,黯淡无光。 他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过外面的天日,这突然见到光亮,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很多年以后,公子才偶然从李麻雷那儿得知,索命被关进天牢这事儿,压根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精心计划的一部分。 他屡次犯错,千方百计进天牢,其实是为了去天牢里见一个人。至于那个人是谁,有什么秘密,其中缘由只有李麻雷知道。 索命刚走出天牢,他的第一眼,看到的是那片久违的蓝色天空,天空蓝得像刚染好的绸缎,纯净而广阔。 紧接着,他的第二眼,就看到了三个人。 一个是公子,还是老样子,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 一个是表哥,正咧着嘴,眼中满是激动。 还有一个,竟然是李兰,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有惊喜,也有心疼。 “索命!” 公子响亮的声音,如同晴空里陡然炸响的惊雷,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率先打破周遭的宁静。 话一出口,他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索命迅猛地飞奔而去,急切的模样,似乎索命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索命原本略显疲惫的面容,在看到公子的瞬间,像是被阳光照亮的湖面,泛起层层温暖的笑意。 他向来不苟言笑,犹如一座冷峻的冰山,可此刻,这笑容却是从心底自然而然地绽放开来,眼中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原本深邃的眼眸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仿佛这一年来遭的罪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你小子!真他妈想死我了!” 表哥粗犷豪迈的声音紧随其后,如洪钟般响彻四周,带着不加掩饰的浓烈情感,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发颤。 表哥满脸通红,激动得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他大踏步冲过来,一把将索命拥入怀中。 公子和表哥一左一右,如两把坚固的钳子,紧紧地拽住索命的胳膊,那力道,仿佛要将他和自己融为一体。 他们一边拉扯着索命,一边兴高采烈地嚷嚷着。 “走走走,里面吃不好睡不好的,咱们赶紧找个地儿,喝酒吃肉去!今天非得给你好好接接风。” 三人就像失散多年的孩童,终于再次相聚,迫不及待地要分享所有的欢乐。 而在不远处,李兰静静地站着,双眼紧紧地锁定在索命身上。 看到索命如今消瘦的身形,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疼得厉害。 在索命被关押的这一年中,他无数次想要进天牢看望索命,但奈何追风楼纪律森严,她根本无法进入天牢半步。 此刻,李兰眼眶瞬间红透,泪水在其中打转,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 很快,滚烫的泪珠便不受控制地落下来,顺着她的脸颊簌簌而下。 她默默地跟在嬉笑打闹的三人身后,脚步轻盈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眼神中满是眷恋,一刻也舍不得从索命的背影上移开。 第294章 嘚瑟 四个人的身影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里,影子被斜斜地拉长,像四条缓缓流动的墨河,在地面蜿蜒伸展……影子很长,很长,似乎延伸进了时光的深处。 几十年以后,已经步入耄耋之年的公子,每当在某个宁静的黄昏,或是夜深人静难以入眠之时,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当年的这一幕一幕。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往昔的画面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每每回想起,他总是忍不住老泪纵横,他历经岁月沧桑的脸颊上,浑浊的泪水顺着深深浅浅的皱纹缓缓滑落,打湿胸前的衣衫。 这些泪水,饱含着对逝去青春的缅怀,对往昔挚友的思念,以及对那段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时光的无尽眷恋。 一路上,公子和表哥像两只乌鸦,哇哇巴巴的吆喝着,叫着,兴奋得不行。 索命在他中间不紧不慢地走着,静静地听着。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坚毅又柔和的线条,他偶尔插上几句话,声音低沉而柔和。 李兰静静地跟在他们后面,像一朵温柔的云。 她听着前面三人肆无忌惮的聊天,眼眶中的泪水渐渐止住,嘴角微微上扬,绽放出一抹如春日暖阳般的笑容。 此刻,在她心中,能再见到索命,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只要能这样静静地跟在他身边,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的气息,便已是世间最幸福的事。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广场边,然而,他们曾经在追风楼的房间,早已安排给了别的追风楼成员居住。 四人并不停留,直接朝着李兰的房间走去。 索命跟大伙正走着,冷不丁就停住了,扭头看了看公子,道。 “我的马呢。” 公子一摆手,胸脯拍得啪啪响,道。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你的马在马棚里,好得不能再好了。” “我天天给它喂好草料,现在那马身上的毛溜光锃亮,老得劲了!” 索命听了,继续向前走,紧接着,又冒出他那经典问题。 “今天吃什么。” 这问题就跟他家传的似的,时不时就得问上一嘴,今天当然也没落下。 公子一听,嘴角一咧,下巴往李兰那边一甩,笑嘻嘻道。 “喏,问咱兰兰呐!兰兰可说了,今儿个她要亲自下灶,给你整一顿硬菜!” “兰兰?” 索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寻思了好一会儿,才明白。 “哦,你说的是李兰,你们现在都这么叫她?” 公子点点头,道。 “兰兰老早就算计着你这几天该出来了,特意跑去厨房,跟那帮老家伙学了好几道嘎嘎好吃的硬菜。就为了今儿给你接风,让你好好解解馋,这一年你在大牢里也没吃着啥好东西!” 李兰在旁边,脸一下就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地嘟囔着。 “也不知道做出来能不能吃,我这手艺,别到时候给大伙整吐了。” 表哥挤了过来,嘿嘿笑着,道 “就你那手艺,指定差不了,我老稀罕吃你做的饭了。” 四个人就这么一边唠着嗑,一边往李兰房间溜达着走去。 李兰像只欢快的燕子,一溜烟儿就奔追风楼厨房去了,满心欢喜地打算借着那儿齐全的家伙什,给大家炒上一桌好菜。 这边索命、公子和表哥三人,就舒坦地窝在李兰房间里,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茶壶,三人一边闲聊喝茶,一边美滋滋地等着开饭。 索命原本随意地靠在椅子上,眼神不经意间扫向正在倒茶的表哥。 这一扫,他的目光定在表哥右手上。 只见表哥右手的手指,就跟被金疙瘩包围了一样,明晃晃地戴着五个金戒指,那叫一个耀眼夺目,简直是个暴发的土大款。 索命不禁眯起眼睛,目光看向表哥的脸,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疑惑,道。 “哪儿来的。”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表哥正在倒茶,听索命这话,得瑟劲儿一下就冒上来了,他高举起右手,还故意晃了晃,显摆道。 “你说这些啊?金的!都金的!瞅瞅这成色,咋样,亮瞎眼不?这造型,也不是一般人能整出来的。” 表哥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停地转动手指,展示着戒指,脸上得意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索命却丝毫没有被表哥这副显摆的模样影响,眉头微微一皱,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劲儿,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表哥,接着道。 “我问你哪来的。” 这次他的语气加重了些,眼神里的探究意味更浓。 公子瞧着索命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道。 “你没在的这一年里,变化很大,发生了好多事儿。秦武……带我们赚了一座山。” 索命一听,立马转过头,双眼紧紧盯着公子,眼神里满是疑惑,道。 “山?什么山?” 他实在想不明白,公子所说的山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实实在在的一座山?可听公子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又好像没那么简单。 表哥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了,嘿嘿笑着,赶忙接话,道。 “还什么山呢,金山呗!你是不知道啊,你不在的这一年里,我们赚钱赚得,简直都赚翻了!” 表哥说得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赚钱的日子。 公子也笑了笑,道。 “你不在的这一年里,秦武带着我们在老街大干特干,打下了一片大大的天。” “现在,就老街那片儿,已经是我们说了算!” “那边的生意都在我们掌控之中,赚的钱也是海了去了,所以说赚了一座金山,一点都不夸张。” 公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想让索命更直观地理解他们这一年取得的辉煌成就。 闻言,索命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索命不说话,公子看了看表哥,又看了看索命,小心翼翼,道。 “怎么……这都一年了……你难道还在生秦武的气?” 第295章 千杯酒已饮下去 见索命不吭声,公子心里犯了嘀咕,还以为索命是因为这一年没在,错过了赚钱的大好机会,心里有些不平衡。 公子又道。 “咱们这些人都是没爹打没娘疼的,钱这种东西,就是个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你以后要是手头紧,需要钱的话,啥时候跟我说都行,十万八万的,对现在的咱们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索命听了这话,颇为诧异,直直地看着公子,道。 “十万八万?照你这么说,你也发财了?” 他实在有些难以想象,以前大家都差不多,这才一年不见,公子居然阔绰到这种程度。 公子还没来得及张嘴回答,表哥跟个大喇叭一样,急不可耐地插话。 “那当然了,公子现在老有钱了!” 索命把目光转向表哥,接着道。 “那……春来赌坊还在开么?公子现在在干什么?” 他对以前熟悉的事物和伙伴的变化充满兴趣。 表哥立马又接茬道。 “赌坊啊?赌坊还在开着呢!不过公子现在没在赌坊帮忙了,人家现在在老街做生意,当老板了,风生水起啊!” 公子脸上笑意盈盈,如同春日暖阳,透着股热络,忽然抬手朝着索命丢过去个什么东西。 要是换做素不相识之人这样冷不丁地朝索命扔东西,索命肯定会瞬间如临大敌。 他一定会迅速侧身躲开,紧接着利剑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砍对方。 可扔东西的人是公子,在索命心里,公子就如同亲兄弟一般,值得毫无保留地信任。 所以,索命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稳稳伸手接住飞来之物。 低头一瞧,是根叶子烟,索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即将叶子烟叼在嘴上,动作娴熟地掏出火折子点上。 他深吸两口,烟雾从口鼻缓缓溢出。 公子原本饶有兴致地看着索命,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可索命点烟的瞬间,他神色一愣。 紧接着,他又从兜里摸出一根叶子烟,伸出手指,指向叶子烟根部的一个红色印花。 那印花是个小巧玲珑的弥勒佛爷图案。 公子指着那图案,语气中难掩自豪,眉飞色舞地对索命道。 “我现在倒腾叶子烟,这种带弥勒图案的,都是咱们做的。厉害吧!这图案可是咱的独家标志,市面上独一家!” 公子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叶子烟,眼神紧紧盯着索命,就像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孩子,满心期待着索命的回应。 索命静静地听着公子的话,脸上神色未变,只是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 说完后,他又继续悠悠地抽着烟,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他只说了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也不知道是在夸赞这带着弥勒图案的叶子烟味道好呢?还是在认可自己如今叶子烟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呢?可能除了索命自己以外,没人知道。 三个大老爷们儿正搁那吹牛打屁,侃大山侃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正热闹的时候,李兰端着碗筷,脚步轻快地走进屋来。 她一瞅这仨人还在那唾沫星子横飞地闲扯,假装生气,小嘴一撅,嗔怪道。 “好啊,你们几个光想着吃,都不晓得搭把手啊。快来俩人,跟我去厨房端菜!” 虽说李兰说只要俩人去帮忙,但这仨一听,一下全站起来了。 表哥和公子一边嘻嘻哈哈地打闹着,一边就往门口走。 索命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不过也跟着起身,自然而然地和他俩勾肩搭背,一块儿朝着厨房走去。 要说那天李兰到底炒了几个菜,公子后来咋想都记不太清了。 因为他们这顿酒,从大白天就开始喝,一直喝到晚上,月亮都挂上树梢了,还没停。 等晚上过了,天又亮了,他们还在那喝呢。 只要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快没了,或者菜一凉,李兰就跟不知疲倦似的,立马又跑去厨房炒菜。 她一趟一趟地,忙得不亦乐乎,脸上始终带着笑,仿佛只要索命吃得开心,她就满足了。 公子年少的时候,就总听身边有人说自己不会喝酒,或者不爱喝酒之类的话。 每次听到这种话,公子也不反驳,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不置可否的笑容。 在公子心里,他觉着这世上压根儿就没有不会喝酒的男人。 那些说不会喝、不爱喝的,依他看来,除了当时的人不合适以外,其他只不过是还没到那个时候罢了。 在欢乐,悲伤,有苦难言的时候,酒,真的是个好东西。 四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热气腾腾的饭菜,酒香在空气中弥漫。 大家一边吃着饭,一边端起酒杯,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 这一年的时光,就像一个装满故事的匣子,打开后,各种事儿如潮水般涌来,感觉怎么聊都聊不完。 索命吃着饭,听着众人说话,偶尔抬起头来喝口酒,应答着大家的话。 而李兰,表面上也跟着聊天,可眼神却时不时偷偷地看向索命。 她的目光里,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眷恋,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只对着索命这颗月亮散发光芒。 表哥也没闲着,看起来在主导侃大山,可目光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悄悄落在李兰身上。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饱含深情,却又夹杂着无奈的深意。 这一切的细微举动,都被公子看在眼里。 公子心里明白,在表哥的内心深处,始终还是放不下李兰。 那份感情,就像一根扎在心底的刺,时不时地刺痛表哥的心。 然而,李兰的心早已全系在了索命身上,这一点,表哥再清楚不过。 他深知,感情这种事儿强求不来,很多时候,只能痴痴地看着李兰,将这份情愫深埋在心底。 这种很爱很爱,却又爱而不得的感觉,就像一杯苦涩的浓茶,入口的瞬间,苦味在舌尖蔓延,慢慢渗透,一直渗透到心底。 表哥只能独自品尝这份苦涩,把对李兰的爱,化作一次次默默的注视,和那欲言又止的叹息。 第296章 没了 这几日以来,三人每天睡到自然醒,每天一睡醒,就有李兰做的大餐吃,过得舒坦。 再舒坦的日子,终究有结束的时候,舒坦没几天的工夫,表哥、公子和索命三人又要踏上回古林老街的路。 按照之前定好的训练计划,他们得在秦武那里待上整整三年,现在显然还没有到能离开的时候,即使这次索命被记了大过,又在天牢被关了一年禁闭,现在该回去还是要回去的。 索命上次离开老街,已经是一年之前了。 如今再回来,老街的变化简直能用翻天覆地来形容。街道两旁,新开起了好些个店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和他记忆里的老街相比,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不过,好在还有些东西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喜客来”就是其中之一。 当索命三人风尘仆仆驾马回到老街的时候,秦武就已经在喜客来的包房里摆好酒宴,等着给索命接风洗尘了。 等到赴宴的时候,放眼一瞧,包房里已经聚了好些人,秦武、炮仗、蝰蛇,还有公子、表哥,再加上红鸡和索命,一共七个人。 火鸭那小子不知道去哪里了,老街八虎,可今儿只来了七个人,独独少了一个。 这情形,让索命心里头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不太对劲。 但索命这人向来就是个不爱多问的性子。 他心里虽然有疑问,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直接入座后,就等着开席了。 席间,气氛那叫一个热烈,大伙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无不为索命的回归感到由衷高兴。 推杯换盏间,欢声笑语在包房里回荡,似要把整个屋子都填满。 然而,这般热烈的氛围,却被表哥的一句醉话瞬间打破,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激起千层浪。 表哥眼神迷离,醉意上头,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盘蒸饺上,嘴里嘟囔着。 “要是鸭子还在就好了,我记得他最喜欢吃这玩意儿。” 这话一出,瞬间让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刹那间,除了索命,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陷入沉默。 原本热烈的嬉闹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死寂。 索命正大口吃着肉,吃得那叫一个香,但也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 他眉头微皱,缓缓放下手中的碗,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环视着众人。 可众人却都没有看向索命,而是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秦武。 一时间,场面僵持住了,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足足僵了好几秒。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公子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反手“啪”地一下拍在表哥头上,没好气地骂道。 “吃饭就吃饭,那么多炒菜都堵不上你的嘴!” 表哥这一句醉话后的反应,着实让向来心如止水的索命都不禁为之一愣。 因为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表哥,此刻竟然……哭了。 索命实在记不清这辈子到底见表哥哭过几回,但这一次,表哥的哭声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心上,让他印象格外深刻。 表哥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气,把头深深埋在桌子上,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哭声夹杂着哽咽,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冲着公子骂道。 “你他妈的别管!我难受!” 表哥的抽泣声中满是压抑已久的痛苦,像要把心底最深处的悲伤都宣泄出来。 这一幕,本就够让索命诧异了,可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公子的反应。 在索命的印象里,以往这种两人起冲突的时候,公子定会毫不示弱地和表哥对骂回去,那场面,就像两只斗鸡,互不相让。 然而今天,公子却一反常态,愣是没有回骂,只是一脸复杂地看着表哥,眼神中满是无奈。 索命心里纳闷,正琢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更让他惊掉下巴的事儿发生了。 又有一个人哭出了声,而这第二个哭出来的,竟然是秦武。 秦武原本坚毅的脸上,此刻泪水纵横,他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压抑的哭声从他的喉咙里传出。 这一幕,让索命彻底懵了,心里头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充满不解。 平日里刚强的几个人,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因为表哥的一句醉话,就哭得如此伤心欲绝? 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才让他们如此失态?索命的脑海里,此刻已经被无数个问号填满。 表哥究竟哭过几回,索命确实早就记不太清了,毕竟生活中的琐碎事儿太多,那些细枝末节也就慢慢模糊了。 可他这一辈子,却清清楚楚地记得,就在今天,他头一回见秦武落泪。 秦武,那是出了名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想当年,在沙漠战场上,那环境恶劣得没法说,敌人埋设的机关铁雷炸响,他躲闪不及,小腿生生被炸断。 就那样,他愣是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也没掉过一滴泪。 战场上的血雨腥风,似乎都没能让他皱一下眉头。 可如今,在这看似平常的包房里,他却哭得真真切切,泪水不停地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索命见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凝重,直直地看着秦武,问道。 “鸭子……怎么了。” 这话是索命问秦武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打破了包房里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秦武低着头,像是被悲伤淹没,没有回答索命。 一旁的红鸡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 “鸭子……他……没了。” 短短几个字,却像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上,让整个包房瞬间被悲痛笼罩。 索命听到这话,身体也是微微一震,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没了”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痛在场所有人的心,让这个原本为索命接风的热闹宴席,瞬间被哀伤笼罩。 第297章 一个人生命的结束,是另一个人思念的开始。 死亡,是一个沉重而又无法回避的话题。人们常常轻描淡写的谈起它,却又总是试图远离它的阴影。 直到某个平常的日子,那一天阳光或许依旧灿烂,街上依旧车水马龙,那个熟悉的人,突然被定格的时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死亡的冰冷残酷。 那个以往无比熟悉的人……却永远地消失了,只留下无尽的回忆。 每一个关于他的习惯,每一句熟悉的话,都成了刺痛心脏的导火索,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日常,如今都成了奢望。 我们总以为时间还很多,却忘了生命这种东西随时可能画上句号。 曾经,公子也总觉得死亡是一件遥远的事情,是别人口中的故事。 可当他加入追风楼之后,身边陆续有人如风中落叶般逝去,才惊觉,原来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死亡,是一个人生命的结束,却是另一个人思念的开始。 公子已经见证过太多人的死亡,所以比一般人更珍惜眼前,珍惜每一个相聚的时刻,因为他也不知道,哪一次转身,就是永别。 索命这个人,在面对这类事情时,有着一套自己独特且有些清冷的看法。不像公子,总是容易共情。 索命更倾向于置身事外,像个冷静的旁观者,冷眼瞧着世间的纷纷扰扰。 他觉得,既然得到往往是失去的开端,那不如从一开始,就尽量避免去获取。 就拿朋友这事儿来说,在索命看来,如果一个人有了朋友,一旦朋友遭遇不测,心中肯定会有触动。 而索命不一样,打从一开始,他就刻意和其他人保持着距离,就像给自己的心筑起一道高高的围墙。 他尽量不跟别人产生什么深厚的情感,平日里和旁人相处,都只当对方是个陌生人,淡淡地来,淡淡地去。 也正因如此,能真正走进他内心世界的人,简直是少之又少。当然,公子和表哥除外。 一个陌生人离世,那对他来说,就如同天边飘过的一朵云,不会在他心里泛起任何涟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当众人还沉浸在悲伤氛围中,索命缓缓开口,问出一句。 “仇报了没有。”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起伏。 秦武听闻,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沉痛,道。 “报仇?哼哼,他……自杀,唉!” 说着,秦武攥紧拳头,重重捶在桌上,那桌子都跟着颤了几颤。 自杀……这简单的两个字,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愈发沉重。 原来,自打上次火鸭被青龙帮的二龙给重重伤了之后,就只能整天窝在房间里养伤。 这一养,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好几个月的漫长时光。 每天就那么孤零零地躺着,看着窗外的日升日落,火鸭的心情也日渐忧郁。 好不容易,几个月后火鸭能挣扎着下地行走了,可身体状况却跟从前没法比。 以前,火鸭舞起剑来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剑法耍得如行云流水。 可现在,有时候一套剑法勉勉强强练下来,他甚至连剑都拿不稳,浑身冷汗直冒,抖得厉害。 这对一向要强的火鸭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的现实。 大伙都知道,在追风楼,成员们想要晋升,基本都得靠执行任务。 可火鸭现在这身体,以后还怎么去完成任务?他心里清楚,照这情况,恐怕自己在追风楼的前途算是彻底没了。 这种对未来的绝望,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火鸭心上。 第一个发现火鸭自杀的人是表哥。 那天清晨,阳光像往常一样,稀稀拉拉地洒在走廊上。 表哥像平常照顾火鸭那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准备给火鸭送去。 他心里还琢磨着,火鸭吃了这爱吃的饺子,兴许能高兴点。 可当他轻轻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如遭雷击。 火鸭……吊死在了自己房间的房梁上! 尸体在清晨略带凉意的风中,微微晃动着,无尽的悲凉。 表哥当时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他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手里的饺子碗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见过无数腥风血雨,在刀光剑影中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表哥,这次是真的慌了,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动。 表哥愣在原地,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 几秒后,他终于回过神来,像疯了似的跌跌撞撞朝着火鸭冲过去。双手颤抖着,拼命将火鸭从绳套上抱了下来,动作慌乱得近乎失控。 “火鸭!火鸭!” 表哥大声呼喊着火鸭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惊恐与绝望。 然而,火鸭就那样静静地躺着,毫无反应。 表哥迅速将火鸭放平在地上,双手疯狂地给他按压胸口,一下又一下,仿佛想要凭借这股疯狂的力量,重新点燃火鸭生命的烛火。 可火鸭眼睛微闭,随着表哥的按压,喉咙里只是发出毫无生机的嗬嗬气流声。 表哥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火鸭身上。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火鸭已经没救了,可他的双手却像是停不下来一般,依旧疯狂地按压着。 一边按,一边泪眼婆娑…… 包间里,气氛压抑,索命回忆起火鸭的样子。 在索命的记忆里,火鸭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日里总是安安静静的,存在感很低。 他不怎么参与大伙的热闹,总是独自待在角落里。 索命不知道火鸭在临死之前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挣扎,又有着怎样的想法。 虽然火鸭的离去让他感觉有些惋惜,但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尊重任何人的选择,哪怕这个人的选择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自杀这种死法,实在憋屈得很。 这种憋屈,并非针对死者本人,更多的是落在死者身边亲近的人身上。 要是人被别人害死,亲近之人好歹能有个明确的仇家,能为逝者报仇雪恨,也算是把心里的悲愤宣泄出去。 可自杀就完全不一样,亲近人心里那股情绪无处发泄,只剩下无尽的憋屈在心头翻涌。 第298章 火,继续烧。人,继续死。 秦武不是一个能轻易受得了憋屈的人。此刻,他心里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急切需要找个出口发泄。 而这个被他视作宣泄对象的,便是青龙帮的二龙。 当初就是这个二龙,扎了火鸭好几刀。 从那以后,火鸭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整天被病痛折磨,对自己身体越来越差的状况焦虑不已,最后走上自行了结的绝路。 秦武认为,若不是二龙,火鸭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所以他满腔怒火,自然而然就对准了二龙。 上次,二龙心怀不轨,设下埋伏对付落单的火鸭。 虽然当时秦武碍于那个使镰刀的高手,没有直接跟大龙二龙硬拼,但公子和索命不管这些,半夜偷了抬炮,直接就给大龙二龙轰了一炮。 这一炮威力不小,大龙二龙双双中招,灰头土脸地被送去医馆治伤。 本来秦武想着,先收拾势力最弱的蒋傲东,一步一步站稳脚跟。 可谁能想到,火鸭竟然自杀了,这直接改变了秦武的计划,他心中怒火焚烧,决定要弄死二龙!而且是立刻!马上! 在医馆里躺了好些日子,又在家吃了几个月病号饭,好不容易伤势痊愈的大龙二龙那叫一个兴奋,心里琢磨着,得去喜客来好好吃一顿,犒劳犒劳自己这几个月来遭罪的身子。 大龙二龙在喜客来开怀畅饮,喝得酩酊大醉后,被小弟们七手八脚地送回了家。 他们醉得晕晕乎乎,压根就没注意到,就在院子里各个角落的暗处,正有七双眼睛,像狼盯着猎物一样,死死地看着他们。 小弟们前脚刚走,从暗处悄无声息地走出七个人,个个手持兵刃,月光照在刀刃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他们脚步很轻,却透着一股决绝,径直走进大龙二龙的房间。 大龙喝的酒实在是太多了,脑袋昏沉得厉害,眼睛都睁不太开。 见有人进来,他都没认出走进来的是谁,还迷迷糊糊地扯着嗓子让秦武去倒热茶来给他解酒,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 二龙稍微比大龙清醒那么一点,他定了定眼神,看清领头的人竟然是秦武后,顿时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他心里清楚,看秦武这架势,绝对是来者不善。 没有废话,刀光一闪间,大龙被秦武一刀结果性命,喷涌而出的鲜血,像突然炸开的血雾,一下溅了二龙满脸。 温热的血糊在脸上,二龙瞬间清醒过来,眼神里满是恐惧。 他心里明白,今天秦武这帮人就是冲着要命来的,什么求情、忍让,通通没用,眼下唯一能活的机会就是跑。 念头一闪,二龙转身拔腿就往外冲。可他刚跑出两步,炮仗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二龙的侧腰上。 这一脚力道十足,二龙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直接横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其余几个人,也都憋了一肚子的火。他们没打算就这么便宜了二龙,默契地收起手中的刀。 毕竟,一刀砍死,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几个人一拥而上,挥舞重拳,抬起重脚,专往二龙的要害处招呼。 一时间,拳脚相交的声音、二龙痛苦的惨叫声,在房间里交织回荡。 尤其是表哥,整个人就像疯了一般。他双眼通红,满是血丝,高高跳起,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用脚后跟朝着二龙的太阳穴狠狠跺去。 每一下,都带着他对火鸭深深的惋惜和对二龙无尽的恨意。 二龙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蜷缩在地上,任凭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嘴里不断涌出鲜血,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声,但在众人愤怒的浪潮下,这些声音显得如此微弱,根本无人理会。 那一晚,古林老街风云变色,青龙帮遭遇重创,一把手大龙和二把手二龙双双命丧黄泉。 消息传出,整个古林掀起轩然大波。 青龙帮里的几个小头目吓得六神无主,风声鹤唳之下,纷纷作鸟兽散,跑得跑,逃得逃,偌大的青龙帮瞬间树倒猢狲散。 第二天,太阳依旧如往常一样升起,可青龙帮却已物是人非。 不过,其遗留下来的产业却还在。毫无疑问,这些产业都落入秦武之手。 其中包括客栈,妓院,烟叶,高利贷等等,这些产业,一下让秦武的势力壮大了不少。 这事儿本来到这儿也算告一段落了,可谁能想到,另一个人的插手,又将局势搅得风云变幻,让秦武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插手的人,是卫兵队副队长阎通。 一夜之间,青龙帮一二把手就这么没了,其麾下产业又尽数被秦武收入囊中,这事儿动静实在太大,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也不知道阎通是眼红秦武突然壮大的势力,还是打着所谓正义的旗号,他竟然带着卫兵,把秦武抓了,给出的理由是怀疑秦武跟大龙二龙的死有关。 可谁知道,这事儿反转得比翻书还快。 就在第二天,秦武就被苏哲给放了出来。 不仅如此,苏哲还把阎通狠狠臭骂一顿,并责令阎通,以后但凡有针对秦武等人的行动,必须先向他请示,否则绝不轻饶。 这一番操作下来,阎通简直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秦武的身份,只是一味地觉得队长苏哲一定是收了秦武的好处,才会这么袒护对方。 毕竟,他自己也收过不少别人的好处,深谙此道,并深信不疑。 小人,总以为世界上的人都是小人。 秦武心中的怒火还在燃烧,人,还得继续死。 很快就到了第三个死的人———蒋傲东。 阎通死性不改,尽管苏哲已经三令五申,明确不准他再对秦武轻举妄动,可阎通偏偏不信这个邪,心里头总琢磨着要找点秦武的麻烦。 但他也清楚苏哲的命令不能公然违抗,于是绞尽脑汁,想了个自以为聪明的办法。 碍于苏哲的严令,阎通没有动用卫兵队的人,反而找上了老友蒋傲东,让他秘密调查秦武这帮人的底细。 阎通自以为这样既能避开苏哲的耳目,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实在是一举两得。 第299章 你给我站那! 阎通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可他不知道,他这一举动,犯了一个天大的忌讳。 追风楼是一支影子队伍,注定不会公开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在江湖的规则中,凡是试图探究这些秘密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蒋傲东或许是出于对老友的义气,或许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口就答应了阎通,开始亲自调查秦武等人的老底。 蒋傲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看似平常的决定,却像打开了灾祸之门,为自己引来无法挽回的结局。 从他答应阎通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将他一步步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此时的他还浑然不觉,自己正一头扎进这个危险的调查之中,丝毫没意识到,死亡的阴影已经将他悄然笼罩。 蒋傲东雄心勃勃的调查计划,在起始之日便戛然而止,犹如绚烂的烟火还未升空就已熄灭。 那是一个静谧的夜晚,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古林上空。 蒋傲东孤身一人,在春来赌坊的外围悄然徘徊。 赌坊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而此时在蒋傲东眼中,却是暗藏玄机,他坚信秦武的房间里必定藏着解开谜团的钥匙,只要能潜入其中,就能找到关键线索。 然而,蒋傲东浑然不知,在赌坊外围的另一处暗影之中,正有四只眼睛如鬼魅般紧紧锁定着他的一举一动。 四只眼睛,当然是两个人,正是秦武部署在赌坊外围的暗哨,那一天值哨的,是表哥和公子。 公子一向警觉,目光如鹰隼般敏锐。蒋傲东刚踏入他的视线范围,其鬼鬼祟祟的行径便引起公子注意。 公子眉头一皱,伸手用力拍了拍身旁正在打瞌睡的表哥。 表哥瞬间从迷糊中惊醒,一脸茫然地看着公子。 公子朝蒋傲东的方向努了努嘴,表哥花了几秒搞清状况,随即立刻心领神会。 公子虽率先察觉到敌情,但表哥的行动却更为迅速。 表哥一看是蒋傲东,立马就像脱缰的野狗一般,手脚并用的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蒋傲东冲了过去。 黑暗中,他的身影模糊不清,乍看上去,竟真如一条凶猛的大野狗正朝着猎物扑去。 蒋傲东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赌坊,盘算着潜入的时机,冷不丁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就看到一个黑影以一种奇特的姿势朝自己冲来。 那一刻,恐惧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嗷的一声怪叫,转身就跑。 蒋傲东慌不择路,心脏在疯狂跳动,一边跑,一边不断回头张望,看看追自己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每看一眼,恐惧便增添一分,脚步也越发慌乱。 表哥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还大声学着狗叫,怪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 蒋傲东体力逐渐不支,双腿像是被绑上沉重的沙袋,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 慌不择路间,一头扎进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 小巷里堆满各种杂物,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蒋傲东在其中艰难穿梭,凭借着对这片区域的模糊记忆,左拐右拐,成功的跑进一条死巷子。 蒋傲东这一路可劲儿的蹽啊,眼瞅着到了尽头,完犊子,是条死胡同!这下没辙了,他也不跑了,把心一横,转身直接面对后边追来的人。 蒋傲东在道上混了好些年,临场反应也不差。 瞅见公子和表哥这俩小年轻气势汹汹地追过来,他面上倒是不显,还挺淡定,咧着嘴就道。 “嗨!我当是谁呢!这不春来赌坊的两位小哥嘛,我还以为遇到劫道儿的,吓我一跳。” 蒋傲东嘴上扯着闲篇儿,脚下就往胡同口溜达,心里琢磨着趁这俩小子没反应过来,来个金蝉脱壳溜之大吉。 表哥当然知道蒋傲东在扯犊子,刚走没两步,表哥立马火冒三丈,大声骂道。 “你当我俩是猪头三啊!?你给我站那!!” 这一嗓子,在这窄巴胡同里嗡嗡直响。 表哥这一骂,蒋傲东心里咯噔一下,也知道装不下去了。 啥也不说了,扭头撒丫子就跑。公子哪能让他跑了,一个箭步冲上去,飞起一脚,踹在蒋傲东侧腰,直接把他踹翻在地。 蒋傲东一声惨叫,重重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接着跑,公子哪能给他机会,上前一步,长剑出鞘,剑刃直接架在他脖子上。 蒋傲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上那叫一个不服气。没想到今天阴沟里翻船,让两个后生给干了! 表哥走上前,看着蒋傲东,冷笑道。 “耶?跑啊!咋不跑了呢?” “你在我们赌坊外面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你最好实话实说,要不然我会打死你!我发誓,我真的会打死你。” 蒋傲东这狗娘养的一开始当然嘴硬,死活不开口。 可他没想到,今儿个碰到的是公子和表哥,如果是蒋傲东是铁打的,那公子和表哥就是专门打铁的。 见蒋傲东不说话,两人上手就是一顿胖揍,打得蒋傲东鬼哭狼嚎。 一顿揍下来,蒋傲东看着倒像是胖了一圈儿,脸肿得老高,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蒋傲东嚣张的气焰算是彻底被打灭了,老老实实把阎通交代他干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但自从索命被送回追风楼天牢蹲一年禁闭之后,表哥和公子也老实了不少,不像以前那么冲动莽撞。 这会儿听蒋傲东说了这些事儿,他俩也学精了,觉得这事儿得先告诉秦武。 可他们又怕带着蒋傲东回春来赌坊不太妥,于是公子跑回去喊秦武,留下表哥在这巷子里盯着蒋傲东。 秦武一听这消息,眼神一下变得狠戾起来,二话不说,跟着公子就赶往那条巷子。 到了地儿,就瞧见蒋傲东躺在地上,此时的蒋傲东比之前更胖了,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身上还多了好几道新伤。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公子去通知秦武这一会儿工夫,表哥没忍住,又把蒋傲东揍了一顿。 第300章 代号秦武,编号2503 秦武很快赶到现场,目光快速扫了一圈后,低声询问公子,道。 “刚才你们追蒋傲东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他心里清楚,这事儿要是被旁人看见,说不定会惹出更多麻烦。 公子摇了摇头,道。 “报告,没人看见。” 秦武听了,微微点头,对公子和表哥吩咐道。 “你们俩先出去,到巷子口守着。” 公子和表哥对视一眼,没多问,转身就往巷子口走去,执行放风的任务。 这时候,一直躺在地上的蒋傲东,瞧见秦武来了,费了好大劲儿,挣扎着坐起身来,后背紧紧靠着墙。 他满脸痛苦,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你……来了。” 秦武大步走到蒋傲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像结了冰,开口道。 “我来了。” “听说你在暗中调查我们,有这事儿?” 秦武的语气平淡,却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蒋傲东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犹豫了一会儿,头慢慢地低了下去,不敢直视秦武的眼睛,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此时的他,心里懊悔不已,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落到秦武手里,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但他又心存侥幸,不知道秦武接下来会怎么处置他。 夜幕沉沉,起风了,微凉的夜风吹进这条狭窄的死巷,带着丝丝寒意。 秦武缓缓蹲下身子,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在老街摸爬滚打多年的蒋傲东身上。 蒋傲东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不堪,但眼中仍藏着一丝警惕。 秦武沉默片刻,伸手从兜里摸出两根叶子烟。 那烟有些皱巴巴的,他轻轻捋了捋,递了一根给蒋傲东。 叶子烟的味道在风中散开,带着一股浓郁的烟草气息。 蒋傲东却没有伸手去接。他满心狐疑,根本猜不透秦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他印象里,秦武可不是个会轻易示好的人,这突然的举动让他心里直发毛,警惕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 秦武也不在意蒋傲东接不接,自顾自地把烟叼在嘴里,掏出火折子点上。 火苗闪烁,映出他冷峻脸庞的轮廓。 他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浓烟,那烟雾在风中很快消散。 秦武声音平淡,却又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淡淡道。 “其实……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这话就像一枚点燃的炮仗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蒋傲东心中炸起千层浪。 他瞪大眼睛,嘴巴不自觉地张大,满脸的难以置信,结结巴巴道。 “你……你说什么?” 他怎么也想不到,秦武居然会主动提出告诉他想知道的事,这完全打破了他之前的所有设想,一时间,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 微凉的夜风在巷子里打着旋儿,吹动秦武的衣角。 秦武又一次把叶子烟递到蒋傲东面前,这一回,蒋傲东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端详了一会手里的叶子烟后,才叼在了嘴上。 他的动作带着几分迟疑,像是生怕这烟里藏着什么玄机。 秦武见状,把燃着火苗的火折子伸到蒋傲东嘴边。 蒋傲东抬眼,眼中满是疑惑,但还是微微把头靠过去,就着火苗点燃了嘴上的叶子烟。 火苗映照下,他脸上的瘀伤显得更加明显,眼神里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蒋傲东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青白的烟雾,那烟雾在风中迅速飘散。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秦武,缓缓道。 “以前啊……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喟叹,似乎在感慨自己之前对秦武的误判。 秦武却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话锋一转,问道。 “你去过青云城么?” 这问题来得有些突兀,蒋傲东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过了片刻,蒋傲东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道。 “青云?这么说……你们是青云城来的人,难怪……” 青云城,天下第一城,城中有权有势之人众多,难道秦武也是什么有权势的人? 他一边想着,一边暗自思索秦武这帮人,心里的疑惑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秦武看着蒋傲东的反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巷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声和两人抽烟时偶尔发出的微弱声响。 秦武目光直直地盯着蒋傲东,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 “青云城有个天道门,你知不知道?”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压迫感。 蒋傲东正抽着烟,听到这话,动作猛地一滞。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吃惊,结结巴巴道。 “天……天道门?你是天道门的人!?那这次我算是彻底输了……我服了,心服口服。” 他太清楚天道门的分量了,在他的认知里,那是一座根本无法撼动的大山。 别说是他一个蒋傲东,哪怕再来一千个蒋傲东,和天道门对抗,都不过是螳臂当车。 秦武见蒋傲东这副模样,神色依旧淡然,道。 “我是不是天道门的人,这得看你怎么想了。严格来讲,我是追风楼的人。” 他语调平稳,可这话在蒋傲东耳中听来,却如同一声炸雷。 追风楼这三个字一出口,蒋傲东就像被闪电击中一般,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夹在指间的烟啪嗒一声掉到地上,都浑然不觉。 追风楼,在江湖上更加如雷贯耳,对于他来说,那简直是传说中的东西。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给自己带来巨大压力的秦武,竟然来自追风楼。 此时的他,心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秦武将烟头在地上杵熄,点了点头,道。 “没错,我是追风楼第二十五期成员,代号“秦武”,档案编号“二五零三”,现任追风楼驻古林城的驻点队长。” 第301章 听说你一直在找我? 第301章 听说你一直在找我? 秦武对蒋傲东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我的信息,可以去追风楼档案司,那里有我从十岁进入追风楼到现在的所有事情。” 蒋傲东没有再说话,他是真真切切地被吓到了,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他真的希望秦武刚才说的那些都只是吓唬他的,根本不是真的。 在这之前,蒋傲东一心好奇秦武到底是什么身份,费尽心机想要查个明白。 可此刻,那些强烈的好奇心早已被恐惧驱赶得无影无踪。 他在心里拼命呐喊,不想再听秦武说任何一个字,甚至连看都不敢再看秦武一眼。 在江湖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蒋傲东心里很清楚,秦武跟他透露了这些秘密后,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他深知江湖的残酷,有些秘密一旦被知晓,就只有永远闭上嘴,才能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掉在地上的烟,燃着的火星渐渐微弱,缓缓熄灭。 蒋傲东盯着那逐渐没了光亮的烟头,恍惚间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如同这烟头,正在慢慢消逝。 一种绝望的情绪,在他心底无限蔓延开来…… 片刻后,秦武一个人从昏暗幽深的死巷中走了出来。 巷子口守着的公子和表哥没看见秦武是怎么出手的。 他们只看到蒋傲东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也不动。 黎明前的黑暗,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淡淡的血腥气味在微凉的夜风中弥漫。 公子和表哥对视一眼,转身跟着秦武走了。 蒋傲东死了,几天之后,他的尸体才被人发现。 消息像一阵风,迅速传到阎通的耳朵里。阎通听闻后,心急如焚,第一时间就朝事发现场赶去。 当阎通来到那条巷子时,只看到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这几天,老鼠已经在这具尸体上肆虐,啃咬得面目全非。 但阎通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从尸体身上穿的衣服来看,正是蒋傲东平日里最常穿的。 可如今,物是人非,只剩下这具残破的躯壳。 阎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差点没站稳。 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像往常一样,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谈天说地,蒋傲东还是那个活蹦乱跳,充满生机的人。 可如今再次相见,竟然是这样一副令人痛心的场景。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悲痛、愤怒、懊悔交织在一起。 阎通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吩咐卫兵收尸。他自己则默默地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他并非对蒋傲东没有感情,他们相识已久,情谊深厚。但他心里明白,人死不能复生,再怎么悲伤也无济于事。现在,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阎通心里很清楚蒋傲东为什么会死,他再清楚不过了。 就算不是秦武亲手所为,那这件事也必定跟秦武脱不了干系。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 血债,要用血来偿,他一定要为蒋傲东报仇,哪怕前方布满荆棘,他也绝不退缩。 阎通在古林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平日里,要是对付个普通人,他有的是黑白手段,能把对方治得服服帖帖。 可这次,他面对的偏偏不是泛泛之辈,而是秦武,这个让他深感棘手的对手。 在阎通下定决心要为蒋傲东复仇的第三天夜里,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一个心腹火急火燎地来向他禀报,语气中透着急迫,说是在蒋傲东遇害的那条巷子里发现了新线索,极有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 阎通一听,眼睛瞬间亮起来,复仇的急切心情让他顾不上多想,立刻风风火火地跟着心腹赶往现场。 但他当时不知道的是,在巷子里等着他的,不是什么所谓的线索,而是他一心想要复仇的对象————秦武。 阎通刚一跑进巷子,就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公子和表哥几人已经迅速堵死了唯一的出口,将他的退路封死。 阎通心中暗叫不好,目光扫向前方,看到站在巷子深处的秦武,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阎通像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转头看向那个带他来这里的心腹。 那心腹此时头低得都快贴到地上了,根本不敢直视阎通的眼睛,身体还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阎通心里明白,自己这是中了秦武的圈套。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可靠的心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把他引入这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此刻,阎通被堵在这死巷之中,前有秦武,后无退路,一场恶战似乎在所难免,而他,必须想办法破局,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秦武迈着不慌不忙的步子,缓缓走到阎通的心腹跟前,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可以走了。” 那心腹听闻此言,仿佛瞬间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如蒙大赦,连头都不敢回,转身就走,生怕秦武反悔。 然而,就在这眨眼之间,变故陡生。 秦武手中的刀猛然出鞘,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劈向正想溜之大吉的心腹。 随着一声惨叫,那人被一刀劈翻在地,鲜血瞬间在地上蔓延开来。 阎通目睹这一幕,惊得瞪大双眼,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他震惊的并非秦武为何要杀这个人,而是秦武出刀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心里清楚,如果刚才这一刀是冲着自己来的,以这样的速度,自己绝无招架之力,必死无疑。 秦武面不改色,干净利落地收刀入鞘。随后,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阎通,冷冷开口道。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找我?嗯?没完了?” 阎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此时的他,在秦武面前,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之前心中那股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在秦武强大的气场和惊人的实力面前,瞬间被浇灭。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场争斗中,已然输得一败涂地,毫无翻身的可能。 第302章 糖葫芦,八文钱一串 第302章 糖葫芦,八文钱一串 阎通沉默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秦武这么一问,竟不知如何回答。 秦武见状,嘴角微微带着一丝冷笑,继续问道。 “你怎么连刀都没带?” 阎通咬了咬牙,心中满是懊悔。 一听心腹说发现了凶手留下的线索,他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为蒋傲东报仇,压根儿就没顾得上带刀,火急火燎地就赶到这儿。 另一方面,在这一片地界,他混了好些年,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和势力,积累了颇高的威望。 长久以来的优越感让他过于自信,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公然对他设局,所以压根儿没往这方面去想。 就在阎通懊恼不已的时候,秦武接下来的举动,如同给了他当头一棒,惊得他瞪大眼睛。 秦武竟然将手中的刀转了个方向,把刀把递到阎通面前,眼神中带着挑衅,冷声道。 “你既然这么想杀我的话,我给你个机会,来吧,拔刀,杀了我。” 阎通呆呆地看着递到眼前的刀,他的手几次抬起,却又缓缓放下,迟迟不敢伸手去拔。 他心里清楚得很,只要自己一拔出这刀,守在巷口的公子等人必定会马上冲进来,将他碎尸万段。 到那时,自己别说报仇了,恐怕连命都得搭在这儿。 此时的他,陷入两难的绝境,心中的愤怒、不甘、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痛苦不堪。 秦武见阎通始终不敢拔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二话不说,自己再次将刀拔了出来,缓缓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森冷的光。 紧接着,他又伸手抓住阎通的手,硬生生地将其拉过来放在刀柄上。 这一幕,别说是阎通,就连守在巷口的公子等人都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武竟然如此疯狂。 秦武目光紧紧锁住浑身颤抖的阎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低沉却又清晰。 “来啊,现在你只要轻轻一划拉,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挑衅,似乎是在逼迫阎通做出选择。 阎通的手被秦武握住,感受着刀柄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心中天人交战。 他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划下那一刀。 秦武见状,从容的将刀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脸上的冷笑更浓了几分,却又透着无尽的轻蔑,道。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这样,你是古林官面儿上的人,我给古林城主点面子,也不杀你,只要你跪下来磕个响头。” 听到秦武这话,阎通原本惊恐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竟也冷笑起来。 笑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带着一丝悲凉。秦武眉头微皱,有些诧异,他也不知道阎通在冷笑什么。 阎通忽然挺直了腰杆,眼神中燃起一丝不屈,直视秦武,道。 “磕头?呵呵,我天生膝盖硬!跪不下来!” 秦武眼神一凛,手中的刀如闪电般挥动。 几乎是眨眼间,阎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仿佛要将这寂静的夜撕裂。 他确实该叫,因为就在这一瞬间,他的两条腿从膝盖以下,已然被秦武双双斩断! 鲜血涌出,在地上迅速蔓延,阎通像只受伤的野兽,在地上疯狂翻滚!咆哮! “疯子!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秦武右手里的刀还在不断地滴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融入那片血污之中。 他不紧不慢地将左手食指放在嘴唇前,轻轻嘘了一声,脸上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道。 “嘘~~~小点声,大晚上的,别吵到左邻右舍。” 阎通怎么可能小点声,任谁在遭受如此残忍的折磨后,都无法保持克制。 他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一边脱自己的衣服来裹住那两条不断流血的断腿,一边不停地咒骂着秦武是疯子。 秦武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蹲在地上,看着眼前像条蛆虫一样扭曲翻滚的阎通,突然伸出手,一把扯住阎通的舌头。 阎通瞪大眼睛,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眼中满是惊惧。 紧接着,秦武又是一刀挥下!巷子里再次响起阎通变了调的惨叫,只不过这一次,没了舌头的阎通,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在巷子口负责放风的表哥,看见巷子里血腥残忍的一幕,只觉得舌头瞬间发麻,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转头看向身旁同样心惊胆战的公子,道。 “真他妈狠呐,我以后再也不吃卤猪舌了。” 秦武最后并没有取阎通的性命,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公子完全摸不着头脑。 秦武做事,有时候就是这么乖张,这一次,公子也只能把这份疑惑埋在心里。 后来,双腿残疾的阎通在老街背个破背篓,摆个烂木牌,卖八文钱一串的冰糖葫芦。 公子在老街就遇到过几次,这让公子着实有些惊讶,曾经在古林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 看着眼前阎通狼狈的模样,公子心中五味杂陈,犹豫一下,还是走上前去,买了两串冰糖葫芦。 当阎通抬起头,看到公子的那一刻,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诧异就变成了一抹怨毒,像是要将公子生吞活剥一般。 那种怨毒的眼神,公子后来见过很多,但在当时,那样的眼神让公子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 公子掏了一两银子递给阎通,可没想到,阎通收了银子后,二话不说,直接收拾背篓准备走人。 公子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阎通,还等着阎通找零钱。 然而,阎通并不在意公子的表情,背着他那个破背篓,双手费力地杵着两个木头疙瘩,缓缓远去。 阎通矮人半截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如此特别,如此落寞,只留下公子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感慨。 “出来混,输了要认!挨打要立正!” 第303章 爱河,碧水流 第303章 爱河,碧水流 喜客来的接风宴,一直持续到深夜。 美酒飘香,回忆如潮,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就连一向沉稳的索命也未能幸免。 宴席散场,醉眼朦胧的公子、表哥,还有索命,并没有跟着秦武回春来赌坊。 三人晃晃悠悠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目的地是一家名为碧水流的妓院。 看着碧水流的大招牌,索命停下脚步,表哥解释道。 “哎!兄弟,你别误会啊。今晚咱们啥出格的事儿都不干。” “这家妓院以前是青龙帮的产业,后来落到秦武手里,让我负责管理。我跟公子现在都住这儿。” “秦武……其实是个好大哥,这妓院的收益,他只要三成,给了我七成。” 表哥一边说着,一边打着酒嗝,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索命听着表哥的话,心里着实有些感慨,仅仅才过去一年没见,这些曾经每个月都等着发饷银过日子的朋友们,如今都有了自己的生意。 索命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些,随后跟着公子,脚步踉跄地走进碧水流大妓院。 刚一进门,索命整个人就愣住了。 平日里,能让索命感到惊愕的东西不多,但此刻,碧水湾一楼的场面确实让他瞬间呆立当场。 一楼大厅内,灯火辉煌得如同白昼,四处是精美的雕花和绸缎帷幕,正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泡池,水汽蒸腾。 泡池里男女混浴,都是没穿衣服的那种,赤条条,白花花的一片! 眼前这样的场景,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索命记忆的大门,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从前。 犹记当年,他们初到追风楼野外训练场时,张老狗也曾要求他们一百号人光溜溜地一起洗澡,那场景,现在想来仍觉得有些荒诞又难忘。 “哎!表哥!公子!你们回来了啊,来人来人,给拿两块热毛巾!” 一个二十来岁,模样十分板正的小伙满脸堆笑,热情地迎了上来。 小伙身姿挺拔,眼神透着机灵,那股子精气神,一看就是个会办事的人。 那一年,表哥也才十八九岁,却已然拥有了自己的生意,这让他不禁有些得意。 他笑着看向索命,眼神里带着一丝炫耀,道。 “给你介绍一下啊,这是阿力,我收的小弟,平常帮我打理碧水流的生意。” 阿力会来事儿,眼睛一转,瞧出索命也是表哥的朋友,立马扯着嗓子向刚才的方向喊道。 “热毛巾来三块!茶水,果盘,点心都端过来!” 表哥拍了拍阿力的肩膀,指了指索命,认真地对阿力道。 “行了,别麻烦了,我们喝了酒,有些累了,待会儿直接上楼睡觉。” “记住了!他叫索命,跟公子一样,都是我过命的好兄弟。” “以后他在这儿的所有花销,都不准收钱,我的!就是他的!” 阿力赶忙点头,一脸恭敬地应道。 “明白明白!我办事你放心,我肯定把这位小哥安排得妥妥当当。” 那几年,古林这片地界,倒是风平浪静,没什么太大的事儿。 这主要取决于几方面,一方面,古林确实没有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麻烦。 而另一方面,他们的队长秦武,腿落下了毛病。 上头的人在分派任务的时候,也会考虑到他这样身体状况,所以没给他们安排那种难度高、风险大的任务。 不过,造成这种相对清闲局面的背后,还有一个关键人物,那就不得不提张老狗了。 这张老狗打从一开始,就不太待见公子他们这一帮小子。 尤其是那年过年的时候,表哥他们把张老狗用来炖肉的砂锅给炸飞了。 从那以后,他对公子这帮人就更加耿耿于怀。 而且,张老狗长期驻扎在追风楼。就算上面有任务派到古林这边,只要经过他的手,就会被他想法子拦下来。 他心里横竖就是不希望公子他们这帮人立功,不想让他们有升迁的机会。 所以,在那几年里,驻守古林的秦武这帮人,基本没什么重要的任务可干,日子过得倒也悠闲。 但谁也没想到,就是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却为后来秦武在古林当地的江湖上大展拳脚提供了契机。 命运的齿轮,在平静之中悄然转动,为之后的风云变幻埋下伏笔。 这一日,手握碧水流大妓院的表哥,脸上愁云密布,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公子瞧见他这副德行,心里头有点不耐烦了,撇了撇嘴,开口道。 “啧!你咋的了!不知道以为你把老二弄丢了。” 表哥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模样,就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道。 “唉,你不知道,咱这生意啊,实在是越来越难做啊。” 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摇了摇头。 公子一听,有点纳闷,追问道。 “猪鼻子插大葱,咋的了又?你倒是说清楚啊。” 表哥愁眉苦脸地解释,道。 “古林城新开了一家妓院,叫爱河。也不知道咋的,好多人都往那儿跑,咱碧水流的客人一下就少了好多。” 公子听了,却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新开的嘛,人家都图个新鲜劲儿。等过几天,新鲜劲儿一过,客人不就都回来了嘛。” 表哥撇嘴,道。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人家都开业大半个月了,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火,眼瞅着人是越来越多。” 公子不耐烦地瞅了表哥一眼,怼道。 “磨磨叽叽的,你就说你想咋整啊?” 表哥挠挠头,眼睛一转,道。 “我听人说,他们那的姑娘老得劲了。我就合计着,过去瞅瞅是不是真事儿。” “要是真有那么多漂亮老妹儿,咱就想招儿撬俩回来。你瞅瞅咱碧水流,就那几个老葱,生意它能好嘛。” 公子听了,觉得还挺有道理,点头道。 “行,那就这么定了,咱也过去见识见识。备辆马车,走路去,太累。” 公子最近养尊处优惯了,不想遭那份罪。 表哥又凑过来问,道。 “那咱要不要喊上索命一起去啊?” 公子一摆手,道。 “拉倒吧,别喊他了。他一天到晚跟闲云野鹤似的,也不知道跑哪旮旯溜达去了。就咱俩去得了,我看看他爱河怎么个事。” 第304章 把他俩扔出去! 表哥转头就扯着嗓子对外面喊。 “哎!那个谁!阿力!去备辆马车!麻溜儿的!” 公子听了,瞅了瞅表哥,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道。 “啧!你这套业务整得……就这么点事儿,你自己去不就得了,还非得传个人。” 当天,公子和表哥两人就奔着爱河妓院去了。 两人刚迈进爱河妓院大门,旁边就有人跟公子打招呼。 “公子,你也来这玩啊,你们那个弥勒叶子烟还有不?记得给我留一箱啊。” 另一边,又有人跟表哥打招呼,道。 “呦,这不表哥吗,你也来这玩啊。” 这一年来,公子卖叶子烟,表哥开妓院,认识他俩的人还真不少,陆续有人跟他们打招呼。 这些人当然都不知道这俩年轻人的真实身份。 他们只知道这俩人背后有个讲义气的大哥,叫秦武,而秦武上面还有个大哥,是义胜和的牧天。 很快,一个老鸨子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但要注意的是,这里的老鸨子三个字指的是这个女人的工作,其实这个女人并不老,最多也才二十五到三十岁,叫阿娇。 话说回来,这年纪并不大的老鸨子应该叫什么?小鸨子?或者雏鸨子? “哟,两位小哥,可把您二位给盼来啦!来来来,这边请!” 阿娇热情的招呼着,一边就麻溜地给这俩年轻人安排姑娘。 阿娇的纤纤玉手那么一招,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扭着细腰就过来了。 说实话,这些姑娘质量其实也一般,表哥眼睛一扫过去,眉头瞬间拧成麻花,满脸嫌弃,大声嚷嚷。 “哎!这都啥玩意儿啊?怎么把你老姨招来了?质量不行啊,赶紧给我换!” 阿娇也不生气,这样的人她见多了,早练就了一副好脾气,脸上依旧堆满笑容。 “好嘞,这就给您换。” 说完,阿娇又叫了几个姑娘过来。 新一批姑娘来了,一个个也是精心打扮,穿得花花绿绿,眼里透着讨好。 但身为碧水流妓院老板的表哥还是不够满意,一会儿嫌弃这个脸蛋不够标致,像猪八戒二姨。 一会儿又挑剔那个身高不够,像地陀螺。 一连换了好几批,却没有一个能入表哥的眼。 阿娇这下心里开始有点急了,小心翼翼地凑到表哥跟前,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生怕惹恼了这位客人。 “这位小哥,您到底想要啥样儿的呀?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只要是咱这儿有的,一准儿给您叫来。” 表哥哼了一声,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慢悠悠地问。 “你们这儿……有回锅肉吗?” 阿娇一听这话,脸上表情瞬间凝固了一下,闪过一丝震惊。 回锅肉???这是哪位姑娘的花名啊? 阿娇稍微缓了缓,道。 “小哥,咱们这没有叫回锅肉的姑娘……” 表哥道。 “哪有姑娘叫回锅肉啊,我是说炒菜!炒菜你懂伐?回锅肉有没有!” 这把阿娇整懵圈了,她啥样的主儿没见过,来妓院找头牌姑娘的,那是一茬接一茬。 但像表哥这样,跑妓院里头吵吵着要吃回锅肉的,她还真是头一回碰到。 过了好一会儿,阿娇才回过神儿来,直接道。 “你是不是想找茬儿啊?” 表哥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回怼道。 “耶?你耳朵不好使咋的?都说了不是找茬儿,就单纯想吃口回锅肉,咋的听不懂啊。” 阿娇俏脸憋得通红,朝着门外就喊。 “来人!来人!这儿有人闹事!” 表哥一看这架势不好,眼疾手快,一把薅住阿娇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脸上立马堆满讨好的笑容,道。 “别喊!别喊嘛!跟你闹着玩儿呢。你瞅瞅,咋还急眼了呢。” 表哥变脸速度,比翻书都快,前一秒还理直气壮,这会儿就跟个犯错的小孩似的哄着阿娇。 阿娇被表哥这突然一拽,吓得一哆嗦,脸上怒色一点儿没消,没好气道。 “开玩笑?谁跟你开玩笑!” 她心里又气又恼,觉得眼前这俩人纯粹是来捣乱的。 表哥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赶忙缓和气氛。 “是是是,我错了。这不看你这儿热闹,想逗逗乐子嘛。” 阿娇气得够呛,但也很快收起脸上的怒色,一本正经地跟表哥道。 “你到底有没有认识的姑娘,要是有,我给你找来。要是没有,我就给你安排一个,这不就结了嘛,别在这儿瞎折腾了。” 阿娇想着赶紧把这事儿了了,省得麻烦。 表哥一听,突然脸上露出一副忧伤的神色,那模样,仿佛真有啥伤心事儿似的。 但公子心里明白得很,这家伙又在那儿装犊子呢。就见表哥带着哭腔说道。 “我就想找我初恋,你说你跟我初恋长得可像了,我瞅着你就想起她了。” 这话说得,要多肉麻有多肉麻,阿娇哪吃他这一套,也不跟他废话了,直接朝着门外大声喊道。 “来人呐!把他俩给我扔出去!别在这儿给我捣乱!” 好了,阿娇下了逐客令,显然是不想再跟表哥纠缠下去。 表哥一看这架势,居然也站了起来,一把搂住阿娇的细腰,耍赖道。 “你别走啊,我就点你,你就是把我扔出去,我也点你。” 表哥的脸皮,有时候简直比城墙拐弯儿还厚。 公子在旁边都看傻了,眼睛瞪得老大,心里想着,这家伙还真带种啊! 直到被爱河妓院的几个伙计连推带搡地给扔了出来,公子才回过神儿来。 被人扔到大街上的公子一脸无奈地看着表哥,埋怨道。 “你看你整这点事儿,这下好了,被扔出来了,咋整?” 表哥却不以为然,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嘿嘿一笑,道。 “没事儿,这不挺好玩儿的嘛。你是第一次让人扔出来吧。” 此时公子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正色问表哥,道。 “我看这的姑娘也一般啊,生意也一般,服务更是垃圾,动不动就扔客人,你带我来这……到底要干嘛。” 第305章 学武不学文,等于没学文。 被几个伙计从爱河妓院扔出来后,表哥和公子在街对面找了一家茶摊坐下喝茶。 这家茶摊不小,不但卖茶,也卖一些瓜子花生,果脯蜜饯什么的零嘴。 两人点了一壶茶,一盘糖炒栗子,坐下之后,公子又问了一遍表哥到底带他来干嘛。 表哥喝了口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咱们……是兄弟么?” 公子一听这话,斜眼看了看表哥,心里估摸着这家伙又要整啥幺蛾子,站起身来,直接甩了俩字。 “没钱。” 在公子看来,表哥突然这么问,准是又要借钱了。 表哥被公子这话给噎得一愣,没想到公子直接就往借钱这事儿上想了,无奈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不借钱,你想哪儿去了。” 听到表哥说不借钱,公子心里松了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道。 “那不废话嘛!我们当然是兄弟!这还用问啊!” 表哥见公子这么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微微颤了一下,脸上一副极其别扭的表情,缓缓道。 “兄弟……我这心里……难受啊。” 公子不耐烦,道。 “咋的了!腚眼子长癣了!?有啥事儿你就说呗,跟兄弟还藏着掖着的。” 表哥想了想,道。 “你没发现么?那个阿娇长得很像一个人。” 公子一听,把嘴里的茶叶渣渣吐到地上,道。 “你这嗑唠得,人家本来就是个人,咋还说像个人呢?怪不得你总让人扔大街上。” 表哥急了,用手比划着,道。 “啧!哎呀!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阿娇长得跟另外一个人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公子挠了挠头,这才反应过来。 “哦,你早这么说,我就了然了。” 表哥看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这才坐直了身子,神秘兮兮地凑近公子,道 “你真的没看出来她像谁?” 公子眯着眼睛,努力回忆着,半天才道。 “看出来啥啊!?我就看见咱们刚才让人给扔出来了,我他妈现在尾巴骨还有点疼。“ 表哥急不可耐,道。 “啧!李兰呐!她长得很像李兰呐!” 闻言,公子陷入沉思,半晌才抬起头来,对旁边的茶摊老板喊道。 “喂!老板!糖炒栗子好了没有啊!没做就不要了,烤两个洋丝瓜来吃!!” 表哥见公子根本不上心,有些不高兴,道。 “喂!过分了啊!兄弟跟你心连心,你拿兄弟寻开心?” 公子看了看表哥,轻叹一声,道。 “你怎么老是提这个事儿?有完没完了?人家李兰喜欢的是索命,跟你有鸡毛关系?” 表哥沉默,的确,在感情里,他就像只迷路的鸭子,一路嘎嘎叫着,却找不到回鸭舍的路。 李兰不经意间的微笑,如同春日暖阳,表哥总会偷偷的看着,但也只能偷偷的看。 表哥一直以来都默默的关心李兰,他也曾无数次幻想,有一天能成为李兰目光的焦点,然而,现实却如同冰冷的高墙横亘在眼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表哥越发清晰地意识到,这份感情可能永远不会有回应。 索命在李兰心里,那是月亮,而表哥就像一颗黯淡的星星,努力散发微弱的光,却始终无法吸引李兰的目光。 在无数个夜晚,表哥也曾独自一人望着星空,满心苦涩,思考这份爱而不得的感情到底值不值得。 后来,表哥渐渐明白,有些感情,只适合藏在心底,尽管这份感情时常让他无奈。 或许,是时候放下了,既然爱而不得,那不如就此放下。他是一个爷们儿,一个拿得起,也放得下的纯爷们儿。 他现在虽然是碧水流的老板,身边不缺姑娘,但兔子不吃窝边草,当然,表哥也不吃。 那几天,他就寻思着得出去溜达溜达,寻找属于他的女人。 听说最近有个地方火得一塌糊涂,叫爱河大妓院,当下就把爱河大妓院当成了目的地,抬脚就奔那儿去了。 妓院里的爱情,就像苞米地的西瓜,有是有,但绝对不好找啊。 表哥第一次迈进爱河妓院的大门,一眼就瞧见了正在给客人安排姑娘的阿娇。 就这一眼,表哥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他的第二段感情,要开始了! 其实阿娇的长相跟李兰并没有特别像的地方。 但表哥就像着了魔一样,总觉得阿娇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眼神和表情,跟李兰像极了,这让表哥彻底着了迷,就像掉进蜜罐的狗熊,出不来了。 可他这人压根儿就不擅长哄女人开心,去了爱河妓院好几回,每次都笨嘴拙舌,要么说错话,要么做错事,惹怒阿娇。 阿娇也没惯着他,几次都让人把表哥扔出去。 可怜表哥,每次满心欢喜地去寻找真爱,结果每次都灰头土脸地被人扔出来。 公子回想起表哥那乱七八糟暗恋往事,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烦闷,扭头朝着茶摊里头大声嚷嚷,道。 “老板!洋丝瓜烤好了没有!?你是不是想死啊!” 茶摊儿老板一眼瞅过去,就知道这俩年轻人不好惹,赶紧满脸堆笑地回应。 “好啦好啦,这就给您二位端过来。先送您两盘儿蜜枣,先吃着。” 说着,那小摊老板就忙不迭地端了两盘蜜枣过来放在桌上。 公子伸手从盘子里拿了颗蜜枣,随手一甩,蜜枣落进嘴里,他一边嚼着,一边对着表哥道。 “你说的这些事儿,我都知道,可你这泡妞的事儿,我是真没什么经验。” “要是你说让我去帮你收拾几个人,那我二话不说,绝对没问题。但让我帮你追姑娘……我没那个能耐啊。” 表哥满脸真诚,眼巴巴地看着公子,道。 “啧!哎呀,你别这么说,咱们几个人平时就你脑袋最好使,鬼点子一个接一个的,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呗。” 公子听表哥这么一说,琢磨了一会儿,开口道。 “学武不学文,等于没学文呐,你看你每次跟姑娘搭话,一开口就把人给气跑了。”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多读书,提升提升自己,说话水平上去了,说不定姑娘就愿意搭理你了。” 第306章 怕?怕他咬我? 表哥当然没听公子的建议,加强文化素质,第二天又屁颠屁颠的带着阿力去了爱河妓院。 刚进去坐下没多久,还没见到阿娇,表哥就先跟看场子的几个伙计吵了起来。 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饿狗扑食一样冲上去抱住表哥的胳膊大腿。 一看就知道,他们这次又打算把表哥像之前那样扔出去。 表哥此刻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但他生气的原因并不是伙计们又要把他扔出去。 毕竟这几天来,他已经被扔了好几次,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真正让他懊恼的是,这次精心策划的泡妞大计又一次以失败告终,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 “撒开!” 这两个字是阿力吼的!一看自家老板竟然被人这么整,他急眼了! “撒你妈呢!把他也一起扔出去!”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伙计嚣张跋扈,看样子,他们并没有要撒开表哥的打算,反而还要把阿力也一起扔出去。 阿力被惹急了,一巴掌就狠狠呼在那个骂人伙计的脸上,伙计被打了一个趔趄,连连后退。 在古林道上混的都知道,爱河里看场子的伙计也不白给,都是一身江湖匪气,成分复杂,下手很黑。 阿力这一巴掌,算是捅了马蜂窝。 被打的看场子伙计瞬间红了眼,冲上去还手了,其他伙计也全围上去,直接将阿力按翻在地,动作干净利落,显然都是打架的老手。 说起来,阿力压根就没什么身手,刚刚那一巴掌,纯粹是出其不意,打了个突袭,才得了手。 这一下把这些看场子的伙计惹毛了,众人围上去就是拳脚相加。 阿力没几下就被打得找不着北,只能蜷缩成一团,双手护头,在地上痛苦挣扎嘶吼。 现在轮到表哥急眼了,眼珠瞪得通红,阿力是为了帮自己才挨了打,在江湖混的,讲究的就是个义气,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欺负! 表哥上去就一脚,踢翻打得最凶的那个伙计,又扑上去狠狠朝着那伙计的面门来了一拳!这一拳用了全力! 一声闷响,那伙计杀猪般的惨叫,鼻子瞬间塌下去,鼻血如泉涌般喷出,整张脸都因剧痛而扭曲变形,模样恐怖至极。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喧闹混乱的场面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被表哥这狠辣的一拳镇住。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那个受伤伙计痛苦的呻吟声在空气中回荡。 表哥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拉倒,顺手就在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堆里抄起一个花瓶,胳膊一抡就往那塌鼻子伙计脑袋上砸! 砸完一个不算完,紧接着又伸手抄起别的瓶瓶罐罐,一个接一个地往那伙计头上招呼。 表哥连着砸了五个瓶瓶罐罐,才扶着腰站起来,好久没打架了,现在竟然打累了。 那个倒霉的伙计跟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脸上全是血,连喘气都费劲。 直到这时候,旁边那几个伙计才回过神来,就想冲上去把表哥给围殴一顿,给地上的伙计报仇。 表哥一看这架势,哪能怕了他们,张嘴就是一声怒骂。 “都别动!谁过来就剁谁!” 虽然表哥嘴里喊的是剁!可当时他手里也就攥着半个破花瓶。 但表哥气势足啊,就这么半个破花瓶拿在手里,楞是一时间没人敢往上冲。 那些伙计也不傻,都看出来了,眼前这主儿,那是真有杀人的胆子,要是真冲上去,说不定真得把自己搭进去。 要说在场的人里,最觉得震惊的,那肯定得是阿娇。 在阿娇印象里,表哥平常就是个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儿的人,有时候做事还透着点贱兮兮的劲儿。 可今儿个,表哥发起飙来,真是把阿娇惊到了,跟平常简直判若两人,阿娇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认真起来,居然这么霸气外露。 表哥一手举着破花瓶指着那帮看场子的伙计,一手扶起地上的阿力,全身而退。 表哥带着受伤的阿力回到碧水流,公子一眼就瞧见阿力受伤了,眉头一皱,对表哥道。 “你又带他跑哪儿去了?怎么弄成这样。” 阿力没等表哥说话,抢着回答。 “公子,我没啥事儿,小伤。” 表哥也没回答公子,扭头对阿力道。 “你今天别开工了,回去好好休息两天。” 阿力一听这话,明显吓了一跳,带着些许慌张,道。 “你这是……不要我干活了?” 表哥道。 “怎么可能不要你干了,你先回去休息几天,等把伤养好了再说。” 爱河妓院的老板姓海,表哥大闹爱河过后,海老板也没打算报官。 他清楚表哥背后有个秦武,这个秦武最近在古林江湖上名声嗷嗷响,老霸道了,谁都知道这人不好惹,海老板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海老板琢磨着私了这事儿,可怎么个私了法,这是个挠头的事儿。 当时场面很乱,谁对谁错根本掰扯不清。 海老板思来想去,为了不惹秦武,就打算赔点钱给阿力,把这事儿了了。 上一个妓院老板花魏的事儿,那就是前车之鉴,海老板可不想步他后尘,就想赶紧息事宁人。 海老板这想法本没啥毛病,可坏就坏在,他把这事儿交给了二彪。 二彪是海老板亲弟弟,平常负责管理爱河妓院,顺便看场子,表哥闹事那天,他刚好没在。 二彪,那是真的彪!一听自己手下被揍了,大哥还要赔钱给对方,心里老不情愿。 二彪去找到海老板,道。 “哥,你这整的啥事儿?咱手下被人揍了,怎么还得给他们赔钱?这也太憋屈了!咱在这嘎达混这么久,能这么窝囊?” 海老板看了看二彪,道。 “你懂个屁!秦武不是好惹的,咱犯不上因为这事儿得罪他,你不怕,我还怕。” 二彪哪听得进去,梗着脖子。 “怕?怕他咬你?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海老板正色,道。 “二彪,这事就这么办,赔点钱算了,你别给我整事儿。” 第307章 嘎嘎有刚 二彪当然是不服气,虽然嘴上应着,心里那股气怎么都咽不下去,他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得给对方点颜色看看,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古林江湖上混? 所以,二彪虽然表面上答应海老板去谈赔钱的事儿,暗地里却琢磨着怎么找回场子。 二彪把谈判地点定在离爱河妓院两条街外的一家街边凉粉摊,这么做,当然有他的打算。 首先,这地儿离爱河妓院近,一旦谈崩了动手,手下小弟从大本营赶来支援,要不了一会儿工夫就能赶到。 再者,二彪也想给对方个下马威,选这么个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寒酸的街边凉粉摊,就是要让对方知道,他压根没把这次谈判当回事儿,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一点都不带怕的。 大中午正是吃凉粉的好时候,二彪带着十几号人,横七竖八地往凉粉摊一坐。 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胳膊上刺青显眼,嘴里不干不净。 旁人一看这场面,哪还敢过来吃凉粉,都远远地绕着走,生怕惹上麻烦。 原本应该热闹的凉粉摊,这会儿冷冷清清,除了二彪一伙,一个客人都没有。 在接到海老板的谈判邀请后,表哥决定独自前往,既没跟公子说,也没告诉索命。 在表哥眼里,区区谈个判而已,那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小菜一碟。 没必要兴师动众,搞得人尽皆知,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事儿办妥当。 表哥独自一人,气定神闲地朝着凉粉摊走来。 走进凉粉摊,他不着急坐下,而是不慌不忙地环视一周,把周围的情况尽收眼底,包括二彪等人的表情、站位,以及对方腰间暗藏的砍刀。 表哥走到二彪对面,拉开凳子,从容不迫地坐下。 二彪压根不认识表哥,见他走进来,没好气地斜着眼打量一番,随后扯着嗓子嚷道。 “今天不卖凉粉!滚犊子!” 二彪眼里满是轻蔑,压根没把眼前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活脱脱一副地头蛇赶人的架势。 表哥却丝毫不在意二彪的态度,淡定伸手抄起桌上的茶壶,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缓缓开口道。 “你就是二彪吧。” 二彪一听,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像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上上下下又打量了表哥一番,满脸不屑地嘲讽,道。 “是!你就是碧水流的老板?挺年轻啊!毛长齐了没有啊!” 说罢,还故意扭头和身边小弟们哄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挑衅。 表哥依旧面不改色,喝了一口茶,直接切入正题。 “咱们还是聊聊正事比较好,这事情海老板打算怎么解决。” 表哥心里清楚,和二彪这种浑人纠缠口舌毫无意义,尽快解决事情才是关键,毕竟,这两天自己在学文化,属于文化人。 文化人嘛……不随便爆粗口。 二彪听表哥这么说,往旁边地上狠狠吐了一口痰。 “嗬~~~噗!” 随后,他慢悠悠地翘起二郎腿,歪着头,吊儿郎当地回应。 “解决?!你想怎么解决啊!” 二彪明显要开始犯浑了,压根没打算好好谈,就想看看表哥到底能有什么招,顺便借着这股子无赖劲儿拿捏表哥。 表哥看二彪这么胡搅蛮缠,也不生气,神色淡定,道。 “我朋友被你们看场子的人打了,你们不赔钱还等什么,难道想就这么算了?” 自已朋友挨打,赔偿肯定得要,况且这钱不是要来给自己的,是要来给阿力的,这不仅是钱,更是面子。 二彪一听,立马摆出一副无赖嘴脸,脖子一梗,大声嚷嚷。 “你朋友是朋友!我兄弟就不是兄弟啦!?啊?你看看你把我兄弟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这笔账又怎么算!” 表哥依旧不紧不慢,目光直直地盯着二彪,道。 “他挨打是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要么,你们痛快点,主动拿点银子出来给我朋友,就当是赔罪。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我跟海老板还算同行,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把事儿闹得太僵。” 表哥顿了顿,眼神突然锐利起来,道。 “要么,我就收拾你们一顿,到时候你们被动地拿银子出来。两条路,你自己选。” 你还别说,看来表哥这两天真没白学文化,一出口都能整主动、被动这些词儿了。 二彪听表哥这么威胁自己,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恶狠狠道。 “你他妈少唬我!银子!我们是不会给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二彪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他觉得表哥孤身一人,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表哥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 表哥一听二彪这强硬的态度,也不着急,扭头对着战战兢兢的凉粉摊老板大声道。 “老板,来碗凉粉尝尝,多搁辣子,不要葱花,吃饱了好做事!” 表哥心里清楚,二彪是想在气势上压倒自己,可他今天偏不遂二彪的意。 老板一听,愣了一下,但还是赶紧转身去做凉粉。 没一会儿,一碗红亮亮的凉粉就端了上来。 可还没等表哥动筷子,二彪猛地抬手,直接把刚端上来的凉粉给打飞了。 碗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还没等落地,表哥噌地一下就跳了起来。 这一跳,就跟点燃了火药桶似的,两帮人瞬间就干了起来。 场面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桌子板凳被掀得东倒西歪,四处乱飞。 凉粉摊老板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抱着头,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蹿,就怕被误伤。 表哥这回真是大意了,二彪一伙儿足有十来个人,手里还都拿着明晃晃的砍刀。 而表哥就自己一个人,身上连把刀都没带,唯一能当作武器的,就只有随手抄起来的板凳。 不过,表哥就是表哥!一点没被这阵仗吓住,他双手各抓着一个板凳,见人就往头上抡! 任何人看了这场面,都会不由得对表哥竖起大拇指,以一敌十!板凳对砍刀,绝对是纯爷们儿!觉得有刚! 第308章 阿力 那场混战,简直乱成一团麻。 表哥虽然最后顺利从凉粉摊脱身,可到底还是不可避免地挂了点彩。 他一只眼眶子乌青,有些肿,看着有点狼狈。 不过,能在对方十几个人手持砍刀的围攻下逃跑,也足以证明表哥还是有两下子。 另一边,碧水流大妓院里,公子悠哉悠哉地坐在那儿,嘴里叼着一支点燃的叶子烟,一缕缕青烟从他嘴边袅袅升起。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烟杆,看起来颇具几分老派韵味。 男人伸手从随身兜里小心翼翼地捏出一撮毛烟,动作娴熟地塞进烟锅里头,接着用火折子点燃,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团烟雾后,悠悠道。 “听说你们这的叶子烟卖得不错?叫……叫弥勒叶子烟?” 公子一听,脸上立马露出热情笑容,从身上摸出一个印有弥勒图案的油纸包,从里面抽了两根叶子烟递给那男人,道。 “老大哥,你这套家伙什过时了,来试试这个,绝对够劲!” 公子说话间,眼里透着对自家产叶子烟的自信。 那男人倒也没客气,伸手接过公子手里的叶子烟。 公子见状,赶紧掏出火折子,殷勤地给那男人点上。 这男人还是第一次抽这样的烟,感觉十分新奇。 他轻轻吸了两口,瞬间,一股浓烈的烟味在口腔中散开,顺着喉咙直往肺里冲。 男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很是满意,道。 “嗯~~够劲儿!你们这烟怎么卖的。” 男人显然是被这烟的劲道给折服了,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价格。 公子嘿嘿一乐,道。 “这个嘛,咱这弥勒叶子烟有说道。小包里有十根,二百文一包。” “您要觉得不过瘾,还有大包,一百根装,一千八百文一包。” “你要是直接来个一箱两箱的,指定给您再便宜点,咋买您说了算!” 男人听了,眉头一皱,手在烟杆上摩挲来摩挲去,心里头合计着。 犹豫老半天,才道。 “先来一百根的吧,抽着好下次再来。” 这男人也是稳当,打算先试试水再说。 公子一听,也很是高兴,道。 “得嘞!您跟我走,我领您去后面库房拿货。您就放心抽,我们这弥勒叶子烟指定差不了,抽得好下次可一定还来啊!” 把买烟的男人送走后,公子站在碧水流妓院门口,手里攥着那包铜板,沉甸甸的,心里那叫一个得劲儿。 正打算转身回妓院,远远就瞅见表哥耷拉着脑袋,闷头往这边走。 公子脚步停了一下,看表哥那熊样儿,指定没好事儿。 表哥闷头走到碧水流门口,心里正寻思事儿呢,冷不丁一抬头,才瞧见公子站在那儿。 他脚步一下子就像被钉住了一样,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心里暗叫不好,这可咋整,咋这么巧就碰上公子了。 但想躲肯定是来不及了,再躲反而显得自己心虚。 表哥脑子一转,索性大大咧咧地跟公子打起招呼。 “呦!你站这干啥呢,难不成你也出来卖啊!咱们这妓院可不做男活的。” 表哥企图用插科打诨转移公子的注意力,不让他深究自己这副模样。 公子一眼就看到了表哥乌青的眼眶,忍不住反唇相讥。 “您这是上哪当熊猫去了,眼眶怎么还青了呢?” 公子这话说得多少带着几分调侃,但更多的是疑惑,心里琢磨着表哥到底咋整的。 表哥脑子飞速运转,赶忙道。 “不……不是当熊猫,我……就是去吃了碗凉粉。” 表哥这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 公子一听,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道。 “什么?凉粉?你让凉粉打了啊?” 公子压根儿就不信表哥这鬼话,心说吃个凉粉咋还能把眼吃青了?这里肯定有事儿。 两人正在门口说着话,忽然有伙计匆匆忙忙的跑过来。 那伙计上气不接下气,道。 “出事了!我看到二彪一伙人拎着刀去了阿力家!老板你快去看看!” 很快,表哥带着公子风风火火地赶到阿力家。 刚一跨进门,表哥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着情况不对劲儿。 屋里屋外,目力所及之处,全是一片乱七八糟的景象,桌椅板凳东倒西歪,瓶瓶罐罐碎了一地,明显是被人砸过。 阿力躺在墙角,头上流着血,整个人昏迷不醒。 表哥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赶紧检查了一番,发现阿力还有气儿,没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立马朝外面的公子大声道。 “阿力还有气,赶紧送医馆!” 公子跑进来,背起阿力,一路小跑着往医馆奔去。 医馆里,看着昏迷的阿力,表哥这下是真急眼了,双眼通红。 其实公子心里也犯嘀咕,实在搞不明白表哥为什么会为了阿力急成这样。 毕竟在公子眼里,阿力不过是个普通伙计,为什么就能让表哥发这么大的火。 表哥让公子暂时在医馆照看阿力,而他心急火燎地找到秦武,把阿力被打的事儿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并表示非得收拾那个海老板和二彪! 秦武听了,也是一脸疑惑,一开始他也不明白,表哥为啥会为了阿力这么个伙计大动干戈。 在他印象里,表哥虽然平日里重义气,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普通手下如此冲动。他看着表哥,眉头紧皱。 紧接着,表哥讲了一件事,秦武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次阿力受伤,表哥会如此激动。 碧水流大妓院以前是青龙帮的场子。后来青龙帮被归拢了,碧水流就落到了秦武手里。 由于青龙帮留下来的产业很多,秦武一个人根本管不过来。 于是秦武就把碧水流交给了表哥,让表哥负责经营管理。 在表哥接手碧水流之前,阿力就在那儿当龟公。 当时情况特殊啊,青龙帮刚被归拢,人心惶惶的。 阿力就琢磨着,新老板肯定不会要他们这些原来的人了。 和阿力有同样想法的人还不少,他们觉得在这节骨眼上,饭碗算是砸了,只能整天闲在家里,唉声叹气地准备重新找个事儿干。 第309章 办他! 阿力本就没多少积蓄,没了在碧水流的工作后,生活一下子没了着落。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睡醒了又接着吃,整个人就像没了魂儿一样。 他也不是没想着出去找点事干,但现实像一堵冰冷的墙,一次次把他撞得头破血流,找工作的事儿屡屡碰壁。 那些雇主要么嫌弃他没手艺,要么觉得他没经验,阿力的希望一次次落空。 一连好几天,阿力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方的房梁,空洞的眼神里渐渐有了一种冲动的想法。 那种想法就像一颗邪恶的种子,在他心里慢慢生根发芽。 又一天,阿力像往常一样出去找事干,结果还是被雇主无情拒绝。 满心绝望的他用自己仅剩的一点钱买了几斤肉和半斤酒。 回到家里,他默默的炒了一顿回锅肉。 厨房里弥漫着肉香,阿力心里却五味杂陈。 吃饱喝足后,阿力像是下定了决心。他默默地找来了绳子,没错,他实在是不想活了。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似乎只剩下了无尽的痛苦绝望,他想要逃离这个让他感觉身心俱疲的世界,去寻找一种解脱。 就在这个时候,表哥走进阿力家。一进门,表哥就看到了让他惊心动魄的一幕。 阿力脚下搭了两个板凳,正颤颤巍巍地往房梁上栓绳套。 表哥刚迈进屋子,看见这场景,整个人瞬间就呆住,时间仿佛凝固,他甚至都觉得看到的不是阿力,而是当初的火鸭。 愣了那么一下后,表哥猛地吼了一嗓子。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声音大得如同炸雷一般,在屋子里轰然炸开。 阿力正往房梁上栓绳套,冷不丁被这吼声一吓,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脚下一滑,直接从凳子上摔下来。 他双腿发软,一屁股重重地摔在地上。 表哥当然看出阿力要干什么,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子,直接抽在阿力脸上。 表哥气得脸都红了,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想干什么!大男人活在世上,就得顶天立地!有什么想不开的!啊?你瞧瞧你这熊样儿,你对得起谁!” 表哥越说越气,越想越觉得阿力这种做法太窝囊,反手又是几个大嘴巴抽在阿力脸上。 阿力被表哥这么一顿打骂,也不讲话,只是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味地哭。 哭声带着无助,听得人揪心。 表哥看着眼前这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心里头五味杂陈,咬了咬牙,开口道。 “我听碧水流的人说你做龟公很出色,现在碧水流要重新开业了,我这儿正缺人手,你要不要跟着我干。” 阿力听到这话,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希望。 他泪眼婆娑地望着表哥,嘴唇颤抖着,一个劲地说谢谢。 阿力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人,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他一边说着谢谢,一边还止不住地掉眼泪,所有的委屈和感激都在这一刻化作泪水。 从那天以后,阿力就死心塌地跟着表哥干了,成了表哥身边的忠诚小弟。 碧水流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阿力都跑得飞快,忙前忙后。 他对表哥忠心耿耿,只要表哥一声令下,他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 而表哥也确实够意思,直接给他开了双份工钱。 不仅如此,表哥不管去哪喝酒,或是出去办事儿,都会带上阿力。 表哥平常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煮饺子给阿力吃。 大馅薄皮的饺子,表哥每次都会煮满满一大碗,然后盯着阿力,让他必须吃完。 阿力每次吃饺子都被撑得不行,但他还是会坚持吃完。 表哥从来都不解释为什么非要让他吃那么多饺子,阿力也从来都不问。 在阿力心里,表哥让他吃,他就吃,没有为什么。 阿力一直不明白为啥表哥老爱煮饺子给自己吃,可公子心里却明白。 后来,公子听表哥讲起这件事,知道了此中原因。 那天,他瞧见阿力要上吊时的背影,那一瞬间,他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和火鸭有关的那个悲痛夜晚。 记得火鸭自杀的那晚,火鸭满脸愁容地跟表哥说,特别想吃煮饺子。 可巧的是,那天晚上表哥喝得酩酊大醉,脑袋昏昏沉沉的,完全把火鸭想吃饺子这事抛到九霄云外。 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表哥宿醉醒来,脑袋稍微清醒了些,这才猛地想起火鸭想吃饺子的事儿。 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跑去厨房煮饺子。 当表哥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给火鸭送去,推开火鸭房间的门,眼前的一幕却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他的神经。 火鸭已经上吊自杀了,冰冷的身体就那么悬挂在房梁上。 那一刻,表哥呆住了。 虽然火鸭的死跟他没关系,但是表哥一直偏执的认为,没能让火鸭在死之前吃上一顿饺子,是他这辈子最懊悔的事情。 公子心里明白,表哥是把阿力当成了火鸭看待。 表哥对阿力不遗余力地好,其实是想弥补当年对火鸭照顾上的疏忽。 表哥常常忍不住想,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没去喝酒,而是留在家里,早早给火鸭煮上饺子,再和他说两句宽心的话,也许火鸭就不会走上绝路,自己也就不会留下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遗憾。 表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说完后,秦武陷入一阵沉默。 他微微低着头,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思索。 过了好一会儿,秦武缓缓抬起头,没有说其他多余的话,只是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 “办他!” 表哥原本因为愤怒而阴沉的脸,瞬间被一股昂扬的斗志点亮。 得到秦武的同意,表哥一刻都等不及了。 他立马叫来了公子和索命,三个人脚步匆匆,径直朝着库房奔去。 三人在库房拿了一根抬炮!三发铁雷! 此刻的表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二彪为伤害阿力付出惨痛的代价,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第310章 垂死梦中惊坐起 这次跟之前那晚炮轰大龙家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那次是偷偷摸摸,趁着夜色行事。 这回!大白天的!公子、表哥和索命三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扛着抬炮,大摇大摆朝着爱河去了。 爱河看场子的伙计们老远就看见这三个瘟神来了,吓得吱哇乱叫,忙不迭地撒丫子往回跑,七手八脚地把大门关上。 爱河的大门很气派,又大又厚又硬! 但在抬炮面前,就跟纸糊的没啥两样。 三个人扛着一门抬炮,对准了爱河的大门。 按照以往的惯例,表哥这时候该喊话了。 就见表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里面的人都听好了啊!我们不想伤及无辜!给你们三十秒的时间,不相干的人赶紧滚远一点!别到时候殃及池鱼!” 表哥顿了顿,接着又恶狠狠地吼道。 “二彪!滚出来!!!” 表哥话没说完呢,索命已经点燃了引线。 一声炮响!爱河的大门瞬间被炸出了一个大洞,碎木块四处飞溅。 紧接着,又是一炮,这一炮下去,大门的左半边直接被炸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哐当一声落在几丈开外。 第三炮紧接着打了出去,这一炮,整个大门彻底不复存在,连大门旁边的青砖墙也跟着遭了殃,被轰塌了一块,现场一片狼藉。 公子手持秋龙剑,索命紧握孤鹜剑,表哥扛着一杆金枪,三把利刃在光线映照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令人胆寒。 三人气势汹汹闯入爱河妓院,目标人物有两个,二彪和海老板! 然而,事情却不尽如人意。 二彪此刻并不在爱河,原因是他们刚刚收拾了阿力,一伙人正得意洋洋地在外面喝酒庆功,还没回来。 而海老板是因为生病了,身体不舒服,所以今天压根就没来爱河。 三人在爱河里四处搜寻,找遍了每一个房间,却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爱河所有的伙计、姑娘以及客人统统赶走。 表哥肩扛金枪,站在大厅中央的一张桌子上,手指众人,高声警告,道。 “都听好了!我叫表哥!爱河的老板得罪我们了!从现在起,谁都不准再来爱河玩!要是谁敢不听劝,偏要来玩,我就剁了谁!都给我滚!” 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这三个年轻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吓得作鸟兽散。 眨眼间,原本人头攒动的爱河妓院,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一片死寂。 没一会儿,爱河妓院里的人全跑了,看似空无一人,实则还有一个,那就是阿娇。 阿娇站在那里,完全愣住。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之前被自己屡次叫人扔出去的家伙,今天又回来了,而且是以炸门这种震撼的方式回来的。 此刻站在桌子上的表哥,姿态可谓飞扬跋扈,可不知怎么的,竟又透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威武霸气。 现在的表哥就像一团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阿娇那颗尘封多年的心,让它再次泛起层层涟漪,悸动不已。 表哥从桌子上一跃而下,伸手抄起桌上的半壶残酒,仰头整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浸湿领口,却更显豪迈不羁。 随后,表哥冲着公子和索命一扬下巴,道。 “走!出去找那两个瘪犊子!” 三人大踏步地朝外面走去,就在表哥从阿娇身旁经过的时候,阿娇这才如梦初醒,叫了表哥一声。 “你……” 她刚吐出一个字,表哥回头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 “我今天很忙,你要是有什么话,以后到碧水流找我再讲。” 说罢,表哥三人径直离去,阿娇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追随着表哥的背影,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海老板也相当有钱,家里宅院很大,在古林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二彪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想要找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但海老板不一样,他家就在那摆着,找起来相对容易些,表哥三人从爱河妓院出来后,骑上快马,一路扬尘,风风火火朝着海老板的宅院赶去。 到了地方,表哥一阵猛敲大门。没一会儿,就有个老管家慢悠悠地来开门。 门才刚打开一条缝,公子和索命眼疾手快,一把拉开门,两把剑一下就架在老管家的脖子上。 这一下把老管家吓得不轻,他脸色煞白,嘴里哆哆嗦嗦。 “你……你你你……你们干什么……” 表哥瞪着眼睛,大声道。 “姓海的在不在!” 这老管家在海老板身边伺候多年,还是很有眼力见儿。 一看这三个年轻人气势汹汹的,心里就明白,这几位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他可不想得罪这些煞星,赶紧陪着笑脸,点头哈腰,道。 “在,海老板在里边房间睡觉。” 语气要多客气有多客气,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得眼前这几位不高兴,给自己招来祸事。 表哥一听海老板在,眼睛一瞪,大声道。 “带我们去!” 老管家哪敢说个不字,忙不迭地应道。 “是是是。” 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在前面带路,时不时还偷偷往后瞟一眼,生怕这几位突然发难。 没一会儿,就到了海老板房间门口。 就在老管家刚要抬手敲门的时候,索命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拳抡在老管家后脑上。 老管家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像一滩烂泥,软绵绵地倒在门边,晕了。 表哥和公子都扭头看了看索命。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也没说什么。 索命这个人就这样,有时候做事非常神经质。 表哥转身,抬起脚,猛地一脚踹向房门。 两扇门板被踹开,撞在两边墙上,发出巨响。 海老板这段时间身体抱恙,他的确病了,也的确在睡觉,更的确被吓了一跳。 门板撞墙的巨响,好似晴天霹雳,生生把他从睡梦中给拽了出来。 海老板惊恐万分,一下从床上惊坐而起,双眼圆睁,满是错愕。 他盯着破门而入的三人,声音因为恐惧不自觉地拔高,颤抖着喊道。 “你!你们干什么!” 此刻的他,平日里那副气定神闲的派头全然不见,只有满心惊惶。 第311章 二彪单刀赴会 表哥见海老板发问,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 “我叫表哥,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 海老板毕竟是在江湖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刚被吓得不轻,但很快就缓过神来。 他不慌不忙地下了床,穿上鞋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冲着三人摆了摆手,把他们往桌边招呼,道。 “来来来,都坐下再说,坐下慢慢说,王管家!倒茶!” 表哥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道。 “别麻烦了,你的管家倒不了茶了。你弟弟把我朋友阿力打了,你说吧,这事儿怎么算。” 海老板一听,满脸的惊讶,嘴巴张得老大。 “啊!?他怎么!我是让他去跟你们和谈的啊,这!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海老板确实没想到会出这种岔子,显得十分意外。 表哥见海老板态度还算可以,也没打算过多难为他,直截了当,道。 “二彪呢!把他叫出来!” 海老板心里清楚这会儿形势不妙,赶忙一个劲儿地道歉。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千真万确是让二彪去跟你们和谈的,谁能想到事情居然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眼珠子一转,接着道。 “这样吧,你们说个数,不管多少钱,我都出,怎么样?” 海老板有的是钱,不仅古林城里有妓院,酒楼等产业,城外还有两处煤矿,妥妥的有钱。 其实平心而论,海老板这个态度,在一般情况下也算说得过去了。但表哥压根就不买账,他一听这话,顿时就火了。 “谁要你的烂钱!我们不稀罕,也不差你那俩子儿。今天我们来,就是要收拾二彪!赶紧把他喊出来!” 海老板一听表哥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可以接受赔钱了事,毕竟钱没了还能再挣,可要是有人敢伤害他弟弟,那绝对不行。 他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道。 “三位小兄弟,你们这样做,有点过分了吧。” 海老板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面子,对方却不依不饶,心里也有些恼火。 然而,海老板话音刚落,索命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海老板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这一拳力道十足,海老板毫无防备,直接被打得向后倒去,索命顺势骑在海老板身上,伸手抓过旁边桌子上的花瓶,朝着海老板的头上狠狠抡去。 每砸一下,嘴里就喊一句。 “把他喊出来!喊出来!喊出来!” 三下过后,海老板的头上已经鲜血直流,整个人被打得晕头转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呻吟声。 表哥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有些抱怨地看了看索命,咂了咂嘴,道。 “啧,你下次能不能先问清楚人在哪再动手啊,人都被你打废了,还怎么找二彪啊。” 索命看了看满脸是血的海老板,不慌不忙,道。 “他不会说的,对他动点手段,更容易找到二彪。” 索命一脸笃定,似乎心里早有打算。 表哥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直犯嘀咕,忍不住追问,道。 “为什么???” 索命随手丢了手里的花瓶残片,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直了直腰,道。 “把姓海的带回去,让兄弟们放出风去,告诉二彪,想要他哥活着,就来碧水流找我们。” 索命这招,显然是想以海老板为诱饵,逼二彪现身,这是化被动为主动了。 表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索命已经向公子一招手,道。 “帮忙,抬走。” 索命虽然不是他们三个人中的领头人,但不知怎么的,每次他一开口说话,其他两人都会不自觉地听从。 公子听到招呼,几步就走过去。索命抱住海老板的肩膀,公子抱起海老板的双腿,两人抬着海老板朝着外面走去。 事实证明,索命这办法还真有效。 海老板被带到碧水流后,日子就不好过了。表哥压根就不给他饭吃,每天就只给点水喝。 一开始,海老板还能勉强接受,时间一长,喝得他看见水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二彪当天就知道哥哥被表哥他们带走了。 但他不知道表哥他们会对哥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在暗中观察。 就这么战战兢兢过了三天,二彪实在是待不住了。他心里清楚,再这么下去,哥哥一定会被饿飞了。 二彪一咬牙,终于现身了。让人刮目相看的是,他居然是一个人来的,那架势,颇有当年关云长单刀赴会的意思。 二彪大摇大摆地一个人走进了碧水流。门口的伙计还以为他是来寻欢作乐的客人,立马满脸堆笑地殷勤招呼起来。 二彪看了看这伙计,一脸严肃。 “我叫二彪,我来找你们老板。” 伙计一听这话,先是一愣。他当然知道二彪是干什么的,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儿,他也都清楚。 二彪见伙计没反应,又催促了一句。 “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碧水流三楼的某个大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道。 表哥正斜靠在一张红木椅上,瞧见二彪只身一人前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禁开口道。 “你一个人来的?” 二彪把胸膛一挺,脖子梗得直直的,大声应道。 “对,就一个人来的,怎么着。” 他故意将尾音拖长,带着满满的挑衅意味,似乎在向表哥表示自己的无畏。 表哥咂了咂嘴,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啧,你说说你,怎么就一个人来了呢?这显得好像我是反派啊!既然来了就别杵着了,坐!” 表哥心里明白,二彪敢单枪匹马的来,必定做好了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作为东道主,自然不能丢了风度。 表哥把手潇洒一挥,手掌摊开,示意二彪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话。 二彪大大咧咧地坐下,屁股刚挨到椅子,表哥就朝外面大喊了一声。 “来人!” 二彪一惊,忙起身,以为表哥要发难了。 哪知道表哥继续道。 “来人啊!倒茶!” 二彪看了表哥一眼,重新坐下,表哥见二彪这反应,露出一脸轻蔑。 第312章 你们管不管 伙计脚步匆匆的进来,倒完茶立马敏捷的走了出去,他也知道,今天这房间里的两个人要是谈不拢,那绝对是要见血的。 表哥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却并没有急着喝,而是目光犀利地看向二彪,开门见山,道。 “既然你敢一个人来,肯定是有备而来。那咱也别绕圈子了,我朋友阿力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二彪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平静的表象下,似乎正酝酿着什么。 忽然,他眼神一厉,大手猛地抓住衣服用力一扯,衣服瞬间被撕开。 表哥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二彪腰上绑了满满一圈火药包! 黑褐色的火药包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表哥的眼皮也不受控制地狠狠一跳。 二彪梗着脖子,涨红着脸,一只手紧紧地攥着火药包的引线,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火折子。 火折子微弱的火苗在他手中摇曳,映照着他愤怒的脸。 二彪将火折子凑近引线,作势要点燃,同时怒目圆睁,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怒吼道。 “放了我哥!要不然一起死!” 此刻的二彪,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只要表哥稍有动作,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引爆炸药。 要是换做普通人遭遇这样的场面,估计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 但二彪今天运气不太好,他面对的偏偏是表哥,表哥在追风楼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这点阵仗还真吓不住他。 表哥神色镇定自若,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充满轻蔑的笑容,还故意激二彪。 “哟!整几个火药包吓唬谁啊!点呐!快点!你今天要是不点,你就是个犊子!” 表哥心里明白,海老板在他手里,二彪未必真敢点火。 二彪被表哥激怒,情绪已经快到失控边缘。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怒吼。 “你他妈的别逼我!你别以为我不敢!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表哥压根就没把二彪的叫嚣当回事儿,他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摸出一根叶子烟,随后又摸出自己的火折子把烟点上。 表哥深吸一口,朝着二彪吐去一口烟,不紧不慢,道。 “我给你二十秒,你要是不点,老子过来帮你点!” 二彪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身火药包,再加上这副拼命的架势,怎么着都能把对方唬住。 可万万没想到啊,今天居然遇到个比自己还混蛋的主儿。 表哥倒是气定神闲,又抽了两口烟,他看了看二彪,冷冷地吐出一句。 “还有十秒!”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声音仿佛重锤一般,一下下敲击着二彪的神经。 二彪这会儿慌了神,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脸颊滴到地上。 他紧紧握着火折子的手心,也全是汗水,火折子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他心里天人交战,一方面不甘心就这么被表哥拿捏,另一方面又实在没勇气真的点燃火药包,毕竟这一点,就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表哥不管二彪心里怎么想,继续步步紧逼,开始大声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表哥脾气火爆,向来是言出必行。 刚喊完倒计时,他抄起桌上的火折子,一下站起身,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气势汹汹地朝着二彪逼去,嘴里还骂骂咧咧。 “日脓包!拿来!老子帮你点!看看到底谁有种!” 表哥双目圆睁,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一副要跟二彪玉石俱焚的架势。 二彪此刻只感觉头皮发麻,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哪敢让凶神恶煞般的表哥靠近,两条腿不由自主地拼命往后退,心里就盼着能离眼前这个如瘟神降世的家伙越远越好。 二彪惊恐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步步紧逼的表哥,眼神里满是恐惧,嘴里语无伦次。 “你……你先别过来!”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原本还嚣张跋扈,身上绑满火药包,扬言要与表哥同归于尽的二彪,这会儿却被不信邪的表哥追得满屋子上蹿下跳。 二彪绕着桌子跑,表哥不依不饶,紧紧跟在后面,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整个场面乱成一锅粥。 就在局势焦灼之时,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房间里混乱的局面。 紧接着,外面传来伙计小心翼翼的声音。 “老板!你没事吧,外面有人想见你。” 表哥一门心思都在收拾二彪上,哪有闲工夫管其他人,他眉头紧皱,满脸不耐烦地朝着门外大声道。 “今天没时间!不见!让他滚远点!” 表哥那声“让他死远点”刚喊完,还没等外面的伙计回应,就听见吱呀一声,房门已经被缓缓推开。 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表哥正追着二彪满屋子跑,听到动静,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来人,仅仅过了几秒,就认了出来。 来人不是别人,是古林城卫兵队的队长,苏哲。 苏哲走进来,神色严肃,把房间里混乱的气氛都给压下去了几分。 表哥见状,道。 “耶?这不是苏队长嘛,真是稀客啊!来人!赶紧给苏队长先安排个姑娘,好好伺候着!” 苏哲没心思扯这些,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看着气喘吁吁的表哥,又瞧了瞧躲在桌子底下惊魂未定的二彪,对表哥道。 “你是不是想闹事啊。” 表哥一听苏哲的质问,立马就不干了,眼睛一瞪,没好气地回怼,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闹事了?” 说完,表哥转身指了指躲在桌子下的二彪,对苏哲道。 “你看看这家伙,还绑着一身火药包来炸我!这事儿你们卫兵队管不管?” 苏哲听了,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神色平静,道。 “到现在为止,我没看到任何爆炸,只看见你在追着他打。” 苏哲语气不咸不淡,表哥心里暗暗琢磨,眼睛在苏哲和二彪身上来回打量,瞬间就明白其中的猫腻。 难怪二彪这小子有恃无恐,敢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闯进来,敢情是早就把官面上的人给打点好了,怪不得苏哲一进来就偏袒二彪。 表哥语气不善,冲苏哲道。 “那你想怎么样?” 第313章 摇人 苏哲面对表哥的质问,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 片刻后,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随手丢给表哥。 那封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轻飘飘地落在表哥面前的桌子上。 表哥目光落在那封信上,又抬眼瞅了瞅苏哲,满脸狐疑,道。 “干什么。” 他不明白苏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封信又是谁写的。 苏哲依旧没说话,只是冲表哥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他赶紧打开看看。 表哥伸手拿起信封,从中抽出信纸,展开信纸一看,上面简简单单写了八个字。 “放人,另有安排。”下面署名是“秦武”。 看到这名字,表哥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对于他来说,谁的话他都可以不听,但秦武的话他不得不听。 虽然不知道秦武为什么突然叫停,可他自己也清楚没办法,秦武的命令,他只能乖乖服从。 表哥满脸不爽地走到桌子边,低头看了看躲在下面的二彪。 趁着苏哲不注意,他抬脚,对着二彪就是两脚,嘴里还骂骂咧咧。 “出来滚吧!算你运气好!” 二彪被踹得闷哼两声,灰溜溜地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苏哲眼睛多尖啊,表哥那点小动作自然是尽收眼底。 对于表哥这种明明要放人,却还非得偷偷踹人家两脚的行为,苏哲也是十分无奈。 苏哲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海老板呢?” 他这次来,除了阻止表哥对二彪动手,也得把海老板弄走。 表哥正窝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呢,听到苏哲问海老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后院,水缸里。” 二彪一听表哥这话,顿时急得脸都红了,大声道。 “你把我哥放水缸里干嘛!” 表哥瞧着二彪着急的模样,阴阳怪气道。 “那你跑快点去看看啊,兴许还没淹死。” 还好,海老板并没有被淹死,因为水缸里根本没水,表哥只是把他绑了塞在水缸里。 苏哲带着二彪和海老板走了,表哥满心愤懑,想找秦武问个究竟,为何突然出面干涉,让他放过二彪和海老板。 他马不停蹄地赶到秦武常待的春来赌坊。 可他一顿找之后,却发现秦武并不在这儿。 这还不算完,不光秦武不见人影,就连公子和索命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哪儿都找不着。 表哥郁闷至极,无奈之下,只得在春来赌坊的大厅里寻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下生闷气。 此时的他,眉头紧锁,心里堵了块石头,越想越气。 就在这时,炮仗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费力地提着两箱银子,从他面前经过。 两箱银子沉甸甸的看得出来,春来赌坊最近生意不错,每天利润都相当可观,都是实打实的大额进账。 自从秦武接手青龙帮的众多产业后,就开始疯狂捞钱。春来赌坊,自然也成了他的摇钱树之一。 秦武干脆将赌坊的经营事宜全权交给了炮仗打理。 当然,秦武作为背后的大老板,在春来赌坊里肯定是有分成的。 不过,具体他拿几成,只有他和炮仗知道。 表哥百无聊赖之际,一抬头瞧见炮仗,赶忙大声叫住他。 “哎,炮哥,老大呢?” 此刻的表哥心急如焚,就盼着能赶紧从炮仗这儿得知秦武的下落,好当面问个清楚。 炮仗听到有人叫自己,停下脚步扭头一看,见是表哥,快步走了过来。 他拍了拍表哥的肩膀,道。 “还真是巧了,我还打算待会儿忙完手头这点事儿,就去碧水流找你呢,有个事儿跟你说。” “老大吩咐了,他带着公子和索命出去办事了。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让你晚上别到处乱跑,晚上咱们都去喜客来聚一聚,到时候他有事儿跟你们说。” 表哥满心皆是无奈,可面对秦武的安排,他实在是无可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便心中有再多的愤懑,也只能暂时憋在肚子里。 而在另一边,苏哲顺利将二彪和海老板带离碧水流后,一行人朝着爱河妓院的方向走去。 苏哲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帮二彪,之所以帮忙,是因为二彪以爱河妓院作为筹码,才换来苏哲的帮忙。 如今海老板平安归来,依照之前达成的约定,这爱河妓院自然就得交割给苏哲。 海老板也心有不甘,在二彪的一番煽动下,心中那股子不服气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二彪言辞激烈,海老板越听越气,只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兄弟二人当机立断,决定出城,前往城外的两座煤矿摇人,打算凭借这些力量,跟秦武等人狠狠地干上一场,非得让对方知道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说走就走,二人迅速骑上两匹快马,快马加鞭地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直奔城外距离最近的那座煤矿。海老板兄弟俩在古林城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确实积攒了一些势力。 只不过,他们的大部分人手都集中在这两座煤矿之中,负责煤矿的开采与日常事务。 然而,他们全然不知,在城外通往煤矿的那条唯一的必经之路上,早已有三人提前抵达,静静地在路边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武、索命和公子。 秦武和公子蹲在路边一颗大树下抽着叶子烟,索命站在树边,双手抱胸,背靠大树,神色冷峻的看着出城方向。 秦武抽着叶子烟,问公子。 “你们来古林多久了。” 公子想了想,道。 “两年了。” 秦武点头,道。 “哦,那还有一年,你们的实战训练就结束了,以后,有什么打算?留在古林?还是回追风楼?” 公子道。 “有什么区别?” 秦武抽了口烟,随后道。 “三年初级训练下来你们能得到一枚紫铜狼头勋章,三年针对训练加三年实战训练后,你们能获得一枚银质狼头勋章。” “九年的训练完成后,你们可以选择留在驻点,比如古林,也可以选择回追风楼大本营。” “区别就是,留在驻点的人,升迁机会不多,除非运气好,驻点区域发生什么大事,立下重大功劳,有些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如果你选择留在追风楼大本营的话,那里的任务比较多,升迁更快,前途更好。” 第314章 利润至上 公子在古林倒腾的叶子烟的买卖非常红火。 这小子脑瓜好使,路子也野,靠着叶子烟生意,银子那是哗哗地赚,生意越做越大。 所以秦武问他以后怎么打算,公子眼皮都没眨,回了句。 “那指定得留在古林啊!” 在公子心里,古林是他的风水宝地,叶子烟生意以后的发展空间大了去了。 他早就琢磨着加大产量,再多开几条销路,把弥勒叶子烟卖到附近其他城市。 再说了,在古林城混了这么久,啥人脉,啥关系,都整得板板正正的,铺平定稳后走了,那不是傻了嘛! 秦武听公子这么说,嗯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扭头看向旁边的索命,开口问。 “索命,你呢?以后有啥打算。” 秦武知道索命这小子向来独来独往,脾气又怪,心里怎么想的,一般人还真摸不透。 索命眼睛看着出城那条土路,远处尘土飞扬,隐隐有马蹄声,三匹快马正往他们跑来。 索命知道,他们要等的人来了,他压根没回头搭理秦武,只从嘴里蹦出一句。 “他们来了。” 秦武和公子一听这话,立马看向同一个方向。俩人一块儿把手里正冒烟儿的烟头在地上杵灭,站起身来。 远处尘土飞扬,三匹快马如疾风般朝着这边狂奔而来。马蹄声敲打着地面,越来越近。 三匹马上坐着的,是二彪、海老板和苏哲三个男人。 苏哲收了二彪的爱河妓院,倒也讲究,服务是真不错。 他不光把二彪和海老板从水深火热里头捞了出来,还一路保驾护航,执意要将他俩护送出城。 这三匹快马撒开了跑,很快就到了秦武等人所在的那棵大树。 苏哲眼神好使,大老远就看见了秦武他们,手上一紧缰绳,快马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缓缓停住。 二彪和海老板冷不丁瞧见路边吊儿郎当的三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路中间拦着道儿,心里咯噔一下。 他俩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也没想到,秦武他们居然会出现在这儿。 海老板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猛地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同时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冲二彪喊道。 “不要停!快走!” 海老板和二彪这会儿想跑,简直比登天还难。 两道寒光闪过,索命的剑如闪电般率先出鞘,紧接着公子的剑也跟着出鞘。 电光火石间,两匹马的前腿已经被齐齐削断。 海老板和二彪双双从马上狠狠跌了下来,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海老板倒霉催的,这一摔,直接把腿给摔折了,疼得他龇牙咧嘴,想站起来跑,却根本就站不起来。 二彪直接摔了个狗啃泥,脸着地,嘎嘣两声,门牙磕飞了两颗,嘴里满是鲜血。 海老板气急败坏,躺在地上扯着嗓子咒骂。 “苏哲!你他妈的混蛋!你不得好死……” 话还没骂完呢,突然就没了声儿。 索命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的剑直接刺入他的心脏。海老板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甘,渐渐不动了。 二彪此时吓得脸都白了,什么也顾不上,连滚带爬地想要跑。 公子眼疾手快,手中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直接一剑贯穿二彪的后心。 二彪惨叫一声,往前扑腾了两下,也不动弹了。 从始至终,苏哲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见海老板和二彪都被杀了,他依旧沉默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秦武扭头看向苏哲,不紧不慢道。 “苏队长,晚上喜客来聚一聚,别忘了。” 苏哲,堂堂古林卫兵队的队长,本应该惩奸除恶,守护一方百姓。 但是现在,面对秦武等人,他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苏哲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他勒马转身,一抖缰绳,那马便驮着他走了。 公子和索命倒是一脸淡定,杀掉两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况且是杀掉两个仇人。 俩人从兜里掏出帕子,不紧不慢地把剑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收回鞘中。 随后三人各自翻身上马,悠哉游哉地朝着古林城而去。 回到古林,夜幕已然降临,喜客来最豪华的包间里,已经有几个人早早地落座了。 这几个人,有炮仗,蝰蛇,表哥,还有红鸡。 炮仗这会儿正环抱双手,嘴里叼着根烟,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个样儿。 蝰蛇和表哥则在一边剥着花生往嘴里丢,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嗑儿。 红鸡正忙活着给众人倒茶,忙前忙后的张罗今晚的酒菜。 吱呀一声,包间那扇半掩着的门,被缓缓推开。紧接着,苏哲走进包间。 坐在那儿的炮仗听到动静,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在苏哲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炮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不再有多余的反应。 而蝰蛇、表哥和红鸡三人,在看到苏哲的那一刻,身体瞬间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满满的都是惊讶。 尤其是表哥,双眼一瞪,原本平和的眼神里,瞬间燃起熊熊怒火。 表哥猛地一拍桌子!桌子剧烈颤抖,连桌上摆放的茶杯碗筷也跟着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表哥现在是愤怒的公牛,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手指着苏哲,咆哮道。 “好啊!你还敢到这来!信不信老子今天要你的命!” 一旁的蝰蛇和红鸡也被表哥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拉住表哥。 炮仗看着剑拔弩张的场面,不紧不慢地伸出右手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敲了几下。 清脆的敲击声,在这略显嘈杂的包间里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随后,炮仗微微抬起头,看向表哥,道。 “坐下,这是老大的朋友。” 朋友?表哥听到这两个字,脸上写满深深的困惑。 他怎么也无法将曾经水火不容的两人联系到“朋友”这个词上。 第315章 瓜分 包间里正剑拔弩张,门又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秦武、索命和公子。 秦武一迈进包间,目光就扫向表哥,挑了挑眉毛,道。 “大老远的,就听见你在这儿咋咋呼呼,跟放炮一样。你要谁的命啊!?” 表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被秦武这么一问,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秦武看了看众人,拍了拍手,提高音量,道。 “今天这顿饭局是我组的,都安稳点。我看人也都到齐了,那咱们就痛痛快快地吃饭!” 秦武语气不容置疑,也给这场饭局定下了不打架的基调。 这顿饭,因为有苏哲的加入,吃得那叫一个拘束。 大家都有点放不开,时不时偷偷打量苏哲,又瞅瞅秦武,心里都在琢磨各自的事情,饭桌上气氛始终热络不起来。 江湖,就是这么残酷,就是这么风云变幻,曾经叱咤风云的海老板和二彪终究是命丧黄泉。 然而,他们遗留下来的产业却依旧还在这片土地之上。 这些产业涵盖颇为广泛,比如城外那两座蕴含巨大财富的煤矿。 城内的爱河妓院、客栈、酒楼,宅院。 当然,这次吃饭只是个由头,真正的目的还在于谈事情,一顿饭吃下来,最后确定了三件事。 在众人对这些产业进行瓜分之时,秦武率先拿走了城外的两座煤矿。 这两座煤矿所蕴含的价值绝非一个小数目,煤矿里源源不断产出的煤炭,在市场上有着极高的需求,其所能带来的财富简直难以估量,无疑是一笔足以改变命运的巨大财富。 炮仗这边,由于之前已经拥有了春来赌坊,这座赌坊平日里生意就颇为兴隆,给他带来了相当可观的收入。 所以在这次对海老板和二彪产业的分配中,炮仗并没有分到什么新的产业。 蝰蛇的情况和炮仗类似,同样没分到什么新产业。 这是因为在上次成功挫败青龙帮后,秦武为了犒劳蝰蛇在行动中的突出表现,就已经将青龙帮旗下一家名叫“醉宾楼”的酒楼分给了他。 这座酒楼位置优越,蝰蛇经营得也算有声有色,所以对于此次未能再分得产业,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红鸡在这次产业分配中,分到了海老板名下一家名叫“青禾”的酒楼。 虽然红鸡和蝰蛇都各自有一家酒楼,但在经营上有所不同。 蝰蛇专注酒楼的经营,而后来的红鸡不仅打理酒楼的生意,同时还涉足放高利贷这一行当。 尽管表哥已然坐拥颇为知名的碧水流妓院,在风月场上也算有了一席之地,但此次阿力被打一事,着实让表哥面上无光,心中鬼火。 秦武将海老板那座颇具规模的宅院分给表哥,也算是对此次阿力被打事件给予表哥的一种赔偿。 这座宅院建筑风格古朴典雅,庭院深深,雕梁画栋间尽显讲究,表哥见此,心中的气也算是消了几分。 而海老板那个曾经热闹非凡的爱河妓院,在秦武的分配下,归到了公子的名下。 公子向来对经营风月场所并无太大兴趣,他打算对其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将充满脂粉气的地方,摇身一变,改成了专门加工买卖叶子烟的门市。 海老板那座位于城中繁华地段的客栈,被秦武分给了索命。 索命此前一直借宿在表哥的碧水流妓院。 如今,这座客栈终于让他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生意,也有了自己的窝。 从整体的分配结果来看,获利最多的非秦武莫属。 他不仅独立掌控了城外那两座犹如摇钱树般的煤矿,而且对于其他六人所经营的生意,秦武也都要抽取三成的纯利。 这意味着无论其他六人在各自生意上如何经营,秦武都能坐享其成,轻松再获取一笔不菲的收入。 至此,秦武七人的基本事业算是正式确立。 他们凭借着这些产业,在古林这片土地上逐渐站稳脚跟。 这些初期的各种产业犹如坚固的基石,为他们将来在古林黑白两道上呼风唤雨奠定了无比深厚的基础。 时间,在杯盏交错间悄然流逝。 而随着这顿饭的结束,海老板和二彪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产业,也如同盘中餐般被瓜分了个干干净净,各个归属已定。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各有不同,有人满是得意,似乎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财富滚滚而来。 有人虽面色平静,但眼中也难掩那一丝羡慕。 第二天,晨曦才刚刚破晓,公鸡的打鸣声还在寂静的街巷中回荡,公子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着手开始对爱河妓院进行改造。 改造工作千头万绪,而公子首先要解决的便是买大门这一要事。 想起这大门,公子就觉得可惜。此前爱河妓院的大门被索命用三炮轰了个稀巴烂,当时场面可谓是地动山摇。 此刻公子站在这空荡荡的门口,回想起此事,不禁觉得有些后悔,心中暗自思忖。 早知道就不用抬炮轰了,白白浪费了这么一笔买门钱,现在又得重新花费一笔不小的开支去购置新门。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向前看,赶紧处理当下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改造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 整个场地里,工匠们忙碌的身影随处可见,锯子,锤子的敲击声交织在一起。 改造工程持续了十来天之久,在这段时间里,表哥有时候会抽空过来串串门。 他悠哉悠哉地踱步进来,和公子一起坐在尚未完工的门市里,天南海北地吹牛打屁。 而索命在接手客栈后,倒是没做什么大的变动,直接让原班人马继续营业。 客栈内依旧是热闹非凡,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客人,房间里住满了南来北往的旅人,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只是换了个老板而已。 终于,在经过十来天的紧张改造后,迎来了一个黄道吉日。 一大早,“弥勒叶子烟”门前就围满了人。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公子的弥勒叶子烟门市正式放炮开张。 第316章 放炮开张 弥勒叶子烟门市的开张,无疑是公子近期重中之重的头号大事。 为了确保开张仪式能够顺利进行,表哥一大清早就匆匆赶来帮忙。 表哥也知道此次门市开张对于公子的重要性,平日里闲散的模样此刻早已不见,一心为兄弟投入到各种准备工作之中。 不仅是表哥自己来,连伤刚好的阿力也被他叫上一起来帮忙。 索命那家伙天天在他客栈里优哉悠哉地睡大觉,只要天不塌下来,其他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今天他也没有睡大觉的权利了,公子一大早风风火火地杀到客栈,强行将还在睡梦中的索命从温暖的被窝里拽出来,半拖半拉地把他拉来帮忙张罗门市开张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弥勒叶子烟门市是古林第一家专门经营叶子烟的门市,如此新颖独特的生意,在当地引发极大的轰动。 开张当日,其热闹程度简直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门市前鞭炮齐鸣,红纸屑漫天飞舞,像是下了一场红色的雪。 围观的人群更是人山人海,把门市前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你挤我,我挨你,都想凑上前一睹古林首家叶子烟门市开张的盛况。 为了庆祝开张,公子里里外外摆了二十多桌丰盛酒宴。 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既有真心为公子高兴的好友,也有纯粹凑热闹的普通百姓,甚至连官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纷纷到场。 这三拨人加起来,足有三百多人,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门市开张,要的就是热热闹闹的氛围。 不但像秦武、炮仗、蝰蛇、红鸡、表哥、索命这些平日里与公子称兄道弟的好兄弟都悉数到场,为公子助威。 就连马庭梁这样在古林江湖中的老炮儿也都亲自到场庆贺。 马庭梁的出现,无疑为这场开张仪式增添了几分厚重的江湖色彩。 熙熙攘攘的道贺人群之中,公子发现其中不乏一些自己压根儿就不认识的面孔。 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来自秦武等人的生意伙伴。 虽说今天是公子的弥勒叶子烟门市开张,是属于公子的主场,秦武也并未邀请他们前来,但这些人深知在复杂的江湖生意场上,人脉关系的重要性。 他们当然知道公子的背后是秦武,所以纷纷备上厚礼,主动前来道贺,只为能与公子及其背后的秦武搭上关系,为日后的生意往来铺平道路。 公子深知自己这一众兄弟各有所长,像表哥,平日里嘴皮子溜,能侃大山,于是便安排他去负责接待客人。 而索命,向来不善言辞,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被公子安排去抬酒,端盘子。 其实,在那个时候,表哥和索命凭借着各自手中的产业,也都积累了相当丰厚的财富。 平日里,他们身边都有人伺候,可如今却心甘情愿地伺候别人。这其中的缘由,也只有公子能让他们如此。 公子站在门口满面笑容地迎接着络绎不绝的宾客,他的眼皮忽然没来由地狠狠一跳。 顺着目光看去,看到一个不请自来的人出现在眼前,此人正是苏哲。 苏哲今日与往常大不相同,他并不像平常那样前呼后拥地带卫兵随行,只是孤身一人,手中提着礼品前来,看上去诚意满满。 公子见此情形,思索片刻后,让表哥去安排苏哲的座次。 表哥心中对苏哲还是略有不满,当下直接把苏哲安排到了小孩那一桌。 要知道,苏哲是堂堂的卫兵队长,平常在人前有头有脸。 如今被安排到小孩这一桌,顿时觉得颜面无光,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青一阵白一阵的,但碍于今日这开张的喜庆场合,也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尴尬地坐在了座位上,跟几个小孩大眼瞪小眼。 公子的眼皮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动,又突兀地跳了一下。 他顺着目光的方向看去,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映入眼帘。 说是熟悉,实则二人之间也不过是半生不熟的关系,来人正是爱河以前的小鸨子———阿娇。 她今天精心打扮,脸上略施脂粉,身着一件薄露透的裙装,婀娜身姿若隐若现。 公子看她来了,连忙转头朝着正在给客人安排座位的表哥喊了一声。 “表哥!你朋友来了,安排一下。” 表哥听到公子的呼喊,扭头望去,当看到阿娇的那一刻,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不过表哥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堆满热情的笑容,连忙招呼道。 “诶!是你啊!来来来,坐这,待会儿我坐你旁边。” 说着,伸手指了指一个较为宽敞的空位。 阿娇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也没有拒绝,腰肢轻轻扭动,迈着细碎的步子,风情万种地坐到了表哥所说的位置上。 公子见阿娇小腰那么几扭,对她的评价就四个字。 “骚叽叽的。”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还在阿娇身上时,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从外面硬生生地插了进来。 “你们这谁是老板啊!” 公子心中一凛,转头看去。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此人身材微微发福,长了双三角眼,胡子拉碴,脸上神色傲慢。 三角眼后面还跟着两个男人,每人手里都是两捆干烟叶。 公子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但出于开张的喜庆和基本的礼数,还是立刻笑脸相迎,快步走上前去。 “三位是?” 那三角眼微微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把公子打量了一番,随后开口道。 “你就是老板啊?真年轻啊,后生可畏呐。我们是城外马家堡子的,听说你这儿收干烟叶是吧,你给看看,我们这烟叶,你打算多少钱一斤收啊!?” 三角眼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个男人已然把两捆扎得整整齐齐的干烟叶递了过来。 那烟叶说实话挺一般,但门市开张的大喜日子,公子也没说别的,直接道。 “三位能来是给我面子,来来来,先里面请,吃了饭再谈。” 第317章 球钱没得,想吃烧白 三角眼心里头琢磨着,反正有这免费吃喝的机会,本着不吃白不吃的一贯宗旨,当下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行啊!那就吃你一顿!兄弟们!进去敞开了吃!专挑烧白吃!“ 话音未落,三角眼便带着他那两个兄弟,大摇大摆走到紧邻主桌的一张桌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全然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 这一幕恰好被负责安排座位的表哥瞧见,表哥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今天毕竟是好兄弟的大日子,他虽心中不满,但还是迅速调整情绪,和颜悦色道。 “三位兄弟,是不是坐错地方了,来来来,这边坐。” 三角眼却丝毫不领情,摇头摆尾的,嚣张回应,道。 “我就坐这!咋啊!不行啊!” 说着,三角眼根本不管表哥,已经急不可耐地抄起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起一片烧白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嚼起来,腮帮子鼓得像个蛤蟆,嘴里还吧唧吧唧的,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三角眼察觉到表哥面色不善,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把头高高昂起,扯着嗓子喊道。 “怎么的!看什么看?你们家烧白不让吃啊!?” 他这一声喊,瞬间吸引周围不少人的目光,众人纷纷看向这几人。 表哥紧盯着三角眼,眼神中满是憎恶。而此时,阿娇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表哥。 表哥心里明白,在女人面前,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跌份儿,不然以后在阿娇面前可抬不起头了。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他恨不得立刻破口大骂,把这不知好歹的三角眼狠狠教训一顿。 然而,就在表哥即将爆发之际,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公子正朝着他微微摇头。 表哥心中纵然有千般怒火,此刻也只能强行按捺住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烧白当然能吃,你多吃点。” 表哥这一说,三角眼就像打了胜仗的公鸡,更加来劲了。 他得意忘形地挥舞着手中的筷子,大声嚷嚷道。 “好啊!我就爱吃烧白!再来三盘!” 表哥无奈地看向公子,后者微微皱眉,心中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门市开张,实在不宜节外生枝。 公子朝着表哥微微点头,示意。 “给他拿!” 表哥看明白了公子的意思,虽满心不情愿,但也只能转身去安排伙计再上三盘烧白。 在表哥的情感世界里,友情是一座巍峨高山,稳稳占据至高点,爱情与之相比,稍逊几筹。 他的人生和普通人不同,在他的过往里,他与兄弟们在刀光剑影中并肩作战,在风雨坎坷里相互扶持,那些滚烫的岁月,早已让兄弟间的友情在他心里坚不可摧。 于他而言,公子是能将后背交付给对方的生死之交。 所以,在面对友情与爱情时,他往往会倾向前者,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放弃李兰的原因,虽然他很喜欢李兰。 今天对公子来说,弥勒叶子烟门市的开张是重要的一天。 这不仅仅是一个门市的开张,更是他叶子烟生意上的关键里程碑。 然而,生活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独立的轨道上。 对于其他人而言,今天不过是平凡岁月中再普通不过的一日,太阳照常升起,日子依旧按部就班。 随着宴席时间缓缓推进,不少人吃完这顿饭,起身告别,离席后,回归各自波澜不惊的日常。 但酒席并未就此冷清下来,仍有好几桌的氛围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火焰,这些桌坐的大多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遇到酒,就像干柴遇上烈火,蜜蜂遇上花朵,土狗遇到热乎粑粑。 人人撸胳膊挽袖子,嘴里大声叫嚷,此起彼伏的划拳声。 “四季财啊!五魁首哇!” “八匹马啊!六六六啊!” “两条狗啊!!!” ………显然,喊两条狗的那人已经醉了。 主桌上,公子与秦武一众兄弟推杯换盏。 但是旁边的邻桌,却被一层阴霾笼罩,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三角眼。 此刻的三角眼早已被酒水彻底淹没,满嘴嘟囔着含混不清的醉话,像只无头苍蝇般在桌间跌跌撞撞地乱窜,还逐个拉扯着桌上的人,非要强行给人灌酒。 这一桌的人,无一不被他搅得满心烦躁,却又对这个醉醺醺的家伙毫无办法。 压抑的一桌人中,有人厌烦地躲避三角眼,有人无奈地应付着他的纠缠,唯有一人显得格外冷静。 他微眯起双眼,眼神注视着三角眼的一举一动,脸上一股不屑之情。 三角眼尽管醉意朦胧,但还是感觉到了那道充满轻蔑的目光。 他又顺手端起一杯酒,脚步虚浮,身子踉踉跄跄地绕到了这个人的身后。 紧接着,他伸出胳膊,一把搂住对方的肩膀,动作极为鲁莽,嘴里带着浓重的酒气,含糊道。 “这位兄弟!咱们还没喝过,来!咱们喝一个啊!” 被搂肩膀的人只是微微侧过脸,用眼角余光斜睨了三角眼一眼,眼神中满是厌恶。 随后,此人用力拍开三角眼的手,紧接着,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般砸在众人耳边。 “跟我喝?你算什么东西?” 这话说得慢条斯理,却充满深深鄙夷。 三角眼一听这话,原本就因酒水而泛红的脸瞬间涨得更红,眼中也闪过一丝恼怒。 三角眼瞪大了眼睛,带着几分酒劲上头的蛮横,大声叫嚷。 “耶!?这什么话!跟你喝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此时的他,全然没了刚开始那种醉态下的迷糊,反而像是被这句话激起了骨子里的蛮劲,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愈发强硬。 面对三角眼的威胁,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 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却字字如刀。 “不喝,要喝让你妈来陪我喝。” 这话语气之轻蔑,态度之嚣张,简直比三角眼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318章 疯马与倔驴 三角眼经常怼人,但今儿个却被人给怼了,这把他气得够呛,心里有股狂躁的火气在冒。 但三角眼也不是完全没脑子,他看得出眼前这人浑身透着一股牛逼劲,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强压下心头的狂躁,决定先摸摸对方的底,探探口风再说,要是对方是个小角色,待会儿就直接抄装烧白的盘子往对方脸上拍! 三角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道。 “我叫地牯牛!城外马家堡子的!你叫什么?!有种留下名字!” 那人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 “我叫马庭梁,道上的朋友都叫我疯马。” 三角眼听到马庭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脑海中快速闪过那些从同村老辈人嘴里听来的关于疯马的种种传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回过神,不由自主地拉长声音,拖腔拖调,道。 “哦~~~你就是疯马啊?” 声音里有惊讶、疑惑、还有那么一丝敬畏交织在一起。 实际上,马庭梁与三角眼都来自马家堡子,只不过马庭梁自小在城里长大,马家堡子对他而言只有老家的两间破瓦房,所以很少回去。 三角眼常年在城外的马家堡子活动,村里的老辈子们闲来无事时,总爱聊起那些古林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其中疯马的名字常常被提起。 此时此刻,三角眼终于知道,自己面前这位,正是古林道上有名的疯马。 刚刚那股借着酒劲上头的张狂,此刻也被犹豫冲淡了几分。 毕竟,疯马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这家伙疯起来,一般人按不住。 三角眼纠结了片刻,再次缓缓举起酒杯,这一次,语气明显客气了许多,道。 “马哥,我叫地牯牛,说起来咱们还是一个村儿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对吧?来,喝一杯。” 然而,马庭梁还是丝毫不为所动,冷面看着地牯牛,没有任何动作,直接道。 “人家今天门市开张,你搁这儿又唱又跳,整得乌烟瘴气。识相的话,麻溜滚蛋!” 地牯牛一听这话,刚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噌地一下冒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儿,现在又要犯浑了。 地牯牛恼羞成怒,把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大声道。 “别给脸不要脸啊!我认你,你是前辈,我要是不认你!你就是个蛋!驴球马蛋!” 马庭梁二话不说站起身来,直接伸手从旁边拽过来满满一坛子酒,往桌上重重一放,他盯着三角眼,道。 “你很喜欢喝酒是吧?用杯子喝没什么意思,要喝就用坛子喝!” 浑人终究是浑人,地牯牛被马庭梁一激,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脑袋一热,直接扯着嗓子大声道。 “好!你说的!我喝完了你要是不喝!你就是我养的!” 马庭梁神色镇定自若,毫不犹豫道。 “喝吧!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同桌有几个胆小怕事的,见这两人剑拔弩张,一副要拼酒拼到你死我活的架势,心里头直发怵。 这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安,随后便悄悄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溜出座位,转眼间消失在人群之中。 地牯牛不管那么多,一把抱起那坛酒,也不做任何犹豫,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地就开始往嘴里灌酒。 周围众人见状,都惊得目瞪口呆。 有人的喉结不由自主地跟着地牯牛吞咽酒水的动作上下涌动。 哪有这么喝酒的啊,就算是喝水,也不敢这么个喝法啊!像他这样不要命地灌酒,非得喝死不可。 大家都被这一幕震慑住了,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地牯牛身上。 众人的目光紧紧定在地牯牛身上,他喉结上下急速翻滚,坛中的酒如湍急的水流,源源不断地灌入他嘴里。 随着坛中酒逐渐下降,众人的心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大家以为他会中途停下喘口气时,地牯牛竟一气呵成,将整坛酒喝了个底朝天。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投向马庭梁,眼神中满是期待,都想看看这位声名在外的疯马会作何反应。 马庭梁自然不会在众人面前跌份儿,他神色镇定地伸手拽过一坛酒。 他一仰头,坛口对准嘴巴,酒便如开闸的洪水,哗哗灌进他的嘴里。 看热闹的人见此情景,又是一阵忍不住咽口水,纷纷惊叹。 这也太刺激了,简直比牛喝水还猛啊!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马庭梁。很快,他手中的酒坛也见了底。 马庭梁缓缓放下酒坛,随意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看向地牯牛,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道。 “还敢继续喝吗?” 地牯牛双眼通红,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喝!” 他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人,驴劲儿一上来,就从不轻易服软。 此刻,尽管他的身子已经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两条腿止不住地打晃,几乎都站不稳了,但他还是凭借着一股蛮劲,伸手从边上奋力拿过一坛酒。 酒坛在他手中,似有千斤重,可他硬是咬着牙紧紧抱住,绝不松手。 “好!” 马庭梁见状,猛地一拍巴掌,大声道。 “马家堡子不养闲人!够劲!喝!” 地牯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将酒坛缓缓举起,对准自己的嘴巴,毫不犹豫地灌了下去。 这一次,酒水流动的速度明显比上一次慢了许多,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每咽下一口酒,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周围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地牯牛,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又一坛酒见了底。地牯牛的两条腿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长长地打了个酒嗝,酒嗝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嗝~~~到……到你了。” 他费力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眼神却依旧死死地盯着马庭梁。 马庭梁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伸手又拽过一坛酒,对着嘴就开始灌。 第319章 快泡茶,爹来了 又一坛酒被马庭梁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而下,在他腹中翻涌,如滚烫的岩浆在肆意奔腾。 此刻,马庭梁也觉得天旋地转,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胃里一阵阵地绞痛,让他着实有些打怵了。 但!!! 他是疯马!在江湖中闯荡多年,靠的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和绝不认输的傲骨。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这场拼酒较量中低头。 马庭梁强忍身体的不适,用袖子随意在嘴边一抹,擦去嘴角残留的酒水,眼神虽已有些迷离,但仍强撑着一股气势,看向地牯牛,挑衅道。 “怎么样,还喝不喝了。” 再看地牯牛,早在之前,他就摇头摆尾地在席间到处乱窜,拉着人强行灌酒。 如今又是两坛烈酒下肚,酒劲已经上头,整个人看起来难受至极。 但他生性鲁莽又死要面子,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马庭梁这么一激,顿时骑虎难下。 犹豫不过一瞬,地牯牛咬了咬牙,双眼一瞪,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喝!” 说着,地牯牛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又要去拿酒坛。 公子看情况不妙,赶忙快步走过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地牯牛,道。 “这位朋友,你喝多了。” 随后,公子转头看向索命,道。 “索命!带这三位兄弟去你客栈休息,开几间上房。” 地牯牛半眯着那双已经迷离的醉眼,努力聚焦看向公子,眼神中满是醉意朦胧,大声嚷嚷。 “滚你妈的!你看我像是喝多了吗?!上酒!我们接着喝!!!” 实际上,喝得酩酊大醉的地牯牛,大脑早已混沌一片,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根本没认出来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在他的意识里,这场拼酒还远远没有结束,他只想着继续与马庭梁一较高下。 “兄弟,你真喝多了。” 公子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再次重复了一遍。 地牯牛见公子似乎没有听从他的命令上酒,又冲着公子大声叫起来。 “你认识我是谁吗?我是!马家堡子地牯牛!我让你!上酒!!” 公子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一旁的索命眼神一凛,道。 “十秒内离开这里,我不打你。十秒后,我打死你。” 地牯牛酒劲儿一上来,彻底撒泼,扯着大嗓门儿就开骂了。 “去你妈的!拿酒来!” 索命往前一窜,一脚朝着地牯牛踹了过去。 地牯牛直接被踹翻在地,一声闷哼,摔在地上直扑腾。 不得不说地牯牛真是个死犟的货,在地上扑腾,还一边扯着嗓子嗷嗷喊。 “有胆子就弄死我!来啊!” 马庭梁也急眼了,往前跨了两大步,伸手抽出随身带着的短匕。 “麻溜滚蛋!要不然老子今儿个就整死你!” 虽然索命手里没有兵刃,但出手速度也是很快。 他一把薅住地牯牛一个兄弟的脖领子,道。 “把他整走,不然先削你俩!” 这小子被索命这么一薅,先是一激灵,随后也斜楞着眼睛瞅瞅索命,又扫了一眼索命薅着他脖领子的手,满脸的瞧不起,鼻子里哼了一声,硬气道。 “撒开!老大不走,我们哥俩也不可能走的!” 那家伙梗着个脖子,一副爱咋咋地的架势。 索命直接抬手,啪啪两声脆响,两大嘴巴子抽到那家伙脸上。 地牯牛这货确实够无赖的,可他这俩兄弟,跟他比起来明显差了火候。 挨了这俩嘴巴,那家伙立马就熊了,其中一个捂着脸蛋子,道。 “别打了!这就走!” 这俩家伙手忙脚乱地把地牯牛从地上连抬带抱地弄起来。 地牯牛这会儿还在板命,俩家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抬着地牯牛灰溜溜的跑了。 虽说开张这天,蹦跶出几个捣乱的混球,在那儿胡搅蛮缠,闹得场面一度鸡飞狗跳的,但好在公子这边应对得宜,门市开张最终还是顺顺当当落下帷幕。 在很多年前,有人曾问过公子一个问题。 问,天下什么东西最公平? 有人说,这世上最公平的,那肯定是时间,不管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老百姓,一天就十二时辰,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也有人说死亡才是最公平的,不管生前多威风,到最后都得到酆都城报到,谁也躲不过去。 但公子觉得,这天下最公平的东西,其实是“烦恼”。 不管是富得流油,还是穷得叮当响,不管是有权有势,还是普普通通,烦恼这玩意儿,是人人都躲不开的。 一个人从呱呱坠地,再到两脚一蹬咽了气,这一辈子,烦恼这种东西每人都有,甩都甩不掉。 而且烦恼这种东西一个接着一个,压根儿就解决不完。 才过了没几天,公子刚把门市开张那些烦心事给料理清楚,新的烦恼就又找上门来了。 弥勒叶子烟火得一塌糊涂,顾客如潮,一波接着一波来买。 没几天工夫,库存的烟叶原料就消耗殆尽,这把公子给整急了。 自打上次叶子烟门市开张那事儿之后,阿娇和表哥俩人就像两块吸铁石,很快就勾搭到一块儿去了。 阿娇也不含糊,直接就去了表哥的碧水流妓院,又重操旧业,干起她以前的鸨子营生。 表哥得了阿娇这么个伴儿,这几天那叫一个美啊,就跟三伏天吃了冰溜子一样,浑身舒坦,如沐春风。 天天没事儿就带着阿娇满世界瞎晃悠,到处蹦跶。 今儿个东游西逛的就溜达到公子这叶子烟门市来了。 表哥天生就爱咋咋呼呼的,一跨进门市的门,就扯着嗓子喊上了。 “公子!儿啊,我的好大儿啊,你跑哪旮旯去了!!!!爹来啦,还不麻溜儿地去给爹泡茶!” 公子和表哥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哥们儿,平常就爱互相打趣逗乐。 但今天公子正被烦心事搅和得头疼,一听表哥这话,张嘴就骂。 “滚犊子!!!上一边玩卵子去,老子现在烦得冒烟儿!再哔哔赖赖的我给你扔出去!!!” 第320章 你能一夜七次? 表哥嬉皮笑脸地凑到公子跟前,道。 “我说你是咋的啦!谁又惹我宝贝儿子不高兴啦?要不然今晚咱去红鸡的酒楼,好好整点儿小酒,乐呵乐呵?” 表哥说着还伸手在公子肩膀上拍了拍,公子没好气的瞪了表哥一眼,道。 “不去!这两天烦事太多,没心情去喝酒。” 表哥不以为然地咧咧嘴,哼了一声道。 “你就是没病瞎哼唧!能有啥烦心事啊,至于把你愁成这熊样儿?快说来我高兴高兴,没准儿我能给你出出主意。” 公子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怼道。 “跟你说有啥用啊,你又没那本事解决,说了也是白说,你爱上哪玩儿上哪玩儿去,别来烦我。” 表哥一听,眼睛一瞪,提高嗓门儿道。 “哦呦!你这话说的,你都还没说呢,咋就知道我解决不了?你赶紧先说啊!爹不帮儿子帮谁啊!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有啥事儿尽管说。” 公子见表哥这次一脸正经,不像平常净整些没溜儿的事儿,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朝着后院努了努嘴,道。 “你自个儿去后院看看吧,烟叶都没剩多少了。要是再搞不来新的原料,咱这买卖可就得停工,到时候工人都得放假回去歇着。” 表哥一听,拖长了音,语气满不在乎。 “哦~~就这点事儿啊。上次我瞅你拉回来好几大马车的烟叶呢,咋这快就造完啦?你这生意是火爆得要上天啊?” 公子道。 “火是挺火!但烟叶原料一旦断货,叶子烟就做不出来,我能不愁嘛!这一天天的,脑瓜子都疼。” 表哥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一甩胳膊,大大咧咧,道。 “我还以为是啥塌天的大事儿呢,看你在这儿愁得跟个洋丝瓜一样!” “这样!我有个招儿,指定能让你高兴。” 说完还把胸脯一挺,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得意劲儿。 公子一听,原本耷拉着的脑袋一下子抬起来,眼睛都亮了,急道。 “哦?你真有办法?!可别跟我在这儿扯犊子!” 表哥一听公子质疑,立马瞪圆了眼睛,提高八度嗓门儿,道。 “咋能说我扯犊子呢!咱扯啥都不能扯犊子!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听我的准没错,保证能让你高兴。” “这样!你先麻溜儿地去洗把脸,好好清爽清爽,把你这一脸的晦气洗掉。” “完事儿呢,我带你去我那儿,直接上二楼,我给你安排一对儿姐妹花,那可都是水灵灵的大姑娘,陪你好好玩玩儿。” 表哥话说到这儿,突然就停住了。公子正听得入神,被这么一打断,心里跟猫抓似的,迫不及待追问道。 “然后呢?你倒是接着说啊!” 表哥得意地一笑,拍了拍公子的肩膀,道。 “然后你就爽了呗!这还用问嘛!到时候啊,你就舒舒服服地享受!” 公子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一脸疑惑,道。 “接下来呢?” 表哥也是一脸疑惑,道。 “接下来?接下来就完了啊,你还能一夜玩七次?” 公子皱眉,道。 “那……这跟我那烟叶原料的事儿……有什么关系啊?” 表哥听了,满脸的莫名其妙,摊开双手,道。 “我啥时候说这跟你烟叶原料有关系啦!我从一开始就是说的让你高兴高兴啊,姐妹花你还不高兴啊!” 公子一听表哥这话,气得直接翻了个大白眼,脸上全是无奈,没好气道。 “老天真是瞎了眼,让你这么个货闲下来到处乱窜!你要实在闲得难受,愿意上树掏鸟窝也行,愿意掏粪也行,爱干啥干啥去,别在我这儿添乱!” 表哥嬉皮笑脸,道。 “别急眼呐,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活跃活跃嘛,说真的,你以前进烟叶,都是从哪儿进的货啊?” 公子瞪了表哥一眼,没精打采,道。 “城南,兴隆集市呗。以前一直从那儿进。” 表哥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道。 “那就接着从那儿进货呗!难道说整个兴隆集市就一家卖烟叶的?不能吧!” 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卖烟叶的倒是有好几家,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那些卖烟叶的店,不管我加多少钱,他们都死活不给我供货了。” 表哥听公子说完,沉思一番,突然一拍大腿,嚷嚷道。 “事出反常必有蜘蛛精啊!闲着也是闲着,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公子一听,劝道。 “别去了,去了也没用,人家不卖,你去能有什么办法?不如好好想想别的办法。” 表哥是个急性子,有时候十头牛都拉不住,此时已经站起来跑了出去。 公子在后面叫,想要叫住他,可表哥早就跑得没影了。 表哥直奔城南的兴隆集市,此时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阳高悬在天空。 集市上的人或许是因为太热,或许是去吃饭了,所以人不多。 稀稀拉拉的人在集市上走着,店铺老板们也大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表哥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兴隆集市,在集市口找了根粗壮的木桩把马拴好。 随后便转身迈着大步径直朝着一家卖烟叶的店铺走去。 这家店铺在集市里算是显眼的,占地面积不小。 店内货架上琳琅满目,摆满各种形形色色跟烟有关的物件。 不仅有晾晒好的整捆烟叶,还有经过切制的毛烟。 除此之外,各种款式的烟锅、烟嘴、烟杆也是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店铺柜台边还摆着一溜水烟筒,造型夸张,粗得吓人。 “老板!有烟叶卖吗!” 表哥右脚才刚刚踏进店里,大嗓门就叫开了。 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精神头看上去还不错。 此刻,他正站在柜台边,用一块略显陈旧却十分干净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个水烟筒上的浮灰。 听到表哥的叫声,老头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抬起头,朝着表哥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紧不慢,道。 “有啊,要什么价位的。” 第321章 三步上墙 表哥一听老头的回应,毫不犹豫道。 “搓叶子烟用的那种烟叶,你这儿有多少,我全都要了。” 老头听了这话,没有预想中的高兴,却微微眯起眼睛,开始上下打量起表哥来。 从对方的衣着打扮,到神情举止,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番后,老头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没有了,你上别处买去。” 说完老头就低下头,继续擦柜台上的其他东西,不再看表哥一眼。 表哥一听,心里顿时起了疑,伸手指了指旁边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成捆烟叶,提高嗓门,道。 “这不是有嘛!为什么不卖?” 老头被表哥这么一问,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皱了皱眉头,语气生硬,道。 “不卖就是不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呢,赶紧走,别在这儿耽误我工夫。” 表哥哪肯善罢甘休,往前跨了一步,站在老头面前,不依不饶,道。 “那不行!我今天就认准你这儿了,这烟叶我必须要买!你说啥都不好使。” 老头被表哥这般纠缠,脸上露出些许无可奈何的神情,朝店外摆了摆手,道。 “我这儿的烟叶都已经被人订了,人家定金都给了,真没法卖给你。” “你就别在我这儿耗着了,去别的集市看看去吧,这里整个集市的烟叶都被人订了。” 表哥哪是那种轻易就肯走的人,他不但没挪步,反而又往前凑了凑,继续不依不饶,道。 “整个兴隆集市的烟叶都被人订了?这不是个小数目啊,是谁订的?叫什么名字?” 老头一听,更加不耐烦了,生气道。 “你这人咋这么犟呢!人家订了就是订了,你老刨根问底干嘛?” 老头说完,转身就想往柜台里面走,不想再跟表哥扯淡。 表哥却没打算就此罢休,他一下子挡在老头身前,道。 “你别管那么多,反正今天我必须得知道,是谁把这些烟叶都订了。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今天就赖在这儿不走了,你得管饭!” 看样子,表哥决定要跟老头杠到底了。 老头这下急眼了,脸涨得通红,手指表哥大声呵斥,道。 “你是干什么的啊你是!我都说被订了被订了,你还在这儿纠缠。你再不走,我喊人了啊!” 表哥和老头正扯淡呢,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来。 “老板,我们订的烟叶呢!拉出来!装车!” 表哥扭头,看见一个人正大大咧咧地走进来。 这一看,表哥立马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前几天跟地牯牛一块儿去公子门市吃饭的俩人其中之一,就是那个被索命抽了两巴掌的家伙。 老头刚才还跟表哥剑拔弩张,一听这声音,脸色瞬间变了,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老头把挡在身前的表哥往旁边一挤,点头哈腰地朝着那家伙迎上去,道。 “在这呢,放心,都打包好了,就等你来拿了。” 那家伙显然没认出表哥来,只是随意地瞥了表哥一眼,然后对老头道。 “都给我装外面马车上,动作快点儿啊!别耽误我事儿。” 老头听了,赶忙应道。 “得,你先坐下喝碗茶歇会儿,我这就叫人给你搬车上去,保证误不了你的事儿。” 说完,老头一溜烟儿地跑去招呼伙计搬烟叶了。 就在那家伙跟老头讲话的时候,表哥已经不露声色地走出了店里。 他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相反,刚刚他已经琢磨出了其他更好的办法。 没多久,那家伙的马车装满了烟叶。随着扬鞭打马,一声吆喝,车轮缓缓滚动起来。 而在不远处,早已准备好的表哥双腿一夹马肚,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表哥跟得十分小心,始终与马车保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跟丢,又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马车一路悠悠荡荡地前行,不一会儿便出了城。 城外的景色逐渐从热闹的市井变成了宁静的山野田园,但表哥没心思欣赏这些。 马车又行了几里路后,突然拐进了一片村庄。 表哥依旧与那马车保持着距离,看着马车缓缓驶进村子,心里更加好奇。 他暗自思索,这家伙买这么多烟叶到底是要干什么? 就在表哥正满心疑惑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回头一看,只见又有两辆满载烟叶的马车朝着这边驶来。 表哥见状,连忙勒住缰绳,将马靠到路边。 他静静地看着后来的两辆马车从自己身旁疾驰而过,然后也拐进了同一个村庄。 表哥伸手抚摸着下巴,眼神中透着几分思索。 这帮犊子,到底要搞什么玩意儿? 毕竟村里不比城里,一个陌生人在村里大摇大摆走动,实在太过扎眼,很容易打草惊蛇。 表哥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强忍着内心的好奇,一直在村外一条偏僻的河沟等待。 一边洗澡,一边等天黑。 从午后的烈日高悬,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一抹绚丽的晚霞,最后夜幕缓缓降临,四周被黑暗笼罩,表哥这才开始悄悄行动。 一进入村子,表哥便开始顺着马车车辙印开始认真探查。 一路追踪,表哥来到一处略显破旧的土房附近。 土房门口停着几辆马车,其中一辆正是之前他一路跟踪的那辆。 “就是这里了!” 表哥像一只嗅到猎物踪迹的猎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想知道的东西,就在这里面了。 表哥围着那座土房转了一圈,很快来到后院的围墙跟前。 他稍作停顿调整身姿,微微下蹲,紧接着双腿猛地发力,眨眼间三步跃上墙头。 上墙之后,他趴在墙头,脑袋缓缓前探,朝着院内张望。 土房的后院中,有一座小屋改的库房。 库房门大开着,三四个人正穿梭忙碌其中,一趟又一趟地将成捆的烟叶从院子里搬进库房。 成捆的烟叶在朦胧的夜色下,散发着浓郁的烟草味道。 搬运烟叶的几人一边干活,一边闲聊着。 可惜,他们聊天的内容对表哥而言,实在是毫无价值。 尽是些村里鸡毛蒜皮的琐事,什么谁家姑娘长得好看,前凸后翘,哪家寡妇床头又让人给蹭了之类的闲言碎语。 第322章 老油条 表哥正听得烦闷之时,就看见又有一个人慢悠悠地走进院子。 那人手里提着一坛酒,胳膊上还挂着几包烧肉。 表哥定睛一看,一下子就认出来,是地牯牛那小子。 院子里正在干活的几个人一瞧见地牯牛,纷纷跟他打招呼。 地牯牛走进库房,一挥手,道。 “兄弟们,都先停下手里的活儿,进来休息一下,吃点烧肉,喝点酒再干。” 表哥顿时来了劲,轻手轻脚地从墙头滑了下来,猫着腰悄悄摸到库房后面的窗边。 表哥在窗外偷听了半天,但里面的人却一直在吹牛打屁,东拉西扯些有的没的,压根儿没提一点儿正事。 这把表哥给郁闷得够呛,他期待能听到点关键线索,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像被猫抓一样难受。 但表哥心里清楚,这件事不管怎么看,肯定都跟地牯牛脱不了干系。 这会儿他恨不得一脚踹开窗子,冲进去把地牯牛按在地上踩一顿。 但就算把地牯牛打一顿,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表哥一直在窗外偷偷听着,夜越来越深,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虫鸣声,里面的人终于渐渐没了声响,估计都睡过去了。 表哥无奈地直起腰,活动了一下已经麻得不行的双腿,悄无声息地离开。 明月,快马,一骑绝尘。 表哥一路疾驰,朝着古林碧水流的方向奔去,现在已经太晚,他打算明天一早再把自己探查到的事情告诉公子。 然而,表哥并不知道,就在他从公子那里离开没多久,红鸡后脚就去找了公子。 红鸡最近也听说了公子在为烟叶的事儿发愁,心里琢磨着自己能帮上点什么忙。 他这次来,就为了一件事儿,请公子到他的青禾酒楼喝酒。 红鸡开酒楼认识的人很多,三教九流,各路人物都有。 其中就有一个搞烟叶生意的任老板,巧的是,这任老板最近手里正好有一批烟叶要出手。 红鸡想着让公子和任老板吃个饭认识认识,说不定能解决公子的问题。 青禾酒楼最好的包间里,三人一番客套,喝了几杯后,公子道。 “任老板,听说你手里最近有一批烟叶要出货?” 任老板道。 “是啊,最近烟叶价格不错,的确打算出手啊。” 公子道。 “不知道你打算什么价格出?要是价格合适,我这边可以全部接手,也免得你再四处找买家,多费周折。” 公子确实想要这批烟叶,但他更知道此刻绝不能表露半分急切。 任老板微微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回应道。 “怎么?你也对这批货感兴趣?” 任老板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公子的神色,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公子道。 “也?这么说,还有人也想要这批货?” 任老板道。 “那当然了,最近市面上烟叶缺货,抢手得很呐。” 任老板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公子心里明白,一旦自己表现得过于心急,对方一定会趁机抬高价格。 那时候自己恐怕就得花上远超预期的价钱进货,变成冤大头。 公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接着道。 “任老板,是这么个事。我也是听红鸡偶然提起,说你这的货不错,所以才打算看看。“ “你也清楚,咱们做生意的,向来都是货比三家的嘛。” “要是你这批烟叶的品质、价位方面,跟我想的不一样,那我恐怕还是得接着跟我之前合作的人拿货了。” “你也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人就是实在,有啥说啥。” 任老板是老油条,公子也至少是根棒槌果子。 这几句话意在向任老板表明,自己并不是非要他的货不可,让对方不敢贸然漫天要价。 任老板轻轻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随后,他慢悠悠地伸出五根手指,道。 “既然你有兴趣要这批货……那就这个数一斤。” “再说了,红鸡是你朋友,我跟他关系也挺好,我经常来他的酒楼吃饭。” “我给你这个价,也是看在红鸡的面子上,权当是做个顺水人情,你觉得如何?” 任老板一边说,一边观察公子的反应,想看看他对这个价格的反应。 公子一看任老板比划的这个价格,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点不高兴了。 这个价,远超出他之前心里预估的价位。 虽然不爽,公子并没有立马表态,既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就那么沉吟着,脸上保持着还算客气的表情。 就在这气氛有点僵持不下的时候,坐在一旁的红鸡察觉到情况不太妙。 他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拿起酒壶给任老板倒酒,道。 “哎呀,任老板,您看咱们在这地界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都是熟人。” “您说这价格……您看能不能再……稍微松动松动?” 红鸡一边说着,一边看任老板的脸色。 任老板微微皱了皱眉头,瞥了红鸡一眼,道。 “红鸡啊,我今天纯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过来的。你也晓得,我平时忙得很,事儿多着呢。” “就我这批烟叶,那是抢手货,好多人都眼巴巴地盯着,争着抢着想要呢。咱们关系这么好,你总不能让我左右为难吧?” 任老板这话说得看似委婉,实则软中带硬。 红鸡听了,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赶忙道。 “是是是,任老板您说得对。来,喝酒,先喝酒。” 说着,他端起酒杯,陪着任老板干了一杯。 两人喝完酒,红鸡放下杯子,接着又满脸堆笑地道。 “任老板,您这些日子没少照顾我酒楼的生意,我心里那是感激不尽。但是……您看这烟叶的事情,能不能再通融通融?” “只要价格能再降那么一点点,以后只要任老板您大驾光临我这酒楼,所有消费一律免单,您看成不?” 红鸡这话说得那叫一个诚恳,就盼着任老板能看在往日交情和免单的份上,把价格降一降。 任老板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忽然间就像结了一层冰,冷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不高兴。 “怎么?红老板这是觉得我任某人吃不起饭,还得靠你酒楼免单来撑场面?” 第323章 出尔反尔 任老板这话说得相当冲,直勾勾地盯着红鸡,眼里透着不满。 红鸡被任老板突如其来的发难搞得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谄媚,赶忙摆手解释。 “不是不是,任老板,千万别这么说啊,您这是多心了。我对您一直都是敬重有加,哪敢有这种想法。” 红鸡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哈腰的。 公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朋友为了帮自己,在任老板面前这般低三下四地求情,心里头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很不是滋味。 公子紧咬牙关,桌面下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任老板却根本不买红鸡的账,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他站起身来,冷冷道。 “红老板呐,我看你们这样子,也不像是诚心诚意想要这批货啊。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任老板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任老板拔腿就走的架势把红鸡给急坏了,赶紧小跑着追上去,伸手拉住任老板的衣袖,嘴里急道。 “哎哎哎,任老板,您别急着走啊,咱们再好好谈谈嘛,有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红鸡心里明白,要是任老板就这么走了,这事儿就彻底黄了。 公子深吸一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站了起来,目光看向任老板,道。 “任老板,这批货我要了,价格就按你刚才说的办。” 那一瞬间,公子心里五味杂陈,可又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公子并不是妥协了,他心里对这个超出预期的价格很是不满意。 但看到红鸡为了帮自己,在任老板面前点头哈腰,低三下四的模样,他实在是不忍心。 红鸡一脸讨好的笑容,还有额头上因为焦急冒出的汗珠,公子都看在眼里,让他没法再继续跟任老板僵持下去。 任老板听到公子这话,微微转过头,脸上立刻绽开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乐道。 “哎呀,多大点事儿啊,这都不算事儿。卖给谁不是卖啊,都是做生意嘛。” “行,你就等着吧,明天我派人带你去我那儿拿货。” 任老板这话说得轻松随意,似乎刚刚的价格争执压根没发生过,变脸比翻书还快。 公子听到任老板这话,心里憋着一股气,牙关紧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多谢任老板了。” 这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任老板倒是满脸不在乎,随意地摆了摆手,摆出一副豪爽的样子,道。 “你太客气了,以后要是还缺烟叶,尽管跟我说。咱一回生二回熟的,都是朋友嘛。” 任老板故作热忱的样子,在公子眼里看来,显得格外恶心……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表哥就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跑到公子的叶子烟门市前大力敲门。 表哥把昨晚打探到的事情跟睡眼惺忪的公子说了。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脸上满是愤怒,就等着公子听完和他一起同仇敌忾。 可让表哥万万没想到的是,公子听完后,只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 表哥见公子衰样,有些着急,提议道。 “要不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地牯牛的货抢了!怎么样!” 表哥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公子却摇了摇头,道。 “生意不是你这么做的,咱们能从别处进货,人家地牯牛自然也能进货。” “要是咱们现在就去把他的货抢了,那传出去以后,还有谁敢跟咱们做生意?” 表哥抓耳挠腮,脑子就像一团乱麻,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回碧水流了。 临走的时候,表哥看着公子,认真道。 “你知道的,我脑子不好使,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对策。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尽管开口,随叫随到!” 公子见表哥要走,道。 “吃了早饭再走吧,我让人去买早饭。” 表哥摆了摆手,道。 “不了,我还有事,要回去找阿娇研究新项目,你好好想想你的事儿。” 公子道。 “新项目,什么项目。” 表哥已经转头走了,挥了挥手,道。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捧场!” 公子回到店里,打发伙计出去买早饭,自己泡上一壶热茶,等着任老板的人过来。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价格是任老板自己提出来的,就凭这个价,他稳赚不赔,肯定得尽快完成这笔交易才对。 毕竟在生意场上,谁不想赶紧把钱赚到手?任老板没理由不积极啊。 可现实却跟公子预料的完全不一样。第二天,从早到晚,公子眼巴巴地等了一整天,任老板那边却跟没事人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压根就没派人来跟公子交易烟叶。 公子坐在店里,每隔一会儿就往门口瞅瞅,满心期待着任老板的人能突然出现,可每次都是失望落空。 眼瞅着太阳一点点往西沉,天慢慢黑下来,到了晚上,任老板那边依旧是毫无音讯,就好像这事儿压根没发生过一样。 公子这下彻底坐不住了,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当下决定,立刻去找红鸡,想从红鸡那儿问出任老板的住处。 他打算亲自上门去看看,任老板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放自己鸽子 红鸡一听公子说任老板居然没按约定派人来交易烟叶,也是一脸的意外。 他原本以为任老板怎么着都会守信用,毕竟这对任老板来说也是笔稳赚的买卖啊。 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当公子问他知不知道任老板家在哪儿时,红鸡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红鸡最近朋友多,在这事儿上倒没掉链子。 虽然一开始不知道任老板住处,但他赶忙动用自己的关系网,四处打听。 这前前后后耽搁了两个时辰,总算是打听到了任老板的住处。 公子一刻都不耽搁,和红鸡立马动身,朝着任老板家赶去,俩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想找任老板当面问个清楚。 第324章 索命刨地 天色才刚蒙蒙亮,古林城还笼罩在一层轻柔的薄纱之中,公子和红鸡二人已经早早到了任老板位于清远街的家。 当到宅邸前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任老板家中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地牯牛。 此时,天还未大亮,朦胧的光线使得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 地牯牛与任老板在大门口站着,似乎是在说话,但由于距离尚远,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任老板!” 公子喊了一声!走了过去,声音打破静谧,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回荡。 任老板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朝着他走来的这两个人,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逐渐靠近。 直到公子二人离他仅有三丈远的距离时,任老板才终于看清了来人是公子和红鸡。 任老板笑了笑,笑容之中却是几分狡黠,他明知公子二人来意,却依明知故问,道。 “哦,是你们啊?这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儿啊。” 公子看着任老板,大声道。 “任老板!你是什么意思!我的烟叶呢?” 任老板不紧不慢地瞧了瞧公子,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冷笑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你的烟叶?做生意讲究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钱都没给我,怎么说烟叶就是你的了? 公子哑然,气得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字一顿,道。 “任老板,你别忘了,昨天你答应得好好的,说会把烟叶卖给我,怎么今天就不认账了!?” 任老板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 “做生意嘛,本来就是这样的了。谁给的价格高,我当然就卖给谁。” “要是你们昨天哪怕给我点订金,表明一下诚意,那这批烟叶肯定就是你们的了,可惜啊……” 他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副惋惜却又理所当然的表情。 站在一旁的地牯牛也跟着凑起了热闹,他斜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公子,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道。 “哟,这不是弥勒叶子烟的老板嘛?怎么,进不到货着急啦?” “没关系啊,要是实在没辙,过两天来我那儿拿货吧,不过,这价格嘛……嘿嘿嘿嘿……” 红鸡看着这架势,心里有些着急了,对任老板道。 “任老板,您看,我们……昨天确实是疏忽了,没付订金,可您昨天确实当着我们的面,答应了会把这批货给我们啊。您现在这么做,出尔反尔的,是不是有点太……” 红鸡欲言又止,任老板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不耐烦,打断红鸡的话,没好气道。 “太什么?你们大清早堵在我家门口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我还没怪你们坏了我一天的运气呢!这事儿就这么着了,以后要是有其他事儿,咱们再说吧。” 公子哪里肯罢休,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任老板却直接把头一扭,装作没听见,连理都不理公子,反而转身对地牯牛道。 “就这么说定了,卖给你们了啊。货在我家后面的库房里,记得安排人来拉,这事儿你也看见了,我就不送了。” 话音刚落,任老板也不管公子和红鸡什么反应,直接转身,大踏步走进家门,反手把大门重重关上。 地牯牛见状,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哼着小曲儿走了。 公子和红鸡气得脸色铁青,满肚子都是无处发泄的怒火。 在回去的路上,红鸡心里一直琢磨着刚刚在任老板那儿发生的事儿,越想越觉得憋屈,忍不住侧过头,看向公子,开口问道。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任老板也太过分了,说变卦就变卦。” 公子却没有直接回应红鸡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昨天请任老板吃饭,上了几个菜?” 红鸡被公子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满脸疑惑,道。 “嗯?你问这个干什么?这跟任老板毁约的事儿有什么关系?现在可不是关心昨晚吃了什么的时候啊。” 公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峻的笑,眼中闪过一抹决然,道。 “帮我把索命叫来,姓任的怎么吃进去的,我要让他怎么吐出来。” 公子握紧拳头,已经下定决心,要让任老板为他的背信弃义付出代价。 红鸡看着公子,从对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狠戾,他明白,公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十字路口,公子径直回了自己的门市,而红鸡则朝着索命的客栈走去…… 索命很快来了,叶子烟门市里,公子一脸郑重地看着索命,道。 “我有事找你帮忙,这事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索命慵懒地半躺在椅子上,像是在闭目养神,听到公子的话,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杀谁。” 公子咂了咂嘴,微微皱眉,道。 “咱们现在是正经生意人,做生意,不能动不动就杀谁。” 索命依旧半躺在椅子上,语气依旧冰冷,淡淡回应,道。 “我只会杀人。” 短短几个字,简单粗暴,似乎他除了杀人之外,再没有会做之事。 公子一脸无奈,轻轻叹了口气,思索片刻后,道。 “不用你动手,你带几个人,到清远街四个路口去刨地修路。” 索命缓缓睁开那双透着寒意的眼睛,目光直直地看向公子,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道。 “我最近可能睡觉睡太多了,脑子晕了?你刚才说什么?让我去刨地???”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直了身子,脸上写满诧异。 公子无奈摊了摊手,耐着性子把任老板毁约,自己打算如何报复,以及让索命去清远街四个路口刨地修路在整个计划中的作用,都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索命静静地听完公子的计划,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略带调侃,道。 “你啊,做事情越来越瞻前顾后了。” 索命离开公子的叶子烟门市后,立马召集了二十来个人,人人扛着锄头铲子,跑清远街大张旗鼓的刨地去了。 第325章 恶意阻挠 公子做事是不是变得瞻前顾后了,可能不太好下结论。 但有一点大家都很清楚,公子这人,也是有仇必报的主儿,绝对不是吃了亏不吭声的软脚虾! 索命那就更不得了了,这人简直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一旦发起疯来,谁都敢干! 索命把二十几人分成四组,分别使唤到通往任老板家附近的四条必经之路上。 这些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手里的锄头铲子上下飞舞,吭哧吭哧地在路面上拼命刨坑。 很快,路面被他们刨了个又宽又深的坑,为了不至于把路给完全堵死,他们还很贴心的在坑上面搭了一块跳板。 人倒是能从跳板上慢慢通过,车马则完全无法通行。 另一边,地牯牛按照和任老板的约定,下午就叫了三辆马车,朝着任老板家出发去拉货。 一路上,马车晃晃悠悠,车夫们哼着小曲儿,压根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当这三辆马车来到任老板家附近的时候,车夫们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变得十分难看! 路,完全被大坑截断,车夫们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大坑,眼神里满是惊愕。 其中一个车夫张嘴骂了一句脏话,然后一勒缰绳,把马头转了个方向,打算绕个圈,从另一条路去任老板家。 可等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另一条路时,眼前的场景让他们的心一下子又凉了半截。 这里同样有人在刨坑,跟刚才那条路的情况一模一样,根本就过不去。 领头的马夫心急如焚,他们围着任老板家附近绕了一大圈,这一圈绕下来,全都傻眼了。 通往任老板家的所有道路,居然全部有人在刨坑,没有一条路能让马车通行的。 这三辆马车就像被困在迷宫里的无头苍蝇,完全没了主意,急得满头大汗。 领头的马夫瞧着眼前这状况,心里急得像着了火,又气又恼。 他二话不说下了马车,脚步急促的径直来到那些正吭哧吭哧奋力刨地的人跟前。 马夫满脸焦急,额头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大声质问。 “哎,爷们儿!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好好的路,怎么被你们刨得坑坑洼洼的!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然而,刨地的几人只是冷冷地瞥了马夫一眼,随后又自顾自地挥动锄头铲子,继续疯狂地刨起来。 他们动作疯狂,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飞扬,对马夫的质问置若罔闻。 马夫见对方根本不理会自己,这下彻底急眼了,脸涨得通红,音量又拔高了几分,大声吼道。 “喂!我跟你们说话呢!耳朵聋了吗!?” 马夫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试图引起刨坑人的注意。 就在这时,旁边冷不丁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滚远点。” 这声音格外刺耳,马夫顺着声音看去,索命正坐在街边台阶上,悠闲地吃着一牙西瓜。 他嘴角挂着猩红的瓜瓤,汁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 此刻,索命正满脸不善地盯着马夫,眼神如刀,充满敌意。 马夫本来就因为道路被挖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又被人挑衅,简直气得浑身发抖。 他大步走到索命面前,道。 “刚才是你在讲话?你什么意思!?” 索命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刃般在马夫身上扫了一圈,神色冷淡得如同腊月的寒冰,道。 “今天这里修路,过不了,哪来的回哪去。” 马夫一听这话,简直肺都要气炸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大声嚷嚷。 “你说话咋那横呢!谁让你们在这里挖坑的?这大路上你们想挖就挖?” 他满心的愤怒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竟敢如此肆无忌惮,无缘无故就把好好的路挖得面目全非,还对他这般蛮横! 索命哪有闲心跟他纠缠,见马夫如此不识趣,顿时脸色一沉,二话不说,一声脆响,腰间长剑如闪电般出鞘。 索命故意将长剑在马夫面前晃了晃,闪烁着寒光的剑身犹如一条冰冷的毒蛇, 索命盯着马夫,道。 “要么滚,要么死。” 马夫被寒光闪烁的长剑吓得脸色煞白,他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一边往后退,一边转头向其他马夫大声道。 “欧呦!报官!快去报官!他们把路挖成这操性!还要打人呐!” 很快,就在众人僵持之际,负责这片区域的卫兵们便急匆匆地赶过来,粗略一看,大概得有十几个人。 卫兵个个身着甲,腰佩刀。 走在最前面的领头卫兵,昂首挺胸,刻意亮了亮嗓子,声音如洪钟炸响。 “喂!是谁搁这挖地啊!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是不是活腻了,敢在这撒野!” 听到这声呵斥,那些马夫们齐刷刷地将手指向了还在悠然自得地吃着西瓜的索命。 领头的卫兵顺着马夫们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索命,眼神微微一顿,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容置疑的神情,大声道。 “简直没王法了!给我抓起来!” 随着一声令下,卫兵们一拥而上,一下子就把报官的三个马夫给死死地按在地上。 领头的马夫压根没料到会有这般变故,被吓得直哆嗦,随即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哎!大人!你们抓错人了啊,坑不是我挖的啊!是那边吃西瓜那小子!” 马夫不知道的是,这个领头的卫兵,曾经是跟阎通混的。 他认识索命,心里清楚得很,索命是秦武的兄弟,秦武在这一带名气不小,绝对不是好招惹的主儿。 他可不想因为几个马夫得罪了索命,落得跟阎通一样的下场,所以心里已然开始打起小算盘。 见马夫还在咋呼,领头卫兵立刻转身,对着那马夫破口大骂起来,吼道。 “你们几个为什么要恶意阻挠别人挖地!?简直是没有王法了!” 那马夫被骂得一愣,满脸的委屈,赶忙道。 “大人呐,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他们在这乱挖地,弄得我们马车都过不去啊。” 第326章 闻风色变 领头卫兵压根不想听马夫诉苦,继续骂。 “路是你家的啊!人家挖一挖怎么了!?你们就是故意找茬!再闹事马上把你们带走!” 马夫此时急得眼眶都红了,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大人呐!他们不但乱挖路,刚才还说要杀了我啊!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不能不管呐!” 领头卫兵却是不以为然,语气中满是敷衍。 “你现在不还活蹦乱跳的嘛,等他真杀了你了,你再跟我说!” 马夫听到这话,简直难以置信,虽然心中满是愤怒,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马夫报官了,卫兵来了,卫兵走了,什么都没解决。 领头的卫兵在临走之际,只是冷冷地抛下一句貌似是警告的话。 “不要闹事!谁闹事就抓谁!” 说完,一众卫兵扬长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 马夫们满心愤懑,却又实在无计可施,他们无奈地相互对视几眼,爬起来走向自己的马车。 马夫们熟练地调转马头,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各回各家了。 马家堡子,地牯牛还在家等着马夫们把货拉回来。 平日里,这些马夫虽说赶路速度不算快,但也绝不会耽搁太久。 可如今天都黑了,迟迟不见马夫们的身影,地牯牛的心里泛起嘀咕,一种不安的情绪悄然蔓延开来。 他开始着急了,在库房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望向门外,眼神中满是焦虑。 地牯牛度过了漫长的一夜,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依旧不见马夫们的踪影。 地牯牛再也坐不住了,又找了第二批马夫,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务必快去快回,到任老板家把货拉回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到了下午,第二批马夫同样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这接二连三的异常情况,让地牯牛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紧皱眉头,心中暗自揣测,难道是任老板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念头一起,地牯牛再也按捺不住,决定亲自前往一看究竟,他一定要弄清楚任老板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 地牯牛一路上心急火燎,满脑子都是任老板可能设下的种种刁难,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气势汹汹地准备找任老板兴师问罪。 可当他真正看清现场的状况时,顿时愣住。 原本通畅的道路被挖断,一片狼藉,根本无法通行。 地牯牛这才明白,并非是任老板不想交货,而是拉货的马车实在过不去。 地牯牛气势汹汹的来,鼻青脸肿得回去了,连任老板的货也不要了。 没办法,他可以对其他人撒泼打滚,耍些无赖手段,但这次面对的是索命! 那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公子向来是个可以讲道理的人,凡事都可以先能心平气和地沟通,沟通不了再动手。 但索命完全不同,此人行事风格狠戾,手段毒辣,根本没道理可讲。 任老板也是气得暴跳如雷,现在市场上烟叶正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价格也是一路水涨船高,形势一片大好。 为了抓住这个赚钱的好时机,他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四处奔走,费了大劲才收购来这一大批品质上佳的烟叶。 任老板现在就等着出货大赚一笔,但现在这批烟叶却被困在了原地,根本出不了货,这让他气愤难耐。 地牯牛不要这批烟叶了,任老板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批货砸在自己手里。 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压下心头怒火,赶紧另寻其他买家。 集市上,任老板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平日里做烟叶生意的老黄,急忙凑上前去,满脸堆笑,道。 “老黄啊,我手头有批烟叶等着出,你看看你们要吗?” 老黄一听,眼睛都亮了,最近烟叶火爆,能拿到货就是赚啊,连忙回应,道。 “要啊,怎么不要!这段时间烟叶供不应求,你那有多少货啊?” 任老板一听有戏,心中一喜,竖起三根手指,道。 “三车。” 老黄听后点了点头,道。 “行啊,我们要了,在哪拿货啊?” 任老板忙不迭地回答,道。 “清远街,随时可以去拉。” 谁知老黄一听到清远街三个字,脸色瞬间变了,原本的热情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吞吞吐吐道。 “啊?清……清远街?那还是算了,货我们不要了,你找别人吧。” 老黄说完,也不等任老板再开口,转身就走。 任老板望着老黄唯恐避之不及的背影,一脸的无奈,心中的郁闷又增添几分。 清远街发生的事在整个烟叶行当里迅速传开。 只要是在这行里讨生活的人,都知道清远街发生了什么,谁还敢到清远街去拉货? 去那儿拉货,纯纯就是找挨干呢,风险实在是太大,没人愿意去冒这个险。 然而,任老板怎么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这批烟叶他投入大量的精力和资金才收购来的,要是砸在手里,那他的损失也不小。 所以,尽管大家都对清远街避之不及,他依旧没有放弃,四处奔波,想尽办法继续找愿意接手这批货的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努力,任老板终于又找到了一个看上去对这批货很有兴趣的买家。 这位买家看起来十分豪爽,对货物的品质和价格都没有过多的挑剔。 两人相谈甚欢,很快就谈好了价格,给了点订金,也确定了拉货的时间和地点。 任老板收了订金,心中大喜,心想这次妥了。 谁能想到,还没过一个时辰,那位刚刚才谈好合作的买家就神色匆匆地找到了任老板。 买家一脸为难的表情,吞吞吐吐地向任老板表示,这批货他不要了。 任老板一听,犹如五雷轰顶,原本满心的欢喜瞬间化为乌有。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买家,想要问个究竟,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买家自认倒霉,匆匆而去,连订金也不要了。 任老板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变得越来越棘手,这让任老板感到前所未有的气愤。 第327章 西山!速来! 遥想当年,任老板也是血气方刚,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可谓是阅尽千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凭借多年的从商经验,他清楚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背后肯定是公子在搞鬼。 今天之后,任老板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他孤身一人前往公子的叶子烟门市。 这一趟,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公子按照之前谈好的价格把他这批货收了。 只有这样才能早点结束这场闹剧,如此一来,对大家都好,也免得再这样僵持下去,彼此都陷入麻烦之中。 当任老板踏入公子的叶子烟门市时,公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店里泡茶。 见到任老板走进来,公子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 公子朝任老板招了招手,语气平和,道。 “来了,坐吧。” 任老板不愧是在生意场上沉浮多年的人,面对公子这般淡定的态度,他同样处变不惊。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公子对面,缓缓坐下,道。 “你倒是好雅兴啊,闻这茶的味道,嗯……清香高杨,是新普洱吧。” 公子微微一笑,回应道。 “哦?你也懂茶?” 任老板笑了笑,颇有指桑骂槐的意思,道。 “新普洱虽然清香高扬,但终究不如老普洱味道醇厚,是吧。” 论装犊子这方方面面的,公子也不甘示弱,道。 “新普洱也好,老普洱也好,各有各的好,茶也像人一样,有人年少成名,锋芒毕露,有人厚积薄发,大器晚成。” “但是,世界是个大茶壶,大家都在沸水里浮沉煎熬,新普洱也好,老普洱也好,都是挨泡的命。” 任老板可没心思跟公子在这扯卵蛋,严肃道。 “别扯淡了,我今天为什么来,你心里也清楚。咱们就别拐弯抹角了,痛快点儿说事儿。” 公子依旧云淡风轻,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道。 “你接着说,我在听。” 任老板见公子这副样子,强忍着情绪,道。 “三车烟叶,你什么时候来拉?就按那天谈好的价格。” 公子听后,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缓缓道。 “按原来的价格?那不行,价格太高了。” 任老板一听公子这话,略带愠怒,道。 “那你想怎么样!?” 公子看了看任老板,道。 “你声音小点。” 任老板强压着心头怒火,无奈之下,只能道。 “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办?” 此时的他,眼中既有愤怒,又有无奈。 公子不慌不忙地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道。 “一斤,这个数。” 任老板一听,顿时瞪大眼睛,想都没想,当场回绝,道。 “那不可能!你这价格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公子似乎早就料到任老板会有如此反应,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 “既然你觉得不可能,那就请回,货我不要了。” 说完,他又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自顾自品茶。 公子耍起赖来也是杠杠的,任老板气得浑身发抖。 这场你来我往的烟叶博弈中,胜利的人毫无疑问是公子。 他在这次交锋中步步紧逼,最终使得任老板不得不妥协,以一个绝对占便宜的价格,成功拿下那三车烟叶。 就在公子与任老板谈妥交易的当天晚上,任老板家附近原本被挖断的道路,又被填平了。 三车烟叶,公子没派人去拉,任老板尽管满心无奈,还得自掏腰包雇车,将货送上门来。 有了这三车品质上佳的烟叶,公子的弥勒叶子烟又有了原料,足以支撑生产一段时间了。 对于公子的叶子烟生意来说,无疑是解了燃眉之急。 之前因原料短缺而紧绷的神经,此刻终于可以稍稍放松。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 公子很高兴,任老板很忧伤,还有一个人天天生闷气,那就是地牯牛, 三车品质上乘的烟叶拱手送人了,自己还挨了顿揍,这让他耿耿于怀,一直要找机会报复。 时间悄悄流转,不知不觉间,又是三日。 公子如往常一样在门市后面的院子里,监督工人手搓叶子烟。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脚步匆匆地走进后院,手里呈上一封信。 公子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道这封信来自何人。 公子伸手接过信件,缓缓展开信纸,上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西山,速来。” 在这行字的右下方,还有两个字的署名———“表哥”。 仅仅几个字,好似晴天惊雷在公子脑海中炸开。 公子神色变得凝重,对送信的伙计道。 “信是哪来的。” 伙计道。 “刚刚有个年轻人送来的,这会儿应该走了。” 公子道。 “那人长什么样?” 伙计道。 “……呃,你要这么问……我还真说不上来,长得……长得挺一般,以前没见过。” 公子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取出枕头下的秋龙剑背在身后,大步流星地出了门市。 门市外,拴马桩,公子飞身上马。 一声鞭响,骏马嘶鸣,如离弦快箭般冲了出去,马蹄狂踏,尘土飞扬。 西山,是座小山,在古林城外的西边,挨着秦武的一座小煤矿,算起来是秦武的地。 只不过西山下没有煤层,所以这里没有被开采破坏,山间绿树成荫,溪流潺潺,景色不错。 但西山附近没有村子,连附近的煤矿矿工都不会来这里,也正因如此,西山人迹罕至,静谧而又神秘。 公子纵马上西山,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光影。 公子目光如炬,眼神锐利如鹰,一路上留意着道路上的各种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行进没多久,公子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痕迹。 那是纷乱的马蹄印,蹄印深陷泥土之中,形状规整,每个蹄印的轮廓都十分清晰,看起来十分新鲜,想必留下的时间并不长。 公子不禁皱眉,心中暗自揣测,这些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要骑马到这里来? 这与表哥叫他前来又有怎样的关联?带着满心的疑惑,公子轻轻夹紧马腹,手中的马鞭再次挥动,骏马嘶鸣一声,继续朝着西山的深处而去。 第328章 玩得欢!上西山! 公子骑马在西山上继续行进一段距离,见路上的马蹄印愈发杂乱无章,纵横交错。 公子心中疑窦丛生,深知情况或许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他当机立断,翻身下马,把马拴在一处隐蔽的灌木丛中。 灌木丛枝叶繁茂,足以将马匹完美隐藏,不被轻易发现。 做完这一切,公子拍了拍马的脖颈,轻声安抚,那马似乎懂公子的意思,也不嘶叫,低头寻灌木丛中的嫩叶吃。 公子轻装上路,全神贯注寻着路上各种新鲜痕迹,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那些痕迹或深或浅,或隐或现,公子时不时蹲下身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和折断的树枝草叶。 一炷香后,公子已顺着痕迹追踪到山林中的一处开阔地。 这里景色不错,湛蓝如宝石的天空中,洁白如雪的云朵悠悠飘荡。 下方是一片青草地,恰似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微风拂过,青草摇曳,散发阵阵清香。 然而,就在那草地上,赫然立着一顶可疑的人字形大帐篷。 帐篷材质厚实,颜色暗沉,与周围明媚的景色形成鲜明对比。 公子心中泛起一阵疑惑,不知道是谁在这荒郊野外搭起这顶帐篷,更不知道帐篷里面是否有人。 公子匿踪潜行,身姿轻盈得如同林间穿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朝着大帐篷摸去。 待靠近帐篷附近,公子缓缓蹲下身子,敛息凝神,静下心来仔细探听。 不多时,便捕捉到帐篷里传来的细微动静,那是人的呼吸声和偶尔挪动身体的声响,这一切都表明,帐篷里面确实是有人。 公子待在原地,脑海中犹如一团乱麻,满脑子都是问号。 他实在猜不透,这帐篷里面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真如他最初猜测的,会是表哥? 可要真是表哥,他又为什么要以这样神秘兮兮的方式把自己叫来这里,这家伙莫不是又像往常一样,羊癫疯犯了? 一连串的问题在公子脑海中飞速闪过,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公子一边思索,一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根粗细适中的树枝上。 他打算先扔根树枝过去探探虚实,看看帐篷里的人会作何反应。 他探手过去,捡起那根树枝。 然而,就在公子把树枝刚握在手中,还没来得及扔出去的时候,原本安静的帐篷门帘毫无预兆地突然一抖,紧接着,一只纤细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公子着实吓了一跳,他侧身一滚,藏在旁边一棵大树后面,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动。 片刻后,公子强压下内心的紧张,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这一看,公子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下巴差点都要掉下来了。 只见从帐篷里袅袅婷婷走出来的,竟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浑身一丝不挂,白皙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步伐轻盈,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慵懒,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天地之间。 公子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境下,看到如此令人惊愕的一幕,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那边的女人身姿曼妙,朝着天空缓缓伸了个极为舒展的懒腰,像是刚从一场甜美的梦中悠悠转醒。 她莲步轻移,悠然坐到柔软的草地上,双腿随意交叠着,眼神静静地投向远处被微风温柔抚动的树梢。 她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脸上神色平静,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女人宛如一尊雕像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停滞了。 而躲在树后的公子,同样保持着静止的姿势,眼睛紧紧地盯着女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四周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女人确实是丝毫未动,而公子虽说身体保持着隐匿的姿态没有挪动,但眼前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终究还是触动了男人的本能。 不知不觉间,他身体的某一处正悄然发生着变化,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只是他强忍着内心的波澜,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片刻的僵持之后,那女人终于有了动作,她缓缓起身,如同一只优雅的蝴蝶,轻盈地回到帐篷之中。 见此情景,公子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心想也好,要是再这样看下去,自己的眼睛恐怕要充血了。 然而,他这口气还未完全松下,那女人竟又一次走出帐篷。 此时的她,手中多了一块洁白如雪的白布,径直朝着不远处潺潺流淌的溪流边走去。 女人半坐溪边,将手中的白布浸入清澈溪水中,随后轻轻拧干,竟然开始细致地擦洗身体。 她动作轻柔,水流顺着她的肌肤滑落,在阳光下闪烁晶莹光芒。 公子见女人毫无防备,断然不会是江湖中人,随即缓步朝着她身后靠近,每一步都悄然无声。 女人不经意转身时,公子已在她身后。 她目光触及公子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地捂身掩胸,试图遮挡住自己赤裸的身躯。 尽管眼前的女人一丝不挂,看上去并没有威胁,但公子深知这一切或许暗藏玄机,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的剑也随时准备出鞘! 公子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盯着女人,道。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面对公子的问话,那女人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恢复平静。 她放下捂住身体的手,让自己的躯体完全呈现在公子眼前,缓缓道。 “你就是公子?表哥让我在这儿等你。” 公子听闻此言,眼眸微微眯起,眼中透着警惕,道。 “等我?干什么?他人呢?” 女人并未回答公子的问题,反倒是不慌不忙地用白布擦干身上残留的水珠。 随后,女人抬起头看向公子,平静道。 “你跟我来吧,他留了东西给你。” 说完,她也不等公子回应,便轻轻转身,朝帐篷走去。 公子心中虽满是疑虑,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跟在女人身后。 第329章 瞎举着干啥 女人轻轻撩开帐篷的门帘,示意公子请进,脸上还带着一抹淡笑,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带着几分娇俏。 公子抬脚迈进帐篷,就在踏入的瞬间,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萦绕在鼻尖,那香气清新淡雅,带着一丝独特的韵味,像是山林野花与女子独有的气息交融而成,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进入帐篷,公子环顾四周,发现里面收拾得极为整齐。 一边摆着一张精致的小台子,台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瓜果点心。 帐篷的另一边,铺着整洁的床单被褥,被褥的颜色柔和,质地看上去十分柔软。 整个帐篷布置得温馨而雅致,竟给人一种宛如姑娘闺房般的感觉。 女人从枕头下取出一封信递给公子。 公子看着信上的内容,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只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荒谬。 就在公子看信的间隙,女人已经熟练地躺在褥子上。 她侧卧着身子,单手撑着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的期待,静静看着公子…… 自那天从西山回来之后,公子就再也没有踏入过西山一步。 看似风景如画的西山,其实就是表哥口中所谓搞新项目的地方。 在男女之事上,人的喜好千奇百怪,有的人喜欢在房间里。 而有的人却喜欢在野外那种充满刺激与新鲜感的氛围。 表哥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特殊需求,别出心裁地在西山整了个别具一格的露天野外妓院。 据说,这个大胆又极具创意的想法最初是阿娇提出来的。 阿娇在鸨子界摸爬滚打多年,可谓阅男无数,对某些男人的心思了如指掌。 对于部分寻求刺激的男人而言,野外独特的环境能带来别样的体验。 表哥听闻阿娇的提议后,觉得有利可图,便一拍即合,两人着手将这个大胆的设想付诸实践,并让公子第一个来试水。 后来,西山在古林风月场中渐渐声名远扬。 那些喜好猎奇,寻求别样欢娱的男人们,纷纷慕名而来。 甚至在多年之后,秦武等人因战事需要奔赴战场,许多产业都因此陷入荒废萧条。 然而,荒废的西山却依旧魅力不减,依然是众多男女野外寻欢的首选胜地! 另一边,地牯牛一直对公子心怀怨恨。 他心中的愤懑如同隐藏在心底的一团火,日夜燃烧,从未熄灭。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地牯牛显然属于后者。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可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终于决定要干点什么了。 地牯牛虽然对索命充满畏惧,连正眼都不敢多瞧索命一下,更别提对其下手了。 然而,对于公子,他却自认为有那么一丝可乘之机,内心暗自生出了偷偷暗算公子的胆子。 从那之后,地牯牛便如同鬼魅一般,天天带着他的两个心腹弟兄,早早地就在公子门市附近找个隐蔽的角落蹲点。 他们三人如同伺机而动的猎手,眼睛紧紧盯着门市周围的一举一动,满心期待着公子落单的那一刻,好冲上去狠狠地教训一下公子,以解心头之恨。 那一天晚上,天空中淅淅沥沥地飘着小雨,整个古林城都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雨幕。公子和几个小兄弟一起喝完酒,已有几分醉意。 他独自一人离开,朝着门市的方向走去。 公子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脚步摇摇晃晃,在湿滑的街道上显得有些踉跄。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不安的滴答声。 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鬼鬼祟祟地探出了头。 当看到公子形单影只地走在大街上时,地牯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抑制不住地兴奋。 他知道,复仇的绝佳时机终于来了。 地牯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朝着身旁的两人猛地一努嘴。 三人默契十足,迅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布,将口鼻紧紧蒙住,这样一来,公子难以认出他们。 紧接着,他们各自拎着一根棍子,如同恶狼一般从黑暗中跳出来,眨眼间便将公子团团围住。 公子原本正摇摇晃晃地走着,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来。 他微微眯起迷蒙的醉眼,有些吃力地打量着眼前这三个不速之客。 由于喝了太多酒,他的思维有些迟缓,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这几个人,只是带着几分疑惑,道。 “你们干什么。” 地牯牛见状,斜着眼睛,满脸怨毒地看着公子,恶狠狠道。 “干什么?今晚就干了你!” 听到这熟悉又充满怨毒的声音,公子这才猛地反应过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略带厌烦地。道。 “又是你啊?有完没完啊!” 地牯牛动作迅速地从腰间掏出一把弓弩,熟练地搭上弩箭,将箭头指向公子。 公子面对那根直指自己的弩箭,却没有丝毫畏惧。 他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目光淡然地看向地牯牛。 随后,他直接伸手拍了拍地牯牛的脸,充满挑衅,道。 “就你们三个?就凭你们三个还想干我?你敢吗?” 被公子这般盛气凌人地拍脸,地牯牛气得浑身微微颤抖。 他紧咬着牙关,双眼死死地盯着公子,如同恶狼一般,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不知道是被公子的气势震慑,还是心中尚存一丝犹豫,他竟一言不发,身体也一动不动,就这么跟公子僵持着。 拍完地牯牛的脸,公子似乎还觉得不够过瘾。 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摇摇晃晃走向旁边地牯牛的两个弟兄。 那两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公子二话不说,直接一人一个大嘴巴抽了上去。 这两巴掌力道十足,打得那两人脑袋一偏,脸上瞬间浮现出鲜红的手掌印。 打完那两个家伙,公子转过身来,见地牯牛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任何动作,不禁再次笑骂,道。 “够胆你就射啊!瞎举着那玩意儿干啥。” 第330章 万事兴 就在公子嘲讽挑衅地牯牛的时候,一道寒芒如闪电般瞬间闪过,地牯牛手中弓弩射出的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公子飞射而去! 公子躲避不及,只觉腹部一阵剧痛,冰冷的弩箭已然深深刺入他的肚子。 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渗出,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衫,在雨水的冲刷下,化作一道道殷红的细流。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不但让公子瞬间愣了,就连一直跟在地牯牛身边的那两个弟兄,也着实被惊得愣了一下。 他们或许也根本没想到,地牯牛竟然真的敢对公子下手。 “你妈的!” 公子强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掉头便在雨中拼命狂奔。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他身上。 而在他身后,地牯牛见一箭得手,哪肯罢休,一挥手,带着那两个弟兄在雨中狂追不舍,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一时间,雨夜的街道上,只听得见急促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雨点的敲打声交织在一起。 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最终折在小人之手,公子这次也是一样,太大意了。 他本以为地牯牛只是虚张声势,却错误地低估了地牯牛这个二愣子的疯劲儿。 尽管公子腹部中箭,疼痛难忍,但在雨中狂奔的速度竟然比地牯牛三人还要快上几分。 公子在雨幕中左突右闪,凭着对周边地形的熟悉,转过几处街角后,成功与地牯牛三人拉开距离。 随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地牯牛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脱,或许他们也想不通,为什么肚子中了一箭的公子还能跑得那么快。 第一个知道公子中箭的人,既不是跟公子关系密切的表哥,也不是索命,更不是秦武,而是在公子叶子烟门市的一个伙计,此人外号叫“万事兴”。 万事兴是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身形略显单薄,却长了一张颇为清秀的脸,年纪与当时的公子差不多。 此人身世颇为坎坷,他不是本地人,他是跟他姐姐一起从外地漂泊至此。 听说他姐姐迫于生计,只能在妓院出卖肉体,以维持姐弟俩的生活。 而万事兴由于没有一技之长,也没什么正经事可做,整日在街头无所事事地混日子,有时候也帮人干点杂活。 公子的叶子烟门市刚刚开张的时候,穷困潦倒的万事兴到公子这里找事干。 公子看他可怜,便将他留在门市干活。 从此,万事兴便留了下来,不忙的时候,就负责干一些诸如搬搬货,扫扫地的杂活。 忙的时候,也跟着其他伙计一起搓烟叶。 有时候,别的伙计都下班回家了,万事兴却因为不想回去面对那个被万人骑的姐姐,就会在门市后院的库房里将就着睡觉。 说起他“万事兴”这个外号,其中还颇有一些来历。 一般人在身上刺青,大多都会选择象征着勇猛,霸气的图案,比如青龙、白虎,再再不济也会刺个“狠”字或“忍”字之类的。 但万事兴却与众不同,他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被人忽悠了,还是怎么的,在左胳膊上刺了五个格外醒目的字———“家和万事兴”。 受伤的公子强忍着腹部剧痛,一路跌跌撞撞朝着叶子烟门市的方向撩。 此时,天色已晚,门市的其他伙计早已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各自回家了,整个门市里只剩下万事兴还在扫地。 万事兴原本也打算扫完最后一片地,就去后面库房休息。 他心里清楚,公子有时候很忙,整夜整夜不回家也是家常便饭。 所以,今晚公子不回来,他也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然而,当公子如同一头受伤的野狼般冲进门市时,万事兴简直看呆了。 公子的腹部赫然插着一根弩箭,锋利的箭头没入皮肉,殷红的鲜血还在往外渗出来。 “哎!老板!” “老板!” 万事兴惊恐地叫了几声,手中的扫把掉落在地上。他顾不上许多,急忙朝着公子冲了过去,眼中满是焦急。 公子却直接忽略了朝自己飞奔而来的万事兴,咬着牙,脚步匆匆地径直往自己房间跑去。 一进房间,他便开始疯狂地翻箱倒柜,急切地想要找出药箱,没办法,太平了太久的时间,谁也没想到会出这事。 终于在其中一个箱子里,他找到了已经被一摞一摞银票掩埋的药箱。 公子刨开银票,一把掀开药箱,先拿了两颗镇痛的罂丸吃下去,随后撕开自己的衣服,开始处理腹部的弩箭。 万事兴心急如焚,想着帮公子做点什么,但在这方面,公子是专业的,他处理伤口的动作太快,万事兴愣是插不上手。 万事兴以前常在街头混,这种血乎刺啦的场面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但即便如此,当他眼睁睁看着公子面色惨白,咬着牙,强行把肚子上那根深深扎入的弩箭往外拔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脖子不自觉地直往后缩。 万事兴看得龇牙咧嘴,似乎那根弩箭不是插在公子身上,而是扎在他自己身上一样。 公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牙关紧咬,终于将弩箭噗地一声拔了出来。 紧接着,他顺手把箭杆横咬在口中,强忍剧痛往鲜血直流的伤口上糊药粉。 做完这一切,公子吐掉嘴里的箭杆,喘着粗气,对万事兴道。 “去碧水流,找表哥过来 。” 万事兴此刻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直到公子咬着牙又喊了第二遍,他才像突然被唤醒一般,猛地回过神来。 万事兴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门外冲去。 门市外,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 万事兴一头扎进如注的雨幕里,在大雨中疯狂奔跑。 他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完全忘了骑马去碧水流会更快。 他太慌了,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流淌,模糊了视线,他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只顾朝着碧水流的方向拼命奔去。 第331章 好兄弟 浓稠的夜色如墨汁般浇在青石板长街上,风卷着大雨,大雨裹挟着风,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肆虐。 碧水流一楼依旧飘出靡靡之音,纱幔里影影绰绰与街道上的死寂形成诡异对比。 而表哥的房间早已熄了烛火,鼾声透过雕花木门在空气中震颤。 \"砰!砰!砰!砰砰砰!!!\" 骤然响起的敲门声如同炸雷劈开夜幕,门板在剧烈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睡梦中的表哥吓得从床上弹起来,粗布裤头堪堪挂在胯骨上,趿拉着鞋跑去开门。 门还没开,就被万事兴给撞开,瞬间,裹挟着寒意的夜风灌进屋内。 表哥倚着门框,指节捏得发白,怒骂。 \"你他妈的干什么!深更半夜砸老子的门,信不信……\" \"公子……公子中箭了!\" 万事兴佝偻着腰大口喘气,额发黏在满是冷汗的额头上,全身已经湿透,说话时牙齿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话音未落,表哥已如恶虎般扑上前,铁钳般的手掌死死抓住万事兴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切在表哥扭曲的脸上,青筋在脖颈处突突跳动。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万事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抓着表哥的手腕。 \"咳……他……他受伤了……在店里。\" 表哥猛然松手,夺门而出,万事兴瘫软着跌坐在地。 碧水流大门外的拴马桩,一道只穿着裤头的黑影掠过,一匹枣红色的快马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人狠狠揪住鬃毛。 \"驾!\" 表哥双腿狠狠夹住马腹,一巴掌拍在马臀上,马蹄狂踏,朝着叶子烟门市狂奔而去。 夜色中,马蹄声如擂鼓,枣红马鼻孔喷出团团白雾,四蹄翻飞间泥浆四溅,可即便如此,表哥仍嫌不够快,一巴掌接一巴掌的不断抽打马臀。 当叶子烟门市的招牌在夜色中浮现时,他几乎是在马未停稳时便纵身跃下,却因冲力过猛,整个人摔进路边的水坑。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进公子房间的刹那,暖黄的烛火扑面而来,公子正襟危坐在房间的小桌子前。 白瓷茶盏中腾起袅袅热气,腹部缠着的雪白药布上渗出点点红梅。 表哥胸膛剧烈起伏,裤头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两只脚只穿了一只鞋,头发凌乱如草,脸上沾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整个人狼狈至极。 屋内弥漫着红枣桂圆茶的味道,公子气定神闲地摆弄着茶具。 两人目光相撞,空气瞬间凝固。 表哥瞪圆了双眼,而公子微微挑眉,瞳孔中竟闪过一丝笑意。 四下一片寂静,唯有煮茶的铜炉中,炭火噼啪作响。 “你怎么了你!不是受伤了么?我看你怎么活蹦乱跳的,还在泡茶?” 表哥的吼声震天,大步冲上去。 公子不慌不忙地指了指腹部,漫不经心,道。 “被人整了一箭,但不耽搁喝茶。” 表哥怒骂,道。 “喝你妈啊!待会儿再漏出来!” “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公子任由他检查自己的伤势,另一只手稳稳托着茶盏,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茶汤,道。 “放心,没伤到要害,死不了。” 烛火明明暗暗,将表哥紧绷的下颌线也照得忽明忽暗。 “是哪个杂种干的?!” 表哥喉结剧烈滚动间,压抑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腔。 公子扶着桌子站起来,随后躺到床上,脸上浮起一抹苦笑,道。 “我知道是谁。” 地牯牛的脸在脑海中闪过,雨夜的街道,横飞的弩箭、飞溅的泥浆,此刻都化作舌尖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是谁!?你告诉我!我今晚连夜干了他!” 表哥一拳猛捶在床帮上,整个床都跟着晃动。 公子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道。 “仇,当然要报,但,不是今晚。” 公子一句话,惊起表哥难以置信的低吼。 “你又搁这扯鸡儿淡呢!不报仇你叫我来干啥!?” 公子道。 “我实在太累了,想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你在这儿,我心里踏实,能睡得更安心些。” 表哥喉结上下滚动,原本紧绷的拳头慢慢松开。 他看着床上的公子,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那一年,他们刚到追风楼,而后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 表哥叹了口气,道。 “行吧,那你今晚就好好睡。等天亮了再说,绝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床榻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公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着绵长的呼吸,紧绷的眉眼彻底舒展,沉入安稳的梦乡。 月光穿过雕花窗户,温柔地洒在他的脸上,也映照出药布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泛着暗红的光。 就在这时,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万事兴急匆匆地探进半个身子,浑身湿透。 表哥立刻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轻轻摆摆手,示意一切安好,让他也回去睡觉。 等万事兴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表哥轻手轻脚地翻出几件公子的衣服换上。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随手从桌上拿过一根叶子烟,就着残烛点燃。 袅袅青烟在寂静的屋内盘旋升腾,表哥抱着膀子,半眯着眼,看着床上的公子。 烟灰簌簌落在青砖地上,他恍若未觉,思绪却飘回了从前。 那些年,他无数次将公子护在身后,而此刻,他依然愿意守着这个他视为至亲的兄弟身边,让他今晚能睡个好觉。 晨光穿透雕花窗,在床幔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公子缓缓睁开眼,昨夜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他下意识摸向枕头下的剑。 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剑。 一摸之下,却没有摸到,公子起身,看到表哥正拿他的秋龙剑刮胡子。 表哥一边刮胡子,一边问。 “醒啦,说吧,到底是哪个狗东西干的?” 公子笑了笑,道。 “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不过是被小喽啰绊了脚。” 表哥用毛巾擦干净脸,道。 “小喽啰?什么小喽啰这么厉害,能让你中一箭?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公子依旧搪塞。 “真没事儿,是我大意了,过一阵子我会亲自收拾他,不用你动手。” 表哥不再说什么,大声招呼外面的万事兴打热水来给公子洗脸。 第332章 一把菜刀 表哥一直在公子那里磨到吃完中午饭才回碧水流。 临走的时候,表哥一边在门槛上磕鞋底,一边道。 “你要是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不管啥时候,只要你开口,我立马就来。” 表哥见公子确实无大碍,也就回去了,毕竟他们现在每个人都有各自要忙的生意。 公子还有一桩重要的事亟待处理,今天是月底的最后一天,对于手下这帮跟着自己讨生活的伙计们来说,是个重要日子,因为该发工钱了。 说起发工钱这事儿,门道不少,有的老板讲究“晨不破财”,深信一大早就发工资会坏了财运,所以绝对不会干大早上就发工资这样的事。 但公子不是个讲繁文缛节的人,在他看来,只要兄弟们跟着自己干得踏实,啥时候发钱都一样。 所以今天早上伙计们来上班的时候,公子就把人都叫了过来,打算把这个月的工钱给大家结清。 那时候的公子,卖叶子烟赚了不少钱,阔气十足,兜里的银子那是真不缺,对待手下兄弟,更是大方得没话说。 伙计们一听发工钱,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赶忙排好队,脸上满是期待。 公子这里的活,相比其他地方,确实不算繁重,但工钱给得很到位。 所以,伙计们都特别珍惜这份活儿,对公子也是忠心耿耿。 随着队伍一点点往前挪动,伙计们依次领到了自己的工钱,接过银子的那一刻,脸上都乐开了花。 领完工钱,大家高高兴兴地开工去了,干活的劲头比往常更足了几分。 万事兴是最后一个来领工钱的,公子不但给万事兴发了双倍工钱,还额外包了个红包给他。 万事兴受宠若惊,双手接过银子,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以前在街面上混,哪里赚过这么多的钱。 傍晚,干了一天的万事兴抹了把额角的汗,腰里的银子硌得他生疼。 他一般是跟着叶子烟门市的其他伙计们一起吃饭,饭菜免费,虽然吃饱没问题,但也不可能吃得太好。 发了工钱的万事兴决定叫上几天没见的姐姐,下馆子整顿好的。 一向不被万事兴待见的姐姐听到万事兴要带她去下馆子,感动的眼泪长流。 姐弟俩在街上逛了一圈,万事兴指着一家门楣斑驳的\"福记菜馆\",道。 \"就这家!整!\" 福记菜馆在这条街开了很多年,招牌菜是红烧肉,万事兴每次从这路过的时候,看到馆子里的人吃红烧肉,都会不自觉的咽一口口水。 今天!他终于也能吃上了! 一进门,热烘烘的菜香混着炸花椒的辛香扑面而来,万事兴咽了咽口水,狠狠点了三菜一汤! 连汤都整半荤的紫菜蛋花! 第一盘菜端上来,万事兴盯着盘子里颤巍巍的红烧肉,油花泛着琥珀色的光,像极了姐姐耳坠上那颗假宝石。 他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姐姐碗里,记忆忽然回到过去。 腊月的风卷着碎雪灌进破门,万事兴缩在发潮的草席上,听父母床榻上传来的咳嗽声像漏风的风箱。 父亲咳到抽搐时打翻药碗,黑褐色的药汁在泥地上蜿蜒成蛇,母亲枯瘦的手还悬在半空,指节泛着诡异的青灰。 开春时坟头新草未齐,姐姐变卖了家里能卖的东西,凑钱供万事兴读书,她并不算宽的肩膀扛起整个家。 那时的万事兴很调皮,经常和同学逃课出去玩,当他和同学勾肩搭背路过当地有名的烟花柳巷时,却在巷子里看见了他的姐姐。 飘着廉价脂粉气的巷口,褪色的红灯笼在风里摇晃,如溃烂的伤口。 姐姐的裙子被撩开,一个胖男人掐住她下巴,浑浊的酒气喷在她泛青的脖颈。 \"小浪蹄子还敢躲?\" 姐姐苍白的脸贴着墙皮,发簪早已不知去向,湿漉漉的鬓发下,锁骨处暗红的吻痕像朵腐败的花。 万事兴的脑子嗡嗡作响,他想起昨夜厨房的油灯下,姐姐数着铜板时指尖的颤抖,想起她总在深夜偷偷洗掉沾着烟酒味的裙子。 万事兴终于知道,姐姐供他读书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了。 流言蜚语如瘟疫在学堂蔓延。 \"婊子的弟弟\" 这五个字像淬毒的荆棘,扎进万事兴的耳膜。 退学那日,他又在那条巷子见到了姐姐,见到了光顾他姐姐生意的胖男人。 万事兴跑回家,翻出家里的菜刀,当指腹摩挲过刀锋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 “杀!” 暴雨倾盆的夜里,万事兴埋伏在巷子黑暗处,当胖男人发泄完,心满意足的哼着下流小调晃出巷子时。 万事兴从阴影中冲出,一把菜刀劈开雨幕!腥甜的血溅在青石板上,与积水混作暗红的溪流。 胖男人倒在雨里,很快就不动了,姐姐跌跌撞撞扑过来阻止,裙摆上沾满泥浆,哽咽声混着惊雷炸响。 \"走!快走!\" 姐弟俩,离开老家,逃到古林,万事兴将生锈的菜刀别进裤腰,混在街头帮派斗殴的人堆里。 飞溅的血珠落在脸上,腥气呛得他想起老家巷口的那个夜晚。 菜刀上沾染的血污,和姐姐藏在灶台下的胭脂盒里,暗红的碎末如出一辙。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姐姐的裙子又开始沾着廉价脂粉味归家,当然,也少不了男人的味道。 人,总归是要吃饭的。 万事兴摔碎了碗,在门板上砍出深深的刀痕,却在深夜听见姐姐数铜板的声音。 铜钱清脆的碰撞声,和儿时她偷偷攒下的,给他买糖人的铜钱声一模一样。 饿到两眼发黑的清晨,万事兴盯着碗里漂着油花的稀粥,最终把咸菜丝夹进姐姐碗里。 人在泥潭里挣扎,连尊严都成了易碎的瓷片。 今天万事兴发了工钱,思来想去,还是叫了姐姐出来下馆子。 看着碗里的红烧肉,姐姐的眼泪砸在碗里时,发出细微的响,在万事兴听来,却是震耳欲聋。 姐姐慌忙用袖口去擦眼泪,抬手间,手腕的廉价镯子却碰翻了醋碟。酸气混着肉香涌进鼻腔,呛得她眼眶发酸。 第333章 福记菜馆 “嗝~~~” 一声突兀的酒嗝打破氛围,两个脚步虚浮的醉汉摇晃着从旁边经过,酒气扑面而来。 其中一个醉汉手指指着万事兴的姐姐,油腔滑调,道。 “你看,我就说这家红烧肉好吃吧!这娘们儿好吃的都哭了。” 刺耳的笑声在不算宽敞的饭馆里回荡,万事兴的指尖紧紧抠住桌沿,指节泛出青白。 万事兴刚要起身开骂,忽然感到手上传来轻柔的触感。 姐姐的手像一片羽毛,轻轻覆在他紧握的拳头上,带着温度的掌心微微收紧,似是无声的安抚。 熟悉的触感,让万事兴想起儿时受了委屈,姐姐也是这样温柔地握住他的手。 姐姐依旧保持着恬静,夹起一块颤巍巍的红烧肉放到万事兴碗里。 “别管他,多吃点,你最近看起来瘦了。” 万事兴瞪着那两个渐行渐远,却依旧骂骂咧咧的醉汉,直到他们踉踉跄跄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外。 门外的风轻轻掀起门帘,送来一丝清凉的同时,福记菜馆又走进来三个人。 “呦!这不是万事兴嘛!怎么?带着你姐来改善生活?” 咋咋呼呼的声音从饭店门口传来,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喇破温馨氛围。 万事兴夹菜的手僵在半空,原本要放进碗里的菜也悬在那儿,似乎连它都感受到了空气中突然凝固的紧张。 他缓缓抬起头,就看见三个人影堵在饭桌前。 为首的是地牯牛,街面上出了名难缠的混混,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地牯牛嘴里歪叼着叶子烟,火星一明一暗,烟灰不时地往下掉。 他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到万事兴旁边,木椅被压得吱呀一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斜睨着桌上的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菜不错啊,你发财啦?竟然也吃得起四个菜了!?” 地牯牛的话里带着浓浓的酸味,他身后的两个人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刺耳。 他们凑得极近,唾沫星子都喷在刚端来的紫菜蛋花汤里。 万事兴的姐姐被吓得脸色煞白,万事兴握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努力不让情绪爆发。 万事兴认识地牯牛,曾经,他们都在街头巷尾讨生活,经常在赌坊,路边摊撞见,地牯牛这人总爱穷咋呼,更爱吃完饭用匕首剔着牙讲荤笑话。 后来听说他傍上了一个做烟叶生意的老板,摇身一变也成了半个赚大钱的体面人。 不过,在万事兴看来,他就是一条狗,一条恶狗。 “怎么着?一起喝点啊?” 万事兴垂眸将颤抖的手藏到桌下,语气故作轻松,余光瞥见姐姐攥着衣角的手在发抖。 地牯牛噗嗤一声笑出来,把烟头狠狠按在桌子上杵灭,火星子四溅。 “那就喝点呗!” 他歪着脖子,转头就朝着后厨扯着嗓子喊。 “老板!抱两坛好酒来!要最贵的!我朋友今天请客!” 话音未落,他已经把整盘红烧肉拽到自己面前,顺手从筷子筒里抽出筷子,夹起颤巍巍的肉块塞进嘴里,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淌。 “愣着干什么,吃吃吃,有人付账。” 地牯牛用油腻的手背抹了把嘴,朝两个跟班招呼。 那两人也不客气,立刻抄筷子,如狼似虎地开吃。 几大杯酒下肚,地牯牛脖颈泛起一片酡红,领口歪歪斜斜地敞着,露出半截青龙刺青。 \"万事兴啊,你最近搁哪混呢,要不要过来跟我老板混啊?!老子最近又赚了不少钱!\" 说话间,浓烈的酒气裹着碎末喷在面前的菜上。 万事兴咬了咬筷子,这些年他见多了这种靠虚张声势撑场面的混混,此刻只觉得不耐烦。 \"不用了,我现在有事干,老板也不错。\" 因为咬着筷子,他的声音也像裹在棉布里一样发闷。 \"呦!你也傍上老板了啊,谁啊,干什么的?\" 地牯牛突然眯起眼睛,又重新点了一根叶子烟抽着。 另外两个跟班也一边扒饭,一边投来打量的目光。 筷子已经被万事兴咬得留下一圈牙印,牙印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他喉结动了动,道。 \"跟你老板差不多,做烟叶生意的。\" 地牯牛坐在那里,一条腿搭在另一边的空凳子上,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论古林的烟叶生意,他背后的老板要是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只不过,他老板做的是古林的传统丝状毛烟,而公子算是后起之秀,做的是棍状的叶子烟。 “哦~~古林城做烟叶生意的老板我还都认识,你老板谁啊?” 地牯牛说着,慢悠悠弹了弹烟灰,火星溅落在地上,转瞬熄灭。 万事兴道。 “弥勒叶子烟的老板,名字我不知道,但人家都叫他公子。” 他这话音未落,地牯牛正准备往嘴里送烟的手猛地顿住,旁边两个跟班扒饭的动作也凝固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 昨夜,大雨,西风,他们三个人刚埋伏了公子。 地牯牛指节夹着的叶子烟明明灭灭,烟雾裹着焦苦气息漫过嘴角,喉间滚动着轻笑。 \"哦~~他啊~~~~~你跟着这种人混能捞到什么?不过是累死累活讨人家一口馊饭吃!\" 万事兴不服,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打听过这个人,他是秦武拜把子的兄弟。\" “他们不但干了如意赌坊的蒋傲东,青龙帮的大小双龙,还有彩凤楼的花魏叔侄,挺有种的。\" 地牯牛突然发出一阵剧烈咳嗽,指缝间的叶子烟险些掉落。 他扶着墙大笑,笑声里掺着铁锈味。 \"有种?昨晚他被人追得屁滚尿流,就像条被踩了尾巴的野狗!\" 万事兴的瞳孔骤然收缩,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他看着地牯牛,道。 “你怎么知道的?\" 地牯牛突然把头逼近万事兴,潮湿的呼吸裹挟着叶子烟的味道喷在对方脸上。 \"我怎么知道?因为昨晚就是老子带人堵的他!” 地牯牛手上的叶子烟燃烧着,那团跳动的暗红,在此刻看来,像极了昨晚公子身上未干的血。 第334章 西湖边的老头 万事兴脖颈青筋暴起,喉结如同生锈的齿轮般艰难滚动,一字一句,道。 \"你—说—什—么?\" 地牯牛歪坐在油腻的椅子上,悠悠吐了一口浑浊的烟。 “这种事情我有必要吹牛嘛,就昨晚上!我们三个干的!” “你说跟着那个家伙混能有什么前途啊?来我这儿,我保你顿顿有酒喝!天天有女人!\" 昨夜的画面在万事兴眼前炸开,公子腹部中箭,月光将他身上的鲜血染成了暗紫色。 万事兴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他想发火,但同时,他也看到了姐姐攥着衣角颤抖的手和惊慌的眼神。 万事兴把饭钱拍在桌上,叫了一声结账!随即起身拽住姐姐的手腕,拉着姐姐就走。 腐臭的酒气忽然笼罩上来,地牯牛的手从后面一把拉住万事兴姐姐的手,色眯眯的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游移。 \"这么着急走啊?\" 地牯牛染着烟垢的手指摩挲着她的皮肤,继续道。 \"听说你最近换场子卖了?哥哥我也好久没尝过女人的味道了,要不要今晚上哥哥照顾照顾你的生意啊?哈哈。\" 地牯牛平时说话就很雷人,嘴里吐不出几个正经词儿,做事也总透着股邪性。 可谁能想到,这次更离了大谱了,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死死盯着人家姐姐的胸部,嘴角挂着令人作呕的淫笑。 当着别人弟弟的面,调戏人家姐姐。男人的尊严,在这一刻被狠狠踩在脚下,换作是谁,又能咽下这口气? 万事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寒光一闪。 他没有丝毫犹豫,抬腿就是一脚踹出去,哗啦一声,地牯牛连同椅子一起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地牯牛的两个跟班见状,忙冲过去扶。 万事兴一把拉住姐姐的手,转身就走。 姐弟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只留下两个不知所措的跟班,以及躺在地上破口大骂的地牯牛。 第二天开工的时候,万事兴就找到了公子。 他把从地牯牛那里听来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公子听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他不惊讶的原因是他知道昨天在暗处埋伏的人是地牯牛。 公子煮着茶,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对万事兴道。 “这件事,谁都不要插手,包括你。等我伤好了,我会亲自收拾他。” 他顿了顿,又盯着万事兴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记住,谁都不要说,特别是表哥。” 万事兴低垂眼帘,喉结动了动答应下公子的嘱咐,煮茶的炭火光芒在他脸上晃动,映得他那双眼睛也晦暗不明。 公子对他确实不薄,工钱给得很到位,平日里也多有提携,可在万事兴心里,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他清楚得很,卖命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凭这点情分还远远不够。 为了别人的一点恩情,去卖自己的命,不过是哄傻子往火坑里跳的说辞罢了。 卖力是混口饭吃,卖命却是拿自己的命给别人垫脚。 公子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出手大方的东家,他能起早贪黑干活,能为公子跑腿办事,可真要他为公子豁出性命报仇,那还不可能,总而言之,他还是挺淡定的。 然而,仅仅过了两天,淡定的万事兴就变得不淡定了。 暴雨砸在青瓦上噼里啪啦地响,他操着一把老菜刀,深一脚浅一脚地到处找地牯牛。 他这样疯狂,倒不是为了公子的事,而是为了他的姐姐。 两天前,就在地牯牛被他一脚踹翻后的夜里,那个暴雨夜! 地牯牛为了泄愤,跑到万事兴姐姐的场子,把他姐姐给嫖了,整整三次! 你说你嫖就嫖吧,也没啥,他姐姐本来就是卖的,但更让人不耻的是,地牯牛那家伙整完万事兴的姐姐后,提裤子就扬长而去了,竟然连嫖资都没给。 万事兴怒了!爆发了!!! 记得在很早以前,作者一个人坐在西湖边的长椅上吃榴莲的时候,看见路边有两个环卫工人在吵架,刚开始,她们只是互相指责,到后来发展成了互相对骂,吐口水。 作者觉得很有意思,一边吃榴莲,一边吃瓜,旁边有一个老头也坐到了长椅上两个人一起看戏,相谈甚欢下,老头曾经跟作者说过这么一段话。 他说。 “你知道吗,当一个人使用武力成为唯一出路时,他手中所使用的“武器”能大致反映出这个人的社会地位。” 当时的我还没听懂,只是单纯以为老头是为了吃我的榴莲,而故弄玄虚套近乎。 虽然最后,榴莲还是让老头给弄走了,原因是因为我想上厕所,就把吃了一半的榴莲放在椅子上,让老头帮忙看着,但我上完厕所出来,老头和榴莲都没了。 虽然损失了半个榴莲让我至今耿耿于怀,但老头说的话依然记得,时至今日,我似乎是品出了其中的一丝意味。 比如这部小说里的公子,他这类人有钱有势,行事向来不忌惮展露锋芒。 他们一旦动武,首选都是使用抬炮这样的大杀伤性武器,管他妈那么多了,先炸个昏天黑地再说。 就算不使用大杀器,用的也必然是兵器中的精品。 比如公子的秋龙剑,出鞘时龙吟之声可惊飞鸟,比如索命的孤鹜剑,更是削铁如泥的杀人利器,更比如表哥的霸王金枪,连他妈枪杆花纹都嵌的金丝。 而万事兴这样的底层人,终日在泥水里打滚,为了一口饱饭几两碎银奔波。 即便怒发冲冠,能抓在手里的,也不过是一把切菜的破菜刀。 而比万事兴层级更低的人,他们连一把菜刀都没有。面对欺压,只能用拳头砸在对方身上! 虽然换来的可能是更狠的回击,但拳头是他们仅有的反抗方式。 而层级最最最最低的人,甚至连挥拳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在被人欺负时,只能咒骂几句,无力的脏话,就像朝天空吐的口水,最终还是会落回到懦弱的自己脸上。 第335章 雨夜,菜刀,二里地 地牯牛做梦也想不到,万事兴敢对他进行报复,他更不会想到,此时的万事兴正操着菜刀穿过雨幕,朝着他的方向狂奔而来。 那天,地牯牛和两个跟班在路边吃牛杂火锅。 卖牛杂的棚子顶被大雨砸得噼啪作响,煮着牛杂的红汤铁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地牯牛的筷子在锅里搅动,道。 “哎!老子刚才下的牛鞭哪里去了!谁给我捞了!” 偷吃了牛鞭的跟班赶紧转移话题,道。 “哎,牛哥,听说你把那个万事兴的姐姐整了三次?那小妞活儿怎么样啊?” 地牯牛眯起眼睛,用油腻的大拇指抹了抹嘴角,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浑浊的淫笑。 “哎,你还别说,那娘们儿好啊,很卖力,一晚上嗓子都叫哑了,等老子今晚再去,非得让她跪着给我……”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跟班突然脸色煞白,拽了拽地牯牛胳膊。 碗里浮着暗红色辣椒的牛杂汤还在冒着热气,风雨掀动棚子的布帘,雨幕里冲来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 万事兴双眼烧着骇人的怒火,手里那把豁了口的菜刀刃口却泛着冷光,随着奔跑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线。 地牯牛不是傻子,猛地起身,木凳被带翻在地,撞得棚架吱呀作响,两个跟班也慌忙站起来。 万事兴冲进牛杂棚子,环视一圈后,看到了角落里的地牯牛! 豁口菜刀在棚内昏黄的光线下晃出冷光。 万事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举刀朝向地牯牛,声音像是从喉咙最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我今天要你死!!!” 棚外的雨越下越大,地牯牛的后背已经被渗出的冷汗湿透。 棚子里的其他客人见万事兴操着菜刀跑进来,都被吓得纷纷起身逃离。 地牯牛先发制人,一脚踹翻面前油腻的矮桌。 他原本是打算把矮桌踹向万事兴,但他貌似高估了自己的身手,碗碟哐当落地,铁锅翻滚,滚烫的牛杂汤泼在他自己腿上。 地牯牛喉结滚动,猛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这声撕裂雨幕的怪叫,惊得身旁两个跟班同时哆嗦,他们刚刚被万事兴吓了一跳,现在又被地牯牛的鬼叫吓了一跳。 “上!拦住他!” 地牯牛又叫了起来,一把掐住离他最近的跟班后领。 那跟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狠狠推向万事兴。 万事兴手里的菜刀划出半道银色弧线,那个倒霉的跟班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劈翻在地。 地牯牛趁机从旁边跑过,冲出牛杂棚子,跑进雨里。 万事兴抹去溅到脸上的血珠,踩着跟班抽搐的脊背追出去,也冲进雨里。 惊雷炸响间,两道身影在雨幕中你追我赶。 地牯牛跌跌撞撞地在前面奔逃,雨水,泥浆被裤腿甩得飞起,万事兴操着菜刀在后面狂追,一副不砍死对方誓不罢休的样子。 这场雨夜追砍,虽然不是什么江湖名侠的决斗,但也绝对能在古林的江湖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雨幕中,地牯牛像一条泥鳅穿梭在巷陌之间。 他对这片鱼龙混杂的地带熟悉至极,专挑犄角旮旯钻,七拐八绕间,身后万事兴的脚步声渐渐模糊。 幽长的胡同,腐叶混着积水铺成黑绸,地牯牛只顾埋头狂奔,突然脚踝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向前扑去。 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血腥味在口腔炸开。 还没等他挣扎起身,破空的菜刀已经砍了过来。 地牯牛下意识抬手格挡,菜刀瞬间劈开皮肉,白森森的骨头赫然可见。 凄厉惨叫惊飞了屋檐下避雨的乌鸦,地牯牛强忍着剧痛踉跄爬起,染血的手掌在墙壁上拖出蜿蜒红痕。 伤口涌出的鲜血混着雨水浸透衣服,地牯牛的步伐明显迟缓。 万事兴如附骨之疽般紧追不舍,寒光一次次划破雨幕。 刀锋一次次劈在地牯牛背上时,闷响混着布料撕裂声,第五刀落下时,地牯牛的后背已经绽开狰狞的血口,皮肉翻卷如绽放在雨夜的红梅。 即使身中数刀,地牯牛还在边跑边狂骂。 “你妈的万事兴!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不就是嫖你姐姐没给钱嘛!至于吗!老子问你至于吗!!!” 万事兴不说话,只顾追砍,从牛杂棚子到清远街,万事兴活生生追着地牯牛砍了二里地。 滂沱大雨中,地牯牛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冲过清远街时,眼前一队巡街的卫兵恍若救命符。 他踉跄着撞向卫兵,喉间溢出破碎的呼救。 \"救我!!!\" 话音未落,身后万事兴挟着腥风的菜刀堪堪擦过他耳边,差点把他耳朵砍下来。 卫兵呵斥,试图阻拦万事兴,但万事兴当时都杀疯了,一刀就挥向其中一个卫兵。 这事情,万事兴和地牯牛私底下打翻了天也没事,但扯上官面上的人,事情就难办了。 原本追逐的态势瞬间逆转,八名卫兵齐声呼喝,腰刀出鞘声在雨夜里铿锵作响。 万事兴如梦初醒,知道闯祸了,转身夺路而逃! 湿透的衣服紧贴脊背,溅满泥浆的靴子在青石板上打滑,身后追兵的脚步声更如催命符般逼近。 刚刚狂追地牯牛已经消耗了大半体力,现在又是三条街巷的狂奔让他彻底累趴,最终,万事兴被按翻在第四条街的街口。 地牯牛瘫倒在街边,被人送到医馆救治。 最后一检查,地牯牛右手被砍一刀,白骨外露,后背上被砍了十八刀,但神奇的是,地牯牛并没有死。 大雨还在下,雨水冲刷着二里地上的点点血迹,这次雨夜追砍,最终以万事兴入狱,地牯牛重伤收场。 公子因为在家养伤,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第二天万事兴没来开工,还以为他是累了在家休息,便没过多在意。 直到两天后,几个负责调查此事的卫兵找上公子,询问万事兴的基本情况,公子才知道此事。 公子并不知道地牯牛和万事兴姐姐的那些事,还以为万事兴这次砍了地牯牛,是为了替他报那晚被埋伏的仇。 第336章 有情有义 公子并不知道地牯牛和万事兴姐姐的那些事,还以为万事兴这次砍了地牯牛,是为了替他报那晚被埋伏的仇。 调查案件的卫兵刚跨出店门,公子立马叫了一个伙计去碧水流把表哥找来。 话音未落,那伙计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门去。 大概一炷香的工夫,店外传来一阵马匹嘶鸣的声音,随即是一个人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看向店外,瞳孔骤然收缩,表哥来了,扛着他那杆霸王金枪大步流星跑进来。 表哥这杆枪死重死重的,平常除非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否则表哥轻易不会将它带在身边。 表哥喘着粗气冲进屋内,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 他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公子面前,把金枪往旁边一搁,一双大手死死按住公子的肩膀,目光快速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惊怒。 “你被谁砍了?伤哪了?!” 说着,还要扒开公子的衣领查看伤口。 公子被他搞得莫名其妙,拍开表哥的手,道。 “你发颠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好半晌,表哥才皱着眉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的伙计不是说你被人砍了吗?让我马上过来?” 两人一对账,发现是传话的伙计没说清楚,本来应该是说。 “地牯牛被万事兴砍了,公子叫你快过去。” 那伙计传话传成了。 “公子被地牯牛砍了,叫你快过去。” 表哥叹了口气坐下来,顺手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 “你这的伙计都什么素质啊,说话大舌头啷唧的,我还以为是你被砍了,可吓死爹了。” 公子半倚在雕花檀木榻上,缓声开口,道。 \"我现在养伤,不方便动,有件事你帮我去办一下。\" 表哥喝了口茶,道。 \"什么事啊?\" 公子想了想,道。 \"我有个伙计,叫万事兴,犯了点事,你去卫兵队跑一趟,看看他们要怎么处理。” “如果能保的话,把他保出来,如果保不出来的话……先给他送点钱过去。\" 表哥闻言,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 \"哦,那伙计说话大舌头吗?大舌头的话我就不去了。\" 他故意拖长尾音,公子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抓起一边的软枕砸过去。 \"人家不大舌头!那小兄弟挺不错的。” 表哥饶有兴致,挑眉追问。 “怎么个不错法啊?能让你特意找我去保的人,怕是不一般啊。” 公子笑了笑,道。 “地牯牛挨砍了,你知道吗?” “是吗!哎呦我!太好了!!那家伙早就该死了!谁干的?!” “就我那个犯事的伙计,叫万事兴。就是他砍了地牯牛,才被卫兵队抓进去的,现在地牯牛重伤在医馆救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 “是不是你让伙计去砍他的。” “没有啊,万事兴自己就去把他砍了,你帮我个忙,去看看他。” 表哥仰头大笑。 “那这是个英雄啊!得嘞!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卫兵队!” 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在古林上空,似乎随时又会倾泻下一场冷雨。 表哥脚步匆匆,快步走进卫兵队。 他径直去找苏哲,当得知苏哲外出应酬喝酒未归时,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是苏哲手下另一个副队长接待了表哥,那家伙叫温圆。 温圆长了个圆脸,说话做事都很客气,然而那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表哥说明来意后,温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这事……实在是有些棘手啊。” 温圆缓缓开口,声音缓慢,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出口。 “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这事儿超出了我的权限。”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表情显得十分无奈。 表哥看着温圆,心中明白他是在故意拿捏,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从怀中掏出几张大额银票,放在桌上。 “如果保他出来有困难的话,那么麻烦你们好好照顾他,这些,就当是给温队长的一点心意,希望温队长能在苏队长面前美言几句。” 温圆的眼睛微微一亮,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 “唉,您这是让我为难啊。不过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将银票收了起来。 表哥看着温圆的举动,心中暗自冷笑。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虽然办事圆滑,但在利益面前,也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那就麻烦你了啊。” 万事兴蜷缩在牢房霉斑遍布的草堆上,潮湿的霉味渗进骨髓,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声响。 斑驳的墙皮一碰就簌簌掉落,在地上积成灰白色的碎屑,他盯着那片碎屑,恍惚间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雨夜。 老家那条巷子里,姐姐披头散发地瘫在泥地上,衣裳破碎,眼神空洞。 而那个肥头大耳的嫖客正拎着裤子,骂骂咧咧地往外走。 血气上涌的万事兴抄起菜刀砍了那胖嫖客…… “没想到,还是栽了……” 万事兴靠在冰凉的铁门上,喉间发出一声沙哑叹息,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铁门上的锈迹,像是在触碰自己糟糕的命运。 他原以为逃到古林隐姓埋名,就能将那段沾满鲜血的过往彻底掩埋,没想到如今又成了这样。 长吁短叹间,万事兴透过铁条窗看到外面阴沉的天空,几片乌云在缓缓移动,渐渐的,窗口的最后一丝阳光也被吞噬。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想,死就死吧,反正已经多活了这几年,已经算是赚了。 但一想到姐姐,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 那个从小就把唯一的窝头让给他吃,在寒风中把破旧棉袄披在他身上的姐姐,要是知道自己如今的下场,该有多伤心? 一想到姐姐以后在世上就要无依无靠,这个在血雨腥风中都没皱过眉的七尺男儿,眼眶瞬间红了,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