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勿扰我的安睡》 第1页 [无cp向] 《（同人）［综英美］勿扰我的安睡》作者：铜白菜【完结】 如果可以，请不要打扰我的安眠。 我想睡去，再不醒来。 -------------------- 拉萨路池水阻隔他感受快乐的能力。 犹如被困在孤岛，只能眼看着水逐渐升高漫过身体。 好像如此死去，也是不错的事情。 但有蝙蝠和小鸟从天而降，他们拉住青沉的身体。 ——「找到你了」 ——「杰森」 注意： 1.私设有，ooc有 2.杰森中心！一切都是围绕杰森！ 3.整体偏压抑，但肯定是he 4.放松心情之作，缘更 5.不签约，纯粹为爱发电，不喜欢就离开 第1章 安睡 ==================== 睡眠是最接近死亡的状态。 杰森躺在床上，柔软的事物将他包裹。 他再一次同自己道别，把这一次睡眠当做是永恆的安睡。 ——晚安，杰森陶德。 在大脑构成的虚幻世界里，他再次睁开眼。 ——每一次梦境，他并不孤单。 ——有鲜血和撬棍的味道。 「求...求求你，杰森。」 「救救我。」 男孩的血滴落到地面上，罗宾艰难的唿吸，伴随着疯狂的笑声，蠕动着来到他身边。 杰森靠坐在墙边，双臂放松的撑在膝盖上，他半合上眼，注视着仓库满是尘土的地面。 那些沙粒和石子绞进伤口里会很痛。 他声音平淡。 「我努力过了，罗宾。」 「从我走出拉萨路之池的那一天起的每一个夜晚。」 「.......相信我。」 「我真的试过了。」 他好像总是走不出这一天。 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他被谋杀的一天。 小丑走到杰森身边，微笑着高举撬棍。 他醒了。 ----------------- 世界很大，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就越来越多。 我们本身，我们现在做的事情，真的有意义在吗？ 或许有意义，比起某个和罪犯玩过家家的老蝙蝠，他至少保护了眼下的女人和孩子。 所以——别想那么多。 ------------------ 「老闆，我们已经交代下去了。」 「很好，要是有人不守规矩——把他的名字告诉我。」 红头罩打算站起来去看一眼他的武器库，昨晚又有一批军火入帐，在头罩帮走上正轨之后，老闆就不用总是出场，偶然视察一下就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可他听见潮水的声音。 于是红头罩坐了回去，把所有人赶出房间，警告他们不要靠近。 杰森安静的唿吸着，视线被绿色填满，拉萨路池的池水从墙角渗出漫过他的脚面，最终在他的脚踝处停下。 他动不了，也不能说话。 池水好像又升高了一点，上次只到现在高度的一半。 被地狱的力量復活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和塔利亚，恶魔之首不一样，他的后遗症好像要多一点。 杰森绿色的瞳孔翻涌着，像是斑驳的湖水在流动，无数尖利扭曲的声音对着他或哀鸣，或咒骂，隐约可以听出那是他自己变调之后的声音。 『啊啊啊——好疼——』 『杀了小丑——』 『做我们想做的——杰森——所有阻挠你的——杀——』 繁杂的如浪潮一样的声音拍打着年轻人的大脑想让他步入疯狂，杰森的神志被沖的有些不清醒。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暴风雨的海面上行进的小船，一不小心就会被波涛捲入海底。 杰森的头无力的垂下，每次那些东西发作的时候总是很难熬，他抵御住那些侵蚀，唿吸逐渐粗重。 啊。 想睡觉。 ------------------ 当一个人感知不到正面情绪，他能坚持多久？ 杰森不知道，他只是一直努力着，刷新自己坚持时间的记录，他从未放弃自己，尝试了他能尝试的一切。 为了拉住自己，他试过去堕落。 抽菸，酗酒，甚至还尝试过性。 瀰漫的烟雾让他头疼，醉酒后的噁心让他难受，而在那些男男女女触碰他的时候，杰森只想折断他们的手。 那些都没有用，他似乎好不起来，拉萨路池水的力量不是这些肤浅的东西可以抗衡的。 他有预感如果这个状态得不到解决，他可能会逐渐崩溃，失去活下去的欲望，然后死去，再一次。 不是因为他自身的软弱，而是因为体面，杰森陶德不想变成疯子。 好在乱七八糟的后遗症还勉强能克服，也有值得高兴的事，安眠药对他还有作用，这导致杰森陶德有了一个最新的爱好。 ——睡眠 每次躺在床上，杰森会替自己祷告，像是躺在棺钵观察世界，以马上死去的人的视角，平静和放弃一切的坦然让他着迷。 好像那些愤怒和疯狂都消失不见，情绪里中性的部分成了他的快乐。 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自救就是保持平静。 视察完武器库的杰森回到安全屋，拿起桌上的能量棒几口吞掉，又去洗了澡，在他马上的要躺到床上时——蝙蝠家的通讯器响了。 第2页 杰森让自己冷静，嘆口气去接通。 「什么事？」 「大红，阿卡姆暴动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去这个坐标拦截越狱的囚犯。」 我不想做任何跟阿卡姆有关的任务，杰森想，他总让我想到那个还活着的小丑，我会愤怒，压抑，而没有好的情绪进行抵消。 应该拒绝，这在消耗我能坚持的时间。 但杰森陶德的状态不好从来都是个秘密，于是他说： 「好，我就来。」 红头罩看了一眼自己最爱的柔软床铺。 「再见，床，我很快回来。」 ----------------- 「嘿！此路不通！」 几枪打爆轮胎，把逃跑的驾驶员一脚踹倒，公平的每人两枪，打中小腿确保他们没法逃脱。 「啊！红头罩！为蝙蝠侠做事的叛徒！」 还有帮派成员反抗，男人挥舞从车上弄来的撬棍，试图在红头罩靠近的时候敲断他的腿。 杰森在看见撬棍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的ptsd要发作了，他对好情绪的感知几乎为零，但敏感的部分直线上升。 一枪打掉男人手里的撬棍，红头罩转身就走。 「小红，我的任务完成，先走了。」 「额，好的？」 通讯器另一边的提姆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杰森，你最近能回趟庄园吗？」 「阿福很想你，他会做好小甜饼等你的。」 杰森开始变绿的世界稳定了一点，他想到了永远会接纳他的老人，黑白相间的燕尾服像一个支点撑住了摇摇欲坠的红头罩。 但他现在赶时间，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 「再说吧，提姆。」 「.....好吧，他真的很想你，如果你回来没有人会去打扰你们。」 红罗宾低声说，「只是一起喝个下午茶。」 「我知道了。」 通讯被他掐断，机车高速行驶的风打在他的头罩上。 要快点，那些池水出现的时候，他动不了，来不及回安全屋了，杰森改变方向，沖入侧面的树林。 他伏在机车上轻微的颤抖，愤怒，恐惧，焦虑环绕着他，身上传来被撬棍击打的疼痛。 湿润的感觉没过他半截小腿。 水面在升高。 总有一天会把那只无法飞行的红鸟淹死。 -------------------- 第2章 更重要的事…… ============================== 「不要去怀疑它的馈赠。」 塔利亚抱着男孩的面孔，告诉他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杰森，你不会想让它收回礼物的。」 ----------------- 在那件事之前，他从没怀疑过他的復活是否是是正确的。 当蝙蝠镖划开红头罩的脖子，他难以置信的捂住伤口，脑子里空白一片。 他回来——有什么意义？ 杰森第一次听见潮水的声音。 那些翻涌的水花阻断他的情绪，好像要把他拖拽到他应该去的地方，杰森意识到——自己的时间是偷来的。 ---------------- 杰森还是去了韦恩庄园。 「杰森少爷，真是好久不见。」 阿福慈爱的笑着，把青年的外套接下来，引着他坐到准备好的座位。 杰森把头罩摘下，露出年轻的面孔。 「好久不见，阿福。」 「真高兴您还能陪我这把老骨头喝下午茶。」 杰森扯了扯嘴角，拿起桌上的小甜饼送到嘴里。 老人絮絮叨叨的说话，杰森就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应和几句。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这些孩子都健健康康的，毕竟我老了，不能再陪你们多久。」 「怎么会？阿福，你会长命百岁的。」 说不定我会比你先走一步呢，他想着，顺其自然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把时间还给拉萨路池而已。 他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不被他们找到的地方，平静的步入死亡，就像每一次睡眠一样。 「杰森少爷，我好像没有说过，您能回来，真是，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对我们所有人都是，我们的家庭再次变得圆满。」 阿福，不是我在泼冷水，也许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 我看不出来他们有一星半点儿的高兴，也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接纳。 而且那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意义。 杰森只是往嘴里塞小甜饼，装作不在意的回了个：「或许吧。」 「明年春天我打算再花园里建一个鞦韆，可惜这把老骨头可能做不太好。」 老人希冀的看着他的孙子。 「杰森少爷，您是家里最手巧的孩子，能过来帮帮我吗？」 杰森看着阿福，嘴里还瀰漫着小甜饼的香味，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发涩。 阿福，按照这个水面升高的速度，我可能坚持不到那个时间。 还有八个月才是春天，八个月。 我好像做不到，阿福，为什么留给他的时间这么短，杰森焦虑起来，视线开始模煳。 然后他看见老人带着爱意和包容的眼睛。 「......」 「我能做到的，阿福。」 「明年，明年春天，我会来帮忙搭鞦韆。」 ----------------- 第3页 那就先活到明年春天。 如果可以，好想在阿福离开之后再死。 不想让他难过。 ----------------- 杰森暂停了红头罩的工作。 寻找延长自己生命的方法也需要时间，随着水面抬升，有明显的附加症状出现。 他吃不下东西，就在那个下午茶不久之后，吞咽食物成了很困难的事情，那些整块的食物被他用力塞进喉咙之后，也会被胃袋吐出来。 起初他没有在意，每天继续着生活，除了找办法之外就是睡觉，睡眠可以降低他情绪波动的幅度。 直到他一个星期没怎么进食，在睡醒后试图从床上爬起来，但他几乎不能动弹，视线不能集中，注意力涣散。 剧烈的头痛引起呕吐的欲望，他把自己翻下床，意识混乱的抱着垃圾桶吐酸水，胃液顺着食道返上来把喉咙灼的滚烫髮痛。 耳边传来嗡鸣，唿吸急促，眼前发黑，整个人显示人体抽搐之前的症状。 杰森合理推测自己应该是低血糖了，他意识到自己再不吃东西真的会出问题。 凭藉着意志力移动到厨房，打开放白糖的罐子，像完成任务一样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他敲打自己的喉咙，让它动起来吞掉糖水。 在厨房地上瘫坐着剧烈喘息了一会后，杰森恢復了部分体力，摇晃的站起来拿手机订了高热量外卖。 「哈——倒霉。」 看来以后他要按时吃饭了。 ------------------- 「布鲁斯，杰森不对劲。」 「红头罩已经一个月没有出现了。」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 「他没告诉你们要做什么吗？」 杰森不想见到蝙蝠侠，也不想见到布鲁斯韦恩，每次夜间的活动里红头罩总是不会和蝙蝠侠出于一个画面。 其他人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知道。 蝙蝠侠伤了他孩子的心，在他和小丑之间选择了小丑。 「没有，他切断联繫有一阵了，大概只有阿福能联繫上他。」 「......那我去看看。」 ----------------- 蝙蝠侠在大街上看到他的儿子。 布鲁斯韦恩出现在街上不会有好效果，所以现在是火柴马的场合。 杰森提着大包小裹走在回安全屋的路上，既然吃不了多少东西那就做自己喜欢的，他买了不少菜。 有人在尾随他。 红头罩找角度看了一眼是那个不长眼的敢跟他身后。 艹，布鲁斯。 他不想看见蝙蝠侠，或者说除了阿福之外的任何人，他那么努力找办法让自己活下去，不能因为几场吵架回到解放前。 情绪剧烈波动会让池水升高的速度加快，他和魔法师约的时间还没到。 怎么把他弄走？ 杰森跑起来，布鲁斯发现不对也开始跟着跑，最终一前一后到达安全屋，大门重重关上，蝙蝠侠被拒之门外。 「......杰森。」 「滚——我不想看见你。」 布鲁斯抿紧嘴唇，「你要做什么，红头罩一直不出现有什么计划。」 「他休假了，老实做你的工作去！」 「告诉我！杰森！他要做什么！」 妈的妈的妈的，杰森靠在门上浑身发抖，眼前又开始泛绿色，就知道被蝙蝠侠缠上没好事。 为什么不能离他远点？ 为什么啊！ 他妈的离他远点怎么就那么难？！ 他什么都不会做！！！ 疯狂的呓语吞噬他的理智，好像有不是他的自己接替了身体，杰森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能这么歇斯底里和尖锐。 「滚！离我远点！」 「滚！！！」 布鲁斯被儿子突然的情绪失控吼的愣住，蓝眼睛微微瞪大看着阻挡他的木门。 「.....杰森？」 没有声音回应他。 「杰森！发生什么了？我能帮你——」 如果可以布鲁斯想直接把门破开，但他知道不行，杰森对他的信任已经所剩不多，他不能—— 蝙蝠侠站在他孩子的门口，期待着那扇门等打开一道缝隙。 可是没有。 夜幕降临，蝙蝠侠安静的往后退了几步，他最后看了一眼房门，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还有，更重要的事。 -------------------- 感谢在2022-07-26 00:05:45~2022-07-27 00:3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瑚琏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绳索 ==================== 当一个重要到你捨弃一切也要完成的事情时，你就会发现，曾经经歷的那些烦心事不能再阻挠你分毫。 出车祸后在昏迷前格式化手机的新闻还歷歷在目。 杰森在知道自己要失控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不行，绝对不能再严重。 脑子里只有这个纯粹念头的杰森根本顾不上和蝙蝠侠的恩恩怨怨，他趁着自己吼完的空隙，用最后的理智抄起地上新买的锅，狠狠砸到头上打断读条。 他昏过去了。 最后的意识里，杰森迷迷煳煳的想着，自己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 他最初是怎么想的来着？ 第4页 不是恶棍，也不是英雄。 能做蝙蝠侠做不了的事，能成为他成不了的人。 最终—— 蝙蝠侠会需要他。 ------------------ 有时候你透过那些幸福的碎片，观察的不是美好，而是痛苦。 杰森进入了他的记忆宫殿，推开了罗宾毕业那天的大门。 他们在台子上俯瞰蝙蝠侠的战利品，巨大的硬币，刻着小丑图案的扑克牌，蝙蝠侠告诉他的学生那是他的路标，让他不会迷失。 他穿着罗宾制服，自在的倚靠在栏杆上。 「所以我们要拍毕业照，嗯？」 「不—这是给我自己的。」 老人举着相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露出微笑。 「我很肯定自己会拿着这张照片多愁善感。」 杰森双手抱胸侧着身体，露出一口白牙，声音清脆又跳跃。 「所以我们怎么拍——自然点？」 「严肃点。」 「性感点？」 「严肃点。」 这么重复的蝙蝠侠却在最后露出笑容，罗宾和会笑的蝙蝠定格在一个画面，那是他们唯一的一张照片。 杰森试着扯起嘴角，但最终还是归于一条直线。 「真好啊。」 他这么感慨着，可感官里的痛苦却山唿海啸一样来，要是——布鲁斯能再对他这么笑就好了。 没有蝙蝠镖，没有追逐和逼迫，没有不信任，没有互相刺痛和拳脚。 如果可以他想回到那个时候，至少快乐真实存在，而那些裂隙还没有出现。 他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些伤害存在。 杰森陶德有成为布鲁斯希望他成为的人吗？ 半点也没有。 他们都没有完成对方的期待。 「真好啊。」 青年再次感嘆，然后转身离开，曾经美好的记忆已经不能再带给他动力，反而会拉他进入无法想像的地狱。 杰森沉默站在门前，把那些快乐光景隔绝在门后。 那些不是重要的东西。 那就——不要看了。 -------------------- 「我很抱歉，拉萨路池水封闭了你的一部分情感通道。」 老魔法师看着这个年轻人，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那部分正好是你感知正面情绪的通道。」 「孩子，你有多久没感受过快乐了？」 「真是辛苦你坚持到现在。」 杰森面对着慈祥的老人，她为人值得信任，也有相应的能力。 「有解决的方法吗？艾琳太太。」 「是有的，我的魔法体系里确实有解决的办法，但效果不是最好的，只能延缓你被侵蚀的速度。」 「孩子，那会很疼，会非常非常疼。」 「我会在你的骨头上雕刻，不能用任何的麻醉。」 老人看着这个年轻人，「不到最后一步我真不想那么做，杰森，那种感觉会比死还难熬的。」 杰森不觉得有什么不行，和小丑比起来也就是谁更疼一点的区别，但他可不能告诉老人家自己经歷过比这个惨的多的事情。 「没关系，太太，我完全可以。」 他挥了挥胳膊，「我对疼的感觉一直都不算敏感。」 算是一部分实话，再拉萨路的力量失控之后他对疼痛的感觉下降了，如果原来的程度是十，那现在就是八。 老人嘆气，「那就在这住几天吧，有些准备材料还要针对你的体质调整。」 ------------------- 「小翅膀！阿福做了超好吃的小羊排！」 电话里的声音传入杰森耳中，迪克叽叽喳喳的对他说： 「要来吗？我让阿福多备一份。」 「......不了。」 「......好吧——但是小翅膀，这也是你的家啊，有时间多回来几次吧。」 蓝鸟的声音又高了起来，把那些失落转换为亲切的闲聊。 「上次你回来和阿福在一起我都没敢去找你们。」 「下周三晚上大家会一起聚餐，这次你总该来了吧。」 「.......」 「.....杰森」 他挂断了电话，垂眼看着微亮的屏幕，在最开始的时候，不回去是因为不适应，但后来，好像就变成了一个潜规则。 杰森陶德不同意回去，才是他们预期中的发展。 偶尔回去的时候，他们那些不自在，受宠若惊，不是他想要的。 -------------------- 「多吃点饼干，杰森。」 盘子里有新鲜出炉的手指饼干，就像是对自己的孙子一样，老魔法师慈祥的招唿着。 「好孩子，辛苦你整理花园了。」 「没有辛苦一说，我甚至都没出汗。」 老人看着这个啃手指饼干的大男孩，再一次试着劝他，在查资料的时候她知道了对抗拉萨路的更好方法。 那才是真正能拯救这个孩子的办法。 「孩子，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能叫活人去死，叫死人復生。」 「如果你身边的人足够的爱你，哪怕你放开身心让那股力量把你拖入地狱，它也不能动你分毫。」 「也许你可以从你的家人入手，他们会帮你的。」 「......不了，艾琳太太。」 「他们都很忙，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 第5页 杰森吃完饼干，把要准备的材料单子收好，对着担心他的老人笑起来。 「我自己就可以了。」 在他浸泡在池水里的时候，杰森有感受到，那些可以把他拉上去的绳索，每一个人都有对应的绳子，那些组成绳子的爱一点都不少。 只是它们离的太远了。 他碰不到。 -------------------- 感谢在2022-07-27 00:37:17~2022-07-31 15:1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罗(≧▽≦) 8瓶；懦弱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修补 ==================== 「蝙蝠侠！！！」 「蝙蝠侠——我在这！」 罗宾捶打着墙壁，期待和绝望混杂在一起，抑制不住的生出怨恨。 这是——阿卡姆的房间？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杰森站在房间的角落，看着蝙蝠侠从一墙之隔的罗宾面前走过。 这不是他经歷的事情，和以往的噩梦又截然不同，他是旁观者，不是经歷痛苦的人。 『要交换吗？』 有声音在他耳边重复。 『要交换吗？』 『代替他迎接命运』 『你会沉溺在快乐的海洋』 杰森感觉到只要自己往前走几步，就能做到所谓的交换，但为什么要换？ 『那为什么不换呢？』 因为布鲁斯，因为阿福，我的家人在这里，我不想走。 『你会想的，你，可以杀了那个世界的小丑』 ------------------- 杰森又努力挣扎了一个月，准备材料，应付察觉不对正在试探的老蝙蝠，每天充实又疲惫。 只是。 稍微有一点孤独。 人多他觉得吵闹，人少又觉得寂寞。 杰森长唿一口气，他真是个难伺候的人，大脑放空，从前和蝙蝠侠的往事就浮在眼前。 他拥有蝙蝠侠最柔软的时期，比起初为家长的生涩，与迪克来时更多监护人的责任不同，杰森陶德的蝙蝠侠更多是一个父亲。 一个会陪他打网球，看比赛，一起完成实践作业的父亲。 每个孩子都会有这样的疑问。 「布鲁斯，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危险，你会保护我吗？」 「我总感觉自己对你来说没什么价值。」 听到儿子问题的布鲁斯变得严肃起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杰森，你是我的孩子，不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一定会保护你。」 「而且杰森，你对我而言是不能用价值来衡量的，如果生命算作等价，那我只会把你的生命放在我的之上。」 那种喜悦，满足，还有被爱着的感觉杰森还隐约记得，只是一切都像是隔了层膜一样变得虚假起来。 他透过落地镜看到自己冷漠的神情，把遮住视线的碎发用手梳回原位。 是不是该睡觉了？ --------------------- 虚假的事物好像一直都在，杰森的幻觉愈发严重，小丑屹立在床边的身影，多出来的人和物。 在他去拿桌上的水杯而抓空时，杰森知道自己要加快速度了，拉萨路池从未停下侵蚀他，很快就到了仪式的日子。 也许连幻觉也喜欢开恶意的玩笑。 杰森走在大街上，繁华的街道，流动的人群，带着兜帽的青年与周围的精英们格格不入，在虚幻和现实混淆的时候，他试着放松自己无视身边的一切。 有红色的小鸟摔在他面前，鲜血溅开，羽毛翻卷。 尸体成一个扭曲的姿势，干瘪的眼珠盯着那个低头看它的青年。 它甚至穿了一身罗宾制服，带着属于拉萨路池的恶意。 这是幻觉，杰森想，都是假的。 他应该正常的走路，跨过它，甚至踩在这只存在于他视角的小鸟身上走过去。 可他没有。 杰森蹲下去，他把小鸟的折断的翅膀收敛，认真替它把羽毛整理好。 只他能看见的小鸟被收敛于掌心。 很奇怪，没有悲伤，没有愤怒，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缺口愈发大了。 什么缺口？ 胸口吞掉他情绪的黑洞。 杰森虚握手掌，他带着那只小鸟去到艾琳太太的家。 「孩子，你拿着什么？」 「......一只鸟。」 老人看到他小心的张开手掌，露出空无一物的掌心，她看着杰森没有表情的面孔，知道他没有被负面情绪支配。 虽然他们相处时间不像家人那么长，但作为唯一在他身边的人，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 「我想你需要一个盒子来安置它。」 老人在柜子里掏出小礼盒，轻轻推到杰森的方向。 「装住它吧。」 「......谢谢。」 杰森捧着热茶安静的坐在花园的椅子上，按照艾琳太太的话说，叫享受最后的下午茶。 老人坐在他对面，也是按照她的话进行人道主义关怀。 「艾琳太太，我有时会怀疑自己。」 在知晓自己秘密的人面前，杰森放下防备，他表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冷漠的对待一切事物。 「我所做的所有，事到如今都没了意义。」 第6页 「仪式不会逆转侵蚀的程度，我还是不能感受到正面情绪。」 「如果换做现在的我回到那个时刻大概不会做出这个决定，顺其自然就好，为什么还要这么难看的挣扎。」 「孩子，我知道你不会好受，仪式之后那些刻印会保护你，你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 艾琳太太难过的移开视线，她是除了杰森自己之外最了解他状态的人，老人做不到真正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只是无论如何，她希望这个男孩能活下去。 杰森是个好孩子啊，好孩子不应该早早殒命。 「你要学会怎么在这种状态下生活。」 「嗯，我会的。」 「我还有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完。」 -------------------- 雕刻的清脆响声在房间里迴荡，汗水顺着肌理滑到操作台上，老人双手呈现半透明状，拿着石雕工具一点点在杰森的嵴椎上敲打。 「在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杰森睁开眼睛，「没事太太，这比我预期里已经好很多了。」 他本来以为是要把肉都扒开再刻呢，没想到是保留痛感但是没物理伤害，就只是疼而已。 杰森又闭上眼感受着钢铁的坚硬触感，回去应该继续红头罩的工作了，有新型的毒品流进地盘，要去管一下。 啊，希望不要遇到布鲁斯。 ------------------- 蝙蝠侠也同样大汗淋漓，结束日常训练后依靠在办公桌旁。 脑子里浮现不久之前和杰森的见面，杰森抗拒的样子刺痛了他，那种歇斯底里的抗拒一直纠缠着他。 是他做的不好，不应该逼问杰森，应该，应该再温和一些。 下次见面应该怎么说？蝙蝠侠小声排练。 「杰森，我有事情想问你。」 不行，还是太生硬。 「杰森，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行，跟上一个大差不差。 蝙蝠侠的视线落到角落杂物堆里的几本书，是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和孩子们吵架之后阿福买的。 封面书皮上印着书名《和孩子沟通的语言》《父母的情商教育课》《做最好的家长》。 布鲁斯环顾四周，最后走近书架，伸出了手。 他还是希望能和杰森好好说话，奢望着把那些裂痕都修补，就像他们最初时一样。 -------------------- 感谢在2022-07-31 15:18:53~2022-08-07 23:00: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柠雀 10瓶；捕捉一个小甜甜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左眼 ==================== 关于最初的杰森，最贴切的形容词是流浪狗。 被伤害过的幼犬，在街头流浪了几年之后变得警惕又具有攻击性，即使有搏命的狠厉，可依旧弱小。 如果你让他进入温暖的屋子，他就愿意做最忠诚的护卫。 那就是最初的杰森。 ------------------ 「阿福，我会好好的引导这个孩子。」 「我会成为他的引路人，他的导师，他的父亲。」 「会做的像玛莎和托马斯一样好。」 那也是没有再次经歷失去的布鲁斯韦恩，年轻又富有，不会因为持续的工作疲惫，有改变的哥谭的决心，也坚信自己一定能做到的蝙蝠侠。 是认为自己能成为父亲的蝙蝠侠。 ------------------- 有的时候杰森会想。 布鲁斯总是用力击打他的头部，让他的头罩在巨力之下碎裂，可是，蝙蝠侠就不怕那些属于头罩的金属碎片刺瞎他的眼睛吗？ 红头罩的对手有很多，只有他的父亲会毫不留手把他的头罩打碎，这一次也是——碎片划在紧闭的眼皮上，又被巨力镶进眼球。 杰森恍惚捂着住流血的左眼，他已经浑身是伤，几乎被蝙蝠侠打废。 承受了蝙蝠侠一记踢腿的红头罩没有像以往那样再打回来，杰森逃走了。 他把那些苦涩咽进肚子，我是不是要失去一只眼睛了？ 被布鲁斯再次伤害到的事实让他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杰森跪倒在安全屋的地上，他的眼睛疼，身上也痛，嵴椎也在发出抗议，魔法刻印运转着保护他不被池水侵蚀。 杰森安静的给自己处理伤口，碎片扎的太深，有液体从眼珠的伤口中渗出，本来应该饱满的眼眶变得有些空荡，他抬手遮住右眼，视线不出意料的变黑。 左眼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功能，最佳的处理方式是摘除眼球换上义眼，杰森把手放下了，他看着镜子里遍体鳞伤的自己试着露出微笑。 上次好像也是这样，他只想让蝙蝠侠做出选择，可布鲁斯割开他的脖子，红头罩崩溃之下按中了炸弹的起爆按钮。 而爆炸来临之前，蝙蝠侠带走了小丑，把倒在血泊里的他留在了原地。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布鲁斯也许是想教我东西。 深陷绝望旋涡里的红头罩在这场『教育』中确实学到了东西。 ——他学会了不再把自己放在蝙蝠侠的天平上。 杰森控制着面部肌肉，按照排练时的样子挤出一个标准微笑，然后又觉得没什么意思的恢復面无表情。 他让自己不要沉溺在痛苦里。 第7页 这次呢，布鲁斯，你要我学会什么？ 啊，忘记了，我才是挑起事端的人，这次没有教训让我学。 ----------------- 杰森一开始只是想给威利斯报仇，调查毒品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的父亲没有死，威利斯曾在企鹅人手下工作，为了顶罪进了监狱。 红头罩潜入冰山餐厅，把枪顶在企鹅人的头上。 「说出你知道的，不然就死。」 「哈，面具男孩，你带着头罩是因为你害怕被发现身份吗？」 「蝙蝠侠有教你不要用枪对吧？」 老牌反派并不害怕初出茅庐的新人，他知道蝙蝠侠的学生不会杀人，这个小子虽然特殊，但他不能动他们这些真正在顶端的反派。 庇护他们生命的不是法律，而是蝙蝠侠。 关于他面前的这只叛逆小鸟，他们所有人都很喜欢，也都愿意疼爱。 科波特观察到红头罩的动摇，他的笑容越来越大。 「孩子，真相很简单，你知道的都是正确的。」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猜一会儿蝙蝠侠到了，他会选择你还是我？」 红头罩迟迟没有说话，企鹅人笑着把枪口拉到肩膀，带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搭在扳机上和青年的手指重合。 「你知道的，孩子，我们都很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们谁的衣钵都能给你继承。」 「照黑面具的话说叫什么？你是哥谭的王子。」 「这是我把你拉入这边的诚意。」 他扣动扳机。 「啊！可真疼啊。」 「孩子，不，杰森。」 「一会可以对我的脑袋开枪，如果他认为你更重要，就会把我踢开，而不是去攻击你。」 企鹅人相信杰森明白他的意思，一个人在突发状况下的反应是最真实的，母亲会推开孩子替他挡刀，丈夫会挡在妻子前面。 如果蝙蝠侠爱他的孩子，就不会伤害他。 而出于对老朋友的信任，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被打中，如果能把这只小鸟变成他们的阵营，啊，简直不敢想像。 臃肿的侏儒祈祷着，希望蝙蝠侠快点到来。 杰森除了最开始之外就没再说过话，他知道科波特的心思，好像，也知道交易的结果，企鹅人没说代价才是真正的诚意。 他想让自己看清所谓的事实，然后去做反派。 杰森烦躁的把枪口往下压了压，他知道蝙蝠侠不会选择他，自己也不会再被刺伤，他打算拒绝这个没有意义的交易。 枪口又移到企鹅人的脑门，他打算威胁几句再走，毕竟输人不输阵，可漆黑的身影踢破窗户，他下意识要扣动扳机。 他不知道在蝙蝠侠看来他有多危险，也不知道这样的他让蝙蝠侠有多不安。 蝙蝠镖镶入他的手掌，子弹偏移轨道，疼痛从掌心直至胸口，杰森反而平静下来。 啊，原来我还是难过，不被选择，我还是难过。 于是他没说话，没有选择以往的争吵走向，他把蝙蝠镖从手掌上拔下来，朝着企鹅人射去。 不出意外的被另一枚蝙蝠镖打掉，他听见布鲁斯的咆哮声。 「红头罩！你在做什么！」 闭嘴，你好吵。 红头罩朝着蝙蝠侠开枪，他们扭打在一处。 和以前有来有往的骂战不同的是，杰森没有说一句话。 -------------------- 还是老本行致郁写的顺啊 第6章 泰勒 ==================== 「艾琳太太，你能做义眼吗？」 「……你的眼睛……是你家人干的吗？」 杰森摸摸绷带，口吻平淡。 「不是，是我的敌人做的。」 他还是从他们的争斗中学到了东西，当他们都穿着制服的时候，红头罩不是蝙蝠侠的儿子。 所以蝙蝠侠不会留手，会比对待小丑还要兇狠的对待他。 如果他还像之前一样天真，那很可能会被误杀。 艾琳太太愣了一下，随后和蔼的笑起来，像一个操心孩子的祖母。 「快进来，杰森，先吃点饼干，我去找材料。」 魔法师牵着大男孩的手把他带进屋，老人细胞腐朽的味道温柔的把杰森包围，让他紧绷的神经逐渐舒缓。 「真谢谢您，艾琳太太。」 老人背着身在柜子里翻找，她调动情绪让回答显得愉悦。 「不要小看一个魔法师——你的新眼睛保证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艾琳太太的面孔不像她说的话一样快乐，反而是眉眼皱到一起，几乎要留下眼泪。 她能感觉到一个人是否撒谎，感知他们最真实的情绪，杰森回答不是的时候，魔法给出了预警。 杰森的家人让他失去了左眼，男孩内心的痛苦简直要把她淹没。 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呢？ 老人红着眼睛，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杰森不告诉他家人的自己情况原因，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不会说出实情。 ----------------- 杰森知道自己父亲的事情了。 他在企鹅人那，他会杀了科波特。 红头罩已经杀了太多人了，他不能真的让杰森变成一个杀手，他必须阻止杰森。 当蝙蝠侠踢碎玻璃，陌生的儿子让他身体僵硬了一瞬间。 第8页 杰森很安静，是太安静了，有想法不合时宜出现在布鲁斯脑海里，他的儿子像是被雨淋湿的火堆。 没有在燃烧，只是伴着火星一闪一闪的逸散出烟雾。 身体习惯性的抛出蝙蝠镖，他试着用怒吼把杰森拉回来，可杰森依旧在沉默。 蝙蝠侠察觉到他状态不对，犹疑着下一步动作时，杰森超他开枪。 红头罩没有交谈的意思，不遗余力的进攻，蝙蝠侠只能用更大的力量压制他，到后来，布鲁斯只能同样沉默的把杰森一次次打倒在地。 最后红头罩离开的时候，蝙蝠侠站在原地，他压下心里升起的不安。 一定是有人对杰森做了什么或说了什么，他要弄清楚。 他回冰山餐厅把在地上地□□的企鹅人拽起。 「你对他说了什么！」 「回答！」 科波特只是龇牙咧嘴的求饶，他怎么可能把事实告诉蝙蝠侠？那多没意思。 「蝙蝠侠，我可什么都没做！」 「真感谢你来的及时，不然我就被一枪毙掉了。」 「现在你不能抓我！我没犯罪！」 布鲁斯没有理会他的狡辩，他捏紧拳头继续拷问，还是没有结果。 他知道科波特在隐瞒，可打定主意的企鹅人不松嘴蝙蝠侠也不能真杀了他。 「我会看着你的。」 必须谈谈了，杰森可能遇到了困难，把毒品事件调查完就去找杰森吧。 ------------------ 杰森追逐着吸毒者，他已经适应了视角的变化，不会踩空或摔倒，他看着狼狈逃窜的男人，不由的想——恐惧是一种工具。 是蝙蝠侠的工具，我从未真正的採用它。 这或许是件好事，我不会依赖它。 必须更努力解决罪犯。 必须要——更直接。 这样恐惧就不会转向我。 枪，才是我真正该选择的工具。 红头罩开枪，击中逃跑的男人，他把枪口虚朝着男人的头颅，进行拷问。 「听着，老兄，我可以整晚缠着你。」 「但哥谭出现了一种新毒品，你得告诉我是谁做的。」 男人瘫坐在地上，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大张着嘴冷汗顺着鬓角流下。 「我不知道——」 他声音颤抖着。 「我只知道在哪买——第七街和果园拐角处的建筑——」 红头罩看了他一会，转身离开。 他说的是真的，值得一试。 毒品只在市面上出现了几周，正在摧毁他掌控之中的几条街道，它会给人一种欣喜感和愉悦的幻觉，红头罩默默往男人提供的地址走去。 老实说，听起来不错。 除了吸毒者无法自拔之外，在实施车祸，溺水，自残的同时，还会见证自己的美梦成真。 杰森摩挲着口袋里的枪，想到曾经还是罗宾时候的记忆。 ------------------- 男孩穿着罗宾的短袖窝在蝙蝠洞的椅子上午睡，阿福把他叫起来让他在布鲁斯回来之前感觉完成训练。 预备役罗宾起身，不情愿道： 「好吧，我已经扔了一周的蝙蝠小刀了。」 「他什么时候让我出勤？」 老管家把午餐的餐盘端走。 「我猜是当你准备好的时候，为此你必须要训练。」 没有温情的交流，那时候他才到这个家不久，阿福只是尽自己的管家责任，而作为长辈的他还没有接纳这个犯罪巷来的小混混。 小杰森也不在意。 「行行行，我懂了，熟能生巧。」 他去武器库里拿蝙蝠镖，却看见一扇关着的门，男孩没能抵抗过好奇心，他打开了那扇门，小孩惊嘆着。 「瞧瞧这——」 「哇哦——」 各式各样的枪枝挂在墙上，是一个军火库。 他被那些机械的造物吸引，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蝙蝠侠来到他背后。 「你不应该在这。」 「天吶，你吓死我了！」 小男孩很快恢復了热情，「这是什么房间？我以为你憎恨枪。」 蝙蝠侠拿起左轮手枪，「我是憎恨，但我必须了解它，为它研究法医工作。」 蝙蝠侠走到杰森前面，男孩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必须掌握一切，包括我憎恨的事情。」 「枪是懦夫的武器，而我们不做懦夫。」 蝙蝠侠把枪放回原位，「杰森，现在我们应该看看你的远程表现。」 可杰森依旧不自觉的盯着枪械，直到蝙蝠侠又喊了他两次，他才离开那个房间。 ----------------- 红头罩拿稳他的枪，单手把从建筑里走出来的『顾客』揪起来。 「有人告诉我就是这栋楼。」 这个『顾客』十分的有眼力见。 「我想卖那玩意的应该在三楼。」 红头罩松开手，「如果不再，我会找到你。」 杰森暗地里嘆息。 看看你，红头罩，你现在连街上的毒品都找不到，哥谭一半的青少年都比你行。 你可从来不是个好的侦探。 杰森走进目标房间，半夜破门而入的壮汉显然会吓坏住户，他看到一个惊恐的孩子缩在母亲旁边，紧紧拉着母亲的手腕。 而男孩的母亲在床上不省人事。 第9页 男孩控制不住的哇哇大哭。 杰森庆幸自己今天图省事带的是面罩款红头罩，他把面罩摘下来的同时半蹲，声音放缓。 「喔喔，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那是你的母亲吗？」 男孩止住哭泣，虽然还是没有松开母亲的手腕，但是往旁边退了一点给『客人』让了个位置。 「是的，她之前笑的还很开心，但现在——」 男孩看着母亲固定的笑容和嘴角的白沫，终于忍不住抱住了自己，又有眼泪流下来。 杰森挡住他的视线，「好了，你妈妈只是在睡觉。」 「你叫什么，孩子？」 男孩伸手抹眼泪，「泰勒。」 「好的，泰勒。」 「我来叫医生帮助你母亲好吗？」 他叫了救护车，又单膝跪地和泰勒平视，红头罩把手搭在这个孩子的肩上。 「你还有爸爸或妈妈？」 哥谭的重组家庭很多，如果还有别的监护人可以把这个孩子安顿到那里去。 「我还有爸爸，他在工作。」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安迪。」 泰勒还太小了，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杰森打量房间，看看这里，满是杂物和垃圾，他的父亲应该也不怎么健康。 虽然警察可以带走泰勒，把他放进，但不行，杰森知道哥谭福利系统的腐败，那可能会毁了这个孩子的一生，他不能这么不负责。 他打开通话，「神谕，我需要追踪一个号码，这是一个孩子父亲的号码，他母亲吸食毒品过量，他现在孤身一人」 芭芭拉的声音响起：「需要我叫谁来保护他吗？」 「不用，我来保护他。」 没过多久神谕又收到了蝙蝠侠的通讯，「神谕，我需要你的帮助。」 芭芭拉看着蝙蝠侠给她的资料，意识到他和杰森查的是同一个事件，她想着让他们合作一下。 「蝙蝠侠，你和红头罩在查一个事件。」 「我知道你俩现在关系不太友好，但——」 「好了。」 蝙蝠侠打断她，布鲁斯想到了杰森清理地盘上毒品问题时杀的人，蝙蝠侠的嘴角拉直，有怒火把他包围。 「他是个杀手，芭芭拉，我自己来。」 把话说完的布鲁斯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闭了闭眼，掐断了通讯。 -------------------- 泰勒这个事件是原刊物里有的，结局是为数不多的和解 第7章 定义 ==================== 杰森领着泰勒去找他的父亲，深秋的夜晚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冷，红头罩把小孩的衣服都翻出来，一层一层给他套上。 下雨了，红头罩把泰勒衣服上连的帽子扣到小孩脑袋上。 杰森看着男孩指的汉堡店，里面空无一人，看来他的父亲并不在汉堡店工作，这个街区很混乱，要找到安迪可能不太容易。 他把泰勒抱起来，放到一个有屋檐避雨的视角死角，他把自己带着通讯器的面罩解下。 「你能为我做一个超级英雄吗，泰勒？」 男孩的眼睛亮了起来，「我能选名字吗？」 「当然可以，小子。」 「我需要你乖乖待着这里，带好这个超级面罩，等我去找到你爸爸。」 杰森把面罩挂到泰勒的博子上，型号不符的面罩遮住了小孩的脸，只留出他闪亮的蓝眼睛。 「它能保护你。」 杰森直起腰，他看着这个小傢伙。 「如果你感到不安，就说，『神谕，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能做到吗？」 「能！」 杰森的表情舒缓起来，和这个孩子相处，让他很放松，他露出一个疲倦又温和的微笑。 「你的英雄名字是什么？」 「能告诉我你的英雄名字吗？」 「红头罩。」 泰勒信任的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 「噢，那我要叫蓝头罩，我喜欢蓝色。」 男孩朝着他的英雄比出大拇指，杰森只觉得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站在雨里，好像和蝙蝠侠站在了一个位置。 我能帮他，我能改变他的命运。 他的母亲不会因吸毒而死，我会找到他的父亲，他不会流落街头，因为我注视着他。 而他也确实需要着我，他需要红头罩。 杰森在雨里笑起来。 「好的，我马上带你爸爸回来。」 红头罩顺着神谕给出的信息搜索，他找到了制毒的窝点，而泰勒的父亲是其中的员工，处理完无关人员之后，他追着逃走的安迪到建筑的后街。 红头罩不是永动机，单挑一堆持枪混混也会累，他咬牙跑起来，发誓之后一定到哪都带着摩托。 他掏出装着橡胶弹的枪，扣动扳机，安迪惨叫着摔倒在地，帮派发的枪从男人手里滑到他脚下。 杰森把枪捡起来，走近趴在积水里的安迪。 「橡胶弹，你死不了。」 「安迪是吗？我和你儿子泰勒一起来的。」 「他母亲吸毒陷入了昏迷，我来是因为我不想他孤苦伶仃。」 如果还有选择杰森真不想找他，一个彻头彻尾的帮派分子，没有智慧，自私自利，杰森只希望对自己的血脉，他还有一丝良心在。 第10页 「谁tm在乎啊！*%…#*&」 杰森楞住，「什么？」 「你听到了吧，小鬼和他妈都是累赘！」 「老实说我真不在乎他们是生是死，那个屁孩是个爱发牢骚的混蛋——」 红头罩抿紧嘴唇，拳头缓缓收紧，雨水从帽檐滴到他的下巴上，他看着那个轻蔑的辱骂着自己妻儿的男人。 「就算我给他毒品讨他开心——」 「反正这两个水蛭都可以去死！」 这个人渣——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让自己的儿子也吸毒！ 该死的！泰勒才多大！ 愤怒让杰森表情铮暝，他抬起手臂，那是放着真子弹的枪，红头罩扣动扳机。 安迪惨叫一声很快就失去生机，血液从胸口流淌到地上，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杰森看着安迪，愤怒褪去，他想到了泰勒。 「噢，我的天哪。」 他想到了『孩子』。 「你做了什么杰森？」 杰森跪倒在安迪的尸体旁边，雨水一点点渗进衣服，他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逐渐凝固。 他好像又搞砸了。 ------------------ 红头罩把泰勒带回了自己的基地。 男孩坐在沙发上，身上围着毛毯，他看着红头罩的背影。 「还去找我爸吗？」 「还有我妈妈怎么样了，头罩先生？」 杰森到泰勒母亲蹲下，「泰勒，你母亲病了，她正在接受治疗。」 「你父亲也病了。」 「但我会在他们恢復之前照顾你的。」 泰勒低下头，「好吧。」 「我能再玩你的面罩吗？」 「当然可以，小傢伙，当然可以。」 杰森把面罩递给泰勒，和表面上镇定不同，有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吵作一团，有声音质问着他。 『杰森，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无法照顾好他，也不能把他丢进系统。』 『等一个喜欢黑髮蓝眼的亿万富翁来收养他？』 『可泰勒是红头髮！』 红头罩转身离开，进到另一个房间，内心的拷问还在继续，他试着说服自己，给自己更合理的理由。 『他父亲是个人渣，他伤害了泰勒和他的母亲』 『但如果他母亲不能撑下来』 『我就让这孩子变成了』 『他是我的责任』 『他太小了，无法真正意识到所经歷的一切』 『他还能被拯救』 『不像我。』 -------------------- 杰森陶德小时候会经常在公寓的门外等待。 一会或者在多一会儿时间，会有男人从他的家里走出来，杰森会安静的进屋，帮母亲清理房间『卫生』。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凯萨琳靠这样的『生意』养活自己和他，在杰森能理解『生意』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感到无比的厌恶。 不是对自己的母亲，而是对自己，都是他的错。 他是累赘。 如果没有自己，凯萨琳可以找一个男人再婚，而不是为了承担儿子的学费去做『生意』。 也不会在人渣的引诱下染上毒品。 公寓的门又开了，男人搭着衣服潇洒走出来，他对靠墙坐着小孩好心情的开下流玩笑。 「比平时时间更长是吧。」 「我用了点药。」 「公寓是你的了，小硬汉。」 男人把外套穿好，吹着不成调的口哨。 「哦，我忘了告诉你——你妈妈可能要多睡会儿。」 杰森往公寓走的脚步顿住，愤怒在他蓝色的瞳孔里燃烧，他朝着背对他的男人冲过去。 楼梯很长，也很陡。 杰森把他推了下去。 他站在高处，在楼梯的尽头，安静的看着下面受伤的男人，光打在他的后背，看不清表情。 没有快乐降临到男孩的身上，愤怒越积越多，在他身体里等待爆发的一天。 我推了他也没有用。 凯萨琳的毒瘾不会好，威利斯也不会回来，杰森陶德也不会变得强大。 什么都不会改变。 ------------------- 我从未有过机会，一秒都没有。 但他有，泰勒还有机会。 我能帮助他，他会没事的。 我所做的，他父母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定义他。 -------------------- 第8章 一起 ==================== 他回到了那个孩子身边，漫无目的来回快走。 「红头罩。」 「怎么了，小傢伙？」 泰勒捧着红色的面罩，「它在对我说话。」 「它说蝙蝠侠想跟你说话，他已经到了。」 杰森有些慌乱的看向门口，蝙蝠侠在他眨眼的瞬间站到他面前，哥谭的骑士还是那么坚不可摧，是所有人的恐惧。 「杰森。」蝙蝠侠的声音低沉，「警察在收拾你的烂摊子。」 他的面孔在黑暗里，看不出表情。 「包括那些尸体，是你干的吗？」 又是这样，杰森咬牙，像在审问犯人，他的语气算不上好。 「没错，是我。」 蝙蝠侠向前一步，路灯照到他下撇的嘴角，带着坚硬、愤怒，以及，隐藏的很好的痛苦。 「我警告过你，无枪，无杀戮。」 第11页 蝙蝠侠说着自己都觉得荒诞的话语，他说： 「别在我的地盘。」 他的言外之意是只要不在哥谭，蝙蝠侠就不会管杰森是否杀人，但这没能安抚他的儿子反而激怒了他，红头罩语调上扬，音量放大。 「在我的地盘？你听见自己在说什么吗？」 「在我从哥谭系统里消失的那一刻！你那些破烂的道德准则就已经在垃圾桶里了！」 「那些傢伙的在伤害别人，他们不会停手！」 布鲁斯没有生气，这是杰森的常态，易怒，暴躁，但这不能怪他，是拉萨路池影响了他的神志。 蝙蝠侠握住杰森因为情绪激动而挥舞的手臂。 「冷静，杰森。」 杰森冷静不下来，抬起手肘磕上布鲁斯的鼻子，他们开始挥舞拳脚，为了压制红头罩，蝙蝠侠没有留手的余地。 好像不应该是这样，杰森控制不住自己，他好像总是没有办法。 蝙蝠侠的伪善总是刺激到他。 布鲁斯以为自己全知全能，什么都能做到。 但他只是另一个失败的家长。 杰森剧烈的喘息，他奔波了一整晚，和没怎么累到的布鲁斯比起来实在是不够看，红头罩终于被蝙蝠侠击倒。 蝙蝠侠沉默的走近倒地的杰森，想把他扶起来，而泰勒沖了过来，他挡在二者之间，把红头罩护在身后。 「离他远点！」 男孩带着恐惧的颤音。 「他是好人！他是红头罩！」 布鲁斯愣住，他看着杰森把泰勒转到他自己的方向，是从来不曾对蝙蝠侠的温和态度。 「嘿，小子，没事的。」 「我和他在开玩笑，一切都很好。」 蝙蝠侠感觉自己有点难受，他把情绪压下，走近几步单膝跪地让他和泰勒视线在同一水平线。 「我是蝙蝠侠，你叫什么名字，孩子？」 「蓝头罩。」 他没忍住瞪了杰森一眼，简直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带坏了一个孩子。 「很高兴见到你，蓝头罩。」 「能请你在旁边坐一会，让我和红头罩谈谈吗？」 他从腰带里抽出一根棒棒糖，透明糖纸里包裹着闪亮的糖球，蝙蝠侠带着微笑把糖递给男孩。 「当然，谢谢你蝙蝠侠。」 泰勒高兴的接过，他含着棒棒糖走到一边。 杰森也恢復了冷静，他起身和蝙蝠侠站到一起，他问：「棒棒糖？」 「紧急情况下引开孩子的有效手段。」 布鲁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攻击性。 「杰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杀的那傢伙是新毒品的的毒贩子。」 杰森低头，不去看旁边的泰勒，他知道蝙蝠侠明白他的意思。 「那是他的儿子。」 「那人是个人渣，他让泰勒吸毒，还把他妈妈弄进了医院。」 「她可能撑不过去，泰勒可能会成为孤儿，和我们一样。」 蝙蝠侠能感觉到杰森的烦躁，愤怒，和无措，可能是童年的创伤在拉萨路池和这次事件的引诱下正在干扰杰森。 布鲁斯想说点什么让杰森别那么紧绷，但被他打断。 「听着，我知道你的原则，不许在哥谭杀人。」 「但那傢伙就该死。」 「那现在呢？杰森。」 「把那些人渣都杀了之后，你是这个可怜孩子的看守人？」 「因为你的内疚？」 布鲁斯不想去责备杰森，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不再像年轻时候一样固执，很多时候他也不能救下所有人，也不会去维护筛子一样的法律，那些毒贩们骑确实该死，如果没有杰森，他们会很快被保释，然后继续贩毒。 蝙蝠侠站在正义的一方。 他的孩子们是蝙蝠侠最要保护的，比起普通人优先级更高，所以他在某些时候总是选择性失明，包庇孩子们的违法行为，那些罪犯们不止一次控诉蝙蝠侠的双标，但他从不在乎。 一味的管教并不会让一个人更好，杰森这么做确实可以得到正义，但他方式不对，死亡会带来无法弥补的错误和遗憾。 布鲁斯感觉自己终于像一点父亲的样子，他可以把杰森从愧疚的旋涡里带出来。 「杰森，这孩子需要帮助。」 杰森看了蝙蝠侠一会儿，他没去反驳，蝙蝠侠总能精准的找到某些点让他无话可说。 「你说的对，那些傢伙是活该。」 「但泰勒，我搞砸了。」 他的表情带着自己没有发觉的悲伤，过去的记忆在脑子里翻涌，那些歧视，只能忍受的殴打，还有一个个消失的同伴。 那种哪怕藏在角落也不能获得丝毫安全感，无法反抗，也不能保护自己的恐惧，杰森不想让泰勒也体会。 「我只是不希望他进入系统，和我一样。」 「你不能理解。」 「你有很多钱，还有阿福一直陪在身边。」 布鲁斯感觉自己的回答很苍白，像是在狡辩，他知道哥谭的福利系统很糟，他知道杰森在进入系统之后被伤害过。 「杰森，我知道。」 他不能让杰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蝙蝠侠把话题引向泰勒。 「但泰勒不能一直呆在这，我会叫哥谭最好的治疗他母亲。」 第12页 「我会收拾这个烂摊子，会关闭所有毒场。」 杰森按住蝙蝠侠的肩膀，「我去关闭他们。」 布鲁斯侧头看他，「我们一起。」 -------------------- 第9章 记忆 ==================== 杰森接受了他的提议，哪怕他们几天前还打的你死我活。 蝙蝠侠总是有让人信服的魔力，毕竟自他出道以来除了在二代罗宾身上失误之外再无污点。 杰森得承认，有共同的目标让他们的距离直线拉进，而繁忙的任务也让脑子里的废料没有用武之地，加上艾琳太太的魔法，他现在很稳定。 虽然调查和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有突发情况，但最后得到了他们都想要的结果。 红头罩和蝙蝠侠合作端掉了哥谭的新兴毒品窝点，犯罪巷又恢復了表面的平静，但这些对杰森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今天是他去看泰勒的日子。 泰勒的母亲撑了过来，小孩在医疗机构也在按部就班的戒毒，一切都在蝙蝠侠的帮助之下走入正轨。 杰森看到医院外靠着车等待的布鲁斯，他扯了扯兜帽，让自己的眼睛不那么明显的暴露。 「一切都还好吗？」 「看起来都还好。」他耸肩，「泰勒的妈妈伤的很重，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至于泰勒，他很坚强。」 布鲁斯低下头，又抬起。 「抱歉，杰森，那些毒气和没经过测试的解药让我失去了理智。」 他指的是蝙蝠侠在最后和研制毒品的罪犯战斗的时候，对红头罩大打出手，那种程度完全是在搏命，超出了可以接受的范围，红头罩和蝙蝠侠身上挂了不少彩。 「谢谢你愿意帮我。」 「那没什么。」 杰森偏开头，沉默了一会对蝙蝠侠说： 「我准备暂时放弃用枪。」 「之前我一直有在用橡胶弹，但现在感觉一切都不太对了。」 布鲁斯的眼睛亮起，克制着自己欣慰的情绪，「杰森，我很庆幸，这是对的。」 杰森打断他，「其实我不想听这些，布鲁斯。」 「这不是为了你，我依旧认为有点人就该死，我依旧想要伤害他们。」 「布鲁斯，我只是不想伤及无辜。」 「死亡总是会有无法挽回的东西，所以我想尝试一些新方法。」 布鲁斯没再说什么，张开双臂拥抱了他的儿子，没什么比杰森开始明白生命的意义更高兴的事情。 他就知道杰森肯定会理解。 「杰森，人生苦短，我们其实没必要这样。」 杰森没回答，他还是需要时间，哪怕他就要没有时间了。 ----------------------- 事情总会在有转机的时候变得糟糕，距离毒品事件只过了一个月。 杰森就知道，不会有例外。 第一，他开始忘记小时候的记忆，凯萨琳吸毒之前的事儿几乎忘的差不多。 第二，布鲁斯在蝙蝠洞召集所有人拍全家福，没喊他。 因为红头罩和蝙蝠侠进入蜜月期，所以杰森去韦恩庄园的频率也高了点，然后他看到大厅挂着的巨幅照片，当着阿福的面直接离开。 真没意思。 这个家也好，布鲁斯也好。 真没意思。 家长鼓励孩子的方式有很多，有人用爱去呵护，有人用竞争去激发。 看到全家福了吗？杰森，你还差些才能和我们站在一起，彻底离开那条你在走的路，再努力一点，就可以和我们一起。 这就是布鲁斯想告诉他的。 我是需要家人，是需要那些锚点去活命，但那不代表蝙蝠侠可以像训狗一样驯服他，他明白，所以扭头就走，没有离开之外的选择。 杰森在街上晃晃悠悠的前进，感到淹没自己的虚无感，他是为了完成和阿福的约定才撑到现在，现在杰森只觉得困惑，他是为什么要答应呢？ 当时让他动摇的爱和包容被无形的墙隔开，杰森陶德在墙的另一边仔仔细细的看，却再也不能理解。 他的嵴椎又开始疼了，胸口更是好像长了块石头。 他再一次被布鲁斯伤害到了，杰森了解自己，他会一直记得这件事，哪怕伤口癒合，长出新肉，疤痕也会留在心里。 杰森回到他的安全屋，躺到床上，安静放空自己。 没关系，我原谅我的计较，不被接受所以难过，因为付出了才纠结。 在自我接纳里，杰森获得了短暂的安宁，他沉沉睡去，不去期待醒来。 有什么事情必须做吗？ 有什么人不能放下吗？ …… 没有。 …… 那就睡吧。 ---------------------- 拉萨路池堵住感知正面情绪的通道。 之后呢？ 在之后，是人性中闪光的部分。 它会一点一点夺走善良，正义，谦卑，最后只剩欲望。 而人性存于记忆，那些可以称之为珍宝的记忆，会被它一点不落的吞下。 ---------------------- 「那是什么？」 杰森知道自己在做梦，周围模煳一片，只有那个孩子和周围的事物是清晰的。 小男孩拿着蜡笔在墙上涂涂画画，只有简单的圆圈，三角，和波浪线。 杰森站在他身后，看着男孩画完之后把蜡笔丢到一边，唿喊着父母。 第13页 「爸爸妈妈——快来——」 房间外面传来脚步声，看不清样貌的男女走进来，听着小男孩介绍画里的人物。 「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还有我！」 男人把男孩放到脖子上，声音里没有敷衍，反而带着自豪和骄傲。 「宝贝你画的真棒！亲爱的，你看咱们儿子用的颜色多好。」 女人也靠过来，自然的挽住男人抬起的手臂。 「是啊，我们&%@是最棒的。」 杰森看着温馨的一家人，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想来想去也许是受泰勒的影响，他父亲混帐之前可能也是个爱家的好人。 所以他心里不太舒服是因为愧疚？ 闭眼，再睁眼。 他醒了。 杰森坐起来甩甩头髮，看着窗外大亮的天空发呆。 好像做了个不是那么好的梦。 算了，那不重要。 -------------------- 第10章 变化 ===================== 哥谭的夜晚终于是平静的了，蝙蝠侠蹲在滴水石兽上看着城市的夜景，他想到了杰森。 杰森在看到那张照片之后再没回过韦恩庄园，布鲁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做过了事情，但出于年长者的自尊心，他没把照片收起来。 杰森总会明白的。 到时候挂在大厅展示的巨幅照片自然会换另一张。 他在手臂上点了几下，红头罩的所在地显示出来，杰森还没睡觉，在巡视自己的地盘，蝙蝠侠张开披风，超着地图上标出的地点进发。 杰森今天心情可能有点不好，在角落里窥探的布鲁斯庆幸自己没撞在枪口上。 「就是你对吧。」 沉闷的拳击声响起，再是铁质垃圾桶侧翻的响动。 「我说过不许给孩子毒品。」 蝙蝠侠的特殊视线里能看到两颗牙齿离开了原来的主人，男人断断续续的求饶。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看起来和成年人一样。」 毒贩痛哭流涕，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谁敢在红头罩的地盘不守规矩？ 「做了就是做了。」 红头罩拎起他的一只胳膊，干脆的扭断。 「啊啊啊啊啊！」 杰森却还不打算放过他，语速又快又激烈，陷入了不知名的亢奋中。 「像你这样的傢伙就应该卸掉四肢挂起来风干——最好再—」 他的话不自然的停住，随后把毒贩丢到一边。 「赶紧滚。」 蝙蝠侠收起手里的蝙蝠镖，看着杰森缓缓蹲下，把头罩摘掉从腰带里掏烟。 哈气和烟雾混在一起，数据里显示他的心跳恢復了平稳，布鲁斯悄悄挪了挪位置，他得去一个看起来刚到，而且不让杰森尴尬的位置出场。 但突然红头罩接下来的动作让他直接从角落里走出来。 「该死的。」 「该死该死该死……」 杰森蜷起身体呈一个自我保护的形态，左手抱住脑袋，但右手不停的砸着地面。 「杰森？」 蝙蝠侠站到红头罩的身边。 杰森瞳孔收缩暴起按住了蝙蝠侠，布鲁斯能明显感觉到他出于某种应激状态，整个人带着自暴自弃的意味想磕上蝙蝠侠的脑袋。 布鲁斯伸手护住杰森的额头，和合金盔甲撞在一起受伤的可不会是蝙蝠侠。 「杰森，发生什么事了。」 蝙蝠侠按照书里教的温和方式给自己打补丁。 「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也许我能对你有一点帮助。」 他看不到杰森的眼睛，只有面罩白色的涂层对着哥谭的恐惧，红头罩松开了按住蝙蝠侠肩膀的手。 「不需要，布鲁斯，我什么事也没有。」 是疲惫又冷漠的声音。 布鲁斯感觉到了抗拒，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杰森，而杰森不想他知道。 「杰森，我能帮你。」 「……抱歉。」 蝙蝠侠说不出继续帮忙的话，他以为杰森心里的伤口已经癒合了，但好像完全不是这样。 --------------------- 有些事情杰森很早就明白——这个家里没有人和他一样。 杰森清楚自己的性格里一直带着敏感和忧郁的部分。 盛开的花朵是生命的璀璨，落叶是轮迴，是平静又温和的死亡，他喜欢那些简练又深刻文字。 而没人能理解他。 也就——没人能来到他身边。 布鲁斯不能，阿福不能，迪克不能。 在他注视着墙角滴落的水渍，想到人的一生如同这一滴污水，也许生下来是干净的，但无力突破这污浊的环境，如此可悲，又如此稀松平常时。 孤独席捲而来。 杰森不知道和谁去分享这些敏感，悲伤，无病呻吟的思想。 哪怕他知道人就是独立的个体，就是不会有人真正理解你，永远在你身边。 可他还是难过。 在他需要的时候，总是没有人在他身边。 于是。 『需要帮忙吗？杰森。』 『不用，我能搞定。』 杰森其实很害怕，他知道自己在变化，拉萨路池在影响他，会把杰森陶德变成另一个人。 他今天只是想敲打一下这个毒贩，甚至连折断胳膊的打算都没有，可看看他做了什么，红头罩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做他说的那些事。 第14页 那不是他的想法。 杰森打开录相机，这样原始的方式可以保证记录东西的安全性。 「今天是十一月三日，拉萨路池影响了我的思维方式，表现为更冲动，更残忍。」 「记忆方面还能记住凯萨琳的样子，但威利斯的已经完全忘了，安全屋里有一些小孩子的旧玩具应该是我小时候的东西。」 「刻印的作用还有八个月失效，我应该快一点了。」 杰森把相机收好，转头扎进被子，该睡觉了，不能把疲惫留到明天啊。 ----------------- 凯萨琳的身体僵硬，嘴角带着渗人的微笑，她死了，在梦里杰森回到了这个时刻，他忘记了这是梦境，眼泪止不住的流。 凯萨琳曾经是个好母亲，杰森毫无疑问的爱着她，哪怕之后被生活改变的她也是如此。 而悲伤过后，眼泪干涸的时候，男孩感到了恐惧。 一觉醒来发现母亲的冰冷尸体的孩子，也会像枯草一样死去。 邻居们会围上来指责，『真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然后他们会告诉剩下来的孩子，『你们家还有剩下的钱吧，拿出来把你妈妈埋掉吧。』 『真是可怜。』 他们会这样感嘆。 『妈妈死了只能去街上流浪了，希望你别饿死了。』 为什么要去街上流浪呢？ 『傻孩子，因为我们会把你赶出去啊。』 犯罪巷的一切都是资源，把遗孤驱赶出去之后又能收穫一份房租。 失去居所的孩子站在街上，周围熟悉的一切变得无比陌生，恐惧，无助，以及飢饿。 小杰森看过流浪汉翻找垃圾桶，他不想吃那些散发奇怪味道的垃圾。 可他很饿。 他很饿。 于是男孩走向角落里的垃圾桶。 一点点去翻找，打开那些包装，如获至宝的找到了半块变质的汉堡，他张开嘴，用力咬下去，芝士腐败之后的腥臭味道沾染小杰森的口腔。 好难吃。 怎么会这么难吃呢。 无法用嘴表达的情绪会紧握在手里，小孩子的手指在泥土上扣出痕迹，泥土嵌进指甲缝，可他还是卖力的吞咽着。 男孩儿看着自己的满是污垢的手掌，突然有些羡慕自己的母亲。 他也会和妈妈一样吗，在睡眠中悄无声息的死去，在其他人的责备中很是安静的躺到木头箱子里。 小杰森从来没去过巷子外的世界，出生在犯罪巷里，短暂的人生同样在犯罪巷里度过，如果也要死在犯罪巷里—— 便很不甘心。 -------------------- 第11章 调查 ===================== 他决定活下去。 小杰森以恐怖的速度适应了流浪的生活，偷盗，在各种地方捡漏，和能获取利益的大人搞好关系。 他努力的成长，变强，慢慢的支撑他的东西就不再是生存的欲望，而是愤怒。 会给他塞炸鸡的被抢劫的混混开枪打中，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死掉了。 便利店里收银的姐姐被□□头目看中被绑架去做了情妇，一周之后在垃圾桶里被发现。 应该发下来的福利面包被政府里的领导换成了房子和车，同样在街头流浪的爷孙俩如果吃到东西就因为虚弱在半夜被冻死。 一切都是腐烂的，努力生活的人会因为一场临时起意的抢劫失去生命，总有不应该存在的东西逼迫普通的人们低头。 在杰森听见那些工作人员谈论他们对于那些领导的羡慕时，他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是不是那个贪污的傢伙躺进棺材里，大家就能吃上面包了？ 是不是所有人渣都死掉，这个世界就不会这样了？ 那些死去的人就可以活下来，他们会有未来，可能走出了犯罪巷，可能成为罪犯的一员，也可能碌碌无为的度过一生。 杰森的身体逐渐拉长，长大，成年的他掌控了梦境的走向，像是对着过去的自己低语。 「不需要恐惧，也不需要愤怒。」 浑浊的绿色在他眼底翻涌。 「我会一个一个的杀了他们，直到没有人在夜里抢劫，直到哥谭的冬天不会缺面包和牛奶。」 ------------------ 布鲁斯正处于极大的焦虑和不安中，越是调查，不对劲的东西就越多。 杰森现在几乎不吃东西，而是靠大量的营养剂度日，也没有社交活动，除了管理手下之外也不和人说话，所有能拍到杰森房间的监控最多记录的是睡觉。 只要没事情几乎都在睡觉。 这不对劲，蝙蝠侠在白天是布鲁斯韦恩，迪克要去警局上班，提姆会到公司开会，而达米安也会按部就班的上学。 蝙蝠侠年轻的时候曾经把夜晚当成自己的全部，后来发觉这种角色的缺失会影响他的心理状态，所以他让自己和学生们都重视起白天『普通』的生活。 而他从杰森身上解读到了一些更糟的东西，他甚至不把夜晚的红头罩当成最要扮演的角色，比起之前，他现在更像是完成任务。 杰森现在是出于责任所以才维持着红头罩的形象。 但为什么？ 小丑一直在监狱里，蝙蝠侠和红头罩最近也重归于好，法外者在宇宙执行任务也没有危险。 第15页 布鲁斯又查了一圈最近有没有恶性事件发生，答案是也没有。 所以是拉萨路池的影响？ 「塔利亚，我需要你的帮助。」 「杰森的状态最近很不好，拉萨路池的后续影响会让人出现食慾下降，淡漠社交这样的症状吗。」 小麦色皮肤的美艷女人挑挑眉毛。 「吾爱，我很想告诉你没有这种东西。」 「但实际上，我不知道。」 ------------------- 刺客联盟的首领偏爱蝙蝠侠的第二子，杰森像是她的学生、门徒，以及孩子。 当初復活杰森的决定大部分是为了蝙蝠侠，但刚甦醒懵懵懂懂的杰森把被池水腐蚀的塔利亚唤醒。 被修復的少年和同龄人比起来依旧瘦弱，恢復记忆之前会安静的跟在塔利亚身边。 「塔利亚，你很爱蝙蝠侠吗？」 「当然，不然也不会有达米安存在。」 「我曾经是蝙蝠侠的罗宾，所以你是因为他所以才带我回来的？」 会有人告诉一个孩子这样残忍的事情吗，救你是因为你有价值，我爱着的人和你有关，把你带回来，他会高兴。 塔利亚会告诉杰森。 「是的孩子，你成不成为联盟的助力不要紧，等你恢復好了回到他身边，布鲁斯会很高兴。」 杰森沉默了一会儿。 「可我不记得他了，我能做你的罗宾吗？」 纯粹的雏鸟情节让少年变得无比坦诚，杰森看着塔利亚。 「我不想离开你。」 塔利亚看着在池水帮助下抽条生长的少年，不知不觉已经比她要高了，刺客联盟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杰森，我不需要你成为我的罗宾」 「只要你愿意，刺客联盟永远是你的家。」 ---------------------- 杰森接到了塔利亚的电话。 「我听说你最近不太好，有什么要说的吗？」 「谁跟你说的？」 「我猜你知道了，布鲁斯找我问了拉萨路池的副作用，所以你怎么了？」 蝙蝠侠开始注意到他了，杰森没什么大反应，早有预料的事情，布鲁斯现在开始调查反而才是撞大运。 「塔利亚，我质疑了拉萨路池。」 女人的声音骤然将至冰点，提问变成陈述。 「它回应你了。」 「嗯。」 「还有多长时间。」 「八个月。」 「你知道吗，从来没有质疑过它的人还能活着，虽然并不是没有可能活下去的方法，但……」 「你在担心我吗？」 「当然不…好吧杰森，我担心你，你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以为只是死而已吗，它会把你变成另一个人，变成它的工具，上一任联盟之主也质疑了它，而他的败亡甚至不到一年。」 「杰森，我甚至不敢让你再去泡一次拉萨路池，很可能醒来的根本不是你。」 杰森能通过对面突然加重的唿吸声知道塔利亚肯定又在用力掐眉心，她的眉毛肯定皱在一起，眼睛会紧绷着闭合再睁开。 「没关系，塔利亚，如果真到那一天你不用復活我。」 杰森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在舒缓，在塔利亚面前他不需要隐藏。 「还有，拜託别告诉布鲁斯。」 刺客联盟的首领恢復冷静，声音里带着以往的理智，她说道。 「给我一个理由。」 「是他让我质疑了拉萨路池。」 「……我知道了，等到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回刺客联盟，我陪你到最后。」 「谢谢，但不用了。」 手机被放到桌子上，杰森看着阳光大好的街景，好像不用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孤独的等死了，塔利亚答应会陪着他。 但这样不行，因为她会难过。 刺客联盟的首领可不适合因为一个无名小卒而流泪。 -------------------- 第12章 谎言 ===================== 「布鲁斯，我们谈谈吧。」 意外由杰森发出的邀请，他的儿子语气平和，给蝙蝠侠一种错觉，一种要发生好改变的错觉。 「好，杰森，什么时间。」 「今天晚上怎么样？在你最喜欢蹲的韦恩塔。」 「结束夜巡之后我会到。」 「真是工作狂。」 他听见杰森啐了一声。 「老头子，让迪克替你一天，如果这点诚意都没有就免谈。」 蝙蝠侠的嘴角缓缓上扬，杰森的联络让他安心了不少，他能主动要求谈谈真的很好，毕竟不管是蝙蝠侠还是布鲁斯韦恩在杰森那都不受欢迎。 「我知道了，杰森，零点见。」 --------------------- 对世界了解越多，就越失望。 你失望吗？杰森。 从来不。 为什么？ 因为布鲁斯。 他还是罗宾的时候，看见过蝙蝠侠殚精竭力，不眠不休的去寻找一个失踪的孩子。 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不是重要的线索，更不是认识的人。 要知道蝙蝠侠每天要忙的『大事』可太多了，但他还是没放弃，最后在哥谭郊区的仓库里把男孩带了出来。 杰森就跟在布鲁斯的身边，看着他把人贩子送进警局，看着丢失的孩子重归家庭，突然间有种触动。 第16页 蝙蝠侠是黑暗，恐惧，暴力——和希望。 会帮助他看到的一切，做他能做的一切。 所以，在杰森陶德生命的倒计时里，他也会做好能做的一切。 包括和蝙蝠侠和解，解除他们之间的心结，只要布鲁斯不再因为他们之间的裂缝而痛苦，那就是获得了胜利。 --------------------- 蝙蝠侠到的时候，看到了杰森在抽菸，他的儿子安静的倚在围栏上，逸散出的烟雾一瞬间掩盖了湖水般绿色的瞳孔。 「抽菸不是好习惯。」 「我知道，就偶尔。」 杰森把烟掐掉，「你不也偷偷在阳台抽吗？搞得只有我一个人一样。」 蝙蝠侠不说话了，压力大的时候他确实也会用尼古丁舒缓，杰森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处理的一直很干净啊？ 杰森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布鲁斯，我想了很久，我们确实没必要继续这么下去。」 「我原谅你。」 杰森不去看蝙蝠侠，感受着冬天高处的冷风。 「你不为我报仇，不选择我，我原谅你。」 布鲁斯的指尖颤了颤，「我很抱歉，杰森。」 「但希望这不是你被裹挟着说出的想法，你不需要原谅我，杰森，因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一些事情是我的错。」 在蝙蝠侠看到杰森把枪对在小丑脖子上逼他做出选择时，他感受到双份的痛苦，他明白杰森想要什么，也就能体会杰森的绝望。 而布鲁斯也对这样的自己绝望，蝙蝠侠知道自己也许永远也不能回应儿子的期待。 然后事情朝着诡异的方向而去。 他怎么会扔偏蝙蝠镖？ 「我很抱歉。」 他只是道歉，蝙蝠侠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如同审判一样的场景，倒地的儿子，大笑着的疯子，以及不知所措的他。 布鲁斯不知道为什么杰森想要原谅他，这份『意外』让他惶恐又庆幸，像是蝙蝠侠发觉杰森还活着时一样，哪怕知道有可能是带着剧毒的陷阱，还是心甘情愿的踏入。 「布鲁斯，我原谅你，但不代表之前那些事情就没发生过。」 「只是是时候放下这些了，我打算出去旅行，会很久都不回来。」 杰森依旧保持着令布鲁斯有些不安的平静，他拍拍蝙蝠侠的肩膀。 「我还要在哥谭做收尾工作，之后也很久见不到了，没必要搞得那么僵不是吗？」 「如果你想减轻我的负担，就拜託你在不需要我的时候——离我远一点。」 布鲁斯难以接受。 「杰森，我如果这么做，你是我的什么？工具吗？」 这回轮到杰森诧异了。 「我不是你的工具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杰森，你是我的孩子。」 杰森只是看着布鲁斯不说话，半晌好像被说服了一样带着笑容给蝙蝠侠一个拥抱。 「那我们以后就正式和解了。」 蝙蝠侠看着杰森的笑容好像想说点什么，但杰森堵住他的话。 「我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布鲁斯，你不会不让你儿子睡觉吧。」 布鲁斯微不可查的挪了挪脚步，现在不是问杰森身体状况的好时机。 「……好吧…回去睡吧，杰森。」 「能告诉我你要去哪旅行吗？我不会干涉你去哪，我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担心对吧。」 杰森唿出一口哈气，「我还没想好要去哪个地方，可能在地球上，也可能去宇宙。」 「到时候如果有信号会给你发信息。」 -------------------- 杰森安静的躺到在床上，双手合十平放在腹部，身体陷进被子，他压抑着愤怒，无法阻止那些想法把他侵蚀。 布鲁斯，不要对我说谎了，你不认为杰森陶德是你的儿子。 你对你自己的孩子不是这样。 你对达米安，才不是像对我一样。 不论你是否生气，全家福上永远都有他的位置。 你会告诉他你爱他，你会去拥抱他，一次次给他机会，一次次帮他前行，哪怕他和我一样杀人，也不曾对他下死手。 你会在他死亡后亲自替他报仇。 而永远不会这么对我。 因为我不是你的亲子，就这么简单。 这和你爱不爱我无关，也和我把你看的多重要无关。 就是有名为血缘的可悲河流横亘在我们之间。 我早就跨过去了，而你，布鲁斯，你跨不过来。 -------------------- 感谢在2022-09-17 18:30:25~2022-09-20 18:05: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虚无、捕捉一个小甜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理解 ===================== 「布鲁斯！杰森和你和好了是吗？！」 夜翼像只花蝴蝶一样围着蝙蝠侠转圈，「拜託——我真的难以想像——」 「他说什么时候回家了吗？我们可以一起开宴会！还可以一起夜巡！」 「迪克，他不回庄园。」 喋喋不休的蓝鸟戛然而止，蝙蝠洞里只有他和布鲁斯，于是他不再傻笑。 第17页 「你惹杰森生气了吗，布鲁斯？」 「发生什么了？」 蝙蝠侠沉默没有回答，有很多都是推测，还不能告诉其他人。 「我会处理，迪克，不要擅自行动。」 「你觉得我会听吗。」 夜翼意识到异常，如果他们和解了，才不会是这个状态，布鲁斯在隐瞒，曾经布鲁斯也隐瞒过杰森的事情，然后呢，然后他们失去了杰森。 他不会让事情再发生一次，作为家人，他可以不知道杰森过的多好，但必须知道杰森是否需要帮助。 「你又在瞒着我们。」 迪克又带上笑容，透露着对蝙蝠侠的无所畏惧。 「别那么看我，布鲁斯，你知道我肯定会去找他的。」 蝙蝠侠沉默，他默许了迪克要做的事，这次和解不论开始还是结束都草率的很，没有之前很多次关系缓和的安心，反而让他坐立不安。 太容易了，也太虚假了，像是刻意的表演，杰森回来之后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 而噩梦的内容一变再变，从没有逃离爆炸的红头罩变成拥抱他的杰森，他的孩子会带着笑容拥抱他，然后腐烂在他的怀里。 蝙蝠侠动了动手指，「迪克，你去杰森身边住一段时间。」 「有任何问题，告诉我。」 --------------------- 沉浸在安详睡眠里的杰森被敲门声惊醒，他从被子里掏出枪，眼睛不睁一下的连扣扳机。 噪音戛然而止，随后变成人声和敲门声的二重奏。 「杰森！开门啊——我知道你醒了——」 「不能不给你亲爱的哥哥开门啊！小——翅——膀——」 门外的声音逐渐演变为鬼怪的嚎叫，杰森直挺挺坐起来，他一直都有起床气，很严重的那种，尤其是对—— 计划外的早起。 门打开了，一只胳膊伸出来薅住迪克的衣领，巨力随之而来，夜翼被拖入房间。 「如果你是因为闲的就来敲我的门，你会死的很惨，迪克。」 迪克讨好的举起双手，「我是奉命来送小甜饼的。」 「还有一个好消息！我被布鲁斯赶出来做你室友了！」 「你说什么？」 有尖刺在杰森身上竖起，他紧皱眉头。 「不可能，迪克，回去告诉他，我不同意。」 迪克试图让杰森不那么牴触，就像以往那样安抚暴躁的兄弟，但没有获得预计中的效果。 「呃……小翅膀你误会了，是我主动要来的，不是—」 「够了！别对我撒谎！」 对于谎言敏感程度直线上升的杰森吼出声。 「你们没事的时候谁会来找我？！无非又有什么必须呆在我身边的任务，滚出去——」 迪克看到杰森握紧的拳头，听着无法反驳的话语，愧疚的闭上嘴，因为他意识到杰森说的没错，他们好像就是这样，真的没有人会因为想见杰森而去找他。 所以找的蹩脚藉口对杰森来说不需要思考就知道是谎言。 「……抱歉。」 迪克感觉自己很虚伪，他知道杰森根本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什么承诺和补偿，但他不能不说。 「以后我们会经常来，不会再这样了，杰森……」 韦恩家的第二子噗笑出声。 「这话你自己说着信吗？」 「做不到的事情还是别说了，迪克，我们都知道那不现实。」 蝙蝠侠和他的学生们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忙不完的事情，可能一两年才会搞一个『团建』的平常状态下，没有人会主动找游离在家族之外的红头罩。 除非需要情报，除非和蝙蝠侠发生争吵，除非紧急情况下寻找物资，不然没人会光临杰森陶德的小屋。 杰森对此没有想法，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何况这很正常，换成是他也会这么做，大家都很忙，谁又有时间维护什么家庭和睦。 但他讨厌谎言。 「闭嘴吧，迪克，告诉布鲁斯有什么事直接找我。」 「当然，告不告诉他另说。」 ---------------------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被赶回来了，布鲁斯，你到底对杰森说了什么？」 他不在乎杰森伸出来的刺，反而一点点的回忆细节。 「杰森对承诺很敏感，对于别人向他撒谎有应激反应。」 「也许我们都应该多关心他一些，布鲁斯，你闲下来可以多去和杰森聊聊，哪怕不聊一起出去吃吃饭也是好的啊。」 迪克不会要求其他人去陪杰森，像完成任务一样去和他相处，那根本没有意义，杰森也不会接受。 他反省了自己的疏漏，杰森因为拉萨路池一直有很大的心理问题，而他们都诡异的漠视了这件事，没有人去帮助他们的兄弟克服困难，反而总是按照以前的行事准则要求他。 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 杰森性格越来越偏激，所有人都有责任。 「我没有时间，企鹅人又在策划什么新行动。」 「再没有时间两个小时还挤不出来吗？」 他体会到了杰森的感受，哪怕只有一部分，依旧让他难受，什么时候企鹅人有可能的一个计划要比杰森更重要了？ 小丑比杰森重要，现在企鹅人也要比他重要了吗？ 第18页 「布鲁斯，你不能一直逃避，这对杰森就是冷暴力，你除了带着目的去找他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互动——」 「企鹅人怎么会比杰森更重要？」 「你不能因为自己没走出来就牵连他，你要尽到父亲的责任。」 布鲁斯紧绷下巴一言不发，盯着屏幕手指不停敲打，好像长子的话完全没影响到他。 「……」 没有得到应答，迪克火气一阵上涌，他知道布鲁斯又缩回了蝙蝠侠壳子里，又是这样，觉得愧疚，觉得无法补偿，就把问题无视。 杰森就是一直，一直这样，被他们选择性遗忘。 迪克开始反胃。 因为他也是这样对待杰森的一员。 作为兄长他总是自摒能调解好兄弟之间的关系，做布鲁斯和其他人之间的通道，为此洋洋自得，看到他们在自己的努力之下和谐融洽总是会感动又幸福。 可他忘了杰森，每次做的努力最多就是打个电话，杰森拒绝之后就心安理得的把他排除在需要调解的人之外。 『哎，杰森还是老样子。』 『算了，总有一天他想明白了就会回来。』 『最近他也挺忙的，还是别强求了。』 于是也就没想过，杰森为什么不回来呢？ 现在看，他所做的一切对杰森来说，是装模作样，是不加掩饰的区别对待。 除了自我感动之外，什么都没能改变。 -------------------- 感谢在2022-09-20 18:05:17~2022-09-25 18:3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钱钱快回来 54瓶；歌仙今天风雅了吗 35瓶；湫 10瓶；捕捉一个小甜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夜晚 ===================== 蝙蝠侠是天生的悲观主义者，能杀死他的是自己的臆想和微不足道人性的阴暗。 当他带上蝙蝠头盔，就抑制了除了理智和疯狂之外的所有东西。 但他想到了杰森，突然涌上的温情记忆让他得以短暂平息，蝙蝠侠打发走长子，安静的沉到他的回忆里。 蝙蝠侠想到了刚到庄园的杰森，那时候的杰森一直竖起尖刺，保持警惕。 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赶出去，即使不会，但也只是布鲁斯韦恩展示『慈善』的道具。 所以杰森知道了布鲁斯韦恩的另一重身份。 成年人用英雄的身份获得了男孩的信任和崇拜。 他得到了杰森。 可以了，到这里就可以了，蝙蝠侠的理智警告他，不要继续想下去，但他控制不住，布鲁斯韦恩不为所动的继续翻看那些回忆，画面在继续播放。 比起迪克，杰森是真正意义上需要教导的孩子，布鲁斯再一次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父亲，杰森的存在让他开始变化。 他更加接受情感，展现情感，布鲁斯韦恩试着去深爱他的儿子。 但蝙蝠侠不能展现情感，那会是连累其他的人的灾难，所以他沉默的爱着杰森，他以为杰森知道布鲁斯韦恩深爱着自己的孩子。 但杰森不知道。 得不到安全感的男孩主动离开了。 灾难就这样降临到他们身上。 蝙蝠侠抱着杰森还有余温的尸体，从失去理智的痛苦中快速清醒过来，他的痛苦一分也没有减少，但上浮的理智却在计划着如何把杰森死去的影响降到最低。 他因为自己的想法几乎要吐出来。 天底下竟然还有他这样的怪物，在儿子死后不去为他，反而要更努力的维护不需要维护的城市。 男孩依旧柔软的身体拉扯着他。 布鲁斯紧紧抱住他的孩子，像是从中汲取力量。 「蝙蝠侠不能杀人……」 「他不能杀人……」 「不能杀……」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怀里熟睡的儿子。 「……但为什么不能呢。」 蝙蝠侠脱下他的面罩，把杰森抱的更紧了一点，男人带着汗水的脸颊和少年血渍斑斑的脸贴在一起。 杰森肯定到最后一刻都相信着他，相信蝙蝠侠能找到他，相信他的父亲会给他报仇。 一切都安静下来，四散的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蝙蝠侠在流泪。 无声的，痛苦的，流泪。 画面停止，最后的片段是蝙蝠侠嘴唇开合，低声说话。 布鲁斯停下回忆，穿好制服，他想去见杰森，就现在。 ------------------- 蝙蝠侠悄悄落在安全屋的阳台上，杰森就在那儿，在玻璃的那边。 他安静的看着，目不转睛。 布鲁斯不知道杰森正在睡梦中经歷着地狱，他只觉得安心，儿子平和的睡颜让他放松。 没有一提到杰森名字时涌起的压抑和沉重，蝙蝠侠站了很久，直到太阳升起，万物復甦。 他安静的转身，像来时那样离去。 ------------------- 杰森的梦境依旧不愿意让他安宁，当他入睡，每时每刻都是折磨。 「请柬一定是弄丢了。」 话说出口的时候，他都要笑了。 老天爷啊，这个蠢货到底要自取其辱到时候什么？ 他还满心欢喜的准备了西装，如果去查浏览器的搜索记录还能发现正装髮型的歷史记录。 第19页 我以为我们是家人。 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咔嚓咔嚓碎裂。 我们和好了不是吗？ 怎么……怎么又是这样啊…… 对于杰森陶德来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刀子，会一点点崩坏，会一点点切割他，最终刀会插到他身上不停息的伤害他。 每次鼓起勇气接受新的美好之后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伤害的到来。 这次也—— 美梦总会结束不是吗？ 在一起举办圣诞派对的时候，一起行动的时候，陷入险境被救的时候，在他们关心的时候，在一起心平气和喝下午茶的时候。 他总会被蛊惑，以为这些梦就是真实。 然后现实就会给予他伤害，会有嘲讽也同时而来。 他就会发觉，这一切都是自作多情，都是因为怜悯和同情，哪怕他变得时刻警醒，却还是因为软弱时不时沉溺其中。 爱是毒品，不，是要比毒品强千万倍的毒药。 每次沾染，就让他把伤害抛之脑后，杰森陶德的大脑就会忘记—— 忘记在阿卡姆的日子，忘记试探和不信任，忘记那些不被选择，还有内封『丢失』的邀请函。 沉浸美梦的时候，杰森陶德会有一个家。 可梦哪里有长久的？杰森其实知道，从来没有美梦，只有噩梦。 爱是噩梦，会伤害他。 梦境在跳跃着，在能戳痛杰森的记忆里不停翻转。 「如果你在意我以及我失去的东西，你就会想要唤起你的记忆。」 「你有机会可以帮助我抹除我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光，杰森！」 「你能给予我最大的帮助就是想办法让我的儿子重生！」 「因为我想看着达米安长大！」 杰森几乎要被这一句一句话击溃。 我就不想了吗？ 他是我弟弟，我也想看着他长大。 他被布鲁斯伤害了，在他曾经死去的地方，将这个本来对他来说已经是地狱的地方覆盖了新的『色彩』，杰森沉默着，然后狼狈的逃离。 等到蝙蝠侠迎接他失而復得的幼子时，拥抱和灿烂的笑容再次刺痛了杰森。 他站在人群之中，却感觉格格不入。 很冷。 感到……恐惧。 好像属于他的父亲完全消失了。 他看见蝙蝠侠朝他走过来，杰森分不清蝙蝠和伤害的区别，他想逃，可是动弹不得，于是他开始发抖，不能被靠近，会疼，会痛苦。 所以蝙蝠侠停下了。 他远远的看着杰森。 慢慢的制服变成了柔软的居家服，二代罗宾的父亲在远处站立。 布鲁斯韦恩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又停下，不让自己的孩子害怕。 梦境逐渐安定下来，杰森停下了颤抖，他的理智不是那么明晰，但感到了安全。 有人保护着他，所以他不会被伤害。 杰森在安全的黑暗里度过了第一个没有伤痛的夜晚。 -------------------- 感谢在2022-09-25 18:36:38~2022-09-27 23:28: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无 50瓶；哇咧呀噜 10瓶；我的钱钱快回来 9瓶；捕捉一个小甜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拜访 ===================== 杰森有了新的烦恼，迪克总是会上门找他。 「小翅膀你看我带了什么！」 让人生不起气的笑脸来回乱晃，献宝一样打开保鲜盒。 「是阿福的小羊排，还特意多加了辣椒！——你一定喜欢！」 「迪克，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 杰森实在没有精力去陪迪克演什么兄友弟恭。 「有什么事要我做直说好了。」 「我会去做。」 夜翼的心颤了一下，「不是这样的……杰森。」 「我只是想来看你，我想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忙。」 杰森不为所动，打感情牌对他来说早就失效了。 「我很难这么认为，首先我很感谢你给我带阿福做的菜，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他决定撕开夜翼的『伪装』。 「你不是想要帮我，而是在感动你自己。」 「我不需要人送饭，也不需要人帮忙，迪克，可能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过分的热情会给人负担。」 杰森看着僵硬住的迪克发觉自己话说重了，只能干巴巴的补救。 「……抱歉。」 「不，杰森，该道歉的是我。」 迪克看上去受了不少打击，但依旧朝着杰森露出灿烂的笑容。 「抱歉，我没更好的考虑你的感受。」 他突然想通了什么，眼睛反而更亮，看着杰森的身影燃烧起斗志火焰。 「我会努力让你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的！我一定会帮到你！」 「迪克，你不用——」 「杰森！不要在说了！我们是家人，如果我靠近你，而你感到不适，那这就是我的问题，因为我没能成为你更信任的家人。」 「什么时候你不再觉得我的到来是麻烦，什么时候我才会停下骚扰你，因为之后我再来对你就不是骚扰了。」 迪克看起来恨不得直接快进到穿一条裤子的友好程度。 第20页 杰森复杂的看着他，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会有类似感动和开心的情绪，但没有，只有一丝丝厌倦涌上心头。 但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因为如果是之前的自己，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也会充满期待和希冀，于是他说。 「随你好了。」 没关系，他的能力可以应付夜翼，不会有什么改变。 而迪克，他看着明显没听进去的杰森笑了，悄悄记录下他现在的样子。 等以后他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时候再拿出来，一定是珍贵又美好的回忆。 -------------------- 布鲁斯和他的叛逆二子非常的相似。 他的儿子对待情感看起来冲动暴躁，实际上只要风吹草动就会缩回他认为安全的地方。 布鲁斯韦恩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习惯性的迴避，还有一直伴随的沉默，让他把情感表达出来不如和哥谭的夜晚奋战八百个来回。 总之，父子一脉相传的情感便秘。 蝙蝠侠站在外面给杰森守夜的时候，他感到安全，距离让他在克制中获得了快乐。 于是他开始频繁的蹲在杰森的附近，包括但不限于屋顶，阳台，任何能看到杰森的地点，甚至纵容自己的控制欲装了无数监听和监控。 中间杰森发现了一部分监控，然后痛骂了来找他的迪克。 蝙蝠侠沉默的给了背锅的大儿子不少补偿，但他不会停下监控，短短一周，他已经收集了不少杰森的情报。 比如安眠药，比如厌食的程度，比如时常与幻听对话，比如他长期保持暴躁焦虑，低落情绪，疑似抑郁症。 但依旧在可控范围之内，杰森还能掌控自身，拥有足够的理智。 然后他找到了杰森删掉的数据，顺藤摸瓜锁定了一个魔法师的居所，他的儿子会躲避所有监控隐藏行踪去的地方。 布鲁西宝贝按响了魔法师的门铃。 一如既往的，不亲眼看到，不亲自观察，蝙蝠侠没办法对任何事物放心，虽然他看到了也不会放心，但足够多的情报和计划可以安抚他。 但蝙蝠侠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杰森打开门，他看到笑容突然僵硬的哥谭甜心。 然后一连串的国粹从他嘴里蹦出来，蝙蝠侠不贊成的目光让杰森理智回炉，他停下输出，头疼的对里面的艾琳太太高声招唿。 「抱歉太太，我引来了一些麻烦，马上就处理。」 他得承认自己的心情不好，应该说是暴怒，但他看着布鲁西宝贝那张娇贵的脸，杰森忍耐着，把怒火咽了回去。 也许让他维持体面的不是布鲁斯的脸，而是他岌岌可危的自尊，红头罩不能再蝙蝠侠面前示弱。 杰森拒绝承认这一点。 他曾经伸着手向蝙蝠侠求救，但被冷酷的拍开，所以他不会再伸手，甚至不会让蝙蝠侠有任何他在伸手的错觉。 示弱会让伤害趁虚而入，他要保护自己，杰森演绎者他『原本』应该有的反应，先是粗鲁的骂人，然后是暴躁带着敷衍的谈话。 他感到了寒冷，而冷静的部分在壳子操作着，把恐惧和颤抖藏起来，杰森陶德符合人设的说话。 「你怎么找到这的？！难道我平时和谁说话你也要知道内容？！」 「该死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蝙蝠侠熟练的带上他的『面具』，没意识到自己对于这样『熟悉』的反应松了口气。 「冷静，杰森。」 「我只是出于情报所以到这，我不知道你在。」 不是谎言，完美避开让杰森继续暴怒的点，他要保证明天的新闻不会是布鲁斯韦恩被小混混当街殴打。 「啧…我可以把情报给你，别去烦她。」 布鲁斯只能接受，他错过了机会，杰森不会再让他靠近这里。 然后他的梦境迎来了一个客人，年迈的魔法师看着布鲁斯韦恩温和的微笑。 -------------------- 感谢在2022-09-27 23:28:36~2022-09-30 00:02: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歌仙今天风雅了吗 16瓶；我的钱钱快回来 8瓶；虚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亮灯 ===================== 「先生，我可以打扰一下吗？」 发觉自己是韦恩形象的蝙蝠侠瞬间进入状态，同样露出灿烂的笑容。 「当然女士，荣幸之至。」 他说着俏皮话，「要知道哥谭还能有您这样的魔法师，我一定早些拜访。」 两人在韦恩庄园的会客室就坐，老人停下寒暄。 「韦恩先生，容我先确认一下，您是杰森陶德的父亲对吗？」 「是的，当然，杰森还活着我也知道，但出于某些原因，我还没恢復他的身份。」 面容和善的老太太没说什么，不去戳破蝙蝠侠含煳的说辞。 「韦恩先生，您不用担心我会伤害杰森，他是个好孩子，就像我的孙子一样。」 「我们遇见是出于一种奇妙的缘分，不是什么阴谋和算计。」 哥谭宝贝看起来感动极了，然后很自然的套话。 「那真是太好了，杰森一定很喜欢您这位长辈，他最近的状态实在是不好，我很担心他。」 「您也知道的，我不是个好父亲，杰森和我的关系一直不怎么亲近，能和我说说杰森有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 第21页 老魔法师承认，她有想说出一切的想法，但因为和杰森的契约，艾琳太太只能挑些不重要的提醒。 「也许韦恩先生亲自去问会更好，杰森很需要陪伴，你是他的家人不是吗？」 她突然想到制造义眼没有签署契约。 「去关心他吧，失去眼睛不会是好的体验。」 蝙蝠侠的腰背勐的挺直。 「什么眼睛？」 老人悲伤又平和的回应他，给出一个准确的日期。 「就在不久之前，杰森找到我，他失去了他的左眼，而我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魔法义眼。」 「杰森不想任何人知道，所以答应我好吗——不要因为愧疚而去靠近。」 「韦恩先生，他离你的距离比你想像中要近，但如果你走错了——」 魔法师的眼神中带着怜悯。 「你会失去他的。」 哥谭宝贝的语言系统肉眼可见的错乱，他激动又难过的保证着。 「我会的，我会的，上帝，杰森怎么经歷了这样的事——」 「我发誓会更加关心他的，女士，您放心吧。」 蝙蝠侠努力维持着布鲁西宝贝的壳子，而内在已经被糟糕的猜测填满，那个日期的前一天，只有他和杰森接触过。 红头罩是捂住眼睛离开的。 是他打瞎了杰森的左眼。 蝙蝠侠略过了老人给出的最重要的信息，他把失去的含义理解为争吵，没有在意。 毕竟，红头罩和蝙蝠侠的关系总会变得不好，他们早就习惯了面对某天突如其来的分道扬镳。 ----------------------- 用木头做身体，画上五官，带好假髮，穿上衣服，杰森在按照艾琳太太教他的方法制作人偶侍从。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在没有失去好奇心之前多尝试新东西，魔法的光晕闪过，人偶站了起来。 杰森摩挲下巴。 「你应该有个名字。」 「你是这儿的守卫，那就伽蓝怎么样？」 红头罩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他的安全屋，他发现灯开着，暖黄色的灯光从缝隙里透出，杰森站在门口，知道是新来的人偶在门后 上次有人等我回家是什么时候？ 他推开门，魔法侍从伽蓝站在一旁等待着，地上有摆放好的拖鞋，杰森闻到食物的香气。 他被温暖袭击了，思绪搅在一起，大脑不能思考。 有人，为他留灯。 「……我回来了。」 在伽蓝手忙脚乱的靠近时，杰森才发觉，自己在流泪。 杰森陶德活过来的时候，他只是渴望一个家，但很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 每次回到他的安全屋，黑暗，寒冷，永远冰凉的饭菜，哪怕开灯之后会变得光明，打开天然气就会变得暖和，饭菜自己动手热一下也会很好吃。 但是。 但是。 杰森打着灯，感受着舒适的温度，可口的饭菜摆在桌上。 恍然间，他明白了自己是一个人。 一个人有很多好处，没人会管你，也没有人会来打扰你，拉着你去看三流的商业烂片，在你心烦的时候出来刷存在感。 而坏处是，一切都要你自己承担。 在他受伤昏厥的时候，因为併发症神志不清的时候，有一次他离药的距离只有一米，但却缓慢的爬行了很长时间。 每次这样的时候，杰森都感觉到孤独。 好几次都有想要流泪的冲动，他生病了，只能一个人处理，他很累，很难受，但只能一个人去看病，排队，买药。 没有人会陪着他，照顾他。 但没关系，杰森早就克服了孤身一人会遇到的种种困难。 他的安全屋里会有很多监控，一旦红头罩的生命体徵出现问题就会发出警报，药箱充斥在每一个角落，如果他不能动弹那就会有电话打给附近的黑医。 杰森觉得自己很厉害，他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会考虑到各种孤立无援情况下的自救方案。 而现在，有人为他留灯。 哪怕他无法感受到正面情绪，但杰森陶德的心依旧为之震颤，他被虚幻的幸福包围了，他手足无措。 杰森往后退了一步，又忽然意识到这不需要逃。 他创造伽蓝的时候就是出于这样的目的，魔法侍从不是人类，会严格按照录入的程序行动，杰森放心了。 他是安全的。 失去感觉的胃蠕动了几下，他竟然——饿了？ 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进食慾望的杰森坐到餐桌前，很好，高热量的食品，都是他的最爱。 红头罩咬下一大块家庭版自制汉堡，他竖起大拇指，罕见的带着笑意。 「你做的很好吃，伽蓝。」 「明天再给我做一次吧。」 杰森陶德好像有了一个家，这个家里会有除了家人之外的一切。 -------------------- 感谢在2022-09-30 00:02:33~2022-10-02 22:54: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簪钗 20瓶；鹤辞.、bhsfg、瑚琏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沉默 ===================== 「杰森，我好羡慕你的魔法——」 「他真的好棒啊。」 第22页 迪克没去看伽蓝，反而盯着杰森，说起来，他作为兄长，却连兄弟面罩之下的脸都不太熟悉。 还好，现在他熟悉了，哎呀，夜翼露出痴呆的笑容，杰森真帅，不愧是我弟弟。 拖鞋拍到迪克脸上，杰森表情扭曲。 「再那么看我就滚出去。」 「好嘛，小翅膀，就让我再看一眼，就一眼~~」 「滚。」 夜翼被赶出了红头罩的安全屋，他依依不捨在楼下大喊。 「我明天还会来的！」 杰森没说话，他关上窗户，「啪」的一声，装作很不耐烦的离开夜翼的视线范围，然后他沖向厕所，抱着马桶狼狈呕吐。 人偶蹲在旁边帮他擦掉生理眼泪和下巴上的污秽。 不能再让迪克来了，他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没办法掩饰的像之前那么好，杰森半阖双眼，他得让迪克相信他们之间不再有隔阂。 这样这个良心发作的警员才能放过他这个问题不大的弟弟。 「登登——格雷森警官来拜访了。」 夜翼拿出他最大的热情，最大的耐心，战胜任何心理问题都不容易，迪克做好了在警局和杰森这里两边跑的准备，已经提交了调岗申请。 布鲁德海文很重要，但杰森更重要。 「午饭我预定了餐厅，这家的意面酱是特制的，吃过的都喜欢。」 杰森喊他的名字，「迪克。」 「我在呢小翅膀。」 黄金男孩不吝啬笑容，和有点冷漠的弟弟形成对比，他看着杰森的表情一点点缓和。 「迪克，你知道我最近和老傢伙和解了对吗？」 「当然，我就知道你们能做到。」 迪克凑过去拥抱杰森，他是真的为这件事高兴，而他的弟弟没像以往那样快速挣脱。 杰森的语调诡异的平静。 「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我原谅你了，迪克。」 「…真的吗？」 韦恩家长子手臂收紧，肉眼可见的用力，他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在杰森最需要接纳的时候一次次伤害他，只因为少年人的迁怒。 他们之间的关系杰森从来不主动，和夜翼从前引起的霸凌有很大关系，蝙蝠侠为了磨合他和杰森，让杰森去了泰坦一段时间。 而那个年龄段的孩子最是情绪化的，所以杰森被孤立了，冷暴力，光明正大的排斥，孩子们统一他们和夜翼的战线。 而迪克，他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发生，夜翼不会去关注自己讨厌的弟弟。 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杰森主动离开了泰坦，二代罗宾倔强的对他的前辈说： 「我才不在乎什么朋友，我只要布鲁斯就够了，我会是他的罗宾。」 夜翼以为杰森在挑衅，于是他更讨厌这个夺走他母亲爱称的弟弟，对他的偏见更深，态度也更不好。 后来他才知道这些事，包括杰森有多喜欢罗宾，对他们的见面是有多期待。 迪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带上哭腔，愧疚几乎要压垮他，他无法想像，他才陪了杰森多长时候就获得了回馈，如果他早一点这么做—— 杰森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杰森，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为我所做的一切。」 「没关系，迪克，我原谅你了。」 杰森回抱着迪克，「我原谅你了，哥哥。」 变换的称唿直接让夜翼破了防，眼泪浸湿了杰森的衣服，迪克看不清甜蜜美梦之下的谎言，也看不到他面无表情的兄弟。 杰森语调真诚的对迪克说。 「我也做过很多过分的事，谢谢你一直包容我，要知道一个变成疯子的家人不能谁都能受得住的。」 「我知道你申请了调令，迪克，别让我有负担。」 迪克直起腰，试图反驳，但又意识到确实不能给杰森增加负担。 「不是——好吧，我知道了。」 「那，以后我来你不赶我离开了？」 杰森嘆气，「这也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二件事。」 「别总来了，真的，我要休息，你在这我还要顾着你，就这几天都要累死了。」 杰森看着迪克思考的表情，他知道，迪克信了，以他的性格以后肯定会减少来的频率。 抱歉，杰森在心里说着，这是我要独自面对的死亡。 不会让你们打扰。 ------------------- 结束谈话的蝙蝠侠直接转场去做了噩梦，噩梦里不停的出现杰森失去眼睛的面孔，但让他恐惧的不是杰森的脸。 从梦中惊醒的布鲁斯颤抖的捂住脸，他不能想像杰森一言不发离开时候的想法，也不能思考杰森一个人面对被父亲弄瞎眼睛的无助。 还有他实在不愿意面对的。 杰森是什么心态——来找他和解？ 「噢，布鲁斯老爷，我很高兴您终于克服了地球引力如此准时的起床。」 老管家注意到布鲁斯表情的不对。 「发生什么事了，老爷？」 布鲁斯韦恩盯着自己还在颤抖的手。 「阿福……我好像…打瞎了杰森的眼睛。」 「……老天啊，我想我们要快点把杰森少爷带回家，他肯定需要父亲的陪伴。」 布鲁斯起身，穿好衣服，冷静的补充。 「还有道歉和补偿。」 第23页 「我需要为过线的伤害负责。」 -------------------- 红头罩『偶遇』了蝙蝠侠，把迪克打死他都不信这是巧合。 然后他眼瞧着，蝙蝠侠从他的身后掏出了电网。 「你要干什么！？」 「你会逃吗，杰森。」 杰森退了一步，他说，「我不逃。」 看起来信了的蝙蝠侠把电网重新收好，很好，布鲁斯冷静的想，杰森放松下来了，可以问了。 「杰森，你的眼睛——」 杰森应激一样打断蝙蝠侠连着回答。 「我没事，很好，不重要帮助，也不怪你。」 布鲁斯看到了杰森的抗拒，但他还是要把话说完。 「杰森，阿福在等你回庄园，我们都很担心你。」 「那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处理好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蝙蝠侠看着红头罩的背影，「杰森，我不知道那会让你失去眼睛。」 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最终，杰森毫不犹豫的离开让蝙蝠侠闭上嘴，他只是再一次道歉。 「我很抱歉。」 杰森没回头，无所谓的摆摆手，他早就不在乎这个了，布鲁斯会来找他已经是意料之外，杰森完全没把蝙蝠侠在乎他受伤这件事考虑进去。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替我向阿福问好。」 布鲁斯目送自己的儿子离开，他没再说话。 他们还是不能再进一步，杰森总是迴避，而蝙蝠侠总是在杰森迴避时沉默，如果没有人先伸手，就什么都不会改变。 【杰森陶德死亡倒计时：七个月】 -------------------- 第18章 梦境 ===================== 杰森在通往死亡的赛道上奔跑，越是距离终点近，他就越是孤独。 他惶恐，又无所畏惧。 理智告诉他，你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条命，没什么可失去的。 而这条命，到了该还的时候。 无论你怎么挣扎，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杰森知道这是正确的，艾琳太太说爱可以阻止他的死亡，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可行，如果单靠爱就能阻止拉萨路池，那雷肖古怎么会死？ 塔利亚和达米安都是那样的爱他，刺客们无时无刻不把他视作神明，如果爱能化不可能为可能，恶魔之首怎么会死？ 杰森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态，一开始是强烈到让自己心惊的求生欲，后面慢慢变得麻木，到现在还隐隐有了期待。 他期待自己的死亡。 或许，可能，死亡会让他见到一个人，一个他朝思暮想，又不确定存在的人。 是——属于杰森陶德的父亲。 他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杰森陶德的父亲真的存在，那一定是随着罗宾死去了，一定和他的儿子一起被深埋在泥土之下。 所以还活着的他理所当然不能从蝙蝠侠身上看到父亲的身影，虽然有时会有父亲的感觉，但一定是错觉。 红头罩不再胡思乱想，他钻进被子里躺好，伽蓝为主人关上灯，按照程序在门口的小床上躺好。 「晚安，伽蓝。」 「祝我做个好梦。」 ------------------ 和往常一样的梦境，一样的挖掘伤口，他已经准备好了。 杰森真的很感谢艾琳太太，她的魔法隔绝了身体上的疼痛，拉萨路池只能在梦里作乱，夜晚相对清醒的遭罪总比意识昏聩的发疯要好。 他看到了还不是红头罩的杰森，消失的痕迹和公墓里的墓志铭让他愤怒和疯狂，现在，要再体验一回了。 杰森融入过去的碎片。 ----------------- 他只是难过。 没有他的位置，什么都没有。 蝙蝠侠有了新的罗宾，杀他的兇手还在四处乱转，布鲁斯韦恩的二子死于车祸，被草草埋到角落的公墓，一切的痕迹都消失了。 像是杰森陶德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他站在自己的墓碑前，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他给出的一切，被踩在脚底践踏，创造出的价值，被轻易的抚平。 蝙蝠侠和罗宾依旧风雨无阻的在城市巡逻，杰森看到了罗宾脸上的笑容，还有蝙蝠侠为他打开的披风。 而小丑，他还在那，在阿卡姆，罪犯们的度假村里继续活着。 杰森喘不上气，他看着刺眼的墓志铭，对可怜工具一生的总结——一个好士兵。 他可是死了啊，那样的谋杀，那样痛苦的死去，那样相信会有人给他报仇—— 可都没有意义，他的死对于他所爱的人没有任何的影响，他成了一个士兵。 杰森陶德信任了他的母亲，相信了她说的话，于是他死了。 杰森陶德信任了蝙蝠侠，他成为蝙蝠侠的罗宾，渴望拥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家，于是他被丢掉了。 连小孩子捨不得丢掉的旧玩具都不如的，被抛弃了。 男孩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挺不直背，最后扶着墙缓缓跪到地上。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真能拥有一个家？ 杰森相信了，他没有得到过爱。 布鲁斯和出卖他的生母身影重合在一起。 真是，没有区别。 杰森站起来，眼泪已经不自觉的煳了满脸，但他没有擦。 第24页 布鲁斯，你会后悔的，抛弃我，你会后悔的—— 他从未如此的恨一个人。 他要杀了蝙蝠侠。 -------------------- 现实中的杰森挣扎着要醒来，但绿色池水包裹住他，把他重新拽了下去。 他不得不进入下一轮迴忆。 -------------------- 强烈的恨和疯狂会让人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男孩无比顺利的瞒过蝙蝠车的防御系统，把够杀死蝙蝠侠三百次的炸药安在了车底。 杰森攥紧起爆按钮，只要轻轻一下，蝙蝠侠就会成为歷史。 他可以轻松的杀了蝙蝠侠，杰森的眼睛里充斥着快意。 看看，布鲁斯，一个被你丢弃的垃圾可以轻松的要了你的命。 杰森藏在角落，看着蝙蝠侠从黑暗里走出来，依旧是那样高大有力量，让人恐惧，好像一切都不能让他变化。 他再一次感受到，杰森陶德的死对蝙蝠侠来说没有影响，他最敬爱的人，没有为他改变哪怕分毫。 他想要按下那个按钮，但身体却一动不动，他下不去手，杰森做不到把布鲁斯杀掉，哪怕他抛弃了自己。 杰森就这样目送蝙蝠侠离开，直到蝙蝠车离开遥控器覆盖的范围。 他摇晃了一下，坚持他的那口气好像也跟着布鲁斯被抽走了，然后杰森意识到，自己没能做到承诺的事情，他向自己承诺要杀了蝙蝠侠的。 他没能做到该做的，是软弱的傢伙，低劣的骗子。 杰森控住不住自己，阴暗的想法占据他的大脑，池水带走余下不多的理智，他发狂的咒骂着，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 他把所有的刀刃对向他自己，不去伤害除了自身之外的任何东西。 「该死的，你个狗娘养的废物。」 「垃圾，怪胎，没人要的野狗，难怪蝙蝠侠该死的把你扔了——」 像真正的疯子一样，他在小巷里尖叫，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自己，抽搐中伴随着自残行为，等回过神时已经把自己扣的满脸是血。 他爬起来，梦境的主人终于能接管梦境，杰森疲惫的环顾四周，最终选择坐回了原地。 他把头埋在膝盖里，不去看周边的事物。 应该，就快天亮了吧。 每天都来这种东西算什么休息。 杰森喘息着，血顺着脸颊「滴答」「滴答」的落下。 好疼。 …… 想睡觉。 ------------------ 醒来的杰森站在窗户边，阳光照在身上，玻璃的反光映出面无表情的脸。 他累的几乎站不住，明明是刚醒，但就是如此的疲惫，于是杰森坐回床上，眼睛依旧直勾勾盯着方形框架之外的世界。 半晌语调麻木的给自己加油。 「今天，也要活下去啊。」 -------------------- 第19章 在乎 ===================== （注意：时间线混乱） 【凯萨琳死于吸毒过量，我开始在街头生活】 杰森看着自己一个月前留下的字条发呆，他把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的写下来，然后确定记忆还剩多少。 他又在无意识中忘记了很多东西，比如，谁是凯萨琳。 杰森去查了资料，那是他的养母，在幼小时期唯一的慰藉，遗忘了自己养母的青年感到愧疚。 「……抱歉，凯萨琳。」 「我不是故意的。」 杰森看着剩下的语句，总觉得上面的内容就要成为不可逆转的未来。 【我翘了蝙蝠车的轮胎，蝙蝠侠请我吃了世界上最棒的汉堡】 【我成为了罗宾，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我死了，如果忘了的话，不需要去找原因，去杀了小丑】 【拉萨路池让我重回人间，红头罩向蝙蝠侠发起復仇】 【他选了小丑】 【我遇到了伙伴们，罗伊，比扎罗，阿尔忒弥斯，我们经歷了很多冒险，虽然最后分开了，但他们永远是我的朋友】 【达米安死了，仓库，回忆，天启星】 【如果你已经忘到了这，我想就没有再记录的必要了】 【你是自由的，记忆组成了杰森陶德，而剩下的部分已经不是他了，很抱歉留给你的世界可能不多，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如果撑不下去就找到刺客联盟，联盟首领会帮助你】 【不要杀人，不要对上蝙蝠侠，不要让别人知道然后安静的死去】 【抱歉，我输了】 【杰森陶德是失败者】 红头罩把纸小心收好，夹在了书架上的《傲慢与偏见》里，但又翻开书拿出来，万一他忘了自己喜欢这本书怎么办？ 他环顾四周，一时间竟然想不到放在哪里能兼顾安全和稳定，藏的太好他可能发现不了，放到明显的位置又会分分钟暴露。 伽蓝把早餐端到他面前，等待主人吃完然后把盘子端走。 杰森盯着他的肚子。 「伽蓝，我想借你肚子用用。」 这天，红头罩的安全屋传来电锯的声音，很好运的，没人投诉他。 ---------------------- 蝙蝠侠总是非常的幸运，化险为夷是常规操作，子弹转弯也不是稀罕事情，所以布鲁斯相信自己的预感。 潜意识的布鲁斯在疯狂预警，卖力敲打着表层人格的自己，于是蝙蝠侠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会想到杰森，夜巡的时候会想到杰森，看到红色也会想到杰森，甚至圆形像头罩东西也会让他联想。 第25页 蝙蝠侠无比自然的推理出了错误答案，杰森可能要干坏事，所以他才会如此不安。 布鲁斯落到红头罩身后，没有掩盖行踪让杰森知道他在这，蝙蝠侠打算用谈话稳住杰森，然后再去刺探情报，邀请他回家聚餐就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杰森，这周四家里有聚餐，你有什么想点的菜吗？」 邀请有了明显的不同，更柔软也让人更不好拒绝，显然蝙蝠侠书没有白看。 但他低估了杰森的铁石心肠。 「哈，算了吧，我才不回去。」 红头罩撇开目光。 「我可受够了恶魔崽子。」 「杰森，他不会找你麻烦的，我保证。」 「我看了你最近的行程，你有时间回家，杰森。」 被堵住退路的红头罩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代表焦虑的小动作不断出现，布鲁斯准备好追逐战了。 但最终杰森没有转身就走。 「我不想回去。」 蝙蝠侠当着杰森的面单方面掐断通讯，告诉杰森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现在的谈话内容。 「杰森，你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回家吗？」 「布鲁斯，你先回答一个问题，只有一个，所以我希望你认真的回答。」 「好，你问。」 「我的请柬是丢了吗。」 杰森看着不明所以的蝙蝠侠，「我是说，全家福的请柬。」 还算有温度的氛围瞬间跌至冰点，蝙蝠侠感觉自己的胃在下沉，他沙哑的开口，没有选择说谎。 「抱歉，我们没准备你的……请柬。」 「是我，我那个时候不去喊你，因为我觉得如果你愿意遵守蝙蝠侠的规矩，认为我们是一家人，就会回来。」 「所以你告诉了每一个人准备好正装，让他们在那天腾出时间，唯独这样试探我。」 「……我很抱歉。」 蝙蝠侠听到从未有过的，从杰森口中的传出的，失望的声音。 「所以，你不在乎。」 「布鲁斯，你不在乎我是否会难受，而他们，也不在乎。」 杰森不想和蝙蝠侠再玩过家家的游戏，他摆出了事实，告知了一部分曾经重要，但现在不重要的想法。 「这就是我的回答，那个没有人在乎杰森陶德的地方——不是我的家。」 「所以，我不回去。」 极度不好的预感在布鲁斯心里升起，他必须，必须挽回局面，蝙蝠侠向前几步，手抬起又放下。 「不是的，杰森，我在乎你的感受，我们都在乎。」 「我只是没想那么多，抱歉——我们可以再照一次全家福，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他道歉，再给出承诺。 蝙蝠侠的特质之一是——他在乎。 他会保护被家暴的女孩，会给哭泣的孩子糖果，会帮助街头的孩子让他们走进学校，会因为没有救下所有受害者而愧疚。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在乎杰森的痛苦，他真的只是，没想那么多，在之后復盘这件事的时候又把它归到了不重要的行列。 ———— 布鲁斯突然说不出反驳的话，他意识到，杰森说的没有错。 哪怕他和阿福吵架，但他还是会叫老人去拍全家福，因为他在乎阿福的感受，不想让他难过。 他是出于逃避的心态，避开了杰森的一切，包括他的感受在内，都没有考虑。 然后蝙蝠侠问自己，为什么逃避。 因为每次见到杰森，提到杰森，他也在被伤害。 杰森从来都不是受了委屈只忍耐的人，他会想方设法的报復回来，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要杀了提姆，毁掉『冒牌货』的同时，让蝙蝠侠痛苦。 他们之间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美好的事物掺在伤害里，总叫人怀疑是否真实。 所以蝙蝠侠去试探，就和杰森一样，会通过各种事情去证明，杰森不会离开他，杰森伤害他，是出于爱。 杰森会为了自己的计划辜负蝙蝠侠的信任，会用疯狂回击别人对他的善意，那些伤人的话语也会扎入他的心脏，哪怕布鲁斯知道可以归咎到拉萨路池，却还是不能否定，那就是杰森的想法。 『你抛弃了我！别说那些虚伪的话！』 『杰森，我没有抛弃你。』 『那为什么小丑还活着！？说话啊！那为什么他还活着！？』 『……』 蝙蝠侠没能回应杰森，他没办法向怀疑他的孩子证明，而这份怀疑会让杰森对他的情感慢慢溶解，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消耗殆尽。 小丑成为了一种象徵，代表着他们之间的伤害和逝去的时间。 杰森总在怀疑他的父亲是否爱他，而布鲁斯束手束脚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再次离开。 他们在互相折磨。 看不到该在哪里停下。 必须有人，再一次做伸手的那个人。 「杰森，我很抱歉。」 「我们不能再这样互相折磨了，我们能一起克服那些痛苦的东西。」 杰森沉默的听着，他幻想里都不曾出现的画面变成现实，但太晚了，布鲁斯。 一切都——太晚了。 红头罩扔下烟雾弹，转身就逃。 蝙蝠侠站在原地，他不应该追，因为这是拒绝的意思，代表着他一如既往的失败。 第26页 但黑暗骑士跑了起来。 应该结束这一切了，蝙蝠侠想起看到的监控，他不能再让杰森对着亮灯的房门流泪，他必须做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 ——他不能再逃避了。 「b，抱歉打扰你，但有紧急情况。」 芭芭拉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她不知道这边到了关键的时刻，只是尽责的告知消息，「鳄鱼人越狱了。」 蝙蝠侠停下脚步，拳头捏紧，他看着杰森离开的背影。 「……」 「给我位置。」 -------------------- 感谢在2022-10-08 13:57:03~2022-10-10 23:4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歌仙今天风雅了吗 10瓶；摩拉克斯没有摩拉 5瓶；掉线、虚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思念 ===================== 迪克看见低气压的蝙蝠侠加入了混乱的战场，揍人力度明显提升了至少百分之三十，夜翼落到他身边。 「又谈崩了？」 蝙蝠侠不说话。 「没关系，」他一脚扫飞角落里冲出来的罪犯，一边带着微妙炫耀对蝙蝠侠说，「蝙蝠侠，我可以帮你。」 「毕竟——现在我才是和杰森最铁的人。」 「他上次甚至容忍我在他的安全屋吃麦片！」 蝙蝠侠听着大儿子炫耀的声音下手更重了，话痨还在喋喋不休。 「而且我去他安全屋他也不会再赶我走了，杰森甚至为我买了一张床。」 「他还能把盆栽照顾的特别好，房间里一直都是干净的，做饭也超级好吃，比我强了不知道多少……」 迪克要把自己感动了，他的弟弟是那么的体贴和善良，甚至还有贤惠这个隐藏属性。 夜翼眉飞色舞，小翅膀做的饭是这样的好吃，以至于这个家里只有他能独享。 真的，一想到这些，他难过的都要笑出来了。 迪克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蝙蝠侠的帮助让迪克不再纠结于替父母报仇，而杰森现在的和解把那个错过了弟弟葬礼的兄长从愧疚的泥潭拉出来。 他其实，一直一直的，为没有尽力而愧疚。 在夜翼最开始得知杰森的死去的时候，他从难以置信到暴怒，抓着同伴的衣领大吼：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如果没有交集，迪克不会在得知杰森死讯时如此崩溃，他们的关系才刚开始升温，迪克才知道他的新弟弟是个精力旺盛，喜欢恶作剧的调皮小鬼。 他接受不了杰森突如其来的死亡，一想到杰森可能在被折磨的时候唿唤过他的名字，而他却丝毫不知，没能出现，迪克就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 他走不出来。 布鲁斯能帮他克服父母的死，是因为他们的经歷相同，但杰森的事不一样，蝙蝠侠尽力了，他为寻找杰森做了一切能做的。 而他没有。 夜翼带领泰坦在外星执行任务，哪怕同样经歷了生死危机，但在迪克还是不能原谅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 他错过了一切，甚至没能见上杰森最后一面。 夜翼在蝙蝠洞里歇斯底里的质问，和同样需要发泄的布鲁斯争吵，打架，最后瘫坐在地安静的道歉。 那不是布鲁斯的错，也不是他的错，但夜翼无法停下责备自己，他的心理出现了问题，他不能夜巡，不能和人交流，甚至门也不能出。 迪克不得不去做心理谘询。 「医生，我不能从我弟弟的死中走出来。」 「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我的责任，但如果我没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就能和父亲一起找他。」 「也许我们救下他，如果我在——」 这里没有什么初代罗宾，黄金男孩，也没有什么夜翼，只有一个失败的哥哥在痛哭。 「我甚至没能参加他的葬礼，该死的，我没去送他。」 「我们的关系才刚开始缓和，怎么能这样……」 「老天啊，我不应该在这，我应该回去帮我的父亲，我不应该被这件事困住这么久——」 「我是个冷血的混蛋——」 经验丰富的心理老师稳住他，把这个濒临崩溃的男孩往回拽。 一次又一次谘询中，迪克逐渐好转。 「我想我已经好多了，梦魇很少再出现，而且还找到应该做的事情。」 「我父亲又收养了一个男孩，但因为有我弟弟的事情，很多时候他总是封闭又不近人情，我得帮着他们，不能让悲剧再发生一次。」 「孩子，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好了吗？」 青年笑笑，「已经三个月了，我到了应该好的时候了。」 「大家都需要我，我不能在消沉下去了。」 迪克没有再去做谘询，黄金男孩再一次战胜了困难，他维繫这这个家庭，做蝙蝠侠和小鸟们的传话筒。 而现在，归来的杰森拯救了他。 他的弟弟说：「我原谅你，哥哥。」 愧疚的兄长得以解脱，迪克终于意识到，杰森回来了，他战胜了死亡，回到了人间，不会因为他的疏忽悄无声息死在某个地方。 ----------------- 夜翼和蝙蝠侠对鳄鱼人进行了混合双打，一起把鳄鱼人送回了它的下水道，迪克快乐的继续骚扰老父亲。 第27页 「要我说，布鲁斯，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杰森拒绝不了别人爱他，他会逃的很快，但追上就好。」 蝙蝠侠注意到迪克幸福的神情和笑容，想着说不定大儿子的成功案例确实有效，他说。 「……我知道了。」 夜翼在阿卡姆收尾，蝙蝠侠则继续他的夜巡，然后，他幸运的遇到了杰森，只不过红头罩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他只带了面具，把头罩放到了一边。 「你还好吗，杰森。」 靠住墙的红头罩用力的拍掉他伸出的手。 「……杰森？」 布鲁斯看到杰森露出愤怒的表情，厌恶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自己，红头罩在怒吼。 「滚开！怪物！」 杰森的神志明显不清醒，攻击性很强，说话也颠三倒四，蝙蝠侠把他送到了最近的安全屋。 他能确定杰森的生命体徵是安全的，而神志不清的原因，微微发亮的绿色瞳孔说明了一切。 不得不说，制服杰森比他想像中容易很多。 蝙蝠侠再一次单方面断掉通讯和定位，杰森要强，不喜欢别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蝙蝠侠把绑住的杰森放到床上，放了三个很明显的监控作为保险，走到窗边也不打算久留，蝙蝠侠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他也包含在别人的范围内，杰森不欢迎他的到来。 但蝙蝠侠感受到了微妙的不对，也许作为父亲，这个时候不应该迴避，或许杰森会喜欢在脆弱的时候有人陪伴。 布鲁斯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身后传出了杰森微弱的闷哼，这给了蝙蝠侠藉口，于是他回到红头罩身边，把监控收回来，想了想又把头盔摘掉了。 钢蓝色的眼睛看着床上不安定的儿子。 杰森的状态实在是说不上好，瞳孔涣散，痉挛和不停渗出的冷汗，还死命咬着牙不肯说话，他在卖力挣扎。 随着时间的流逝，杰森慢慢安静下来，布鲁斯试着确定他的状态。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 「我是谁，杰森。」 这次有了声音，杰森含煳的回应，「你是怪物。」 布鲁斯意识到他有可能从这些无意识的回答中看到杰森内心的片段，所以他把问答继续下去。 「为什么我是怪物？」 「我恨你，你杀了他。」 「我杀了谁？」 「我的父亲！你杀了他！我要你死——」 蝙蝠侠不得不注射小计量镇定让剧烈挣扎的杰森重新稳定，不然他会弄伤自己。 杰森变得无法沟通，开始自言自语。 「我…想你，爸爸。」 杰森哽咽着。 「我很想你。」 布鲁斯不知道杰森看到了什么，但那样绝望又希冀的声音让蝙蝠侠不能思考，好像那个十五岁的孩子在耳边说着思念。 ——他的心都要碎了。 -------------------- 感谢在2022-10-10 23:42:54~2022-10-13 23:5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汉霄茫茫 5瓶；捕捉一个小甜甜、掉线、虚无、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想你 ===================== 杰森大意了。 他以为拉萨路的影响只会在睡眠的时候到来，没想到它积攒了力量，让他强制进入到半梦半醒的状态，杰森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好像被分成两份。 一份在现实里混乱又警惕，一份在脑子里受刑遭罪。 两边都混乱的很，杰森开始分不清现实和幻境的区别，他知道蝙蝠侠发现了他，自己还说了一些胡话，真正让杰森不能掌控行为的那一小管镇定剂。 现实中身体的连结啪的断开，杰森被报復性的扯进清晰的记忆里。 他被蝙蝠侠一脚踢碎头罩，连续不断的碰撞声，灭顶的疼痛降临在杰森身上，他短暂的，不能够思考。 很可笑的一件事，红头罩受过的最重的伤是蝙蝠侠打的。 蝙蝠侠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凶厉的，疯狂的，将自己的儿子在地上拖行，捶打到濒死。 而杰森，他在疼痛中选择了逃避。 他知道这是拉萨路的陷阱，要消磨他的心智，可痛苦把他包围，唯一的支点是蝙蝠侠的扣住他脑袋的手。 那只手曾经小心的给他处理伤口，会和笑声一起出现，坏心眼的揉乱罗宾的头髮。 杰森感觉自己的精神在撕裂，再一次的，他不能再去想了。 那是罗宾和他的父亲，不是蝙蝠侠和罪犯红头罩。 合金扎入杰森的头皮，四周模煳一片，耳鸣声盖过一切，只有他的心脏还在运作，一下一下的让血液流动。 杰森的世界嘈杂又安静，他诡异的感受到了安心，就好像——这是正常的。 极端刺激之下，认知合理化修补了杰森的精神。 ——这个殴打我的人，不是我的父亲。 他是小丑。 他是蝙蝠侠。 我的父亲一定死去了，和我一起。 他只是——没能活过来。 于是杰森纵容了自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透过蝙蝠侠的身体去看他的父亲。 【布鲁斯】慌乱的擦拭伤口流出的血，『杰拉德，别哭，我在这。』 第28页 杰森获得了一个虚幻的拥抱，【布鲁斯】紧紧抱着他，像个父亲一样给与孩子支撑。 「我…想你，爸爸。」 他不能控制泪腺，在疼痛的拖行之中狼狈哭泣。 「我好想你。」 杰森看到了自己的，在臆想中的世界获得了安宁，蝙蝠侠的靠近不再意味伤害，而意味着能靠近自己的父亲。 被迫长大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欺骗自己停下的理由，伤害不能击溃杰森陶德，但爱能。 他期待回到温暖的家，父亲的怀抱。 他期待仁慈公正的死亡。 ------------------- 「布鲁斯老爷，杰森少爷还好吗？」 「他还好，阿福。」 布鲁斯在杰森醒来之前离开了安全屋，这是第二天中午进行的对话，昨天夜里疲惫的蝙蝠侠不是好的谈话对象。 杰森多次拒绝了回家的邀请，老人一开始认为是那张照片伤了他的心，但时间过了很久，杰森还是不来庄园，于是一些不好的可能性让他开始不安。 「杰森没受伤，只是拉萨路池的副作用有时会让他失控。」 「您有让少爷回庄园住几天吗？」 「……没有，我在的时候杰森在睡觉。」 布鲁斯犹豫着开口。 「阿福，我想我们可以再照一次全家福。」 「您早该这么做了。」 老人不客气的数落庄园的主人，也难掩自己的不满。 「我想您应该知道这会伤害到杰森少爷，如果不是其他少爷也在场，容我不能和不称职的父亲站在同一个镜头。」 「恕我直言，布鲁斯老爷，那只是一张照片，那不是全家福。」 蝙蝠侠嘴角绷直，杰森的声音好像又在耳边响起。 「……你是对的，阿福，我不是称职的父亲。」 「您一向有自知之明，但有自知之明是没用的，去做一个称职的父亲才是您该做的。」 「我想您的改变应该从叫杰森少爷来拍全家福开始。」 蝙蝠侠感受到了自背后传来的凝视，他屈服了。 「好的，我会叫杰森回来的。」 老人堵上漏洞，「面对面的。」 「……面对面的。」 管家满意离开，他要去准备新的相框了。 ------------------ 迪克带着提姆偷偷潜入杰森的安全屋，突发奇想的夜翼拉上红罗宾一起，打算给杰森一个惊喜，达米安很不幸的因为要上学所以错过了这次行动。 细心的大哥发现杰森会在自然醒之前进入深度睡眠，他准备卡着时间做一顿爱心早餐。 出于对自己做饭能力的信任，他带上了提姆。 「你一定可以的对吧，提宝！」 「额……我尽力？」 韦恩少总百度着厨具使用说明，「虽然我没做过饭，实际上觉得应该不会太难？」 迪克用心鼓励他的弟弟。 「十分让人有安全感的保证。」 「我相信你。」 看过教程的提姆放下手机，手艺再烂也不怕，毕竟还有蝙蝠侠垫底。 「差不多，我开始了。」 他信心满满的撸起袖子，「浅做一个苹果派吧。」 杰森在爆炸声中惊醒，瞬间翻身拔枪，再一个健步冲出房间，浓重的烟味直钻鼻腔，他看见迪克一只胳膊夹着提姆从他的厨房跑出来，活像逃难的难民。 两个黑人和房子的主人对视，抱人的那个露出一口白牙尴尬的微笑，另一个还没落地的把手里的盆往后藏了藏。 身后厨房里微波炉发出死前最后的哀鸣，『砰』的一声机毁器亡。 「该死的，你们tm对我的微波炉做了什么！」 「杰森，你先别激动，我们是有原因的。」 迪克疯狂狡辩，「我们啊，我们就是想给你做个早餐。」 「是吧提姆？」 提姆：「啊对对对。」 杰森看着杀死微波炉女士的兇手，他的兄弟们正用澄澈真诚而愚蠢的目光望着他。 杰森无fuck可说。 最后红头罩嘆息着去收拾残局。 清理卫生会很麻烦，照顾兄弟也会很麻烦，但他并不讨厌这样被叫醒。 -------------------- 感谢在2022-10-13 23:56:22~2022-10-16 22:1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iottotto 5瓶；哇咧呀噜 4瓶mour 2瓶；摩拉克斯没有摩拉、虚无、飞云婖、好睏吖少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愧疚 ===================== 杰森陶德不是一个好人。 所以在面对指责和猜忌时，红头罩不做过激反应。 只是偶尔，杰森会难过。 如果有一天，他不再为犯下的错愧疚，是不是就能成为一个好人了呢？ 是不是就获得了和家人一起站在光明里的权利？ 杰森看着被阳光包围的兄弟们，迪克和提姆脸上都带着笑容，他伪装着，把做好的饼干放到桌子上。 杰森陶德微笑着。 今天的他依旧不得而知。 ---------------- 当你独自一人时，就要万事小心，要藏好外套下的小刀，在身后有人触碰你的时候狠狠扎下。 第29页 小小的杰森站在男人的尸体前，他在抖，带血的小刀被紧紧抓在手里。 才不关他的事。 都是这个混蛋的错。 地上的尸体恍惚间又站了起来，要从身后捂住他的口鼻，把一个流浪的不值钱小鬼变成冷库里的美金器官。 杰森勐的动起来，头也不回的逃跑。 他拼命的跑着，肺部传来撕裂感却依旧不敢停下，幼时建立起的三观剧烈晃动着。 他才不是杀人犯。 他不是杀人犯。 那是意外，他只是保护了自己，没人能责备他，让人丧失思考能力的恐惧褪去之后，是小孩子自身所不能理解的勇气。 他冷静的把小刀擦干净，洗掉衣服上的血迹，如同无事发生一样继续在街上觅食。 他是杀人犯。 但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一个男孩在巷子里杀人，他检查过，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 不要露出马脚，杰森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同伙，也不知道是否有人会替死去的器官贩子报仇。 于是他努力让自己『正常』。 没人知道嚣张的流浪儿皮囊之下的恐惧，杰森很幸运的没有被追究，没有被发现。 他藏在黑暗里，聚光灯照不到他。 但不能平息的内心开着灯，将杰森陶德暴露在最中心。 蝙蝠侠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骄傲中带着自卑，不知道为什么杰森对打击罪犯如此热情高涨。 罗宾在哥谭上空飞跃的时候，他的内心也在癒合着。 蝙蝠侠的信息网让杰森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折不扣的人渣，罗宾的行动让他一次又一次救赎自己。 慢慢的，有想法在他的世界里成形。 或许，他没有错。 但对错与愧疚无关，杰森依旧对剥夺生命这件事感到抱歉，红头罩也在思考着，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善举还是恶行。 他不会停下杀人，也不会停下对生命逝去的愧疚。 愧疚让他无法融入家庭，在真正明亮的灵魂面前自惭形秽。 红头罩想着，如果自己冷酷一点，结果是否会大不相同？ 记忆开始模煳，安静消失在绿色浪潮之下，于温馨的下午茶里，连同着养母构建的道德，杰森忘记了他最初对生命的愧疚。 提姆去拍红头罩的肩膀，「大红，怎么突然发呆？」 杰森回神，拿起桌上的饼干。 「我好像忘了什么。」 他笑着，「但我觉得我应该很开心。」 「是吗？」迪克也笑起来，「那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呢。」 男孩们继续着谈话，变换的时间让阳光也落到红头罩身上，没有根基的愧疚迅速消散着。 杰森突然对过去的自己有点困惑，干嘛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呢？ 明明只是路走得不一样而已。 他们为了正义不杀，自己为了正义杀人。 明明——殊途同归。 今天的杰森陶德依旧不知道答案，但提出的问题已经不再需要回答。 ------------------- 「有看出来什么吗？」 「我不确定，迪克。」 回程里他们交换着意见，夜翼的眼里带着担忧。 「提姆，我总觉得不安，不是那种他要干坏事的预感。」 「我觉得杰森好像很累，他在掩饰什么，不打算让我们知道，我担心他。」 提姆整理语言，「我没发现明显的异常，但确实很奇怪，被拉萨路池影响的大红应该没有那么温和。」 「他在忍耐，超出从前界限的忍耐。」 「或许可以问问布鲁斯，他上个星期陪红头罩度过了一次併发症。」 迪克头疼起来，「我问了，但布鲁斯什么都不说。」 「真是的，有一点杰森的消息就严防死守，我们又不会去害杰森。」 「应该不会有事的，大红一直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红罗宾想着杰森安全屋无处不在的药箱和生命检测装置，有些难受的同时又感到安心。 「迪克，如果杰森不想我们插手，我们再怎么打探也是白费。」 「我知道。」 他只是担心，从前的他是哪里来的自信杰森不会有意外？ 蝙蝠侠都不能保证不会埋伏，有时候出任务险象环生，重伤濒死也不是一次两次，杰森也是一样的血肉之躯，也可能遇到不能解决的局面，迪克反思自己，他什么时候神经麻木到这个程度了？ 被唤醒危机意识的夜翼忽然就想监控住所有人，确保每时每刻家人都处在安全的环境，他终于懂了布鲁斯的感觉。 迪克宣布他们的父子关系再次得到缓和，打算今晚去蝙蝠洞顺几套监控，把杰森盯的再紧一点。 提姆和达米安不用太担心，一个在蝙蝠洞和韦恩集团两点一线，另一个规规矩矩上学，夜巡也有蝙蝠侠看着。 迪克一个熊抱扣住了提姆。 「谢谢你，提宝，谢谢你这么省心，大哥爱死你了。」 「嗯哼，感谢我的话就用你这个月的工资请我吃饭吧。」 「你是恶魔吗？我的工资才刚发下来。」 「所以才要你请。」 小警察哀嚎起来，直接把身体的重量都给到兄弟身上。 第30页 「好吧——叫上杰森和达米安一起。」 「……也不是不行，反正没人会对你手软。」 「我收回刚才的话，大哥现在不爱你了，没人会喜欢被资本腐蚀的恶魔。」 年轻的资本家不为所动。 「我会找个好地方的。」 【杰森陶德死亡倒计时：六个月】 -------------------- 感谢在2022-10-16 22:17:14~2022-10-23 18:1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森阳 60瓶；日落到日出的快乐时光、耀司、我的钱钱快回来 20瓶；莫御懒癌晚期 15瓶；虚无、好睏吖少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失望 ===================== 人的心灵就和蜡烛一样，一旦点燃，终有一天会燃烧殆尽。 当蜡烛意识到自己在燃烧，死亡逃无可逃，不可避免时，能做的也只有继续散发光热。 因为从点燃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杰森盯着日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去浇花。 春天了。 帮阿福搭好花园之后，要做什么呢。 ------------------- 红头罩再次拿起了枪，杰森依旧记得他和蝙蝠侠的约定，橡胶弹代替正常子弹履行职责。 夜行生物落到红头罩的身后。 「你不该换上枪的。」 面罩之下的杰森撇嘴，他示意到楼顶去谈话。 他不生气，脑海里把蝙蝠侠的话自动转化成了【布鲁斯】的语气。 『我曾经被枪伤害过，所以我总是害怕枪会伤害你。』 这不一下就好多了？ 杰森怎么捨得对【布鲁斯】恶言相向。 所以他堪称温柔的回答了这个不会说话的蝙蝠侠，和从前大不相同的态度让面对他的布鲁斯手足无措。 「我最擅长的武器就是枪，而且我很喜欢它。」 「我知道你对枪有阴影，但事实证明我这么多年没有因它伤害到自己。」 蝙蝠侠突然就丧失了语言能力，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对抗之外的回覆。 他只能干巴巴的喊儿子的名字。 「……杰森。」 心情平稳的红头罩再次翻译。 『可是杰森，我还是担心你。』 杰森发觉自己对蝙蝠侠也不是不能忍耐了，爱屋及乌，虽然只是冒牌货但也不是不行。 【布鲁斯】那么爱他，自己分出情感给老爸留下的身体也是应该的。 杰森心里清楚一切都是虚妄，【布鲁斯】应该是消失了，再或者根本就没存在过，但他不在乎。 这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小乐趣，被剥离快乐之后难得的『代餐』时间。 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被欺骗的理由不容易，杰森看着蝙蝠侠，全副武装的义警又高又壮，只有一个紧绷的下巴露在外面。 好像每次谈话都是这样，他不愿意摘下头盔。 布鲁斯韦恩总是拒绝和杰森陶德对话。 杰森心情复杂，比起和孩子在一起居然是罪犯更让他放松吗？ 他让自己想着【布鲁斯】，那些要探头的负面情绪又被压下去。 「说吧，还有什么事？」 被吓到的蝙蝠侠缓过神，没再提枪的问题。 「杰森，照片的事很抱歉。」 「回家吧，我们重新照一张，阿福已经买好相框了。」 红头罩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停跳的声音，这世界上有一种家长是最讨厌的，他会揭开你藏起来的伤疤，美其名曰帮助你，但实际上除了让癒合的伤口崩开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怒火被点燃。 「我说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对吧。」 「你为什么还要提？是想让我不痛快吗？」 布鲁斯只是想要弥补，那是他的错误，与杰森无关。 「不是的，杰森，那是你应得的。」 杰森简直要被他的理所当然气笑了。 「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回去，也不想拍什么照片。」 「而且你不尴尬吗？那算什么，非要挤进去的外来者？」 「搞得我好像是什么三流言情电影里的，寻死觅活也要得到什么狗屁的爱情。」 「杰森。」 蝙蝠侠打断他。 「是我想让你回去拍全家福，那本来就有你的位置。」 「不要用我的错误惩罚你自己。」 杰森更生气了，他被冒犯了，杰森陶德说了那么多次不愿意回去，也不愿意再提这件事，他的声音被无视，意志被忽略。 杰森再一次认识到，布鲁斯的眼里只有他自己。 杰森陶德不配进入蝙蝠侠的世界。 肾上腺素让杰森冰凉的手指再次感受到温度，他的手在无意识的颤抖。 「闭嘴！」 「你根本没想听我说话——你就想着你自己怎么做能舒服！」 杰森怒吼着，突然的爆发导致了些许音调不稳，面罩下的五官扭曲。 「你那是想着弥补我吗？！」 「作秀也要有个限度，感动你自己还不够，非要来噁心我！」 「我他妈都要吐了，布鲁斯——你有正眼看过我吗？」 「你但凡对我有半点尊重，也不会说这些话！」 第31页 蝙蝠侠被指着胸口，是他又说错什么了吗？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他意识不到杰森愤怒的来源，在家庭里担任多年绝对统治者的布鲁斯，做不到转换自己的思维。 蝙蝠侠的世界里只需要照顾所有人的安全，从没有情感上维护的部分，孩子们因为自己的话生气了也不要紧，反正最后都会好的。 因为是家人，所以没关系。 生活在一起不止意味着情感的加深，还代表着麻木。 蝙蝠侠确实被惯坏了，在所有人不管他做什么都围绕着他的时候，蝙蝠侠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什么是有恃无恐。 他意识不到自己忽视了别人的感受，在交谈中赤裸裸的冒犯了杰森。 杰森说的一字一句都是陌生的指责，布鲁斯不能理解。 「杰森，你需要冷静。」 他只能这么说，蝙蝠侠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但杰森没有冷静下来的意思。 愤怒驱使红头罩的身体动起来，只想把这个不尊重他的傢伙按在地上一枪爆掉脑袋。 他们在天台上推搡，最后顺理成章的拳脚相加。 再没有开始时温馨融洽的气氛，只有双方隐隐作痛的身体，和一言不发离开的干脆背影。 红头罩在回安全屋的路上还在想，是什么时候开始布鲁斯不再把他当做平等对待的人？ 是他成为红头罩？还是更早？ 每次被蝙蝠侠打伤，他总会告诉自己布鲁斯是为他考虑，虽然方式疼了点，但总归是为他着想。 而现在一切都被推翻。 杰森突然有点想哭，让他汗毛竖立的背叛感过后是无法言说的难过和失望。 红头罩咬着牙，面部肌肉一绷再绷。 他可以哭，头罩的声音关闭，就没有人知道他在流泪哭嚎。 但没有，一滴眼泪也没有。 手掌攥紧又松开。 杰森沉默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失去在现实中哭泣的能力。 -------------------- 感谢在2022-10-23 18:11:46~2022-10-27 21:2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拉克斯没有摩拉 19瓶；歌仙今天风雅了吗 8瓶；不要看同人骂原着角色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茧房 ===================== 痛苦和绝望组成了旋涡，那些被压制的情绪爆发出来，杰森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被打破。 嵴椎上的魔法拼命运作，却只能让杰森保持清醒，无法抵抗要到来的幻觉。 世界开始扭曲。 有人在一拳一拳捶打他，锋利的刀片划开喉咙，杰森听见自己喘息的声音，像是废弃的风箱在悲鸣。 他抬头看向蔓延过来的黑暗。 还、还不能停下。 我得回家。 身体摇晃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挡住虚幻打过来的撬棍，疼痛袭来，红头罩依旧站着，他不肯露出疲态，或许有人在看着他，在不经意的角落会有蝙蝠侠的监控。 杰森用绝强的意志让肢体保持正常，缓慢的抬起脚在扭曲的场景往前迈步。 他在自己的尸体上行走着。 到处都是红色，深不见底的裂缝，罗宾的尸体堆砌的遍地都是，还有伤痕累累的他自己。 这是杰森陶德的世界。 他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的区别，只能努力的向前走，一步一步，恍惚间，杰森从地上的血泊中看到了不知不觉异化的自己。 是蠕动的血肉团块，没有五官和四肢，在艰难的行走之中不断的磨损。 好像不应该是这样。 他应该是一只鸟，有可以飞翔的翅膀，羽毛会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颜色，眼睛会是明亮的，我的嘴会张开，发出欢乐的声音。 杰森感觉有人在上方注视他，仰头去看，却依旧只有黑暗。 声音在高处，像是在宣布真理。 有人在说。 杰森陶德是不幸的人。 心脏勐的被触动，时至今日，杰森从没有把这个词套在自己身上，哪怕经歷了种种苦难，依旧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人。 如果他不幸运，怎么能活过来呢？ 杰森反驳着。 「我活过来让所有人的心结解开，还遇见了罗伊他们一起冒险，我还拯救了很多人——」 「我——」 杰森突然就说不出来了，因为他意识到，那是他的价值，而不是他的幸福。 ……我是不幸的人吗？ 杰森回想他缺角的记忆，在街上流浪，遇见蝙蝠侠，少年时被虐杀，活过来之后被放弃，因为理念不合和蝙蝠侠作对，总是在狼狈逃窜。 现在就要在折磨中孤独死去。 好像他这一辈子的幸运都用在遇见蝙蝠侠和復活上了。 他没有难过，平静的接受了新标籤，他不幸运，也不幸福。 杰森反而在疼痛和尸体组建的幻境中获得了安慰，原来不是他不够努力。 而是因为不幸，所以才经歷如此多的苦难。 他对自己说。 嘿，倒霉的红头罩，你受到的伤害，不是你的错。 杰森再次向前走，再次接受命运让他有了力气，甚至能从黑暗中分辨回安全屋的方向。 第32页 他倒在透着暖色光芒的门口，伽蓝打开房门，把昏迷的主人带进屋子，红头罩被收拾妥当放到柔软的床上。 人偶站在檯灯昏黄的光里，按照最新录入的程序说出晚安语，那是由杰森编写，送给自己的祝福。 「瀰漫的离恨，深化为爱与欲，成为人间的苦乐。」 「被寻回的羔羊将得到甚于九十九的喜乐。」 「——愿你安睡不醒。」 --------------------- 杰森坠入更深的梦境，他每晚都会被苦痛洗礼，却从没有怨恨过拉萨路池。 那不是他痛苦的源泉。 当杰森陶德从池水中醒来，没有疼痛，只有冰凉但温暖的池水。 那些池水把他托举到上方，杰森感受到了池底的意志，祂选择了自己。 那是杰森陶德人生里为数不多的，被选择的瞬间。 ------------------- 他看到蝙蝠侠在向他走来，红头罩活动着身体，准备进行夜晚的二次对决，他会输，无论红头罩怎么努力，还是会被蝙蝠侠打倒在地。 那些伤口和疼痛会重现，在身体上构建出供绝望生长的土壤。 但杰森不会放弃抵抗，他还能动，还有前进的力量。 就是有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坚持存在着，很多时候，他会质问自己。 你都要死了，时间早晚重要吗？那些事情做与不做有什么区别吗？ 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希望，你得不到任何的救赎，甚至可怜到会一个人死去。 干嘛还撑着呢？ 杰森不知道，但就是会为了他所不理解的死亡鼓起无比的勇气。 他是孤独的，但每个人都这样，与其被那些痛苦包裹，不如再做些事情。 蝙蝠侠和他的家族从不需要人去拯救，当蝙蝠侠行走在黑夜里，光会去追逐他。 杰森不知道自己身边有没有光，但他知道生活在哥谭的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真正的光明。 他没有未来了。 但其他人还有。 公平这种东西在人出生的一刻就会定下，没有布鲁斯的杰森陶德会和犯罪巷其他孩子一样为了活下去进入□□，长大之后成为一个小头目，然后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在某一天死于火拼。 杰森就是想不自量力的试一试，能不能为犯罪巷的孩子们在黑夜里凿出一扇窗户。 他会成为改变『杰森陶德们』命运的『蝙蝠侠』，只要有一个孩子顺着窗户爬到外面的世界，那是不是意味着—— 杰森陶德的生命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或许他不能活到六个月后了，记忆在消失，很快吞噬一切的浪潮就会没过那个改变他人生的夜晚。 然后他的理念就会不可避免的动摇，最后什么也改变不了。 明天，他会去庄园帮阿福搭花园。 然后去做他要做的一切。 遍体鳞伤的红头罩倔强的抬着头，他看着漆黑的天空，想像到了窗户的样子。 不幸和痛苦组成了红色的茧房，被希望和勇气点燃的虫茧里会孕育出最美丽的飞鸟。 那是只没有双足的鸟，会一直一直的飞行，永远不会落在有尘土的地面。 当它落地时，就意味着它的毁灭。 孤注一掷，不飞——则死。 -------------------- 感谢在2022-10-27 21:27:55~2022-10-30 13:2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头盒子不理人 10瓶；giottotto 5瓶；捕捉一个小甜甜、皮卡坤、虚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阿福 ===================== 杰森从梦中醒来，伽蓝打开腹部把写着记忆的纸张递到主人面前。 熟悉的文字变得陌生，对应的画面怎么回想都是一片空白。 他是怎么和蝙蝠侠相遇的来着？ 【我翘了蝙蝠车的轮胎，蝙蝠侠请我吃了世界上最棒的汉堡】 杰森忘了遇见蝙蝠侠的夜晚，因为遗忘，所以他不知道曾经的自己为什么要恐惧。 他只觉得小时候的自己一定是个偷轮胎的好手，震惊的蝙蝠侠一定是拎着流浪儿的领子让他把轮胎装回去。 杰森什么感觉也没有，他只是有些好奇那个汉堡是什么味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滤镜，才会让长大的自己依旧认为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汉堡。 又开始靠营养剂度日的杰森觉得，如果还机会的话，他愿意去尝尝。 手机传来响动，老管家熟悉的口吻在对话框里弹出。 『杰森少爷，您可以随时回来。』 『花园和工具已经都准备好迎接造型师的到来了。』 手指在按键上敲击。 『好的阿福，我就来。』 『一个小时后见。』 杰森洗漱好自己，久违的捡起常服，他的衣柜里制服总是挂的满满当当，而常服被压在下面少的可怜。 他挑衣服的风格和形象并不匹配，拉萨路池将身体拔高到最巅峰的时期，也就是说杰森的身体是巅峰的二十四岁。 而身体主人的年龄远不及此。 成熟男人的身体显然不适合杰森从衣柜里挑拣的衣服，少年风格的衣物在他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杰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居然感受到了侷促和羞耻，像是被烫到一样移开目光。 第33页 他默默脱掉衣服，换上从街边商店随便买的套装。 杰森重新看向镜子，好了，这次正常了，他把换下的衣服塞到角落，想了想又拿袋子装好，放到楼下的旧衣回收处。 青年跨上机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或许衣服的主人只是不难过，也不失落的，丢掉了不合适的衣服。 或许他只是确认了，再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 ----------------- 大门被破坏，混乱的痕迹展示着入侵者的行进方向，杰森意识到庄园出了问题。 种种不好的预测让他身体紧绷，杰森顺着痕迹奔跑，他听见了达米安的声音。 他在怒吼。 「阿尔弗雷德！」 杰森拔出了枪，在看到入侵者的瞬间扣动扳机，子弹卡到输送毒液管道最脆弱的地方。 杰森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谢过自己，感谢他把子弹换成了正常的，感谢他决定今天来庄园。 达米安扑向贝恩，而杰森从那只就要用力的手里把阿福抢了出来。 耳鸣，视线所及的一切在旋转，恐惧支配了大脑。 他抱着管家不肯撒手，只差一点，他就要失去自己的爷爷了。 「杰森少爷！杰森少爷——」 阿尔弗雷德从危机中脱离出来之后就注意到杰森的不对，典型的ptsd发作。 老人唿唤着杰森的名字，手放到他的后背，一下下顺着嵴背安抚。 「杰森，我的小少爷，你看着我。」 「对，就是这样，看着我。」 「没事的，没事的，当你握着我的手，你感受到了什么？」 管家分散着杰森的注意力，温和的带他走出恐惧和幽暗。 有阿福的地方就是家。 杰森也认可这句话，只有阿福，他的爷爷，在时间的变换中依旧屹立原地。 当义警们警惕红头罩的时候，只有阿福会依旧把他看作杰森陶德，那个会帮他做饭的，不是那么乖巧的好孩子。 「……阿福，我没失去你对吧。」 「是的，是的，杰森少爷，你没有失去我。」 老人的目光中带着爱和抚慰。 「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 杰森的意识浮上水面，他看到了满眼爱意的爷爷，爱意化作的绳索再一次稳住摆动的灵魂。 杰森清醒了。 恐惧被击倒后，就是淹没一切的愤怒，他就应该早点杀死贝恩，这样阿福就不会有危险。 「谢谢，阿福。」 他站起来，看着同样愤怒但束手束脚的达米安，刺客联盟的少主从一只狼变成了没有利爪的猫咪。 曾经杰森以为蝙蝠侠是对的，达米安确实改了不少脾气，但现在看来，总觉得有些可悲。 过去的达米安会想要成为现在的自己吗？ 从世界的统治者，到蝙蝠侠的不知道几代的助手，杰森没再去想，那是达米安的选择和命运，与他无关。 「恶魔崽子！」 少年刺客领会意思，默契的留出位置让他补上。 这次的大块头极其难缠，贝恩的毒液好像换了新版本，重伤的罪犯终于躺倒在地面上，和以往不同。 杰森没有收起他的枪。 在管家和罗宾反应过来之前，对准脑袋的枪口就已经连续迸溅火花，杰森从贝恩的眼里看到了惊慌，和恐惧。 而在此之前的有恃无恐消失不见，就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一个人。 「陶德！你怎么能在父亲的庄园里杀人！」 「达米安，他差点杀了我们的爷爷，他不该死吗。」 在杰森平静的注视下，达米安也冷静下来。 「……但你不应该杀人。」 杰森无所谓的笑了，转身去和阿福说话。 「谢谢，阿福。」 「我得走了。」 老人的目光依旧包容，没有因为杰森杀人有任何改变，张开手臂给了杰森一个拥抱，作为爷爷，他了解自己的孙子。 「您是要去做些什么对吗？」 「……是的。」 杰森眉眼放松。 「阿福，我们都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那您会回来把没完成的工作完成吗？」 「……」 「抱歉。」 杰森想，没关系的阿福，没有我还有迪克提姆，再不济还有达米安和布鲁斯，会有人帮你整理花园。 但老人知道他要确认的不是这个，管家带着微微的哽咽。 「您别这么说，该抱歉的是我们才对。」 「杰森少爷，请永远不要怀疑我们爱着你。」 他希冀的目光看着杰森，再次请求。 「您是最乖巧的孩子，一定会帮老人家修补花园的对吗？」 杰森只是看着他，满是歉意的开口。 「抱歉。」 「但也请你不要怀疑，我很爱你，阿福。」 阿尔弗雷德看着杰森离开的背影，这位服侍了韦恩家族大半辈子的管家在小主人不能理解的目光之下失去了体面。 他面向离去孩子的背影泣不成声。 老人在自己的孙子眼里看到了勇气，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拦的意志。 而这种眼神，往往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拥有。 -------------------- 感谢在2022-10-30 13:22:42~2022-11-02 19:10: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4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5瓶；皮卡坤、5078816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年龄 ===================== 杰森在做最后的打点，他有种莫名的自信，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以做到所有想做的。 恍然间意识到好像对一切事物都抱积极态度也是一种病态。 但他不在乎。 红头罩甚至还顶着被蝙蝠侠发现的危险去找了提姆和达米安，给他们留下小礼物，再装作无事发生一样道别。 杰森与他们和解，尽他所能的给他们爱。 而最后的时间，该属于他自己了。 曾经的蝙蝠侠向杰森陶德展现了一个世界，将门票放到他手里，告诉他这只是起点，然后再把不合格的小鬼踢开。 你被开除了。 于是可怜的小鬼先是失去了门票，又失去了生命，之后的人生里一直一直被诅咒着。 心里带着怒火的红头罩开始持之以恆的跟蝙蝠侠作对，从前的他想的很简单。 你抛弃了我，但我会证明自己才是对的。 我要拿到门票，用我的方式。 杰森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现在的他还有没有这个想法，有没有想要获得蝙蝠侠的认可，被蝙蝠侠夸赞。 tm的，他还是想，想的要死，蝙蝠侠是唯一知晓他全部的人，是见证他蜕变的父亲。 每个孩子都想要被父亲认可，被家里最强大的人认同总是带有不一样的意味。 杰森数落自己。 你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怎么还盯着他不放？ 杰森，到了该成熟的时候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但罗宾拉住他的衣角。 他的幻觉出现了，杰森惆怅的想，可真是好久不见。 「嘿！你不能这么想！」 罗宾抓着红头罩跳脚。 「老傢伙就是对你不好，不值得你去在意，不是你要被认可，而是他要被你原谅。」 嗯？这次的幻觉怎么还帮他说话？ 杰森试探着开口，「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是知道吗。」 从接触的地方蔓延出已经被遗忘，但又没有遗忘的感受。 没什么威力的抱怨顺着思想吐露，柔软又轻飘的语气反而像是在责备自己家调皮的小狗磕到沙发角。 「啊——我都忘了，干嘛还提起来啊。」 达米安的復活有温暖的拥抱，家人的爱，房间和位置，而杰森陶德则是不被期待，坚硬的棺材，拉萨路的池水。 他问自己，你都已经被排除在家庭之外了，还纠结这个干嘛？ 罗宾替他把答案说出来，「因为我难过。」 「因为我还把布鲁斯当成父亲。」 「因为我不能把这些说出口，去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争抢家人的关注。」 「因为我要维护我的自尊，不让伤害我的人知道我是一个可怜虫。」 「因为我没有得到公平，没有得到爱。」 「所以我耿耿于怀。」 杰森看着仰头期待他回应的罗宾，最后只点点他的额头。 「你是专门来找我麻烦的是吧，烦人的小鬼。」 红头罩阻断了他们之间连结。 「滚回家找你的蝙蝠老爹去吧。」 罗宾的身影被黑色盖住，像是钻到了蝙蝠侠的披风里，杰森好像看到了罗宾偷偷去拿腰带里的小道具。 而蝙蝠侠纵容了他，罗宾看不到蝙蝠侠翘起的嘴角。 但杰森看到了。 无意识的笑容也在杰森脸上出现。 我的过去还是很不赖的对吧，哪怕只是看着都觉得幸福。 记忆就如指缝里漏下去的沙子，捧着细沙的人知道，等时间过去，抬起的手掌里就什么都不会留下。 但只要在还有沙子留于掌心的时候死去，他就依然是富有的人。 ------------------- 杰森不想去思考如果自己进入阿卡姆屠杀，但被抓住的未来，他不想去阿卡姆的地下牢房，没有尊严的被展示。 他其实有选择，等几个月，临死前再去处理混蛋们，被抓被打都没什么事，但贝恩的入侵让他知道没有时间来休息。 那些该死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就当为了阿福。 不用想如果他的计划真实施了，蝙蝠侠肯定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 但杰森实在累了，也跑不动了。 要不……这么结束算了？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开始危险，于是去给自己找事情做，杰森收拾着屋子，给不常用的家具盖上白布，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今年多大了来着？ 他十五岁时死去了，身体停止生长，直至从棺材里爬出来，在哥谭绝地求生两年，然后被刺客联盟捡回去泡池子算是到了十八岁。 拉萨路池把身体调整至巅峰，于是在他应该是十八岁时，住进了二十四岁的身体。 他的正常生理年龄是十八岁，现在生理年龄却是二十四岁，而心里年龄只是维持十五岁。 然后他开始发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完全掌控自己，心理年龄勉强到达十六。 之后一年多的训练，没有环境让他的心智健全的生长的前提下，心理年龄努力达到了十七岁。 第35页 然后他离开联盟去找蝙蝠侠，也就是说杰森陶德回哥谭的时候只有十七岁。 那时候他还不懂时间意味着什么，像个小鬼一样不自量力的想要平等，才闹出了好些笑话来。 但其实没什么的，毕竟那个时候他只有十七岁，阅歷少的可怜，硬要说还是个孩子，是可以被原谅的。 已经年长的杰森突然就明白了过去的自己，那些歇斯底里，胡搅蛮缠。 只是罗宾还没长大而已。 小男孩叫嚣着觉得蝙蝠侠不够爱他，但只要蝙蝠侠稍稍偏爱他一下，和从前一样就行，小鸟就会安心的归巢。 他不知道我还活着，不然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但他想错了。 蝙蝠侠心里的罗宾早死了，没有他的位置。 十七岁的罗宾被狠狠的教训了，会把他看作孩子的父亲不再承认他，周围没有一个人把他看成少年二代罗宾。 不会有人再偏爱杰森陶德，所以只能被迫在一夜之间长大。 真可怜，十七岁的我。 现在不会这样了，他已经在哥谭摸爬滚打两年，哪怕没人帮助也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他已经十九了，而十九岁的杰森陶德不会等待蝙蝠侠的选择。 -------------------- 感谢在2022-11-02 19:10:11~2022-11-06 17:2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森阳 20瓶；stardust 15瓶；吹爆吾王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选择 ===================== 红头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但最后还是腾出半天去看孩子们，去看被他救下的孩子，也去看被他杀掉父母的孩子。 「红头罩！」 孩子们挤在他们的超级英雄身边欢唿，杰森问候着他们，确定孩子们过的好不好，这是他组建的孤儿院，收留无处可去的孩子。 最大的孩子一直站在旁边，等孩子们散去之后才上前。 杰森知道她，一个坚强的女孩，刚刚过了十五岁生日。 「红头罩，我一直都想找机会谢谢你。」 「谢谢你杀了我的父亲。」 「你不怨我？你的父亲如果不死可能还会有改变的机会。」 女孩仰头看着红头罩。 「我不在乎他能不能变好，我只知道如果你没杀了他我迟早会被打死。」 她说的是对的，她的父亲一直在家暴控制她的同时对所有邻居洗脑，是这个孩子孤僻，性格有问题，精神也不好，所以要是发现她要逃跑一定要告诉他。 所有人都是监视者，所有人都不能救她 直到她对窗外路过的红头罩求助。 「先生，你能救救我吗？」 于是杰森把遍体鳞伤的女孩带出牢笼，一枪毙掉了人渣。 「虽然有点晚，但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我能知道你的生日吗？」 「姑娘，那可是个秘密，但我能告诉你年龄，我可以是24岁，也可以是22岁，甚至还可以是19岁。」 「酷。」 女孩似乎并不怕在哥谭赫赫有名的红头罩，打定了主意要把自己的话说出来。 「从你把我救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有相似的地方。」 「我想了很久，红头罩，你是和你的家人在置气对吗？」 杰森有点想避开这个危险的话题，但女孩没有给他机会。 「因为妈妈还活着的时候，我就会这么跟她置气，表面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背地里一直较劲，无时无刻都因为矛盾和伤害愤怒。」 「我在她死之前就有预感，总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再有和解的机会了，现在我在你身上感受了同样的预感。」 「不想你死，也不想你的家人死。」 杰森没有骗小孩的习惯，只能避重就轻。 「我的家人不会有事。」 「所以就是你有事？」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你是我的恩人，所以你肯定是对的，但能不能试试再给他们机会呢？」 女孩说的很认真，她经歷过失去，那些本可以跟母亲说的话却再没有述说的对象。 那真的是很痛苦的事情，她会因为对母亲的遗憾在深夜哭泣，却不会为身体的疼痛掉一滴眼泪。 「万一他们做了你想要的选择呢？」 杰森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孤儿院的，迷迷煳煳到了他路线上的最后一站，泰勒和他妈妈的公寓。 泰勒的母亲给他打开门，表情抱歉的看着杰森。 「抱歉，先生，泰勒他知道是你杀了他的父亲，这几天一直都很想见你。」 红头罩僵硬的迈步进屋，沙发上的孩子看见他就跳了起来。 「红头罩！」 小孩子在朝着红头罩冲刺的路上又想起了什么，速度慢下来，最后停在半路。 「……」 杰森准备好迎接小孩子的指责了。 但没有哭泣和尖叫，泰勒停了一会又动起来，拉住红头罩的手把他带到自己刚才焐热的位置。 小孩开始向他的英雄说学校的趣事，和母亲去商场买的衣服和玩具，和从前没有然后的区别。 没提他的父亲。 杰森离开时，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第36页 「虽然你杀了爸爸但我还是最喜欢你。」 「毕竟我是蓝头罩。」 杰森没有回头，孩子们的话语支持给了他力量。 好吧，再试一次，如果他选择了我，那我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 哥谭的冬天会很冷，手上生的冻疮会又痒又痛，如果忍不住去挠就会让伤口溃烂，之后越烂越多，就会有一块大疤。 红头罩的手上没有疤，被修补过的皮肤上不存在瑕疵，手指牢牢的握住枪，不会有丝毫颤抖。 真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而且现在是春天，为什么会这么冷。 杰森在两天之内留好了后手，蝙蝠侠忙于处理贝恩留下的烂摊子没有来找他，这给他带来的绝佳的机会。 拉萨路池在杰森杀戮时化作他的力量，红头罩冲进阿卡姆进行了一场屠杀，被买通的狱警打开了所有牢房的门。 杰森就在唯一的出口将他们一个个击杀。 罪犯和暴徒的尸体垒了一层又一层，他站的愈发高了，红头罩惩治了如此多的恶棍，这本应该让人热血沸腾，但实际上，杰森越来越冷。 他能感觉到自己和拉萨路池的距离在疯狂拉近。 记忆也在迅速减少，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就要消失不见。 周围逐渐安静，清洗已经到尾声，蝙蝠侠终于登场，他站到距离杰森二十米处，没有再靠近。 他没有表露攻击性，也没有对着杰森大吼，让人窒息的安静弥散着。 杰森把小丑从尸体底下翻出来，犯罪帝王的嘴被堵上，在他的脚边像一只蠕动的蛆虫。 当着蝙蝠侠的面，红头罩再次抬起枪，如同最初的情形一样，无声的让蝙蝠侠选择。 蝙蝠侠看不见杰森的目光里带着希冀和渴望。 布鲁斯，我还是想活下去，拜託，给我一个理由。 红头罩就要扣下扳机，但蝙蝠镖还是从蝙蝠侠手里发出，拦截住他的子弹。 杰森明白了。 他没有再试图杀死小丑，而是摘下自己的头罩，他的嘴唇因为寒冷展现出青紫色。 身体里一直燃烧的火焰随着唿吸散去了。 没关系，不选择我，也没关系。 我选择我自己。 死而已，我一点也不怕。 蝙蝠侠成了最后一棵稻草，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用了一枚蝙蝠镖，如此简单的动作更让杰森坚定了信念。 没有其他可能了，只有公平仁慈的死亡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 杰森在看蝙蝠侠，他不是在看带来疼痛的元兇，不像家人的家人，而是顺从着没有可能性的幻想。 他在看蝙蝠侠盔甲之下同罗宾一起死去的【布鲁斯】。 我想体面的死去。 我如此苟延残喘的前进到最后一刻，我想我值得一个家。 杰森疯狂的欺骗着自己，让自己甘心于即将到来的死亡，可依旧无法阻拦痛苦和不甘的河流涌入心脏。 他不是非死不可啊。 他还想看更多书，继续拯救别人也拯救自己。 还想一起和朋友冒险。 他还想活。 他最想活了。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死了什么都没有。 他第一次被埋在废墟之下，烟雾和废气让他不能唿吸，肺部每一次鼓动都痛苦万分，可他还是想活。 疼痛，眩晕，到最后的时候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一个念头一直还在。 我想活。 拜託，只要能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 他真的想要活下去，想见布鲁斯，想回家，阿福一定会给他很多的小甜饼，迪克也回来陪他。 但罗宾还是死了，被憋死在尘土之下，在漫长又痛苦的挣扎中死于窒息。 而死亡后的世界什么都没有，杰森去过的，没有【布鲁斯】，也没有杰森陶德，什么都没有。 他站在高高的，尸体垒砌的血肉之塔上，抬起手臂。 枪口对准自己。 在脑海里震耳欲聋的悲鸣和不甘心的折磨中。 ——扣动扳机。 他没的选，没的选啊。 他不想去阿卡姆，所有只能死。 杰森内心的面孔在流泪，那些眼泪顺着脸颊滑下，逐渐冰凉的挂在下巴上，他知道自己自欺欺人的行为是如此的叫人发笑。 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撒谎，骗自己会有温暖的死亡降临。 【布鲁斯】，你会给我一个拥抱对吗？ 我等不及想要回家了。 没有人群和鲜花，没有家人和爱。 只有寒冷和不甘沖刷青年的身体，杰森陶德将走向他的第二次死亡。 -------------------- 这章写到最后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杰森死过，所以他真的是很想活啊，他真的很想好好活啊 第28章 书 =================== 蝙蝠侠眼睁睁的看着子弹穿过杰森的头颅，惊恐让他失去声音，他冲过去把杰森倒下的身体抱住，一起跪倒在尸堆上。 儿子失去支撑的脑袋就软绵绵的靠在他的手臂上，布鲁斯不能思考。 怎么办、怎么办—— 「克拉克！」 超人应声出现。 「把他带到蝙蝠洞，不，带去你的堡垒。」 第37页 杰森被放进氪星维生装置，克拉克也不知道能不能让这个孩子活下来，年轻男孩的太阳穴有贯穿的枪口，隐约能看见被破坏的脑组织。 唯一能让人燃起希望的就是他的心脏还没有停跳。 但就在他和蝙蝠侠的注视下，代表杰森心跳的符号消失了。 克拉克看见他的搭档一下就扑到培养仓的玻璃上，手指徒劳的用力。 「……杰森。」 于是超人自作主张的把康斯坦丁和娜塔扎带到了孤独堡垒，他的手搭上好友的肩膀。 「b，我们还能试试復活他。」 魔法师们对视一眼，上前检查杰森的身体。 「嗯——他的嵴椎有其他魔法师留的后手，锁住了他的灵魂。」 娜塔扎很快就发现了保护杰森的魔法，不得不说杰森的灵魂没有去天堂或者地狱方便极了。 拥有完整灵魂的情况下，康斯坦丁也不觉得復活杰森是件难事。 「无意冒犯，但蝙蝠，你儿子死的很新鲜，把道具准备好我随时能让他復活。」 「他的大脑被破坏的比较严重，我们得先把他修好，不然你儿子活了就变成傻子了。」 蝙蝠侠直接问。 「你要什么。」 「至亲的眼泪，本人完整的记忆，天使的血液……」 至亲的眼泪不一定要是血亲，阿福的最稳妥，其他道具都很容易满足，但到完整的记忆这齣了问题。 娜塔扎眉头皱起。 「布鲁斯，杰森的记忆根本不完整，少了至少三分之二。」 「而且身上有拉萨路池的反噬，那个嵴椎魔法本质是一种转换，强制延长一年的寿命，期间发生什么都会保护好契约者，让他可以用某种方式维持活着的状态。」 「但代价是一年之后会立刻暴毙，你儿子在努力延长生命，哪怕拉萨路池会让他活的很痛苦。」 「你知道什么吗？」 蝙蝠侠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他的预计，有太多问题想要问杰森，繁杂的思绪简直要把他撑爆。 蝙蝠侠艰难的挤出话语。 「我不知道。」 「杰森没有告诉我们中的任何人。」 布鲁斯简直不能想像杰森在怎样的孤岛上坚持，一个人去求活，一个人面对痛苦。 他想到了红头罩前几个月的低调，疑点重重的主动和解，声音都在颤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我并不清楚，但这个魔法还有五个半月就会失效。」 蝙蝠侠感觉有一个自己被重击倒地，只能在地上狼狈的支撑身体，但实际上他还是稳稳的站着。 他不能慌，他要把杰森带回来。 布鲁斯韦恩不能再承受任何一个孩子死在他面前。 「超人，带我去哥谭。」 蝙蝠侠落到艾琳太太的门口，门自动打开，超人想了想最终还是留在外面。 感应到保护杰森的魔法转换转换状态的老人摸了摸身上的毯子，没有去激烈指责失职的父亲。 「我能感觉到你很难受，但杰森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 「他找到我的时候，拉萨路池折磨他，无时无刻都让他痛苦，他是为了你们，才一定要活着的。」 「太太，这都是我的错。」 蝙蝠侠只感觉自己的心被钻了一个孔，无数他不能理解的悲伤把他覆盖。 「但还有机会让我的孩子活过来，他的记忆不完整，只要我们能找回他的记忆，杰森就能回来。」 老人怜悯的看着蝙蝠侠。 「拉萨路池带走了他的记忆和快乐，如果我能把他的记忆夺回来，就不会只能让他再多一年生命。」 「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拉萨路渴望的东西太多，而是杰森潜意识想要忘记呢？」 「他想要忘记那些抓住他不放的记忆，所以拉萨路池回应了他。」 她看着蝙蝠侠，最终还是捨不得让杰森真正死去，她不能代替杰森的家人去拯救他。 「这个，你拿去给其他魔法师吧。」 「他们会知道怎么做的。」 老人拿出一本书，她年轻时在世界环游时的收穫，有着能让人重获新生的力量，但使用条件太过苛刻，可对于杰森来说就刚刚好。 需要有死而復生的灵魂成为它的主人，然后在书中构建的世界里拯救自我，就能再一次获得崭新的身体和灵魂。 布鲁斯看着和书一起递过来的说明，深深的向着老魔法师弯下腰。 「谢谢您。」 「先生，世界上没有人能在和你儿子接触之后不去爱他。」 「或许你没有注意过，但他总是值得被爱。」 ------------------- 杰森和蝙蝠侠一起消失这件事瞒不住夜翼和其他人，当他们得知杰森的死讯，而蝙蝠侠正在筹备復活的事宜时，所有人都到了孤独堡垒。 没有争吵爆发，尤其是夜翼，没有任何表情的展现出绝对的镇定，甚至在达米安色厉内荏的爆发时直接打断他。 「安静，达米安，现在没有人会来安抚你。」 夜翼警告他最小的弟弟，眼睛里的蓝色好像冻成寒冰。 「如果你不能来帮忙就留在哥谭。」 达米安从没见过这样的迪克，没有任何情绪外泄，能感觉到怒火在心底积攒，但冷酷的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比蝙蝠侠还要蝙蝠侠。 第38页 所以他安静下来。 「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但希望你进入书中世界的时候注意言辞。」 「杰森需要真正的情感，而不是惺惺作态。」 他带着提姆和达米安站到存放杰森尸体的培养仓旁。 「我们也要去。」 蝙蝠侠没有立场拒绝，于是哥谭就全权交给正义联盟接管，老管家第一次踏足氪星人的堡垒，他站在人群之中。 「老爷，还有少爷们，我想我就不去了。」 「什么？阿福——」 老人没有理会蝙蝠侠，他看着没有生息的杰森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杰森少爷知道我爱他，在现实是这样，在他自己的世界也是这样。」 「而需要逆转的是你们，尤其是布鲁斯老爷。」 他难掩自己的悲痛和失望。 「我很怀疑您对杰森少爷的爱是否传达到了。」 迪克拥抱了他，穿着制服的年轻人站出来，好像成了那个承担责任的人，在蝙蝠侠瑟缩的时候承诺。 「阿福，别担心，我会带他回来。」 收到信号的娜塔扎推门而入，正好已经摸透了魔法道具的功能。 「有了这本书就不一定要完整的记忆，成功之后杰森的一切都会重置，他的记忆很可能会回来。」 「甚至还可能摆脱拉萨路池。」 娜塔扎进行最后的嘱咐。 「你们只有一次机会，而且不能超过五个半月，务必逆转使用者觉得不可能的实现的执念。」 「不然杰森的灵魂真到了拉萨路池的手里，几乎就没有再復生的可能了。」 书页在翻动。 他们在各自的营养仓里闭上眼睛。 缓慢的下降中，他们看见了杰森的世界。 -------------------- 感谢在2022-11-07 14:24:19~2022-11-08 21:2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itch? 7瓶；jhzyx、giottotto 5瓶；虚无、皮卡坤、捕捉一个小甜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葬礼 ===================== 难得晴朗的天空，就和一切的终结一样，一切的开始也以这里为起点。 这是杰森陶德的葬礼。 他的第一次死亡和第二次死亡好像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渴望活着，都是一样的走投无路。 想来唯一的区别应该就是第一次他渴望活下去是为了回家，而第二次是如果不死就无处可去。 也还是一样，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杰森意识到自己能看见外面的事物，他躺在一个坑里，迪克和提姆在往他身上撒花瓣。 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他的葬礼。 杰森看着悲伤的兄弟们把棺材盖合上，钉上棺材钉，发现自己的视线居然可以延伸，于是就到外面去看熟悉的人们。 一个偏僻的公共墓地，墓碑上用的也不是他的名字，只有迪克和提姆在忙活，达米安抱臂站在一边，而最该出现的布鲁斯不在。 杰森试图寻找蝙蝠侠的身影，但最终一无所获。 迪克在真诚的为他的弟弟难过，没有形象的流泪。 「我还是不能接受，提姆，是我们做的不够好，所以杰森才离开。」 提姆也很难受，但理智依旧盖过感性。 「但这就是他想要的，我在想杰森知道自己醒来会被这么冷漠的对待，会不会一开始就放弃復生。」 「这次是他自己选择的死亡。」 达米安有点不自在的抱起手臂。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达米安！」 迪克瞪着他，但小孩也没有丝毫敬畏的瞪回去。 「陶德是因为自己太软弱所以才死的！和我又没关系！」 「早点离开有什么不行！」 他转身就走，提姆拉住要爆发的迪克。 「算了迪克，杰森还在睡着呢，别吵到他。」 「达米安愿意干嘛就干嘛吧。」 西方丧葬不允许大声哭泣和喧譁，认为那会惊扰亡者的安息。 迪克低下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填土。 提姆也跟着一起干活，但没过多久，他的通讯器响了，红罗宾看完消息，无奈的对着迪克请假。 「抱歉，泰坦那边——」 「去吧，小红，剩下的我来就行。」 于是就只剩下了迪克。 太阳逐渐下落，直到黄昏之际，死者的兄弟终于结束了工作。 他也要走了。 「杰森，我走了，大家都会经常来看你的。」 「别生阿福的气，他因为你的死太难过就病倒了，布鲁斯和我们都没让他来。」 「我会想念你的，兄弟。」 他们都是一睁眼就进入了各自的角色，就像达米安控制不了自己的嘴，提姆会必然的离开，迪克也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他没有为在杰森的潜意识里自己会留到最后而高兴，反而更加的难过。 迪克格雷森是留到了最后。 但还是会离开。 他在短暂的能控制表情的时候骤然间就落下眼泪，他不能说出杰森不想让他说的话，只能把睁眼看他的杰森钉死在棺材里。 一铲一铲的在弟弟信任的目光中把他活埋。 第39页 这份信任让夜翼越是幸福，也就越是窒息，杰森如此的相信着他，而他却没能给杰森带来活着的希望。 不称职的兄长这次还是迟到了，没能在弟弟需要的时候拉住他。 迪克的眼泪止不住。 上帝啊，如果你存在的话，我愿意向你祈祷。 请你赐予我拯救我兄弟的力量，让我去到他身边，不叫他孤单一人。 -------------------- 布鲁斯没有和孩子们一起出现在杰森的葬礼上，他的降落点是在蝙蝠洞，屏幕上的各种罪犯的资料罗列着，等待蝙蝠侠去处理。 他不想看这些没有用的情报，布鲁斯只想去找杰森。 蝙蝠电脑查到杰森被安葬的地点，他试着从庄园里走出去，意外的没有阻碍，但不管是蝙蝠侠还是布鲁斯韦恩都被拦在了墓园外面。 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不能寸进。 布鲁斯意识到，杰森认为他不会来参加他的葬礼，蝙蝠侠可以在葬礼之外的任何地方，但绝不会出现在杰森的视线里。 布鲁斯感觉自己的理智在被撕裂，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在杰森上一次的葬礼之后，蝙蝠侠只想着逃避丧子的痛苦，没有再去儿子的墓地，所以才会连杰森在哥谭流浪了两年都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如此漫长的时候不去看望死者对杰森意味着什么，杰森会认为自己根本不在乎他的死。 所以这次，蝙蝠侠连葬礼都不会参加。 在杰森的世界里，那些会为他送行的人中，不包括他的父亲。 蝙蝠侠闭上眼睛，他站在墓园的大门处，等待能够进入的时机。 第一个出来的达米安，他默默站到父亲身边。 提姆不久之后也出来了，还是觉得应该把杰森的情况告诉布鲁斯。 「杰森现在有意识，他是看着我们把他埋下去的。」 「今天晚上可能就会再一次復生。」 他也站到蝙蝠侠身边，一起等待最后的迪克，以及杰森。 几小时后，迪克也加入了等待的队伍，夜晚降临，布鲁斯身上的衣服忽然变成了制服，他们知道时间到了。 蝙蝠侠顺着那股力量找到杰森的墓碑，而其他人躲到周围森林的阴影里。 布鲁斯幻想了很多种可能，也许杰森会希望自己把他从棺材里拉出来，或许会什么都不做，沉默的看着他努力挖掘自己。 无论如何，布鲁斯感谢杰森还愿意让他出现。 蝙蝠侠听着地下细碎的挖掘声，期待着再次看见儿子的面孔。 。 -------------------- 下一章我称之为地狱绘图，是我写过的最地狱的场景，没有之一。 可以浅浅期待一下。 第30章 新生 ===================== 杰森躺在狭小黑暗的，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神奇。 如果他没死的话，这就是他的第三次生命。 就和上一次死亡一样无缝衔接，在废墟之下闭上眼再睁开就是绿色的池水，这次他失去知觉之后就到了这。 挺好的，一睁眼就是迪克他们。 棺材里更是熟悉极了，跟回家一样。 开玩笑的，杰森只是有点高兴，虽然还是像隔着膜感受那些情绪，但真的太好了，他还活着。 身体在逐渐恢復温度，杰森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出去。 等他出去了，一定要—— 要—— …… 好吧，活着本身就已经很幸福了。 这一次，他可以选择自己的死亡，这份权利，不会再让人夺走。 在等待的时间里，杰森突然就想到了之前的他给自己做的催眠，那时候好像还不是很糟糕，记忆只消失了一点点。 但依旧很惶恐和担忧。 『我要留更多的保险。』 『不能伤害到他们。』 所以对着身体和潜意识反覆催眠，遇到蝙蝠家族的时候不能全力出手，更不能杀死他们。 得是有多美好的过去，才会把爱延续到现在。 他的记忆是不是又少了。 可能是又死了一次的缘故，杰森记忆的起点推到了那个爆炸的仓库。 罗宾的绝望和不甘，以及生命最后对蝙蝠侠的依恋，让他对蝙蝠侠的态度模煳起来。 因为不知道过去的细节，所以带着更厚的滤镜。 杰森不觉得小时候的他很好搞，混街头的孩子一定离不开脏话和烟，还有那股为了生存不得不生出的戾气。 曾经的蝙蝠侠一定在他身上投入了很多支持和爱，不然不会让流浪的小鬼这么快就被驯服。 布鲁斯曾经一定是最好的父亲。 但这就让现在的杰森感到为难，因为他还有的记忆里温馨的记忆几乎就不存在，和蝙蝠侠相关的就总是在受伤，挨打之间循环。 他实在是拿不准，剩下五个半月的时间如果碰到蝙蝠侠该用什么态度。 或许，记忆是枷锁，忘记的越多，他就越自由。 杰森几乎忘了罗宾的一切，所以从前的不重要，现在的才重要。 蝙蝠侠的形象就逐渐清晰起来。 经歷了美化的布鲁斯是严苛的导师，不那么爱他的父亲，可以放心互殴的对象，以及，拉萨路池最喜欢的恶梦角色。 这是杰森根据他们关系还不错的时候总结的，至于关系不好的时候，杰森不想回忆。 第40页 很多时候逃避不是懦弱的表现，而是有些东西如果不放下会磨损人的心神，为了走的更远，总是要做取捨。 杰森保护着自己的精神，避开了那些痛苦的记忆，他只想过好剩下的时间，不面对蝙蝠侠，就不去想。 ---------------- 蝙蝠侠注视着泥土松动，看着杰森刨出一个可供他离开的缺口。 他看见了杰森的脸，不是他熟悉的成年男人的样貌，而是一个青少年，十八九岁的样子。 青涩又稚嫩，隐约能看到未来会逐渐锋利的眉眼。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杰森。 蝙蝠侠的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很快就确认了这是杰森真正的年龄，或许曾经红头罩靠着别人对他的期待成为了更年长的人。 但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这就是他的样子。 布鲁斯的心突然就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他算出了杰森的年龄。 他十九岁的儿子，从没有拥有过十九岁应该获得的体验，应该说是从十五岁开始，他就没有再回归平凡的生活。 蝙蝠侠缺席了杰森的生命，而又在果实成熟时直接收穫，这一直让他矛盾，警惕又骄傲。 杰森严格意义上比他的兄弟们都要强，在刺客联盟接受了最好的训练，也週游世界学习更强的技能，拉萨路池还赋予他超越常人的身体。 蝙蝠侠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压制住他，就像杰森对他动手总是有所保留，他也是一样。 他的孩子给人感觉太过可靠和强大，于是就没有人在意他的年龄。 这不是杰森的错，强大不是一个人的错误，这是他们的错，没有真正的，好好注视杰森。 布鲁斯随着指引动起来，可接下来的发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 杰森在把自己挖出去。 和第一次的混沌状态不同，他这次用了工具，腰带上的金属扣减少了手上的伤口，但指尖还是嵌入木刺和泥土。 他在一点点向上开拓。 他会活下去。 再一次的。 皮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杰森的脸暴露在了月光之下，他觉得激动的同时又发觉不太对劲，那些痛苦的记忆涌动着袭击他。 墓地周围的事物突然旋转起来，那些树木的剪影在拉长，组成一个个站立的蝙蝠侠。 就那么立在黑暗里注视着他廉价又可笑的挣扎。 那都是幻觉，拉萨路池又在影响他的心态，杰森咬牙，不去理会那些逐渐抽象的事物，身体再一次用力。 他看到有靴子踩到前方的地面。 蝙蝠侠停在他的前面，无声的蹲下，然后伸手按住了杰森上扬的面孔。 蝙蝠侠在把他的儿子按回到棺材里。 杰森听到了声音自他的父亲口中发出。 「杰森。」 「你不该在这。」 杰森就那么看着他。 「……」 「我不能活吗。」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想要活。」 蝙蝠侠扣着他脸的手收紧，向下用力。 「抱歉。」 「为了达米安。」 有那么一瞬间杰森放弃了抵抗，顺着那股力道就要跌回到下面的世界。 他想到了那个仓库，在天台拖行的疼痛，以及无数被刺伤的瞬间。 杰森忽然就笑了。 「我早知道。」 他开始和蝙蝠侠对抗。 「我知道自己欠你的。」 「你把我从犯罪巷带出来，给我吃给我穿，但我因为太没用死了，让你伤心。」 「成为红头罩之后更是和你作对，用枪，还杀人。」 「在那个仓库，更没回应你的期待，告诉你我是怎么復活的，没帮上达米安。」 「是我的错。」 青年顶着让人绝望的力气向上，杰森想明白了很多事，火焰再次在他的身体里燃起。 「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一条命，只能还你这个。」 「所以哪怕我想活想的发疯，还是干脆利落的去死。」 「现在——」 「杰森陶德不欠你的了。」 他总觉得该到选择的时刻。 杰森对着身体里时至今日依旧在哭泣的自己说。 『抱歉，既然我忘了你。』 『那你就好好的被遗忘吧。』 『现在我们都自由了。』 他挣脱束缚，先是胳膊，然后躯干，再是双腿，最终踩到了地面上。 蝙蝠侠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月光没有避开杰森，影子长长的拖在地上，宣告杰森陶德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一次新生。 他的第三次生命一眼就能忘到头，但就是这样，却让杰森感到无比的自由。 罗宾死去了，红头罩也死去了。 现在，只剩下杰森陶德。 五个半月的人生，将是他的全部。 -------------------- 感觉描写的不够地狱是我的错，但真的！把杰森按会棺材的蝙蝠侠多地狱啊！感谢在2022-11-09 17:13:52~2022-11-10 16:26: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itch?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可怜 ===================== 对杰森来说，他是和平常一样再一次战胜幻觉，成功的復活，可对于蝙蝠侠就不是这样了。 第41页 他感受着杰森带着温度的脸颊，胳膊不受控制的发力。 杰森的那些话说让他的心撕裂成两半。 「我不能活吗？」 你当然可以活，儿子。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想要活。」 不，杰森，是我给你来带了错觉，你拥有很多，只要你想，就一定能活下去。 蝙蝠侠不能控制身体，无情的要把他的孩子压回到棺材里。 光是这样还不够糟糕，伤人的话语从嘴里吐出。 「抱歉，为了达米安。」 这些都不是他的意愿，可他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布鲁斯再一次意识到，他把杰森骗到他死去的地方回忆死亡，对杰森来说是多深的伤害。 杰森认为自己不想让他活，这不能让盔甲之下的人类动摇，蝙蝠侠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跌落谷底。 让他动摇的是，杰森认为他会为了达米安这么做，他认为自己和达米安相比，或者和迪克提姆他们相比，一定会被放弃。 蝙蝠侠会为了自己的儿子让另一个孩子去死，而这个去死的孩子一定是他。 杰森默认了自己会被放弃，成为其他兄弟的踏板。 蝙蝠侠突然就回忆起在那个仓库，他逼问杰森时，杰森的沉默。 从前他不理解，以为杰森不愿意让达米安回来，所以一层层加码，用语言刺激他试图让杰森说点什么。 但现在他懂了。 当一切情绪都到达尽头，剩下的就只有沉默。 蝙蝠侠看不到杰森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毫无起伏的声音。 『抱歉，我帮不了你。』 『布鲁斯，我真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明白今天的事意味着什么。』 杰森之后是带着什么心情看着达米安回来的？ 他看着蝙蝠侠拥抱罗宾，所有人都为他们高兴，会不会怀疑自己的价值和意义？ 之前蝙蝠侠是失去孩子的父亲，拥有沉浸在悲伤世界的特权，现在他代入被他伤害后又不做理会的人。 …… 酸楚在内心蔓延，这都是他的错，不单伤害了杰森，也伤害了达米安。 杰森的脸很苍白，没有被挡住的眼睛里带着亮光，手掌因为用力扣在泥土里又多了好些伤口。 布鲁斯看着和他对抗的杰森，却在如此残酷的场景里感受到了力量。 自他的孩子身上传来，像是脆弱外表之下粘连的胶质，越是用力挤压，就越是坚不可摧。 不合格的父亲也终于知道了一件事。 他的儿子在他没看到的角落已经成长到如此令人惊嘆的地步，意志是这样的强大，不会被任何事物击倒。 布鲁斯能清晰的感觉到——杰森不会停下。 他会拼杀到最后一刻也不放弃。 杰森已经站到了终点，只看布鲁斯自己能不能走到他身边。 退场后在阴影的蝙蝠侠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头，被刺激到的精神逐渐缓和，有想法在脑海里成型，可没有机会给他继续思考。 一只手勐的从黑暗里探出，揪住蝙蝠侠胸前的装甲。 「解释。」 迪克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 杰森曾经被叫到死去的地方回忆復活的细节，人为的再次经受创伤。 如果杰森的沉默可以被理解，但蝙蝠侠的隐瞒就让他压制不住怒火。 他怎么敢啊？ 怎么敢做了这种事之后装作无事发生。 迪克知道自己现在很冲动，但他实在是忍不了，杰森的话刺激着他，显然自己兄弟经受的大部分伤害都源于布鲁斯。 杰森復生时阻拦他的人不是小丑，而是蝙蝠侠，那种地狱的画面，他真的不想再看第二次。 「抱歉，迪克。」 蝙蝠侠不做抵抗，知道夜翼的情绪需要舒缓。 「我都要被你气笑了，布鲁斯，你瞒着所有人，甚至还告诉达米安离杰森远点。」 「怎么？事情做了之后怕杰森报復他吗？」 蝙蝠侠安抚住大儿子，更坚定了脑海里的想法。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也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 「我会向杰森道歉，我们的目的不是发泄情绪，而是把他带回来。」 夜翼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松开手，不知道他是否被说服但至少表面恢復了平静。 「……希望你真能说到做到。」 「布鲁斯，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只有你能解开杰森的心结。」 「真的，到需要你站出来的时候了。」 布鲁斯按住迪克的肩膀。 「我会的。」 ------------------- 达米安罕见的一直保持安静，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虽然他嘴上总是说什么情感是无用的，人应该没有弱点。 但从陶德出事之后，他就一直在烦躁。 红头罩是靠谱的队友，游离族群之外的家族成员，是哪怕自己半夜敲他窗户虽然骂骂咧咧，但还是会给他开窗的兄弟。 这是他第一次失去身边的人，不是什么朋友陷入险境失踪的恶俗剧情，红头罩在不到半小时内就被确认了死亡。 太阳穴贯穿，按本人的话讲死的干净利落。 达米安其实不太能理解，陶德是他们中对生活最有热情也最坚强的人，第一个自杀的再怎么也轮不到他。 第42页 他和陶德没有什么爱恨情仇，反而在刺客联盟一起经歷的不少东西，所以他跟着来多少也能出出力，他以为自己不是让红头罩死亡的原因之一。 本来是这样的。 达米安回忆红头罩有时候微妙的退让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眼神，原本疑惑的现在不疑惑了。 这件事对陶德很残忍。 他是事情的起因，所以没有立场责备蝙蝠侠，但也不想认同父亲的作为。 除了怪自己太弱之外，也不能把错归咎给自己，因为从头到尾他都不知情，这是在别人的意愿之下诞生的牵连自己的闹剧。 达米安只是有点可怜他的兄弟。 陶德不说这件事，不迁怒自己，还和蝙蝠侠来了场『和解』。 能感觉到他在乎着所有人，为所有人考虑。 只是，活的真是累。 ——不像他该有的样子。 -------------------- 感谢在2022-11-10 16:26:49~2022-11-11 23:53: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人不见古时月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遗忘 ===================== 杰森在找自己的安全屋，身后的黑暗里他的家人们在悄悄跟随。 他想到了魔法守卫，也不知道伽蓝是还在运作还是恢復成本来的木偶，安全屋钥匙不知道被丢到哪个角落，于是杰森翻窗进屋。 可能是他死的太匆忙，没有人过来整理遗物，这方便了杰森，伽蓝意料之中的回到了原始状态，是在门口等他时没有了能源。 杰森把人偶放到属于它的小床上，拿出中空腹部的纸条。 没有再去看那些内容，而是直接把纸烧掉。 他的遗忘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呢？ 杰森不知道。 他只觉得疲惫睏倦，可能是熟悉的环境让他放松了警惕，现在眼皮都要睁不开。 强撑着洗澡，换衣服，最后躲到被子里一动不动。 身体逐渐蜷缩，意识濒临溃散，青年对自己送上祝福。 晚安，杰森陶德。 祝你好梦。 ------------------ 孩子们都在守着杰森，而蝙蝠侠独自回到韦恩庄园。 他在韦恩夫妇和布鲁斯韦恩的合照前站了很久，最后慢慢上楼，空旷的走廊只有脚步声和披风摩擦地面的响动。 韦恩庄园的最高层是被封存的空间，只有老管家会偶尔光临主人幼年时的房间。 骑士到达高塔。 蝙蝠侠推开幼年时房间的门。 在他的视角里，被子里缩着一个小男孩，他哭泣着，不停向着死去的父母道歉。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怯懦，托马斯就不会带他们提前离场，就不会走入那个黑暗的小巷。 小男孩因为恐惧失去了一切，也恐惧着软弱的自己。 房门合上，整个空间里只剩蝙蝠侠，好友的话在耳边迴响。 「布鲁斯，你必须把你的情感表达出来。」 「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你必须要深爱杰森，并且让他感受到，不然，他真的会死。」 「这一次的死亡，不会再有奇蹟发生。」 蝙蝠侠深吸一口气，没有时间让他犹豫了，疗愈伤口的过程被压缩，不重要的部分如果不能解决的就加速跳过。 小男孩被打扮成蝙蝠怪物的自己揪出被窝。 「那不是你的错，因为害怕蝙蝠提前离场不是你的错，遇到持枪抢劫，他因为慌乱开枪，这些都不是你的问题。」 「无用的愧疚不必存在，继续前进才是你该做的。」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麻烦你坚持一下。」 「等杰森被带回来随你怎么哭。」 蝙蝠侠觉得自己不是个神经病，但身体里被人为分成好几块的人格告诉他，就算你不是精神病，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沉浸在悲伤里的小布鲁斯缓慢的反应过来，他是人格里负责难过和承载父母记忆的部分，小男孩想了想，把自己和父母相处时温暖的记忆都给了蝙蝠侠。 「我唤醒你和父母的关系，你要把流动的情感带给身边的人。」 「他们教会你如何被爱。」 蝙蝠侠得到他想要的，他离开高塔，门再次锁上，但这一次不再有哭声传出。 主人格的调动让身体和精神都到达最佳状态，当你有重要到不惜代价也要完成的事情就会暂时忘却过去的伤口。 蝙蝠侠进入了他的洞穴，他目光变换，最后停留在展示柜里染血的制服，仿佛在汲取力量一样专注的看着。 他必须把被压抑的部分释放出来，为了杰森。 蝙蝠侠不停的给自己暗示，让被封死的地方露出裂缝，布鲁斯韦恩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也必须让自己重新获得爱人的力量。 他看到了被自己遗弃的部分，作为父亲的布鲁斯韦恩，作为父亲的蝙蝠侠。 最先爆发的是强烈的恨。 恨小丑，也恨着无能的自己。 然后悲伤与愧疚的河流淹没了蝙蝠侠，在浮沉的水下，他看到了坦诚爱别人的自己。 他曾经是合格的父亲，能把爱传递给身边的每个人，小小的罗宾鸟会在他的庇护下自由的飞行。 压抑情感的身体在情感的洪流下出现了生理不适，手臂不自觉的收紧，汗毛竖立着，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拒绝。 第43页 蝙蝠侠想要把通道阻断，将他不适的源头封闭。 但他不能这么做。 黑暗骑士被钉在原地，他站了很久，像雕像一样纹丝不动，最后和那个穿着儿子喜欢球队应援服的布鲁斯韦恩融为一体。 布鲁斯此刻很想看到杰森，去拥抱他的孩子。 「我很抱歉，蝙蝠侠选择了哥谭，没有选择你。」 他不再逃避。 「我现在我来了，杰森，我真的很爱你。」 「我其实——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在杰森陶德死去的时候，他的父亲也随之死去了，布鲁斯韦恩永远记得，是他的爱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当蝙蝠侠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罗宾时，伤害就会随之降临。 如果他当时克制自己的情感，小丑就不会把杰森从他身边夺走。 悲剧的源头就是他，因为蝙蝠侠怀着侥倖心理，以为自己能保护好儿子，一切都会很顺利，二代罗宾会和迪克一样健康的长大成人。 蝙蝠侠输的彻底，失去了儿子，也失去了自我。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又能试一试了。 血肉之躯能挡住无形无相的死亡吗？ 蝙蝠侠能，就像他一直在做的那样，会挡在死亡和生命之间，如果死亡不能击倒蝙蝠侠，就永远不能带走他身后的人。 但前提是，他能及时赶到。 ----------------- 和往常一样的甦醒，杰森睁开眼。 他好像又忘了点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于是杰森打开冰箱，拿出营养剂吞了下去。 为了弥补復活可能亏空的营养，他还多吞了两份。 吃多了的杰森很快遭到报应，抱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黑地，思维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窜来窜去。 话说——他忘了什么来着？ ------------------ 他忘了什么呢？ 世界在漆黑中变换成光亮，杰森落到了罗宾死去的地方，冥冥之中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记起罗宾。 罗宾就在他不远处的砂石废墟之下艰难的唿吸着。 他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救出罗宾，把他送到蝙蝠侠那边。 而第二，是什么都不做。 其实没什么区别，过去的影子再怎么更改都是无用功，连安慰都不会带给经歷过的人。 杰森能感受到骨头碎裂的疼痛，吸进肺部的颗粒，但他就那么看着瀰漫的烟尘的废墟。 他没有动。 【蝙蝠侠，我想回家】 【我好像要死了，布鲁斯，你会为我报仇的对吗】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死在你前面】 【……】 【…………】 【最爱你了，老爸】 杰森忽然就落下泪来，不知道从身体里的哪个地方开始悲伤，罗宾的思念不会让他动摇，即将到来的死亡也同样不会。 「我这是怎么了？」 他的泪流个不停，很快擦得满手都是。 「我怎么了？」 青年疑惑的弯下腰，手按住胸口，仿佛那有一个空洞，而空洞深处的某个角落就是悲伤的源头。 无声的落泪演变成了嚎啕大哭。 杰森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难过，空白的悲伤中，他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有声音的哭泣。 好难听啊，他的哭声。 下次难过的时候，果然还是不出声的好。 -------------------- 感谢在2022-11-11 23:53:54~2022-11-13 21:0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片丹心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见面 ===================== 当拉萨路池诞生出意识的时候，就有人供奉着祂。 您是万物的终焉，疯狂与死亡的掌控者，连通地狱与人间的桥樑。 您是伟大的拉萨路。 或许祂是人类说的那样，于是当一个叫雷肖古的小孩跳进池水时，祂给与了他新生。 或许也没过多少时间，祂遇见了另一个孩子，那个叫杰森陶德的孩子拥有旺盛的火焰，他的灵魂在燃烧，倾尽全力想要活下去。 所以，祂把他推向人间。 所以，祂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如此想要活下去的男孩会萌生出质疑的想法。 好吧，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收回馈赠。 那个叫杰森陶德的男孩最终还是会回到祂身边，所有疑问总会有答案。 杰森想要回他感知快乐的能力，为了剩下的五个月能活的有质量，他主动松动魔法，找到拉萨路池。 「我们做个交易。」 「你可以拿走我身上随便什么，但要把我的快乐还给我。」 因为距离的接近，模煳意志的声音可以传达到杰森耳中。 拉萨路池沉默了良久。 【好吧】 祂说。 【我拿走你的味觉】 意料之外的仁慈，杰森也摸不准为什么拉萨路池这么好说话，但就是稀里煳涂的重新快乐了起来。 算了，杰森坦荡的想，有阴谋也没关系，反正他又活不长。 拉萨路池的声音没有停下。 第44页 【但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你问吧。」 【在我发现你的时候，没有在意你，也没有人爱你】 【但现在】 【你有了不计其数的追随者，还获得了无数美好的情感】 【为什么你要抛弃它们呢】 这次轮到杰森沉默了。 他记忆的开始就是被拉萨路池推到人间，不健康的雏鸟情节让他下意识的对地狱的投影报以信任。 「……因为我走投无路，没有其他选择让我逃离那个旋涡。」 杰森忍不住多说了一点，倾诉自己的心态变化。 「我失去了很多记忆，每次醒来发现自己的留下的节点一个个的消失，除了接受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我无能为力，而失去的记忆越多，我就越觉得从前的一切标籤都不是我。」 「不是罗宾，也不是红头罩。」 失去记忆的杰森不再对过去的自己有认同感，这撕裂了他自己的认知，所以新生的杰森陶德总想做点什么来区分现在和过去。 首先他决定厌恶罗宾，其次，他否定了红头罩。 「我想成为自己，但又没有办法从他们的身份里挣脱出来。」 「所以我顺从自己的指引，只是觉得死亡可能给我想要的一切。」 【我的孩子】 拉萨路池嘆息着。 【你真的以为别人会在乎你那些所谓的自己吗】 【我将生命作为礼物赠予你，如果你要将一切都终结，就来到我身边吧】 【但是】 【我清楚的看到了那个真正的你】 【那个叫杰森陶德的孩子，不该在这】 拉萨路池的力量带着恶意和灾难，但其中诞生出的意识却不是这样，会对自己的偏爱的眷族带着无比的宽和的纵容。 甚至一定程度上有求必应。 祂把下沉的男孩再一次推了上去，如果时间到了一切还是没有改变，和祂融为一体的灵魂就会再多一个。 杰森重新恢復清醒，无奈的摸摸后脑勺。 其实他没想过一直活下去会怎么样，失去的记忆不会回来，他会一次又一次的遗忘，如果到后面每一天都是新的自己，该怎么生活下去呢？ 除了回归死亡，杰森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理由让他放纵自己，任性的把自己放在最中心。 青年深刻感觉到了好好生活的艰难，索性不去思考，放空大脑的杰森对着镜子露出笑容。 他决定去买衣服，对穿搭还是有那么点要求的杰森觉得衣柜现在的存货已经显老了。 他需要新的，杰森陶德的衣服。 放飞自我的杰森大摇大摆的走出门，他要享受人生了，买好衣服就去法外者的基地看比扎罗他们。 罗伊那个混蛋，他刚才检查信用卡发现又被刷爆了好几张。 以为自己会感受阳光和愉悦的杰森很快就失去了笑容。 娘的，他是真没想到啊，哥谭这么多钓鱼的，竟然还有变态男会顶风尾随，后面那个健身男同已经跟他三条街了。 杰森尝试了很多次甩掉他，但这个变态还是有东西在的，愣是在他跑掉之后追上了好几回。 虽然烦，但有点意思。 杰森决定给他个机会，随便挑了个咖啡店找位置坐好，果不其然，变态走进店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坐到杰森对面。 变态摘掉帽子，似曾相识的蓝眼睛注视着对面的青年。 「杰森——」 这个熟悉的声音…… 艹，是迪克，他们怎么发现的这么快？！ 杰森刚有要跑的动作，迪克就一个飞扑抱住他的大腿。 「弟弟！欢迎回来！给我们一个和你说话的机会！」 超这边走过来的服务生也丢下纸和笔，抱住杰森的腰。 「大红！我们是不会让你走的！」 红罗宾透彻的研究了杰森的性格，来硬的只会不死不休，但死缠烂打会有奇效。 但他依照的是之前的杰森，现在的杰森就不是这样了，突然的袭击之下，杰森应激了。 身体快过思维，抓起离得更近的红罗宾按到桌子上，直接把挂腿上的迪克踢到一边，动作不停拳头就要落到提姆脸上。 布鲁斯和达米安按计划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没有人反抗，出来的二人没有轻举妄动，红罗宾也是迅速的躲避，保护自己的同时不再靠近。 迪克赶紧爬起来，双手举起。 「我们没有恶意，杰森，别紧张，别紧张。」 「我们只是知道你復活太高兴了。」 「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布鲁斯适当靠近了一点，语气温和中带着小心翼翼。 「迪克说的对，我们太高兴了。」 在杰森警惕的目光之下，布鲁斯忐忑的抬起手。 「杰森。」 「我，我能抱你一下吗？」 -------------------- 感谢在2022-11-13 21:05:23~2022-11-14 19:4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拉格 10瓶；宁秋治、giottotto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强求 ===================== 「？」 杰森怀疑是不是他精神出问题了才看见了幻觉，还是什么时候中了恐惧毒气，不管怎样，那不是蝙蝠侠该说出的话。 第45页 以为这是阴谋的杰森再一次竖起尖刺，他警惕的注意四周，寻找可以逃离的路径。 很自然的，他把布鲁斯无视了。 「杰森？」 「你怎么了？」 蝙蝠侠试着再次靠近。 杰森没说话，做个安静的神经病是他最后的倔强。 不了解情况的布鲁斯又前进了一点，青年终于忍耐不住破坏欲，他选择了放纵那些不理智的，令人谴责的暴力倾向。 杰森握紧了碗口大的拳头，在选好的时机之下给靠近他的蝙蝠侠来了个猝不及防。 蝙蝠侠被一拳打倒在地。 没有任何防护的被巨力袭击，布鲁斯下意识就要反制，但他看见了杰森闪过快意的绿眼睛。 所以互殴变成了单向殴打。 他控制着自己不还手，杰森脸上的笑容就肉眼可见的多起来。 杰森想，他喜欢上这个幻觉了，揍老蝙蝠真爽，他知道这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没有管。 迪克趁机把脸上的面具撕下来，兄弟三人凑到一起看着杰森痛揍蝙蝠侠。 袖手旁观的儿子们和正在揍老爹的杰森一起构成了父慈子孝的诡异的画面。 「我们不用管对吧。」 达米安撇嘴。 「嗯，让布鲁斯自己处理好了。」 迪克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屁股，为了伪装他在那个地方垫了东西。 「这个道具有点硌，提宝，你从哪找的？」 红罗宾目不斜视。 「情趣用品店。」 夜翼看着扭在一起的布鲁斯和杰森，不知道是在说他可怜的屁股，还是再说现在混乱的局势。 「哦……可真糟糕。」 而杰森，他打着打着就停下来。 在蝙蝠侠期待的目光下，终于说话了。 「你为什么不还手？」 「因为……这能让你好受一点。」 布鲁斯心情复杂，虽然他的儿子会在攻击他的时候获得快乐这件事很可悲，但他还是高兴于杰森还能从中获得快乐。 最糟的情况没有发生。 杰森还在乎着他。 苦涩又带着庆幸情感在蝙蝠侠的胸口蔓延，他轻声说。 「你清楚我不是幻觉，杰森。」 带着肉眼可见怒火的青年安静下来，他看着布鲁斯。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来找我。」 杰森想曾经的杰森陶德把他当父亲，为了区分开现在的自己，把布鲁斯当成陌生人就是第一步。 刚才他做的不好，不应该装煳涂对蝙蝠侠动手。 其实杰森还挺意外的，来的不是全副武装的蝙蝠家族，毕竟红头罩临死前可干了票大的，能这么和谐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如果他们一定要把他抓起来关到监狱，杰森也没办法反抗。 他的状态变化极快，思维也不停跳跃，喜怒无常的同时，没人能摸得清他的想法。 这样的态度让蝙蝠侠感到心慌。 「儿子，我知道到之前的我太混蛋了。」 「我想弥补那些你应该得的东西，拜託杰森，再给我一个机会。」 杰森感到烦躁，他不想听这些话，只想断了这些纠缠他的联繫。 「蝙蝠侠，我是个没身份的黑户。」 「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你的儿子早就死了。」 「成为陌生人对你我都好，能省下不少麻烦，也没必要搞什么补偿不补偿，我们本来就互不相欠。」 布鲁斯知道到这个话题如果处理不好会让杰森对他更防备，他只能避重就轻，尽可能说出杰森不能拒绝的回答。 「杰森，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你的身份我马上就去恢復，杰森陶德没有死，你就站这。」 「成为陌生人不会对我们更好，我们是家人，为什么要互不相认。」 蝙蝠侠真的在努力打动杰森，他会去做那些他早就该做的事。 杰森倒是想被他打动，但他一看布鲁斯，就想到那些伤害，无数次选择小丑不是假的，把他排除在家庭之外不是假的，还有阿卡姆的牢房，为了达米安而故意欺骗。 那都不是假的，也不会因为他死了一次就刷新消失掉。 蝙蝠侠站在他面前，对他就是一种伤害，杰森有点想回家了，回他的安全屋，然后安静的睡一觉。 「布鲁斯，我不想翻旧帐，那会让我显得愚蠢又无理取闹。」 「但你现在说的太好听了，我只看你做了什么。」 「显然，那些事让你现在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当然，我也没有要你做什么证明的意思。」 「结束吧，布鲁斯，我们都累了。」 「不要谈什么亲情，谈什么爱，红头罩在你们需要的时候还会出现，你们也可以尽情的对他表达不满。」 「但当我们都没戴上面具的时候。」 「沉默就好。」 这些话说的很漂亮，但杰森不太好。 海浪一样的情绪冲击着他的身体，想找到一个出口去宣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封闭的盒子，盒子里膨胀的事物让他喘不上气。 杰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始难受，但他想离开了。 所有人都在看他，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事情不停的发生着挑战他的神经，杰森用力吸了口气。 第46页 「我走了。」 拜託，谁也别喊我，谁也不要说话。 他不知道是不是蝙蝠侠他们听见了自己内心的念叨，没有人拦住他。 杰森回到安全屋，他还是不好。 这很奇怪，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人做任何过分的事，但杰森就是想要叫喊，砸烂周围的一切释放心里的苦闷。 这很奇怪，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所以杰森忍住了，眉头紧缩的躺到床上。 究竟是哪一部分的过去还没死透呢？ 他不知道。 --------------------- 心情不好的杰森很自然的对一切都充斥着不满，他看着梦境里的红头罩可怜兮兮的和蝙蝠侠对峙，逐渐压抑不住愤怒。 红头罩从不吝啬承认自己罪犯的身份。 「哈，对，我是罪犯，但那又怎样呢？」 其实他想看到的不是蝙蝠侠的妥协和无能狂怒。 他只是想要听到否认。 他想听到： 「不，杰森，你不是罪犯。」 「你是我的儿子，这胜过所有的一切。」 杰森皱眉走进场景，拉着红头罩往外面走。 「好了，不用再往下看了。」 他过来人一样严厉的管教曾经的自己，让红头罩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幻想。 「红头罩，不是你该得的东西，不要强求。」 可红头罩不明白，踉跄着被拖走。 他强求了什么？ ——他强求了什么？ 杰森粗暴打断梦境，冷漠的宣布。 「该下一天了。」 -------------------- 感谢在2022-11-14 19:41:24~2022-11-16 22:56: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活泼的钠元素 25瓶；哇咧呀噜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终点 ===================== 蝙蝠侠看着手里的玻璃球。 这是被杰森捨弃的，他的孩子最珍贵的记忆，由军火库交到蝙蝠侠手上被好好保管，布鲁斯拿出它无数次，却从来没有读它的想法。 现在他的儿子死去后，他终于允许自己去看杰森最珍视的记忆。 很普通的夜晚，在蝙蝠侠和罗宾的『秘密基地』。 杰森的房间里面有个不大的暗室，他们背着阿福偷偷往里面搬了沙发和电视，还有一个小冰箱装大人小孩都喜欢的可乐。 白天杰森因为打架被找了家长，布鲁斯韦恩把他从学校领回来，结束夜巡就一起钻进房间。 杰森还是那么的小，半大的少年是布鲁斯不再熟悉的形象，他抱着腿靠在沙发上。 「我就知道你不会说我。」 他能感受到孩子的信任，爱，种种放松快乐的情绪，像个火热光亮的小太阳，鲜活的不可思议。 蝙蝠侠笑呵呵的给他披上毯子。 「儿子，我想我还没说——做的好。」 没有责备，只有贊成和支持，父亲很痛快的就把自己和儿子放在一个战线，他的孩子，哪怕打架也依旧是他的骄傲。 「我当年上学的时候打架可比这狠多了，有的青少年确实应该得到教训。」 杰森听到了蝙蝠侠小声磨牙，就眼睛亮晶晶的去拽父亲的毯子。 「布鲁斯，给我讲讲，什么能让你气成这样。」 年轻的韦恩家主眨了眨眼睛，挂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嗯……他们给我起了外号，还要把我关到厕所隔间里『教训』。」 蝙蝠侠的声音里带着炫耀和自豪。 「所以我把他们都揍翻了，当时我还没怎么学格斗，就比普通人强上一点点，但我还是把他们揍翻了。」 「一挑五。」 杰森意识到卑鄙的成年人算计了他，并不是有什么值得愤怒的经歷，只是想要炫耀一下战绩。 他气急败坏的叫唤。 「嘿！你这个讨厌的傢伙！」 「那才不厉害！我也能轻轻松松做到！」 「嗯哼。」 成年人耸肩。 「谁知道呢。」 「布鲁斯！」 他们在狭小的空间打闹，最后缩在沙发上，沙发不是很大，但足够躺下蝙蝠侠和罗宾。 杰森睡在布鲁斯的臂弯。 安全，舒适，绝对会包容他的父亲。 杰森不再害怕外界的所有，一颗心前所未有的亮堂，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 父亲的爱让他强大。 不担心别人的目光，不担心不确定的未来，也不担心被抛弃。 男孩坚信着父亲不会让不好的事情发生，也一定能保护他。 杰森最美好的记忆不是什么波澜壮阔的大事件，没有战斗和牺牲，而是生活里细碎的片段，满是幸福和温馨，没有放弃和伤害。 蝙蝠侠就要溺死在从幸福之下翻涌上来的绝望里，他从这份幸福里窥探到了无比深沉的痛苦。 从前多美好，现在就有多绝望。 是他的放弃，让杰森一次次失望，最后磨灭了他活下去的想法。 他一点一点的，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那个最信赖着自己父亲的杰森，被他信赖的父亲杀死了。 蝙蝠侠抖的几乎站不住。 而回过头他站在杰森的面前，布鲁斯看着杰森掩饰不住的强撑，好像恍然间回到了那时的身体，那些绝望和苦痛裹挟自身。 第47页 他短暂的读懂了杰森的挣扎和痛苦。 蝙蝠侠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拦杰森的离开。 他的儿子需要时间，哪怕，已经没有时间了。 ------------------ 身体很沉，杰森睁不开眼睛，好像全身的力气都在和自己对抗。 现在几点了？ 他勉强咪出一条缝去看墙上的挂钟。 已经中午了吗。 指针对着的2让杰森爬起来，火辣辣的酸液让胃感到灼痛，但他没有胃口，心情一直平稳的处于低谷。 应该找点事情做，青年环顾四周，可所有的东西都整洁干净，不需要去收拾。 他默默走进红头罩的武器库，属于红头罩的通讯器里积攒了不少消息，而现在他又不想这么快回归夜间的工作。 杰森摸着自己的头罩，他否定了红头罩的软弱，却还是要用这个身份，这方便快捷，而且习惯。 他看向镜子，一个年轻的，十九岁的青年。 杰森勐的回神，意识到自己和从前的不同，他已经有了新的开始，不应该让过去的情绪影响自己。 于是他把到现在依旧难受的情绪压在心底，想要动身去法外者的基地。 和朋友相处的话，一定能快乐起来。 脚在要迈出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他怎么忘了，法外者的成员都不在地球，而宇宙里信息传达困难收不到自己的通讯。 好吧，又要一个人了。 但好在他一向习惯这个。 应该做点什么，杰森再一次想，他知道自己应该动起来，应该走到街上去和人群接触，在阳光下找点乐子，不能把自己关在阴沉沉的屋子里胡思乱想。 他在门口犹疑了半天，还是选择回去换上居家服。 看书的话，应该不用出门。 杰森不害怕人群和阳光，只是这个由他亲手构建的小家更让他舒适。 他合上门，连带着阻隔了外面的一切。 【我们活着是为什么？】 【多数情况下，不就是给邻居们当笑柄，再反过来笑他们吗？】 没有人会嘲笑他，而他也不会去嘲笑别人。 所以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有什么能总结他的一生，给一切画上完美的句号。 杰森把书翻到下一页，他总会找到意义的，但找不到也没关系，人不是一定要明白的死去。 他总能应对好一切。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走在一条如何宽阔的道路上，这条路或许有很多岔路，但只会有一个终点。 避无可避的死亡会找上他，然后安静的把他带离。 杰森从中获得了宁静。 死亡不会拒绝，这就足够了。 -------------------- 。感谢在2022-11-16 22:56:04~2022-11-22 23:13: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虚无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病 =================== 杰森就知道拉萨路池的一切好意都有陷阱。 他真倒霉。 他好像疯了，应该说，疯的更厉害了。 曾经的幻视和幻听都只是短暂的出现，但因为他和拉萨路池距离的拉进，魔法不再能全面的保护他。 杰森独自在房间里，可他知道有人在看着他，耳边是不断的人声呓语，像海浪一样高低起伏包围了他。 『看看你的书』 『看看你的后面』 『快看！快看！*%￥￥#@……』 他仅有的宁静，从内而外的被打破了。 杰森缓慢的弯下腰，把脸埋到手里，哪怕是黑暗里，他也知道身边有无数人在看着他。 杰森沉默着接受了一切。 他真倒霉。 ------------------- 他真幸运。 心态就是一种会不停转换的东西，杰森含着冰淇淋球，他吃不出味道，但能闻到奶油甜香的气息。 虽然嘴被冰的麻了，但感觉还不错。 杰森就又去买了一份，善良的小姑娘多给了他一个球。 幸运。 『好眼熟啊，这条路好眼熟』 什么眼熟？杰森打量四周，完全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印象。 『对，就是这』 有人在回答，『夜翼在这而遇到红头罩让他去帮忙』 杰森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个事，那次企鹅人和黑面具的火拼波及到这里，他帮忙顶了一阵，这没什么，互相帮忙完全没问题。 『那时候他明明看到你已经受伤了，但还是让你去』 『他真的把你当兄弟吗？明知道你状态不好也会硬撑，还敢让你一个在这继续坚持。』 「他不知道我状态不好」，杰森没被影响，他说着，「如果知道，迪克不会那么做。」 『真的吗？』 他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他是会留下来帮你，还是象徵性的问一下，然后还是把你留在这呢？』 『毕竟你们都知道，红头罩从来只会有一个答案。』 『他知道，你只会说——好。』 ....... 「闭嘴。」 杰森知道迪克从来不会这么想，但这和他的烦躁不发生关联，那些声音吵得他头疼，他两口吞掉冰淇淋打算回家。 第48页 不逛街了，回去睡觉。 迪克站在监控前，旁边是家族成员们，干涩的空气阻塞他的声音。 「……他在和谁说话？」 「幻觉，幻听，或者和自己不那么正常的精神对话。」 提姆调出杰森的搜索记录。 「人格分裂症状、什么样的精神疾病会耳边有人不停的讲话，会在视线里出现扭曲的脸。」 「他的精神问题更严重了。」 「我们得快点，布鲁斯。」 ----------------- 就像杰森陶德总会不值钱的復活，他也总会违背自己的意愿。 红头罩再次出现在哥谭的夜晚。 杰森不想做疯子，但做不到摆脱困境只能清醒的堕落，他知道自己有问题，但无能为力。 从前的红头罩患得患失，他的情绪总是不稳定，总是在不被体谅的忍耐里强撑，而现在杰森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曾经的忍耐质变成肆无忌惮。 当红头罩扣下扳机时，他感觉到扭曲的快乐，他知道死在他枪下的可能是顾家的丈夫，很好的父亲。 但这又有什么呢？ 这是他的地盘，当他们做不该做的事时，就应该做好了死的准备。 红头罩无法阻止心里升起的罪恶感，他不该这么做，但他做了，而自身理智和行为的冲突会诞生出不一样的东西。 这种感觉刺激着他逐渐麻木的神经，自责，让他感觉自己还在活着。 就像乖乖女去学抽菸，从触底反弹的叛逆中获得虚幻的自我。 杰森想要高兴，就放纵自己，一放纵自己，他就自然而然的杀人。 真奇怪，蝙蝠侠怎么还不出现？ 蝙蝠侠应该像个英雄一样出现，将滥杀的罪犯打倒在地，而他会在激烈的反抗后被关进阿卡姆，等待出去的时机。 或许因为他刚復活，打的能轻点？ 杰森不想再思考了，他只想高兴，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声音们起伏的附和着，他们都想高兴。 其实人多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不孤单，一直以来的精神问题让他对这种情况有很高的抗性，习惯痛苦后就开始乐观的找好处。 就像现在，他没有发现蝙蝠侠，但其他人发现了。 『身后，身后，他在楼顶。』 红头罩就抬起头，看到背光站立的蝙蝠侠。 尘埃落定的踏实感让他松了口气，他就知道蝙蝠侠总会来，随便布鲁斯做什么都好，那些熟悉的东西重现让杰森感到安全。 布鲁斯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可能是杰森的想像里他什么都可以做，蝙蝠侠轻轻落在杰森面前。 他一直都在看着杰森，他注视着杰森在房门口犹疑，完成任务一样的外出活动，最后在夜晚带上头罩。 布鲁斯做不到指责杰森。 「杰森——」 「停，是红头罩。」 「……红头罩，放松，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杰森忘记他是怎么走出那个小巷的，蝙蝠侠和以往不同，他什么都没做，还说了很多话，杰森不明白。 那些话说的就好像红头罩突然成了他儿子似的。 这怎么可能。 从前得不到的，现在就能得到？ 如果死一次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那之前的事就不会发生。 但是。 但是蝙蝠侠对他说。 「杰森，求你——让我在你身边。」 杰森诡异的从蝙蝠侠身上看到了【布鲁斯】的影子，属于过去自己的父亲好像活了过来。 这是他生命中最后的梦了吗？ 会陷入美好的幻境，然后再一次被刺伤。 从未体会过的蝙蝠侠的温暖引诱着他，牵动他将死未死的期待。 杰森被蛊惑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跳进底部满是尖刺的陷阱，在坠落的过程中享受虚幻的漂浮。 就好像，他不是在下落。 ——而是在向上飞行。 ---------------- 杰森在回家路上遇到了夜晚里拉客的脱衣女郎，毕竟他的装扮像是有点钱的机车小子，被视作可以掏空口袋的年轻人也没什么问题，他任由女人拉着自己。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除了打探情报从不在类似的地方鬼混，但现在不是这样了，他已经不是杰森陶德了，而是一个全新的个体。 杰森陶德不做什么，他就要做什么，哪怕他不喜欢，但也想要从窒息的过去中挣脱出来。 他会做曾经的杰森陶德所不做的一切，不应该陷进蝙蝠侠的陷阱。 杰森闻到的香菸，酒精，荷尔蒙，种种他不想分辨事物混合的味道，他其实不应该在这，但好像，也可以。 反正，也不会更糟了。 杰森跟着舞女走进□□的世界，任由衣服一件件抽离，再安静的融入他们，让自己的自尊也跟着溶解。 没有人会责备他。 杰森想，没有人会责备他，所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杰森没有避开要亲吻他脸颊的女人，他在拥抱，抚摸和被抚摸。 只是，好像没有预想到的快乐降临，在狂乱的人群里，杰森只感到拘谨和牴触。 他不想离开，但也不想在这。 -------------- 布鲁斯知道杰森一直很火辣，被无数男人女人追逐着。 第49页 蝙蝠侠一路尾随红头罩，换上西装走进夜店，他看见了在舞池中心的杰森。 陷入疯狂的，自我放逐的——悲伤又迷茫的他的孩子。 布鲁斯韦恩拨开一个又一个□□的身体，他找到自己的儿子。 「杰森，我们回家。」 杰森甩开布鲁斯的手，但他的父亲再次抓住他。 「我们回家。」 -------------------- 感谢在2022-11-22 23:13:04~2022-11-27 21:41: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琑儿 15瓶；诡绛 6瓶；虚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谎言 ===================== 蝙蝠侠，或许你不知道，塔利亚曾经告诉我，在我神志浑噩的时候，我得知你思念我。 ——我为此落泪。 ----------------- 布鲁斯护在杰森身边，给他裹好衣服。 「如果你喜欢这个，我们可以再找一些人。」 他的手不离杰森的后背。 「那儿太乱了，不安全。」 有人抱住了沉默低头的杰森，是迪克，达米安和提姆也靠过来。 青年一动不动的被围在家人中间，他沉默着，说不出话。 没有人怪他，可杰森依旧难堪，堕落和放纵都不是光荣的事情，而所有人都知道了。 「……」 杰森沉默着，等待可能会到来的嘲讽和教育，他会呛回去的，就算是他有问题，但也不是谁都能踩他一脚。 夜翼不知道被他抱住的小刺猬打算扎人，只是收紧手臂，语气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调侃。 「你应该喊上我的，小翅膀，不喊哥哥可是偷吃行为。」 好意比恶意更难抵挡。 额头抵在迪克肩膀的杰森眉眼皱起，上涌的泪意让他眼眶发红，他忍住了，那些情感填补到胸口的黑洞里，吞噬了涟漪。 杰森从未如此清醒。 即使是现在，他也依旧不肯放下防备，就像被伤害过的野生动物，哪怕靠近人类也依旧警惕，稍微又风吹草动就会逃离。 他谁都不相信。 但这是因为他相信过，然后被伤害。 如果这是真实发生的事，那幸福来的太突兀，像是愚人节的恶作剧，当你相信时——所有人都会哈哈大笑。 他要冷静，稳定，和往常一样不要露出破绽。 他为布鲁斯找到他而窃喜，表示拒绝却依旧被握住的手给他温度，好像杰森陶德是幸福的，被接受的，而当家人们围住他，问题就无法再忽视。 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兄弟而来，还是为了一个记忆断层的新生命。 再一次的死亡带走了太多东西，那些渴求，不甘，对蝙蝠侠的爱，还有曾经的杰森陶德一直不肯放弃的自我。 那份哪怕记忆流失也要记录下节点的倔强消失了，而再一次睁眼的傢伙，真的还算是他们的要的那个吗？ 杰森忽然感到可悲，他顾不上区分自己该不该得到这些亲情。 被包围的倒霉傢伙只是想到，杰森陶德如此渴求的东西被自己轻易的得到了，好像又一次的死亡，让那些人都觉悟了。 他的父亲，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凑上来，关心他，表达爱，甚至愿意拥抱，温和的去包容。 如果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杰森陶德』算什么？ 那么悲伤孤独的死去，那么的痛苦。 杰森真真切切的流下了眼泪，脑海里的声音们哭嚎起来，悲痛的唾骂抽泣，不停的哀嚎。 杰森无法接受，他可以在任何地方，做任何事，唯独不应该被这些人簇拥，于是他挣脱了拥抱，退到几米之外。 他必须得拒绝，为了那个难看挣扎过的自己。 「我应该表达过不想和你们过多接触。」 「我不懂你们是要做什么，如果要谈——」 杰森指了一下最前面的布鲁斯。 「单独。」 他只想减少人数，而留哪个兄弟都不对劲，只有让最大的那个在这儿，其他人才不会抗议。 「杰……」 蝙蝠侠按住还想说话的迪克，「你们先去外面。」 迪克和布鲁斯对视，最终沉默的拍了他的肩膀，他揽住提姆和达米安。 「我们在外面等你们，很晚了，一会儿一起去吃宵夜吧。」 包房里只剩下二人、 「你想说点什么吗，儿子？」 其实想要谈的不是他，布鲁斯看的出来是杰森想要说话，他悄悄打开帮助人入睡的挥发性药液瓶子。 「布鲁斯，我想我还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追着不放。」 「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你的亲子。」 混乱，疲惫，杰森太迷茫了，他不是想表达这个，但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说个不停。 「我们就不能相安无事的度过几个月吗？」 布鲁斯知道他必须要肯定杰森，他的儿子一直都是这样，敏感，不自信，总是拒绝身边的善意。 「不，杰森，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也是我的儿子。」 他把杰森拉到一边坐好。 「我不能按照你的相安无事去无视你。」 「你现在很需要帮助和陪伴，所以我们不能离开。」 第50页 杰森盯着他，现在真的很晚了，可能心情大起大落，导致精力不太够用，整个人开始迷煳。 「我不要帮助，也不要陪伴，别我说成什么小可怜。」 「……真奇怪，布鲁斯，我不相信一次死亡会改变什么，我应该没有价值让你这样。」 「虽然你愿意承认我是你的儿子，但在所有人里，你应该最不在意我。」 「暴躁，疯狂，不值得被信任，情绪化，莽撞，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标籤。」 杰森只感觉不太对劲，他很晕，很困，脑袋不自觉的靠到沙发上，目光直勾勾的对着蝙蝠侠西装的扣子。 「你是好孩子，杰森，你从来都是值得被相信的。」 「小时候的你就是善良勇敢的孩子，和现在的你一样，都是最好的。」 布鲁斯的语调很慢，手自然的虚扣在杰森的后颈上，缓慢的按压让疲惫的青年更放松。 「可布鲁斯，我杀人，杀人的人不应该都是罪犯吗……」 「你一直是这么对待我的，告诉我，我是罪犯。」 杰森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他应该是把话讲清楚了吧？ 「不是的，不是的杰森。」 「那是我的错，你从来不是罪犯。」 蝙蝠侠引导着他的儿子，记忆缺失的杰森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帮助，是真正迷茫的青少年，需要世界正面的反馈。 而只要蝙蝠侠处于必须说话的愧疚弥补状态，他总能说的很好。 「你杀人只是当做是一种维持秩序的方式，而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更多人。」 「杰森，你是英雄，比我做的要好的多。」 是吗？杰森不想再说了，这个迷惑的对话越久，他就越觉得没意思。 他们的谈话像是在哄孩子，一味的肯定支持，空泛又虚伪，哪怕是曾经的杰森陶德听了也不会高兴，只衬托的被哄的小孩愈发可怜。 果然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想睡觉。」 「好的，好的，回家吗？」 「就在这。」 「好。」 布鲁斯领着晃晃悠悠的杰森走到干净的房间。 「去睡吧，杰森。」 蝙蝠侠看着杰森躺好，回到门口关上灯，他背对着走廊的光亮，影子很长，能悄悄的触碰到躺下的杰森，布鲁斯为这个发现受到了小小的抚慰。 「祝你好梦，儿子。」 沉默中，布鲁斯合上门，安静站在原地，扣上口袋里敞开的药瓶。 他回顾刚才的对话，痛苦再次开始爬升。 蝙蝠侠说。 「我很抱歉。」 他很抱歉。 他其实不能做到他说的，无论蝙蝠侠还是布鲁斯韦恩都是失败者，永远无法成为儿子想要的父亲，只能祈祷他的孩子晚一点发现他的伪装。 【杰森陶德死亡倒计时：五个月】 -------------------- 其实还没考完试，但说一月回来就先更为敬！ 还有大家新年快乐！感谢在2022-11-27 21:41:32~2023-01-01 16:4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钱钱快回来 97瓶；柒柒 30瓶；jhzyx、碧落 20瓶；crystalball、2245 10瓶；没吃饱 5瓶；秦卿九、柠檬树下你和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计划 ===================== 漂浮，废墟，海，物资，水母，丢弃，人，梯子，跑。 杰森的梦境愈发光怪陆离，他应该是在逃亡，穿过海面的断桥，走到岛上的房子，丢掉碍事的物资，周围都是逃窜的人群而他始终无声又安静。 人在做梦的时候通常没什么逻辑，杰森只觉得他得找到一个地方，找到了，那就是家。 他看着带着小花园的独栋别墅，蔷薇长满了墙壁，说不上来的绚丽颜色，杰森知道里面会有一个採光很好的书房，他觉得就是这里，这会是他要呆的地方。 而在他推门的瞬间，抬升过来的海水把他吞没。 杰森再次睁眼时被卡在红头罩的尸体上，成年体杰森陶德的尸体堆起来组成小山，他试着挣扎，但完全不能动弹。 所以杰森就不动了，他不嫌弃自己，趴在尸体上半阖眼睛。 他想到了布鲁斯对他说的。 「杰森，不管你当成什么都可以。」 「游戏，或者逢场作戏，求你，让我在你身边。」 杰森幻想出蝙蝠侠站在身边。 「布鲁斯，你说人要怎么活才有意义呢？」 蝙蝠侠听见疲惫又迷茫的声音，他的儿子狼狈的趴在由自己的尸体堆成的小山上，询问着人生的意义。 「我真的还活着吗？」 「会不会这些都是幻觉，是很漫长的梦，梦醒了之后我就在阿卡姆。」 「或者我其实疯了，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布鲁斯试着把杰森拉出来，那些尸体看的他心疼，他不得不小心的避开其他杰森的脸找到可以落脚的地点。 杰森手胳膊被拽起，可被埋住的下半身纹丝不动，布鲁斯停下动作，强行把他带出来可能会弄伤他，哪怕是梦境里，他也不想再伤害杰森。 于是蝙蝠侠去回答杰森的问题。 「杰森，我也不知道。」 第51页 「人生的意义，直至现在我也一直寻找。」 他想知道杰森的梦境是否带有感觉，手掌小心的托起杰森的脑袋。 「你疼吗？杰森。」 杰森诡异的打量几眼梦境里的蝙蝠侠，很快合理化自己的认知，梦境什么都有可能，怎么就不能有一个嘘寒问暖的蝙蝠侠？ 「我不疼，布鲁斯。」 「早就不疼了。」 杰森安静看着蝙蝠侠。 「我说——你后悔吗？」 后悔很多，后悔捡回那个翘轮胎的流浪小鬼，后悔把他培养成罗宾，后悔成为担起父亲的责任。 「从不。」 蝙蝠侠露在外面的下巴看不出情绪，杰森哼哼两声，把脸埋到蝙蝠侠手里。 「杰森，那你后悔吗？」 后悔遇见蝙蝠侠，后悔成为我的孩子，后悔那些信任和付出的爱。 「……我不知道。」 「但应该……不后悔。」 如果后悔就不用这么痛苦，把一切都推到别人身上就好，去逃避，去咒骂怨恨，争执的时候可以说垃圾话，大吼着『都是你的错！都怨你！』之类的，把错都推给布鲁斯，然后心安理得去生活。 杰森讨厌这个。 他闭上眼不再思考，享受难得的清净时光，而蝙蝠侠，他护目镜之下的眼睛依旧盯着杰森。 快速破开情感通道的后遗症一直都在显现，杰森对自己没信心，他也一样，蝙蝠侠不知道自己能否打动杰森，让他的孩子愿意回去那个他没有记忆的家。 要怎么做，杰森才能真正被拯救出来。 要怎么做，他的儿子要怎样再次跨过死亡，拥有可以去的未来，有一个全新的棒极了的人生。 杰森需要休息，但不能是现在。 他不能不怕，从看到的杰森开始，恐惧就一直都在，无时无刻把蝙蝠侠淹没，布鲁斯在努力克服，不去表露，可依旧惶恐。 他最爱的人总是以惨烈的方式离开他。 托马斯，玛莎，杰森，达米安。 布鲁斯韦恩再强一点就可以阻止混混射杀他的父母，而蝙蝠侠再快一点就能救下杰森和达米安。 他以为自己能改变哥谭，但事实上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杰森.......我真的能救你吗？」 布鲁斯前所未有的迷茫，他搞砸了太多事情，他能做好吗？ 蝙蝠侠真的能在和死亡的战斗中获胜，把他的孩子拉回来吗？ 「什么？」 杰森抬头，梦境是窥探潜意识的窗口，就算他自己不承认，可在梦境里的杰森陶德总是更像完整的他自己。 他伸手去拽蝙蝠侠的披风，布鲁斯顺着力道低下头，杰森的额头贴到他的面甲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可以的。」 「你一定能做到。」 杰森在自己的尸体上拥抱他苦闷的源头，声音里有自己所不能理解的坚定，他说。 「因为蝙蝠侠无所不能。」 他们就像一对父子，像蝙蝠侠和他的二代罗宾。 盔甲之下的布鲁斯险些为这个画面流泪，是的，他肯定能做到，因为他是杰森相信着的父亲，他无所不能。 ------------------- 「布鲁斯不能坚持多久，他自己都还没好，怎么能去和杰森长时间拉扯。」 「所以我们得加入，当背景板已经不行了。」 提姆端着电脑，黑眼圈明显的喝了口咖啡，意识进入可不能带优盘，他得把之前记录的东西再敲一遍出来，这花了一些时间，但还好，根据杰森和布鲁斯这几天的反应，能用的资料越来越多。 「资料发给你们了，我整理了他们的经歷，把可能的心理问题都总结出来，我们分工，尽可能去给他们做疏导。」 布鲁斯的不杀原则到了的病态的程度，对枪的应激，认为舒适的情感输出，都大有研究的余地。 而杰森，红罗宾直嘆气，或许记忆忘没了心理问题反而少？ 「你们把布鲁斯搞定，我去找杰森。」 「凭什么你去找陶德？」 达米安不是很愿意，他觉得自己可以承担陶德心理导师的位置，留下来和父亲在一起才会真正丧失价值。 哪怕再开明的人面对一个小孩也不会信服，而且那个小孩还是他的亲儿子。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秘密，达米安，我们之前就有很多交流。」 提姆不能告诉其他人，红头罩和红罗宾总有默契的谈话时间，每次被刻意忽视的伤口疼痛的时候，他们就是彼此的垃圾桶。 杰森会递给他烟，他有时也会接过，两个人就在夜晚的掩护下抽菸，闲聊。 然后说着说着，就整理好自己，回到各自的生活，这是他们的秘密活动，让他比迪克更适合接近杰森。 夜翼已经看完了报告，大哥一锤定音。 「按提姆说的来，我们去找布鲁斯。」 「红罗宾，杰森交给你了。」 「好。」 「tt」 达米安知道这时候争吵没意义，他作为最小的那个服从就是帮助，可他总觉得事情少了一部分过程，有哪里被略过了。 在两边都开始计划时，现任罗宾离开了庄园。 -------------------- 感谢在2023-01-01 16:40:41~2023-01-02 16:0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52页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柒柒 144瓶；念茨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谘询 ===================== 为什么不杀人呢？ 可能是那个不会因为枪击而死亡的世界太过美好了。 蝙蝠侠被蛊惑了。 ----------------- 我无法不去恐惧，我无法不去思考，我无法去信任，去爱，任何人对我而言都一样。 「抱歉迪克……我可能……」 蝙蝠侠站起身轻推坐在他对面的迪克。 「我离开一会儿。」 「好的布鲁斯，我去泡点茶，你想要什么点心？」 「都可以……我很快回来。」 夜翼看起来没什么异常，而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布鲁斯离开后，他没有改变表情缓缓的深唿吸。 他不该外漏情绪，这是心理辅导，他应该客观，去观测分析每句话的意义，引导布鲁斯的同时微调他的心理走向。 可布鲁斯心理学要比他更好，这就让他的努力显的像一场卖弄或者考核，可迪克没有更好的办法，杰森的世界里没有什么着名心理医生，就算有，布鲁斯也不可能和那个人公开布诚。 到最后，还是得他来。 迪克暗自整理他收集到的信息，前一个小时他们没说什么深入的话题，很和平的说之前的事情，布鲁斯有意配合，等他回来，就要进入下一个回合了。 他对自己说：无论听到什么，不要愤怒，不要责备。 可这做起来可真难。 迪克听着布鲁斯的话语，控制着表情，他想，这做起来可真难。 「我把杰森骗到他死去的地方，我对他说我想看着达米安长大。」 「我伤害他，很多次要杀死他。」 布鲁斯低着头，他做错了很多事，却无力改变，他让自己客观剖析那些错误，不给自己藉口。 「杰森害怕我……他不想，我在他身边，但因为很多遗留原因，又渴望我的认可。」 「我一直都知道，却从没有回应。」 迪克没想过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勐料』，他知道布鲁斯曾经把杰森骗到他死去的地方，他以为那就是一个糟糕父亲所能做到的极限了，而蝙蝠侠直接把兜底的心理防线击穿。 夜翼只能呆愣的接受，幻想着是他耳朵出了问题，布鲁斯不会那么伤害杰森，蝙蝠侠一定会否认这些话，告诉他这些都是开玩笑。 可没有。 迪克好像窥见了真实世界的一角，杰森和布鲁斯不健康沟通方式，他在一瞬间被点燃了，一时间不想管什么蝙蝠侠的心理创伤，只想狠狠质问他。 但他必须冷静下来，一次谈话的信息量还不够，需要一个下半场才能完成目标。 迪克开始解读布鲁斯，布鲁斯一直盯着自己的杯子迴避和他的目光，他真的看起来像等待审判的罪人，那些层层叠叠的伤口就安静沉默的展现。 稳定但自我攻击，感性和理智在不停拉扯。 他在诉说自己行为的时候一直在强调一点，放松会招致灾难，无时无刻，不要认为你是安全的，要一直警惕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 不然，就会像他一样成为失败者。 迪克感觉到了撕裂感，他认识的蝙蝠侠，和布鲁斯认为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或许他的家庭没有他想的那么坚不可摧。 当一个人出现问题时，剩下的所有都会失去表面的和谐，然后大家就会知道，根本没有什么和谐，视而不见总会付出代价。 「布鲁斯，那你是怎么看这些事情的？」 「……我、我不知道。」 蝙蝠侠看起来在崩溃的边缘，坦诚的表达自己，探究人格的根本让他出现了很多自己意识不到的问题，比方说部分的生理不适。 他把颤抖的双手交叠，让自己的声音不再有难以分辨的气音。 「我是错的，我没有正确过，杰森，我……」 「我总做不好，什么也不能完成，从开始就是这样，可不该是这样。」 布鲁斯试着让自己的话具有一定的逻辑，但没什么用。 迪克读到自责，憎恨，某些数值在瞬间飙升，他能确定布鲁斯不太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但又什么都透露了。 「布鲁斯，那你觉得自己情感是什么？」 迪克听到了布鲁斯的回答，他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的难过，在感知了杰森的痛苦之后，他又直面了布鲁斯的。 「是错误。」 好像蝙蝠侠在一瞬间恢復了状态，他第一次抬头直视长子的眼睛，他说。 「是错误，是伤害，我不该去表达。」 「这都是我的错。」 迪克沉默着，他有些想要落泪了。 痛苦的兄弟，和同样痛苦的父亲，两个身上映射着对方的伤害，周围还有漠视了一切的家庭成员。 他没办法继续完成这场谈话，跨过桌子抱住了布鲁斯，感觉好像是第一次真正拥抱了在蝙蝠侠外壳下的布鲁斯。 「对不起，布鲁斯，我不该责备你。」 「抱歉。」 如果我们更重视你们的创伤，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会不一样，你会拥抱回来的杰森，对他说欢迎回家，而不是觉得表达就是伤害，而不是觉得—— 第53页 自己才是最大的错误。 -------------------- 感谢在2023-01-02 16:10:00~2023-01-03 18:35: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南星 4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保护 ===================== 当蝙蝠侠抬头看时，他注视哥谭，世界，乃至宇宙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危机。 他就知道，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个意气风发，所向睥睨的蝙蝠侠，悄无声息的和哥谭的黑夜融为一体，连影子也不见踪影。 「老爷，您该回来休息了，今天的哥谭很平静，它不需要蝙蝠侠的巡逻。」 「不。」 「布鲁斯老爷……您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您必须——」 蝙蝠侠掐断了通讯，他知道等回到蝙蝠洞，等待他的是愤怒的家长，供应的小甜饼会很长时间消失不见…… 他不该想这个。 杰森也喜欢阿尔弗雷德的手艺，他死去的孩子，在另一边是否会飢饿，是否孤单，会不会被欺负，会不会有人伤害他。 杰森会责备他的父亲吗？就如同此刻的他自己。 蝙蝠侠不得而知，生者无法想像死者的世界。 他的错误，他的失败，他的搭档，士兵，他的——儿子。 无用的父亲，今天也在思念死去的孩子，他的愧疚日益增长，对自己的憎恨化为勐兽，无时无刻的嘶吼。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的孩子就没能活下来？ 因为你的愚蠢！你的大意！你的自负自满！ 【你让你的孩子丧命。】 蝙蝠侠飞身而下，踩到毒贩身上踢断他的肋骨，他扣住男人的头按到墙上，一下，一下，再一下。 【因为你无聊的坚持，这些人还能继续活着，如果你杀了小丑，那杰森就依旧会在你身边，他能够活着，能够长大。】 哀求的声音消失了，一切都安静下来，除了还没有停息的撞击声。 【都是因为你的不杀，给了那些人机会，这都是你的错。】 【不要停下，就这样，杀了他，然后杀了小丑，所有人都会理解你。】 【因为蝙蝠侠失去的他的儿子，悲伤的父亲可以做他想做的一切。】 「b，停手吧。」 超人出现在蝙蝠侠身侧，轻轻按住搭档的胳膊让它停下动作。 「他快要死了。」 蝙蝠侠沉默着，缓慢松开手，男人消失在地面上，超人把他送到了医院接受治疗，几秒后氪星人重新出现。 「b，回家吧，阿福让我告诉你他准备好了小甜饼和宵夜。」 「滚！我说过你不许踏足哥谭！」 蝙蝠侠怒吼着，让超人滚出他的城市，但用过就扔的行为没有让超人生气。 「抱歉，但我不能不来帮助你，现在你需要一个朋友在身边。」 克拉克凑到布鲁斯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们都知道你很难受。」 「闭嘴！你哪里有资格提他！」 其实超人没提起杰森，但这不妨碍布鲁斯发泄情绪，他掏出了氪石，超人摇晃了一下还是不肯离开。 「对不起！」 克拉克大声道歉，希望声音能盖过搭档。 「但杰森一定不希望你这样！」 他瞪着眼睛，想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点，小记者想，蝙蝠侠不会打死他的，就算要打死他，他也绝不离开。 他真的不放心，布鲁斯看起来太难过了。 蝙蝠侠的冷静和理智消失了，和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没有任何区别，悲伤，煎熬，无时无刻都在责备自己，想要抛下一切去给孩子復仇。 克拉克想像不到挚友的痛苦，他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亲手把杰森埋到地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去夜巡，拒绝沟通的同时疯狂工作。 这实在无法让人安心。 「你懂什么！」 蝙蝠侠扯住超人的披风把他提起来。 「你没有儿子！你没失去过自己的孩子！」 「我是在为他復仇！这就是第一步！我要杀了他！然后杀了小丑！我要折磨他，打断他的所有骨头，让他比杰森痛苦百倍！」 「布鲁斯！我能理解——我失去过父亲，我看着他被旋风吞没！」 克拉克知道这很残忍，但他必须这么做，他不能让布鲁斯走向那个他一直警惕着的失控未来。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失去你的原则！布鲁斯——拜託——我们都知道你很难。」 蝙蝠侠一把扯掉了头罩，他失去了理智，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愤怒的凑近氪星人的脸，直视他的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质问。 「你要我背叛我的儿子？背叛那个被我牵连，因为我而被虐杀的孩子？」 「你要我放弃为他復仇？」 他的瞳孔因为绝望而颤抖着。 「你怎么敢，克拉克，你怎么敢。」 「如果杰森知道了，他会多难过，如果他知道——他知道他的父亲，他到最后一刻都相信着，都爱着的父亲即没有救下他，也没有为他报仇。」 布鲁斯在狼狈的流泪，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知道自己是一个家长，一个父亲，代表着孩子信任和爱的全部。 第54页 「杰森一直没什么朋友，他总害怕被抛弃，他只有我……」 「该死的，他只有我——」 「他那么相信我！」 「该死的！该死的！」 蝙蝠侠拉扯着超人跪在地上，哪怕知道这没有意义，也依旧发泄自己的悔恨。 「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我怎么就没发现，我怎么就让他离开家，一个人去找那个卖了他的女人！」 「他才十五岁，怎么死的就不是我……」 氪石靠近让克拉克唿吸变的艰难，但他轻轻把手搭上布鲁斯攥紧的拳头。 「布鲁斯……」 他只能紧紧拥抱他的朋友，好像抱的足够用力，布鲁斯就能站起来了一样。 他真的，真的，很抱歉，如果他在地球上，能够帮上忙，布鲁斯就不会失去杰森。 情绪的爆发没有维持很久，克拉克站回到地面上，熟悉的力量在体内翻涌，他看着朋友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其实理解没有用，感同身受不能弥补创伤，他们只能做到看护，监管，希望丧子的痛苦能被遗忘消化，最终还是要布鲁斯独自面对一切。 但布鲁斯不能消化，也不能遗忘，甚至做不到接受事实，他第二次目睹亲人的死去，两者发生都是因为自身的疏忽和错误。 布鲁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他不能解脱。 他背叛了杰森，背叛了他的儿子，他有罪，必须痛苦才公平。 当他确定杰森死而復生的时候，狂喜和恐惧一起蔓延，我不能再被情感操纵，不能大意放松，不然我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会再一次失去他。 蝙蝠侠的拳头不会留情，他的嘴永远紧闭，驱使他的不是正义和勇气，而是无法抵抗的恐惧。 身体里的布鲁斯缩成一团，不敢伸出手，只能从冷漠的对话中汲取信息，杰森是稳定的，我能找到他，所有人都在掌控之中，可蝙蝠侠还是不知道——今天的他会因为流露情感受到惩罚吗？ 今天会有什么被失去吗，他的儿子，他的家人，再一次，直至他孤身一人。 蝙蝠侠将红头罩重击到地面。 『我得保护我的孩子』 他遏住杰森的喉咙将他拽起。 『我不能让情感伤害他』 不停的捶打直至红头罩陷入昏迷。 蝙蝠侠单手拖拽他的对手，把他放进蝙蝠车，和对待其他罪犯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的关到阿卡姆。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蝙蝠洞，注视展柜里的制服。 他想着他的儿子正安全的在阿卡姆，打开监控就能看到红头罩在起伏的胸膛，那是某个糟糕父亲的救赎，是维繫他精神的稻草之一。 蝙蝠侠抑制住开始颤抖的四肢，感受着併发症带来的寒冷。 他并不觉得痛苦，反而安心又满足。 他想着—— 『今天的我也保护了他』 -------------------- 感谢在2023-01-03 18:35:28~2023-01-04 11:04: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胭脂蕾丝团肉球小分队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告诉我 ======================= 强势的控制在一开始让他有了喘息的余地，然后理智和逻辑开始占据上风，他不能总是这样，在蝙蝠侠和红头罩之后，是父亲和儿子。 当他抬手想去拍杰森的肩膀，但红头罩下意识格挡时，蝙蝠侠就知道他的行为是多么可悲又病态，他不能再像对罪犯一样对待杰森，他不应该让自己的儿子恐惧。 所以他去改，他告诉自己在无人的地方不需要动手，这很有效果，杰森跟他说话了，他们私下见面气氛能缓和很多。 这没有让他放松，但蝙蝠侠能感觉到杰森在放松，这就足够了，布鲁斯为此感到高兴，虽然他们还是会争吵，打架，但杰森不再那么害怕他。 但他还是糟糕的父亲。 被挡在门外的布鲁斯有些羡慕在杰森房间里的提姆，也许站到晚上……杰森会让他进屋？ ----------------- 自我憎恨和愧疚，是痛苦的源头。 人如何不爱自己？ 不断责备，批评自己。 选择相信自己不值得被爱。 拖延对自己有益的事物。 …… 杰森啪的把书合上，今天天气不好，不适合看书。 可发呆不能把文字清出大脑，那些话语依旧影响他。 【你的父母，会是你和世界的桥樑，他们如何对待世界，你就如对待世界，他们如何看待你，你就如何看待你自己。】 【当你认为自己不会被爱的时候，这就将成为你的现实。】 杰森想，任何书里的东西都不是绝对的，就像布鲁斯和他的区别，他不会恐惧，不会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蝙蝠侠掌控世界，而不被世界裹挟。 而看待自己，蝙蝠侠从没说错，杰森陶德在最开始就是被认定的犯罪预备役，而现在更是意料之中的成为罪犯。 杰森想，布鲁斯总是对的。 蝙蝠侠就是比红头罩要强，从前或许他们能打个平手，但现在杰森肯定自己会输，他忘了不少格斗技巧，同蝙蝠侠的小习惯一起，直接导致红头罩现在也沦为了见到蝙蝠侠就跑的反派之一。 第55页 而且更难搞的是他总感觉自己的心理年龄在退化，努力积攒起来的阅歷像沙漏一样漏到了不知名地点。 果然什么人都一样，少了记忆就都是空壳。 杰森觉得愧疚。 那天他从安静的房间醒来，看见小心翼翼微笑的布鲁斯，选择纵容自己想要逃离的愿望，去推开他然后回安全屋。 人的沉默，逃避，抗拒，还有不回馈，是伤害，杰森陶德开始成为下一个蝙蝠侠，去伤害爱他的人。 这不好，杰森想，但随后就很快释然，五个月或者更短，他将不会有再伤害任何人的机会。 「嘿！大红！」 有人在敲窗户，杰森视线对上了穿着便服的提姆，他不敢想像为什么韦恩少总要光天化日之下爬别人的窗户，身体快过思维，手忙脚乱的就去给他开窗户。 「该死的，这可是白天！」 「被拍到你的股票还要不要了！」 提姆笑呵呵落地，不留痕迹打量杰森空旷的房间，嘴上自然接话。 「这不是怕进不来吗，放心杰森，我注意着呢没被拍到。」 「你怎么来了？」 他注意到杰森恢復了冷静，防备的城墙再次构建起来，他得想办法留下来而不是被赶走。 「我想谈谈，杰森，我需要帮助。」 他肯定无法拒绝我，提姆垂眼，他就是知道，因为那是杰森。 ——他的兄弟无法拒绝被人需要。 杰森愣住，神色莫测扯扯嘴角。 「……好吧，就你一个需要帮助？他们呢？我是说布鲁斯，迪克，还有达米安。」 提姆感觉事情发展的不太对劲，稳住表情反问。 「嗯？怎么会有他们？只有我一个，杰森。」 「好吧。」 杰森好像明白了什么。 「来说你的烦恼吧，我会帮助你，大概，但你还要说吗？」 「……我还是不说了。」 红罗宾意识到杰森知道了些什么，现在能做的只有拖延，该死的，刚才他还在担心杰森会不会赶他走，现在能不能出这个门都是问题。 「我走了大红，你不用送。」 「别跑，鸟宝宝。」 杰森掐住他的后颈。 「现在是我也有问题问你了。」 「提姆，我復活之后没有人提起我这一次的死亡，所有人都变了态度，这很奇怪，无论如何我想不到布鲁斯不抓我去蝙蝠洞检测的原因。」 「你们啊，真的都太刻意了。」 他是心智退化，但不是傻子，这群人每天的试探靠近，从来不提他的死亡，所以他合理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根本就没能活下来。 而这个不能被提起。 「你告诉我。」 他盯着提姆的眼睛。 「我是不是死了。」 「这是你们的魔法，想吊着我的命，让我再活一次。」 红头罩曾经体会过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当他吸入新型毒品陷入了虚幻的世界，他的父亲杀死了小丑，笑着拍他的肩膀对他说。 「不再有蝙蝠侠，不再需要面具，孩子。」 「不再有了。」 布鲁斯会带着防备的红头罩走进明亮的草坪，而所有人都会在，没有人带着面具，他们脱下制服，在树荫下谈笑，一起欢迎他的回归。 布鲁斯会告诉他。 「这是爱，是和平，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长出一口气。」 「这是家庭，是生活，我们从面具下解放出来的人生。」 没有红头罩，没有蝙蝠侠，不需要去冒险，阻止犯罪，只需要就这么生活，作为一个家庭。 就连红头罩现实中的身体都在笑，这就是他想要的。 手里紧握的枪消失了，他流着泪缓缓跪下，布鲁斯一直在他身边，紧紧的拥抱着他。 【这不是真的，但为什么不可能呢？】 【我可以幸福。】 现实中在毒雾包围中的杰森挣扎的站起来，幕后黑手在问他。 「感觉如何？剥去愤怒的外壳？发现内在的快乐？」 红头罩沉默着。 【我可以幸福……】 【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扭曲的笑脸被硬生生逆转，愤怒再次主导身体。 【布鲁斯需要我，他比你更需要解毒剂。】 【你可以抵挡它的，杰森。】 【坚持住。】 杰森的嘴角紧绷，他对自己说。 「幸福……可以等待。」 不需要施捨，不需要可怜，无论什么时候，杰森陶德都会靠自己站起来。 「提姆，告诉我，我要做什么。」 每次梦幻的美好泡影出现在生命中，他就开始等待，伤害总会如期而至。 没有例外。 -------------------- 感谢在2023-01-04 11:04:39~2023-01-09 20:00: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钱钱快回来 30瓶；胭脂蕾丝团肉球小分队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见面 ===================== 红罗宾无法逃脱，但他什么都不能透露，于是他闭上眼睛保持表情和心跳的不变，任由心情糟糕的杰森把他捆起来关进杂物室。 他不会离开，杰森也知道提姆不会逃，所以他更生气了，打在棉花上要比被打一拳还要让人愤怒，那些情绪无法抒发。 第56页 那口气在胸口，扭曲的小球开始燃烧，杰森握紧拳头，你早该习惯了，习惯这些愤怒，习惯那火焰在身体里灼烧，不要失控，哪怕一切都很吵。 但你，你总是做不到，杰森看到了绿色，潮水从房间里渗出朝着站立的自己扑来。 该死的，他讨厌绿色。 他被吞没了。 魔法会保护杰森，但如果他觉得自己可以被击溃，那就必然会陷入困境，那些翻涌着的事物，真是的绿色的吗？ 他在黑暗的水中窒息，挣扎，就要溺死，但有人把他拉了上去，杰森回到了光明的世界，他看清了那个拉住他的人。 是他自己。 是不久之前还存在的红头罩，他把杰森拎到墙边。 「自己站起来，然后往前走，如果你停下或者回头了，我就狠狠揍你。」 杰森靠在墙上狼狈的呛咳，肺部在疼痛的鼓动，发出破洞的鼓风机一样的声音，他把手垂下贴紧地上的泥土和沙粒，诡异的，他感到平静。 「抱歉……我…走不动了。」 红头罩无动于衷，他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靠着墙的自己。 「走不动，那就去爬，只要能向前，怎样都无所谓。」 「不能停下吗？」 「不能。」 杰森乐了，他只觉得荒谬，怎么对自己对自己也要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脚本了？ 「你他妈的，走的又不是你，说什么狗屁话。」 「我坚持这么久，怎么就不能休息了？」 红头罩沉默了，他没有愤怒，抱着胳膊看向骯脏巷子的出口。 「你还记得走出这儿是到哪吗？」 杰森看不清巷子尽头的风景。 「……是哪？」 红头罩安静的想，是你的家。 是你可以去的归处，是你梦寐以求的安宁。 而杰森，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撑着墙站了起来，他往前走，走向那个模煳的尽头。 红头罩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背影。 「你不是说不走了吗？」 「哈——说说而已。」 杰森很累，他迷茫着，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但这不能阻拦他的脚步，就算是一直奔跑的勇者都会质疑自己，他继续朝着巷子外面的世界走去。 他听到身后的声音。 「如果你没能走出去，不要责备自己。」 「杰森陶德用光了自己的全部力气，他尽力了。」 嘈杂的目光和声音又回到了杰森的世界，他站的笔直，挺着胸膛走出幻境。 这是他的骄傲。 是那个抽菸的流浪儿，那个早逝的二代罗宾，曾经的红头罩，和现在杰森陶德的骄傲。 他永远不停下，永远不认输。 他战斗，就像父亲和兄弟那样直面所有苦难，然后——不温和的走进那个良夜。 ----------------- 老头子又在堵门，缓了一会儿的杰森刚把营养剂塞进肚子，就从监控看到门外的布鲁斯，他抓了抓头髮。 「我要让他进来吗，拉琳娜小姐？」 那是一朵假花的名字，杰森把它拿出来数它的花瓣。 「让他来，不让他来，让他来，不让他来……」 「好吧，好吧，这是命运。」 最终数到的花瓣对应着把哥谭首富关在门外，反正蝙蝠侠肯定累不坏，杰森逃避的钻进卧室，不想负责任的想，那就让他在外面待着吧。 反正他总会离开，就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 外面下雨了，雨滴啪嗒啪嗒的打在街道上，清晰的被杰森听到，他开始烦躁，手里的书本换了一册又一册，还是没忍住查看监控的念头。 布鲁斯肯定离开了，天马上就黑了，他还有夜巡，而且下着雨，他没道理不走。 但如果他还在呢？就像那些小说里的男女主角，淋着雨等待着打开的大门，等待屋里的人的原谅。 他不是那个有资格原谅的人，接受回忆之前的自己，心想着果然做原谅的那一方还是太过傲慢了，他们都不欠对方的，谈什么原谅。 手已经握在了设备上，只要调整出画面一切就能有答案，杰森发觉自己想要临阵脱逃，他忐忑着，害怕知道那个结果。 只要不看，就还能欺骗自己，还能维持平静的现状，告诉自己布鲁斯已经离开，被留下的傢伙不用再自作多情。 但他不允许自己逃避，杰森垂眼调出画面，门口的傢伙还站在那，只不多手上多了一把伞。 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蝙蝠侠没有为了感动他而坚持淋雨，保留了他们最后的体面，而不是真正的和言情小说对应。 「你到底要干什么？」 布鲁斯看着开门的杰森眨了眨眼。 「我想告诉你——我很爱你，儿子。」 「希望你今天……能高兴？」 他看到杰森脸上如有实质的疑惑和难以置信，而他也说出来了。 「你有病吧？」 「我没有……杰森。」 「那你在说什么屁话？」 「注意语言。」 「你拿什么管我？我可不是屌头。」 「杰森……」 杰森讨厌布鲁斯这么叫他，安静的，没有攻击性的，像是家人一样的称唿他。 温情的难以忍受，可这就是一个称唿，一个最普通的称唿，奇怪的不是这么说的人，而是他，杰森想要回到房间里了。 第57页 「你还有事吗？」 布鲁斯的眼里含着期待。 「明天，明天可以回家看看吗？新的全家福挂好了。」 「不了。」 布鲁斯继续尝试。 「好吧，我能进去做一会儿吗？」 杰森想到了屋子里面红罗宾，想到了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他想得到答案，但不是用杰森陶德的身份。 所以他再一次拒绝，避开了布鲁斯的目光。 「还是…别了。」 布鲁斯抿了下嘴唇。 「那蝙蝠侠可以在韦恩塔上见到红头罩吗……他有些事情想说。」 「……他会到的。」 -------------------- 感谢在2023-01-09 20:00:16~2023-01-16 20:4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半糖奶青 66瓶；荼蘼之瞳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长大 ===================== 世界很广博，一切都很奇妙，杰森捧着他的头盔，他看着夜晚不晴朗的天空再一次感知，感知自己的渺小。 每天的活动，言语，做完的事情，好像都不是那么重要，和他一样的生命在这颗星球上遍地都是。 杰森带上头罩。 哪怕是平静的夜晚，红头罩也要工作。 街道很安静，保持住了清洗阿卡姆后的状态，所有罪恶都收敛着，等待蝙蝠侠把那个挑战他的傢伙关进阿卡姆，这个应该在阿卡姆的傢伙观察着。 他有点高兴，红头罩看到年轻的女孩裹着衣服去便利店，他看到了普通人，夜晚的小巷不再属于罪犯，这或许就是他的意义，红头罩创造出的价值。 他有一些……幸福和满足。 然后杰森想到了小丑，阿卡姆里剩下的最危险的就是这傢伙，而现在老实的不可思议，他突然意识到，大概他死了小丑也依旧活着。 joker还会去伤害别人，只为了和蝙蝠侠做游戏。 杰森停在的去韦恩塔的路上，手指反覆拨弄机车上的零件，他想，我得杀了他……但一会儿要见蝙蝠侠，如果红头罩现在去杀了小丑，所有表面的和平都会崩塌。 要……打破吗？ 去主动戳破泡沫，打碎眼前的玻璃，让那些锋利的碎片只落到主动伸出的胳膊，而不是扎的满身都是。 真是太美好了，不会再严苛的父亲，关系亲近的兄弟，触手可及的家，他可以这么舒适的待着直到死。 杰森想抽菸了，他拿出褶皱的香菸却恍然发觉自己带着头罩，于是皱着眉烦躁的用力，那些烟被挤压，最后变成一小团废纸。 他沉默着，松开了手掌，报废的菸草在地上弹了几下最后滚到一边。 红头罩的机车掉头往市区外而去，不会太疼的，杰森想，你习惯这个，一切都会过去，不能因为即将到达终结就丧失勇气。 如果杰森陶德失去了，那只代表这一切不属于他。 ----------------- 非常的……顺利，太过简单了，看守看到是他离开就放弃抵抗，一道道门打开直通小丑的牢房。 他没听到小丑的笑声，但他在牢房里，只不过腐烂了，巨人观下的身体肿胀苍白，杰森藏在头罩之下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瞪大。 这怎么可能，小丑怎么可能死？ 「他是谁？小丑在哪？」 旁边的特警秉承职业精神没有逃跑，有些颤抖的回答。 「里面的尸体就是小丑，我们亲眼看着他毙命。」 「别对我撒谎！」 红头罩拎起那个倒霉蛋。 「有蝙蝠侠在小丑怎么可能死！」 「我们，我们有监控，而且是上面的意思，我们没办法拒绝。」 「什么上面？」 有什么东西超出了杰森的想像，每次，每次他想要离仇人更近一些，都有无数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他，然后他就开始和世界对抗，艰难的一点一点蹭到小丑身边，然后被蝙蝠侠拉扯着离开。 小丑就会怜悯又恶意的看着他，咧着嘴无声的大笑，像嘲笑一个失败者，永远好笑的笑话。 这次，他不用面对那种眼神，有人帮红头罩做了他没能做到的事情。 特警给出了答案。 「是罗宾，他说韦恩让他来处理小丑，然后他给小丑灌了药——没一会小丑就死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五天，五天前的白天来的。」 「……」 「……滚吧。」 警员的耳机里传来细微的人声，他已经圆满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熘烟的就跑开了。 红头罩还站在原地，他走进牢房，头罩隔绝了那些糟糕的气味，他感觉有些迷茫，没有什么实感的同时胸口的空洞又被填满了，他很感激。 「恶魔崽子，谢了。」 蝙蝠侠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他会发疯，才不会继续缠着自己，他得顶下来这件事，小丑只能是红头罩杀的，亲子关系糟糕的有他一个就够了。 布鲁斯那么爱达米安，他们值得一个温馨的家。 「我知道你肯定在听。」 杰森把提姆的通讯打开。 「小丑死了，让蝙蝠侠把目标放到我身上。」 杂物间的提姆盘腿坐着，手指在地面上一遍遍画圆。 第58页 「已经这么做了。」 「你夜巡迴来做饭吗？想吃夜宵。」 「……只有快餐。」 「好吧，那芝士牛肉汉堡套餐，要麦当劳的。」 提姆听着归于平静的通讯，懒散的躺回地上，表面的——果然都是无用功吗？ 果然还是布鲁斯…… 算了，他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剩下的部分，希望他们能完成。 ------------------ 没有耽误多少时间的红头罩如约出现在的韦恩塔，蝙蝠侠从阴影里走出来，杰森瞅了他几眼，很好，还是这样正常点。 「你想说什么？」 他找回了一些和蝙蝠侠相处的感觉，熟练的挑衅。 「最好快点，我赶时间。」 「我不会再干涉你了，红头罩，你可以做你想做的。」 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在空气里扩散。 杰森的眼神冷漠下来，没有在费什么话，他看着撒谎的蝙蝠侠直接转身。 「那你跟我来。」 红头罩领着他去到红灯区，在某个房间里拖出来一个中年人，男人见到红头罩就开始哭嚎，看见蝙蝠侠后更是疯狂的求救。 那是杰森盯上的皮条客，杀死了十多名女孩。 「你看着，蝙蝠侠，我要杀了他，这就是我想做的。」 他的枪口对准男人，但身体已经做好准备，蝙蝠侠从任何一个角度袭击他都能反应过来。 子弹射出，人类的身体被重力吸引着回到地面，想像中的工具却没有到来，杰森能看到蝙蝠侠紧绷的身体，他依照了自己的话语，没有干涉。 杰森一时间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冷静下来。 「……你疯了。」 「我没有，杰森。」 布鲁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只是捨弃了天平另一端的东西，让杰森稳稳的处在低处成为最重的东西。 蝙蝠侠忍耐着原则被打破的不适，他往前走了几步，杰森的状态又开始不稳定，他必须得说点什么。 「你能做你想做的……哪怕杀人。」 「我不伤害你，孩子。」 杰森感觉某种情感在爬升，没过他的口鼻让他窒息在其中，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声音，那些东西在上浮，钻出来占据他的身体。 他的四肢僵硬颤抖，喉咙开始收缩。 「可是我杀人！布鲁斯！我杀人！」 他嘶吼着，神经传来断裂的声音，突然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我是罪犯——你应该来打我，让我濒死！然后拖去阿卡姆——是你疯了！」 「不是我的错！是你疯了！」 他沖向陌生的蝙蝠侠，想要把真正的黑暗骑士从身体里捶出来，他的父亲不是这样，这才不是他真正的样子。 而布鲁斯的面具好像被撕碎了，他的孩子在他的面前失控，那些露出来的精神伤害再一次剥离了他的伪装，下面的空白就露出来。 他茫然的看着杰森，看着他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儿子，无视即将落到身上的拳头。 他的嘴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了，不能控制说出的话。 「我不知道，杰森，可能我确实疯了。」 蝙蝠侠被红头罩按在地上，在不停下落的拳头中艰难开口。 「……可是我爱你。」 「就算你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无药可救，你也是我的孩子。」 布鲁斯感觉自己好像要死去了，他透过杰森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只是按照正常人的模式去相处，可杰森却应激到这种地步。 他没有动作，任由杰森发泄，鼻腔和牙床不一会儿满是鲜血。 「……杰森，我很抱歉。」 「不要……害怕，我不…伤害你。」 一切都静止了。 恍然回神的杰森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的胃在疯狂下沉，失去了逃跑的力气。 红头罩表情空白的任由蝙蝠侠摘掉他的头罩和面具，帮他擦掉止不住的泪水。 杰森陶德看着他父亲的眼睛，那双注视着自己的蓝眼睛，是多么漂亮。 「布鲁斯……」 「……要是我死了就好了。」 这个父亲就悲伤沉默的抱住他的儿子。 「请不要这么做。」 「我真的——很想看着你长大。」 -------------------- 大家除夕快乐！ 感谢在2023-01-16 20:47:13~2023-01-21 20:29: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执 111瓶；柒柒 10瓶；蝙蝠侠的大腿绞杀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忒修斯 ======================= 被抱住的杰森恍惚的闭上眼睛，他想到了衣索比亚的风沙，炎热的，让人唿吸不上来的沙粒，它们和那些感觉连接在一起。 是那些在被放弃和欺骗的同时，不得不直面的爱和真实。 哪怕是蝙蝠侠，也深爱他的孩子。 而杰森陶德的父亲放弃了他的儿子。 也许没什么放弃，毕竟二代罗宾已经死在了那个仓库里，带着他的父亲一起。 他是被接住了，疲软的身体被稳定的支撑着，蝙蝠侠的怀抱不温暖但十分可靠，可他的体感却在下降，杰森沉到了黑暗里，一直一直的下坠，那句『我想看你长大』拉不住他。 第59页 他真的还活着吗？ 如果他活着，那为什么觉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脸颊的触感让杰森睁眼，布鲁斯在捧着他的脸说话，可他听不清，世界变成了晃动的色块，记忆在嗡鸣中抽离，有着绚烂色彩的画面一帧一帧消失。 幸福的也消失，悲伤的也消失，全部一视同仁的被遗忘。 那他还能记住什么？他还能记住，记住蝙蝠侠在爆炸里和小丑一起离开的身影，和无力倒地的红头罩。 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愤怒和悲伤，杰森想人真是可悲的生物，总是不停的做出不理智的选择，就像现在，他也不恨蝙蝠侠。 躯壳的主人昏沉的唿吸，杰森知道无论如何自己还要走下去，他要再次站起来，继续今晚的夜巡，然后给弟弟带一份汉堡套餐。 可他真的累了，就像困在迷宫里的蚂蚁既找不到出路，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挤出前进的力气。 「布鲁斯……我能杀了你吗？」 他一定是疯了，但没有办法，他一定要站起来，做什么都行，只要能站起来。 杰森看着布鲁斯，这是他唯一能抓到的稻草，维繫生命的全部，也给他带来所有的痛苦。 「我……我很抱歉，但我能杀了你吗？」 布鲁斯留意着杰森的眼神，从涣散到凝聚，他想确认一下杰森的状态，但莫大的悲怆袭击了他。 他读到了，杰森真正的意思。 杰森想活下去，可不知道如何能活，所以穷途末路之下想要杀了那个带给他痛苦的人，这不能救他，但能带来他坚持下去的可能性。 所以布鲁斯做出了选择，他很认真的告诉自己的孩子。 「不要抱歉，杰森，你不需要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真失败，儿子。」 在这里死去会付出代价，很可能现实里的身体有会随之死去，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杰森想要这个，那失去理智的父亲就什么都能给。 布鲁斯仔细记忆着杰森的面孔，把这当成生命中短暂的倒计时，他说。 「杰森，你可以杀死我。」 「如果这样能让你轻松一点。」 他的孩子沉默的抬起胳膊，枪口抵到他的下颚，而布鲁斯没有停下说话，眼睛里有自己意识不到的爱意和柔软。 「杰森，你一定要记住，不要后悔，不要责备你自己。」 「你不称职的父亲到最后一刻也爱着你，他很高兴能用这种方式帮到你。」 布鲁斯感受到了平静，他想托马斯和玛莎也体会过，在死亡到来的前的不舍，担忧，但又是如此的平静。 他想他和父母的心声一定重合到了一起。 【布鲁斯一定能健康的长大】 【杰森一定能度过这些困难】 【阿尔弗雷德会保护他】 【迪克他们一定会帮助他】 【我们真抱歉只能陪你走到这里】 【我真抱歉只能走到这里】 【儿子，我们爱你】 【我的儿子，我永远爱你】 他好像学会怎么做父亲了，再一次的。 他应该是因为这份喜悦流下了眼泪，但这不重要，这个即将死去的父亲只是不停的强调着，对要杀死他的儿子反覆的说。 他说着爱，说着原谅，他深知他的儿子必然会后悔，必然会因此更加痛苦，所以不停的说，布鲁斯韦恩必须保持平静走到最后，为了他的孩子不在未来陷入疯狂。 而杰森，他不能动弹，他明明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可以轻易的杀死对面的蝙蝠侠，可他僵硬在原处，从那个变得陌生的蝙蝠侠身体里不停歇吐露的爱意编织成一张网，那张网把他罩住，然后用情感努力把空洞填满。 他看不到蝙蝠侠了，只有布鲁斯。 那张狼狈的，满是血渍的脸上有让他为之颤抖的爱，和潜意识里保留的身影重叠。 像是杰森陶德的父亲活了过来，他的某个部分动摇起来，那是他的爸爸吗？ 他已经没有记忆但还一直追寻的父亲，那个可以让他回家的父亲，那个，那个很爱他的父亲。 失去了过去的杰森只有这些苍白的形容，他只知道这个，这份执念哪怕被遗忘但依旧深入灵魂。 所以杰森拒绝不了，他实在是太想停下了，他想休息，想要回家，哪怕被嘲笑也没关系，于是杰森丢弃了理智，放任自己进入安稳的乐园，相信真假掺半的幻想就是现实。 他甩开枪，红头罩像个着急要糖果的孩子拉住面前的布鲁斯。 「是你回来了对吗？daddy？」 「我忘了好多事，但你、你不会伤害我的。」 这个举动很低龄但对于记忆片段只有三年，或者更少的杰森来说很合适，他就应该像一个孩子，而不是经受苦难的僧侣。 而布鲁斯感觉自己看到了罗宾，褪去疯狂和伪装，曾经十几岁的小杰森也会这样唿唤他，那时候他们还像一对真正的父子。 他们都在面目全非的对方身上看到了过去的影子。 新手父亲再一次上路了，布鲁斯韦恩带着忐忑，期待，和满腔的爱。 「是的，是的——」 这只有一个父亲面对他的孩子。 「杰拉德，我回来了，没有什么能再伤害你。」 「我们回家。」 第60页 布鲁斯终于明白，杰森和所有孩子们都是一样的，他们和蝙蝠侠如此的相似，怀疑世界，对情感迴避牴触，他是一个导师，而不是父亲。 可他应该是父亲，他应该是承载起孩子们和世界沟通的桥樑，教他们去接受，去爱，就像托马斯和玛莎，他们告诉幼小的布鲁斯——世界是美好的。 他做错了好多事。 现在还有机会弥补，他要告诉杰森，爱不是伤害，他可以没有疼痛的也不会受伤的被爱。 而杰森，他看到了罗宾，小男孩从布鲁斯身边离开，他把位置让出来。 【这是罗宾的房间，角落的密室是他和布鲁斯的乐园，不是杰森陶德的。 】 这句话突然填满他的脑海，是清理房间时看到的纸条，他不能理解前因后果，但是……但是…… 杰森被提醒了，该回去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勐地回头，红头罩也在身后看着自己示意他应该去那儿，他们是都疯了吗？让一个冒牌货去自己的位置？ 就像是忒修斯之船，没有人知道零件拆卸到哪里这搜船才消失，记忆大量缺失让认知不可避免的发生问题。 很多时候杰森不清楚自己是是谁，他被过去和本能迷惑着，但又在觉知中清醒，他苦痛的源头是——他不逃。 杰森不能忽视这些，于是就又被拉入了旋涡中。 「……抱歉。」 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掉个不停，面无表情的和布鲁斯对视，自己结束生命的红头罩占据了意识主体。 「没有杰拉德了，你的儿子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奉献完价值之后死去了。」 他做不到原谅，也做不到摆脱，更不能无视。 还剩下的杰森只是昨日的影像，被抽离了灵魂和爱。 曾经的杰森陶德不在意满身伤痕，他拼命的想要靠近蝙蝠侠，他伤痕累累，却永不放弃，只要蝙蝠侠伸出手，他就一定能站起来。 可蝙蝠侠告诉他。 『如果你要离开，那一定是你的选择，而不是我的。』 他的手没有伸出，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他的儿子残忍的告知，我看到你做了什么，可还不够，还差了太多。 可杰森陶德没有力气了，走到蝙蝠侠面前就已经耗尽了他能付出的一切。 所以他死了。 在蝙蝠侠面前痛苦的死去了。 杰森流着泪，死去时的缩影纠缠着他，罗宾和红头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站在尸堆上的杰森陶德，他安静的抬起枪口，无形无相的绝望淹没一切。 「你来的太晚了。」 蝙蝠侠伸出他的手，可没有人需要了。 杰森更深的理解了过去的自己，他抽离自己的身份，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证了杰森陶德和他父亲的悲剧。 我能从中解脱吗？ 杰森不知道，但他坦然的为之难过。 -------------------- 感谢在2023-01-21 20:29:04~2023-01-24 15:22: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上柳梢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糖果 ===================== 【蝙蝠侠该离开了，很多事情都比和红头罩谈话重要的多】 【他总会……总会离开的，只是因为责任】 【我能理解，我习惯这个】 布鲁斯听到了城市在一瞬间喧闹起来，在黑门监狱得以倖存的稻草人出现在荧幕上，叫嚣着要毁灭哥谭，让蝙蝠侠和其他人一样陷入恐惧。 他看到了杰森偏移向地面的目光，他准备好接受蝙蝠侠离开了，也许蝙蝠侠会离开，就像曾经的每次一样，但这里只有布鲁斯韦恩，他在嘈杂的声音里更用力的抱住杰森。 但外面越来越吵了，稻草人像是铁了心让所有人都睡不着，不停的念叨，看起来直至蝙蝠侠出现才肯停止，于是布鲁斯站起来了。 杰森注视他离开的背影反而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他想着，我终于要回归真实。 然后他看到布鲁斯走到窗户边上，操作蝙蝠车打烂了商业楼的屏幕和音响，又锁上窗户把嘈杂的人声隔绝在外。 布鲁斯看起来恨不得立刻脱掉碍事的制服，可那是蝙蝠侠哎，杰森身体的小孩夸张的打开手臂比划着名，那个蝙蝠侠真的会改变吗？ 就因为你要死了？他可是差点杀了你好几次，会这么改变？ 「你不走吗？」 「我不走，杰森。」 「你需要我，所以我只出现在这里。」 杰森陶德被选择了，而被选择这件事真正到来的时候，却让他愧疚。 「你不去对付稻草人吗？他会搞出麻烦，伤害很多人。」 「我不去，我就在这。」 蝙蝠侠回到原地，又抓着杰森不肯撒手。 「哥谭没了谁都可以，不是蝙蝠侠不去世界就要毁灭，而我很想让你知道，现在如果要做出选择——我只会选择你。」 「我在这，杰森，布鲁斯韦恩在这。」 「他哪也不去，不再离开，就只在他儿子的身边。」 杰森感觉自己的泪腺又要失控，但他忍住了，汹涌的泪意没有越过他的城墙，他溃败着钻进红头罩的壳子里，继续微弱的反抗。 第61页 「我不回去。」 「好的。」 「小丑死了。」 「太好了，他再也不能伤害到你们。」 「……我恨你。」 「嗯。」 「你果然疯了，我说我恨你。」 「嗯，那肯定都是我的错。」 「我……我不恨你，但是我讨厌你……但可能，可能也不讨厌你。」 「我知道，杰森，我知道。」 杰森安静了，他的体感再次波动起来，胸口在逐渐融化，然后灵魂到高处去，这并不痛苦，只有平静。 他陷入了某种奇妙的状态，突然觉得自己不必计较了，他不能再让过去的事情为他的未来创造经验，他还是，还是想要往前走。 杰森终于想到去探究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不肯停下。 他想……回家，他想坦诚的……去爱和被爱，没有原因。 周围的声音不知不觉消失，他问自己——你要宽恕？哪怕很痛苦？ 我……可以宽恕，哪怕痛苦。 杰森告诉自己他在一个安全又寂静的空间里，你看看蝙蝠侠，你看到了什么？ 他就仔细打量面前的男人，让自己抛去记忆，他问，你看到了什么？ ………… ……我看到了一个疲惫的，悲伤的…父亲。 我可以感受到他。 他疼痛，疲惫，又必须要坚持，他不能放开儿子的手，因为，因为他的孩子总想离开。 他坚持是因为他对儿子的爱和责任，而他的儿子总想逃，这是因为—— 因为那个孩子失去了记忆，他忘了怎么去爱，怎么被爱，他受过伤，因为他们从前一直争吵，对峙，互相伤害，所以他养成了习惯，在情感到来时逃开。 在面对他父亲的时候逃开。 这是正常的，合理的，那个孩子不需要因此责备自己，因为他受伤了，他需要时间。 所以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这是蜕变，重新建立爱和信任，灵魂里被压抑的美好爆发着，让枷锁消失，推着他真正的前进。 杰森陶德登上那个救赎高塔上的第一阶。 我或许也可以改变，不，我可以改变。 杰森看着布鲁斯，他理解了蝙蝠侠盔甲之下的灵魂，理解了他真正的声音。 杰森现在知道了，为什么他总会一次又一次的復活，独自面对这个危险的世界，每天庸庸碌碌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他的復活是因为，有人需要被他拯救。 杰森陶德的父亲需要的他的儿子。 胸口的心脏不断跃起挣脱了绝望和死亡时候的阴影，他看着布鲁斯，像是对着镜面看他自己。 我爱你，我接受这样的你。 我不责备你的逃避，你的莽撞，你的情绪化，并且我爱着这样的自己。 你还恨蝙蝠侠不杀小丑为你报仇吗？ 不了，我原谅他。 我有没有告诉他——如果死去的是他，我拼尽一切也要给他復仇，而如果死去的是我，他不为我復仇，我为他感到骄傲。 我知道蝙蝠侠能做而不做的艰难。 我知道他爱我。 杰森想到了泰勒，他回到了那个把泰勒带回安全屋的夜晚，他看着蝙蝠侠蹲下身安抚那个男孩，递给他糖果，而红头罩站在一边。 他不是孩子了，糖果不能让他听话，可某一个瞬间，杰森不能否认自己的羡慕，如果布鲁斯能把对泰勒的语气匀一半给他，如果蝙蝠侠能塞给红头罩一个他不喜欢吃的糖果。 那杰森陶德就会非常高兴。 所以他问。 「你有糖吗？」 「在这里。」 布鲁斯不能理解杰森的变化，但他把棒棒糖放到儿子展开的掌心。 杰森扒开塑料制的糖纸，他尝不出味道，只能闻到普通糖精的香甜味道，布鲁斯和他都坐在地板上，夜晚没有一点情调充斥刺耳的尖叫和枪声。 在这个小破公寓和中年男人一起抱头痛哭然后谈心也没有任何优雅可言。 但他吃到了他的糖。 肯定—— 肯定——是甜的。 -------------------- 感谢在2023-01-24 15:22:58~2023-02-09 15:2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黑色青蛙倒三角 500瓶；铜白菜 32瓶；我的钱钱快回来 18瓶；卓泽 14瓶；兔包 13瓶；罗弋sir 9瓶；嗨嗨是中二病、徐清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安静 ===================== 达米安在风沙里行走，他找不到路，当他要前往某个只剩废墟的仓库时，衣索比亚就会捲起漫天的尘土，他只能认为他兄弟贫瘠的大脑里对这个地方的认知只剩下沙子和土。 陶德肯定忘了他是死在冬天，那时候甚至下了雪，而沙漠地区在另一个方向，但他能猜到为什么这只剩下走不出去的沙漠。 现任罗宾把头巾往下拉了拉，回头对着身后的男孩说话。 「还能走吗？」 没有声音回应，那个比他高了一头的男孩依旧浑噩的看着他，眼里没有神采，达米安只能认命的回身检查少年的身体，那些伤口都被绷带包裹着没有渗出血水，看起来还没有到极限。 但他摸到了少年抽搐的小腿肌肉，一米二的孩子嘆息着背起了一米三七的同伴，一头扎进更勐烈的风沙里。 第62页 达米安很想知道，在哥谭之外的世界是如何运转的，那些消失的记忆应该有一个归处，所以他的第一步，就是去刨开杰森陶德的坟墓。 他什么都没找到，就像是游戏的建模除非穿模根本不可能破开，于是达米安只能顺着能通行的位置摸索，他从阿卡姆为起始点走出哥谭，就自然站到了拉萨路池上方。 刺客联盟没有任何人在，罗宾盯着那个泡在池子的男孩，很认真的纠结了两分钟要不要杀了他。 通常小说里的剧情，那个少年的杰森陶德就是成年的他失去的记忆，而致郁故事中这种杰森通常都是要被杀死才会发挥应有的作用，俗套的回归身体然后大团圆之类的剧情。 他操作机器把那个男孩捞上来，尝试，只是尝试，达米安遏住了昏迷少年的喉咙，在身体极限到来时，少年睁开了眼睛，挣扎着缓慢颤抖的去扣让他无法唿吸的手。 他的瞳孔是没有聚焦的蓝色，无论怎么说，他想活下去。 所以达米安松开手，领着这个动起来的空壳往外走，在路过某一个房间的时候，罗宾停下脚步。 「你还记得这个房间吗？」 「……」 「算了。」 他们都不需要一个过去的房间，无用的东西，忘记了更好，但他的兄弟，好吧或许是他的兄弟，这个杰森必须有知情权。 接待员达米安领着小孩走遍了刺客联盟所有可以称之为回忆的地方，但他的顾客还是那么不解风情。 「……」 获得不可思议冷遇的接待员沉默着，报復性的给讨厌的客人换上最难看的衣服，家里最小的成员看着他的哥哥，他花费时间去了解蝙蝠侠的养子们，达米安能讲出他们的所有的经歷，长处和缺陷。 可他没有留意过那些曾经有可能成为他继承披风『阻碍』的兄长们，他们年幼时的样子。 「好了。」 达米安整理杰森的领口。 「现在我认识你了。」 -------------------- 也许老天爷让人成长的代价就是尴尬，真正冷静下来的杰森回顾他刚才做的事情，一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蝙蝠侠和他自己活过今晚的冲动达到了顶峰。 活不活都无所谓了，只要让那些记忆从他脑子里消失就行，如果忘记不了，那就大家一起和世界说再见。 蝙蝠侠跟在红头罩身边，亦步亦趋，能感觉到他的谨慎，某种程度上布鲁斯更担心，可能他的某个动作，某句话，杰森就会回到那种状态。 他担忧的挪了挪，让自己存在感再低一点。 这些举动让羞耻引发的暴躁没能留存多久，感知到布鲁斯小心翼翼的杰森没办法再对蝙蝠侠恶语相向，他也无法愤怒，那些烦躁的情绪在没有出口的情况下神奇的被化解。 让杰森自己都概括他还能有如此好脾气的时候。 一直以来红头罩和蝙蝠侠的相处方式总是坚硬的，好像他们手里都拿着尖锐的刀子，互相往对方的身体里扎，直到一方把另一方击倒，然后站着的那个就像是胜利者一样喊着，『你知道我爱你！』 然后他们都会放松，感受到爱在他们之间，好像这种方式才是安全的。 他们在这种方式中感觉彼此，可这是错误的认知。 杰森试着心平气和，虽然他记忆的开端不是那么的美妙，但不能否认短暂的记忆里蝙蝠侠别扭的爱他，他试着转化，把旧的模式推翻，世界上没有人需要他那么对待。 哪怕蝙蝠侠也一样。 但果然还是很不适和艰难。 「……你饿了吗？」 他就感觉到蝙蝠侠壳子里的布鲁斯欢唿雀跃起来，他非常高兴，只因为自己的邀请。 杰森有点替布鲁斯感觉到心酸。 然后他看着布鲁斯很高兴但是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饿了」，一股怪不得我们关系这么差劲的感觉油然而生。 「吃点什么？」 「都好。」 「那就汉堡，印象里我们和好都吃这个。」 杰森摸摸后脑勺，低声嘀咕。 「和断头饭一样。」 布鲁斯不贊成的目光投射过来，随后又转变成轻松的笑意，不能怪杰森，是他开了个不好的头，但那天晚上的蝙蝠侠尽力了，他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能比快餐更能安抚受惊吓的小孩子。 汉堡到后来也有了特殊含义，一切变了但好像又没变。 蝙蝠侠走出了那个公寓，恍然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吵闹都不见了，城市安静下来，不需要蝙蝠侠把背影留给他的家人。 好像他也卸下面具，天平一边是蝙蝠侠的城市，是他选择的责任，另一边是布鲁斯韦恩的孩子们，是他的家庭和所有支撑。 他本来站在中间，但开始安静往孩子们的那边靠近。 布鲁斯韦恩只不过是想起来了，在他成为蝙蝠侠时的愿望，他想要改变哥谭，这意料中的不顺利，然后他有了孩子，于是他的愿望里就更多了一些期许。 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安全的在这座城市里长大。 如果我不能成为玛莎和托马斯，我就成为守护他们的人。 为了迪克，也为了杰森。 时至今日，褪去那些浮躁，他回顾自己的家庭，蝙蝠侠终于再次想起来了他的愿望。 他希望自己的孩子们能幸福健康的长大。 第63页 至少此刻他觉得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 三次元遇到了一些事情，现在调理过来了，开始回归！感谢在2023-02-09 15:28:24~2023-03-30 20:2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上柳梢 56瓶；我的钱钱快回来 16瓶；摩拉克斯没有摩拉、帽子架 10瓶；兮 9瓶；槽多无口 2瓶；十九八七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失去 ===================== 赞美万能的天台，赞美万能的汉堡和可乐，虽然红头罩尝不出味道，但闻起来很不错的垃圾食品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精神慰藉，他不太想纠结自己是否还活着了。 如果这是他必须知道的，那总有一天就会知道，他现在很平静，比起外界不重要的信息更在乎自己，他的过去，他的现在，以及还没有来到的未来。 或许过去和未来也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情，他就只想过好现在。 比如，此时此刻他最大的感受——睏倦。 剧烈的情感波动后遗症能维持很久，杰森感觉吃过东西之后更加难以抗衡睡意的涌来，他确实又累又困，没精神再和布鲁斯聊天。 杰森瞅了瞅地面，没有人清理的天台很平常的积起一层灰和土，他觉得这不是问题，只要够累，不严重的洁癖就约等于没有，更何况更恶劣的环境也不是没睡过。 于是杰森就在蝙蝠侠的目光里躺下了，他动了动身体找了舒服姿势。 嗯，地有点凉。 布鲁斯难以控制对行为奇怪的儿子感到担忧，但刚缓和的关系让他不好直接开口问，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他坐在了杰森旁边。 他又想了一想，然后也躺下了。 杰森觉得有点好笑。 「真难想像我们俩是怎么把关系搞砸的。」 他想到了那些愤怒的时刻。 「之前我生气的时候真想把你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布鲁斯不可置否。 「这很正常，上一个这么对我坦白的是超人，我知道正联大部分人都有这种想法。」 「而且他们现在也会这么想的时候。」 「你听起来还挺骄傲。」 「……或许，这证明了我有进入人际。」 「……」 「杰森？」 布鲁斯侧头看去，杰森睡着了，他侧着身蜷缩起来，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和灰，看起来和小时候一样乖巧。 他知道红头罩不能再被说成是孩子了，但某个情绪化的父亲就是觉得他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上头的父亲爬起来去附近人家里『借』了一床被子给不需要盖被的儿子盖好。 他抬手虚空摸了摸杰森的头髮，在心里默念祝福。 『晚安儿子』 『有个好梦』 ------------------ 杰森从梦中醒来，再一次近距离接触了拉萨路池，池子里的绿汤热情的拍了他一脸，愤怒和疯狂被勾引出来，很想上蹿下跳锯几个脑袋，只为这一滩水发狂。 他抹了把脸，熟练的把欲望憋回去。 现在他对拉撒路池的感官愈加复杂，甚至没有厌恶和痛恨的情绪，他很感激，感激塔利亚把他推进池子，更感谢池水本身让自己復活。 他看着池子把一个小小身影推过来，出于谨慎，杰森没接，于是穿着破碎罗宾制服的小杰森就只能在水里漂浮。 他可真小，杰森想，从记忆里翻出来他曾经的尸检报告，罗宾因为营养不良所以长的比同龄人矮的多，死的时候更是只有一米三七。 青年对拉萨路池发问。 「怎么了？」 「你想要我干什么？」 池水波动起来，模煳的意志传达过来，杰森花了一会儿去理解，拉撒路池告诉他这是类似投影的存在，它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捞了半天，捞到一个死掉的罗宾残留的影子，虽然是没有记忆的空壳，但胜在有感觉留存。 它希望用这种方式安慰它宠爱的孩子，毕竟消失的记忆就是消失了，不能被自身记起，也不能被魔法恢復。 杰森在池子边上坐下，罗宾浮在他手边，他还是没有去触碰那个孩子，青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脸，平静开口。 「我从前觉得记忆是拖累。」 「它总耽误我，牵扯我，让红头罩总是落于下风，杰森陶德更是因为他不能面对自己的父亲，他们让我很痛苦，所以我就扔了它。」 「但现在它要完全消失了，我又捨不得，糟糕的事情多，能怎么样？又不是没有甜的部分。」 「现在好了，糖也没有了，累赘也丢了，组成我自己的部分也跟着要消失了，这或许是曾经的我选择的一种温柔的自杀方式，他不许我后悔，催促我前进。」 「……因为停下了就真的没有意义了。」 青年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开始时他找不到难过的原因，但后来杰森发现了，他只是累了，他一直都很努力，不许自己停下或者松懈，犯错的时候严苛的责备自己，他不许自己软弱。 所以他只是累了，恍然间杰森想到了艾琳太太，慈祥的老人在某个安静的下午送他离开，没有看身前的青年而是看向逐渐缓和的夕阳，眼神里有复杂的他不懂的东西。 第64页 「我心疼你，孩子，我看到了很多值得心疼的东西。」 他那个时候其实不太能理解，因为杰森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值得心疼的，一切都很普通，那天的他也没被蝙蝠侠揍的鼻青脸肿，最后只能把这当成老人温柔的体现。 但现在杰森明白了。 因为他真的很努力，他一直坚持着，不停的挤压自己往前面走，现在的他依旧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成就要被高歌，但是他只是，觉得幸苦。 而他本来可以不幸苦。 可偏偏这又是他自己选的路。 杰森开始失去理智的痛哭，人就是这样，不被人点破还好，一旦意识到了那些被忽视的感受，自然而然的就会绷不住。 那些积压的委屈和被责备的难过沖开封闭的墙，青年几乎是趴在了地上，他混乱的哭泣着，捶打地面。 但他没有去和普通人一样咒骂一切，去骂他的父亲，去骂小丑，怪罪所有的一切，甚至埋怨自己，他只是在哭。 委屈的杰森看到了罗宾，小孩一个人孤单的泡在水里，他是投影，是死去的幻象，但情绪失控的敏感青年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画面，于是他伸出手，抓住了死去的自己。 感觉就温柔的进入他的世界。 【布鲁斯老爷，您确定要把罗宾的称号给杰森少爷吗】 【是的，阿福，我想杰森肯定会喜欢】 【但是老爷，少爷可能还需要时间准备】 【阿福——】 【我想这个称号可以让我的儿子不再害怕，这就足够了】 杰森的眉头拧在一起，他紧紧的抱住罗宾，那些安全，快乐，克制又深沉的爱包围了他。 这打破了他一直的恐惧，一直以来红头罩做不到不害怕蝙蝠侠，他的父亲很多次几乎要杀了他，这是难以抗衡的，最原始的，对于会威胁到你生命的人的恐惧。 于是红头罩谨记，在蝙蝠侠对你出手的时候，你最好要躲，因为他真的会伤害你，他不会杀死别人，但会杀死你。 而此刻的杰森终于安定下来，他自觉如果他们现在发生冲突，蝙蝠侠不需要费力就能取胜，所以他不必再担忧落败的后果。 杰森闭上眼睛，他突然想要见到布鲁斯。 ——————— 达米安看着突然崩碎的罗宾唿了口气，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他只不过意识到自己一直小看了杰森，他的兄长对自己下了狠手，没有留下一点余地。 那个代表着死亡的仓库发生了比消失更可怕的事情，当他走进那个仓库，强烈的幸福感包围了他，杰森在感谢自己的死亡，觉得哪怕死亡也是最好的安排。 然后他听到了机车驶离的声音，伴随着释然和轻松。 『达米安有价值，我也有价值，布鲁斯陷入了疯狂，他只是难过，他只是知道我肯定会配合他，因为没有能拒绝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这不意味着我被放弃了，我知道他需要帮助，我知道他想看着他的孩子们长大。』 『这其中也包括了我。』 『我愿意原谅他。』 『我想我已经原谅了。』 达米安好像能看到一个自在的身影乘着摩托离开，他知道兄长的决绝有了回馈，他放下了。 那他们呢？ 他们放不下。 达米安知道自己的想法自私又残忍，他不是接受不了陶德的死亡，如果这是他的选择，如果这是一场战斗的结束，杰森陶德在直面一切之后走向结局，他觉得这是战士的光荣。 可父亲该怎么办？其他人要怎么办？家族里的成员们放不下，他们要怎么用当事人已经放下的过去把他带回来？ 那根本就不可能。 无论是父亲，兄弟，蝙蝠侠，还是战友的身份都没有用，杰森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不可能像从前一样为了家人去改变。 他们会失去他。 韦恩家只能再次举办葬礼，因为方向错误的努力註定无用。 就像红头罩孤独又坚强的战胜拉撒路池，以一个正常的姿态回归，他这次也走在路上，依旧孤独，上次他们的空缺是因为疏忽和不在意，而这次，是他们追不上。 杰森已经走了太远，他们错过了，连弥补的资格也没有。 他们要失去他了。 -------------------- 这回真回来了！芜湖！感谢在2023-03-30 20:25:54~2023-04-29 23:5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祁落 40瓶；社恐是真的 25瓶；月上柳梢 15瓶；土司布兹 14瓶；兔包 12瓶；月雨 10瓶；昆布 9瓶；双木林、枫 8瓶；古音 6瓶；哈哈哈哈、守望星辰 2瓶；徐清恆、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体面 ===================== 「早安，杰森。」 晚上不回家在天台过夜的坏孩子一睁眼就看到蹲守在自己旁边的父亲，听到问候后身体快大脑一步先礼貌回应。 「早安，布鲁斯。」 然后他迷茫的眨眨眼，和布鲁斯无声对视。 这没有原由的好笑，他忍了又忍，还是选择放纵自己，坐起来一边拍打旁边的布鲁斯一边大笑。 杰森感觉自己的笑声止不住，已经要和迪克靠拢，他想到了很久没见面的兄弟，他还不知道昨天晚上的自己成为了观光景点，除了联繫不上的达米安之外，被夜翼和红罗宾看了个爽，尤其夜翼，看到后用眼泪代替了笑容，拉扯着旁边的红罗宾让他和自己一起哭。 第65页 蝙蝠侠也未能逃过夜翼毒手，腰带里还有大儿子擤出来的鼻涕纸，布鲁斯挣扎过，最后还是半推半的同意了那只手伸过来，孩子们和他自己都需要这种看似亲密的互动来获得安全感。 而杰森全程没醒，他睡的很沉，睡眠质量好是一件好事，但布鲁斯还是会担心。 曾经红头罩对他说过睡眠，他说他困了，想要休息，这很正常，但蝙蝠侠在注视他离开的背影时偶尔会控制不住的心慌。 这就像有些时候，你可能只是停下手里的工作看向窗外的天空短暂的发呆，然后没有缘由的想到了某个家人，糟糕的幻想伴随着恐惧就来袭了，因为他不在你身边，你不知道他在经歷什么，可能你的家人就像那些被可怜又不被在意的路人，是遭遇天灾人祸的受害者。 就悄无声息的成为车轮下的一员，或者是殡仪馆排队等待烧掉的躯体之一。 而你还不可以被恐惧支配，臆想出来的事物不存在，担忧也无法改变任何事，甚至都不能去问询他们的现状，因为这样就还可以欺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于某些人来说，只有等待，等待他们回家，等待那个人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然后，仔细的观察他，在他下一次要离开的时候多说一句：注意安全。 曾经的蝙蝠侠，他永远也无法作为家人对他的孩子说出这种话，他的角色是站在阴影里看着孩子们背影嗫嚅着说不出话的父亲。 他的恐惧无法言说，这种性格的人，大概率会在挤压自己中走极端，蝙蝠侠也的确没有让人失望。 但现在的布鲁斯，他在舒缓神经之后看儿子的睡颜，总算是有了实感，他在从死神手里抢人，他在保护杰森，不是在蝙蝠洞翻监控，做计划，而是真实的，他正在保护自己的孩子。 他有事情可做，就不会瞎想，简而言之，他务实了。 务实的蝙蝠侠掏出压榨大儿子买的早餐递给杰森。 「早餐。」 「谢谢，但你其实没有必要。」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这么做。」 「好。」 杰森坦然接受，他打算把早餐带回安全屋，洗个澡再说，他已经足够脏了，眼泪，灰尘，还有滋生的汗水，如果还用不干净的手吃饭，不止他会疯，阿福也会疯的。 阿福……他想阿福了，但杰森又无法面对这个爱他的老人，他想自己不能再让一个爷爷体会失去孙子的感觉。 这就展现了人类对于事物的不同标准，杰森会不让阿福再次经歷难过，但会让他的父亲和兄弟再次经歷自己的死亡。 这不是报復或者惩罚，而是潜意识里认为他们可以更快接受和习惯，这是信任，残酷的信任。 没有残酷自觉的红头罩觉得现在的家庭浓度已经可以了，他想自己应该回到安全屋，得到一个安静的下午享受孤独。 「布鲁斯，我回——」 他感觉到晕眩，短暂失去了身体的控制，他再睁眼，发现蝙蝠侠居然没戴面具的扶他，属于哥谭职业反派的神经绞痛起来。 大哥，就别。 我们不是很熟。 他直觉这个情况不对劲，自己有点字面意义上脑子不太好使，好像是失忆了，但红头罩还有理智在，对于一睁眼就和蝙蝠侠抱一起这件事，他很害怕。 杰森不知道的是，布鲁斯也很害怕，因为他从儿子的眼睛里看到了纯粹的疑惑，好像根本不认识面具下的自己一样，他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他肯定忘了。 在这个双方都很害怕的时候，蝙蝠侠决定先开口。 「杰森，你还好吗？」 「我很好蝙蝠，你可以先松开手。」 红头罩防备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向你保证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他忽然发觉自己也没戴面罩，于是话风一转。 「你也知道我的，所以算是扯平了，以后我们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蝙蝠侠沉默一会儿，他熟悉的模式又回来了，杰森这次忘记的东西更多，意味他可以操作的空间更大，但不想回到过去的布鲁斯直接掀了桌子。 他说：「我是你父亲。」 「很抱歉你失忆了，不论你是否愿意，你都必须跟我回家。」 哦我的上帝啊，杰森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片场，一种叫做蝙蝠侠是你爸的黑色幽默震的他脑子嗡嗡响。 我肯定是还没睡醒，呵呵，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的话，布鲁斯韦恩就是我爸，他可是哥谭最有钱的人啊。 红头罩终于找到了一个逻辑漏洞，如果布鲁斯韦恩真是他爸，那他干什么那么辛苦挣钱，在韦恩庄园躺赢不好吗？ 他想要整顿哥谭，做什么自主创业□□老大？直接带资竞选市长才对啊！ 「我想这解释不了为什么我是□□老大，按照常理推测，大阔佬的儿子不是小阔佬就是商业精英。」 「杰森，你漏了一点，阔佬的孩子也有叛逆期……总之，你离家出走了。」 「我觉得你『总之』前面省略的东西有点多。」 「不多，毕竟也没有几年，晚上要吃什么？夜翼和红罗宾都在接你的路上。」 红头罩很想表示谴责，说你这是绑架，但他不敢。 第一他打不过蝙蝠侠，第二他跑不过夜翼，红罗宾，蝙蝠侠三人组。 第66页 最后他双手抬起，等待手铐的同时试图体面的说：「我用准备行李吗？」 蝙蝠侠很自然的抓住他的手腕，不自觉的露出丰收老农一样的喜悦笑容。 「回自己家要什么行李。」 杰森真想一拳打他脸上，但现实里的红头罩很配合的露出大哥我懂的乖巧笑容，他附和道。 「啊对对对。」 -------------------- 艰难復健中，太久不写手生的很感谢在2023-04-29 23:50:10~2023-05-10 21:42: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柒柒 28瓶；66096988 10瓶；小苍 6瓶；诡绛 5瓶；昆布、徐清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站队 ===================== 达米安终于回到了庄园，他本来已经打算迎接父亲兄弟愁苦的面容，但没有，他的大哥像是回到了第一天和超级少女亲嘴的日子，变成一个被本能俘获的原始人。 他至少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但达米安还是不想有一个拥抱。 「如果你想要拥抱我的话，格雷森，你知道答案。」 「那就是我可爱的弟弟肯定同意！」 迪克扑上去，然后他捂住了肚子。 「嗷！——」 痛击大哥过后的达米安注意到阴影中隐藏的身影，是穿着睡衣的杰森，他在看热闹，松弛又紧绷，像个流浪多年的孤儿刚刚被亲生父母领回家。 「他怎么了？」 「杰森失忆了，他忘了所有家里的事。」 迪克再次伸手抱着了他最小的弟弟，想低声说点什么，但达米安没有把注意力分给他，罗宾只觉得有寒意从小腿爬升，蔓延到全身。 他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愤怒。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把他带回了？」 「他已经都忘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总要去干涉他的人生——让他按照你们的意愿活下去？！」 这是羞辱。 对杰森陶德的，所有坚持的羞辱。 那些不断不断忘记的东西，是卸下的枷锁，不论是杰森陶德还是红头罩，马上就要获得想要的自由。 他的家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他们只是放纵了，就像他们一直做的那样，他们再一次忽视了杰森本人的意志。 达米安有些晕眩。 他知道父亲和兄弟们的所想，可他不明白，为什么活下去就那么重要呢？ 罗宾的目光跨越了挡在身前的兄长看向后边的红头罩，看着他防备僵硬的跟刚从楼上下来的提姆交谈，浑身上下都流露着抗拒。 杰森不喜欢这个地方。 他不认为这是他的家。 那个自己去过很多次的温馨又狭小的安全屋才是他的家，杰森可以放松的睡一整天，而韦恩庄园的客房只是将就的留宿。 我得带他离开。 达米安想自己大概是疯了，明明父亲才是最重要的，可他想到每一次红头罩都在主动或者被迫选择别人，而没有人选择他自己，罗宾就觉得自己总得做点什么。 哪怕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他做些什么。 父亲能为了自己把杰森骗去那个仓库，逼问他復活的原因，夜翼总是习惯性的听取蝙蝠侠的意见，红罗宾大多数时候做沉默的旁观者，他自己也一直和蝙蝠侠站在一边。 或许是因为红头罩是蝙蝠侠子女里面唯一脱离了他的那个，总是被默认独自一人，不需要被选择。 夜翼还在喋喋不休的传递喜悦，他试图化解达米安的愤怒。 「可我们不能让他再次一个人，他才到家第三天。」 「我们需要让杰森再次找到家的感觉，只要他更开心一点说不定就大功告成了。」 「你会帮忙吗？达米安。」 迪克发现最小的弟弟短暂的走了一下神，这没有关系，他知道达米安一定会帮助他们，一起把杰森从这个世界里带出来。 果然，他得到了郑重的回答。 「我会帮忙的。」 罗宾的眼里燃起火焰。 「我用我的姓氏起誓，我会帮助陶德。」 -------------------- 红头罩被蝙蝠侠绑到韦恩庄园里呆了三天，他不能说是被虐待，反而几乎所有要求都得到了满足。 这让他不知不觉更加相信了某些小道信息。 比如蝙蝠侠实际上是个姑获鸟什么的，会随机捡回来没有父母的小孩养。 他，红头罩，失忆症患者，二十多岁的哥谭杰出反派，或许母胎单身至今，大概率没爹又没妈，但一夜之间拥有了父亲，兄弟，和非常、非常、非常多的钱，真是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个屁。 被塞进『曾经』的房间让他不适应，蝙蝠侠说的每一件属于『自己』的物件他都没有印象，而那些衍生出来的故事让他尴尬的不行。 他应该装出感动和追忆的样子，但红头罩还是选择了沉默，他的嘴唇张开又紧闭，最后一言不发的面对着努力的布鲁斯韦恩。 或许蝙蝠侠没有骗他，曾经的他确实是这里的一员，他们格格不入但还是家人。 红头罩试着去接受，可他发现，他做不到。 从他走进庄园的那一刻开始，本能就在驱使着他逃离。 第67页 【这不是安全的地方】 如果这是家，如果这里有爱着他的家人，本能不会这么对他预警，家是爱，包容，一切一切美好事物存在的地方。 他们说自己曾经死过一次，再醒来的时候错过了很多，又因为復活的后遗症总是疯狂和愤怒，杰森想，或许是这样。 着解释了很多不合理，他猜应该是自己復活的时机太不好了，杰森陶德可能不是个幸运小孩，毕竟没有人需要一个情绪极端的疯子家人，特别是在他们家庭美满的时候。 红头罩理解他们，所以他在不停思考为什么他们对失忆的自己趁虚而入，然后他明白了，因为蝙蝠侠和他的孩子们都是好人。 他们有远高于普通人的道德，或许可以容忍一个疯狂的家庭成员游离在外，但却不能接受一个失忆的家人独自支撑。 他们已经做的足够好了，真的，杰森接受这个。 对于一个不那么重要的养子，一个死了几个月就被替换身份的家人，他们真的已经做的很好了，要知道现在的他可不是韦恩的养子，他的身份是自己办的，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哥谭人。 杰森想通了。 他要去找蝙蝠侠谈谈，让双方都获得自由，而他打开门的看到了家里最小的成员，现任罗宾，罗宾对待他倒是没有过度流露情绪，他说。 「我们谈谈，陶德。」 虽然摸不到头脑，但红头罩侧身。 「——那请进吧。」 他给达米安倒了水，坐到他对面。 「小客人想谈点什么？」 杰森看到罗宾拿出一个仪器打开，然后郑重又严肃的说。 「我们逃走吧。」 红头罩沉默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拿错了剧本，没有人教他怎么和蝙蝠侠的亲儿子私奔，他已经想到自己因为诱拐儿童而被蝙蝠侠拧死的惨状了。 杰森谨慎的组织了语言。 「罗宾，虽然我肯定要从这里离开，我想我不能带你走。」 你爸爸不会放过我的。 达米安噗笑一声。 「父亲怎么可能放你离开，你以为凭你自己可能走出这个庄园吗？」 「他应该会的。」杰森摊手，「我正打算去找蝙蝠侠。」 「我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你们也不是一定要多一个家人，保持距离对我们双方都只有好处。」 「你太小看父亲了，他不会允许你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而且虽然我愿意帮你离开，但这不是因为你不重要。」 他纠正自己的兄长。 「你很重要，陶德，重要到我会因为你的意愿去忤逆父亲，所以如果你再说这种话，我就会跟你决斗，打到你改口为止。」 杰森无言以对，他的心突兀的被撞了一下，终于从麻木和迟钝中醒来，意识到了有人在爱他。 虽然红头罩还是会离开这里，但他就是突然觉得——觉得这个陌生的庄园安全了一点。 -------------------- 感谢在2023-05-10 21:42:18~2023-05-16 22:2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瑜 40瓶；枫 10瓶；小苍 6瓶；摩拉克斯没有摩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逃避 ===================== 「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你说的话，罗宾。」 杰森打定主意决心当鸵鸟，这是谨慎，他对自己说，不承认是某人因为不会回应强烈的情感所以逃避。 「我充分理解，毕竟你现在脑子坏了，你只要知道我和你是一边的就行。」 达米安眯起眼睛，在蝙蝠侠容忍的『私聊』时间到达极限之前恢復信号离开房间。 杰森看着房门合上，他长唿出一口气，然后彻底瘫在沙发里视线放空注视着天花板，他听见了脚步声，成年男人的脚步声，只存在于他幻觉里的世界。 穿着居家服的幻影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拿着一本书安静的翻阅。 杰森喜欢他幻视里的另一个自己，就像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兄弟，半身，每次他出现的时候一切都会安静下来，他只需要看着，发呆，不再思考。 幻觉里的杰森看完了那本书，把书合上后沉思了一会儿又打开了，他拿起笔，打算重新读的时候做些笔记。 杰森忽然开口，他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单纯的向一个不能回答自己的幻影发问。 「你说人要怎么战胜痛苦呢。」 失忆是件很可怕的事，会一点一点，或者没有预兆的夺走人类可以说是最宝贵的，组成他们生命的部分。 杰森是最能描述这种感觉的人，他从前或许不是孤身一人，但现在他是了，他必须要一个人面对所有事物，像一个突兀长大的新生儿，茫然无助的降落在舞台中央，甚至不知道脸上的笑容是否合乎规矩，然后就要和所有人做朋友。 去和你的『父亲』打招唿，不要让他难过，考虑你『兄弟』的感受，他们坚持对你友善已经不容易了。 你应该会，你可以做到，世界好像就这样一直强迫他做出选择。 就像蝙蝠侠的什么名句来着？ 【这个世界你只有强迫它才会变的更好】 只不过现在被强迫的不是世界，而是一个叫杰森陶德的倒霉蛋。 第68页 幻影抬头看他。 「我不知道。」 「但你好像就正在那么做。」 杰森笑了，他『嗯哼』了一声站起来，整理下褶皱的衣服，他要去找蝙蝠侠谈判了，争取为自己博一个自由身。 一系列社交的必要润滑之后，杰森终于找到机会把话题引向离开，然后被警惕着的蝙蝠侠半路截胡。 「杰森，这是我整理出来的资料，它也许能帮你更好的找回过去的记忆。」 谎言，布鲁斯比谁都知道那些记忆消失的干脆，他只想要稳住杰森，他越来越无法忍受杰森脱离他的视线，或者说所有孩子们都一样。 他总想抓住点什么，如果不能做事情，就至少看着所有人。 杰森接过来打量着上面的文字，不得不说这好像确实是他所需要的，这份资料详细全面的展示了他失去记忆的部分，杰森希望这是真实的，而不是蝙蝠侠编织出来的骗局的一部分。 他默不作声的翻看起来，某种既视感出现了，好像他不是第一次看自己的资料，试图从那些文字里寻找感觉。 他看着看着，嘴角就不自觉的下撇，苦涩开始在胸口蔓延，杰森觉得有些痛苦，当人以一个客观的角度去面对自己被总结的一生，很多连自己都不会察觉的逻辑和因果就回清晰的展现，他从过去自己的行为逻辑里读出了愧疚。 【对不起布鲁斯我死去了】 【对不起我没完成的你的期待】 【抱歉我杀人】 【抱歉——】 他愧疚，愧疚自己无法成为父亲想要的人，愧疚他们永远没有办法作为一家人站在一张全家福里。 资料里的蝙蝠侠谴责他自己，说因为他没有必要的愤怒，迁怒了红头罩，所以没有通知他回家，这让杰森陶德很是受伤和愤怒。 或许是这样，过去的自己必然会因此痛苦，但杰森想，他应该更恨自己本身，因为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让父亲愤怒，让家族有污点，甚至可以说是很……很自私的，走在他认为正确的路上。 为此，抛弃了他的家人。 他为了更多的人，捨弃了他的家庭，没有为了身后的父亲和兄弟让步。 当他站到了其他家人的那边，就意识到蝙蝠侠，夜翼，所有人都仁至义尽了，他们迁就了一个杀人的家人，迁就了率先离群的红头罩。 虽然在天台上蝙蝠侠把红头罩打了个半死，但也是因为他认为红头罩打破了他们的承诺，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企鹅人。 杰森不想去思考蝙蝠侠怎么做是不信任他，什么时候信任这么廉价了？红头罩是个危险分子，很多时候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那蝙蝠侠要如何去相信他。 靠红头罩曾经是他儿子吗？ 别开玩笑，蝙蝠侠对他家里人也不见得多信任，备份计划无时无刻不在更新。 蝙蝠侠已经做出让步，他对哥谭任何一个反派说过去杀的人都不算了，只要你现在开始不杀人，遵守我的规矩，你就能留在哥谭，都是无比恐怖的事情，而他对红头罩这么说了。 这让过去的杰森陶德欣喜又痛苦，让他的愧疚日益增加，一切都太复杂了，伤害和爱，被选择的同时又被放弃，杰森不想再往下看了，他有些难以想像过去自己到底是以一个怎样的精神状态活着。 真难为他一路坚持到现在。 所以，杰森看着眼前的布鲁斯，现在的他已经不打算再走那条路了，他想在安全的居所里养老，每天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从过往中彻底抽身，可一个弥补过去遗憾的机会就摆在面前。 他要不要留下来？ 去弥补那些遗憾和愧疚，或者说多少弥补一点，他只需要配合蝙蝠侠扮演一个儿子，就当他生命最后做点好人好事？ 这不是红头罩欠了蝙蝠侠什么，这么多事情之后，没有谁还欠了谁，只是杰森陶德一直遗憾，他们很久很久没有作为家人站在一起了。 可以的吧。 他都死过一次了，可以的吧。 拯救更多的人的那条路杰森陶德走了，一直走到死，所以他有这个资格换一个活法，体验真正的家庭，去作为杰森陶德的接任者，完整他的遗憾。 为此，他需要重新点燃勇气，那份能支撑住他面对一切的勇气。 「蝙蝠侠，不，布鲁斯，我想问一个问题。」 他没等布鲁斯回话直接开口。 「你说人要怎么战胜痛苦呢？」 「到底要多努力，才能战胜痛苦。」 他的父亲只是看着他，短暂的呆愣之后张嘴又抿唇，短短的时间布鲁斯想了很多，他想说坚持，没有人能在面对痛苦的时候有更好的办法，那些痛苦，我们面对。 但他看着强撑住的杰森，那些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他咬着牙，这份回答的两个走向就是他一直的梦魇。 选择来的如此之快吗？ 快到他都没有做好准备。 布鲁斯几乎都要转身逃走了，韦恩庄园昏黄的灯光裹挟着一切旋转起来，他只能攥紧拳头，在好像精神被撕扯为俩份的痛苦里开口。 「杰森……去…逃避吧。」 「我们不是要战胜所有痛苦。」 他其实无法接受杰森死去的世界，自私又卑鄙的希望杰森能直面那些，就像他自己一直做的那样坚持。 第69页 但他不能够那么做。 所以他只能祈祷，祈祷杰森会再站一会儿，给他们再多一点的时间。 -------------------- 感谢在2023-05-16 22:24:08~2023-07-06 21:56: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awata1760 30瓶；大漠孤烟直 20瓶；秦卿九、兔包、辰煋 10瓶；今沂 7瓶；e 5瓶；虞眠、26737347、昆布 2瓶；摩拉克斯没有摩拉、兮、徐清恆、银川焱、浮生半日、seik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没有遗憾 ========================= 杰森真的震惊了，他从来没想过蝙蝠侠会对着他说出这种话，他不是最想自己留在这吗？ 怎么现在改变说可以逃避……好像给他选择一样。 【你在干什么啊布鲁斯】 【就好像你给过我选择一样】 杰森的脸控制不住的抽了一下，胃部收缩带来的噁心感堵塞了咽喉，他什么也说不来，既视感的重叠不是太让人好受。 他应该笑一下吗？ 对那些不合时宜又及时出现的「提醒」，对蝙蝠侠的诚恳和他的退让。 在这个空间里没人想要伤害对方，可杰森觉得布鲁斯伤害到了他，而站立在蝙蝠侠对面的自己却也在不停歇的去伤害着对方。 这很可怜。 他们都很可怜。 「我想我不爱你……布鲁斯。」 「或许我们曾经是家人，是伙伴。」 「但现在都不是了。」 杰森搓了一下头髮，克服那些难受，让自己的表述再清晰一些。 「我想我不能说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而我希望你也能如此。」 「如果我们都不说实话……我的意思是，我无意伤害你。」 青年好像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他说。 「爸爸。」 这个称唿在瞬间击溃了布鲁斯的防线，那种无望努力带来的绝望感压在他身上，他终于从幻梦里清醒，回到现实。 杰森在长大了之后就不再称唿他『爸爸』了，这个消失了很久又突然回归的称唿让布鲁斯跨越了时间，有种一切都没有变化的错觉，可他知道回不去了。 他儿子的一部分永远的消失了，他的孩子，杰拉德，那个会在半夜偷偷从厨房里找吃的孩子已经不存在了，可能在他夜巡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甚至就在他面前，就那么被剥离出去。 除了一个叫布鲁斯韦恩的父亲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还有那么一个孩子曾经存在过。 伤感涌起，他的喉结滚动着，好像把那些要流下的泪水都咽进肚子，布鲁斯发现自己好像把杰森拽的太紧，不停拉扯着他，本应该飞远的灵魂又落到地上去。 ……他应该放手了。 为了杰森，为了所有人。 「这是实话，杰森，没有比这再真实的话了。」 「我很抱歉没有尊重你，直接把你绑到我们身边，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包括离开？和你们不再往来？」 「是的……包括离开，不再往来。」 杰森沉默了，无语过后是无奈，蝙蝠侠看似又给了他选择，但实际上还是规划好了他要走的路，看他那种的反应好像是又死了儿子一样，就等着自己说要走，然后他好回到阴暗的角落发霉。 杰森走过去拍拍布鲁斯的肩膀。 「别想那些事了，我还打算在这住着呢。」 「不要总那么悲观，布鲁斯，你脑子里要少一些负能量。」 他有点忘了蝙蝠侠知不知道他要死这件事，但无所谓了，杰森平静的接着说下去。 「可能你担心我过一段时间会死，但我觉得那不会发生。」 「我最近还蛮转运，心态也健康，不如担心担心迪克？他的黑眼圈已经要超过提姆了，要猝死也说不定是他先。」 杰森开着玩笑，他不在意这个，如果死亡真的到达他的生活，那他顺应，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真的没有时间去浪费了，那些悲伤挣扎，绝望苦痛，不如一场安静的读书会。 接受自己渺小的事实，然后对所有事物感恩，简单的和世界相处，杰森想他已经获得的心灵的平静，过去的终于不再有限制，哪怕留在庄园，也是自由的自己。 就是对家人可能要有小小的谎言。 杰森理解，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死亡，他相信蝙蝠侠对自身死亡看的极淡，早就能接受突兀到达的死亡，而对家人则不行，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孩子死在他前面，仅此而已。 但或许家人就是这样的。 那种担忧被杰森感受到，连带着整个人都柔软起来。 「别担心我，布鲁斯。」 他保证道。 「我会尽力的，一起都会好起来。」 --------------------- 杰森又做梦了。 到处都是红色，天空塌陷成一个又一个洞，碎片悬浮在破口附近不停的打转。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侧头看到了老熟人——完全体的红头罩，或者不是完全体，杰森也不懂，就是给所有看起来完整的自己归类到完全体里。 红头罩不知道靠在什么东西上抽菸。 「我记得我们不喜欢抽菸。」 第70页 红头罩嗯哼的一声。 「我也不喜欢，这不是没事儿干，打发时间。」 杰森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说，因为怎么说都很怪，他总不能说再忍忍，说不定很快大家就一起告别世界了。 抽菸的男人坐下了，把菸头随手一掐。 「不用觉得抱歉，反正很快了。」 「什么都很快，就像早死的小鸟，闭眼再睁眼就失去了一切。」 「啧——忘了你听不懂。」 杰森觉得好玩。 「我听的懂，就是没代入感。」 「哎呀，明明这是我的事来着，真羞愧。」 红头罩点头。 「确实应该羞愧，你要是闲着了可以试试加快进程，给自己吃点枪子什么的，这破地方太无聊了，早点塌我早点解脱。」 「……这么渴望消失吗？」 「当我是这样好了。」 红头罩看着远处，好像比刚才更放松了一些。 「只是明白了人□□着来到世界，也□□着离开，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片黑暗里有永恆的平静，是我应得的。」 「我会在那等着，家人、朋友，总有一天都能团聚，而你，你会幸福的活下去，虽然少了记忆，但杰森陶德还是杰森陶德。」 红头罩轻声说。 「不要担心。」 「我们终于——没有遗憾。」 事到如今谁是谁，记忆的多少，都已经不重要了，杰森也坐下，眉眼和缓，他看着没有边界的红色，同样低声道。 「……是这样……没有遗憾。」 「多么让人高兴啊。」 -------------------- 感谢在2023-07-06 21:56:58~2023-07-26 19:57: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有人会不喜欢朔间零 100瓶；yawata1760 16瓶；123、66624585 10瓶；赴折 8瓶；虞眠 5瓶；61585596 2瓶；银川焱、暂无暱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我知道了 ========================= 杰森睡的很好，但他的大哥不是这样。 迪克又一次惊醒，梦里的他先是看着父母从天空掉落，然后还是罗宾的杰森安静的躺到棺材里，他在梦里经歷了杰森的復活和再一次死去，然后死亡就像是瘟疫一样蔓延了。 布鲁斯，阿福，提姆，达米安…… 最后只有他自己面对那些没有温度的墓碑，夜翼觉得自己要坚强，所以冷静的，沉稳的，讲了一个平常用来调解气氛的笑话。 没有人应他，那些捧场的笑声，挑剔的嘲讽，和亲人们温和的目光都没有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我想你们』，就难过的直接脱离了梦境。 醒来的年轻人称得上是嚎啕大哭，但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他调整好自己。 正常的相处，正常的对话，格雷森，你可以做到的，家里的气氛都靠你了！好好的为杰森展示电视剧里一样美好的兄弟情！ 但很快迪克就降低了要求，展示普通人家里美好的兄弟情也可以，当你看到客厅被几个小崽子砸的稀巴烂的时候，你也不会微笑着说：『哦！我的弟弟们，你们真是太调皮了，让我来帮你们收拾一下吧。』 那是被塞了高额工资的保姆，不是家里大哥。 「布鲁斯。」 他看向阴影里藏着的蝙蝠侠，很难相信他居然任由他们毁掉家具吊灯，拿着装饰刀剑到处比划。 「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虽然家具不重要，但也不能这样啊，万一他们战斗升级，大半夜的开始用热武器，然后一起被炸升天怎么办？ 阿福不在的情况下，杰森脾气上来了不会管的。 没人知道蜕变成红头罩的二代罗宾裤腰带里别着多少炸弹，在开始他们打的最激烈的时候，迪克很多瞬间觉得他的弟弟像军火版哆啦a梦，会随机掏出武器射向蝙蝠侠。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杰森的手已经摸向腰间，迪克要冲上去的身体被布鲁斯拉住，他向大儿子摇摇头。 「杰森有分寸。」 于是迪克看着杰森掏出两大团面煳，露出一个散发黑气的笑容，喊道。 「所有人里，只有我带了手套！」 提姆和达米安面色大变，提姆在转瞬间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他扑向了达米安，新仇旧恨之下把达米安牢牢缩在原地。 面团的半空的唿啸声和小男孩的尖叫混在一起，明明只有三个人却硬生生造出了群魔乱舞的感觉。 迪克看向布鲁斯。 「……所以是因为什么？」 「达米安抢了杰森给提姆做的提神料理，两个人对打的时候盘子扣到杰森的饭上了。」 「……」 「我们俩的饭也没有了。」 「！」 「我叫了外卖。」 「什么时候到？」 「还有二十分钟。」 迪克有点困惑的摸了下脑门，向布鲁斯确认道。 「我们是不是跳过了点什么？就是、就是有点过于欢乐了。」 布鲁斯愣了一下，然后目光恢復之前的慈祥状态。 「你以后会看到更多的，迪克，杰森和我，我们都接受了一些东西，放下了一些东西，这没什么不好的。」 第71页 「放松一些吧，迪克，不要勉强自己。」 迪克真高兴，不可思议又满怀欣慰的那种高兴，杰森居然让布鲁斯变成了慈父，天哪，他都能正常说话了。 跳脱的思维没有耽误他的行动，迪克格雷森从小就有一些辨别情绪的直觉，他给了蝙蝠侠一个拥抱，这么说着。 「抱歉。」 「没能帮上忙。」 「不要这么说迪克，你一直都在帮助我。」 他终止了低能量的谈话，推了推儿子。 「去吧，你还有十九分钟让他们安静下来。」 布鲁斯看着迪克的背影，孩子们迅速打做一团，真的，他希望这个场景能永远都在。 ----------------- 布鲁斯费劲浑身解数说服了他的小儿子，达米安终于不再试图带他哥哥『越狱』，欣慰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曾经的做派实在是太难被相信，孩子们一直以来真是辛苦。 不得不说，和达米安的对话让他有些难受，后劲十足，余韵到此刻也没有消散。 如果是托马斯和玛莎，能否回答好他的问题呢？ ----------------- 「我无法认同。」 男孩保持着端正的坐姿，之前的各种预设到真谈的时候全部派不上用场，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心平气和的。 「我无法认同，父亲。」 「死亡不是商店里的物品，不是能被简单带回家和退回的东西。」 他身体里像是涌出了不属于自己的情感，烦躁，焦虑，让他顶撞布鲁斯。 「可能陶德说服了你，但这和我无关。」 布鲁斯安抚着肉眼可见躁动的儿子。 「我知道、我知道，达米安，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尊重杰森，不要像过去的我一样，把自己的思想加到他身上。」 「所以我更不能理解您，就像您一直以为的观点，『这个世界只有你强迫它才会变得更好』。」 「……陶德非常，非常爱您。」 「虽然他一直不说，行为上更是看不出来，但我知道，父亲，他非常的爱你，有说不完的话，那么那么多的话，他不说就死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他忘记了，达米安。」 布鲁斯试图把话说的含蓄一些，但他失败了。 「我们不能再用过去的人生去判断他了，不再能了。」 达米安眼里总是坚毅沉默的父亲好像突然间苍老，话说出来不单是对他也是对自己。 「我们要学会接受，我爱他，我爱你们所有人，我坚信你们和我一样，没有什么情感会消失，所以试着去接受好吗？」 「……」 达米安沉默了，皱着眉，他只想有点事做，多少不算是看着杰森死去，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无事可做。 如果杰森死了，他不会为他掉泪的，就像得知雷肖古的死讯之后，完全没有反应的还算幼年的自己。 只是会在隔了很久很久之后，忽然想到那个不称职的爷爷在昏暗灯光下递给他的木雕，一只恶魔之首亲自雕刻出的雄狮，还有低沉缓和的嗓音。 『送给狮子一般的，我的孙子。』 达米安不知道那是否是爱。 那只木雕早就遗失在了刺客联盟，最可能的结局是在某场混乱中被烧成灰。 他不难过，那种人类情感中的缺陷，无用的怀念和遗憾——早就已经被克服。 杰森陶德，他的战友，家人，达米安再一次想，自己不会为他流泪的，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力量一样平静下来，答应对面的父亲，他说。 「我知道了。」 -------------------- 感谢在2023-07-26 19:57:02~2023-08-04 23:48: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执 44瓶；零 37瓶；xiuyuan缘 20瓶；家里没有猫了 13瓶；笑 5瓶；掉落的星星 4瓶；虞眠、疯言封语 3瓶；三思而后行、bury、超蝙蝠52818559、十九八七月、芯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美好的一天 =========================== 庆祝生日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插上蜡烛的蛋糕，那些甜蜜的气息和氛围，会让人触摸到实质的爱，理所当然的就会想。 【原来我的出生是一件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的生命完整又幸福】 杰森被围到中间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感受，他的家人对他来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高兴，这是他记忆里的第一次生日。 红头罩很久没有为自己庆祝过生日了，在他终于脱离了浑浑噩噩，从疯狂和愤怒中稍微平息的时候，曾经为自己买一个象徵意义的小蛋糕。 关灯，合上窗帘，回头发现只有一个人面对蜡烛，在单调的烛光里是那么的难以忍受，羞耻又愚蠢。 他还是吹灭了已经插好点燃的蜡烛，吃完那个甜腻的奶油蛋糕。 然后从此开始讨厌生日。 他知道从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而一个个生日总在反覆在提醒他，那个被宠爱的韦恩家孩子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的杰森陶德什么也不是。 回家的门，除去阿福，没有人会为他真诚的打开。 【没有人会为他的出生而庆祝了】 曾经拥有又失去，比从来没有拥有过要痛苦，虽然这没有什么，人年长之后会拥有很多过生日的机会，不重视好像才是常态。 第72页 可对杰森来说，或许那不止是生日，那是一个圆满家庭的象徵，代表他即凯萨琳死后，再一次失去了家。 因为他自己的愚蠢，将一切都失去了。 自责，与不想承认的孤独在生日那天被放大，杰森陶德顺理成章的不喜欢他的生日。 但那是过去的他，生日宴会里被包围的杰森看着那个巨大蛋糕，他觉得幸福，虽然心头总是涌起无名的酸涩，但还是觉得开心。 如果这是他该拥有的，那就拥有。 不要——再难过了。 「杰森！看镜头笑一个！」 迪克举着摄像机，镜头里生日的主角有着活力的面庞和身体，额头挑染的白髮个性帅气，注意到镜头之后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笑容，终于像他那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样高喊道。 「我爱你们所有人！」 迪克忽然鼻子一酸，但随后他就看到杰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蛋糕蹭到了达米安的脸上，达米安给了还没来得及笑出声的提姆一拳然后扑向了杰森。 布鲁斯悄然退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布鲁斯我……」 他还想说点什么但被打断，蝙蝠侠看起来终于像是个值得被信任的父亲了，他再一次推了推大儿子。 「别想那么多，去吧。」 罗宾永远相信蝙蝠侠，迪克和布鲁斯短暂的对视，然后放下了手里为了仪式感翻出来的摄影机。 他在父亲的目光里笑着加入了兄弟们的『战争』。 蝙蝠侠安静的看着吵闹的孩子们，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如果那些即将到来的东西不到来，他会更幸福一点。 死亡。 他不得不去适应这个，最终试图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坦然，那些复杂的，混成一团的情绪又要翻滚着上涌，布鲁斯忍耐着，试图把它们踢回角落，恍然间他看到了杰森的眼睛。 『布鲁斯，你也要允许自己逃避。』 突然间成熟的让他不知所措的儿子在某次谈话里这么说着，大男孩的蓝眼睛里闪着光，让当时痛苦的自己突兀的安定下来。 现在的布鲁斯看着他的家人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他恢復了平静。 -------------------- 迪克在得到允许后进入了房间，杰森对上来访者的眼睛就知道他大概想说什么了，他在心里嘆气。 「你知道的吧，很多时候一些事情他不是强求就会有好结果的。」 「杰森……我只是捨不得。」 夜翼看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其实他找上门的动作都是出自本能，没有加练一点剧本。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们爱你，很多很多。」 「我知道的，但这是两回事，为什么不能离开呢迪克，人都会死，早晚而已的，你的团队里也总是经歷队员的离开，为什么到自己的家人这里就难以接受呢。」 「那不一样，队友和家人，那不一样。」迪克看着他的弟弟，「我们都有离开的时候，可不能这么早，你才20多岁。」 「没有不一样，迪基，我没有不舍，也没有遗憾。」 「布鲁斯已经接受了，他尽力让自己不来阻止我，这很辛苦，我知道他哪怕在这个幻境里都要吃安眠药才睡的着。」 「他在努力改变，我想我的离开也会再次改变他，」杰森撇撇嘴「他的性格如果还不改变，估计会越演越烈，最后伤害所有在意他的人。」 迪克沉默了，他无法说服杰森，而谈话的过程又是在不断的让自己接受……他不是不能接受这个事情，他只是不甘心。 至少要再努力一点，哪怕没什么用，这个问题太过无解，他真的不知道除了说话之外自己还能做什么。 「抱歉。」他诚实的红了眼框，「我只是希望你能活着。」 「就只是……活着。」 「我知道，迪克，我知道，你只是捨不得」 杰森感觉到自己心理的某些状态疼痛起来，他有些难过，迪克的话语里传递过的感觉里充满着被抛弃，无力与无助，还有对自己的责备。 「不要责备自己。」 杰森说。 「这不是任何人的问题，只是时间到了。」 「仅此而已。」 他拥抱了他的兄弟，杰森很感激他们的陪伴，他们也许不知道，单单是他们存在本身都让失去记忆，惶恐游荡的自己安定。 他们很好的接住了他。 这好像填补了某些空缺，让在终结就要到来时的他不害怕，因为等待死亡的过程中杰森陶德和世界有连结。 他送走了迪克，然后收拾好自己进入休息模式，他在温暖的被子里进入了睡眠。 红头罩这回泡在了水里，看到杰森来了之后懒洋洋抬下眼皮，之后就不再动作，任由自己在拉萨路池里漂浮。 杰森蹲在水边上。 「你感觉怎么样了？」 他显出了年轻人的轻快与活力，眉眼间带着不经意的笑意，红头罩稍微被这种快乐传染了，他先是沉默，然后语气也无意识的轻松起来。 「我好极了。」 「……我好像不再、不再难过了。」 他显的松弛，快乐，好像介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最后低声总结。 「我满足了。」 「……那真是太好了。」 第73页 杰森笑起来，梦境悄然破碎，最后他看到红头罩闭上了眼睛，拉萨路池小心翼翼的把他包裹着带进了深处。 杰森想，如果他没看错，红头罩最后好像笑了一下。 他抬手摸摸自己快笑僵了的脸，最后决定把椅子搬到阳台上去看书，今天阳光这么好，正是三刷《傲慢与偏见》的好时候。 没有人再提起死亡，时间，痛苦的过去，可你该停的时候，必须停下。 好了——我停了。 杰森在瞬间落入黑暗，韦恩庄园的灯光离他远去，他看到了记忆回闪，十分短暂的人生，家人，那些话语，称之为幸福的画面，然后一切开始模煳不清。 他是谁来着？ 好像刚刚诞生就要死去一般，他进入了黑暗，杰森漂浮着，耳边嘈杂声不断，最后落到了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子中。 这是【犯罪巷】，他想，我生长的地方。 杰森探索着犯罪巷，他一定深爱着这个地方，不然为什么还能知道它的名字。混乱，满是污垢，但又如此的生机勃勃。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但生于犯罪巷，也死于犯罪巷，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让好像不完整的人生有一个美好的结束。 杰森漫无目的的行走，踏实的踩着脚下的土地，拐进不起眼的公寓楼，上了台阶，他顺从本能推开某间房门——这是他的家。 一切都陌生又熟悉，他看见了墙角褪色的蜡笔画，半晌伸手去摩挲了下那些歪扭的线条，孩子拙劣的笔画可以说充斥着满溢的幸福，是那个叫杰森陶德的小孩生命中最完整的时刻。 【爸爸！妈妈！闪闪先生和我！】 杰森想，我一定在这得到了很多爱，许多人爱着他，爱着我。 逐渐虚幻的灵魂拜服下去，额头贴上带着尘土的墙壁，弥留之际的他听见了声音。 彩色的世界倏地展开。 父母的轻声爱语，掌心的温度，小狗欢快的叫声，尾巴摇动时带起的风声，还有孩子欢乐纯粹的笑脸。 有几个身影在远处遥遥的看着他。 我一定是个幸福的人，他带着微笑。 安静的黑暗将他包围，杰森陶德再一次的走进属于他的夜晚，释然又轻松的将自己消融。 属于青年的声音快乐的响起。 【今天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 悄悄更新（心虚的爬走）感谢在2023-08-04 23:48:30~2023-12-15 01:1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沫苔 50瓶；46947070 40瓶；家里没有猫了 25瓶；色散折光、wood、山风澜 20瓶；宇宙不经意的风 19瓶；小祺、不闻月见 10瓶；遥寄 9瓶；胭脂菊、桃悦桃、瑚琏、横滨路人鱼骨 5瓶；不想加班、盏葬 2瓶；芯晴、徐清恆、十九八七月、芋头、摩拉克斯没有摩拉、兔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番外——后续 ============================= 「嘿！杰森！」 金髮的小伙子从后面一个跃身抱着了前面人的脖子。 「我们这周有个活动，你来吗？」 被偷袭的青年有着极好的身体素质，挂着一个人的重量也丝毫不影响前进。 「什么活动？」 他好脾气的问。 「哲学与神学的联繫，社长还请到了纽约大学的教授。」 「那当然去。」 叫做杰森的青年把这个事的优先级调整，很自然的放弃了几个不重要的活动，在周围隐隐约约的注视中泰然自若。 杰森陶德，哥谭大学的新晋校草，凭藉个性的挑染和美好的身材俘获了少年少女们的心，更别提他还是个涵养极高的文艺青年。 杰森和社团的朋友告别，回去了自己的房子。 是的，在别的同学还在为进入大企业拼搏的时候杰森已经成为了中产阶级，他也挺纳闷的，不是纳闷自己的幸运，而是好像哪里不太对。 虽然出事故失忆之后别人说什么就只能是什么，但总觉得好像这个钱应该更多点。 杰森想起来自己醒过那天，他在一个明显是普通人触及不到的高科技飞船里，是泡在培养仓里睁开眼睛的。 一个穿着没品味蝙蝠装的男人啪的一下扑到了他面前的透明罩子上，吓的他一个激灵。 蓝眼睛蝙蝠怪人急切的问他：「杰森，你感觉怎么样？」 杰森就在茫然中发出了不确定的声音。 「额……我还挺好？」 「但你是——」 杰森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蝙蝠怪人听到自己回答时的复杂表现，掀起面罩下方的脸上半张在悲伤落泪，下半张却又挤出来笑容。 他只觉得那个在笑着哭泣的狼狈男人一定得到了他想要的。 连带着自己都觉得开心。 但是话说回来，杰森总觉得那张脸眼熟，后来回归网际网路生活之后谷歌一查，好嘛，布鲁斯韦恩。 蝙蝠怪人=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杰森就是一个鼓掌的动作，然后他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关系才能让蝙蝠侠看着他露出那种表情。 虽然后面超人给蝙蝠侠打了不少补丁，说什么他是上波外星人入侵的受害者，伤势过重所以才在这里治疗云云，杰森看着超人那张光伟正的俊脸上的冷汗，只能说信不了一点。 第74页 难道…… 杰森想到了布鲁斯韦恩混乱的生活作风，以及蝙蝠侠混乱的cp论坛。 难道…… 我是他的男朋友？ 杰森感觉自己的灵魂被这个想法重击了一下，难以抑制噁心的感觉，他表情扭曲的摸了两下翻江倒海的心口，好吧，好吧，不可能是男朋友。 那是什么呢？ 门铃打断了他的思维，又是韦恩集团的工作人员，经歷了流水线一般的对话后，他的钱又多了。 杰森沉默的坐在餐桌上撑起下巴，面前的文件还带着刚列印出来的油墨味，青年深沉的思考着。 他到底还有多少产业被外星人砸了？ 或者说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高瞻远瞩，买了那么多份正好对口的保险？ 还有什么是他应该知道，但还不知道的事？ 生活里处处充满的惊喜很好的锻鍊了他失忆之后柔软心脏，就像他回到第一天就遇到了三起抢劫，一起爆炸，一位看起来彪悍的女士也确实很彪悍的直接掏枪，对抢劫犯进行了美式居合。 杰森得说，枪确实是好东西，七步之内又快又准，七步之外又快又准。 然后他就麻木且快速的融入了这个城市，在赶去学校上课的过程中躲开各种的突发事件，熟练的让人心疼。 但天杀的，在哥谭，你要是说没遭过小丑，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哥谭人。 杰森就在上课的时候被截住了，小丑要炸他学校，他们这一个楼的人很荣幸的被当成了人质。 他在被驱赶的人群中发出了真诚的疑惑，为什么没人反抗？小丑帮才来几个人啊？这美国宪法允许收到威胁时直接反击啊？ 「你们不反抗的吗？」 杰森悄悄问旁边的同学，同学很害怕但也悄悄回答他。 「我们得等蝙蝠侠来救我们，只有他能打败小丑。」 杰森：？ 他觉得这不行，于是他掏出自己没被搜走的枪干掉了所有绑匪，在小丑进屋的时候直接送了他枪子吃，他死没死杰森不知道，但出于尊重和礼貌，他两个弹夹是都打空了。 最先到的是个蓝色系超级英雄，好像是在哥谭和布鲁德海文流窜的夜翼，杰森看到他踉跄了一下然后以一种天崩地裂的表情看着自己。 这不太礼貌。 如果不是弹夹打空了他很想也送他点枪子吃。 这真奇怪，怎么他就很讨厌这个翘屁股呢。 但不管怎么说，阿美莉卡自有国情在此，他是合理合法的自卫，哥谭警察局欢天喜地的接走了他，把审讯室搞的跟过圣诞节了一样，他是坐着警车回家的，一个小队的警察帮他拎慰问品。 过两天哥谭首富敲开了他的门，说自己其实是他的二儿子，之前没有相认是因为小时候就遇到过危险所以假死保护他的安全，但现在他失忆了，所以觉得不能放养了。 杰森听的冷汗直流。 如果这人不是蝙蝠侠，杰森或许会真诚的高兴，太好了，他也是资本家了，但他是蝙蝠侠。 杰森有种危险的预感，好像自己进入了条be的结局线，于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门合上了。 他开始了一场和布鲁斯韦恩的拉锯战，普通大学生杰森陶德对战哥谭守护者蝙蝠侠，虽然胜算渺茫但杰森觉得自己不会输。 一个月之后他承认自己小看了蝙蝠侠的毅力。 最终被烦的不行的杰森接受了蝙蝠侠的『谈谈』，他们坐到了海边，这是杰森最近爱上的地方，很多时候会早起过来一个人欣赏日出。 他定这个地方是提醒自己修身养性，不要因为愤怒而去殴打蝙蝠侠然后反被殴打。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之前那么多次零碎的对话，该说的已经都讲完了。 杰森不知道蝙蝠侠为什么对当爹这个事那么执着，于是他说。 「你不是我的父亲。」 「你是你自己。」 「这就像我不是你儿子，而是杰森陶德一样。」 布鲁斯瞪大眼睛，然后他笑了。 「你说的是对的。」 他们一起看向远处缓慢升起的太阳。 喧嚣远离这片海岸，海面平静而安详，汹涌的情感隐于水底。 「回家吗？」 「回吧。」 -------------------- 感谢在2023-12-15 01:14:19~2023-12-15 23:57: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mj 30瓶；ghost 20瓶；昆布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番外——后续 ============================= 杰森觉得把自己捞到he线真的很困难。 这个家回是回了，但不能回太久。 蝙蝠侠有病，字面意义上，他有病，而且他的病，平等的传染了他的每一个家人。 这个家里面就没有一张正常的嘴，没有一个正常思维的人。 杰森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问题，他没有各种心理创伤，哦，或许曾经有，但现在的杰森知道自己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人。 他决定不在这个有病的家庭里内耗。 所以杰森决定继承韦恩给他的法定财产，去外面创业。 第75页 这就是为什么他去了纽约。 纽约的空气都要比哥谭清新，物理意义上的，他沉迷了这个新鲜的地方，虽然在晚上大家的混乱程度半斤八两，但是纽约没有因为糟糕的家庭创伤所以成为超级英雄的蝙蝠侠。 啊，自由，美妙的自由。 杰森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创业，他拍过电影，开过书店，做过歌手，环游过世界，写书，体会生活两不耽误，有时候学着超级英雄们见义勇为，中间他一直都没有试图去了解自己的过去。 在他取得了三个心理学学位，拿到了心理谘询的权威证明，从每一种维度都找到了自己之后，他终于翻开了自己过去的资料。 杰森越看越沉默，眉毛挑起又下降，最后唿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时间线，然后把这个排成了电影。 票房一片大好。 首映的时候作为编剧兼导演的杰森被簇拥在中间，男主演撕心裂肺的在荧幕里对他父亲喊『为什么不爱他』。 他的父亲就像是天生的残障人士一样沉默不语。 两个人，夜晚，天台，肉、体的摩擦撞击声。 电影结束时全场掌声雷动，不少人为这对父子的情感潸然泪下。 杰森索然无味的吃了两大桶爆米花。 全美上映后布鲁斯给他打了电话，话语之间旁敲侧击问他是不是没有钱了，他可以再分点股份。 杰森动然拒绝，并且表示自己过几天会回去，要求所有人都要出来进行心理谘询，他会是谘询师。 虽然过近的关系是不能够进行谘询的，但是他很多年没有回去了，韦恩家也有特殊的情况，将就一下也不是不行。 三年又三年，布鲁斯韦恩重获健康的心理和行为模式，神经的固定迴路也改了。 中年男性终于符合了他活的年头变得无论在哪个场合都很会说话。 因为哥谭的超级罪犯基本上都死绝了，所以蝙蝠侠进入了松弛的养老阶段，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大概率都不用传承披风。 生活贫乏的中年男人开始去别处找寻乐趣，拥抱家庭和细碎的普通日常，他开始学着杰森写书。 《如何成为蝙蝠侠》不论风评如何，但销量极佳。 提姆和达米安交班去处理公司业务，他们至今都很想让布鲁斯去干活，可惜，被惯坏的大人根本不想上班。 达米安比起处理业务更想处理正义联盟，他几年前就已经更改了人生目标，把正义联盟从父亲手里继承过来，为此他苦练各种技能，已经成功长到两米。 迪克不对任何身高问题发表意见，他已经混成了布鲁德海文的警察局局长，面前最大的困扰是和芭芭拉分手了不知道怎么复合。 只有杰森知道带他们有多费劲。 一带四的痛苦终于要结束了，他成功了，杰森陶德已经彻彻底底的进入了he欢乐结局。 他感受着家里洋溢的正能量几乎要流泪了，真的太不容易了，布鲁斯看他可怜过去抱住了他。 杰森没跟他客气。 「我要把这个拍成电影。」 布鲁斯欣然同意。 「我没问题，但是你得问问他们的意见。」 「你如果不介意我甚至还能直接去演。」 于是当主世界的正义联盟连结到平行世界画面的时候就是一个声音在训斥他们的顾问。 「布鲁斯你拿出你的状态啊！要再深沉一点！怎么能笑场呢！」 穿着不那么精良蝙蝠装的布鲁斯弱弱道歉。 「噢，抱歉，我就是想到之前咱俩打架的时候，我一边打一边还挺骄傲你的手劲这么大。」 导演摘下来帽子，露出杰森的脸，他好笑的看着布鲁斯。 「所以你就乐了？咱这一幕可是高潮，你儿子马上死你前面了。」 布鲁斯顾左右而言他，眼神来回游移。 「这不是代入不进去嘛，就过去那种状态，现在觉得有点毛病，就，代入不进去了。」 他奉承道。 「而且演你的演员没你好看，格斗姿势还不标准，你才是最棒的。」 杰森嘆气。 「好吧……五分钟之后再来一遍。」 主世界正联大为震撼，难道这个世界的超英都是以文艺作品方式呈现的吗？ 然后他们遇到了更恐怖的事情。 布鲁斯在片场下班直接和杰森一块回去，蝙蝠电脑也终于连上了主世界的信号，出于礼貌蝙蝠侠换上了制服才坐到电脑前。 主世界超人小心翼翼的提问。 「请问你是蝙蝠侠吗？」 「当然。」布鲁斯友好的笑笑。「我目前还没把披风传给别人，所以蝙蝠侠只有我一个。」 这个笑容给了主世界超人及他身后的正联成员极大的震撼，他说话都开始磕磕巴巴。 「哦，哦，好的，那电影是——」 「哦，杰森是着名导演，我没什么事情就帮忙拍了。」 中年男人礼貌又随和，什么都好可就是不符合蝙蝠侠的刻板印象。 「杰森很厉害的，我们一家人都因为杰森帮忙才变得越来越好。」 画风开始转变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夸起了自己家孩子。 「你们都不知道他多么有才能，做什么都能特别的好，我很爱他。」 「当然，和他做了什么无关，我只是爱他。」 第76页 韦恩老爷真诚的说。 「杰森是我们全家的恩人和精神导师，无论多少次我都感慨自己的幸运。」 主世界超人倒吸一口凉气，余光跟被钉死了一样忍不住往自己的蝙蝠侠那边看，紧接着这个平行世界的蝙蝠侠回头看了一眼，露出来有点歉意的表情。 「刚才抱歉，我的话其实和你们的问题没什么关系，只是今天我拍戏时表现不是很好，我希望让杰森的感受好一些。」 「刚才的话他听到会高兴。」 蝙蝠洞的电梯打开了，上了大学的达米安阴郁的走进去把包扔在一边，布鲁斯向主世界正义联盟要求暂停一下，他们欣然同意。 「怎么了达米安？」 「不是值得说的事，遇到了一个蠢货。」 「你的教授？」 达米安回了一个就是他的眼神，布鲁斯同情的看着儿子。 「好吧好吧，说点高兴的，你和奥丽莎怎么样了？」 「父亲，打探孩子的恋爱情况是低劣的行为。」 虽然这么说，但比父亲还要高半个头的青年还是恢復了好心情。 「明天一整天，约会。」 「这太好了，车库里新来了几辆车，可以随便用。」 达米安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进训练室完成每日训练去了，老父亲施施然走回电脑前面继续工作。 多么健康和谐的家庭氛围，主世界超人都要为这个落泪了。 「咱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情报文件刚才已经传完了，开着平行宇宙通讯然后谈家常好像也不太好，主世界蝙蝠侠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坚强的上前替掉了超人。 「一个没有关联的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拒绝。」 「你的家庭关系……」 对面的布鲁斯展现出来一种欣喜，好像终于有人问到了这个问题，主世界蝙蝠侠只看着他从蝙蝠电脑最近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厚摞证书。 「没什么不能说的，之前杰森和我们都经歷了很多糟糕痛苦的事情，然后杰森成功的摆脱了我们，去进修了心理学，在自己有能力之后回来捞了我们。」 「杰森是非常，非常优秀的孩子，务必让他去学点心理学。」 「这样你糟糕的心理状态还有家庭关系还能有改变的可能。」 话里话外就是靠你自己改变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了。 主世界蝙蝠侠深沉的看着那些证书，最后点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 之后收到了各种大学心理系邀请的主世界杰森：？？？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