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杨掌柜是被我们连累的，你说过要救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夏雯轻声问道。


    狄兰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对方像是在故意引我们去救杨掌柜，然后设下埋伏……”


    谷辰笑了笑：“无所谓他们设不设埋伏，只要知道杨掌柜在哪，我们随时可以救他。这次来北塔国，除了破坏他们支持麒麟城的计划，还要和他们建立合作关系。”他语气轻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杨掌柜的出现本是个意外，而那两千余名官兵的死亡，或许将成为北塔国政局的转折点。谷辰正思考着如何找到突破口。


    正午时分，囚车缓缓驶过街道。


    杨掌柜被关在木笼中，囚衣上沾满血迹，显然受过酷刑。他的脸色灰败，但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讥讽。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驻足，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愤愤不平，但无人敢大声抗议。


    “杨掌柜是好人啊……”一个老妇人喃喃道，颤抖的手攥紧了衣角。


    囚车最终停在了骆驼广场。这里平日是商队交易的热闹之地，今日却成了刑场。


    十二名赤膊的刽子手站成扇形，他们新磨的鬼头刀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目的白光。


    “杨真！”监斩官厉声喝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供出同党，可免一死！”


    杨掌柜浑身是伤，精神萎靡，闻言虚弱地回应道：“大人，我并不认识那几人，他们只是来我绸庄买过绸缎的顾客。你们已问过多次，何必再浪费口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放肆！”对方厉声呵斥，“你勾结外人刺杀朝廷命官，扰乱绸缎市场，罪该万死！”


    杨掌柜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瞬间变回那个在绸庄门口给孩子们分糖的慈祥长者：“大人啊...”他声音嘶哑却清晰，“您腰间那块玉佩，还是上月从小店‘借’走的吧？”


    监斩官脸色骤变，猛地拍下惊堂木：“斩！”


    刽子手高举鬼头刀，刀锋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鬼头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谷辰的指尖轻轻一弹。那片由空间戒指变化成的小树叶，此刻打着旋儿飘向刑台。


    “叮！”


    刀锋劈落，却只斩到了空气。


    杨掌柜的身影，消失了。


    广场上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刽子手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刑台，监斩官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封锁现场！搜！”


    埋伏在四周的数十名修士同时现身，气息凌厉，最低也是战王境界。其中一名老者脚踏青铜罗盘，罗盘上的卦象疯狂旋转，显然是在搜寻空间波动的痕迹。


    谷辰却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处。但那片树叶却无声无息地飘落在监斩官的案几上。


    当监斩官发现座椅旁突然多了一片树叶时，已经晚了——他的官帽还端端正正摆在案几上，人却已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


    在常人无法感知的维度里，谷辰的空间结界中，监斩官正惊恐地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中。脚下是夏州城的微缩投影，每条街道都流淌着银色的光。


    “你……你是谁？！”他惊恐地环顾四周。


    谷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冰冷的笑意：“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谷辰挥了挥手，监斩官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至近前。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们吗？满大街贴的都是我们的头像，怎么现在反倒认不出我了？”谷辰冷冷地说道。


    监斩官强自镇定地看向谷辰：“杨真是不是也被你救走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有必要告诉你吗？”谷辰依旧冷冰冰地回应。


    “这里可是夏州城，我一旦失踪，全城必将戒严，你跑不掉的。”监斩官故作强硬地威胁道。


    谷辰冷笑一声：“这里是我的空间世界，你该操心的是如何走出去。至于我能否离开夏州城，不劳你费心。现在，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是谁下令捉拿我们的？你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保持沉默。”


    见对方沉默不语，谷辰随手一挥，监斩官便被传送到了族内空间的一处绝境。


    “杨掌柜，让你受委屈了。”谷辰出现在杨真面前，挥剑斩断了他身上的铁链。


    杨真难以置信地看着四周：“我这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这是哪里？”


    谷辰笑道：“这是我的空间世界，你当然还活着。在这里很安全，没人能找到你。”说着递过一杯酒，“喝杯酒压压惊。”


    杨真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神情稍定：“多谢先生相救。现在全城肯定在搜捕你们，还请多加小心。”


    谷辰点点头：“杨掌柜在夏州城德高望重，想必对宫里的情况也有所了解。能否告诉我，宫里为何禁止生产精品绸缎？又为何要出兵麒麟城？这些是王上的意思吗？”


    杨真犹豫片刻，低声说道：“先生真是他们说的奸细吗？我只是个丝绸商人，对宫里的事知道得不多。”


    谷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杨掌柜有顾虑很正常。我这次来北塔国，本就是为了丝绸生意。我原想在夏州城建个绸缎中心，把贵国的精品绸缎销往各地。可没想到宫里竟然禁止生产精品，反而鼓励劣质绸缎，这实在令人失望。”他边说边往杯子里添了些酒水，“所以我想制止北塔国这种行为，让各工坊恢复生产精品绸缎。否则长此以往，北塔国的绸缎必将名声扫地，无人问津。”


    “谁说不是呢？”杨真叹了口气，“我就是因为反对他们弃优择劣的做法，才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既然先生问起，我就直说了。北塔国由数个部落组成，王上由各族推选，每任十年。当今王上还有两年任期，但这些年政绩不佳，各族都对他颇有微词。这次出兵麒麟城并非王上的主意，而是兵部大臣和经济大臣等重臣联合推动的。若他们能在麒麟城获利，王上不仅无缘下任竞选，恐怕连剩下两年的实权都保不住......”


    “有没有办法让我见见你们的王上？或许我能帮他连任。”谷辰此言一出，杨真顿时后退一步，满脸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