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四瓶啤酒！”我很社会的喊道。


    这一刻我深刻理解为什么很多人喜欢装作很社会的样子了，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紧张。


    老板是一个矮个的中年人，自己掌勺当厨师，闲时也客串一下服务员，走进来包间，犹豫了一下，说道：“未成年人不得饮酒。”


    “……”


    “老板，我们成年了。”作为唯一的一个男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老板用眼睛扫了我们一眼，冷笑了一声。


    我才尬尴的发现还穿着校服，赶紧脱了。“现在成年了。”


    艾茜文、林夕涵、徐彬彬用白痴一眼的眼神看着我。


    “嗯，好吧。”这次老板没有犹豫，转身拿了四瓶啤酒进来，“限量供应，只此一份。”


    等老板走后，我拿起啤酒，“这是一个徘徊在道德与法律边缘的资本家，可是最后利益还是战胜了良知，这就是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嗤之以鼻的原因吧。”


    “别装博学了，你倒是喝啊。”林夕涵吐槽了一句。


    然后我才发现……瓶盖打不开！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我拿起一双筷子，“杠杆原理都知道吧。阿基米德的名言，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翘起整个地球。”说罢就学着一些大人的样子，开始翘瓶盖。


    “放弃吧，还是叫老板来吧。”艾茜文见瓶盖纹丝未动，提议道。


    “不行。”我刚刚才装作很社会的样子，现在为了这种小事就叫老板，太打脸了。


    我掏出手机，输入“啤酒瓶盖怎么打开？”，然后百度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哦，原来有种叫开瓶器的东西，一般的餐馆都有的。”我自言自语道，这样就不会打脸了。


    “老板，开瓶器！”我又一次很社会的喊道。


    老板送来一个开瓶器，我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然后找着网上的教程，把开瓶器中间凸出来的卡口，卡在瓶盖上，尾部的手柄向上使力，很轻松的就打开了。


    “看吧，我就知道杠杆原理是有效的，只是用筷子的时候，支点太远了。”原则上，我还是正确的。


    “别废话了，给我玩玩。”林夕涵一把抢过开瓶器，照着我的样子，咔嚓一声，也打开了。


    其他两人也依样画葫芦，打开了自己的那一瓶。


    “……”根本没人听我说话啊喂，初中物理老师是骗子，说好的把物理融入生活中能获得掌声呢？物理我融入了，掌声在哪里？


    我们把啤酒倒入塑料杯子里，泡沫丰富的程度真是远超可乐啊。


    然后相互望了几眼，下一步程序是什么，一口闷，还是要先说点什么？


    “我们是不是要说点什么？”艾茜文问道。


    “应该要说些什么的吧。”徐彬彬点点头，第一次喝酒，如果不用语言来助兴，就太扫兴了。


    “那就从柯韩先开始吧。”林夕涵毫不犹豫的把我抛了出来。


    我咳嗽了几声，为什么吃亏的总是我。“为了……联盟！”


    “呸，联盟狗。”林夕涵率先骂道。


    “呵，部落猪。”我反击。


    “够了，今天禁止讨论游戏。”艾茜文吼道。


    我端起杯子，望着里面淡黄的的液体，说道：“未来我们会有无数个这样烛光交辉的夜晚，希望你们都在。不然，在美的酒，在好的景，都少了灵魂。”


    “傻瓜！”艾茜文也端起杯子，“我很贪婪，酒和人，都不能缺。”


    “能认识你们，已经很开心了。我对永远持悲观态度，但并不妨碍此刻期待永远的心，但愿将来还能不忘初心。”徐彬彬端起了酒杯。


    “如果说我这辈子有什么看不懂的，一个是李朝秦，另一个就是这该死的友情，你们没事陪我出来瞎晃什么！”林夕涵也端起了酒杯。


    塑料杯碰在一起，没有声音，只是溅出一些水花，显示着此刻的紧张，酒入喉咙，苦涩，呛鼻，总之一句话，什么玩意儿！


    “我觉得这辈子再也不会喝第二瓶了。”艾茜文颇为失望，说好的飘飘然，说好的赛神仙呢？


    我们都有同感。


    “这不会是假酒吧？”林夕涵颇为怀疑。


    “也许应该小口品，而不是一口干？”徐彬彬有些怀疑的说道。


    我怀疑的倒了一小杯，慢慢品了一口，“啊呸，这比一口干难喝。”


    对于第一次喝酒，和想象中截然不同，没有想象中诗仙李白的豪气，也不能一口酒下肚，文思如泉涌。有的只是嫌弃，深深的嫌弃，一想到将来把这玩意当水喝，就无比的嫌弃。


    但是，这样一个糟糕的体验，却可以和以后的嗜酒如命区别开来，这样的体验，才是值得回味的。第一次的价值，就在于独一无二，无法复制。


    在轮番吐槽一遍以后，还是把剩下的喝了，不能浪费是吧。


    酒这种东西，一开始说着不要，但上头后才发现，原来把思维麻痹住，人生就变得简单多了，少了顾虑，内心多了一份蠢蠢欲动的任性。


    一瓶啤酒很快就见底了，所有人脸蛋都抹上了一层红晕，“我们要不要……”林夕涵正准备提议。


    “不要！”我果断的拒绝了。


    “我还没说。”


    “微醺是最美的状态。”我煞有其事的说道。知道林夕涵心里不好受，但如果我们真喝大了，后面的烂摊子不好收拾。


    “好吧。”林夕涵耸耸肩，没有在做无谓的坚持。


    我松了一口气，如果她坚持的话，还真有可能听她的。


    我们踩着微醺的步伐，走向收银台，付清金钱后，顺便看了一眼小票，啤酒x4，总计：20元。


    这要是拿去给教导主任报销，我自己也得报销了。


    “老板啊，商量个事呗。”我笑了笑。


    “小本生意，谢绝还价。”钱都付了，这个时候讲价，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是钱的问题，这个小票能不能重新打一张啊，把啤酒去掉，总金额少二十也没关系的。”


    “哦，呵呵，没问题啊。要不要在多加几道菜。”见不是来讲价的，老板也就无所谓了。


    “不用了。”虽然我偶尔占占便宜，但还做不出恶意报销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