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称他们的特质在于它独一无二的太平洋式的信条。自从无法追忆的远古时代,莫里奥里
人中祭祀阶层的人规定,无论是谁让别人流血都会毁灭掉自己的魔力(註:南太平洋岛屿神
话中的物、地、人所体现的超自然力量、魔力、神力。)——他的荣誉、价值、地位和灵魂。
对不受欢迎的人,莫里奥里人不愿为他们提供食宿,跟他们谈话,甚至不想看到他们。如果
受到排斥的凶手撑过了第一个冬天,让人绝望的孤独通常会逼他在扬格角某个风浪穴里自行
了结。
鑑于此,德阿诺克先生才竭力劝说我们。两千野蛮人(埃文斯先生的最佳猜测)把“你
不该杀戮”在言行上都奉为神谕。自从亚当尝了智慧树上的果实以来的六千年里,人们形成
了一个口头上的“大宪章”,以建立一种在其他地方都无法理解的和谐。像望远镜对俾格米
人(註:一种分布在中非、东南亚、大洋洲及太平洋部分岛屿的矮小人种。)一样,战争对
莫里奥里人来说也是一个陌生的概念。“和平”不是战争间的空隙,而是万年永存的。这种
和平一直统治着这些遥远的岛屿。从凡尔赛到维也纳,从华盛顿到威斯敏斯特(註:暗指英
国政府。),与这些由渴望战争的幼君统治的发达国家相比,谁能否认从前的莱库胡人离托马
斯·莫尔的乌托邦更近些?“在这儿,”德阿诺克先生声称,“而且只有在这里,才有那些难
以捉摸的幻境,有着血肉的高贵野蛮人! ”(后来在我们返回“火枪”旅店的路上,亨利坦白
地说:“我可不会把一个落后得连标枪都扔不直的野蛮人种描述成‘高贵’。”)
玻璃和和平这一类的东西在不断的打击下就会显现出它们易碎的特性。莫里奥里人受到
的第一次打击来自五十年前,查塔姆号皇家海军护卫舰上的海军上尉布劳顿以国王乔治的名
义,在冲突湾的草地上插下的英国国旗。三年后,布劳顿的发现就出现在雪梨和伦敦的航海
图上了。一些分散的自由移居者(其中包括埃文斯先生的父亲)、失事船只上的水手和新南
威尔斯殖民局对部分罪犯关押时间意见不一致,而这些罪犯就在此种植南瓜、洋葱、玉米和
胡萝蔔。他们把这些东西卖给需要它们的海豹猎人。他们用海豹的血把海浪都变成了粉红色,
却没有让土着人繁荣的希望成为现实,这是莫里奥里人遭受的第二次打击。(德阿诺克先生
用这个算式证明了其中的利润——一张皮在坎顿岛(註:南太平洋的岛,英美两国共管。)
能够卖十五先令,这些先到的猎海豹船每船都可以搜集到两千多张!)数年之内,只能在露
出海面的岩石上才能看到海豹了。“海豹猎人们”转而大量种植土豆,养羊和猪,现在查塔
姆被冠以“太平洋上的花园”的美称。这些成为暴发户的农民通过焚烧树林以开闢土地。火
在泥炭下阴燃多年,在无雨的干旱季节再次燃烧于地面,重新播下灾难的种子。
莫里奥里人受到的第三次打击是捕鲸船,现在大量停靠在海洋湾、维坦基、欧文戈和特
瓦卡鲁等地方修理、改装和刷新。捕鲸船上的猫和老鼠繁殖得像埃及十灾(註:《圣经.出
埃及记》中记载的关于上帝降十灾给埃及才迫使法老终于放摩西带领犹太人出走的一段故
事,据《圣经·旧约》记载,这十灾分别是血灾、蛙灾、虱灾、蝇灾、疫灾、疹灾、雹灾、
蝗灾、夜灾和长子之死。)一样,它们吃掉了在洞穴里栖息的鸟,这些鸟的蛋是莫里奥里人
十分珍视、赖以维持生计的东西。另外,只要白人文明逼近他们的时候,那些各种各样的疾
病会专门挑肤色更黑的人,这让土着民的数量进一步减少。
不过如果以前纽西兰的报导中没有把查塔姆群岛描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乐土,有长满鳗
鱼的礁湖、铺满带壳水生动物的小海湾还有既不知道战争也不知道武器为何物的居民,莫里
奥里人或许还能经受住这么多不幸。恩加提·塔玛和恩加提·姆屯加是塔拉纳基(註:新西
兰北岛西部的一个地区。)特·爱提·阿瓦毛利人的两个氏族(德阿诺克先生向我们保证说
毛利人的宗谱同欧洲中上阶层尊崇的族谱树一样,每个细小的分支都错综复杂。千真万确,
那个没有受过教育的种族中,任何男子马上就都能记起他祖父的祖父的名字和“阶层”。),
对他们来说,这些谣传可以保证他们获得在最近“火枪战”(註:指十九世纪早期主要在新
西兰北岛发生的毛利人部落间的一系列战争。)期间失去的祖先的大片土地财产。他们派密
探通过打破禁忌和抢劫圣地等手段刺探莫里奥里人的耐性。莫里奥里人面对这些挑衅行为
时,正如我们的上帝一直要求我们做的,他们“转过另一边脸来让人打”。由此他们确认了
莫里奥里人明显的怯懦,这些入侵者又回到纽西兰。刺满文身的毛利征服者们发现了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