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语就代表着有两千个读者放下杂志然后打开电视看《我爱露西》(註:1957年至 1960年
播放的电视喜剧。)的重播。 ”
“好吧,”路易莎说,“那‘海滨原子弹来了,它会把布衣纳斯·耶巴斯炸到英国去’这
个标题怎么样?”
“好极了,但是你需要证明这一点。”
“就像杰克斯能证明他的故事似的?”
“嘿。”格拉什的铅笔停止了转动,“被虚构的鱼吃了的虚构的人不会在法庭上把你的钱
全敲诈走,也不能靠你银行里的钱来擦屁股。像海滨电力有限公司这样的全国大企业有律师,
他们干得出这些事,而且,亲爱的圣母,如果你犯了错误,他们会那么干的。”
9
路易莎的那辆生黄锈的大众甲壳虫车在一条平坦的路上向连接耶巴斯海角和天鹅颈岛
的那座一英里长的桥驶去。岛上的发电厂占据了孤独的海湾。桥上的检查点今天并不很安静。
最后一段路上排着总计一百人的示威队伍,唱着歌:“在我们尸体上建造天鹅颈-c! ”警察人
墙阻止他们接近一支有九到十辆车组成的车队。路易莎在等待时看了些标语——“你现在正
在进入癌症之岛。”这是一个警告,另外一个——“见鬼去!不!我们不会离开!”还有让人
费解的——“马果·洛克在哪里,在哪里?”
一个警卫敲了敲车窗;路易莎把窗摇下来,在警卫的太阳镜里看到自己的脸。“路易
莎·雷,《小望远镜》杂志的。 ”
“媒体证,女士。”
从包里拿出来。“今天可能会有麻烦?”
“不。”他对了下写字板,把她的证件递回来,“只有经常从家庭拖车停车场来的一些天
生的怪人。大学男生们正在更适宜冲浪的地方度假呢。”
当她过桥的时候,天鹅颈-c工厂从更旧、更灰的天鹅颈-a的冷却塔后面露了出来。路
易莎又一次对鲁弗斯·思科史密斯产生了疑问。为什么他不给我个电话号码?科学家不可
能有电话恐惧症。为什么他那座公寓楼里的楼管员办公室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名字?科学
家是不会有化名的。
二十分钟后,路易莎来到了一处聚居地,大约两百座豪华住宅俯瞰着避风港。在电厂下
面的山坡上,一半面积种着山林,还建有一家酒店和一片高尔夫球场。她把甲壳虫车停在研
发部的停车场,遥望着电厂里抽象的建筑,它们有一半隐藏在斜坡上的山林里。一排整齐的
棕榈树在太平洋的风中沙沙作响。
“嗨!”一个华裔美国女人大踏步地走过来,“你看起来迷路了。来这儿参加启动仪式
的?”她穿着新潮的深红色套装,化妆无可挑剔,仅仅举手投足都让穿着蓝色绒面夹克的路
易莎感到很寒酸。“李菲——”这个女人主动伸出手来,“海滨公司公共关系部的。 ”
“路易莎·雷,《小望远镜》杂志的。 ”
李菲的握手很有力。“《小望远镜》,我还不知道——”
“——不知道我们编写的范围还包括能源政策?”
李菲笑了:“别误会我的意思,它是一家活跃的杂志。 ”
路易莎想起了道姆·格拉什所信赖的神明:“市场调查显示,越来越多的民众要求有更
多的内容。《小望远镜》聘用我来体现它高品位的一面。 ”
“很高兴你能来,路易莎,别管你是管哪一面的。让我带你到接待处登记吧。安全部门
坚持要搜包以及其他等等,但把我们的客人当成破坏者可不好。他们僱佣我的原因就是这
个。”
10
乔(註:约瑟夫的暱称。)·纳皮尔正在观看一排有线电视墙,覆盖范围包括报告厅、它
邻近的走廊,还有公共中心的区域。他站着,拍了拍他特制的坐垫,让它蓬松起来,然后坐
了上去。这是我的想像,还是我的旧伤最近又开始疼了?他的眼神快速地从一个屏幕转向
另一个。一个上面显示有个技工在检查音响;另一个,两个电视工作人员正在讨论角度和灯
光;李菲和一个来访者正穿过停车场;服务员正往几百只酒杯里倒葡萄酒;一条写着“天鹅
颈-b——一个美国奇蹟”的横幅下面有一排椅子。
真正的奇蹟,约瑟夫·纳皮尔沉思着,让十二个科学家中的十一个忘记曾经存在了九
个月的质疑。一个屏幕上显示这些科学家在台上随意走动着,亲切地闲聊着。正如格里马迪
所说,每一颗良心在某个地方都有一个开关。纳皮尔的思绪延续着,掠过已经被众人遗忘
的访谈里几句值得纪念的话:“在我们中间,富兰克林博士,五角大楼的律师们正在急切地
试用他们闪闪发光的新《安全法案》。在这块土地上凡是拿薪水的人只要当了告密者都会被
列入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