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于是把这件起诉转到了我的案头。所以我就来了。”费了好大劲儿让他相信那全是因为
对一位年轻女士的爱慕引起的一出荒唐的误会。可爱的傢伙点点头:“我明白,我明白。年
轻的时候,一个人的心比头脑更容易激动。这个年轻人的父亲是我们市里几个有地位的人所
在银行的老闆,这让我们感到很棘手。而且他一直让人讨厌地吵着要控告你殴打和人身侵
犯。”
谢谢沃尔普兰科先生对我的警告和办事机敏,并保证从现在起就保持更加低调。老天,
还没那么简单。“弗罗比舍先生,你没觉得我们的城市在冬天冷得让人无法忍受吗?你不觉
得地中海的气候能更好地激发你的灵感吗?”
问他如果我保证七天之内,我的六重奏最终修改好后离开布鲁日的话,这位银行家的怒
气会不会平息。v.认为可以,这样一项协议应该可以缓和一下局势。于是我以一个君子的名
义保证会做必要的准备。
公事淡完了,v.问他能不能先看一眼我的六重奏。给他看了单簧管的华彩段。开始的时
候,他对它结构上诡异的特性不知所措,又花一个小时问了一些关于我半自创的记谱法和这
支曲子里独特的泛音方面的问题。我们握手时,他给我一张他的名片,要我给他寄一份正式
出版的最后合奏乐谱,而且还说很遗憾他的公共角色难免会影响到他的私人角色。见他离开
很难过。创作就是这么一场该死的让人孤独的病。
所以你看,我必须好好利用最后的几天。不用为我担心,思科史密斯。我很好,忙得
根本没空得忧郁症!街头上有一家小的水手酒店,如果我想的话可以在那里找到朋友(可以
在任何时候看到有年轻水手进出),但是现在只有音乐对我才重要。音乐不断地冲击,音乐
波涛汹涌,音乐摇晃不定。
诚挚的,
r.f.
* * *
布鲁日梅姆灵饭店
1931年 12月 12日早晨四点一刻
思科史密斯:
今天早上五点我用v.a.的卢格尔手枪射穿上颚自杀。但是我看到了你,我至爱的朋友!
你如此关心,我非常感动!昨天在塔楼的瞭望台上,日落时分。纯粹是碰巧你没有先看到我。
我一踏上最后几级台阶,就看到一个靠在阳台上的男人的侧影,注视着大海——认出了你漂
亮的华达呢大衣和独特的软毡帽。再往前走一步,你就能看到我缩在阴影里。你踱步走到北
边——只要朝我的方向一转身就能发现我。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尽量多看看你——一分钟?
——然后退回来,匆匆下了楼。别生气。非常感谢你不辞辛苦地来找我。你是搭“肯特女王”
号来的吗?
现在这些问题都毫无意义了,不是吗?
我先看到你也并不完全是碰巧,并不是。世界是出皮影戏,一出歌剧,写在这些剧本里
的东西都被放大了。不要对我扮演的角色太生气了。别管我解释多少,你都理解不了。你是
一个出色的物理学家,你在拉瑟福德的那些朋友都说你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非常确信他们
的看法。但是你却不能理解一些基本原则。健康的人无法理解被掏空了的、不完整的人。你
会竭力列出所有活下去的理由,但是我在这个夏天刚开始的时候,就把它们丢在维多利亚车
站了。我偷偷从观景台跑回来,我不能让你因为没能劝阻我而责备你自己。别管怎样你可能
还是会,但是思科史密斯,不要,不要那么固执。
同样,希望你发现我离开皇家饭店的时候不要太失望。经理听说了沃尔普兰科先生来找
我的消息。他说因为有太多的预订,不得不请我离开。胡扯,但是我接受了这种託词。那个
讨厌的弗罗比舍想要发脾气,但是那个作曲家弗罗比舍为了完成六重奏,需要的是平静。全
额付款——詹什付的最后一笔钱也全部花完了——用手提箱收拾了东西。漫无日的地在曲折
的小巷里走着,穿过冰封的运河,最后碰到了这家看上去像是废弃了的旅舍,住在了楼梯下
一个几乎容不下人的角落里。我房间里唯一的装饰品是一幅丑陋的“笑脸骑士”画像,丑得
都不能偷出去卖了。透过骯脏的窗户,可以看见那间破败的风车磨坊,我来布鲁日的第一个
早上还在它的台阶上打过盹。就是同一间。想想真奇妙。我们一直在兜圈子。
我清楚我看不到自己的二十五岁生日了。总算有一次我是提前过的。失恋的、求救的,
所有多愁善感的悲剧演员都是急吼吼地要自杀的傻瓜,像业余的乐队指挥一样,这让自杀背
上了一个坏名声。真正的自杀是一种节奏均匀、训练有素、必然发生的事情。人们武断地说:
“自杀是自私的行为。”像佩特这样的职业牧师更是把它说成是一种对生命的懦弱攻击。傻
瓜们出于不同的原因支持这样貌似有理的话:为了逃避各种谴责,为了让他的观众对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