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坦北部的一小城,相传为耶稣的故乡。)’。好奇的先生们可能会发现这个地方很有趣。”
亨利很热情地接受了,我也没拒绝,尽管我很怀疑这个老浣熊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说定了。 ”
船长说。
一小时后,“女预言者”号拉锚移船进入伯利恒湾,这是个黑色沙子的小海湾,受拿撒
勒角弯曲部位的保护,免受信风的侵袭。岸上是在水平线附近的支材上建起来的一片简陋的
茅草屋,那些接受洗礼的印第安人住在这里(我猜的是对的)。在比这些房屋地势高点的地
方是十几座由文明人的双手建造的木制建筑。再高些的,接近山顶的地方傲立着一座带有白
色十字架标记的教堂。我们用的大点的划船放下去了。四个桨手是格恩西、本特内尔还有一
对“束带蛇”。布若海夫先生戴上帽子,穿上马甲,看上去更适合在曼哈顿的客厅里穿,而
非过海时。到岸前,除了浑身湿透,我们没遇到什么事故。但是我们——来自殖民者——唯
一的信使是一条在金黄色茉莉花和朱红色喇叭花下,气喘吁吁的玻里尼西亚狗。沿岸的棚屋
和蜿蜒向上到教堂“主要街道”上看不到人的踪影。“二十个人,二十支火枪,”布若海夫先
生评论说,“这个地方晚饭前就能成我们的了。令人遐想,是吧,先生?”莫利纽克斯船长
命令桨手们在阴凉处等着,我们“去拜访帐房里的国王”。我怀疑船长最近的善意只是表面
的,这点得到了证实:当他看到卖东西的商店被木板挡上的时候,发泄出咬牙切齿的咒骂。
“可能,”荷兰人想了想说,“那些黑人并没有改变信仰,为了布丁把他们的牧师给吃了?”
从教堂的塔楼传来一声钟声。船长拍了下额头:“真是瞎了眼,我在想什么呢?今天是
安息日,天啊,这些信神的玩意儿还在他们的破教堂里学驴叫呢!”我们沿着曲折的路几乎
爬着上了陡峭的山,我们这群人的速度因为莫利纽克斯船长的痛风病慢下来。(当我使劲地
时候感到明显的喘不过来气。回想到在查塔姆时我的精神状态,我担心寄生虫是多么严重得
破坏了我的体质)我们到达拿撒勒做礼拜的教堂时,人们刚刚聚集在一起。
船长摘掉了他的帽子,用低沉的声音热情地说:“你好啊!我是乔纳森·莫利纽克斯,
‘女预言者’号的船长。”他手一扫,指向了海湾里我们的船。“拿撒勒人”却没那么热情,
男人们对我们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女人和小孩都躲在扇子后面。“去叫郝劳克斯牧师过来”
的喊声回荡在教堂深处,这时教堂的当地占领者蜂拥而出接见拜访者。我数了下,有六十个
以上的成年男女,其中大约三分之一是白人,穿着他们最好最漂亮的衣服(可以从最近的两
周航程远的服饰用品店里弄到)。黑人不加掩饰地好奇地看着我们。当地的女人们穿着得体,
但是很多人患上了甲状腺肿。男孩子正用棕榈树叶做成的阳伞保护女主人白皙的皮肤免受太
阳的烤晒,他们稍稍咧嘴笑了。一“排”有特权的玻里尼西亚人穿着漂亮的棕色肩带,上面
绣着白色的十字架,算是种制服。
接着跳出一个炮弹一样的男人,身上的牧师袍表明了他的身份。“我,”主教说,“是贾
尔斯·郝劳克斯,伯利恒湾的牧师和伦敦传教协会在莱伊雅提的代表。说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吧,先生们,简洁点。”
莫利纽克斯船长接下去开始了他的介绍:布若海夫先生“来自荷兰改良主义教派”,亨
利·古斯先生是“伦敦贵族阶层的医生,不久前是斐济传教团成员”,还有亚当·尤因先生,
他是“代表美国公文和法律的公证人”。(这样我明白了这个无赖的把戏了!)“我们这些浪迹
于南太平洋的虔诚的人久仰郝劳克斯牧师和伯利恒湾的名声。我们一直希望能在您的祭台前
面庆祝安息日——”船长摆出一副可怜相看着教堂,“但是,唉!逆风耽搁了我们抵达的时
间。不管怎样,但愿您这里的募款盘没被着吧?”
郝劳克斯牧师仔细打量着我们的船长:“你率领的船员信奉上帝吗,先生?”
莫利纽克斯船长装出谦恭的样子朝旁边扫视了一下:“跟您的教堂相比,既不如它虔诚
也不如它坚不可摧,先生,但是是的,布若海夫先生和我接近所能照顾那些灵魂。我很遗憾,
这需要我们不断努力。我们一转身,水手们就恢复到原来毫无礼制的样子了。”
“哦,但是船长, ”一位穿着蕾丝领子衣服的夫人说,“在拿撒勒我们也有屡犯教规的人!
你要原谅我丈夫的谨慎。经验告诉我们大多数挂着所谓信奉基督的旗子的船除了给我们带来
疾病和醉鬼之外没什么好处。在确信人们的清白之前我们必须假定他们是有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