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地理下衣裳,秦木进门见着男子,便猜测有几分不同普通人,看来还真是当过兵,既然都是兵,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一类人。
“既然崔老闆也当过兵,那我也不拐弯不瞒你,我也是个兵。”
眼神一转,四下的人都有种遇熟人的感觉。崔老闆急着问:“哎哟,兄弟,哪的兵?”
秦木将手指一比:“八路军。”
八路!八路!八路!
崔老闆手一抖,烟杆子掉到地上,他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男子们也唯唯诺诺,相互靠紧,全都看着崔老闆,啰嗦着脚,弯下发福的肚子,从地上拾起菸袋,强装镇静地继续吸起来,额头已渗出微汗。
“八--路--军,兄弟,你玩笑可开不得,要是鬼子知道,那可不好办。”崔老闆说话都不连贯,声音有些低沉,没在出现时那副神气的势头,倒也颓迷不少。
秦木往前上两步,却见男子们向后退两步,方才停下,底气饱满说:“我们八路不正是要打鬼子的嘛,崔老闆也是当过兵,敢问是哪支部队?”
见着一屋的人,听见他说八路军,像是见到野兽一样,定是有什么内情。
“我-我--我们以前是西北军服役,早不干了,现在都是良民,做正规买卖。”崔老闆诚恳地看着秦木,眼神中还是不免露出惧怕,而后又低下头。“既然八路兄弟,要押人来还债,我个人觉得,是个不错的方式,你们大家怎么看?”
却是听得崔老闆说得好生没有底气,勉强的成分占据多数。秦木也是琢磨着,以前他们可是和八路有打过仗,难怪提及时,会心生畏惧,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吧。
“好,我也觉得好,还是老闆厉害,刚才对不住八路兄弟,一时冲动,还望谅解。”
男子们也都跟着贊同,事情自是好办。
“我还有一事相求。”秦木说。
“说,有什么尽管说,兄弟我们能办得到的,一定照做。”崔老闆紧跟着接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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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木告知完自己的请求,两名男子送他走出屋,崔老闆适才把烟杆子拄桌上一掷,摸着自己的胸膛。
“马的,还好没对这小子动手,不然非得被八路给灭了我这赌坊。”胆战心惊的崔老闆拿出手帕,抹下额头和后颈部。
“还好老闆机智,问清此人来路,否则免不了血光之灾。”几名手下也是劫后余生般松口气。
崔老闆回想起当年他还在服役时,曾经围剿一支人数倍少于他们西北军的八路,本该是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却不料八路的拼死搏命的气概,硬是冲上前和他们肉搏。多亏人数上的优势,使他们最终胜利,而部队伤亡并不少,崔老闆身负重伤,他还记得八路士兵一支手掐在他的脖子上,死死不肯放开,最后是队友一刀斩断,人手分离,可那只断手却仍死掐住脖子,当场崔老闆吓得晕死过去。
之后的时间里,但凡遇见八路的部队,他们无一获胜,打得是生猛疯狂,从此听闻八路,崔老闆和他的手下们无一不颤慄。
“此人是八路,也难怪他的一身好功底,就是几个人上前也奈何不了他。他们八路个个都是鬼神,只可敬,不可犯。别说我们,鬼子见着他们,都要弄个你死我活。小小的赌坊,便是兄弟们后半生的营生来源,切不可乱行事,坏了财路,有什么要求,只要能办到的,答应就是了。我看那要求也还行,没有恶意,所以我才接受了。”
正看得起劲的牙子,见着秦木出屋,迎了上去:“不会真的把钱都还完了吧?”
“你说呢。”秦木心情颇佳地看着,“牙子,看你对赌注看得蛮是兴趣。”
“那可不,我就说我今运气好,如若让我来上几局,不但昨日的钱会回本,定还能牢牢翻上数倍。你偏不信,弄得我只能在旁边看着其他人赢得满盆是金,还几回我都猜中要开的赌注,就差钱了。”
赌瘾严重的牙子,三句不离赌注,吹的牛都自信满满。
“好啊,今天就让你赌个够。”秦木回应说。
第一七二章:步步入套
“此话当真?”牙子倍感意外,他眼珠绕下,“我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没点好处,怎可会轻易让我下赌注。”
“你说的对,条件简单,要是你答应我,今天之内,你可以赌个够,我绝不拦你,赌坊也不会有人拦你。”
牙子啥也没想,先是满满的欢欣,好大的口气,能让我赌个一整天,没想到八路兄弟用了啥办法搞定赌坊的人,看他们个个服服贴贴。
“行,我答应。要是我能办得到,你可得让我痛快玩上一天。啥条件?”
“告诉我你从哪来的?”
关键问题,不得不问,闹腾半天,还不是为了牙子身上有用的消息而来。
牙子稍微犹豫了下,在思考着是否应该透露出来,他还能否从秦木的身上捞到更多的好处。
本来牙子打算吃定秦木,非得借着他,为自己狠命多弄点利益来,到手的鱼,怎么说也得连汤带肉,能抠的都抠过来。到了赌坊后,牙子前脚一入,后脚几乎不可能再踏出,除非输得底朝天。
那热闹的氛围,叫喊沖天的霸气,还有骰子转动的脆响,开局时的惊心与下赌注时的时运,身处于此,无不牵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