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傅兴起想起他的孩子被更名的事,“自从决心要杀鬼子,我就决心给我的孩子更名,已经跟管家商量下重新给孩子用上新名字,我相信夫人也会贊同我这么做的。他的名字就叫傅忠义,我希望他将来做过对国家有忠对人有义的人。”
他指着士兵说:“你就写傅忠义他爹。”
士兵抓下脑袋:“就这么写?”
“嗯,就这么写。傅忠义他爹。”
这一餐做得格外丰盛,都说以往人死行刑前,都会吃一顿最好的饭菜,他们现在就吃上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饱着肚子能杀敌,饿着肚子跑不动路。
一顿饭吃了几个钟头,伪军集体吃得最为欢庆的一次,吃到最后全体官兵都哭了起来。傅兴起用袖揩去眼角的余泪,重新以一种严肃庄重的口吻命令伪军们集合列队。
“我们此次面对的敌人,正是欺压我们多年的鬼子。说实话,我们战斗力比不上他们,可我们还是得去。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混了这么多年,我也老了,看淡许多,现在就是我们出城杀敌的时候,至少后代会记得我们改过自新,血洒战场的那天。这比什么都重要!”
义正豪言地说完一通话,伪军们上了车,百姓们围在城下,送别走他们。
第一次,百姓用对待英雄出征般的方式集体对他们送行。
登上车的那刻,所有的伪军被感动到,他们作得决定多么正确,他们是为民族危亡而斗争。
第三零六章:伤兵复出
清水镇内反的消息日军几个长官都收到了,从通讯士兵传来的最后一封电报中得知。待他们对电台进行联络,再无任何回应。
傅兴起突然的举动令井藤大为不解的同时又是上心头的愤怒。
“支那人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他吼得比谁都大声。
他们的驻地清水镇就这么被一个他们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伪军给攻占了,井藤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更愿意亲手宰了傅兴起。
崎田得知情报的时候,脑袋都蒙了,他从傅兴起奋起反抗的行为看出其中的根源。他犹豫着害怕跟井藤说实情,最后还是在内心纠结之中不了了之。导火线似乎就是因崎田而起的,没想到一个缩头乌龟的伪军也能在关键的时候起着决定性作用及毁灭性的破坏。
井藤随即跟久条信的重兵团中抽出两个小队的兵力,前去清水镇剿灭伪军。为了能解心头之恨,井藤要求活捉傅兴起,并且要亲处对他施以酷刑,方才解恨。
两个小队坐上卡车,独自离开断桥岭,而伪军的卡车正驶向断桥岭。双方沿着相同的路线行驶,只待不期而遇。
若非身处战场之中,要是调查起来,崎田对傅家干得一系列不齿之事导致傅兴起的叛变,井藤定会对他严处。现在傅兴起倒是翅膀长硬了,还敢和他对着干。崎田想着,如果傅兴起这么有种,那就到断桥岭来,他一定会亲自解决傅兴起。
有了第四旅团的配合,日军是如虎添翼,根本不担心两支支那部队会从他们眼皮底下跑走。
八路也试图朝各个方位进行突围,他们试探性的突围全部还没冲下坡就被日军打退回去。扎在额头上的白布表达了他们对山本将军之死的决心,他们也有仇恨。
人多总归热闹。
多加了第四旅团,断桥岭就没有一刻安歇过。久条信用连续不停的攻击来体现他的山本将军之死的愧疚与激愤。
三七六团连顿像样的饭都没有吃过,水也没来得及缓缓喝上一口,日军凭藉着数量庞大的军队,採用车轮战术对两边的坡进行猛攻。从白天打到黑夜,枪炮声以一种拉长而又绵延的方式回荡了好久。打至第四旋旅团都有疲意,久条信才下达休整的命令,到此,两军伤亡并不在少数。
七团的第一道防线快要崩溃,三七六团也好不到哪去,三道防线已几乎可以忽略第一道。
战火停止后,他们首要做的事情就下安安静静地坐在战壕里,喝口热水,嚼几口干粮,给已经透支的身体补充基本的能量。那些受伤的弟兄和流下的血迹让所有的士兵麻木,卫生队来来回回地救治伤员,也没有引起他们并不太多的注意力。
军区的援兵到底何时才会到达?他们始终留有疑问。
即使是抱着必死之心与鬼子同归,他们仍希望看到更多的援兵能陪伴在他们身边。
军区那头的战地医院里是战场情况的汇集地,那里聚集了各个部队的一些基层军官和伤情严重需要更好医疗条件的士兵。
当那些军官收到军区向外扩散出去的消息时,整个战地医院犹如当头一棒,让所有人对断桥岭的情势充满深深的担忧。医生护士极力安抚下还在救治的病人,表面的他们仍做出一股镇静的神色,心底也对断桥岭一仗有着各自的期待。
所有人的期待都是相同的:能有援兵赶到前去救援出两支部队。
伤情已经好了的严三,为了病情观察需要,被医生硬是留在战地医院多住了一个月,否则他现在已经在战场上和鬼子拼刀见血了。
穿好军服,严三再也不能等了,他们七团有危险,老大更有危险。
急忙穿着完毕,严三从病房里出来时,护士和其他同是伤兵的大家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