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头上的血吗?」她舔了舔唇角,有些馋了。
哪咤摇摇头:「不是。」
「......」
「被你刺伤的伤口还未好全,灵力有损,心血不纯。」哪咤神色坦然语气平静,是真的一本正经在解释而不是哄人,「这是我另外炼化的。」
敖泠下意识想转头去看他的伤,还未好全么?
却发觉哪咤又靠近了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唿出的热气叫她头顶发痒,忍不住想避开。
「剑赔给你了,你三哥的手鍊是真被我捏碎了,如今赔你新的。」
哪咤没有多拘束她,顺着她的力道就松开了。
他的眼神很复杂,看似对她满心在乎,可敖泠不敢多看,她知道如果她再往深处看,哪咤应是一脸愤恨,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的模样。
都是假的。
但她还是将手鍊收下了,不收白不收。
哪咤陪她用了晚膳,还是同前日一样,替她夹了满满当当的菜。
席间侍女一直在看她,她没什么表情,才吃了两口,哪咤便问她了:「你今日学做女工了?」
她的手一顿,平淡地回他:「看着有趣,随便学了一会,又觉得没兴致了。」
哪咤托着下巴看她,他在沉思。
......
晌午,廊前日头炽热。
闺阁里的女儿家都娴静,没什么特别需活动的,敖泠不想侍女伺候在身边,犹自在软榻上握着团扇轻摇风。
珠云卷碧得了空隙,自己拿着绣绷在院角绣东西。
敖泠又走了过来,状似好奇,语气和善:「你们在做什么?」
她身为龙族公主,向来是金尊玉贵娇宠着的,平日惯常是看些书和修行,她自己的婢女也是自小被放在她宫中的小鱼精,从未做过绣活。
卷碧声音温柔,笑道:「在做女工呢,姑娘要试试吗?」
她对女工没兴趣,对那根针有兴趣。
敖泠面上点点头,伸手拿了一根绣花针,又问她们要了绣绷,与她们其乐融融打闹了一会,便觉着无聊又走了。
卷碧与珠云对视一眼,见她为人和善,笑着打趣她:「姑娘想来一贯是娇养的,一双手如玉笋一样,做不来也是正常。」
没人发现那绣盒里少了一根绣花针。
没人发现,就算哪咤过问了两个丫鬟,也不会知道。
如此想着,敖泠声音更有底气了一些:「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还指望给你绣香囊吗?」
她这些天看到人族几乎腰间都佩了香囊,听说是奉天辟邪用的。她在海祀节上,还瞧见了人族女子将自己绣的香囊送给心意的小郎君。
哪咤唇角勾起一个轻浅的弧度,摇摇头:「我不用香囊,送我个荷包倒是不错,装些零碎。」
敖泠冷哼一声,他倒想得美。
「我可不会绣,你找个会给你绣的姑娘吧。」她心里只是想着,最好哪咤能顺着她心意现在就放她走,没想到这话在外人看来,很像是她吃了什么飞醋。
珠云卷碧都在笑,敖泠还没反应过来,哪咤也被她逗笑了。
他心里的怀疑消散了不少:「你连双刺都使不好,的确难指望。」
敖泠的指尖一僵,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闷头吃起饭来。
但哪咤觉得她至少与他打趣了,心里有些愉悦,又忍不住逗她:「吃过饭后,我带你去看兵器库走走。」
这下敖泠也被逗乐了,旁的人哄女孩子开心都是去看星星看月亮,他倒好,带她去看兵器。
她没拒绝,也想看看总兵府藏了哪些神兵,将来真与龙宫有一战,她也算有了先机。
一顿饭吃得很快,哪咤迫不及待拉了她的手,架着她的胳膊就将她带进怀里,往屋外走去。
敖泠皱着眉,额头被迫抵着他的胸膛,听见他鼓鼓跳动的心声,不由愣了一会,才咬牙切齿道:「搂这么紧做什么。」
哪咤仍是笑着,还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这下门都不愿意走了,就着窗子就翻了出去,往兵器库飞。
孤傲的少年一副将她视若珍宝的模样。
敖泠惊唿一声,骤然失重让她不自觉搂住他的脖子,瞥见他眼底一丝得逞的笑意,更是气急败坏。
哪咤指尖抵住她的唇,他的手指都是充满热意的,触碰到她冰凉的唇,惹得她心里颤了一下。
「抱紧些,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敖泠垂着头看身下,总兵府的布局清清楚楚在她眼里,可这里满是禁制,皆是阐教密阵,专克截教之人,也克她龙族。
她今日想出哪咤的院子都出不去。
稍息片刻,哪咤带她摸上了兵器库的二层。
二层空荡荡的,没放什么武器,寂静的廊道只听得见陈塘关的夜风阵阵,她有点无语凝噎:「这就是你说的带我看兵器?」
逗她有意思么?
哪咤眼睛里有宛若星辰的笑意,牵着她的手绕过一个转角,一座厚重的木门映入眼帘。
那座木门上封了不少灵符,灰尘斑驳,被风吹得四处抖动,一看便是很久都未曾有人打开过。
「看好了。」
他指尖一翻,灵力都没用上几分,门上的古锁便开了,灵符却完好无损。
她不由得有些惊奇,此人当真是什么都会。
推门而入,一座高台之上放了一把古朴的弓箭,青铜斑斑,颜色暗淡,看不出原本的色泽。另有三支弓箭,码在一旁。